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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十八

「現在已經太晚了,」奧立說,「我警告過你。我的感情也早因你而支離破碎了。」
「可是你剛才說……」
「不!這不行!」露露說,「要是我現在把他趕出去,他就會回到原來的住所。他的租房合同在一號以前還有效。」
「我想,現在我是真的,要吐了,」露露說著,在他面前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對一個姑娘來說,有些事必須要讓她一個人完成,這是我的母親教給我的。」
「你要用嗎?」我從手袋裡拿出手機。
「關於熊皮,我們得另作打算。」我說。
我笑了。「這真是精彩極了。下星期他們肯定會找來很多女士供你挑選。」
阿德里安點點頭,他躊躇著把大麻夾在兩根手指之間。
露露哧哧地笑了。「對,」她喘著氣說,「多得不得了!」然後她欠身在奧立耳邊嘀咕了一陣。
「一個——我的牙醫。」我說。當我注視他的時候,我的心悸動不已。「你要不要進去呢?他們肯定惦記你了。」
「不要說下去!」奧立對我喊道,「不要說!」
「快,我們走吧。」我說著拉起阿德里安的手走向台階。
「能送給我嗎?」
「切。」我說著將目光投向阿德里安。他那經過梳理的頭髮在強烈的吊燈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紅色的光澤,並且依然執著地一邊向內一邊向外翹著。我忽然有把雙手插|進他的頭髮將它弄亂的衝動。
「也是出於健康的考慮。」阿德里安是這樣說的。我打算有機會的話,馬上在網上查一查性高潮過多會不會對身體有害。
「格利高·阿德里安是曙光出版社的總編輯,」我說,「他的父親正在旁邊的水晶廳慶賀生辰。格利高,這是我的姐姐露露。她剛剛恢復單身狀態,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她平時要隨和得多。」
「帕特里克是對的,」母親說,「麗提露露,我實在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恥!」
「這個學位我倒是真有,」阿德里安說,「就是迄今為止還沒有派上什麼用場。得到曙光出版社的一個職位時,我簡直太高興了。而現在,作為曙光的主編,我的收入的確也不錯。」
「也許你是對的,奧立,」我望著阿德里安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愛你的話,我應該能清楚地知道這一點,那麼我就不會猶豫不決地繞圈子,而是迫不及待地只想見到你,只想守在你身邊愛你——哦,我的天哪!」當然!我的感受正是如此。
「相信我,要是他們知道我有你這樣一個女朋友,他們會狂喜的,」阿德里安說,「可是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和曙光出版社的主編在一起,他們會是什麼態度呢?」
我正好趁此機會開溜。「我現在也必須去那邊找他了,」我說,「我們回頭再見!」
「一個雙人房間,」阿德里安說,「如果可能的話,要一個帶浴缸的。」
「可是我連大學都沒讀過,」我說,「而且我也不是什麼模特。」
「真的嗎?」現在我的雙腿變得如此綿軟。我需要倚在欄杆上。
露露高舉酒杯說:「啊,你閉嘴——你這個IT狂人!」
露露從洗手間走出來。「我不是說過你應該先走一步?」她生氣地說。
那個人不是奧立。
露露笑了。「沒錯!就是這樣!遲到的人必定會為生活付出代價。」
「不是的,」我說,完全不顧我母親打給我的手勢,那看起來宛如抹頸自刎,「格利高是藝術史學家。他並不是在博物館工作,而是在出版界。我非九九藏書常樂意今天晚上把他引介給大家,但是他正在隔壁的水晶廳慶祝父親的七十歲壽辰。」
「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去,告訴他們你不是受虐狂,」我說,「但恐怕一個吸血鬼作家肯定不是你父母心中的合適人選。對嗎?」
「你熬不到下周四的。」我說。
「她沒有,」我的母親說,「這肯定是一個誤會。快道歉!」最後她對我說道。
在洗手間前,阿德里安倚在柱子上,手裡拿著一支手工卷制的大麻。
「你也許了解我的牙齒,奧立,但是其他方面……」我的目光轉向阿德里安,他背對著我靠在柱子上,正向門廳望去,「為什麼我們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討論這個問題?」
「是的,因為太多小提琴課的緣故,」我說,「這是顯而易見的!要是我的話,就會告訴你哥哥,他的教育方式顯然不太靈。」
「是的,甚至非常非常。我敢肯定,表嫂黑拉還要專門給我做一個關於耶穌的報告,老姨媽艾爾思貝特要針對我寫的色|情|小|說發表評論,而瑪麗·露易絲姨媽則想確認我真的不是跟一個博物館館長談戀愛。哦,還有,我的老姨父們一定還想知道我作為拉拉,跟女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帶熊皮嗎?」阿德里安問。他的唇距離我的臉如此之近,我能夠聽見他的呼吸聲。他聞起來有草莓的味道。
「自從我讀過它,我就一直幻想著跟你做這些。」阿德里安輕輕說道。此刻他終於開始觸摸我,即使不是我期望的被觸摸的部位。他無比輕柔地觸摸著我的一縷頭髮,從上到下。
「經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他才意識到,只有她才能打開他的心靈,才能激起他肉體的狂熱。」他說。
這本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我的消失自然是被人覺察到了。
「切?這就是你能告訴我的一切嗎?」
我和阿德里安本來還想待得更久,但是我們都清楚地知道,我們很有必要休息一下。
「我說我馬上就來,」我說,「我會的。」
「你的手機!」阿德里安說,「你夠幸運,竟然還有手機!我們那裡在入口處都要把手機留下,無論如何不允許私自攜帶手機入場。」
「換了我,那將是我最後的選擇,」我說,我對自己的聲音如此溫柔感到吃驚,「你得到曙光的職位真是太好了,否則我們永遠不會相識。」
「你想……」母親緊跟著我,「提麗露!夠了,你的姐姐已經夠我受的了,你現在最好規矩點。啊,不會吧,阿麗克薩過來了!哎呀,你拒絕了這個醉酒的牙醫!我們只好說我們不認識他。」
「露露,我放棄那套房子!做得乾脆一點:把他轟出去!」
而阿德里安則全然不動,他將我拉過來開始吻我——啊,給我的感覺正是狂野而熱烈。我極力和他貼得更緊,緊得甚至連一本小冊子都插不進去。
「如果我們現在悄悄溜進去,也許他們根本不會意識到我們曾經消失過,」阿德里安如此提議說,「我們和那些姑媽姨媽、表兄表妹聊上一個小時,然後開溜,再在這裏見面。」
「我考慮過了,」奧立說,「這樣下去不行。」「你指什麼?」
「哦,奧古斯特老姨夫因為不準唱歌好不傷心,所以我把自己的機會讓給他了。」我說。
「你左邊臉上的胭脂太多了。」我說。
「可惜不是這樣。」
我的手袋裡又響起《丘比特交響曲》。
「是的,」我說,「我是說,不!告訴她九九藏書我馬上就來。」
「我指的是我們,」奧立說,「我和你!」
「哪,你聽我說,」阿德里安說,「他們已經絕望到連一個施虐狂都會接受的地步了。對你,他們會高興死的。」
「當然——這裏,請吧。」
「但那不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答覆。」奧立說。
「那是誰啊?」阿德里安問。
「奧立!你敢來!」我叫道。但奧立已經掛斷了電話。
「哦,曙光!難道就是出版那些不健康的、放在櫃檯下面出售的小冊子的那個出版社?」我說,「另一方面,他們又會說:她已經三十歲了,你再瞧她的頭髮,一位牙醫是不會再要她了。」
「謝謝!」露露把大麻扔進自己的包里,說,「我們一會兒見!我現在就進去了。」
「沒有你所期望的那麼多,」我說,「但是我們可以一直做最好的朋——」
「但是他進不去。我把門鎖換了。」我帶著勝利的喜悅說。
「哈,那你可小看我了,」露露說,「我會堅持到那一刻,甚至連『白菜湯減肥法』都會照做。現在你進去吧,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黛安娜那裡,你可以用雙胞胎搪塞過去。我隨後就到。」
「那你還不站直了!」母親喝道。
「這我是絲毫不會反對的。」露露說。奧立覺得這很好玩,他笑得差一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我剛才給過你答覆了,已經忘了嗎?」
「嗨,歌莉,」奧立喊我,「很不錯的派對。蘇格蘭威士忌也棒極了。我和你姐姐已經喝光了整整一瓶。你知道嗎?露露也想下次轉到我這裏看牙。」
「哦,我的天哪,我想起來了。」我說。我的乳|頭堅硬得猶如兩塊小圓石。
「對,是這樣。這是這個職位帶給我的最好的收益。」阿德里安向我靠近了半步,「伴隨著一聲呻|吟,他將她扯到身旁,他開始吻她,狂野而熱烈。」
「我可以在這裏等著。」奧立靠在洗手間的門上說,「切,下次我肯定不在你身邊,不能阻止你的自殺行為。希望你能清楚這一點。」
「沒有必要,」我邊說邊拉他繼續走向電梯,「這個場景我們就把它省略掉吧。」
「露露,我感到非常抱歉,」我說,「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露露說,「啊,是的,我也對這句話深惡痛絕!」她和奧立的笑聲一直傳到桌子另一邊。
「她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盞燈。」阿德里安繼續說道。
「哦,很嚴重嗎?」我同情地問。
「這不管用,從法律上講,在下周四之前,他還有權進入那個房子!」露露邊說邊擦眼睛,「他甚至有可能對中止合同書提出反駁……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因為我想得到一個答覆,已經忘了嗎?」
「我也是。」阿德里安笑著對我說。他的頭髮又恢復了原樣,在賓館的房間里,我有足夠的時間充分整理它們。
「沒有下次了,奧立。」我說。我拉起格利高的手和他一起走下台階。
「天哪,」露露說,「您倒是應該清楚地知道您是誰。」
露露和奧立也搖搖晃晃地走出大廳。
「因為你只不過是那些眾多女孩子中的一個,」露露說,「就像黛安娜。」
「可夠快的,」他說,「我們不是約定要休息一小時嗎?」
「你知道嗎?依我看,帕特里克演繹這段『棒槌硬噹噹31』的日子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說,雖然我相當不情願替這個混蛋辯解,「他肯定轉read.99csw.com變了。而他確實愛你。」
「抬頭,收腹,挺胸。」我說。而露露已經離去。
「歌莉,我的孩子,唱歌的時候你到哪裡去了?」阿麗克薩姨媽問,「我都惦記你了。」
「提露歌莉!這次你可太過分了!你到底去哪兒了?」我的母親叫道,「奧古斯特老姨父不得不替你唱了一首歌,還有,黛安娜和他跳了華爾茲,他的尿袋不知道怎麼回事出了點故障,然後來了一個年輕人,他自稱是你的牙醫,說有要緊的事和你商量。」
「我現在還不是單身啊,」露露說,「要從下周四開始。請問您一下,這是不是一支大麻?」
「哦,不會吧!」我說,我把他忘了個精光,「那他現在在哪裡?」
「你看,這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我說,「我非常希望,我們還可以做朋——」
「還沒有,」我說,「即便如此,也已經弄得我手忙腳亂了!」我很高興,我們現在簡單地以「你」相稱。我向他微笑。
「不是這樣的,」我說,「和黛安娜相反,我根本沒有檢查過他的棒槌的真實長度。他罵了我一句『性冷淡』之後,就衝出了咖啡廳,而我還不得不替他付卡布奇諾的賬單。」
「歌莉,我不知道你原來有一個超級可愛的姐姐。」奧立說。
露露用手擦了擦臉蛋。「好點了嗎?」她這才意識到阿德里安的存在,並將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您是哪位?弗朗西絲卡的獸醫?」
「那倒是,不過藝術史和你的工作幾乎沒多少關係。」
「我同樣為你感到羞恥。」露露說。她現在看起來好像由於大笑而導致小便失禁的樣子。
阿德里安笑了。「關於我是同性戀的謠言被另一種消息取代了,有人看見我和一個妓|女在一起。」
「啊,是啊,他完全不記得我了,」我說,「他倒不是在演戲。」
「他這個滿口謊言的畜生,」露露說,「你根本不會相信,他在否認和你認識時有多麼堅決。」
「我簡直是瞎了眼,」露露說著,又打開冷水管,「歌莉,對不起!我非但沒有聽從你的勸告,反而還責備你!我怎麼會這樣!」
「是的,牙醫只不過是被那些有貴族氣派的大莊園主吹捧起來的,」我說,「你真的拿到了藝術史的博士學位,還是剛才隨口說說而已?」
「謝謝,」露露說,「其實我不想化妝,以防有人察覺。」
「這可太有失體統了,」帕特里克說著站起身來,「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去和你父親聊天,至少他還是清醒的。」
「那一定是瑪麗亞娜·施耐德,」我說著,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對不起,我只不過想到,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眾多黑色的皮飾。」
聽他這麼一說,我感到自己的腿頓時失去了知覺。剛好我還可以以前台作為支撐點。「浴缸的場景沒必要吧。」我低語。
「這是——呃,」我說,「這是高級醫師高斯溫。」
「哦,當然,歌莉,我太了解你了。而且我知道,如果你能夠重新考慮一下,你會為你說的話感到後悔的。」
「是的,」我說,「他是最小的兒子。」
「兩個多小時!」母親叫道。
「這正是問題所在,」我說,「你不給我考慮的時間。」
「你瘋了?」露露沖我嚷道,「我應該和這麼一個虛偽、齷齪的東西一起生活嗎?你不覺得這樣我有一點點可惜了?」
「這裡是賓館,」我說,我的樣子似乎剛剛跑完了一百米,「我們可以在這裏read.99csw•com訂一個房間。」
「等一下,我得接電話。喂?」
「不過下面就好多了,」阿德里安說,「他用健壯的雙臂將她抱起,放在他的床上,讓她躺倒在那張熊皮上……」
阿爾色尼烏斯和哈巴庫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我們身旁,顯然他們被派來找我。「歌莉!外婆說你得馬上進去,因為我們現在要唱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她,你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和人家親熱?」
「好了,」我說,「如果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好了。」
「不是,」阿德里安說,「我在非常認真地思考,我應不應該這麼做。這支大麻是我剛才從我侄子那裡沒收的。」
「我告訴你不要說了!」奧立咆哮著,震耳欲聾,以至於阿德里安扭過頭來關切地望著我,「我現在去找你,我們把事情徹底談清楚!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我剛想起來,我忘了點東西。」我說。
「您在抽煙?」我問。
「你也是,」阿德里安嘆道,「我是指你那些人。」
「哦,你知道嗎,我其實已經完全休息好了。」
「想什麼?想一下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嗎?想一下我的母親會因為我再次單身而罹患叫喚痙攣嗎?想一下家人會把我當成麻風病人那樣對待嗎?」「就是這樣。」我說。
「是的,確實如此,」阿德里安說,「他們說的應該是一個女施虐狂吧。」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這是一個漫長的經典之吻,最後我們終於手牽手快步走向前台。
「唉,我也不知道,」我說,拚命壓制著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回答,「有時候,如果愛一個人,就不去計較類似的種種誤會……」
「什麼?」我似乎受了一擊,呼吸變得急促,因為他離我那麼近。
「絕對不行,」露露說,「我可不能便宜了他。」她整理了一番,問道,「我看起來怎麼樣?」
「你能肯定——啊,這是誰?」
「因為沒有什麼值得考慮的,」奧立說,「這種事必須用自己的一顆真心來決定。」
「是的,當然,」我說,「但是你倒是想一下……」
「這就是典型的你,不折不扣,」母親罵道,「啊,露露和那個牙醫在這裏。他結婚了嗎?」
「乾杯!大家一起!為了這個美好的五月夜晚。」露露說,「媽媽,你究竟知不知道,歌莉和這位英俊的金髮牙醫幾乎快成一對情侶了?」
「我根本就沒有,」我說,「什麼帶『朋』的字?」
「是啊,是啊,是啊,」奧立說,「我已經決定把我的心交給她,還有我保時捷的副駕駛座位,但是歌莉以一個可惡的帶『朋』的字眼拒絕了我。」
「我的哥哥們確實十全十美,但他們的孩子不是。」
「露麗歌!」母親叫我。
我想說,像費爾德曼殯儀館的一個工作人員,但我還是說:「像往常一樣,就是面部有點濕。你需要化妝嗎?我包里有。」
「哈!被我們抓到了!」我說,「你的哥哥們也並不是十全十美。」
「好吧,」我鬆了一口氣,「你必須把他從你的住處趕走,聽見了嗎?然後換一個新鎖,像我那樣。」
「可惜。你的母親已經致完辭了?」
「沒錯!我怎麼能和一位姑娘在電話里說這種話呢?」奧立說,「我知道如何做才有分寸。」
「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你現在就別再揪住這個不放了。」阿德里安說。
當我走到門口時,我的確有把阿德里安從水晶廳叫出來的想法。可是這個https://read.99csw.com想法根本就不必要,因為他已經在那裡了,他倚在柱子上,正在等我。
當奧立重新平靜下來的時候,他說:「瞧你現在的樣子,你肯定再也不想聽到這句話了。我敢打賭,你身邊的男人一定多得是。」
阿麗克薩姨媽的嘴張得大大的。我的母親也是。
「就是這個!」奧立喊道,「她又來了!這個帶『朋』的句子。」
露露舉起酒杯。「幹了它,」她說,「快,IT,你也喝點什麼吧。」
露露呼了一口氣。「這些對我而言真是太無所謂了。和你相反,如果我境遇不佳,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自殺。我要給這個混蛋一點顏色看看。至於母親說什麼,我才不管呢!」
「哦,要等到下周四,」奧立竊笑道,「到那時也許我受傷的心靈已經徹底痊癒了。」
「可那並不是你的本意,」奧立說,「對你,我自然了解。」
「我已經同意不去告密了。」
「牙醫很優秀嗎?」阿德里安問。
「平時露露滴酒不沾。」帕特里克輕聲說道。
「我想看看我們能走到哪一步。」阿德里安說。我非常慶幸那個把鑰匙摘下來並好奇地看著我們緊緊相擁著走向電梯的人不是米亞。
「就是那個巨富阿德里安家族的成員?」阿麗克薩姨媽問。
阿德里安也笑了。「你那邊怎麼樣?和那個『尿袋子』已經跳完舞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露露問。
「你當然有,」奧立說,「你踐踏了我的感情。」
「是的。」阿德里安說。
「這就是你特地趕來的原因?」
「他是哪一位啊?」等我們下去之後,格利高問。
露露沒有吐,她是在喝掉整整一瓶蘇格蘭威士忌之後才吐的。她在洗手間以冷水潑面,但沒有哭,沒有流哪怕一滴淚。
「不是,」阿德里安說,「我是,哦……」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對不起。」我立刻說。這是一種熟悉的反射,我偏偏做不到對之進行反駁。
「這不是你的錯,」露露說,「你已經試著警告我了。」
「尷尬吧?!」奧立笑著說。
「我甚至有三個超級可愛的姐姐呢。」我說著,試圖能毫不引人注意地站起來。
「哦,不是,這次是這樣的,她只在最後對全體進行了一次呼籲,以便能給我找一個妻子:我們的格利高快三十五歲了,也許有誰認識一位可以和他共度此生的年輕女士?」
「我怎麼會知道?」母親說,「露露和帕特里克剛才招呼過他。我們都還以為你馬上就會回來!你去哪兒了?」
「啊,糟糕,這是我寫的嗎?簡直是——太庸俗了!」
「我……我把東西忘在家裡了,」我說,並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由於那個吻,我的嘴唇幾乎受傷。「我離開了多長時間?」
「這就是說,你不愛我?」
阿爾色尼烏斯和哈巴庫克離開了。
「裏面有幾個不錯的遊戲嗎?」阿德里安問。
「你要去哪裡?」母親問。
最後,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看到前台後面那個陰險的、紅髮的高級護士亞力桑德拉一張獃滯的面孔。
「哈,」阿德里安說,「是不是要我上去給他下巴來一拳?」
「是的,但是他和妻子已經分居了。」我說。
「好孩子,」阿麗克薩姨媽說,「瑪麗·露易絲說你現在和一個自然博物館的管理員在一起。你剛試圖自尋短見不久,這麼快就找到一位?我可以想象你還沒有從飽受打擊的陰影中恢復過來,還沒有和一個製作動物屍體標本的人拍拖的心理承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