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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如此巧合

第十九章 如此巧合

王傳子見權鈍這個時候還忘不了說俏皮話,抱怨道:「你娃娃這麼油腔滑調的,二天咋得了!」邊說邊拄著棍子進屋子裡去拿藥酒去了。
王傳子被權鈍的話搞得雲里霧裡有點兒找不著北了,擔心地問道:「老二,他們沒有打到你的腦殼嘛?」
「我跟會所的老闆很熟,算是朋友吧,所以……」
所以在路上的時候,權鈍給權正梁打了個電話,說他今天晚上還是在王傳子那兒陪王傳子,就不回家了。權正梁居然很爽快地在電話里同意了,並且還叮囑了權鈍兩句。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這會兒,權鈍果然看見那棵石榴樹下拴著一隻黑貓。黑貓跟他白日夢裡的那隻黑貓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的。
「哪個大師兄?」
在等邱曉宇的間隙,權鈍朝林靜秋說:「靜秋姐,謝謝你哈。」
權鈍沒有理會王傳子,而是又看看石榴樹下的那隻黑貓,黑貓也正看著權鈍。
邱曉宇下了車,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上來攙扶起權鈍,頗顯焦急地問:「你怎麼了?被誰揍了嗎?是剛才那輛克萊斯勒裏面的人揍的你嗎?」
王傳子接嘴說道:「你管它白貓黑貓,逮得到耗子的就是好貓噻!」但見權鈍仍舊在發獃,警覺地問道:「你娃娃咋個就像是在說鬼話一樣喃?權老二,你咋子了?中邪了嗦?」
其實權鈍的真實想法卻並不是這樣的,他是擔心自己這副樣子回到家,會被父母好一陣盤問,而且讓他們擔驚受怕。與其這樣,還不如躲到乾爹王傳子家裡,自己也懶得編謊話來掩蓋和搪塞。
權鈍知道這話對誰說誰也不會信,所以只好對王傳子說:「好好好,你不信算了,就算我啥子都沒有跟你說。」
權鈍頓時就震了,難道自九_九_藏_書己做的那場白日夢真的是對現實場景的一種折射,或者,那場白日夢裡面充滿了現實的隱喻?
看權鈍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王傳子擔心地問:「你真的沒有事哦?不要硬裝英雄好漢哈!」
權鈍又問:「你這隻貓真的是在貓販子手上買的啊?」
「哪個打的你哦?」王傳子騰出一隻拄棍子的手,邊要上來幫著邱曉宇攙扶權鈍邊問。
「當真是在貓販子手上買的。你還不信嗦?說起來巧得很,貓販子說他還是剛從一個老頭手上收到的。貓販子平時都只有小貓賣,今天真的是太有緣了,我一去就有大貓賣,而我剛好又只想買一隻大貓,買回來就曉得逮耗子,哪點兒不對喃?」
路上,權鈍竟然突發奇想地不想回家了,他要直接到乾爹王傳子家。
權鈍繼續匍匐在青石几上,只有呻|吟的份兒了。
權鈍撥通了邱曉宇的電話,讓她開車到繞城路的轉盤處接他,邱曉宇說她沒這義務,權鈍說沒工夫跟你開玩笑,叫你過來接就過來接。邱曉宇聽權鈍這麼跟她說話,就知道權鈍一定是遇到啥難事了,於是掛了電話就朝權鈍指定的地點風馳電掣般地趕來。
「上啥子醫院?又沒有受內傷。」
黑貓正蹲在石榴樹的根部,用一雙藍瑩瑩的眼睛安靜地看著權鈍。
看到權鈍是被邱曉宇攙扶著下來的,王傳子吃了一驚,放下手機拄著棍子迎上來,連聲問是怎麼回事。
但權鈍知道林靜秋在他面前撒了謊。她絕對不是剛巧碰上權鈍被包世奎揍的。天下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王傳子說:「痛也活該,誰叫你去亂管閑事的?」
「你睡瞌睡溝子(屁股)沒有蓋嚴差不多?擺些玄龍門陣來醒我的瞌睡嗦九*九*藏*書?」王傳子朝權鈍不滿地嚷嚷道。
「對了,你怎麼會在那兒?」
權鈍搖頭說:「你別瞎猜了,人家是救我的。」
他突然有了一種要去街上尋找大師兄的衝動。
權鈍頗感失落地嘟嚕兒了句:「咋個比我還神戳戳的?」
當王傳子終於把權鈍身上的痛點用藥酒揉了個遍,才有點兒氣喘地歇息下來。
王傳子說了句:「老子懶得跟你鬼扯。」邊說邊提起只剩下半瓶藥渣的藥酒瓶進了屋。
王傳子拿出的一瓶自製藥酒黑漆漆的,顯得有點兒臟。他讓權鈍匍匐在青石几上,然後撩起權鈍的衣服,權鈍說哪兒疼他就朝哪兒倒藥酒,然後就用手在那兒使勁兒地搓使勁兒地揉,疼得權鈍嗷嗷直叫喚,就跟殺豬似的。
王傳子沒有整明白權鈍說話的意思,問道:「啥子事情會不會又這麼巧哦?」
而林靜秋也招呼著梁川駕車即刻離開了。她似乎不想和邱曉宇照面。
這時權鈍卻想起從王傳子的嘴裏打聽大師兄的消息,說:「乾爹,你上街趕場的時候,還見到過原先的那個大師兄沒有?」
「當然還在。對了,今天上午我好像還看到他在我們這周圍晃的嘛。」
權鈍有些無語了。他原本是想把真相和盤托出的,想想又算了。即便對王傳子說出真相,王傳子也給他報不了仇解不了恨。自認倒霉了。
王傳子立刻就教訓權鈍道:「所以你娃娃就是不懂社會哇?看到扒手摸別個的包包,旁邊的人是點不得水(不能說破)的。你是斷人家的財路嘛。哪行都有哪行的規矩,人家打你,也說得過去。還算你娃娃運氣好,人家沒有用刀戳你。」
權鈍讓王傳子手上的力氣小點兒,可是王傳子卻說力道小了藥酒揉不進去,九-九-藏-書必須得使力氣。權鈍就像砧板上的肉一般,只有任憑王傳子處置了,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嗷嗷嗷地慘叫。
王傳子說:「藥酒倒是有,就怕給你擦的時候,你娃娃受不了。」
權鈍知道再撒謊也沒多大意思了,只好說:「包世奎揍的。」
權鈍卻哀號道:「是真的痛啊!」
「就是他。」
權鈍試著動了下身子骨,還真疼,眼淚都被疼出來了,說:「你有藥酒沒有?」
邱曉宇在電話那邊只說了簡單的三個字「知道了」,就掛了電話。這三個字寡淡得都能養九九八十一條淡水魚了,權鈍根本從裡邊品不出丁點兒其他的味道。
「我乾爹告訴我的。」
權鈍咬牙說道:「快去拿來噻,我大不了嘴巴頭咬根棒子骨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有多冷漠,都明哲保身唄!算了,不說了,心寒啊!」權鈍編故事撒謊,邱曉宇居然沒有聽出任何破綻。
邱曉宇來得還真是麻利,也就是半個鐘點的樣子,她駕駛的陸地巡洋艦就出現在了對面的轉盤口。剛要摸出手機打權鈍的電話問權鈍在哪兒,權鈍已經拉開車門艱難地從林靜秋的車上下來,正好被轉盤對面的邱曉宇看見,於是徑直駕車轉了過來。
林靜秋莞爾一笑道:「正好碰上的,舉手之勞。」
權鈍覺得他這頓胖揍是因為王傳子才挨的,他得找王傳子討說法。
「哎呀!就是專門刨垃圾桶里渣滓的那個大師兄啊!」
這時邱曉宇的電話打了過來,權鈍以為邱曉宇是特意打電話過來關心安慰他的,心裏生出一絲悸動,接通剛喂了一聲,邱曉宇卻在電話那端用很簡潔幹練的語氣問:「你老實交代,是誰揍的你?」
權鈍聽王傳子這麼說,他的腦子越來越轉不過彎來https://read•99csw.com了,喃喃地說道:「難道我做的不是白日夢?」
權鈍說:「我今天白天補瞌睡的時候,做夢就夢到那個大師兄和這隻黑貓了。你說巧不巧嘛?」
權鈍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了,自顧自地說道:「會不會有這麼巧哦?」
邱曉宇被權鈍說的話和做出的痛苦樣子逗得撲哧笑了,說:「你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都搞不懂你了。」邊說邊把權鈍攙扶到了副駕駛位上坐好。
「是真的很疼啊,美女!」權鈍苦笑道。
「被幾個扒手揍的。我打算擠公交回家,看見有人扒竊,就點了扒手的水(說破了扒手的扒竊行徑),斷了扒手的財路,幾個扒手不服氣,就一起上來把我揍了。」
林靜秋呵呵也笑了一下。
另外,他知道惱羞成怒的包世奎一定會親自上門拜訪王傳子的。而今天權鈍已經領教了包世奎的心狠手辣,覺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也不過如此,基本就是一隻紙老虎。權鈍反而丁點兒也不怵包世奎了。他想守在王傳子家,看看包世奎究竟能夠黑吃黑蠻橫到什麼程度。
「公交車站那麼多人,就沒人幫你?」
「懂了,呵呵。」
王傳子說道:「你說的是那個神經病討口子啊?」
「那你做出這麼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邱曉宇說。
權鈍卻說:「別大驚小怪的,遭人打了一頓而已。」
邱曉宇徑直將陸地巡洋艦開到王傳子家的大門口。四合院的雙扇門竟然破例沒有關,大開大敞著,王傳子也正坐在天井裡的石墩上擺弄他的手機。
「那是誰揍的你?」
五六七八種疼痛讓權鈍有些站立不穩,他不得不屈膝蹲在地上。
王傳子仍舊不放心地說:「那你一直在那兒說些聽都聽不懂的話咋子喃?神戳戳的嗦?」
邱曉宇將權鈍攙扶到read.99csw.com石墩上坐好,俊挺的臉上已經累出了一層粉色。王傳子連聲朝邱曉宇客氣地道謝,倒弄得邱曉宇很不好意思了,連忙謊稱說還有別的事情,開著越野車走了。
權鈍一聽,心裏使勁兒地搖晃了一下,匍匐在青石几上的身子一下直了起來,詫異地朝王傳子問道:「你說啥子喃?上午還在這周圍晃過?」
權鈍一聽,心裏使勁兒地搖晃了一下,匍匐在青石几上的身子一下直了起來,詫異地朝王傳子問道:「你說啥子喃?上午還在這周圍晃過?」
林靜秋讓梁川將車停在非機動車道上,等著邱曉宇。
權鈍聽王傳子這麼問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把王傳子給嚇著了,笑道:「乾爹,你說的啥子哦?你以為我遭打成腦震蕩瓜娃子了嗦?」
權鈍半開玩笑地說:「無緣無故地遭人家暴揍了一頓,當然受刺|激咯。」
權鈍回過神,見王傳子正盯著他,說:「我多半是中邪了。」
「你娃娃今天說話真的神戳戳的,你是不是受啥子刺|激了?」王傳子問。
王傳子看著愣在那兒發獃並且自說自話的權鈍,說:「你娃娃咋子了?神戳戳的一直看到我買的貓咋子喃?」
王傳子卻說:「我只是晃到一眼,多半是他。你咋個突然想起問起他來了喃?莫名其妙。」
王傳子居然開始學著用智能手機上網了。
「要不送你上醫院?」
權鈍繼續用同樣的謊話糊弄王傳子說:「在公交車站擠公交車的時候挨的,點了扒手的水,遭扒手圍毆了。」
電信公司居然還真的給王傳子牽上網路線路裝了無線路由器了。
權鈍依舊自說自話地嘟嚕兒道:「咋會偏偏買的是黑貓喃?」
王傳子喘了一陣,朝仍舊在呻|吟的權鈍說道:「別裝了,我手上有分寸的,人家沒有傷到你的骨頭,只是皮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