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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蓋姆拉·安斯基德——科爾伯格家

第二卷

蓋姆拉·安斯基德——科爾伯格家

「我覺得那是一個試驗,差不多是一時興起。」
「是什麼把一個人變成那樣呢?」
「我也這麼認為。」
索菲婭微微笑了笑,「這要看情況。有時候是哀嚎,有時候則該哭不哭。」
「很多信息都暗示,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符合邊緣型人格障礙的人。」索菲婭翻看著筆記本,「這種人對事物的看法非此即被,他把整個世界分成黑和白、善和惡、朋友和敵人。」
珍妮特還沒回過神來,索菲婭已經抱住了她,當索菲婭探過身子吻她的時候,彷彿這吻就是擁抱的自然延伸。
珍妮特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她需要一陣大笑,以趕走那些被強|奸和虐待的孩子的畫面。
「我明白了。」
不過天還不是很晚,她想。約翰又在外面過夜。我們有大把的時間。
「一個心理學家,她說一個成長於誠實、尊重和溫暖的環境中的人,絕不會想去折磨一個弱者並傷害他們的性命。」
接著是一陣會心的沉默。
「我想基本也是這樣吧。」
「你是說不是朋友便自動成為他的敵人?有點像喬治·W.布希在入侵伊拉克之前所說的?」珍妮特笑了。
「我覺得這種行為源自於性格形成階段遭受的創傷,是身體和心理上被虐待的結果。」
這就足夠了。
她想要更多,她想感受索菲婭的全部。
「這話有些道理九*九*藏*書,不過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珍妮特覺得她在跟一本百科全書談話。
「這讓我想起了那句話,『哭的方式有很多:大聲哭者為嚎,低聲哭者為泣,或者該哭而不哭。』」
「在亂|倫家庭里,成人和孩子的界限模糊不清。所有的需求都能在家庭內部得到滿足。女兒經常和母親互換角色,比如,可能代替她下廚、上床。一家人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做,從表面看,這是一個理想家庭。但是家庭內部的關係實則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孩子不得不滿足父母的需要。孩子常常更多地為其父母承擔責任,而不是相反。儘管可能有一些膚淺的社交生活,但整個家庭依然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為了躲避監督,一家人會經常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卡爾·倫德斯特勞姆自己可能也是一個受害者。就像米勒說的,悲哀的是,你要毆打自己的孩子,才能忘記你自己的父母的所作所為。」
蓋姆拉·安斯基德一片漆黑,幾乎沒有一點聲響,只有路上的幾個年輕人。透過那叢稀疏、落光了葉子而顯得相當凄慘的忍冬樹籬,一束藍灰色的光從鄰居客廳的窗戶里照進來,這時他們像大部分人一樣在看電視。
「所以,兇手在把內心的劇本表演出來,我們必須弄懂這個人在表達什麼。首先,read.99csw.com我覺得這些謀殺都是經過謀划的。」
珍妮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你是否……」她欲言又止。
「不同的兇手,其原因也會多種多樣,說到這裏,心理專家也一樣。這隻是一種籠統的說法,說的並不是那些移民男孩。」
「是的,有時候我也懷疑。研究證明,過量的雄性激素和性侵犯行為有關聯。你也可以把對女性和兒童進行虐待和性侵,看作男性建立男子氣概的一種方式。男人通過暴力獲得權力和支配權,而在他看來,這是社會傳統的性別和權力結構賦予他的權力。」
「誰?」
「那麼,你如何解釋卡爾·倫德斯特勞姆變成戀童癖者呢?」
「抱著我。」她終於說道。
我在猶豫什麼?她想。至少,我知道自己現在需要什麼。
「但是他是如何掩人耳目的呢?」
「你覺得琳內婭會發生什麼事?」
這個吻不長。
「你怎麼看?」
「沒錯。一種支配並完全控制別人的強烈慾望。受害人都經過仔細選擇,但同時也顯得很隨機。身份不明的小男孩。」
索菲婭想了一會兒。「是的。臨床實踐和記憶研究都表明,兒童時期的深度創傷事件可以被儲存起來,無法回憶起來。當警方調查這類記憶時就會產生問題,因為必須證明涉嫌的性侵行為真的發生了。我們不能https://read•99csw.com忽視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一個無辜的人可能因此被起訴並被判有罪。」
「好的。」珍妮特回答,她為索菲婭選擇繼續討論工作而感到失望。
「那我們在丹維科斯圖爾發現的被做了防腐處理的男孩怎麼解釋呢?」
「舉一個臨床的例子,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聞到了她男朋友的精|液,意識到這不是她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而這激發她回憶起了她父親對她的虐待。」
「你能給我舉個例子嗎?」
至少,目前足夠了。
「但是為什麼這麼殘暴呢?」
她把她們的杯子重新倒滿,並主動改變了話題。「你都怎麼哭?抽泣,哀嚎,還是該哭不哭?」
但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們應該等待。
「所以受害者變成了行兇者?」
「這句話誰說的?」
「看起來很有虐待狂傾向?你覺得呢?」
「所以,這可能是關於什麼?力量?」
「遭受亂|倫的女性中,超過百分之五十會試圖自殺,通常在青少年時期。」
「是的,通常兇手成長於極端獨裁、暴力的環境之中,母親通常被動而且唯命是從。小的時候他可能常常感到父母會離婚,並把它歸咎於自己。他很早就學會了撒謊,好面對毒打,必須插手以保護其中的一方,或者在受了委屈的情況下照顧其中一方。他不得不安撫受了委屈的一方,而不九九藏書是由別人來安撫他。他可能目睹了激烈的自殺行為。他可能很早就開始打架、喝酒和盜竊,而父母對此完全沒有反應。總之,他常常感覺自己是多餘的,像個包袱。」
她安靜地坐著,等著。由索菲婭決定她們是繼續談論工作,還是換到更加私密的話題上去。
「但是同時,這種過分的暴力行徑表明,謀殺是在短暫爆發的狂怒之下犯下的。」
「噢?」珍妮特想著她看到過的情景。
「好了,當我們概括性地討論這類兇手的時候,能不能回到卡爾·倫德斯特勞姆和琳內婭·倫德斯特勞姆身上?」珍妮特說,「一個人童年遭受了性|虐待,長大後會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我和愛麗絲·米勒的想法一樣。」
「你怎麼看待兇手兇殘的作案手法?」
但是已經讓珍妮特頭暈目眩了,彷彿她們晚上喝的酒在五秒鐘之內全部跑到了頭上。
她們的唇分開了,她摸著索菲婭的臉頰。
「這就要把其行為,嗯,也就是謀殺,看作一種語言。對某種東西的表達。」
冷酷的事實和清楚明了的解釋彼此堆疊在一起。
「不記得了……」
索菲婭神情嚴肅地看著她。「有時候,孩子的時間觀念並不強,比如某件事發生的時間和頻率。他們常常覺得大人已經知道了他們要說的話,所以傾向於略去那些與性有關的細節,而不會過分強調https://read•99csw.com它們。我們的記憶跟我們的感覺密切相關,也就是,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
「社會規範和心理的扭曲程度也有關聯,簡單來說,一個社會的雙重標準越多,越有可能發生這種極端犯罪行為。」
「就像我說的,有些兇手通過強加給別人痛苦獲得滿足感。它可能是通往其他表達的一種必要的前戲。」
珍妮特逐漸加快了節奏,她已經想好下一個問題了。「在審問中,一個孩子可能被誘導著談論從未發生過的性|虐待行為嗎?」
「那你怎麼笑?」
索菲婭提醒珍妮特兇手檔案的事。「我們看一下吧?」她問道。索菲婭側過身,從沙發外面的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
「所以,你覺得兇手的童年非常不幸?」
「差不多。」索菲婭笑著回答。
珍妮特站起來,走到窗邊,拉下窗帘,轉過身,繞過沙發,在索菲婭身邊坐下。
「對有些人來說,其他人並沒有任何感情意義。他們知道同情的概念,但是它並沒有任何定性意義。這樣的人可能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兇手享受看到受害人的無力和無助,也許這能給他帶來快|感。真正的虐待狂不可能用其他方式獲得性快|感。有時候,受害人會被囚禁起來,虐待行為持續很長時間。這種虐待以謀殺告終並不鮮見。這些行為通常都經過周密計劃,而不是一時無端憤怒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