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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露神威 5

第十章 露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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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郭丹鶴撅著嘴,抱著兩雙鳳頭鞋緩緩而至,她挑得意猶未盡,只恐怕時間太晚,才將就著買了兩雙,路上越看越不順眼,想轉頭回去,重新買過。
「蹴鞠鞋!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好的蹴鞠鞋!」牛德皋兩眼放光,高聲嚷嚷起來。
司馬隆深知陸亦軒的能力,組成圓社,如果將他排斥在外,還真是自廢武功,於是也順著牛德皋的話,道:「千真萬確,山長不日便會宣布,陽明院獲准參加臘月里的蹴鞠會,我任球頭。你和陸亦軒趕緊去買蹴鞠鞋,到時咱們在各位大人面前好好露上一手!」
雖平時大家以兄弟相待,但郭丹鶴畢竟是女兒身,窺看女人足乃是大忌,四人不便隨她買鞋。眾人分頭閑逛,約好兩個時辰之後,在附近最大的鞋履店高陞號碰面。
張松溪慘笑道:「投胎之事,誰能定得,只盼世間再無丐戶。」

郭丹鶴平日里並不在意打扮,大家早已習慣將她作假小子對待,誰想一到這裏便露出了女兒本色。整一晌午,將街上鳳頭、雲頭、圓頭、方頭、高頭、小頭、笏頭、叢九-九-藏-書頭、歧頭、獸頭等等式樣的鞋子試了個遍,也未挑得一雙稱心如意的。加之她郭家門規特殊,女子皆不許纏足,因此她的一雙大腳片子,更是難覓合適的鞋履。
好大世界,無遮無礙,
民間男女老少,對蹴鞠無一不愛,明軍之中,更是風靡。大家皆是軍中子弟,自是從小習之,郭丹鶴雖為女流,但從小隨父親習武,沒少跟武館中的學徒們蹴鞠。司馬隆知郭丹鶴勇猛,有意拉她入夥,便將蹴鞠會一事也跟她說了一遍。郭丹鶴立馬精神百倍,將新買的鞋子往丁猴兒手裡一塞,疾奔去買了蹴鞠鞋,還順手買回一個鞠來。
不知不覺,陸亦軒心意已由生死竅起,一吸由尾閭升至頭中為督脈;二呼由前任脈降至生死竅;三吸由生死竅上升至氣穴為帶脈,雙分至背後雙腰眼,雙上兩膀凹定住;四呼由兩膀凹雙走兩肘外為陽俞,走中指至手心定住;五吸由兩手心走陰俞,雙回至胸前定住;六呼由胸前雙降至帶脈,合歸一處回生死竅;七吸由生死竅直升至絳宮定住https://read.99csw•com為沖脈,不可過心;八呼由心下降至生竅分開雙走兩腿外為陽躋脈,過腳趾至足心湧泉穴定住;九吸由湧泉穴雙回兩腿內面為陰躋脈,過生死竅至氣穴定住;十呼由真氣降至生死竅定住。
死去生來,有何替代,
陸亦軒雙手抱頭捂耳,但這口訣卻不停在耳旁響起,循環往複,如同魔咒。
丁猴兒平素花錢縮手縮腳,這次竟肯拿出十雙鞋的價錢來買這蹴鞠鞋,陸亦軒心中打了個突,道:「司馬隆,你不會是想……」

燒罷殭屍,張松溪要過魏良輔的長劍,圍袁忠微血跡劃了一道圈,這圈並不封死,留下一口朝向西南,那是豐都城的所在。
魏良輔搖搖頭道:「唉,希望他來世別再投胎于丐戶之中。」
陸亦軒和牛德皋就在高陞號里隨便挑揀了兩雙便鞋買下。不幾時,司馬隆和丁猴兒走了回來,倆人手中也各多了一個包裹。牛德皋好奇,上去一把將丁猴兒的包裹搶了過來,拆開來看。只見裡面包著一雙皮靴,黑漆、方頭,靴面光順https://read.99csw.com滑溜,一看便知是上好皮革。這鞋鞋幫厚實,裹以皮革,用絲線繩納制而成,鞋底納著麻繩,針腳均勻細密,每隻鞋底上還鑲有十五枚圓頭鐵釘,再看靴筒之外,還綴有供穿時紮緊的皮帶。
司馬隆鼻子里哼了一聲,道:「山長已經命我為球頭,負責張羅陽明院的圓社,蹴鞠會有咱一份。現下是你不願與我這球頭為伍,你當不得圓友,那怪不了本人,哈哈哈。」
五呼五吸一過,陸亦軒忽覺心花怒放,周身酥快,萬緣凈盡,心地空明,不可抑制的又連使兩遍「通八脈」……
司馬隆見陸亦軒猜出他的意思,更加得意道:「陸亦軒,是不是怕了?陽明院有十多人,我不勉強你!」
這消息太過突然,陸亦軒聽司馬隆說得真真假假,一時不知該怎麼反駁。

丁猴兒聽牛德皋稱讚,也覺得自己買的物有所值,不禁面露笑容。聽司馬隆這麼一說,忙解釋道:「不,不,我不是嫌這靴子不好,而是你想參加那玩意兒,我真怕咱們應付不來。一雙靴子,一兩幾錢銀子,到時候如若派不上用場九_九_藏_書,那真是浪費得緊!」
牛德皋忙出來打圓場道:「行了行了,陽明院里誰不知道你與陸亦軒進境最快,要組圓社,你倆都不可缺少。司馬隆,你的話是否當真?」
矇矓之中,腦中響起個聲音,竟是昨晚張松溪僅說了一遍的口訣。陸亦軒讀書了得,當晚雖不經意,但仍一字不落地記在心中。
陸亦軒一聽,怒道:「呸,我怕?我是不願與你為伍罷了!」
「眼不觀,鼻不嗅,口不言,耳不聞,腦中空明澄澈,無一絲思慮。然後斂身側卧,魂不內盪,神不外游……」
其他人只知買鞋,卻忘了沒有鞠,好比巧婦無米,而郭丹鶴看似行事魯莽,但卻能想到此節,陸亦軒不禁暗贊郭丹鶴外粗內細。眾人看到好鞠,齊聲叫妙,心中痒痒,恨不得馬上開練。
司馬隆頗為得意地拍拍丁猴兒,道:「如何?牛德皋比你識貨,讓你買,你還老大不情願。那老闆手藝精到,光這鞋幫,便納了三層皮革,這鞋底,更是整整用了八層上好皮子啊!」
張松溪連念三遍《往生咒》,道:「袁前輩,你不是壞人,可惜誤入歧途,世道黑暗,但你我終九_九_藏_書應有一顆光明之心。安心去豐都城吧,切莫去做那孤魂野鬼。」
到了轎夫營,成排的鞋履鋪讓幾人目不暇接,雖然大家都生在京城,但還是不禁感嘆南都之物資豐饒。
但陸亦軒自小酷愛蹴鞠,雖不滿司馬隆,但若因此錯過加入圓社,那卻是大大不划算。當下顧不得賭氣,拉牛德皋一起按司馬隆指點的地方買來蹴鞠鞋。
陸亦軒心中嘆道,真是「虎父無犬子」,早聽聞司馬隆之父在孝陵衛中是絕頂精明之人,只可惜法術修為不濟,升到百戶后再未受重用。司馬隆小小年紀,竟知道遊說山長,參加這露臉之事,看來他投機鑽營的本事真是得了父親的真傳。
陸亦軒趕回眾人落腳的飯店,已經是東方露白,見大家已經起床,他也不再歇息,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清醒。大家只道他看了一夜擂台,心中均笑他痴迷,倒也沒覺什麼異常。
要走便走,豈不爽快。
回到陽明院,牛德皋跑到司馬隆寢房裡去商討圓社之事,陸亦軒一路勞累,加之懶得見司馬隆洋洋得意的嘴臉,便和衣倒在床上,似睡非睡,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