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感覺這個男人越來越不好惹了。

「所以你來是要給我翻案的嗎？」吳匯盯著鄭源的臉，「可惜，認罪書我都簽了。」

鄭源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關，乾脆反客為主：「還好，兩邊都有責任，罰了個課外勞動。怎麼，想起自己兒子了？也這麼淘？」

鄭源苦笑：「怎麼，現在又成了炫耀型殺手了？等著看自己的大名登遍頭版頭條？」

「我可沒打算給你翻案，我的工作是從你這兒挖一個真ｈｔtps://rｅａd.99cｓｗ•ｃｏm相，拿出去發表換一口飯吃。」

「倒霉唄，」吳匯聳聳肩，「我下手可沒挑。」

他忍不住在心裏默默罵娘，怎麼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忘了！視頻還在他手機里存著呢，袁佳樹確實是自己衝過去救人才死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吳匯的初始目標。

吳匯倒是一點沒有怕冷的樣子，即使他身上只套著一件單衣，外加大了許多的橙紅馬甲。九九藏書他搖搖擺擺地坐下，劈頭就問起鄭源的兒子：「怎麼樣，記過了么？」

又是一陣反胃突如其來，鄭源感覺腸子攪在了一起。

「現在這個真相不好嗎？」

吳匯不答話，只顧著盯住照片看，有那麼一瞬間，鄭源差點以為他就要招了。可惜，他這一輩子就沒怎麼如願以償過。

「今天聊得差不多了吧。天也不早了。」吳匯的表情已經單方面宣告了這一回合的勝利，「下次你來的時候能不能帶幾九*九*藏*書份報紙？我是說，如果你還會來的話。」

「你不也一樣？天天忍著噁心來見我，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大名署在頭版頭條下面么？」

「不想跟我聊家人？還是說你沒有兒子？不，我猜你應該兒女都沒有。按你的歲數，如果有孩子，最多三四歲，而你的受害人中就有一個五歲的孩子，你要是個當爹的，未必下得去這個手。」

可惜他鄭源並不是來陪他玩的。

「你確定？當時廣場上可有小一千人，你就這麼九*九*藏*書趕巧，隨機殺掉一對未婚夫妻？」

「他是最後一個。當時我本來打算弄個小妞的，卷頭髮，腿那麼長，多帶勁啊，生讓這孫子衝過來給攔了。我也沒客氣，照心窩就是一下。後來又補了一下。」

吳匯沒有答話，倒是扯出了一絲笑意，微微偏了偏頭。鄭源知道那個表情，那是在說：現在終於有點好玩了。

「不夠好，起碼糊弄不了我。」鄭源舉起兩張照片，再次捕捉到吳匯臉上一縱即逝的表情變化，「九個受害者https://read.99csw.com里死了這兩個，一個七刀一個兩刀，偏偏他倆下個月要結婚，你說巧不巧。」

看守所里的溫度比外面還要更低一些，鄭源在椅子上緊了緊風衣外套，希望自己在接下來的採訪中至少不要哆嗦得太厲害。這才幾月，他懨懨地搓了搓手想，這日子沒法過了。

「啊……這個人，我記得了。」吳匯豎起一根手指示意，鄭源翻過來看了看，是袁佳樹的照片。

吳匯笑笑：「你還真不像個記者。」

「彼此彼此，你也不像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