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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黑暗房間之死——有棲 2

第07章 黑暗房間之死——有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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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原來如此。」望月說完,看了看我,彷彿在示意我還有什麼要問的,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有事?您這個時候來這種地方有什麼事啊?」中尾不客氣地詢問道。
如此說來,這個人我也感覺在雜誌什麼的照片上見過。
我帶中尾與明美回來時,相原已從那個地方起來了。他仍舊用手壓著肩膀。
「巡警告訴過我了,不過我告訴他說我有事他便讓我過來了。道路並沒有因為懸崖崩塌而堵塞。」
「嗯?有那樣的女孩嗎?最近倒是偶爾看到一個頭髮紅紅的可愛女孩,沒有胖的。」
「嗯,有空房。可以讓您留宿。」
「對不起。」
三十分鐘一晃而過。我和望月正在棋盤上激烈交鋒之時,有人咚咚咚地踩著樓梯上來了。
「我們被中尾大夫叫去吃飯了。」織田的語氣中也飽含怒氣,「沒有規定說健康的人就不能去診所吧?」
醫生跑過去詢問,受傷的人卻微微地浮現出了笑容。
紅紅的頭髮……那是麻里亞。從昨天開始一直與我反覆《君之名》式的擦肩而過的女孩。這個郵局職員知道她嗎?想到這裏,我心口有些微痛。
織田怒上心頭地說,對方反瞪了他一眼,然後滿是諷刺地說:
「請問您是室木君嗎?」
「請等一下,你在胡說八道。如果,你向我們泄露說『我今天下午兩點去問中尾醫生千原由衣的事』的話,我們可能也可以捷足先登,但我們沒聽說啊!」
同時拉門打開了。我們抬頭望去,發現九_九_藏_書相原正威嚴地叉腿站在那裡。
她似乎是出來告訴我們從收音機中所聽到的信息的。聽到此話后我心情略好了些。我從心底已徹底厭倦了這雨。據說低氣壓一邊給四國及山陰的山區帶來巨大災害,一邊退往日本海側。
聽到望月的聲音我回頭望去。他正在邊收錢邊詢問對方的姓名。由於對方胸前未佩戴姓名牌,他是胡亂問的吧。那個男子看起來年齡與我們相差無幾,稍長的頭髮燙著捲髮,他眯起細長而清秀的眼睛「嗯」地答應了一聲。
「您知道裏面有個稍胖的年輕女孩嗎?」
「我們對木更村很有興趣。雜誌上也介紹了那兒很有名的吧?我們到了這裏,昨天本想順便去看看,卻被村裡的人拒之門外。我們聽說曾經進入過那裡的,在夏森村只有中尾醫生與室木君,所以……」
相原抬頭看著屈身致歉的織田,微微地點了點頭。或許他現在也無氣力生氣了。他把左手放在了右肩上,似乎右肩很痛,痛苦地掙扎著。
「為什麼?」
「今天早上,我跟你們談由衣了吧。以她的粉絲你為首,我看你們各位都不喜歡我的工作。這樣你們捷足先登去拜訪中尾,我只能認為是去妨礙我的採訪了。」
聽完此話后,相原把織田推到了牆邊。那可真的很危險,這樣想著我本想上前拉開他們,卻遲了一刻。
「你這個人——」織田站了起來,「請問你想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了,就請直接進入主題吧!」
「你還真是死不認輸!」織田愕然地說道。
「請進。您沒被雨淋濕嗎?」
「你們推測的吧?」
「是的。」
「你們去診所有什麼事?我看你們健康得不得了啊!」
之後我們又步履蹣跚地在雨中穿行,回到宿處后老闆娘迎了出來。
「請問,今晚能讓我在這兒留宿嗎?」
read.99csw.com月在相原後面做了一個用拖鞋擊打他後腦勺的動作。
「啊,太好了!」
我們有事去了郵局,是去取似乎還要繼續延長住宿的費用。當在連信用卡都無法使用的鄉間旅行時,郵政儲蓄是最為方便的。我們早就知道如此,所以在離開京都之前就把錢都存入瞭望月的郵政儲蓄賬戶。
「你是剛剛到的嗎?」中尾將濕布敷在相原肩上后詢問說,「應該已經禁止通行了啊。」
「請你不要再找碴兒了!」
「象棋與推理小說本質上是一樣的。你不知道愛倫·坡在《莫格街凶殺案》的開頭就這麼寫了嗎?」
老闆娘說道,不過看起來最好還是把醫生帶過來。
「由衣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們回到昏暗的房間,商量今後的對策。雖然聽說電燈與電話過不久就能接通了,但還是無法與木更村取得聯繫。大概只能等雨停後去墜毀的橋邊,等待江神學長他們或者村裡的居民出來,這就是我們的結論。
「你不是為了拍下流照片才當攝影師的吧?」
「那我就直說了。是你們多管閑事,去堵那個叫中尾的醫生的嘴了吧?那個醫生不可能不知道千原由衣的事情。由衣一年前感冒加重、卧床不起時那個醫生被叫進去了。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收回你無恥的話!」
一陣短暫的沉默襲過我們。他是客人?有客人冒雨來這個電燈電話都不通的村子?
「我若無其事地很自然地跟他講話的。可是那個醫生說:『那兒沒有那樣的人』,他好像一開始就已將自己的答覆準備好等我似的。這很奇怪啊。」
「什麼?不會象棋?真是一群什麼都不會的傢伙。就這樣你們還是推理小說研究會的成員?」
「所以你就說是我們去堵他的嘴?」
「不要妨礙別人工作,你這個學生仔!」
……例如,國https://read.99csw.com際象棋的競賽者無須努力分析。只是計算。因此,所謂象棋有益於培養智力是一個很大的誤解……即高達十之八九的贏家為注意力更為強大的競賽者,而並非更為敏銳的競賽者。
看到相原抓住了織田的手腕,我與望月同時站了起來,可是二人已緊緊地互相揪住了對方的前襟。織田把攝影師推到了走廊上。
「不,那種時候我會事先打電話。然後由某個人開車來取。」
「敝人西井悟。」
織田吼叫著說完后,我看到相原的眼睛里浮現出了一股悲傷的神色。
有人會記住這個嗎?若以丸谷才一的譯文引用他方才所提及的地方則是如下所示。他將分析與計算視為不同之物——
攝影師輕輕捅了一下織田的肩膀。織田緘默著,間不容髮地雙倍捅了回去。他不是那麼沒耐性的人,而是對相原的事真的感到很不愉快才出手的吧。
「誰也不認識?」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可是那個醫生竟然跟我裝傻,說什麼『那兒沒有那樣的人』。」
「喂!」
受好奇心驅使一時連疼痛都忘記了,相原仍舊坐在那裡詢問道。男子依舊難為情地回答說:
「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
「要打架嗎?」
織田使出全身力氣的撞擊讓相原斜著飛了出去。攝影師踉蹌著腳下一滑,屁股著地摔倒在地,摔倒的地方——不幸是樓梯。
原來是獲得J文學獎的作家。
「嗯,有時候去。內務的人生病了,所以昨天和今天我都在窗口,不過我是收發人員。——怎麼了?」
聽完老闆娘的回答,男子大概安心了,臉龐一下子亮了起來。
「曾經是那裡的人?你是誰?」
「啊啊啊」大聲喊叫的人不是摔下去的相原,而是撞倒人的織田。那不是一般的摔法。我可以清晰地想象出相原背部撞在樓梯上,頭先著地的九九藏書情景,我也想大聲喊叫。喧鬧聲戛然而止,一時襲來令人難耐而且毛骨悚然的寂靜。
男子將風衣脫下,放在了左手腕上。
「吃飯?他為什麼要邀請既沒見過又不認識的你們去吃飯?」
「……沒事吧?」
如此說來,方才我感覺聽到了停車的聲音。男子將手提箱放下,坐在台階板上脫下了鞋。風衣的肩部稍有些濕。
我們聽到了一句非常客氣的小聲問話。抬頭望去,發現正門處有個小個兒男子單手持手提箱而立。年齡看起來比我們略大。他似乎剛才就在那裡,卻因為喧鬧而無一人發覺。
老闆娘詢問道,男子在他那度數似乎很高的圓形黑框眼鏡後面不斷眨著似乎畏懼什麼一般的眼睛回答說:
「唔,」一本正經的郵局職員嘆息著回答說,「我只是去配送,並沒有去過公館,所以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樣的。配送的話也只是到信箱那裡,裏面有什麼人我並不清楚。」
「我聽說您也去木更村配送啊。——啊,不好意思突然跟您說這些奇怪的話。我們剛才一直在與中尾醫生聊天,然後聊到了木更村的話題。那時聽說郵局一位叫室木的先生有時去那裡配送——」
「嗯,因為我是開車來的。」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兩人各往前邁了一步,很快就到了可以揪住前襟的距離。我以眼睛對望月示意事情不妙,他也用眼神回應我看情況再說。
「放出的屁就收不回去了!」
「醫生本來就不該喋喋不休地講患者的事情啊!」
「我來是要去裏面的木更先生府上的,可是橋斷了好像不能馬上去了啊。巡警都告訴我了。我已經到這裏了也不能回去了,所以就想暫https://read.99csw.com且在夏森村留宿。」
「快去中尾大夫那兒!」
「我想問一下,」織田插嘴說,「您剛才說您不去公館那兒,可萬一送來的郵件很大,信箱放不下時怎麼辦呢?那時要運到公館吧?」
「……大夫,千原由衣在那裡吧?」
「哎呀!」老闆娘接過住宿登記簿看完后說道,「你曾經是那裡的人啊?」
「怎麼了,突然跑過來?」
「聽說這雨明天中午會停呢!」
「我認識幾個人,也打過招呼。不過僅此而已。」
織田戰戰兢兢地窺探著樓下。我隔著他的肩望去,發現相原身體彎成く字形正在地上呻|吟。我們慌慌張張地衝下了樓梯。老闆娘臉色大變,從裏面沖了出來。
男子邊在老闆娘拿來的住宿登記簿上寫下名字邊說:
聽了織田的詼諧話,望月抱以厚顏無恥——如此說雖誇張了些——的一笑。
「我去叫醫生。」我說著就跑了出去。
相原痛苦地說道,可正處於興奮之中的織田並沒有退縮。
男子不知為何羞澀地回答說。
「現在還不能放鬆啊,還要下一晚上呢!」
現在還不到三點,可消磨的時間堆積如山。織田似想起什麼一般去了樓下,很快又抱著象棋盤和棋子回來了。他大概是打算以此消遣,可望月與我都說不會象棋。
「不好意思……請問沒有空房嗎?」男子滿臉憂慮地問,似乎覺得希望渺茫。
這是一家陳舊的小郵局。作為特定郵局,其規模或許全國屈指可數。這裏櫃檯與柱子都閃著米黃色,除三名職員以外,別無他人。望月取錢時,我恍惚地看著養老金和YuPack等什麼的海報,還真讓我了解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老闆娘邊對自己說著不能掉以輕心邊走到裏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