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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密會的結局——有棲 3

第09章 密會的結局——有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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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在這兒問話吧!請坐。」
一邊的藤城警部補微微點頭。
「我自己在家到七點二十分左右。然後給望月君他們打電話后,就去宿處接他們了。」
「從七點半到十點一直都在喝是吧?中途沒有人離席嗎?」
「你們七點回到宿處,從七點半到十點一直在一個叫福壽屋的店是吧?」
「不,沒有了。中途增加的人是室木君。他看見店裡亮起了燈便搖搖晃晃地來了。」
「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想到的東西?」
「如剛才所說,我們在墜毀的橋邊分別時便是最後一次見面……那時是六點半左右,對吧?」
沼井也設立了同樣的假設。我們只能說,或許是的。
「六點半啊。」沼井喃喃自語後轉變了話題,「在橋邊與你們分別的相原君,之後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呢?」
我們與羽島在福壽屋喝完酒,回宿處后被老闆娘告知相原仍舊沒有回來。過了十一點以後他依舊沒有回來,於是,我們不是出於對他的擔心,而是出於擔心他是否採取了某種手段去木更村而出去找他。我們看見膠捲盒掉在了通往廢校的路上,想看看是否是他而來到了這裏。然後發現了屍體。望月將這些也頗得要領地講述了出來。讓他做代表似乎非常正確。話說回來,即使說他是「向刑警供述的達人」,他也未必開心。
「好像是啊。」回答者是藤城,「這紙是這裏的郵局為了宣傳而分發到村裡的吧?我杉森的家裡也有。」
「他沒有在徘徊的時候問過什麼『您有沒有見過千原由衣』之類的話嗎?」
「嗯,原來如此。」
「嗯,相原君和我們在民宿的房間里也有同樣的紙。這就是說,兇手是夏森村的村民嗎?」

「沼井警部。」
我有閣下需要的東西。
「這個……我想不起來啊。那個人只是提著照相機轉來轉去的。」
「能不能先請你們作一下自我介紹?」
「不好意思……」
羽島抱臂說道。沼井將圓珠筆夾到記事本中,也抱起了雙臂。
「下午六點左右,他跟我們一起離開宿處,去看龍森河的情況了。我們在那裡就分開了,可據老闆娘講,他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宿處。」
「您知道相原君為什麼在此逗留嗎?」
望月這樣回答,然後微微做了一下深呼吸。他是在調整呼吸,以講述這三天內與相原之間發生的種種。望月從遇見相原企圖進入木更村而九九藏書遭拒的場面開始,依次說了下去。也談及了我們試圖非法侵入木更村而被趕出來時聽志度晶所說的相原的情況,並說明了之後追問相原的原委。也不得不談及千原由衣隱居在木更村一事。他們任望月講述了十分鐘之久。
「各位能不能跟我說一下昨晚的活動?」
「就是說從七點半到接近九點時是你們四位。從接近九點到十點時室木君加入,變為了五個人,對吧?」
「羽島老師,能不能請您到這邊來?一起問你們話似乎更合適。」
「您和望月君的談話我已經全部聽到了。我們確實一直在福壽屋喝酒。」
問題解答結束時,之前那個年輕刑警推門進來了,報告說已經讓中尾醫生在辦公室等候。
望月似乎依舊不能釋然。織田則在思索。若說到我,我與沼井警部他們同感。當地人得到了偶然的機會而先於職業攝影師下手,我們無法否定這種可能性。
我們面前站有一個刑警,他滿臉麻子,像極了夏日的蜜橘,自稱是高知縣警察局搜查一科的沼井。大概有四十歲左右吧,小腹有些突出。
沼井把嘴巴閉成一條直線轉向背後,對站得稍遠一些的男子喊道:「頭兒!」快步走過來的他自稱是杉森署搜查科的警部補藤城。
「她確實是過著隱居生活,一直躲在木更村吧?可是那個村子並沒有用高大城牆圍起來不是嗎?這裏的村民因為什麼事情而一時高興輕鬆進入了那裡,偶然拍到了那樣的照片,這樣的可能性不是也很大嗎?是吧,頭兒?」
漫漫長夜似乎已經結束了。淡淡的日光自陰霾的天空照射在窗邊上。
所謂知道相原想要何物,無疑是指知道他是簽約于寫|真雜誌的攝影師吧。倘若兇手就在符合該條件的人之中,那麼犯罪嫌疑人非常有限。沼井出聲列出了這些符合條件者。
「那麼,被害人是以什麼為誘餌被誘騙出來的呢?各位有沒有什麼想法?」
「可是啊。」望月使用了平時不用的措辭,「有人可以拍到那樣的照片嗎?我可聽說由衣從來不到河這邊來。誰可以拍到讓偷|拍專家相原都感覺棘手的照片?這很不可思議。」
「你們認識被殺的男子嗎?」
望月向織田與我進行確認。他說得很對。
九*九*藏*書你講得頗得要領,真是不容易。」
沼井簡單地說道。若說與他最親近我想表示否認。他大概是方才聽瞭望月的話,以為我們是在旅途中情投意合的朋友吧。雖然省略了織田將相原推下樓梯這一節,但從文脈中應該也可以看出相原與我們之間並沒有構建起什麼信任關係。
「相原君是什麼時候外出的?」
「那麼羽島先生,從七點到七點半之間您都做什麼了?」
秘密拜謁您。
「其他知道的人還有中尾大夫和保坂明美小姐,以及昨天下午來民宿的一位名為西井悟的小說家。」
「是的。」
「是我們說的。不對,準確地說是這三位從以前開始就知道。中尾大夫與保坂護士曾經去木更村出過診,而西井先生原本就是居住在木更村裡的人士。」
望月禮貌地更正道。織田和我都點頭支援他,表示他所說屬實。
「是的。」
他當然看也不看我們三人一眼,對比著中尾與羽島二人詢問道。中尾回答是自己后,沼井對他協助搜查一事表示了感謝。然後,他轉向了我們這邊。
「散發了多大的範圍去郵局確認一下不就可以了嗎。」
「來了!」
「現在請你們跟我說一說發現被害人的始末吧。」
沼井說話的同時,我在視角一隅看到其他刑警將中尾醫生引向了旁邊的房間。或許是殺人現場有刑警和法醫要詢問其意見吧。羽島在稍遠一些的座位上自己移動著,似乎在待命。
夏日蜜橘與煮雞蛋離開后,我們面面相覷。我本以為會有人說個笑話,大家卻都緘默不語。
聽了外行的分析,沼井苦笑了一下。
「倘若這樣……」沼井撅起嘴唇說道,「就是兇手知道被害人想要什麼東西。也就是說,兇手知道相原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知道了。」他邊起身邊對我們說道,「能不能請你們在這裏稍等一下?問過中尾醫生話之後,我可能還會有問題要問你們。」
沼井聽完后深深地點了點頭。如果我說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嗎」該有多好!
「不知道。方才聽瞭望月君的話讓我很意外,我本以為他是來拍風景寫|真的,沒想到他是寫|真雜誌的攝影師啊!——儘管如此,我也完全沒有想到千原由衣會在這種地方。」
沼井在此做了簡短的記錄。
警察到來時已經是黎明時分,六點以後了。大概是所轄署的車因泥石流而無法前行時被追上了,高https://read.99csw.com知縣警察的警車似乎也一起來了。
年輕刑警搖晃著額發走向上司,遞出了一張紙片。沼井戴上手套接過後,藤城湊上去窺探。兩人的眼珠上下穿梭,似乎在讀著什麼。我雖想起身偷看,卻不能那樣做。沒想到沼井卻將其推到了我們這邊。
「那三個人為什麼知道呢?」
「你們最後見到生前的相原君的準確時間是幾點?」
「怎麼了,嗯……有栖川君?」
「沒有,不過因為他總是提著照相機在村裡徘徊,所以臉我還是認識的。」
沼井邊準備做記錄邊問道:「那時大約幾點?」
我們頭對頭讀了起來。用黑色圓珠筆寫成的文字,怎麼看都像為了不被認出筆記而故意勾勒得幼稚而拙劣。內容只有短短三行,具體如下:
沼井看了看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我對比著並排而坐的兩位刑警,緊張感略有緩解。與縣警沼井的夏日蜜橘臉相對,年齡似乎相仿的所轄署藤城的臉如剝過的煮雞蛋般白|嫩光滑,小巧的嘴巴非常可愛,與其說是一張鄉村刑警的臉,不如說是一張公卿的臉。夏日蜜橘與煮雞蛋以奇妙的臉龐並坐在那裡的樣子,即使在這種情景之中也很滑稽。
羽島沉默著移到了我身邊。不知是否由於瞌睡,他正在強忍哈欠。
我們做了自我介紹后,沼井與藤城兩位刑警分別記錄在了記事本上。下一個問題,是關於京都的學生為何在此滯留。這需要很長的時間解釋。望月以眼睛徵求我們的同意說要不要由他來說,我們便讓他擔任我們三人的代表來說明。當望月的說明中出現江神學長與麻里亞的名字時他們的圓珠筆動了起來。望月的解釋花了五分鐘之多,刑警們卻一次都沒有打斷。
不知道,可是只有一種可能。與千原由衣相關的某些信息。不會是拍到她的照片類的東西吧?如果是這樣,渴望卑劣的獨家新聞的相原才會被吸引。當然,這隻是我貧乏的知識所帶來的想象,可能與真相完全不同。
「目前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想是那樣的。上面寫有『我有閣下需要的東西』,所以應該是用某種被害人感興趣的東西將其引出的吧。九點這一時間,也與方才鑒定的死亡推斷時間不矛盾。」
「符合這些條件的有你們三位。其他都是你們向他們透露過這一點的人,中尾大夫及保坂明美護士,昨天下午來的西井悟先生……哎呀呀,不就只有這些人嗎?」
「沒錯九-九-藏-書。」
令人頭疼的是,這是——據我們所知的——事實。我們在夏森村所接觸的人本就很有限,其他還有羽島與室木,若再追加還有民宿的老闆娘與福壽屋的老闆。與後面兩人很明顯沒有關係。昨晚與前面兩人在福壽屋喝酒時,雖曾說過「您知不知道木更村有沒有一個姓千原的人」的話,卻對他們隱瞞了原偶像歌手千原由衣現居木更村的事。至於相原盯上了她什麼的就更沒有說了。因此,知道相原真實身份的人,也就是具有殺人嫌疑的人,應該只有沼井所說的六人。
「看來被害人來此的理由就是這個。」
「關於你們七點回去一事我就去問宿處的人,在福壽屋與你們一起的是羽島老師以及郵局職員室木君吧?」
「是的。他曾經也隱瞞了我們,但由於木更村一名姓志度的先生的話而暴露了。我們追問相原君時,他無可奈何所以告訴了我們。」

織田詢問兩名警部說。沼井微微笑了笑。
「來了!」我們視線相交默念道。他在調查不在場證明。然而,我們已知這不足為懼,所以非常從容不追。望月又微微做了深呼吸之後開始講述。講述下午六點半在墜毀的橋邊與相原分別之後的事。
「我們之前沒提到過的村民中,誰與他有過接觸呢?」
「是的,中途沒有人離席,倒是增加了一個。」
「好像沒有。這是條獨家新聞,所以他大概不想露骨地到處詢問而讓消息傳出去吧。那樣就可能自己把秘密泄露了。」
「被害者褲子後面的右口袋中裝有這個。」
與我方才所問是同一個問題。望月只能回答說不知道。
「您跟相原君交談過嗎?」
透過窗子看到朝此開來的警車之後的望月,只是簡短地如此叫道。響徹晚秋清晨的警車,看起來就像進軍而來的敵人。雖讓人安心,卻也在不斷增加不安。要去農田而看到這一幕的一個農夫,佇立在了那裡。——發現屍體約六個小時后,警察終於到達了現場。
「中尾大夫是哪位?」
「夏森村沒有任何人知道千原小姐在木更村嗎?」
然而沼井並沒有感到不可思議。
於是沼井對羽島說道:
「例如這樣的東西怎麼樣?偷|拍你們剛才所說的叫千原什麼的原歌手的清晰照片。被害人為了得到這些照片艱苦奮戰了很多天吧。這可以成為誘餌。」
「他叫相原直樹,是來自東京的攝影師。我們與他在同一民宿住宿。」
「發現屍體的是你們幾位嗎read•99csw•com?」
夏日蜜橘說完,煮雞蛋挺胸抬頭說道:「遵命!」
「如此判斷就算是假設也太草率了吧。」藤城僵硬地說道,「就如剛才所說,這種便箋紙也被散發到夏森村以外的周圍村莊了,另外也不能保證木更村沒有,所以不能知道兇手是否是這個村裡的人。」
「怎麼了?」
「我明白了。」
記錄下來,他也會向室木進行確認吧。
一陣猛烈的睡意突然襲來。
「這是……兇手的傳喚嗎?」
「關係僅限於住在同一民宿嗎?」
門口傳來了叫聲。沼井的級別好像是警部。我向門口望去,發現年輕的刑警用戴有手套的手拿著一張紙片狀的東西站在那裡。
「是來拍照片的嗎?可是拍了這種地方也沒有任何意義啊!」藤城自言自語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據你們所講,這個村裡與被害人最親密的就是你們了?」
「室木君來的時候……將近九點了。」
「雖然算不上親密的程度,但說話次數或許是最多的。」
沼井說著,坐在了身邊的椅子上。藤城警部補與我們也坐了下來。
「增加?羽島老師,除瞭望月君他們及室木君以外,你們還有一起的人嗎?」
我注意到了寫信用的紙。
「你們聽說相原君來此的目的了嗎?」
得到沼井如此評價,望月吁了一口氣。肩上的負擔雖依舊沒有放下,但由於對方很好地理解了自己所說的話,他大概覺得多少減輕了一些負擔吧。「如此說來,就是河對面的木更村村民對被害人抱有不好的感情吧?與此相反,這邊的夏森村村民連認識都不認識他。這樣啊,不過事實是否果真如此我們詢問過之後就知道了。」
沒有。
聽了教師的話,沼井浮現出了和藹的笑容。
「我感覺這封信好像是用郵局分發的便箋紙寫成的……」
今晚九點我想在小學教室
教師簡短地回答道,刑警做了記錄。然後改變了問題。
「嗯,與其說是聽說的,不如說是逐漸了解到……」
「相原君查明了千原由衣這一原人氣歌手現居木更村是吧?」沼井繼續提問說。
沼井將信還給依舊站在背後的年輕刑警,小聲傳達著什麼。下屬收到指示離開后,沼井轉向了我們。
「我也這麼認為。」
沼井聽完后問望月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目光有些兇惡。這不知是因為他把我們看做了第一嫌疑人,還是因為這是刑警這類人的本性。我們亂鬨哄地分別回答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