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的電話和公寓地址你都有了，隨時恭候。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說著向秋生朝文瑾揮揮手，朝展廳走了進去。

「沒事。一個當地華商會和留學生組織聯合邀請伍思誠先生去做個講座。」遲疑了一下他又說，「下午兩點半伍先生還有個活動要參加，所以我想陪同他去，好把控時間。誰料……」他聳了聳肩，攤開了雙手。

不過，之前書展開幕當天，發生過鐵路工人罷工事件，因為X市的城鐵地鐵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工會就是挑選在全世界矚目的時候，對政府和壟斷企業提出要求，漲工資和縮短工作時間。每年書展前是車展，據說車展也都有其他行業的工人罷工。

幾位布展的年輕姑娘和小伙就說著這些罷工、遊行的事，相互打趣道，多經歷點事，說不定神經也可以變得堅韌些。說笑歸說笑，一個個隨即認真地干起了活。

柯華什麼話也不說，只知道不停地給伍思誠打電話，可那邊傳來的聲音永遠是關機。

中外媒體嘩然。

「我到處看看。難得盛會，中國又是主賓國。」向秋生笑看著文瑾說。

「聽read.99csw.com說伍思誠先生突發急病住院，是真的嗎？」珊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薩同格，沉著地問。奇人剛打開攝像機，就被別人擠得一歪，忍不住咳了一聲。

奇人聽到文瑾在耳麥里提醒他會議即將開始，這就準備進入展廳。突然聽到一個人喊：「讓我一起去呀。」循聲望去，看見一輛賓士車正要啟動，一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在朝這邊揮手，旁邊一個小個子年輕人將他請進了車。後面一個年輕小夥子追著開動起來的賓士車在跑。他迅速將機器扛上肩，把這一切攝了下來。

滿臉怒容的薩同格似是被這一聲咳驚醒了過來，渾身一激靈，看著珊珊，又看看突涌過來的大把的長槍大炮，略為鎮定，神色也放平和了一些，穩聲說：「對。謝謝大家關心。今天的事情，請各位寬諒。」說著朝大家抱拳致歉，拉過柯華就往外走。

奇人從鏡頭裡看到向秋生與文瑾在談笑風生，心頭又起劇痛。架著攝像機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一切都已就緒，推介會即將開始。

正低頭看著手中稿件的文瑾忽覺腦後一九_九_藏_書熱，不由自主地轉頭一看，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白髮長髯身材高大的向秋生臉上掛著笑大步朝她走過來。

事情的撲朔迷離只能更刺|激起人的好奇心。於是記者們一窩蜂朝柯華和薩同格這邊涌過來。

不久，美國、D國、法國、英國、加拿大、日本等眾多國外出版社的代表及海內外媒體人員陸續到場。相關領導也隨後到達。

主持人閔珊珊在一旁和出版社的人交談，熟悉相關情況，做拍攝前的準備工作。

小夥子給奇人遞了一張名片。奇人接過一看，某出版社編輯柯華。

出版社負責人聽柯華如此這般解釋一番，也來不及過分責怪他，只迅速交待主持人改變一下推介會的流程，並叮囑柯華下午的活動可得抓緊。場館布置是現成的，只需換個背景就行。

下午兩點四十分，出版社終於宣布活動取消。

記者們追過來，還想繼續詢問真相。「為什麼不早一點通知呢？」「伍先生到底是幾時發病的？」「伍先生住在哪所醫院？」「伍九-九-藏-書先生突發什麼病？」

「發生了什麼事？」奇人待他走近了問。

柯華諾諾應承著。

奇人敏感地意識到要出事。迅速和文瑾、珊珊低聲說了幾句，就拉了珊珊走到柯華、薩同格身邊。

原來伍思誠給《天山雄鷹》寫了序，出版社就請他在會上作些介紹和推薦。以伍的國際知名度和影響力，對《天山雄鷹》的國際版權交易能起到不小的促進作用。可……居然現場搶了他去搞什麼講座！柯華說社裡雖不會把他怎麼樣，但人是從他手裡走的，且下午兩點半還有伍先生的一場活動，如果不能按時回來，他可真就要抓狂了。

追車的小夥子有些沮喪地看著遠去的車。然後回頭朝展廳走了過來。奇人這才看清，小夥子正是13日在歌劇院遇到的一個編輯，當時他正在伍思誠旁邊。

記者們比宣布會議如期召開要興奮得多，見人就逮著採訪，追問。出版社領導早在宣布活動取消前就已撤退，其它工作人員對具體情形毫不知情，只能老實交待說不知道，相關情況要問柯華和薩同格編輯，如此這般地敷衍推脫了過去。

數十位身著便衣的九九藏書安警在現場各個重要位置觀察情況，維護秩序。

趙小悟和丁鼎大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緊張而好奇地觀看著。後來不時走近那些靜坐的人，和他們聊著什麼。

社領導有些生氣了。「派你們兩個人負責一個伍思誠，臨到頭還會出事！」

「這些年來，你都到哪裡去了呢？叫朋友們好生想念啊。有段時間，我們以為你像余純順一樣光榮偉大了呢，幾乎都要抱頭痛哭祭奠了。今天有些小忙，咱們另找個時間好好聚聚？」文瑾看看表，離推介會開會時間已近。

奇人騰出一隻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文瑾仰頭看著向秋生，那雙眼眸仍如數年前一般清澈。當年向秋生由國務院某研究機構的知名經濟學者改行到媒體做總編，得以與文瑾相識，並成為知交。五年前，他忽然辭職前往沙漠探險旅行，之後音訊全無，直至前天在機場與文瑾驟然相遇。

薩同格上午因為拉肚子去看病買葯，沒到展廳來，心想一個大活人，柯華就送他到展廳來參會，能出什麼亂子？根本沒想其它。中午吃完葯后，感覺略有好轉，雖然身體還十分虛弱，仍然強撐九_九_藏_書著來到了展館。這時候聽到領導的呵責，也急了。畢竟他們兩人都是伍思誠的責任編輯，他是部門主任，柯華是研究生剛畢業幾年的編輯，他肯定要負主要責任。薩同格把柯華拉到一邊，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國際展覽中心中國展廳。《天山雄鷹》國際版權推介會現場。出版社工作人員早早到場布置各項細務。令他們有些緊張的是，展廳外的街道上，一大群人舉著標語在遊行示威。雖然X市的警察在維持秩序，工作人員也知道這些人就是想借書展的巨大影響力來聚眾博眼球，並不一定會針對具體活動搞搗亂，但心中仍是有些忐忑。

文瑾一行到達的時候，正聽見一個中年男子在打電話。「請增派些人手來現場。人數之多超出了原本的想象。怕萬一有變故。」

到了下午近兩點，伍思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柯華滿頭大汗，急得在展廳內團團轉。

被文瑾臨時請來充當攝像師的奇人早已拿起了攝像機在拍攝遊行的隊伍。

賓士車啟動后一溜煙遠去了。

遊行隊伍開始慢慢聚集，之後在廣場坐了下來。

柯華早已臉色慘白。薩同格更是氣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