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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 周邊各民族 西漢王朝同周邊各族的關係

周邊各民族 西漢王朝同周邊各族的關係

漢得朔方后,匈奴連年入侵上谷、代郡、雁門、定襄、雲中、上郡,漢軍在衛青指揮下數度出擊。元狩二年(前121),武帝命霍去病將兵遠征。霍去病自隴西出兵,過焉支山(今甘肅山丹東南)千余里,繳獲匈奴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同年夏,霍去病由北地出擊,逾居延海,南下祁連山,圍殲匈奴。這次戰役,沉重地打擊了匈奴右部,匈奴渾邪王殺休屠王,率部四萬餘人歸漢。漢分徙其眾于西北邊塞之外,因其故俗為五屬國。后又遷徙關東貧民七十二萬余口,以其絕大部分充實隴西、北地、上郡、西河之地。西漢王朝又在渾邪王、休屠王故地陸續設立酒泉、武威、張掖、敦煌四郡。漢得河西四郡地,不但隔絕了匈奴與羌人的聯繫,而且溝通了內地與西域的直接交通,這對西漢和匈奴勢力的消長,發生了顯著作用。匈奴失水草肥美的河西地,經濟受到很大損失。所以匈奴人歌曰:「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滇人社會處在奴隸制階段,滇國銅器上也有許多反映奴隸和俘虜生活的鑄像,如奴隸在主人監督下織布,以奴隸作犧牲,捕捉俘虜,俘虜被裸體懸挂,等等。奴隸多編髮或披髮,同滇人奴隸主的椎髻不同,他們可能是從巂、昆明或其他外族俘虜來的奴隸。滇人墓中殉葬物豐富精美,可以印證《後漢書·西南夷傳》的記載:滇人奴隸主性豪忲,居官者皆富及累世。
漢初以來,匈奴族的領袖冒頓單于以其三十余萬精銳騎兵,東敗東胡,北服丁零,西逐大月氏(即月氏)。匈奴的統治區域起自朝鮮邊界,橫跨蒙古高原,與氐、羌相接,向南則伸延到河套以至於今晉北、陝北一帶。冒頓把這一廣大地區分為中、左、右三部。中部由冒頓自轄,與漢的代郡(今河北蔚縣境)、雲中郡(今內蒙古托克托境)相對。左部居東方,與漢的上谷郡(今河北懷來境)相對,右部居西方,與漢的上郡(今陝西榆林境)相對,由左右屠耆王(左右賢王)分領。左右屠耆王之下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各領一定的戰騎和分地。單于的氏族孿毬氏,以及呼衍氏、蘭氏、須卜氏、丘林氏,是匈奴中最顯貴的幾個氏族。

匈奴

西漢以來,玉門關和陽關以西即今新疆乃至更遠的地方,被稱作西域。今新疆境內的西域以天山為界,分為南北二部,南部為塔里木盆地,北部為準噶爾盆地。西漢初年,西域共有三十六國,絕大多數分佈在天山以南塔里木盆地南北邊緣的綠洲上。在塔里木盆地的南緣,有且末、扜彌、于闐、莎車等國(南道諸國);在盆地的北緣,有尉犁、焉耆、龜茲、姑墨、疏勒等國(北道諸國)。盆地東端有樓蘭國,其遺址已於今羅布泊西北發現。這些國家多以城郭為中心,兼營農牧,有的還能自鑄兵器,只有少數國家逐水草而居,糧食仰賴鄰國供給。西域諸國語言不一,互不統屬,由於自然條件的限制和其他原因,每國的人口一般只有幾千人到兩三萬人;人口最多的龜茲,才八萬人,最少的僅有幾百人。在盆地西南,還有蒲犁、依耐等小國,有的城居,有的遊牧,發展水平不一。
東甌、閩越的君主,多次率部參加過中原的政治鬥爭。留居本地的東甌、閩越人受中原文化影響不大,他們沒有城郭邑里,居溪谷篁竹之間,與外界很少聯繫。漢初以來,他們的社會經濟有了發展。武帝初年,淮南王劉安上書說,越人準備進攻郡縣時,往往先離開深山,耕種于余干(今江西余干)界中以積軍糧。劉安所說情況,正是東甌、閩越人農業生產能力有所提高的表現。南越出產犀象玳瑁珠璣銀銅果布,吸引了許多北方的商賈。除了呂后統治時期以外,中原和南越一直維持著正常的關市貿易,鐵農具和耕畜通過關市,源源輸入南越,促進了南越的農業生產。南越和西南地區也有政治、經濟、文化聯繫。廣西貴港出https://read.99csw.com土的據認為是西漢初年西甌高級武將的墓葬,隨葬品頗豐富,但有人殉。
漢武帝聽說西遷的大月氏有報復匈奴之意,所以募使使大月氏,想聯絡他們夾攻匈奴。漢中人張騫以郎應募,建元二年(前139)率眾一百餘人,出隴西向西域進發。張騫在西行途中,被匈奴俘獲,他保留漢節,居匈奴十年左右,終於率眾逃脫,西行數十日到達大宛。那時大月氏已自伊犁河流域西遷到媯水流域,張騫乃經康居到達大月氏。大月氏自以為新居之處肥饒安全,又與漢距離遙遠,所以不願意再東還故地,張騫不得要領,居歲余而還。他在歸途經過羌中,又被匈奴俘獲,扣留了一年多。元朔三年(前126),張騫回到長安,元朔六年受封為博望侯。張騫出使西域,前後達十余年,歷盡各種艱險。他的西行,傳播了漢朝的聲威,獲得了大量前所未聞的西域資料,所以司馬遷把此行稱為「鑿空」。
自玉門關出西域,有兩條主要的路徑。一條經塔里木盆地東端的樓蘭,折向西南,沿昆崙山北麓西行至莎車,稱為南道。南道西出蔥嶺至中亞的大月氏、安息。另一條經車師前王庭,沿天山南麓西行至疏勒,稱為北道。北道西出蔥嶺,至中亞的大宛、康居、奄蔡。
那時候,西域諸國仍未完全脫離匈奴的控制,西域東端的樓蘭和車師,受匈奴控制嚴密。漢使往還時,沿途需索飲水食物,使樓蘭、車師等國應接不暇。所以樓蘭、車師人在匈奴的策動下,常常劫掠漢使,遮斷道路。為了確保西域通道,元封三年(前108),王恢率輕騎擊破樓蘭,趙破奴率軍數萬擊破車師。元封六年,西漢以宗室女細君與烏孫王和親,企圖東西聯合,迫脅匈奴。細君死,漢又以宗室女解憂和親。和親鞏固了漢與烏孫的聯繫,使烏孫成為鉗制匈奴的重要力量。

內蒙古包頭召灣出土的「單于和親」瓦當

烏桓 鮮卑

西漢時期,中國各民族之間,出現了比以前更為密切的政治、經濟、文化交往,也發生過一些戰爭。漢朝(主要是在漢武帝時期)對各族的戰爭,有的屬於防禦性質,起了維護安全、保障生產的作用;有的則是對少數民族的侵犯,造成了破壞。但是總的看來,漢武帝以後各民族之間的聯繫加強了,許多民族地區正式歸入中國的版圖,漢族的經濟和文化也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影響著周圍各民族,有些民族還走上了封建化的道路。西漢經濟的繁榮和國家的統一,正是各族人民共同進步的結果。
廣州象崗山發現南越王墓,墓主著玉衣,有「文帝行璽」金印、「趙昧」玉印等印章同出。由此可推斷墓主當是史籍所見趙胡,趙胡可能就是趙昧。隨出物有銅鐵器、漆木器等,青銅器有中原漢式、南方楚式,亦有南越式,有的可斷為本地所造。還出有藥石、平板玻璃。墓制及其所反映的官制基本上同於西漢諸侯王制度。從這些情況看來,南越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方面都有相當的水平,與中原維持著頻繁的經濟往來和文化交流,很可能有海外貿易。但是墓內人殉多至十余,這又反映南越社會落後的一面。
由於漢軍的多次打擊,匈奴單于庭向北遷徙。元狩四年衛青、霍去病帶領十萬騎,「私負從」軍者十四萬騎,步兵及轉運者數十萬人,兩路窮追匈奴。西路衛青軍從定襄郡出發,在漠北擊敗單于,單于率殘部向西北潰走,漢兵北至寘顏山趙信城(約在今蒙古杭愛山以南)而還。東路霍去病軍從代郡出發,出塞兩千余里,與匈奴左部左屠耆王接戰獲勝,至狼居胥山,臨瀚海而還。這次戰役以後,匈奴主力向西北遠徙,漠南不再有單于的王庭。漢軍佔領了朔方以西至張掖、居read.99csw.com延間的大片土地,保障了河西走廊的安全。漢在上郡、朔方、西河以及河西諸地設立田官,用六十萬人屯田戍守,逐漸開發這一地域。
烏桓是東胡的一支,漢初以來,活動在西拉木倫河以北的烏桓山一帶。烏桓人俗善騎射,弋獵禽獸為事,隨水草放牧,居無常處。他們也經營農業,種植耐寒耐旱的穄和東薔。烏桓男子能做弓矢鞍勒,鍛金鐵為兵器,婦女能刺繡,善於編織毛織品。烏桓部落分散,邑落各有小帥,但還未出現世襲的酋長。他們推舉有勇健能理決鬥訟者為「大人」。血族復讎的風習,在烏桓社會中還很盛行。烏桓部落中自大人以下各自畜牧營產,不相徭役,還未出現明顯的階級分化。
經過這幾次重大戰役以後,匈奴力量大為削弱,除了對西域諸國還有一定的控製作用以外,不能向東發展。百余年來,北方農業區域所受匈奴的威脅,到此基本解除。漢軍在這幾次戰役中,損失也很大。元封、太初以後至武帝之末,漢同匈奴雖然還發生過不少戰事,但是這些戰事的規模和影響都不如過去了。
白登之圍以後,西漢與匈奴結和親,通關市,厚饋贈,但仍無法遏止匈奴鐵騎的侵犯和虜掠。元光二年(前133),漢武帝劉徹命馬邑人聶翁壹出塞,引誘匈奴進佔馬邑,而以漢軍三十余萬埋伏近旁,企圖一舉殲滅匈奴主力。單于引騎十萬入塞,發覺漢的誘兵計劃,中途退歸。從此以後,匈奴屢次大規模進攻邊郡,漢軍也屢次發動反擊和進攻。在這長期的戰爭中,影響較大的有漢攻匈奴的三次戰役。
與今新疆相鄰的中亞諸國,當時也被稱為西域。其中大宛在蔥嶺西北,口三十萬,產稻、麥、葡萄和良馬。大宛西南,是大月氏。大月氏由敦煌、祁連遷於伊犁河流域,又由伊犁河流域遷於媯水(今阿姆河)北,營遊牧生活。原住媯水以南的大夏人,被大月氏所臣服。大月氏以西的安息是一個強大的國家,商賈車船周行旁國。在安息的北面,大宛以西,今鹹海以東的草原,則由遊牧的康居人控制著。
戰國時期,楚將庄蹻領兵溯沅水西上(一說自巴蜀南下)略地。庄蹻經夜郎至滇,適值黔中地為秦國所奪,庄蹻歸路被截斷,乃留滇為王,全軍變服從滇俗。以後秦朝的勢力達到西南夷中,在今宜賓至昭通一帶開通「五尺道」,並在附近各地設官統治。
為了打破匈奴對大宛的控制並獲得大宛的汗血馬,武帝于太初元年(前104)派貳師將軍李廣利領軍數萬擊大宛,無功而還。太初三年,李廣利第二次西征,攻破了大宛國都外城,迫使大宛與漢軍言和,漢軍獲得良馬幾十匹,中馬以下牝牡三千多匹,漢在西域的聲威大振。昭帝時漢政府在輪台、渠犁等地各駐兵數百,進行屯墾,置使者校尉領護,以保護往來的使臣和商旅。這是西漢王朝在西域設置軍政機構的開始。

元帝建昭三年(前36),西域都護甘延壽和副校尉陳湯發西域各國兵遠征康居,擊殺了挾持西域各國並與歸漢的呼韓邪單于為敵的郅支單于,匈奴的勢力在西域消失,漢和西域的通道大為安全了。
羌族是中國古老的民族之一,分佈在西海(今青海)附近,南抵蜀漢以西,西北接西域諸國。羌人有火葬習俗,人死,焚屍而揚其灰。羌人人口增殖,分為很多部落,但是不立君長,沒有統屬關係。部落中的強者可以分種為酋豪,弱者則為人附落。戰國初年,羌人無弋爰劍被秦人拘執為奴,後來逃回本族,被推為豪,爰劍和他的子孫,從此就成為羌人世襲的酋長。羌人營田畜牧,日益興盛。
元鼎五年(前112),漢發夜郎附近諸部兵攻南越,且蘭君以此反漢,殺漢使者及犍為太守。第二年,漢兵從巴蜀南下,攻下且蘭,設置牂柯郡(今貴州黃平西)。漢又以邛都為越巂郡(今四川西昌東南),筰都為沈黎郡(今四川漢源北),冉駹為汶山郡(治今四川茂縣北),白馬為武都郡(今甘九-九-藏-書肅成縣西)。元封二年(前109),武帝發兵臨滇,降滇王,賜印,以其地為益州郡(今雲南晉寧)。

西域諸國 張騫通西域

元狩四年,張騫再度出使西域,目的是招引烏孫回河西故地,並與西域各國聯繫。張騫此行率將士三百人,每人備馬兩匹,並帶牛羊以萬數,金幣絲帛巨萬。張騫到烏孫,未達目的,于元鼎二年(前115)偕同烏孫使者數十人返抵長安。隨後,被張騫派到大宛、康居、大夏等國的副使,也同這些國家報聘漢朝的使者一起,陸續來到長安。從此以後,漢同西域的交通頻繁起來,漢王朝派到西域去的使臣,每年多的十幾批,少的五六批;每批大的幾百人,小的百餘人。使者中有許多人以所攜官物為私產,到西域牟利,所以使者隊伍實際上也就是商隊。

廣東廣州南越王墓出土的西漢前期玉獸首銜璧
天山以北的準噶爾盆地,是一個遊牧區域。盆地以南的天山缺口,由車師(姑師)控制著。西部的伊犁河流域,本是塞種人居住的地方。漢文帝時,原來遊牧于敦煌、祁連一帶的月氏人被匈奴人逼迫,向西遷徙到這裏,趕走了塞種人。後來,烏孫人擺脫匈奴控制,又向西遷徙,把月氏人趕走,佔領了這塊土地。烏孫人有十二萬戶,六十三萬口,不田作,隨畜逐水草,與匈奴同俗。
鮮卑也是東胡的一支,言語習俗與烏桓大致相同,但比烏桓落後。鮮卑自從被冒頓單于擊破后,遠徙遼東塞外,南與烏桓相鄰,沒有同西漢發生直接聯繫。
元鼎六年(前111),東越攻入豫章。元封元年(前110)冬,漢軍數路攻入東越。越繇王和東越貴族殺余善,漢封越繇王和其他貴族為列侯,把越人徙處江、淮之間。江、淮之間的東甌人和閩越人此後逐漸同漢人融合,留在原地的越人則分散在山嶺中,與漢人來往較少,社會經濟仍停留在比較落後的階段。
雲南晉寧石寨山陸續發掘出的幾十座滇人貴族墓葬中,除出土滇王金印以外,還有戰國至東漢初的大量古滇國遺物出土。戰國末至西漢初的滇國青銅製品,具有濃厚的民族特色。器物年代越晚,受中原影響也越深。出土的大量滇國青銅農具,說明農業在滇人經濟生活中佔有重要的地位。同時,滇國器物上的圖像,表明滇人牧養牛、馬、豬、羊、犬,獵取鹿、虎、野豬,畜牧和狩獵經濟都相當發達。青銅鑄造是滇人最主要的手工業,銅器相當精美。鐵器數量不多,有些鐵器實際上是銅鐵合體。《後漢書·西南夷傳》說,「滇人之地有鹽池田漁之饒,金銀畜產之富」,這與滇國遺物所表現的滇人社會的經濟情況大致相符。
西漢初年,西南各族地區與巴蜀等地維持著交換關係。漢人商賈從西南夷中運出筰馬、髦(氂)牛和僰僮(奴隸)。巴蜀的鐵器和其他商品也運入西南夷中,有的還經由夜郎浮牂柯江轉販到南越。建元末年,番陽令唐蒙在南越發現了蜀地出產的枸醬,探知從蜀經西南夷地區有路可以通達南越,因此他向武帝提出發夜郎兵浮江抄襲南越的建議。武帝派唐蒙領千人,攜帶繒帛食物,到夜郎進行活動。稍後,漢在巴蜀之南置犍為郡(今四川宜賓),併發巴蜀卒修築自僰道(在今四川宜賓)通向牂柯江的山路。武帝又命司馬相如深入邛、筰、冉駹,在那裡設置都尉和十余縣,但不久就罷省了。
建元六年,閩越又攻南越邊地,南越向漢廷告急,武帝派兵分由會稽、豫章兩路攻閩越。閩越王郢之弟余善殺郢,漢退兵。漢封原閩越王無諸之孫繇君丑為越繇王,以後又封余善為東越王,封越人貴族多人為侯。
西漢初年,烏桓為匈奴冒頓單于所破,力量孤弱,臣服於匈奴,每年向匈奴輸牛馬羊和毛皮,過時不納,要受到read.99csw•com匈奴統治者的懲罰。武帝時霍去病率軍擊破匈奴左地后,把一部分烏桓人徙于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今河北北部及遼寧南部),設護烏桓校尉監督他們,讓他們替漢軍偵察匈奴動靜。昭帝以後烏桓漸強,常常騷擾漢幽州邊郡,也常常攻擊匈奴。

元朔二年(前127),匈奴入侵,漢遣衛青領兵從雲中出擊,北抵高闕(陰山缺口,在今內蒙古杭錦后旗東北),迂迴至於隴西,奪回河套一帶,解除了匈奴對長安的直接威脅。漢在那裡設置朔方郡(治今內蒙古杭錦旗北),並重新修繕秦時所築邊塞。同年夏,漢王朝募民十萬口徙于朔方。
張騫東歸后,元狩元年(前122),武帝遣使探求通過身毒國(今印度)開闢一條不經匈奴而到大夏的交通線,但是沒有成功。第二年,漢軍擊破匈奴,取得了河西地帶。從此,自鹽澤以東,空無匈奴,漢與西域之間的道路終於打通了。
車師是匈奴進入天山南麓諸國的主要門戶。漢在車師一帶仍屢次與匈奴發生戰爭。宣帝時匈奴分裂,西部的日逐王于神爵二年(前60)歸漢,匈奴設在西域的僮僕都尉從此撤銷,匈奴日益衰弱。漢乃在西域設立都護,首任都護為鄭吉。都護治烏壘城(今新疆輪台以東),並護南道和北道各國,督察烏孫、康居諸國動靜。西域諸國與漢朝的臣屬關係,至此完全確定。元帝初元元年(前48)漢在車師地區(今新疆吐魯番東南)設立戊己校尉,管理屯田和防務。
匈奴人以遊牧為生,逐水草遷徙,但在某些地點也建有城堡,並有少量的農業生產。匈奴各部經濟發展不平衡,有些部落已開始使用鐵器,在一些西漢匈奴墓葬中,有鐵馬具、鐵武器和鐵工具出土。匈奴的法律規定,坐盜者沒入其家。匈奴人作戰時,得人以為奴婢。匈奴貴族死時,近幸臣妾從死者多至數十百人。這種種情況,說明匈奴社會已處於奴隸制階段。
張騫在中亞的大夏時,曾發現邛竹杖和蜀布,據說來自身毒(印度),因而得知巴蜀與身毒可以交通。武帝根據這一情況,于元狩元年(前122)派使者自巴蜀四齣,企圖找到通身毒的道路,以便從那裡通向西域。經過這些活動,漢和滇的道路打通了,漢對夜郎及其附近各族的控制加強了。但由於巂、昆明等族的阻攔,尋求從巴蜀通身毒道路的目的始終沒有達到。
匈奴人向西遠徙以後,部落貴族發生分裂,出現五單于爭立的局面。宣帝甘露元年(前53),呼韓邪單于歸漢,引眾南徙于陰山附近。竟寧元年(前33),漢元帝以宮人王嬙(昭君)嫁給呼韓邪單于,恢復了和親,結束了百余年來漢同匈奴之間的戰爭局面。今包頭等地有「單于和親」等文字的瓦當出土,正是這一時期漢與匈奴關係和洽的實證。
武帝太初三年(前102),路博德為強弩都尉,出屯張掖居延,于其地修障塞,開屯田。居延屯兵戍守,持續至東漢時,烽燧遺址至今仍在。近數十年來,居延附近多次發現駐軍遺存的簡牘,累積達三萬余枚,被稱為居延漢簡。今甘肅、新疆的許多地方都有漢簡以及晉簡出土。其他省區,也發現大量漢簡。這些都是漢代歷史包括漢代邊疆歷史的珍貴資料。
西漢初年,匈奴的勢力伸展到西域,征服了這些國家,置「僮僕都尉」于北道的焉耆、危須、尉犁之間,榨取西域的財富。匈奴在西域的統治非常暴虐,西域東北的蒲類,本來是一個大國,其王得罪匈奴單于,單于徙其民六千余口,置於匈奴右部阿惡地,因號曰「阿惡國」,貧羸的蒲類人逃亡山谷間,才保存了蒲類的國號。

西南各族

漢朝和南越的關係,較為複雜。建元三年,嚴助率漢軍解除了閩越對南越邊邑的威脅;六年,嚴助又受命出使南越,南越王趙胡派太子趙嬰齊一度宿衛長安。後來嬰齊之子趙興繼嬰齊為越王,按其生母太后邯鄲人摎氏的意見,上書武帝,請求同內地諸侯王一樣三年一朝,並請漢read.99csw.com朝撤除邊境關塞。南越丞相呂嘉代表越人貴族勢力,反對趙興和摎太后,並殺趙興、摎太后以及漢朝使者,立嬰齊長子的越妻所生子建德為王。元鼎五年(前112),路博德、楊仆等率漢軍攻入南越,招納越人,奪得番禺,俘呂嘉和趙建德,越人貴族很多人受漢封為列侯。南越的桂林監居翁,也諭告西甌四十余萬口,一起歸漢。漢以南越、西甌及其相鄰之地立為儋耳、珠崖、南海、蒼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等九郡。
武帝建元三年(前138),閩越發兵圍東甌,東甌求援于漢。漢武帝派嚴助發會稽郡兵浮海救東甌,援兵未達,閩越已退走。東甌人為了避免閩越的威脅,請求內徙,漢朝把他們的一部分徙至江、淮之間,他們從此成為西漢的編戶齊民。
西域道暢通以後,天山南北地區第一次與內地聯為一體,在中國歷史上具有非常深遠的意義。除此以外,中原同西域乃至更遠地區之間,經濟、文化聯繫日益密切。西域的葡萄、石榴、苜蓿、胡豆、胡麻、胡瓜、胡蒜、胡桃等植物,陸續向東土移植;西域的良馬、橐駝、各種奇禽異獸以及名貴的毛織品,也都源源東來。中原地區則向西域輸送大量的絲織品和金屬工具,並把鑄鐵技術,可能還有鑿井技術傳到西域。這種頻繁的經濟、文化交流,促進了西域社會的進步,也豐富了中原漢人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
西南地區,分佈著許多語言、習俗不同的民族,漢朝時統稱為西南夷。大體說來,貴州附近有夜郎、且蘭,雲南滇池區域有滇,洱海區域有巂、昆明,四川西昌有邛都,雅安附近有徙、筰都,成都以北有冉駹。甘肅南部的白馬氐,當時也列在西南夷中。夜郎、滇、邛都等族人民結髮為椎髻,從事農耕,有邑聚,有君長。巂、昆明等族人民編髮為辮,過著遊牧生活,沒有君長。氐和冉駹有火葬習俗。
西漢王朝戰勝匈奴以後,北方邊地出現了新的局面。邊郡和內地之間,郵亭驛置相望于道,聯繫大為增強。大量的移民和戍卒,在荒涼的原野上開闢耕地,種植谷、麥、糜、秫等作物。中原的生產工具、耕作技術、水利技術,通過屯田的兵民,在邊郡傳播開來。從令居(今甘肅永登境)西北至酒泉,再向西至於玉門關,修起了屏蔽河西走廊的長城,敦煌以西至鹽澤(今新疆羅布泊。一作鹽水,今孔雀河),也修建了亭燧。北方舊有的長城進行了大規模的修繕,在今包頭、呼和浩特附近的長城沿線,還設置了許多建有內城、外城的城堡。自敦煌至遼東,乘塞列燧,吏卒眾多。邊塞的烽燧系統逐步完善起來。屯田區、城堡和烽燧,是西漢在北方邊境的政治、軍事據點,也是先進經濟、先進文化的傳播站,它們對於匈奴以及其他相鄰各游牧民族社會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

雲南晉寧石寨山出土的二豹噬豬銅飾
西漢初年,羌人臣服於匈奴。漢武帝擊走匈奴后,從令居(在今甘肅永登境)向西築令居塞,並在河西陸續列置四郡,以隔絕羌人與匈奴的交通。羌人曾與匈奴連兵十余萬攻令居塞,圍枹罕(今甘肅臨夏)。漢遣李息等率兵十萬征服了羌人,並設護羌校尉統領。宣帝時,羌人與漢爭奪湟水流域的牧地,漢將義渠安國斬羌豪,鎮壓羌人,羌人遂圍攻金城郡(今甘肅永靖西北)。宣帝令趙充國等率兵六萬,屯田湟中,相機進攻,取得了勝利,置金城屬國以接納歸附的羌人。今青海西寧以北孫家塞漢墓中,發現木簡約四百枚,記載了西漢軍功爵級、軍隊編製、操練法規、作戰陣法等重要內容,還有《孫子兵法》的片斷佚文。據實地考查,墓主馬良,當是趙充國屬下將校。昭宣以後,部分羌人逐漸內徙,在金城、隴西一帶與漢人雜居。王莽時在羌人地區設西海郡,徙漢人入居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