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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喇叭，」梅森說。「引起另外那部計程車裡的人的注意……對了。」
「他顯得根本一點都不匆忙，他正要逛出去時突然又踅回來這裏翻雜誌看。」
梅森說：「喂，保羅，我是派瑞·梅森。」
「想要追上一個傢伙。」梅森說。
「他想幹什麼？」
「沒有暴力，」梅森保證說：「你只要眼睛看著路面放在方向盤上就可以了。」
「還不是。」梅森繃著臉說。
梅森衝到走道轉角，朝電梯望過去。沒見到任何人影。
狄拉·史翠特說：「我仍然不懂你的意思。」
「他開始坐立不安的時候。盡你所能拖延住他我們需要時間。如果你看出他開始緊張不安，就輕咳一聲。」
梅森說：「不要管我是誰，只要專心開車注意車速就可以了。」
梅森抓起電話。「馬上接通狄瑞克偵探社，雷蒂。可能的話就找保羅·狄瑞克聽電話。告訴斐伊提先生我等一下就見他。不要讓他聽見你說話。告訴他我正在接一通長途電話。」
「好，我有多少時間？」
「對。他代表那部在巷子口撞上狄克絲的汽車投保的保險公司。」
「就像大海撈針一樣。」保羅·狄瑞克說。
「他們想要趕快和解，把事情處理掉，然後……不，他們並不想。」
「他的穿著怎麼樣？」狄瑞克問道。
「這個人一定在大廈里，或是一定在我離開之後不久出來，」梅森說。「他可能戴著一頂黑色毛氈帽，也可能沒戴，穿著暗色雙排扣西裝，紅藍雙色領帶，大約三十五歲，五呎七吋高，體重大約一百八十五磅，他最引人注意的容貌是一雙粗濃的眉毛。」
「什麼事？」
「沒有暴力吧。」司機說。
「等一等，保羅，這是急事。」
他們走進大廈。
「等一等……雷蒂說保羅接通了。」
「那部計程車？」狄瑞克問道。
梅森在狄拉·史翠特聽見喇叭聲抬起頭看時向她作手勢。
「好。你想我有十分鐘的時間？」
「他可能不是什麼便宜的貨色。」
他們慢慢前行直到最後在一個轉角處遇上狄拉·史翠特和保羅·狄瑞克坐的計程車。
「後來他買了根雪茄，」女孩說：「而當你和狄瑞克先生過街時他就出門去向右轉……我想我注意到他的唯一原因是因為我對你衝出去很ｒeaｄ.９９ｃｓｗ•ｃoｍ感興趣，然後你的秘書和狄瑞克先生還有另外一個人又衝出去。當然，我在想到底出了什麼事。他……」
「你要我多用心進行工作？」
「莫瑞士多久以前打電話來？」
「對，」梅森說。「來吧，保羅。」
電梯操作員按下控制鈕，電梯快速下降。
「意思很簡單，」梅森說。「撞上的那部車子的司機不可能有過失除非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幕。他開著他的車沿著道路過去，顯然車速合乎規定。他可能想搶轉角處的燈號，但是他有權預料街道上的每一個人都謹慎地依照燈號指示行走。這女孩突然從路邊衝出來，眉目驚慌地奔跑，就衝到他的車子前面。」
「必要時就兇悍起來？」
梅森對狄瑞克說：「上樓去，保羅。找你辦公室的一個女孩去接我的總機。雷蒂見過他，叫她下來這裏。他可能上幾層樓，下電梯等一陣子，料想跟我們錯開了。我們現在知道他不可能在我們前頭下樓了。我去問問那個雪茄攤子上的女孩。」
「有個男人在我辦公室。他說他叫做喬治·斐伊提。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我非常懷疑。我要你派人跟蹤他。我想知道他是誰，我想知道他到什麼地方，我想知道他幹什麼事。」
「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們找到他要怎麼做？」狄瑞克的手下問道。
「天啊！」她叫了起來。
「記錄顯示他幾乎立即煞住車子。沒有任何他喝了酒的跡象，然而幾小時之內就來了個保險公司的人想要私下和解……莫瑞士·阿爾伯格告訴他什麼？」
「攔住他，」梅森對狄瑞克的手下說。「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假裝他踩到了你的腳，撞上了你，或什麼的都可以；攔住他就是了，說他撞壞了你車子的輪套，要求看他的駕駛執照。」
「我負責。」梅森說，同時衝過大廳到街上。
保羅·狄瑞克和梅森跑上街道，在車輛之間穿梭過街，不理會此起彼落憤怒的抗議喇叭聲，來到對街的停車場。
雪茄和雜誌攤子上的女孩朝他們微笑。「你們匆匆忙忙的幹什麼？」她問道。
他上下看看街道，沒見到他想找的人，不過看出了人行道上擁擠的人潮，為任何想混進行人堆里消失不見的hｔtpｓ://rｅaｄ•９９ｃsｗ.ｃom人提供了很好的機會。
「效率真快，」梅森說。「太快了。」
梅森點點頭，然而眼睛注視著人行道上的行人說：「慢慢開。到下一條街時右轉，然後前行五個巷口，然後轉彎，開始往回走，繼續慢慢開。」
「看起來確實是如此。」
狄瑞克說：「我會派個人等著跟他一起搭電梯下去。你要確定我至少有五分鐘的時間準備，派瑞。」
「你是說他現在外面，代表撞上狄克絲·岱頓的那部車子所投保的保險公司？」
五分鐘之後梅森承認失敗。他過街到狄拉和狄瑞克的手下等著的地方說：「呃，我想我們是敗了。我仍然不明白他是怎麼下來然後消失不見的，不過在那段時間里……」
她手蒙住話筒，對梅森說：「他來了。」
「真想不到啊，你好嗎……」
「對。」
狄瑞克說：「再幾分鐘我會再找個手下來這裏。我們去雪茄攤子問問，派瑞。」
「啊呀，他就在你的秘書和保羅·狄瑞克還有另外一個人到街上時走出電梯。」
「你不認為他會來這裏？」
「他們以前是，」梅森說。「有一些仍然是，不過大多數的保險公司現在都相當有道德。如果遇到索賠事件，他們會公平合理的賠償。
「跟蹤他，」梅森說。「現在不要攔下他了。不過無論如何，想辦法查明他是誰。」
「什麼？什麼時候？」
電梯穩穩停住。電梯門滑開，一個氣憤的電梯管理員說：「搞什麼鬼，積姆？你……」
狄拉·史翠特說：「他穿著一套暗色、雙排扣西裝，紅藍雙色領帶，白襯衫。」
梅森跳了起來，動作猛得他的辦公旋轉椅往後撞上了牆壁。他繞過辦公桌，一把推開他私人辦公室的門，說：「來吧，狄拉。告訴保羅！我們走！」
回到大廈的門口，梅森看見保羅·狄瑞克、狄拉·史翠特和狄瑞克的一個手下站在門邊。
梅森停頓下來，站在他的辦公桌角落旁。他的手指摸著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的下巴，視而不見地朝辦公桌上的文件皺起眉頭，說：「那倒是件新鮮事。」
他們一一問過下樓來的電梯操作員。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聽他們說過後說：「天啊，梅森先生，我記得他。他沒有下樓，他上樓去了。」
「也許他rｅａd.９９ｃsw•com喝了酒。」
「怎麼啦？」
「莫瑞士·阿爾伯格來過電話。」
「我不懂。我想保險公司一向都那樣做。」
「告訴他來見你，說你負責處理跟狄克絲·岱頓有關的一切事情。」
「你說對了，你是被僱用了。」梅森告訴他。
梅森看看腕表。「打電話可能浪費時間，狄拉。保羅的辦公室就在走道那頭。也許你還是跑一趟的好……」
梅森朝辦公室作作手勢，轉身靠回椅墊上。「就這樣了，保羅，」他說。「我們被那傢伙擺一道了——實際上是，擺了兩道。」
「也許吧，不過我敢打賭他十之八九是個壞蛋。狄拉會提供你我們所知道的一切資料，你就從那些資料著手。」
「最好算計五分鐘比較保險，」梅森說。「我相當確信我能留住他十分鐘，但是他可能覺得不對勁，認為我在拖延住他，而走出門去。」
「他昨晚戴一頂黑帽子，而——是的，我十分確信他坐的椅子旁有一頂黑帽子。」
「戴帽子？」
梅森掛斷電話，對狄拉·史翠特說，「現在，狄拉，出去拖延住他一分鐘。給他甜甜的微笑，告訴他我正在接一通從東岸打來的長途電話；說我一通完電話你就會告訴他。然後到雷蒂的辦公桌去告訴她等到你輕咳一聲。當她聽見你清咳一聲時就說我已經通完電話了。懂了嗎？」
「你是警方的人嗎？」司機問道。
「沒見到人影，」梅森說。「不在這裏，我們去停車場找找。狄拉，你認得他，帶狄瑞克的人手去街尾的停車場那邊找。保羅和我到對面的停車場去。如果你見到他，攔住他。」
他衝到電梯口，狂亂地按下按鈕。
「我昨晚想去跟蹤的那個人，單獨坐一桌的那個人……」
狄拉·史翠特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狄拉·史翠特拎起話筒，說：「喂，雷蒂……誰？……等一下。」
「喬治·斐伊提。」
梅森走到鑲石路邊去，看看有沒有計程車剛剛駛離路邊，看到有一部在轉角處等綠燈，他跑過去，跑到半路，燈號轉綠，計程車開走。
「嗯。我什麼時候輕咳一聲？」
「你是說狄克絲？」
她緩緩搖頭。
狄拉對著話筒說，「我馬上出去，雷蒂。」然後掛斷。
「誰？」
「盡你一切所能，我被這個廉價的壞蛋耍得
九*九*藏*書厭煩了。」梅森在他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來，而狄拉·史翠特出到接待室去陪喬治·斐伊提到梅森的私人辦公室來。
「我想那部計程車是空的。我不認為他趕得上那部計程車，保羅。我要電梯操作員一路飛快下來，我衝出來到路邊。記住，如果這個人在我前頭……噢，算了，我們去跟電梯操作員談談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什麼。」
「他是誰？」狄瑞克問道。
「繼續。」梅森說。
「一個保險公司的人想要見那個女服務生。」
「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森笑著說：「我不認為他想跟律師打交道。他——等一等，狄拉。這有可能只是個想查明女孩在什麼地方的企圖。那個人可能只是——他有沒有告訴莫瑞士·阿爾伯格他的名字？」
梅森笑出聲來，說：「我想那個回答一定讓那傢伙重新考慮。」
「雷蒂說她剛幫你接通保羅·狄瑞克辦公室的電話，他就站起來，朝她微笑，說，『等一下再來，』然後就出去到走道上了。他……」
「九點過幾分鐘。」
「怎麼啦？」梅森猛然問道。「他走了嗎？」
「這傢伙不會，」梅森說。「他知道他不能待下去，他想要快點離開。他同時按下上下樓按鈕，搭上第一部停下來的電梯。他想要離開那一層樓，保羅，他很有可能還在大夏里。」
悄悄跟在他後面跑的狄拉·史翠特，踅進狄瑞克偵探社的辦公室里去。
門才剛一關上就又被狄拉·史翠特推開。
狄瑞克問道：「我被僱用了嗎？」
「可是這個案子是一個女孩從餐廳後門衝出去到巷子里，直衝到對向來的一部車子前，當然，就被撞上了。」
「嗨，狄拉，有什麼新鮮的？」梅森問道，走過去把帽子放在衣帽架上。
她搖搖頭說：「除非他是這裏的住戶。這裏一整天人來來去去的，而且……」
操作員點點頭。「我記得你那一樓的上下樓按鈕都亮著，因為我讓他進電梯時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滑開，但是又沒有人等著要下樓。他只要同時按下上下樓的按鈕……當然，有時候要上樓的人會那樣做。他們機械式地按下下樓的按鈕然後想起來又按下上樓的按鈕，而……」
「怎麼啦？」他問道。
「我很想知道他的車子牌照號碼，」梅森說，「同時查明他是誰等https://read.99csw.com等一切。」
紅燈一明一滅，然後持續亮著。一部電梯停下來門打開，梅森跳進去，對電梯操作員說：「直接下到一樓，老兄。不要停，緊要的事，走。」
「怎麼個攔法？」狄拉·史翠特問道。
一會兒之後她單獨回來。
「這是什麼事？」狄瑞克問道。「謀殺案嗎？」
狄拉·史翠特小心地關上門，說：「老大，是同一個人。」
「上樓？」梅森說。
狄拉·史翠特點點頭。「喬治·斐伊提。」
九點三十分左右派瑞·梅森用鑰匙打開他私人辦公室的門，發現狄拉·史翠特正在整理他辦公桌上一堆新拆開的信件。
梅森說：「我會儘可能拖延住他，不過我想我最多只能拖延住他五分鐘或十分鐘。現在，保羅，他大約三十五歲，大約五呎七吋高，但是體重一定將近一百八十五磅。他皮膚黑黑的，眉毛粗濃——而且他可能騙過你。他看起來似乎完全集中心思在自己的事情上，可是事實上他對四周的一切警覺得要命。」
「我知道那一類型，」狄瑞克說。「我們會料理他。」
「如果他是開自己的車過來，」梅森說：「我們會在這個或是那個停車場逮住他。好好看看，注意開出去的每一部車，保羅。我來向狄拉作個手勢。」
「來吧，保羅，」梅森說。「狄拉，保羅和我攔下第一部計程車上街去。你坐下一部，到轉角的地方右轉。我們在這一帶繞圈子，注意行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梅森咧嘴一笑。「去把他帶進來，狄拉。不要讓他有機會改變主意走掉。我要看看他的長相，問他幾個問題。」
「我這就去。」她說，然後出門到外辦公室去。
梅森跟保羅·狄瑞克交換一下眼神說：「你明白了吧，保羅？他看見狄拉·史翠特站在外頭路邊上，所以就猛然轉身過來這裏把臉埋進雜誌里。」
「老大，他走了！」
「那正是我僱用你要查明的。」
梅森走到路邊，運氣不錯幾乎馬上就叫到一部攬客的計程車。他和狄瑞克跳上車，前行經過四個巷口，然後右轉走過一條街，然後再右轉沿著一條平行的街道前進。
梅森說：「想找一個人，不知道你可不可能注意過他。」
梅森走到路旁，作了個手勢，然後說：「來吧，保羅，我們來查看一下確定他沒坐在一部車子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