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貧嘴了！」唐健露出愁容，「我現在正為工作的事頭痛呢。」

「你不是？」

慕容雨川一拉門把手，居然沒鎖，天哪，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吧！

最後一根稻草也讓真野琉璃輕輕折斷了，慕容雨川彷彿一下子縮小成一隻螞蟻，在無數鄙夷的目光和巨大的鞋底下瑟瑟發抖。

瀨戶美奈子：736房間。

腿長在我身上，我還能聽你擺布嗎？真是笑話。哪個房間來著？對，736，可千萬別弄錯。

慕容雨川心裏冒出「道貌岸然」四個字。

真野琉璃眨了眨眼睛：「你要是弄傷了我，你跟我姐姐就徹底沒戲了哦。」

「我就說他們這樣的夫妻感情不牢靠。」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一向穩重的唐健顯出少有的慌亂。

「噓，小聲一些，別人都在睡覺呢。」真野琉璃說。

慕容雨川躍進房間，窗子開著，窗紗隨風舞動。月影婆娑，夜涼如水，床上伊人以一種優美的形態進入夢鄉。

慕容雨川想了想，說：「倒也未必不會。我不說是愛情，而是迷戀。很多成年男子都有一種戀童情節，不代表他們心理有問題。現在社會生存壓力大，特別是對於那些中年男性，他們的內心會有脆弱的一面，渴望尋找某種精神上的安慰。在現實中，年幼漂亮的女孩子天然有著純潔與無害的特點，自然符合他們的需要。你注意看舞台下那些宅男們的表情，他們看到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從電影、卡通書里走出的天使。」

「啊呀——啊呀——啊呀——」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真野琉璃忽閃起大眼睛。

慕容雨川心裏嘆息，男人要是傻帽兒起來，不分國籍，不分地域，一視同仁，一律平等。

慕容雨川一把揪住她：「你把我當成那些那些變態大叔了吧？」

「我最討厭小孩子了。」慕容雨川轉過身，用後背沖她，靠在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上。

舞台上，真野琉璃嘰里呱啦唱著歌詞跟音樂不搭配的新專輯主打歌。舞台下的粉絲居然還能找到節拍來鼓掌。

兩人側臉，山崎寬不知什麼時候端了兩杯飲料走過來，遞給他們。「美奈子小姐，你還是不了解你的妹妹呀。」

「年輕有為，前途無限。祝你官運亨通，財源滾滾。」

真野琉璃眯縫起狡黠的大眼睛。

美奈子望著舞台上的妹妹，淚水蒙住了眼睛。瀨戶小雪兩歲時寄養在她爺爺家，那時美奈子也住在那裡。5歲時小雪被母親接走，從此再也沒有見面，一直到今天。

一個房間八個男人，六個打呼嚕，另外一個磨牙，唯一一個不打呼嚕、不磨牙的人是慕容雨川。

他從頭看到尾，從尾看到頭也沒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今年還不到16歲。」美奈子說。

「因為信封上的漢字都是仿宋體字，沒法使用筆跡鑒定。」

真野琉璃吃驚地看著他：「你不喜歡？這在日本至少能賣到上百萬日元呢！」

慕容雨川咬牙切齒：「是不是你把門牌號給調換了？」

「她母親……」

「千真萬確。她母親日本名叫真野靜，但不知道中文名叫什麼。」

這一句話說完，跟他同屋的警察們面面相覷，結果是沒人再願意跟慕容雨川同屋。

慕容雨川咽了咽口水，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他在腦海中把各種手段溫習一遍，然後，附身到床前，輕輕拉起女孩的手。

唐健連忙擺手：「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因為她知道你在附近C市讀書，我也是按照她的心意給你發的九*九*藏*書邀請函。你們姐妹的事，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我只想說，在她心裏一直都很記掛你的。」

山崎寬見勢不妙趕緊打圓場，他滿臉堆笑地對唐健說：「十分感謝你們政府的好意。」

「原來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啊。」慕容雨川略顯失望。

「那是她丈夫，程遠房地產開發集團總裁，趙海成。」

真野琉璃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一套「貓咪妝」，屁股上翹著一截尾巴，頭上豎起兩隻耳朵。撅臀、挺胸、嘟小嘴，擺出各種造型。台下山呼海叫，保安們手拉手圍住舞台，吃力地阻擋著涌動的人浪。

「什麼？」慕容雨川嘴巴都閉不上了。

「那是因為你們跟她接觸不深。」山崎寬說，「其實，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女孩，只是不太會表達而已。我們這次巡迴演出原定在南方舉辦，之所以取消行程改在這裏，我想美奈子小姐你應該會明白吧。」

「你只注意女的，沒看看那個男人？」

眾人嘩然。

「現在你們姐妹能在異國團聚，也算上天庇佑啊。」山崎寬說著說著掏出手帕沾沾濕潤的眼睛。

慕容雨川驚異。

糖醋是唐處的諧音。慕容雨川給省公安廳刑偵二處處長唐健起的綽號。

「他們去年年初就結婚了，你不知道？」

慕容雨川看著住宿安排表——

「唉，真不好辦，人家可是真心實意來向你講和的。」真野琉璃噘著嘴巴想了想，脫下鞋子，褪下一條黑絲|襪，丟給慕容雨川，「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喔，穿了三天的。」

慕容雨川嘿嘿笑道：「原來你喜歡這口呀！糖醋。」

「別說你不信，連我都剛接到報案都難以置信，但是，真的就有關係了。你知道你手中的照片影印件是從哪裡來的嗎？」

慕容雨川感動得差點流出眼淚。

他心虛的往人群里看了看，美奈子跺跺腳，扭過頭不理他。

「男的……」慕容雨川拿起另一張照片看了兩眼，「沒印象。」

「小破孩兒，我看出來了，你是成心來耍我玩兒來的。」

「人家夫婦都已經不在了，拜託你積一點口德吧。」

慕容雨川真想把那顆小腦瓜順時針擰360度。

「我才不幹這事，我要是乾的話，我那屋子有七個男人呢，何必跑到樓上來！」

唉？怎麼回事？慕容雨川感到了暴風雨前的寂靜。真野琉璃很是得意。

對方高聲尖叫，慕容雨川忽然覺得一陣噁心，往地上一陣「呸呸呸」狂吐。走廊里很快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緊跟著燈光亮起，慕容雨川被眾人圍在當中。

慕容雨川不經意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睛立時瞪圓，嘴巴張得老大。

「我不是說日常保安。」

「真野小姐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霸道。」山崎寬的中國話也湊合，說得細聲細氣。

靠，糊弄誰呀？慕容雨川心裏罵。

慕容雨川委屈地抬起頭，看見真野琉璃背著手，彎著腰，滿臉同情地望著他。

「別瞎猜了。跟你說吧，我來這裡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

「這是法醫的鑒定結果？」

慕容雨川說：「你們姐妹見面應該高興才對呀？」

「放心吧，我會把這些警員安排在另外的樓層，不會打攪你們正常生活。」唐健說。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看上去蠻老成的。」慕容雨川望著舞台上活力躍動的女孩，嘆息道。

唐健用力一拍他肩膀：「要不你在S市多住兩天，我手頭的人手很緊。」

「你什麼意思？」慕容雨川更吃驚，「你是說他們已經死了？」

「所以，你可不許打她的主意。」

美奈子不太想read•99csw•ｃoｍ說，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說：「她是我妹妹……叫瀨戶小雪。」

「早在案發之前他們夫妻感情就出現了嚴重問題。從不同渠道了解，主要原因是林晶在外面有別的男人。」

「她漢語之所以好，是因為她母親是中國人。」

唐健趕緊把他推出人群，找了一個距離舞台較遠的地方。「你別誤會啊，雨川。」

《新江城晚報》，10月9日——

第一張照片是一位派頭十足的中年男人，第二張照片是一位年輕女子，第三張照片是豪華的室內房間。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真野琉璃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這也太離譜了吧？」慕容雨川感慨，「又一個缺少父愛的美女嗎？」

真野琉璃一登台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現場氣氛瞬時高漲。所有的人都在往舞台方向擁，記者、粉絲、保安糾纏成一鍋粥。

「啊？她真殺人了？」

「給你看看也無妨。」他一邊點著煙一邊說道。

唐健略顯吃驚，道：「那女孩原來這麼小，兩個人差距的確有些大。他會愛上真野琉璃這樣的女孩兒？」

慕容雨川瞧了瞧唐健。「看你的意思，他們夫妻自殺跟真野琉璃扯上了關係……」

「真野琉璃知道給她寄信的人已經死了嗎？」慕容雨川問。

「你不是想我幫忙調查嗎？那我只能從死人下手了。」慕容雨川一本正經地說。

唐健從兜里掏出三張照片，遞給慕容雨川。

「的確是跟她有關。」

「這女的好漂亮。」慕容雨川眼睛直發光，「就是有點兒瘦。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他為什麼在臨死前要給一個日本女星寄照片呢？」

經紀人山崎寬：712房間。

「那我住哪兒？」他惡狠狠瞪著真野琉璃。

「哦？」

「你姐姐現在也不知道，我不打你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氣。我……」慕容雨川猙獰的表情忽然靜止，消退，不見。等到美奈子走到跟前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一副親切的表情，舉起的巴掌輕輕落下，撫摸真野琉璃頭頂，「你以後要跟姐姐相親相愛，做一個乖孩子啊。」

真野琉璃目光中閃爍出毒辣的光芒。

「那就麻煩您了。」山崎寬禮貌地鞠躬致謝。

「妹妹？我只聽說過你有哥哥，怎麼沒聽你說起這個妹妹呢？」

山崎寬那個恬不知恥的傢伙，還一臉受傷的表情，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你們內部探討過這件案子？」

日本演出團住宿在賓館七層B區，高級套房。中國警察們委屈些，被安排在賓館員工區。一個房間四張床，兩人一張，睡八個男人。

「她不是在我家撫養大的。」

「你要我當保鏢？」

算了，不管它了。

慕容雨川早已成竹在胸，他會及時地吻上去，當美奈子認出是他，就會半推半就，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

這時候，穿著紫色花苞裙、長絲|襪的真野琉璃，悠悠然走進人群，無心地瞟了他一眼，問道：「你說你剛才進的是736房間？」

「趙海成多大年紀了？」

「我能幫你什麼？那小丫頭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除非真出來一個變態殺手。我倒是能夠通過解剖屍體幫上你的忙。」

「read.99csw.com哎？」

他費力擠進人群，朝那男人肩膀上一拍：「老兄，想不到在這裏看見你。」

就在他把嘴巴湊上去的瞬間，他定睛看見一張驚恐萬狀的男人臉。

「什麼？擠八個人的屋子？」慕容雨川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是說林晶結婚了？」慕容雨川瞪大眼睛，好像要咬唐健一口，「跟這個男人？」

幽淡的燈光下，慕容雨川一臉壞笑，躡手躡腳走上樓梯。

台底下一大幫傻老爺們兒看得如醉如痴，恨不能趴在地上磕響頭。

「算是吧，名稱上一樣，待遇升到副局級。」

「是不是把我和美奈子安排在了一個房間？」他心頭一陣蕩漾，幸福不期而遇。

「什麼原因？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樣……」

「不是我的母親，是我爸爸……認識的一個女人。」美奈子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

唐健點頭。

「你怎麼知道？」唐健驚訝。

「哼！」

唐健無可奈何地苦笑，掏出一根煙遞給慕容雨川，說道：「我今天來是為了工作。」

慕容雨川壓低聲音說：「你要是再敢使壞，我就把你解剖了。」

「41歲。」

慕容雨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現在講給我就是新聞。」

左邊右邊？B區，右邊。

「沒錯，我看準了門牌號才進來的。」慕容雨川終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真野琉璃望著面前一排彪形大漢直皺眉：「這些人都是保護我的？」

美奈子心頭一顫。

「他沒有說明，但是在收信人真野琉璃名字後面加上了『完美天使』的稱呼。」

唐健說：「就是趙海成本人。」

「可能是感情矛盾給趙海成造成的傷害很大，他的內心變得敏感脆弱，對真野琉璃的痴迷也就越嚴重吧。順便問一句，房間的照片是不是就是發現他們夫妻屍體的現場？」

真野琉璃指了指掛著他身上的黑絲|襪。慕容雨川趕緊扯下來，忙不迭往衣服里藏。

「可，可是……」美奈子歘一下臉紅了。

唐健說：「10月4號，也就是上周二那天早晨，林晶在家中被丈夫趙海成亂刀扎死，趙海成隨後舉刀自殺。」

美奈子瞪視著慕容雨川，神情凝重。

「這也是最使我們警方困惑的地方。我們無法知道，當時當地，趙海成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呸！呸！」慕容雨川叫起來，「三天不洗的臟襪子，你往我嘴上扔。」

造型師小倉麻衣子：741房間。

「不過，倒是有一個辦法。」慕容雨川考慮了一下，「我想看一看趙海成和林晶的屍體。」

「你怎麼會這麼想？」慕容雨川立刻說，「我可沒有戀童癖，而且還是這種慣壞了的小破孩兒。」

他問美奈子：「你跟她是怎麼一回事呀？」

「怎麼會呢。」慕容雨川拍拍他的肩膀，「每個男人都有好色的一面，表現形式不同而已。理解理解。」

真野琉璃吃驚不小。「姐姐還真關心你啊。」

「小破孩兒你陷害我！」慕容雨川舉起拳頭。

「是。趙海成殺妻后自殺，由於當事人都死了，也就沒有必要立案深究。但是，出現了這三張離奇的照片，又讓我們有些不知所措。上面的意思是，因為涉及名人，盡量把案件簡化處理，同時集中警力保護好真野琉璃的個人安全。」

「就是女演員林晶啊。」

「我的天！有這麼好的工作。」慕容雨川眼睛發九-九-藏-書亮，「等我畢業了一定要當警察。」

「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家，跟她母親一起去生活。」

「當然不是。光靠安保太被動，我想從源頭入手，更細緻地調查一下整個案子，需要幾個硬手。」

真野琉璃看了一眼住宿表：「哦，沒安排你。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跟那些保安住在一起。」

「……」

「那個不太好辦吧？」

慕容雨川眼放賊光，他照了照樓梯拐角的鏡子，整理一下髮型，調整出一個比較魅力的表情。對，就要這種梁朝偉似的眼神，深邃略帶憂鬱……可怎麼看著有點兒像陳冠希？

慕容雨川用研究似的眼光看著唐健：「也許不用我說，你有身臨其境的感受。」

唐健笑笑。

「什麼？」

「啊？」慕容雨川仔細看了看照片，「果然，她去年不還演了一個古裝片嗎？這張素顏照你從哪裡弄來的？」

「沒弄明白。」

太誇張了吧？慕容雨川也只好裝模作樣跟著揉眼睛，他眼珠子卻在往舞台上瞟。

「這也太離譜了吧？」

「真野是她繼父的姓氏吧？」慕容雨川說。

「你這樣想就錯了。」一個人在身旁說。

慕容雨川躡手躡腳來到736門前，感到一陣難言的興奮。裏面的女孩在幹什麼？已經入睡了嗎？她有沒有在想我啊？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對呀！」真野琉璃調皮地歪著頭看他。

「他偷偷摸摸進我房間，還強吻我。」山崎寬指證。

「到我房間吧，客廳沙發還空著。」美奈子紅著臉說完，飛快地逃走了。

真野琉璃：七層B區711房間。

「真野琉璃才15歲。」

「雨川君！」美奈子矜持著開口了，聲音依然溫柔，「你想在走廊里待一晚上嗎？」

慕容雨川不屑地一哼。

「更讓你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面，你知道寄信人署名是誰嗎？」

「不是那麼回事。」慕容雨川大聲解釋，「我怎麼會喜歡男人。」

「我姐姐……」

真野琉璃原地轉了一圈，慕容雨川剛坐下，她就坐在他身邊。

「唉，真可憐呢。」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

「嗯，不會有錯。」

山崎寬嫵媚的臉上充滿受傷，日本演出團的男男女女虎視眈眈地瞪著慕容雨川，等待說法，還有一些從樓下趕到的中國警察。

舞台上的真野琉璃全然看不見剛才那張可憎的嘴臉，一副嬌憨調皮、古靈精怪的俏模樣，蹦蹦跳跳，活潑可人，嗓音嫩得能滴出水。

真野琉璃天真地用手指支著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吧。」

慕容雨川恍然大悟，指著她的鼻尖：「你，原來是你……」

「沒告訴她，怕影響她的情緒，只有她的經紀人知道，他堅持要我們調查清楚，畢竟這也關係到真野琉璃的安全。萬一她真出了事，誰都擔不起責任。」

他剛把兩隻襪子擰成卷塞住耳朵，同床的傢伙翻身，一隻胳膊順勢砸在慕容雨川臉上。

「怎麼？舞台上那個日本女明星殺人了。你來抓她？」

S市五星級國際飯店，大堂。

她清楚地記得妹妹被帶走的那天，哭著向她揮手的情景。

一個人迷迷糊糊在夢裡罵人：「小日本娘們兒……敢看不起我們中國警察……」

「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掉，小破孩https://read.99csw.com兒！」慕容雨川低吼。

慕容雨川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你——」

那人回頭，看見慕容雨川，愣了一下，臉上一紅。

美奈子不解地看著他。

慕容雨川很少關注穿衣服的明星，他想不到真野琉璃人氣竟然這麼旺！

「不是，是隨她母親的姓。她母親一輩子都沒有結婚。」

夢中的人忽然驚醒，坐了起來，她接下來就會驚叫。

「目前這樣斷定是一種比較合理的解釋。」

「還不霸道？」慕容雨川冷哼，「就差踩著別人的腦瓜頂作威作福了。」他原本想說拉屎撒尿，覺得不太好聽。

「人家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兒。你幹嗎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美奈子既然不說話，慕容雨川索性把毯子蓋在頭上，眼不見心不煩。

山崎寬說：「對。這些人都是中國警方專門調集的精英。24小時保護您的個人安全。」

美奈子小姐，我來了！

慕容雨川的手剛剛壓彎她一根頭髮。

「10月4日那天上午，也就是在林晶被殺時間前後，真野琉璃收到一封信，裏面就有這樣三張照片。」

「我真是為了工作，沒開玩笑。」唐健表情忽然嚴肅下來。

真野琉璃無辜地看著他。

「你們派了不少便衣吧？」

慕容雨川的目光落到手裡的照片上。

真野琉璃一臉無辜：「說我幹嗎？又不是我深更半夜把你拉進男人房間的。」

「你還不知道？全國都轟動了。你從來不看報紙，不讀新聞嗎？」

慕容雨川明白她為什麼難於啟齒了，她受人尊敬的父親年輕時幹了一件不怎麼受人尊敬的事情。

慕容雨川捂著臉爬出房間，他在走廊里遛了兩圈，越想越堵心。忽然他站住腳步，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笑，美奈子住哪個房間來著……

慕容雨川一個人裹著毛毯，蜷縮在五星級賓館過道里，體味世態炎涼，人生悲催。

得趕緊把這個屎盆子摘掉！慕容雨川拚命撓腦袋，想對策。

美奈子悶悶不樂。

真野琉璃譏諷道：「你自己去看，門牌上明明是712。736在對門。就算你眼花了，也不能把『12』和『36』弄混吧，而且還是不同方向的房間。」

「她的保安都快趕上一個排了。」

「你不懂的。」美奈子嘆息，「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愛，跟母親相依為命，一定心有怨恨吧。我也覺得很慚愧。」

真野琉璃根本不買賬。「讓這些男人天天圍著我眼前轉？煩不煩啊？中國的社會治安不會差到這種程度吧。」

唐健暗道，你小子也真夠狠的，真野琉璃活得好好的，你就想把她解剖了嗎？

「……」

「啊——」慕容雨川狡黠地轉動眼珠，「你放心，我今天看到的不是你，是幽靈，我當然也不會告訴陸小棠，我會竭盡全力維護你在小陸心目中的高大全形象。」

「哦。」

這一下等於不打自招，人們的臉上不但有憤怒，更有厭惡。

「啊？」慕容雨川露出腦袋。

「你怎麼這麼煩人！」

慕容雨川急得滿頭大汗：「我進的明明是736房間，找……」

她說的是中國話，把在場的中國警察說的一個個橫眉立目，他們大概也是迫於無奈才接受這份任務的。

「猜的。」慕容雨川說，「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在臨死前把自己和妻子以及準備作案的現場照片寄給自己的偶像呢？」

「產房傳喜訊——你生（升）了。」

「這怎麼可能啊？」真野琉璃幽靈一樣飄過來，「雖然我不知道雨川君跟我姐姐是不是真的在交往，但女孩子怎麼能夠和一個大男人同住一個房間的！」

「我現在已經調任刑事案件調查處的處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