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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號碼？」梅森問道。
狄拉·史翠特踩上油門，打開車燈，駛出停車場。
「他們還沒認出那具屍體？」狄瑞克問道。
「呃，他們這時候可能知道了，不過沒向新聞界發布消息，」梅森說。「他們可能已經派人去找她丈夫來指認。他們一定會找上她的男朋友。好了，我送狄拉上她的車去然後回我的公寓去。再見，保羅。」
「不少。」
梅森咧嘴而笑。「不要那樣說，保羅，你可能挨槍彈。打電話給英士奇，要他準備見我，大約——十點或十一點。」
「你是什麼意思？」梅森問道。
她輕拍他的手。「多謝你的關心，老大，不過我沒問題。不用擔心。我把窗子都關上，門鎖緊，打開警示燈，一路上都不停車直到我回到家。再見了。」
梅森咧嘴而笑。「我裝了定時炸彈，時間一到就會爆炸。」
她看見梅森的臉，微笑說：「天啊，老大，我睡著了。我讓自己舒適一點，結果一下子就睡著了。
梅森離開電梯，走向他的辦公室，腳步聲在沉靜的走道上迴響。他插入鑰匙，打開門。
「不用那樣！你需要睡眠的時間。晚安！」
「728房的偵探叫什麼名字？」
「嗨，保羅，」梅森說，把他正用來擦臉的毛巾掛好。「有什麼新消息？」
「可能這時候他正在艾爾西諾的警察局裡，告訴警方說他有理西相信他太太被人謀殺了，要求艾爾西諾的警方查明。他們會打電話給洛杉磯的警方，由於只有一具未經指認的屍體，至少到目前為止是如此，警方會要求說明特徵，然後很快就會認出來了。
「啊，不！」狄瑞克說。「我事情多得很。我得留在辦公室接電話。」
梅森搖上車窗，坐著等，引擎沒熄火。狄拉終於放棄，駛離路邊。
「好，」她說，「我回家去。」
梅森說，「查查到聖地亞哥的飛機，保羅。看看有沒有一個叫露絲·卡爾弗的旅客，還有——」
「我不認為。」
「據我們所知是還沒有。」
「還沒。資料只有辦公時間里才問得到，至少對一般大眾來說是如此。不過，我自作主張賞了五十元美金，我預料——」
「你想是怎麼一回事？」狄拉·史翠特問道。
「你怎麼知道？」
「他跟我說你要我回家九_九_藏_書去，」狄拉·史翠特露出微笑。「可是我想我要等下去，至少等到你回來。」
狄瑞克放下咖啡杯，拿起電話。
「去你的！我會像閃電一樣回到家的。沒有人會煩我。我白天晚上隨時都出門辦事。」
「呃，趁熱把咖啡喝了吧，」狄拉·史翠特說：「你可以在這裏等消息。」
狄瑞克看著梅森拿起另一個圈圈餅，說，「我真羡慕你的胃口，派瑞！我熬了一夜吃濕糊糊的漢堡喝半冷半溫的咖啡，胃口都破壞掉了。不知道為什麼，咖啡半冷半溫時，你一喝就是四、五杯。如果熱熱的，就喝不了這麼多。」
狄瑞克遲疑地說：「我整晚都在猛灌咖啡。」
「為什麼你不買個大的電咖啡壺？」梅森問道。
「呃，」狄瑞克說，「這是把雙刃劍。記住，法瑞爾和康威都可能接近那把致命的武器。」
「很多，狄拉。打電話給保羅·狄瑞克問問他要不要過來喝咖啡，吃圈圈餅，還有聊一聊。」
「拜託，」狄瑞克冷淡地說。「狄拉，把那些圈圈餅拿走。它們在誘惑我，而我如果跟你狼吞虎咽的老闆一樣吃的話我的胃可就慘了。」
「你派到728房的偵探怎麼樣？我能信任他嗎？」梅森問道。
「六點十五分左右。」
「恐怕放太久有點苦了。」
「除非，」梅森說，「康威自作聰明決定——不，他不會做那種事……不過，他第一次拿槍給我們看時我並沒有記下號碼。直到他住進那家汽車旅館之後我才記下號碼……無論如何，這沒問題。我們上午要去見地方檢察官，不會有問題的。他無法現在起訴康威，他不敢這樣做。飯店方面退房的事件查得怎麼樣，保羅？」
「好得不能再好了，」梅森說。
「有可能他已經跟警方聯絡了而我們不知道，」狄瑞克說。「我找了個報社記者幫我留意。他先把消息打電話傳回報社去然後打電話告訴我。如果他得到了獨家消息，可能就不想那麼信任我了，直到報紙上了街。不過一切其他記者也採訪得到的消息，他都會一跟報社通完電話就打電話告訴我。」
她抖平裙子，用手整整頭髮，對著派瑞·梅森微笑。
「她有沒有說明她怎麼突然在那個時候退房？」
梅森站在那裡https://rｅaｄ.99cｓw.com，一手拿著圈圈餅，一手端著咖啡杯。
「大約三十分鐘內他們就會認出屍體來，」梅森說。
「電咖啡壺裡有咖啡，恐怕相當濃而且現在放太久了，我午夜的時候煮的。」
梅森替狄拉·史翠特拿著外套讓她穿上。他們關掉燈，梅森、狄拉·史翠特，還有保羅·狄瑞克，一起沿著走道過去。
「你可以信任他除非警方已經開始對他施加壓力，」狄瑞克說。「這些偵探沒有一個會跟警方作對的，派瑞。他們需要警方的好感，好繼續工作。」
「你明天會有事情要辦——我是說白天稍晚的時候。」
「有什麼可以配咖啡的東西吃？」梅森問道。
「謝謝你，」她開門時朝他喊道。
「這沒關係，」梅森說，「除非——」
「就在大廳對面。」
「關於那個叫卡爾弗的女孩你查出些什麼？」
過一會兒，狄瑞克說，「斐烈，我是保羅。我不提人名，因為我想有人在監聽，不過我有個朋友十點左右會去見你。門不要鎖……好。」
「他們會發現我去過那裡，」梅森說：「而且他們會很火大，他們會覺得我拒絕幫他們指認屍體。」
「我想是吉福·法瑞爾跟他的心上人吵了一架，可能是發現她欺騙他。他一時昏了頭，拔槍發射。或者可能是羅絲·卡爾弗特發現吉福騙她而自殺。不管是那一樣，法瑞爾一定竊聽了康威的電話，他知道康威六點十五分要到一座公共電話亭去聽取指示，法瑞爾逮到機會。他找了個女孩六點十二分打電話過去，而康威提早幾分鐘到達那裡等另一通電話。因此康威聽錯了電話，等真正的電話打過去時他已經走了。康威就像一顆被無線電引導的導向飛彈。當他到達某一地點時，某人用比較強力的無線電介入，把飛彈完全控制住，引向新的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箭頭指向傑瑞·康威。」
「現在不用收拾這些東西。可以留到早上再收。來吧，我送你下去上車。把電咖啡壺的插頭拔掉，其他的一切上午再說。」
律師再度搖下車窗。
「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們隨著狄瑞克進入他的辦公室。狄瑞克問總機，「瑞德芬飯店的謀殺案有沒有任何新的消息進來？」
「老大九_九_藏_書，你回家去！我安全得很。你不該——」
「728。」
「有什麼新消息？」
「六點到九點之間七樓只有一間退房。」
「除非什麼？」狄拉·史翠特問道。
「打個電話給他，」梅森說。「告訴他我中午以前會過去。告訴他門不要鎖。我想去那裡面看看……警方呢？他們撤出了嗎？」
「怎麼樣？」狄瑞克冷淡地問道。「那不是很自然的結論嗎？」
梅森想了一下，然後慢慢咧嘴而笑。「箭頭指向吉福·法瑞爾。」他說：「吉福·法瑞爾當時在公司，而且在管理部門扮演非常活躍的角色。」
「可是他們不會發現你去過那裡嗎？」狄拉·史翠特掛慮地問道。
「你把狄拉·史翠特讓給我，幫我煮咖啡看公司，我就會買。」
「一個叫露絲·卡爾弗的年輕女人。」
「好。到我的辦公室，」狄瑞克說。
「那具屍體，」梅森說：「是羅絲·卡爾弗特。讓你知道一下，羅絲的丈夫諾頓·卡爾弗特，住在艾爾西諾，經營一家加油站，天天等待，希望他太太會回去。
梅森挽住狄拉·史翠特的臂膀。他們離開辦公室，靜靜地搭電梯下樓。
狄瑞克掛斷電話，對梅森說，「記住，何坎警官正在找你。你要跟他聯絡嗎？」
梅森打開設有洗臉台的櫥櫃，用熱水洗洗臉和手，敏捷地用一條毛巾擦拭著。
「聽好，」狄瑞克警告說，「記住英士奇這一點。他沒辦法拒絕跟警方合作，如果他們開始問一些明確的問題的話。你去過飯店，可能有人認得你。」
「這時候他睡了，」梅森說。「我不想擾亂他的睡眠。」
「我需要濃一點的，」梅森說。「我九點得去面對生氣的地方檢察官，而到那時候警方會覺得我至少擺了他們一道。」
「怎麼會？」
「除了我接過去給你的那通電話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能睡一下嗎？」
「我派了個偵探現在就在那房間里。他會留在那裡聽候我們的指示。」
「什麼事？」他探頭出來。
「在729的什麼地方？」
「聽我說，」狄瑞克打斷他的話說，「你不必事事都替我想好，派瑞。那是例行事務。不過，飯店的職員認為這女孩說過她要開車過去。」
梅森吃完圈圈餅，遞出咖啡杯要求加滿。
梅森護送九九藏書她到停車場，讓她上她的車。「我不喜歡讓你這種時刻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開車，狄拉。」
「那把槍是賣給德州全球公司用來保護一個出納員的。簽收的人是那個出納員，可是帳單是寄給公司訂購人康威。
狄拉的車子猛一偏滑停在路邊時煞車燈紅光大亮。梅森開到她的車子旁邊，搖下車窗。
狄拉·史翠特取出三個大馬克杯，扭開電咖啡壺的龍頭，辦公室里瀰漫著熱咖啡的香氣。
她說，「習慣上當一個男人送一個女孩回家時，他有權接受感謝的表示。」
狄拉·史翠特把門打開。
「他認識我嗎？」
梅森跟隨她到她住的公寓。她停好車，走向梅森的車子。
狄拉·史翠特迅速打過電話說：「他馬上過來。」
「你要幹什麼？」
「喂，」他說。「是的，是的，我是狄瑞克……再說一遍……？等一下。」狄瑞克抬起頭看狄拉·史翠特說：「記一下筆記好嗎，狄拉？皮肯五金運動用品店。好，我知道了。日期呢？九月二日，三年前，好。」狄瑞克掛斷電話說：「呃，查出那把槍的來源了。我不知道這對你究竟有沒有任何好處，派瑞。」
狄瑞克把咖啡杯放在一張吸墨紙上，撥通電話，說，「我想跟728的英士奇先生講話，拜託。是的，我知道現在時間晚了，不過他並沒睡。他在等我電話。如果你不相信那就輕輕搖一聲就好了。」
「我知道，」梅森說，「而且我真希望你不用這樣。這種時刻在城裡開車太冒險了。」
「她說她接到一通長途電話。她住在聖地亞哥的父親病得很嚴重。」
「當然是，」梅森說。「因此警方會決定從我的委託人那裡下手。他們會從羅絲·卡爾弗特身上去查，查出在她有生之年的最後幾個星期里她跟吉福·法瑞爾走得非常近。因此，他們會妄下定論，認為法瑞爾就是我的委託人。他們會找上他，他們可能會對他相當粗暴。
梅森說，「我想是差不多了，狄拉。你開車回家去怎麼樣？」
狄瑞克的敲門暗號在門上響起。
狄瑞克注視著梅森。
狄瑞克說，「沒問題，派瑞。我習慣了。所以我的胃才出毛病。」
狄拉·史翠特扭開龍頭讓咖啡滴進杯子里。
「他們已經撤出了，」狄瑞克說。「他們把729房封hｔtpｓ://read.９9cｓｗ.ｃｏｍ起來了。」
「不太多，」狄瑞克說。「你呢？」
梅森拿起一個大馬克杯，加進糖和奶油，兩腳叉開站著，身體微向前傾。他伸手拿起一塊圈圈餅，然後把馬克杯舉向唇間。
「房客是誰？」
「我已經派人在查了。她二十九歲，褐色頭髮，相當漂亮的女孩……有件奇怪的事，派瑞。她大約上午十點住進去，然後當晚快七點前離開。」
「幾點退的，保羅？」
梅森坐上自己的車，飛快地跟在她後面。他在五條街後跟上了她。
梅森說，「那傢伙十分震驚，不過我覺得他早該已經跟警方聯絡了才對。」
「查出那把槍的任何資料來沒有，保羅？」
在他弄清楚她的話之前，她已經完完整整地吻上他的雙唇，然後轉身跑上她公寓的門階。
「我要回我的公寓去，刮刮鬍子，沖個澡，可能睡一兩個小時然後去接康威。」
狄瑞克嘗嘗他的咖啡說：「呃，你得承認一點，很濃。」
「那沒關係，」梅森說。「我離開之後就不在乎他們知道我去過那裡了。我唯一不想要的是那個叫巴布·金的飯店職員打電話去給警方說我在那裡而且去見728房的人。那可能就時機不對了。」
「謝謝『你』！」梅森說。
電話響起，狄拉·史翠特說：「可能是你辦公室打來找你的，保羅。」
「好極了！」
「狄瑞克沒叫你回家去嗎？」
「呃，」梅森告訴他，「我想這個案子我們已經相當有把握了。我們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去只是個形式，不過——喂，等一等，保羅。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知道那具屍體是誰的了。我們來查一下。」
「老大，」她低聲說。
「味道怎麼樣？」狄拉·史翠特擔心地問道。
「圈圈餅。而且相當好吃，我在這家圈圈餅店午夜關門之前下樓去買了一袋新鮮的圈圈餅……我看起來一定亂七八糟的。」
「辦公室亂糟糟的。」
「斐烈·英士奇。」
躺在椅子上，雙腳擱在另一張椅子上，用外套蓋住雙腿的狄拉·史翠特跳起來，眨眨眼睛。
「有沒有行李？」梅森問道。
「你也該下班了吧，保羅？」梅森問道。
「我開車跟在你後面，狄拉，看你安全到家然後——」
「你把那個房間掌握住沒？」梅森問道。
「我不認為。我要繼續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