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12

12

「你認得那具屍體嗎？」
「她死了。」
梅森說，「醫生，當你看見屍體時，右手臂有僵硬現象，可是左手臂卻沒有，不是嗎？」
「死亡時有過肉體上的掙扎，還有情緒上的不安。我還知道一個案例，三十分鐘之內就全身僵硬了。我說的是完全僵硬。」
康威說，「我們唯一的希望是使得吉福·法瑞爾在陪審團面前露出原形。他卻十分順利地逃脫了。」
「是的，先生。」
「在。」
「用什麼名字？」
「是的，先生。」
「從肩頭垂下來，我並沒有試過去彎手肘。」
「在僵硬現象產生時，你可以強制移動手腳，僵硬情況一旦被打散，就不會再恢復了。」
「你沒把死後僵硬列為推定死亡時間的因素之一？」
「當然，梅森先生，這個年輕女人吃中飯的時候我又沒跟她在一起，我得依賴別人告訴我的。」
「希望庭上還有各位陪審先生女士會感到高興，」梅森說：「我將作我這輩子最簡短的一次開場白。
「是的，先生。」
法瑞爾的微笑顯示出他已經預料到這個問題。「這完全是一份假名單，」他說。「是故意準備好給羅絲·卡爾弗特的，以便如果有任何人強迫她交出她在謄打的名單時，她可以交出這份故意產生誤導作用的假名單。」
「噢，是的。」
康威說，「你自己知道你在幹什麼，梅森。但是你自己一定也看出了是怎麼一回事。法瑞爾的證詞現在完全成立了，而且他甚至沒遭到難堪。為什麼你不問他有關他跟死去的女人之間的關係，還有那些照片的事？」
「我會言明。我會進一步言明這是被告於十月十六日晚上在他的車子前座下發現的文件，我會進一步言明我們在十月十七日早上將這份名單交給地方檢察官同時聲明這可能成為本案的證據，而且進一步聲明被告不知道這份名單是什麼時候或怎麼放到他的車子前座下面的。」
「沒有，有跡象顯示死後僵硬的現象幾乎立即產生。」
「在我的口述之下準備好的。」
「你到729房去？」漢米爾頓·伯傑問道。
「你知不知道最後一次攝取食物是在什麼時候？」
「是的，我相信我是告訴過他意思一樣的話。」
「誰讓你看的？」
「那麼右手舉在那裡時死後僵硬時的現象就發生了？對嗎？」
「是的，先生。」
「不知道名字，不過知道是飯店的房客。」
「她在替我做事。」
「你怎麼知道？」
「據我所知是已經出現了。」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屍體的姿勢？」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艾略特問道。
「呃，我有機會仔細回想過了。」
「可是送上去的午餐里並沒有青豆？」梅森問道。「那些青豆一定別有來源？」
「當然。」
「當著梅森先生的面？」
「你發現沒有脈搏？」
梅森轉向康威，要他放心地微微一笑。「我想我們困住他們了，傑瑞，」他說。
「我碰手腕確定沒有脈搏。」
「是什麼？」
「在729房。」
「我把它交給彈道專家亞歷山大·瑞德菲爾。」
「你怎麼處置？」
狄威特法官看著派瑞·梅森。「辯方想不想在這時候作開場白，或是想保留到稍後再說？」
「什麼樣的異變？」
「有沒有任何其他東西？」梅森問道。
何坎警官舉起他的手，顯示屍體手擺的姿勢。
「你通常都那個時間上班嗎，醫生？」
「傳馬龍醫生，」艾略特說。
「那是六點三十分左右，我無法告訴你確定的時間。」
「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了，」梅森說。
「大約七點。」
梅森說：「我的姓名字首還有被告的姓名字首都在那份名單上。上面有沒有任何你的標記？」
「是的，先生。她說他是她的——」
馬汶·艾略特說：「現在我要問你，法瑞爾先生，十月十六日那天你有沒有給羅絲·卡爾弗特某些指示，要她到瑞德芬飯店做什麼？」
「經你這麼一提，我相信她是說過。」
梅森說：「法官閣下，這個問題我不反對而且因為身為律師上證人席作證是令人感到尷尬的事，所以我來說明狄瑞克先生和我到瑞德芬飯店去，狄瑞克先生向職員要吉瑞德·包斯威爾的信件，職員告訴他說沒有信件，向他要求身份證明，他就拿出729房的鑰匙，他到729房去，我們發現這個年輕女人的屍體在床上，我們就通知了警方。」
「非常僵硬。」
「沒有。」
「等一等，」梅森說。「我有一兩個問題要問。
「原因是什麼？」
「服務生在四點三十分時把午餐送到房間去。送上去的九_九_藏_書有酪粉馬鈴薯，胃裡面發現有殘渣。送上去的有烤火雞，胃裡面也有殘渣，還有一些飯店附加在火雞午餐組合里的其他食物。」
艾略特說，「我們打算表明客房餐飲部送上去的午餐，而且我們打算表明一個沒有經驗的服務生加上了青豆卻疏忽了沒記在賬單上。這些實際情況都是毫無問題的？」
艾略特轉向派瑞·梅森說：「我給你看一份每一頁上都有你和被告的姓名字首，包含有股票持有人姓名，股票數目等的名單，我相信你會言明這是十月十七日交給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那份名單。」
艾略特說：「我目前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了。」
「是的。」
「關於胃裡面的東西。」
「是的。」
「從傷口的位置和子彈的方向來看，一個慣用右手的女人不可能用那種姿勢握槍。而且如果是左手握槍，姿勢會很彆扭，有點不自然。再說，梅森先生，我們對死者的雙手進行過化學試驗，看看有沒有任何死者手上握過槍的跡象，結果是沒有。」
「用吉瑞德·包斯威爾的名字。」
「交給誰？」
「是的。」
「那麼，左手呢？」
「噢，是的，慢多了。」
「帶著那把鑰匙？」
「呃，」狄威特法官說：「如果辯方律師想要現在就呈現證據，我想現在就問這位證人問題，至少可以節省時間。」
「交互詢問，」艾略特對派瑞·梅森說。
「我想我要接受辯方的異議，」狄威特法官說。「你可以問她做什麼事來作為附隨狀況。」
「可是，是有顏色的異變？」
狄威特法官說，「等一等，兩位。儘管陪審團組成所花費的時間不多，下午休庭的時間還是快到了。本庭延至明天上午十點再開庭。在開庭之前，各位陪審員不準跟任何人討論本案，或在任何人面前談論本案，也不準在最後提交考慮之前就本案形成或表示任何看法。這一點我以前已經向陪審團訓誡過了，我想他們都了解他們的義務。本庭休庭到明天上午十點。
「等一等，」梅森插嘴說。「在這份名單列為證據之前我想問幾個相關的問題。」
「是的。」
馬龍醫生猶豫起來，然後終於說：「不，先生，不物合。」
「我在進行爭奪德州全球公司控制權的事。我在報紙上大肆刊登廣告，而卡爾弗特太太做我的機要秘書，幫我計算已經收到的股票代理權書。」
「她是簽帳的嗎？」
康威挺挺腰站起來，朝梅森微微一笑。
「是的。」
「你說屍體至少已經部分發僵了。屍體被移出飯店時你在場嗎？」
「她登記了一個房間嗎？」
「可是在十月十六日那天，當你記憶比較清晰的時候，你對保羅·狄瑞克說，你把那封信交給了他，不是嗎？」
「你看過她的屍體？」
「好，」狄威特法官說：「名單編號列為檢方證物。」
「拿行李是服務生的事。」
「我們要求將這份名單列為證據，法官閣下，」艾略特說。
「這份名單是誰保管的？」
「你知道卡爾弗特太太現在哪裡嗎？」
「是的。」
「然後呢？」
「那是一把號碼740818，點三八口徑的柯爾特式手槍，而且毫無疑問的，各位先生女士，是射殺羅絲·卡爾弗特的武器。
「你有沒有碰左手？」
「你看見屍體時，屍體穿著衣服？」
「那麼當時的僵硬情況怎麼樣？」
「屍體在什麼地方？」
「她手腳張開，側躺著，右手臂舉起來好像想保護她自己而——」
「遺憾，」艾略特說：「我不能問你跟她之間的談話。我來問你她是否預先付了房租。」
「庭上，」他說：「我覺得庭上應該告訴陪審團，提出合理的假設是辯方的責任。必須合情合理，而且合乎陪審員的常理。」
「只是根據他後來所說的，他告訴我說他去過。」
「有人告訴你攝取食物的時間？」
「是的。」
「是的，她先付了，先生。」
「變化很大。比許多權威人士所認為的更大。依賴個別情況的程度很大。我就知道一個僵硬的現象幾乎立即產生的案例。」
「這是附隨狀況的一部分，」艾略特說。
「康威先生跟公司以前的一名叫做吉福·法瑞爾的高級職員進行股票代理權爭奪戰。報紙上登有廣告，要求股票持有人將代理權書寄給誓言要投票讓法瑞爾先生掌權的一個委員會。股東大會，各位先生女士，是在離現在三天以後。在被告的堅持之下，本案交由法庭審理，好讓本案能在股東大會之前澄清。
「垂吊下來，從肩頭垂下來。」
「你認識read.99csw.com諾頓·卡爾弗特太太嗎？」
「好吧，」狄威特法官說。
「有多僵硬？」
漢米爾頓·伯傑轉身，威風凜凜地走回律師席。
「那麼你怎麼知道那是羅絲·卡爾弗特保管的名單？」
「我們打算表明，至少經由合理的推論，當天晚上被告出去把犯罪的兇器埋起來。
「怎麼樣？」梅森問道。
「她結過婚了？」
「法官閣下，我收回我對他們之間談話內容的異議，」梅森說。「我要讓證人說出來。」
「中午十二點。」
「右手。」
「那麼死後膚色變黃的現象呢？」梅森問道。
「青豆。」
「不提出傳聞證據的話，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佳菲爾醫生說。「飯店餐廳查對過了客人點叫的午餐——正規的烤火雞午餐組合。死者還叫了蘆筍。我們在死者胃裡發現了所有那些東西的殘留物。」
「什麼？」
「那麼如果你可能把保羅·狄瑞克跟被告搞混，不是也有可能把羅絲·卡爾弗特跟另外某個租下729房的年輕女人搞混嗎？」
「你知不知道卡爾弗特太太死的時候本來正在幹什麼？」
「你們各位陪審員告訴過我們，你們將遵從庭上的訓示，而庭上會訓示你們那就是法律的規定。
「呃，我當時有點懷疑。我——」
「十七日上午幾點？」
「沒有那麼緊急，地方檢察官想要在第二天上午九點之前得到某項資料，我開始驗屍好給他他所想要的資料。」
金說：「她告訴我說她是吉瑞德·包斯威爾的秘書，說他要她幫他訂一間套房，她會預先付房租。」
「跟送上去的食物比較？」
「我們打算表明，被告設法查明了死者在謄打那份名單。當他發現他賄賂不了她時，他就想逼她在槍口下交出那份名單。她抵抗，結果被射殺。
「我推定死亡時間是在十月十六日晚上六點十五分到七點之間。」
「當然。」
「你親自檢查胃腸裏面的東西？」
「有，我碰過左手。」
「而且注意看被告？」
「梅森當時怎麼說？」
艾略特說：「傳巴伯·馬肯·金。」
「在停屍間。」
「認識。」
梅森說：「到此為止，我沒有進一步交互訊問的問題。」
「謝謝你，醫生，」梅森說。「現在我想再問一個問題：死亡時間不是有可能早一點嗎？」
「被告還押。」
「他什麼時候找你去？」
「我來這樣說：部分僵硬了。」
「剛好相反，是非常好。」
「沒有，先生。」
他作證說明單一彈傷，傷口的位置和性質，立即致死，外部出血很少，近距離的槍傷，表示是手槍直接抵住身體所造成的傷口。
法瑞爾靜肅地走向證人席。
梅森輕拍他的肩膀。「別緊張，康威，」他說。「同時記住法庭里的人在看著你。不要表現出泄氣的樣子。表現出好像你確定會勝訴的樣子。」
「等一等，」梅森說。「我反對，理由是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而且對被告沒有約束力。除非被告知道這項談話或是當時在場，否則跟本案無關。」
「是聽人家說的？」
梅森拎起公事包，離開法庭。
「謝謝你，」梅森說。「到此為止，我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了。」
「是的，先生。」
「哪一手的手腕，右手或是左手？」
「有。」
「你幾乎一到就馬上到那個房間去？」
「我不會那樣說，」佳菲爾醫生說，「不過我的確注意到左肩沒有僵硬現象。」
「驗屍時他在場？」
「到此為止，」艾略特說。「我稍後要再訊問這位證人。」
馬龍醫生走向前，宣過誓，表明自己是柯林頓·馬龍醫生，檢驗羅絲·卡爾弗特屍體的驗屍外科醫生。
「對。」
「這是什麼時間的事？」
「不是，先生。」
「不，先生，我確定我的指認而且我不會讓你把我搞糊塗了。」
「你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到729房去？」
「那是什麼時間的事？」
「是一份名單，日期是十月十四日，主要用意是顯示到那天為止已經收到的代理權書。」
「她有沒有說她要預付房租因為她沒有行李？」梅森問道。
「不是擱在臉上？」
「不，先生。我被地方檢察官找去進行這項驗屍工作，他要求我儘早進行。」
「交互訊問，」艾略特說。
「這個年輕女人訂房間時有沒有帶任何行李？」梅森問道。
「可不可能有行李而你沒看見？」
「不能，」證人說。「關於僵硬現象的產生，權威人士有很大的爭議，在激動亢奮情況下死的人可能差不多岌立即產生僵硬現象，如果死前有過肉體上的掙扎也是如此。
「https://read.99csw.com那份名單並沒有反應當時的真實情況？」梅森問道。
「我想是在攝取食物后兩個小時到兩個小時又十五分鐘之內。」
「你到達飯店時是幾點？」伯傑問道。
「做什麼事？」
證人猶豫起來。
「謝謝你，」梅森說。「到此為此！」
「那是聽人家說的？」
「有。」
「他有沒有說他當時是代表這名被告行事？」狄威特法官問道。
「哪裡還有什麼時候？」
「可是右肩有？」
「不過她確實預先付了房租？」
「對。」
「我想大概是八點，我的筆記顯示我在八點四分時開始查看套房。」
「垂吊在床邊。」
「十月十六日那天晚上你有沒有看見飯店裡的一具屍體？」
「我們打算表明被告到瑞德芬飯店去，在向飯店職員報上假名，讓職員相信命案發生的那個房間里的年輕女人是他的秘書之後，上樓進入那個房間，我們打算表明命案發生的那個房間是被害人以這個假名租下的。我們打算表明，根據他自己所承認的，被告有一把那個房間的鑰匙，進入那個房間，在那裡待了相當一段時間，然後離開那個房間，立即去請教律師。我們將表明被告的律師早在警方之前就已經知道被殺的那個女人的身份，而且他唯一可能獲得這項資料的來源是被告。
「向陪審團說明手的姿勢就可以了，」漢米爾頓·伯傑說，得意地微笑，知道儘管法官駁斥，那一點陪審團還是已經聽進去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僵硬現象出現的大概時間？」
「等一等，」狄威特法官插嘴說。
「那麼，」梅森說：「屍體上的傷口說它是謀殺或自殺都一樣吻合，不是嗎，醫生？」
「當然，」何坎警官猛然說。「那是所謂的死後僵硬。」
「有。」
「看過。」
「本庭在訓示時會說到這方面，地方檢察官先生，」法官說：「繼續你的控訴吧。」
「你在斷定死亡時間時有沒有把死後僵硬現象列入考慮？」
「我要求刪除這部分的回答，」梅森說：「理由是證人妄下結論。」
「法官閣下，」梅森說，「請把對方的最後一句話刪除。他是在擅作結論。」
「可是剛才你卻說你把那封信給了被告？」
「你可以交互訊問了，」艾略特說。
梅森思考了一下。「你確定這就是租下那間套房的那個年輕女人？」
「那麼，你說僵硬情況可以加以打散是什麼意思？」
「我們打算表明死者羅絲·卡爾弗特，受雇吉福·法瑞爾，從事一件機密的工作，為他謄打一份極為機密的已經收到的代理權書清單，她把名單打好交給了法瑞爾先生。
「坐在派瑞·梅森先生旁邊的那位先生？」
「不用管她說什麼，」梅森說。「我反對，理由是這個回答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
「交給被告。」
「他並沒這麼說。」
「接著，我們打算表明被告對新聞界和警方述說了一個完全荒唐的故事，用來解釋他為什麼出現在命案發生的那個房間。我們打算表明被告去找他目前的律師派瑞·梅森，跟這位狡猾的律師商談，遠在任何人知道發生了命案之前。我們打算表明派瑞·梅森立即採取他希望對被告來說會是很好的防衛的行動。
「在那種情況之下我笑不出來，」康威說。「擠都擠不出來，而且——」
「左手垂吊下來？」
「而且跟飯店的客房餐飲部查對過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左手並沒有僵硬？」
「謝謝你，」梅森說。「到此為止。」艾略特傳瑞維斯·佳菲爾醫生，作證說他是驗屍官辦公室里的醫生，屍體被發現一小時之內他就到命案現場去。他監督拍下現場照片，而且當場檢視屍體。他協助進行驗屍。他斷定死亡時間是在六點十五分到七點之間。
狄威特法官搖頭。「反對成立。」
「大約八點差十分。」
「不是，先生，她付現金。」
「屍體的右手擺出你剛剛示範的那個姿勢？」梅森問道。
「沒有，我根據胃腸裏面的東西來斷定死亡時間。」
「根據這項證據，各位先生女士，我們將要求判定被告一級謀殺罪。」
「為什麼？」
「有人告訴我那個時間可以十分確定。我知道死亡發生的時間大約在最後一餐攝取食物之後兩個小時。」
「有。」
「是的。」
「不必咧嘴笑，」梅森說，「只要顯得不那麼沮喪就可以了。」
「是一個人被殺死以後發生的現象，屍體變成僵硬。」
「你有沒有跟梅森先生談過他怎麼正好發現屍體的？」伯傑問道。
「你那是什麼意思？」
「我的下一位證人ｒｅad•９９ｃsｗ.ｃｏm是吉福·法瑞爾，」漢米爾頓·伯傑說。
「呃……」佳菲爾醫生猶豫起來。
「那麼你認為這個年輕女人在大約四點三十分時吃午飯？」
「關於死亡時間？」
「我可能這樣說過，是的。」
「你有沒有移動過左手？」
梅森轉身正要走回律師席時，漢米爾頓·伯傑猛然站起來。
「我們反對片片斷斷地呈現證詞，」梅森說。「我們覺得檢方應該就他們打算呈現的證據在這時候全部訊問這位證人。」
「而且登記的名字是吉瑞德·包斯威爾？」
漢米爾頓·伯傑把法瑞爾交由他的副手馬汶·艾略特訊問。
「當狄瑞克先生第一次向你要包斯威爾先生的信件時，金先生，你告訴他說你已經在稍早的時候給過他一封信了，不是嗎？」
「有一些情況令人感到困惑。僵硬的情況，死後肌膚的變色，以及屍體左半部肌膚顏色非常輕微的異變。」
「當一個人死掉時，」佳菲爾醫生說，「肌肉先是完全鬆軟無力。可以十分輕易地左右移動頭部。手腳可以加以彎曲。然後過一段時間，看情況而定，僵硬現象產生，當僵硬現象完全產生時，屍體變僵硬。」
「僵硬了？」
「好吧，」艾略特說。「你在十月十六日傍晚有沒有交給任何向你要吉瑞德·包斯威爾信件的人一個信封？」
「被打散了。」
「你說是垂吊在床邊？」
「那要看幾個因素而定。」
梅森說：「我想現在就說，法官閣下。」他起身，走過去站在陪審團前面。
「抗議成立，至少目前是如此。」
「僵硬的現象隨著時間變化？」
「對。」
「我不確定。我寧可不加以談論，因為我們最後斷定那並不重要。」
「什麼意思？」
「被告被控一級謀殺。他牽連到一場德州全球公司的控制權爭奪戰，一家資產雄厚的公司。我們打算表明有人企圖陷害被害，讓他要不是被判定謀殺罪刑，就是因而聲明大損，以便從他手中奪走公司控制權。
「稍微移動過。」
「我發現一個年輕女人的屍體。」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當肌肉又變成鹼性時，僵硬現象消失，屍體再度變成鬆軟。」
「你什麼時候進行驗屍？」梅森問道。
「各位陪審先生女士，」他說：「我將作一次最簡短的開場白。我們打算表明十月十六日，被告傑瑞·康威，是加州德州全球開發探勘公司——通常稱為德州全球公司——的總裁。
「為了設下這種圈套，各位先生女士，就必須用上兩種證據之中的一種，或是結合兩種證據：那就是，偽證或是情況證據。我們打算表明在本案中兩種證據都用上了；在法律之下，檢方依據情況證據時，庭上會指示，如果辯方能舉出任何合理的無罪假設來說明情況證據，那麼各位陪審員便有責任接受這項假設而將被告無罪開釋。
「這絕對是附隨狀況的一部分，」馬汶·艾略特說。「這說明了一些不這樣說就會產生混淆的事實。
「死了？」
「你有沒有進一步跟被告交談？」
「確定。」
「在一般情況之下，發僵的速度比那慢多了？」
「我沒看到任何行李。」
「你幾點上班？」
「大約晚上十點。」
「你發現什麼？」
「右手舉起來像你剛剛示範的樣子？」
「午餐里有青豆，」佳菲爾醫生肯定地說。「飯店記錄顯示賬單上沒有青豆，可是送上去的有。一定附在餐盤上。飯店的僱員全都承認很可能記錄錯了，賬單上沒記載青豆只是因為忽略掉了。」
「我不是在問你是不是懷疑，我是在問你告訴他什麼。」
「你那是什麼意思？」
「知道，先生。」
「有。」
「梅森先生有沒有向你承認他發現屍體時是依代表某一委託人的律師身份行事？」
「是的。」
「可是手臂從肩頭垂下來，對嗎？」
「呃，我希望如此，」康威說。「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我已經完全失掉德州全球公司的控制權了。」
「根據最後攝取食物的時間你能不能斷定死亡的時間？」
「回答刪除，」狄威特法官說。「證人可以作證說明手的姿勢，但不能下結論說手為什麼會是那個姿勢。」
一些女陪審員傾身向前注視著他精瘦的古銅色的臉。男陪審員打量的表情比較隨意，不過顯然這個人的態度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預期無罪開釋的判決。」
「是的。」
「見過。」
「呃，我不會確定說是異變。只不過是很輕微的異色，只有在一定的燈光下才看得出來。我們在討論之後，斷定那其實並不重要。不過，那並不重要是因為胃九*九*藏*書腸裏面的東西提供了我們斷定死亡時間的非常精確的憑據。」
「躺在床上。」
「那份名單是誰準備的？」
「對。」
「屍體被發現時已經出現了死後僵硬的現象？」
「顯然正好在四點三十分。」
「那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資料。」
伯傑點點頭，從律師席上站起來，大搖大擺地走向陪審團席。
「死了。」
「被告被悄悄地帶到葛拉迪迪爾汽車旅館去，在21號房過夜。
「在手背和臉部之間有一段距離？」
「何坎警官。」
「是的。」
「你有沒有取出致命的子彈？」
「她的名字是羅絲？」
「那個女人死了而右手還舉在那裡？」
「好，那將使得事情單純化一點，」艾略特說。
「羅絲·卡爾弗特。」
「這些你當然都調查過了吧？」
「你懂什麼叫死後僵硬？」
漢米爾頓·伯傑說：「我的第一位證人是何坎警官。」
梅森轉向狄威特法官說：「我想證人所說的交給羅絲·卡爾弗特以防任何人想從她那裡取得名單的證詞，就被告來說，是完全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的證詞。不過因為我們急於澄清本案，我們不刪除這部分的回答，我們不反對將這份名單列為證據。」
「你的職業是什麼？」艾略特問道。
「交互訊問，」漢米爾頓·伯傑突然說。
「她結過婚，跟她丈夫分居了。」
「談什麼？」
艾略特轉向法瑞爾。「法瑞爾先生，我給你看這份名單同時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我只是想縮短對這位證人的交互訊問，節省庭上的時間，同時防止在陪審員心裏造成混淆，」艾略特說。
「這位私家偵探，狄瑞克先生，向我要吉瑞德·包斯威爾的信件。我向他要身份證明，他就把729房的鑰匙拿給我看，然後他就走向電梯去了。」
「那麼你的結論是什麼，醫生？」
「因為，」梅森說，「如果我們做到那個地步，我就要逼檢察官把吉福·法瑞爾置於答辯招架的地位，而且到那時候我就要他變成一個十足的壞蛋。當我對付過他以後，他就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而不是今天下午在證人席上那個快活得意的人。」
「有。」
「你移得動它？」
康威說，「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我想我們失敗了。」
梅森拍拍他的背，大聲說，「好。明天見。到明天晚上你就沒事了。好好睡一覺。」
「是的。」
「你看見屍體是幾點？」
「死後僵硬的現象從下巴和喉部的肌肉開始，慢慢擴展到全身。然後僵硬的現象循相同的順序消失。」
「僵硬現象什麼時候產生？」
「跟被告沒有。是跟他的律師，還有一位後來我才知道是私家偵探保羅·狄瑞克的一位先生。」
「晚上八點。」
「我是瑞德芬飯店的職員。」
「你有沒有碰屍體？」
「那是什麼？」
何坎警官走向前，宣過誓，作證說明跟派瑞·梅森之間的談話，到飯店樓上，發現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癱在床上。
「繼續說，」梅森說。
「什麼時候？」
「她進飯店去說她想要六樓或七樓的一間套房，最好是七樓。她說——」
「今年十月十七日。」
「你在那個年輕女人活著的時候見過她？」
「我可以聲明本案中有些情況存在，顯示出僵硬現象相當快就產生。」
「右手臂和右肩都完全僵硬。右手抬起離臉部大約一寸，不過僵硬的程度足夠讓它保持在那個位置上。」
「躺在床上？」
「你們用石蠟試驗？」
「顯然正開始出現。但是，梅森先生，屍體被發現時我並沒有看見，是副驗屍官去看的。」
「下午某一個時間，我不知道確實的時間，記錄上顯示是快到兩點時。」
梅森咧嘴而笑。「你的意思是說我對他的訊問不夠猛烈？」
「為什麼你不那天晚上進行驗屍？」
「十七日上午。」
「噢，法官閣下，」艾略特說：「這會讓我們的控訴事實變得零亂。我們得引進驗屍報告，我們得引進照片。」
「沒有！」
「當然。」
「有。」
巴伯·金迅速走上證人席宣誓。
柯林頓·狄威特法官向漢米爾頓·伯傑點點頭。「你想不想作開場白，伯傑先生？」
「你記臉孔的能力有點差，不是嗎？」
「抗議，這個問題不適當、不相關、不重要，」梅森說。「談話時被告不在場。」
「你通常幾點下班？」
「在什麼地方？」
「好吧，」艾略特說：「我們接受被告作過如此聲明的事實，我們打算加以駁斥。」
「是的。」
「好吧，」狄威特法官說。
「而且你交給羅絲·卡爾弗特帶在身上？」
「鬆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