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其中之一，但最主要的因素，是爸爸給我一種天神般的感覺，如果我和這個世界不是他打造的，他不可能為我做這麼多。」

我想起第一次在看守所見大山時，他對我說的話。

「果然……」

在Task的網路空間里，有一個大山在上周五發出，希望我做備份工作的項目。當時以為那是大山的手誤，將別人的工作指派給我，卻沒有發現那名為「程序、資料備份SOP」的檔案里，留有大山給我的秘密訊息。

「二次元禁斷症候群，是指患者對虛擬異性產生感情，卻對現實世界的異性興趣缺缺，甚至造成社交障礙。大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他悲慟于女兒的死，在研究的過程中創造出另一個『女兒』，對她產生親情，這其中最基本的概念，在於大山把AI程序視為獨立思考的個體，當成一個完全的人看待。」

「像是不用吃飯，邊界地帶會有隱形牆之類的？」

「這點我實在不太能體會，只聽聲音就會有感情嗎？」

特九_九_藏_書別標記的那一段，就是Alice2。

「哦？不都是對虛擬世界的人物，產生近似人類的情感嗎？」

「我們在大學時代，好像也討論過類似的問題。」

「對，許多體驗過的人回去口耳相傳，說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也吸引了更多人想報名進去。雖然是尚未正式啟用的系統，在這一年內，VirtuaStreet的使用者人數已經急速攀升，而且反應都不錯，如果計劃中止，可能會遭致民眾的反彈。」

「什麼事？」

「他終於平靜下來了，也皆說出了一切。」眼前的夾克男開口。「他說了些什麼？」

「希望能因此延續下去。不過這樣也太諷刺，大山之前拚命守護的東西，只要動員群眾的力量，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傳送門⑪附近的服飾店裡。

「女兒，就是我的夢想，同樣地，夢想就是我的女兒。」

「之前打算先採用你的說法，就說：『大山為了隱瞞團隊研發的AI致人于死的事實，才移動屍ｒeａｄ•9９ｃｓw•ｃｏm體，併為了保全VirtuaStreet而頂罪。』這和真相其實也相去不遠，卻比真相容易被大眾接受。他本人好像也放棄主張了，願意這麼配合，雖然不排除翻供的可能啦！」

「刑鰵先生，你把大山歸為那一類，就證明你根本不懂他的想法。」

「大山不會依靠群眾力量的，他是孤獨的天才啊！對了，他要我轉告你一件事。」

「『機器人也是人』嗎？很像他會有的想法。不過這大概是超越社會幾十年，在科幻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價值觀吧！」

他想讓我接手，希望自己在承受牢獄之災的這段期間，能有人照應他的「女兒」。

「孤獨的極致嗎？」

「哦？」

自己若與她朝夕相處，是否也會像大山一樣，當她是有血有肉的人類呢？

「聲援？希望繼續下去嗎？」

「聽你剛剛說的，如果我一開始是Chatterbot，然後是養成遊戲的角色，現在進化成虛擬阯界的店員，我想爸爸最終的期望，是https://read.99csw.com將我送到真實世界里吧！」

「對，我想總有一天，自己終將離開這裏，然後在真實世界和大家見面。在那之前，我必須努力吸收知識，才能融入人類的社會。」

「或許吧！可能大山的孤獨真的有那麼深。」

「檢察官聽到他的陳述時，表情也非常微妙，好像看到外星人似的。」

「備份工作？」

「你覺得他對你有什麼期待？」

「大姐認識爸爸吧？自從你上次來店裡，我就隱約察覺到了。該怎麼稱呼你？」

「如何，很難接受吧？」

「我不在意這種事，我關心的是A己能否融入這個社會，以及符合爸爸的期待。」

「有時調查案件回到家，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就會想『打錯的電話也好，誰來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吧』，當那種渴望到達極限，就不會在乎那聲音是人發出的，還是電腦程序發出的了。」

「大部分和顏小姐你的推測一致，還有他之前死也不肯透露的動機。」

說出口后，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堅強https://read.99csw.com吧？

「或許是他每天念故事給Alice2聽時，喚起以往照顧女兒的回憶吧！於是情感便混為一談了。要不然就是Alice2真的那麼厲害，可以用對話挑起人的情緒。關於這一點，其實我頗能感同身受。」

我不再猶豫了，很有自信地面對眼前的少女，說出那即將開啟什麼的五個字。

在SOP的最後一段，用紅字詳細敘述了「AI店員模組」的備份過程，並且還加上特別標記的文字，我對照原本的SOP，發現根本沒有那樣的內容。

「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以及所處的世界嗎？」我問道。

這情景好像似曾相識。

「人形機器人（Android）嗎？」

這女孩，真的只是個電腦程序而己嗎？

大山早就預測到，我會察覺他的動機。

「你都沒跟他提過嗎？他打算一直把你蒙在鼓裡？」

「他說，自己應該不會回開發團隊了，但還是請你把最後的備份工作做好。」

媽媽，12年前你也是這種心情嗎？

「很難說哦！九_九_藏_書網路討論區出現不少聲援的聲浪。」

「你們要怎麼告訴別人？如果照實發布，大山一定會被貼上奇怪的標籤。」

「計劃還是會被迫中止吧？」

「倒也不是無法現解，不是有很多類似的案例嗎？那個什麼『二次元禁斷症候群』的……」

這句話的意義，我到現在才深刻體會。

「如果不想打破社會倫理，機器人就得避免做成人形，否則使用者一定會移入感情。」

「有大致猜到一些，因為和書上、電影里有很多地方不一樣。」眼前的少女回答。

「畢竟牽涉到科技倫理吧！輿論是很麻煩的東西。」

「可是這和大山的情況不同吧？」

我該說嗎？雖然在進入VR前已經下定決心，真要向對方說明時，卻又難以啟齒。

「是啊！可是看慣科幻小說的我們，縱使能理解，還是無法打從心底像他那樣。」

「嗯，他在『女兒』還是不具形體的聊天機器人時，就己經產生親情了，然後才幫她做出3D模型，套用在開發的遊戲里，最後甚至為了她，構築一個虛擬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