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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瑪利亞廣場——索菲婭·柴德蘭的辦公室

第三卷

瑪利亞廣場——索菲婭·柴德蘭的辦公室

她回想著,很快就意識到她的記憶中有一段空白。過去的一個小時彷彿快進了,珍妮特的吻則像是停止鍵。索菲婭的呼吸平靜下來了。
「好了,」珍妮特最後說道,「我餓了,午飯什麼都沒吃。」

「抱歉,我有點遲到了,」珍妮特說著抱住了她,「今天糟透了。」
漢娜和傑西卡?索菲婭想。她知道她應該比現在反應得強烈些,不過她只感到空虛,因為這不可能。維多利亞了解漢娜和傑西卡,她們不可能殺人。她們是喜歡狗的冷漠的小女孩,珍妮特全搞錯了,不過她還不能跟她說這些。
索菲婭回答了珍妮特,不過她聽不到自己說了什麼。很可能是她並不驚訝的話吧,不過她其實是驚訝的。

發生了什麼?她想。
「你怎麼如此確定是她們兩個乾的?」
其他的便不記得了。
三次?她想,不過她知道這點沒錯。
她回到現實中,她的視野擴大了,聽力恢復了正常,同時,她的心跳速度也降低了。索菲婭看著接待員。「我要走了。明天見。」她說著拉著珍妮特朝門走去。她們走到大堂里,走進電梯。
當電梯門關上,電梯朝下走以後,珍妮特朝她走近一步,兩手捧著她的臉,親吻了她。
她們在門口站了片read.99csw.com刻,在彼此溫暖的懷抱中。
珍妮特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聲作響,她的手攬著她的腰,在她脖子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呼吸的溫熱。
索菲婭能感覺到珍妮特抱著她的雙臂,以及她臉頰的溫度。皮膚貼著皮膚,跟另一個人如此接近。
索菲婭感到自己的皮膚緊繃收縮了。
「兩兄弟中的另一個呢?」索菲婭問道,儘管她非常確定那個男孩死了。
索菲婭意識到她把自己的記憶混淆了,還用許多不同的事創造了新的記憶。把數以百萬計的水分子擠成一個雪球。
當他看到那輛摩托車時,他就像變了個人。他之前還打過她,還……
「我們從那之後再也沒見過,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想到在電話里跟你說這件事。維多利亞的心理治療師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樣,她現在住在仲夏花環的療養院里。」
「她得到了一個保密身份,所有的官方記錄都消失了。不過我見到了她之前的心理治療師。」
索菲婭已經知道珍妮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只有三次,」安—布里特說,「在他襲擊你以後,你就決定不再見他了。這個你肯定記得吧?」
「有什麼可笑的?」索菲婭說。
珍妮特打斷了她的思緒。「讓我煩心的,」她邊脫read.99csw.com下外套外說,「是我從未見過維多利亞·伯格曼。」
索菲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腦海里回蕩著安—布里特的話。
索菲婭點點頭。當她製作兇手檔案的時候,腦海里從未有過面孔,只是一塊白板。這類兇手是可以有任何面貌的,直到他們被捕,你會發現他們看起來跟別人沒什麼兩樣,就像個大街上的普通人。
珍妮特嚴肅地看了索菲婭一眼,同時打開了酒吧的門。「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自殺了,」她說,「前天晚上,好幾個人看到她從一艘芬蘭客輪上跳了下去。感覺此案涉及的所有人都提前死亡了。現在只剩下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了,我們都知道她現在處於什麼狀態。」
她清晰地記得跟塞繆爾·柏三次見面的情形。

索菲婭感覺她能在珍妮特的眼中看到一絲遲疑。「有幾個原因。別的不說,我們有一張漢娜·奧斯特倫殺害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的照片。她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徵,她沒有了右手無名指。」
「兩兄弟當時是男妓。」珍妮特嘆口氣,陷入了沉默,不過索菲婭明白她的意思。她能清楚地看到事件的經過,彷彿有人告訴了她一樣。
現在,她才想起整件事的經過。
「抱歉,我有點遲到九九藏書了,今天糟透了。」
兩個雞蛋,四分之一升糖,四勺可可粉,兩茶匙香草糖,一百克黃油,一分升麵粉,還有半茶匙鹽。

剛開始,索菲婭整個人僵住了,她吃了一驚,不過慢慢地感覺鎮定的感覺傳遍全身,她的身體鬆弛了,她閉上眼睛,回應著她的吻。那一瞬間,一切都靜止了。索菲婭的腦袋裡完全安靜了,當電梯最終停下來、她們的嘴唇分開時,她的感覺只能用幸福來形容了。
「請起來像是販賣人口。」她說。
開始,她坐在辦公桌邊,然後她看了一遍塞繆爾·柏的檔案,安—布里特說他只來過三次。之後珍妮特到了,吻了她。
手臂再次攬著她的腰,又一次感覺到珍妮特呼吸的溫熱。「我們得到了一張嫌犯圖像,」她說,「不過我抱的期望不大。目擊者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八歲小女孩,至於那張圖像的臉,它——該怎麼說呢——很平淡無奇?儘管我已經盯著它看了半個下午,現在腦海里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她們步行前往索德馬爾姆的路線跟夢遊者走的路線很像。一條半圓形的路線,從斯韋登伯格大道到南站,然後再到二環路,經過克萊瑞恩酒店,向北轉入恩斯提亞納斯街,朝維塔山走https://read.99csw.com去。
不,索菲婭不記得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分崩離析了,同時又在聚合過來。
她在想著瑪德琳。
「他的名字叫卡拉庫爾,依然失蹤。」
索菲婭知道這是真的。漢娜被狗咬過,最後被迫切除了無名指。

是時候放下戒備、順其自然了。
「沒關係。」她說,從擁抱中掙脫。

然後……珍妮特的解釋聽起來還是太過牽強。
其他的記憶都是假的,跟她在獅子山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工作期間的記憶混淆了。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清晰,她對珍妮特笑了笑。「很高興你來了。」
「還有卡爾·倫德斯特勞姆和博—奧拉·西爾弗貝里,」珍妮特繼續說,「我們知道是誰殺了他們。她們是漢娜·奧斯特倫和傑西卡·弗里貝里。她們還殺害了教堂下面的那個無家可歸的女人。她們已經自殺了,你可能已經在報紙上看到了。幾乎牽涉到的每一個人都在錫格蒂納上過學。」
身體上的親近可以如此令人解脫。這五分鐘里,思緒四散開來,只在之後形成了全新的、更加清晰的結構。
你好,我叫珍妮特·科爾伯格,斯德哥爾摩警察局。其實是你父親的律師給了我你的電話,他想知道你能否作為你父親的品德信譽見證人,出席即將到來的庭審。九-九-藏-書
「可笑的是,我確實跟她說過一次話。」
……雙手抓著她的脖子把她拽起來,就像拽一個洋娃娃。
這種平靜讓索菲婭非常愉快。她異常脆弱,願意聽任何對她說的話,也為維多利亞可能作出反應的可能性做好了準備,不過她依然感覺非常平靜。
當她們走進上了釉的門廊時,索菲婭並沒有想著安妮特或者夏洛特。
「工作慢慢有了起色,」她繼續說道,「我們在圖裡爾德斯普蘭發現的那個男孩身份確定了。他叫伊特庫爾,是失蹤了一段時間的兩兄弟中的一個。」
一輛1959年產的漆著紅漆的哈雷—戴維森摩托車模型。

她在腦海里看到了塞繆爾·柏。他一次次地坐在對面,跟她講述他在獅子山的成長經歷以及曾經遭受的虐待。為了喚起他的一個人格,她還曾經遞給他一個摩托車模型,那是她從隔壁的牙醫約翰遜那裡借來的。
現在,索菲婭主動吻她。她們在邦德大道上的一扇門前停住,珍妮特的手臂滑進索菲婭的外套內。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

她看著時間。一個小時?
黏黏的巧克力蛋糕,她想,同時聽到了她母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