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能繼續這麼做，」他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且通情達理的。「你說你快要沒錢了，那些醫生也沒有幫助。那麼——如果我現在離開，你對諾亞的安排是什麼？」

她一動不動。「做？你在說什麼？」

「還不清楚。」

「我會——」但是她說不出話來了。她轉向他，沒戴手套的雙手紅紅的在滴水，她的恐懼直白地寫在臉上，而他替她覺得難過。

「來用我的電腦？」

「嗯？」弗吉尼亞州有一個叫阿什夫的鎮，離華盛頓特區不遠，而華盛頓正是國民ｈttｐs://ｒeａｄ.９9csw•ｃom棒球隊所在的地方。

「湯米。是的。」她用力搖了搖頭，彷彿要甩掉心中所想。「所以，醫生，是哪個？淹死還是射死？」

「沒有什麼是清楚的。」她憤慨地對他說道。

他看著她，絞盡腦汁想著能起作用的方法，語氣、環境、對她兒子可能有的益處……他處理過上千次了……他怎麼能現在懷疑自己呢？他曾經有一次成功說服一位印度的婆羅門母親讓她的女兒去拜訪她前世家庭里的貧民。那場景現在還歷歷在目：她閃亮的橘色莎麗滑過一座泥土小屋的門廊。曾幾何時他會覺得他能單純地用他強大的意志說服任何人。

安德遜坐在廚房裡，上網搜索九-九-藏-書阿什夫。

他抬頭看她。她似乎對他很生氣。

他感到有些懊惱；他在利用她的絕望之情來針對她。但是這符合她的最佳利益，不是嗎？和她兒子的？以及他自己的最佳利益，甚至希拉的，因為難道她會不希望他能完成並出版那本書嗎？他想知道得費多少功夫才能說服珍妮讓他寫關於諾亞的事。無論如何。

「過來。我給你看看我找到的信息。雖然不多，但是也許是個開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再次搖搖頭，而他第一次懷疑她是否頭腦理智。「你認為諾亞有這個——體內有另一個人，這個湯米，對吧？所以我想知道：是哪一個？他是被淹死了，還是被射死了，還是什麼？」

「你在弗吉尼亞州郊區一個叫阿什夫的鎮上有認識的人嗎？」

「科學？這跟科學有關嗎？」她嗆出一聲笑並環顧廚房，目光逗留在水池裡裝滿半壺水的髒水壺。「也許確實不清楚，」她說，「因為這都是諾亞編出來的。」

國民隊是一隻華盛頓的球隊。弗吉尼亞州郊區有一個阿什夫鎮。所有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死亡通知；一個死去的孩子總是會上報紙……他這周底就會查到一個名字，也許更快；他現在確定了。這就好像湯米希望自己被找到一樣。

「好吧，」他冷靜地說。「如果你想的話，我會離開。但是你將怎麼做？」

「是嗎？」她警惕地眯眼看著屏幕，那副廣闊的草地。她並不相信他，他也知道；然而她需要他。他們互相需要對方。

那些感覺都回來了。那種興奮。那種力量。那些話語。

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她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手並坐了下來。他把電腦屏幕轉向她：一些漂亮房子點綴在晴朗的高爾夫球場上。歡迎來到阿什夫！

她打開了水龍頭，開始用空手使勁擦洗水壺。「對不起，」她越過沖洗的水流說。「我不確定我能做到。」

他最後會找到的，一個有力的美國案例……也許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案例，可以連接大眾的。如果他能找到前世的性格（而他很樂觀能找到），也許他甚至能獲得媒體的興趣。任何情況下這就是他需要恰當地完成那本書的美國案例。他很確信他能說服珍妮讓他出版本書。

安德遜離開電腦跟前。「科學很少是，」他謹慎地說道。

九-九-藏-書她搖搖頭。「我從沒聽過。」

「你本來可以先問的。」珍妮說。他沒注意到她走進了廚房。

「那很好。所以我們有了一個可以開始的地方。當然，托馬斯是一個常見的名字，我們也不知道諾亞說的是哪一年，但是我們可以根據哈利波特的書來確定是發生在過去不久的事。我們會搜索當地報紙上任何關於一個叫托馬斯的孩子被射死或淹死的訃告。但是我認為我們有一個不錯的開頭。你知道國民隊，」他補充道，「是華盛頓的球隊。」

他現在有了他所需要的了。阿什夫，湯米，查理。一隻蜥蜴，一個棒球隊。他曾經用更少的線索解出了更大的謎題。

「你說什麼？」

「噢！我很抱歉。我想上下網——」他指著電腦，注意力轉到阿什夫鎮的主頁上。

他更加仔細地看著她。她臉色蒼白，嘴唇緊閉。他應該和她一起坐下來並幫她消化已經發生的事，但是他是如此地迫切。那就如試圖阻止一陣波濤。「那很有幫助，」他盡量輕鬆地說道。「這是個很好的突破。我們會找到湯米的，我能感覺到。」

「那麼我猜這很有幫助了？那些諾亞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