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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身體器官?他陷入沉思。
檢察官肯尼斯·范奎斯特深呼了一口氣,努力思考與之相關的問題、合理的法律異議、她分析中的重要矛盾,不管是他媽什麼,只要能如他所願,推遲對杜勒發逮捕令就行。
電話響時,他說了句抱歉,然後放下杯子離開了。在接電話之前,他已經想好了重新跟這位警長聊天時的談話內容,他會談論二月份很適合修剪室內植物,但會注意說話分寸。
可是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聽到那邊電話滴滴的聲音,這時,珍妮特的上司丹尼斯·比林拍了拍他後背,遞給他一杯酒,他渾身不痛快,只能憋著。
這位檢察官的關聯分析能力和邏輯能力一樣弱,但是在新服用的藥物和酒精的作用下,他更容易壓抑那股特別的想法了。他微醉的狀態促使他保持清醒,不過也開始想吐了。
他暈頭轉向。「你能再重複一遍嗎?」
「這他媽又是誰?」
媽的,她含沙射影地說誰腐敗呢?
「有意思,肯尼斯。」她開口道,這讓他大失所望,她竟然沒有勃然大怒,本以為她會滔滔不絕地談論有關女權主義的胡言亂語呢。
她頓了頓,范奎斯特的拳頭在口袋裡緊緊地攥了起來,心裏默默read•99csw•com祈禱她住嘴,這樣一切都會美好平靜,就可以回到晚會上了。畢竟,他只想開開心心地喝點免費的酒,與同事一起吃點點心。
「還沒有查明,不過我猜應該是安德斯·維克斯特勞姆的。」
檢察官肯尼斯·范奎斯特正站在警局餐館外面,握著杯香檳跟一位國家女警長談論適時修剪天竺葵的重要性,這時,一個該死的電話響了。
他能聽到電話那頭她「噗嗤噗嗤」的喘氣聲,她肯定要火冒三丈了,這讓他忍俊不禁。看到丹尼斯·比林下了計程車,通過正門走了進來,他更加慢悠悠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兩個打了很多交道,嗯,如果我們都坦誠相待的話,探長,你不止一次因為證據不足而草率行事,所以你不得不去了好幾次卡諾薩。」他正準備說「我的老天」,但欲言又止,令他吃驚的是,電話那邊的珍妮特竟然放聲大笑起來。
「看吧,我確定對維戈·杜勒發布全國範圍的逮捕令非常有必要,」珍妮特繼續說,「我需要你的批准,不過,我聽到你正在參加一個晚會,可能不容易脫身,那隻能把文件工作往後推了。要麼你就相信我,要https://read•99csw•com麼明天早上跟我老闆解釋為什麼全國警戒延誤那麼久,主要看你。」
「你應該是知道的。他的名字在卡爾·倫德斯特勞姆案件中突然出現過。」
「是我,科爾伯格。我剛從杜勒在於高登島上的房子回來,我正在回市裡的路上。」
其實檢察官對植物一無所知,但多年以來,他得知談話的藝術就是先提問,然後把聽來的信息轉換成一般客觀事實。有的人認為這屬於空話,但是范奎斯特堅信這是一種社交天賦。
「什麼事?」他拿起電話,心裏盼望著能早點掛。
「停,停,等一下,」他打斷了她,裝聾作啞,「你是誰呀?我不知道是誰的號碼。」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回擊,珍妮特繼續語氣平和地說:「在杜勒的車庫下面,我們發現的東西能讓你最喜愛的殺手托馬斯·奎克妒火中燒。不過與那個案件不同的是,我們手裡有十足的證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是說身體器官、拷打工具,還有太他媽多的醫學試驗用品。目前,依我來看,杜勒犯的罪不僅僅是殺了一兩個人,數數的話得按打計算,然後再加起來,我確定無疑我們已找對了人。他把有關整個案件的一切九*九*藏*書都整理成檔了。」
就好像有人在他的頭腦和喉嚨之間建了一堵防火牆。他很清楚自己想說什麼,可是嘴一個勁地不聽使喚,他腦細胞的所有兵卒都叛變了,不聽命令,對著耳邊的話筒,他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聽恪守盡職、狂妄自大的珍妮特·科爾伯格說話。她可真像個痔瘡一樣煩人,他心想,還有,杜勒一直都在他媽的做什麼?
「在這起案件中,我同意你採取任何你認為有必要的行動。」他沉默了一會兒,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麼以挽回自己的威嚴,以及克服將要了結此案的恐懼,「我知道你很迫切,可是能不能等聯邦調查局把杜勒加入重要通緝犯名單呢?」這是他能脫口而出的最好的話了,不過他並不滿意。他意識到這句話根本沒有跟所想象的一樣擊中要害。
「我明天才離開聯邦調查局,」珍妮特·科爾伯格發話了,「反正他肯定會出現在他們的通緝單上,不管你喜不喜歡。」他聽到她深吸了口氣,長嘆了一聲。「考慮到亨利四世走路去卡諾薩,」她說,語氣一字一頓,跟他之前語氣非常般配,「我認為最近的調查說明亨利果然英明,他此舉要比羅馬教皇格里高里的貪污腐敗強多了。如有不九*九*藏*書對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畢竟你是個歷史學家,而我只是個不才婦女。」
看到來電顯示,他看到是珍妮特·科爾伯格打來的,一陣反感,他不想接到她的電話,只要打來,指定沒好事。
求您了,趕緊結束吧,他懇求上帝,記得十五歲的時候在和受洗牧師經過一場激烈的爭辯后他可從來不相信上帝,也再也沒有回頭找過牧師。然而,他現在懇求的上帝要麼裝聾作啞,要麼就根本不存在,因為珍妮特·科爾伯格還在繼續說。檢察官現在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快撐不住了,於是抓過一把離他最近的椅子坐在了上面。
「伊沃·安德里奇和法醫還沒回來,我已經對附近進行了森嚴的戒備,並命令無線電不要多嘴。所有的通訊都不準使用公用電話,只能用私人電話。我還明令禁止跟案件沒有直接關係的人談論我們已有的發現,因為我不想在這麼敏感的時候讓媒體摻和進來。雖然附近沒多少人,但只要住周邊的,都在猜測為什麼有這麼多車了,不過對此我們也束手無策。」
這就可以解釋那家冰吧外面的襲擊了,檢察官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下巴。
這時,丹尼斯·比林拿著兩杯滿是氣泡的酒朝他走來,檢察官準備結束這次可https://read.99csw.com怕的通話。可是他不知該如何張口,好像他進了個套,越努力掙扎,被套得越緊。
「我們認為杜勒還活著,我想對他發逮捕令,」她繼續道,「首要地點:機場、渡口、出入境口——」
「毫無疑問是杜勒對嗎?」檢察官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說話又有了力氣,他多麼希望可能會是別人,可是她的回答堅定不移,即使是其他可疑的人,也容不得考慮。
「我們需要對維戈·杜勒進行全國警戒。」珍妮特直入主題,這讓他很惱火。連在說正事兒前做一下自我介紹這麼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嗎?檢察官還意識到,立馬回晚會、繼續探討有關植物的有趣話題的願望破滅了。
「那麼船上發現的是誰的屍體?」
媽的,他心想,維戈·杜勒竟然沒死。
終於,她打住了。他聽到電話那邊一聲急剎車,然後是她的同事延斯·赫提格的咒罵聲。
珍妮特·科爾伯格頓了頓,他瞅准這是結束談話的好時機。「那麼……」他慢吞吞地說道,「你是憑什麼,探長,根據《司法程序法》第二十四章第七段,要冒險採取這麼重大的行動?第二條嗎?你該不會又草率行事吧?」
「是。」她說,這時,檢察官范奎斯特意識到,他將獨個啟程走著去卡諾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