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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極致的獻身 第七章

真相——極致的獻身

第七章

「上次對待戴莉安還不是一樣?」搭檔聳聳肩,「你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相關人。」
根據花靜子對印章的描述,偵查組調查了各地採用復古驗票方式的遊藝場,最終鎖定D市一家名為風月國的成人主題樂園。這個樂園有一個紅牌項目,是在摩天輪的小包廂里由美麗的兔子為客人提供服務。偵查組將風月國的入場印章展示給花靜子看,後者點頭表示正是這個。
「就是這個地方有不和諧之處。」
「你爸爸離家以後,你媽媽很焦急嗎?」
兩人並肩穿過公寓樓下的空地,武田突然停住腳,向左側努努嘴。
兩個警察對望了幾秒鐘,都明白對方心裏的想法。一個人寫日記,是為了便於自己回想自己的過去,同樣地,也便於另一個人獲知他的過去。
「你們不是問他有什麼不同嗎?一切都不同了!連做那件事的方式都不同,一個人和你睡在一起,但是你不知道他是誰,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能和我說說你的父親嗎?」
「嗯,認知型的。離被送到高牆森嚴的精神病院還有一步之遙。」便利店老闆停頓了一下,「其實和那個孩子一樣。」
「難道你們沒發現嗎?自從什麼克隆技術大行其道,各種古怪的病變也驟然出現,這是上帝對人類自我膨脹的懲罰。」
「你確定嗎?沒見過這個人,在附近出現?」
「嗯……」
「哦……」
「我們想再問問你前夫的情況。」警長喝了一口茶,本來準備放下,但是因為覺得味道有點熟悉,又多喝了一口。
武田用「玻片」出示警官憑證。男人半眯眼睛,湊近身體看,然後「哦」了一聲。
「問幾個問題。」
「哦,」便利店老闆慢騰騰地走到櫃檯旁,「要問什麼?」
「怎麼具體呢……」主婦面露難色,「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嗯,一個年齡大的女孩,虧她能跑那麼遠。」
「這些事你沒有告訴過別人?」
「關於我嗎?」
提供線索的中間人在電話里直言,柯魯奇上尉迅速打消了對方的顧慮。
「對了,除了你們提供的三個時間點,我的當事人表示相同的手術他還做過兩次,也就是一共五次。」
「害怕?」
禿頭的老闆嘆了一聲:「那個監護站去年剛建起來,管理不完善,前陣子就有個孩子溜了出去,居然跑到了城中心。」
「我爸已經不見了五年,你們現在才突然跑來過問,不是很奇怪嗎?當時你們在哪裡,我媽到處尋找那個人的時候,天天以淚洗面的時候,你們都在哪裡?」
男孩遲疑了一下,對警察強調他的姓氏表現出反感,但還是答道:「是。」
中年男人懷疑地眯起眼睛:「他們犯什麼事了嗎?」
羅伊循向望去,看見一個身穿花格子衣裳的男孩坐在助步器上,剛從一家便利店離開。警長認出了那個男孩,他正是花靜子患有退化症的兒子。
「有什麼怎麼看的,意識平移術又沒法重複——那些同一型號的克隆體自然平移過不同人的意識。」
「抱歉,還有一個人你是否見過?」
「明白,我們需要的https://read.99csw.com只是確切的線索!」
「嗯,只是簡單的語音日記,不過他一直堅持這個習慣——這一點倒是沒有改變。」
「花靜子一直沒有詢問富場三的情況。」
「因為在情況不明朗的情況下排除任何一個人的嫌疑都容易出問題。」
「沒什麼好說的,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羅伊臉色不變地說:「既然選擇離開,把日記帶走也合理。」
武田感覺拉不下臉,望了望羅伊。警長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說不上認識,但他們母子倆時常光顧,能叫出名字。」
羅伊打斷她:「所以那時候你沒往心裏去?」
「只不過,我的當事人說了一件事。」
「都有……」花靜子咬咬嘴唇,艱難地選擇著表述的詞語,「各個方面都感覺不一樣,生活的習慣、飲食的口味、喜歡看的電視節目……他突然喜歡在洗澡時唱歌,但是唱的歌我從來沒聽過……」
「她很友善嗎?」
「呃,對你媽媽也說了……你時常一個人來買東西?」
「剛才我們又打擾了一番,真是抱歉。」
武田聳聳肩:「如果她考慮得這麼周詳,那顯然是個棘手的強敵。」
「為什麼沒有採取措施呢?」
武田有些不忍,引導著問:「你是覺得你丈夫對待你的方式發生了變化,還是他的言行舉止存在異常?」
花靜子抿嘴想了想,嘆了口氣:「可能吧……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只是我自己以為他是個用心的人,他喜歡記日記——」
「都是。那些孩子是大齡孤兒,但是因為腦袋有問題,過了16歲就從福利院轉到那裡。」
「你的看法呢,對自己的父親突然不辭而別這件事?」
走出公寓,武田不大痛快,問羅伊:「你覺得花靜子也有嫌疑?」
「到了警察登門造訪這個程度,任誰都能猜到自己前夫出事了,」警長說,「但是她除了第一次見面時淺淺地問了一句,其後再沒有發問。」
「是不是要到便利店走一圈?那個孩子說是個熟悉的商店。」
武田思考片刻,說:「這確實是個疑點,看來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還得核查,我們是不是應該到K市走走?」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過道上整理商品,他手持「玻片」劃撥,貨架上各種五顏六色的包裝袋隨之變換位置,像在玩搬木箱的電子遊戲。聽到有人進來,男人抬頭打招呼。
「就是你們問起的小安璇,花小姐的兒子。他是身體退化,那裡的孩子是腦子退化。」老闆突然神情嚴肅,「這都是懲罰。」
「譬如報警一類的措施。」
「沒有,我不知道和誰說,也不知道怎麼說。」
「措施?」
「嗯,我見過他,從半年前起他就經常在這兒附近遊盪。但因為他是灰頭土臉的樣子,我一時沒想起來。」老闆朝公路的盡頭指去,「他就住在輸送管下面。」
「你認識剛才來買東西的那個男孩一家嗎?」
「他們是去年搬來這裏的嗎?」
「一次是十五年前,那是第一次。」中間人略微停頓,「另外一次則是最近。九-九-藏-書
進屋坐下后,羅伊再次環顧那套面積不大的公寓,問道:「今天不見令郎?」
聽到這話,花靜子眼眶有些發紅,警長細看她的臉,那並不是能裝出來的神情。
老闆眯著眼睛,隨即戴上眼鏡,沉思不語。他的這個神情讓兩個警察驟然綳直了身體。
一時間,接聽電話的警官們都呆住,說不出話。隔了一秒鐘,中間人再次補充。
男孩偏了偏頭,但臉上神情漠然:「我記得你的聲音,你來過幾次了。」
這時候,長青藤的宋明基博士也向偵查組提供了一個有價值的線索。他認識一個曾經為OOP聯盟效力的外科醫生,具有眼球移植手術的經驗,這個人的主要居住地剛好就在D市。由於涉及OOP聯盟,政治上相當敏感,柯魯奇上尉為了避免引起綜合治安糾察局的注意,沒有指派偵查組直接出面,幾經周折,最終通過在D市的中間人獲得了一個線索。這個線索讓偵查組更加驚喜:根據那個外科醫生的回憶,他曾經多次為「同一個人」進行眼球移植手術,手術的時間和富場三外出旅行的時間完全吻合。
「想起來了,是附近的遊民。」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羅伊又看了對方几秒鐘,點點頭:「你說得也是。」他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招呼搭檔離開。
男孩低下頭,雖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語氣變得憤懣。
羅伊想打斷這種無意義的話題,這時監護站那邊傳來騷亂聲。三人望過去,看見幾個護工在喝止企圖往欄杆上爬的孩子,然後把他們趕進樓房。
「你說得有道理……」
羅伊有些失神,武田喊了他一聲,他望向搭檔,從對方眼睛里讀出「話題扯遠了」的意思。警長收攏下巴,掏出「玻片」,將富場三的畫像投影出來。
「叫『彩虹之家』。」老闆說。
「他是離家出走?」
「嗯,最近。」
「現在還有事嗎?」
「嗯,有半年了。」
偵查組將長青藤前研究員金民列為富場三失蹤案的重點嫌疑人以後,信息迅速積累起來。金民的行蹤無法搜查,但是富場三的行蹤則有跡可循。經過深入比對,偵察組發現兩者存在一個隱蔽的重合點。
「報警?」被詢問者睜大眼睛,似乎嚇了一跳,隨即露出困惑的神情,「你是說場三離家出走,所以要報警?」
「忘記事情?」
「富安璇嗎?」
「你是指場三還在家時的情況嗎?」
「安璇。」
「嗯,畢竟已經一同生活了好幾年……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辦好……」
「我想,我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吧?」
根據認識富場三的人所述,富場三性情內斂、沉默寡言,從來就是一個疏於交際的人。十三年前,富場三在K市和花靜子結婚,此後一直沒有正常工作,也就是所謂的「家裡蹲」。在他離家失蹤前的八年時間里,他的妻子花靜子說,長期不出家門的富場三,每過幾年卻會獨自外出旅行一趟,每次大約一周時間。這樣的外出一共有三次,分別是婚後第一年、第四年和最後一年。事實上,在富場三最後一次https://read.99csw•com出門回來不久,他就突然不辭而別了。對於富場三獨自旅行的目的地,花靜子稱前夫從來不說,但是在婚後第四年富場三回來后,她曾發現對方的手腕上有一個能在熒光燈下反射淡淡光芒的摩天輪形狀的印章,看著像某個遊藝場的憑證。
武田好奇道:「是醫院還是孤兒院?」
穿過一頭白色奶牛的懸浮廣告,兩個警察推門走進富安璇剛離開的那家便利店。商店的門口對著馬路,在裏面能望見花靜子居住的公寓樓。
「沒什麼。」花靜子連忙用手掌按按眼角。
「哪位?」
「還有誰?」老闆用指尖敲敲檯面。
「他們母子倆是怎樣的人?」
武田說:「最後問一個問題:你前夫的變化,是發生在每次獨自旅行回來以後嗎?」
一陣蒼白掠過花靜子的臉頰,她的嘴唇顫抖了一下,但眼神突然堅定起來。
「同一個人這個問題。」中間人回答,「相貌是同一個人,但是言行舉止不像。我的當事人因為好奇,曾旁敲側擊地詢問前一次手術的感受,對方表現得支支吾吾。」
「需要什麼?」他重複道。
「為什麼會同意呢?」
「監護站?」
「請你仔細想想!」
「不和諧?」
「焦急?」男孩吸了口氣,冷冷回答,「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除了求助你們。」
武田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他在腦海里將之前的談話回想了一遍,發覺確實如此。
羅伊抬眼望了對方一下,點頭:「是的,你說他有時會像變了一個人?」
「一同生活多年的丈夫突然失蹤了,不應該採取措施嗎?」
「這個人。」
「雖然感覺不對,但是你還是沒有想過報警。」
聞言,警長轉身望著他的搭檔。
「沒有不假思索!」花靜子微微提高聲量,「我考慮再三才同意的。」
警長開口問:「是退化症嗎?」
「是的。」婦人點點頭,「他第一次去旅行是我們新婚一年多的時候。他回來以後,雖然我對他的變化感到疑惑,但覺得可能是因為之前對他這個人了解還不夠深入。人們都說,過了熱戀期,兩個人的關係就會發生改變,加上那時候兒子又出生了——」
「不好說,也許有所隱瞞,她在聽到『報警』二字時有一瞬間表現得很警惕。不過,富場三離家出走她沒有報警這件事,在情理上確實說得通。哪怕覺得自己丈夫變了個人,會立刻採取報警舉措的人也不多見。」
3月23日,羅伊和搭檔武田再次前往D32區,造訪失蹤者富場三的前妻花靜子。主婦看到兩人登門,儘管臉上還掛著不悅,但已經沒了之前的驚訝,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偵查組派人員來過好幾次。
「你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你回答問題就行了。」
武田說:「真獨立。」話說出口有點後悔,因為這樣的說法隱含對那個殘疾孩子的輕視,於是他忙說,「最近經常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羅伊點點頭,向前走。武田跟在他身後,做了一個伸展動作。
「肯定驚訝,只是覺得事情也不是沒有徵兆。」
羅伊笑道:「你知道就九-九-藏-書好。」他和武田已經搭檔了很多年,雙方默契度是足夠的。哪怕在當下的案件里,羅伊也不認為武田和他存在思路上的分歧。只不過,他心裏總有一種誤入歧途的不適。這個案件頭緒和疑點太多,缺乏串聯起來的主線,現在線索的指向漸漸合攏,但是他又生出另一種擔憂……
羅伊淡淡地說:「看看上尉的意見吧。」
兩個警察舉步,走到那個男孩身邊。男孩聽見腳步聲停在前面,抬起了灰白色的眼睛。
花靜子放下茶,自己也坐下來,和她的聲調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
「稍等一下。」羅伊和武田不約而同地坐直身體,後者問,「你前夫記日記?」
「可以這麼說,假日她會到監護站看望孩子,我想,她可以稱得上友善。」
「到了第四年,他又出了一次門,從那時候起你越發覺得不妥當,對嗎?」
「遊民?」
「嗯,我幾乎覺得自己不再認識他了。」花靜子略微停頓,「除了我們兩人的事情,他連自己的事情都說記不清了……」「所以他後來離家出走,並且提出離婚,你也沒有太驚訝?」
「他……忘記事情……」
「我的眼睛不好,但是熟悉的商店還是到得了的。」
「五年前你前夫又出了一次門,那次回來以後變化更大嗎?」
「見過嗎?」武田問。
「謝謝,打擾了。」
「需要什麼?」
「我也這麼覺得。我認同花靜子的話,對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根本無從開口。市民突然被指責發生某件事應該報警而自己沒有做到,會緊張也正常。或者,她只是關心前夫的下落。」
「就知道你會說這種老派話,如果我再質疑,你一定會說老派的方法才保險。」
老闆半眯眼看了一會兒,搖頭:「沒見過。」
「結論呢?」
婦人定了定神,答道:「剛開始我四處找場三,只是沒能找到,但是對報警什麼的沒有考慮過,他只是躲開我而已。況且,他後來寄來了離婚協議書……」
「什麼事?」在柯魯奇上尉旁邊的羅伊警長問道。
「好像有印象,我想想。」
「哪個孩子?」
富安璇離開以後,年輕警員抱起胳膊。
「就是普通的單親家庭,日子過得也辛苦。」老闆不冷不熱地說,「那個花小姐在附近的百貨商店當售貨員,有時會和我就物價混亂的問題聊兩句。」
「你認識他們?」
「你好,你的衣服真好看。」武田溫和地說,「我們是警察,之前去過你家,記得嗎?」
「沒什麼。」
「抱歉,打擾了!」武田微微低頭,兩個警察走了出去。
「那……他怎麼看?」
羅伊收起「玻片」,舉步向便利店門口走。但是他的搭檔扯了扯他的衣角,橫著眉頭看他。羅伊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武田想打圓場,羅伊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警長望著被詢問者的眼睛,等待對方平靜下來,但是沒有放棄攻擊。
「不同意也沒有辦法呀。」婦人緊咬嘴唇,好像情緒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她靜默了一秒鐘,驀然抬起頭,「因為我很害怕!」
「懲罰?」
武田蹙起眉頭:「你媽媽沒有報警——」羅伊舉九_九_藏_書手打斷他。
「最近嗎?」便利店老闆問。
「見過這個人?」
「城中心?」警長扭過頭。
「語音日記有保留嗎?」
這個信息讓偵查組大為興奮,因為根據同步對金民的行蹤進行追查的另一個小隊此前獲得的信息,長青藤神經科學部的一個職員多年前到D市出差時,曾見過疑似金民的人。經過核實,那個職員出差的時間和富場三那次旅行的時間恰好吻合。如此一來,富場三和金民終於出現了地理位置上的交集。
可能是因為對方語氣生硬,花靜子有點膽怯地眨著眼睛:「是的,事情後來過去了……」
警長問:「還有嗎?」
「嗯,看來富場三五年前失蹤和花靜子沒有關係——除非她在那時候就為演戲做足了準備,那我們可就有苦頭吃了。」
「抱歉了。」武田說,「老是讓你回憶不愉快的事,一個人帶孩子一定很辛苦。」
武田撇嘴說:「類似的病從前也有過。」
「看。」
「先把醜話說在前面,鑒於當事人身份特殊,他是不會出庭做證的。」
「他出門買東西了。」單身媽媽端上來茶。
「沒有,我的店每天都開,但我沒見過這個人。」
「嗯。」
「沒有想過,因為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婦人冷冷地說,「而且,我又沒有證據。」
「主要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一些事,有時我和他說起來,他卻答非所問。」
羅伊說:「不像。」
「那位醫生能指認去做手術的人是誰嗎?」
「雖然這個問題已經向你詢問過很多次,但我們希望深入了解,你可以描述得更具體一些嗎?」
「但是發生率遠沒有現在高,而且病症也不一樣吧?」
警長轉動帽檐,苦笑一下:「為什麼用一個『也』字?」
「抱歉的話應該和我媽說。」
「只是試探。」警長坦承道,「我想看看她的反應。」
「因為事情前所未見,所以當事人印象很深。」
「你們真的很奇怪!」
「你抓住花靜子沒有報警這件事不放,是真的覺得可疑還是試探?」
「你覺得那個孩子像在撒謊嗎?」
「兩個人交往時的事情嗎?會不會是時間太久,所以記不得了?」
對方「哦」了一聲,摘下眼鏡。
「奇怪?」
警長重新打開「玻片」,把另一個人的畫像投影出來:金民。
「啊?另外兩次是什麼時候?」
老闆探探身,朝對面街上指了指。兩個警察跟隨他的指向望去,看見一小片空地上坐落著一棟白色的建築物,裝潢十分樸素,看不見招牌,但樓頂有一圈彩色的廊橋投影,圍繞著建築物慢慢旋轉。幾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孩子在空地上走來走去,也有人蹲在地上撿東西。其中幾個孩子顯得特別年長,並非未成年的孩童。空地外圍安裝著高高的鐵欄杆。
「這不可能,哪怕是基於為客戶保密的職業道德,人家也不會做這種指認。況且,根據那位醫生所處的立場和提供的服務,難不成還有驗證客戶身份一說嗎?上門的客戶,也必定進行了某種程度的易容。」
富場三的前妻搖搖頭:「他離家以後我找過,但沒有找到文件,我想,他全部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