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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不知道,或許得再過一陣子,至少等此事平息之後再說。」

「或許為她著想,我應該期待一下。」
來人吃力地爬上二樓走道,稍微喘口氣。那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翁,或許更老,頭髮稀疏雪白,一手持著拐杖,也許是腳痛吧,看起來好像因為生病或受傷,顯得非常虛弱。
因為骨灰尚未納骨安葬。
我像那個老人一樣留意著腳邊慢慢地走下樓梯。我總覺得好像把某個很重要的東西,某件剛發現的寶物留在那裡了。如果回頭,或許會看到那東西正在閃閃發亮。但我沒有回頭,我一邊哼著《越過山丘》,一邊繼續走——走向我的家,有岳父、菜穗子和桃子的那個屋檐下。
「好像是昨天吧,電視上還秀出她初中的畢業照,可能是有人主動提供吧。現在這個社會真討厭。」秋山說。
據說在一月九日過世的。
「他過世了。」
假日的城市中心人潮湧動,大家跟我們一樣紛紛停下腳步。
「我知道他住哪家醫院。不過他已經離開了。」
「我沒事,你也要保重,或許會給你添麻煩,不過真弓還是要拜託你多多照顧。」
秋山好像很驚訝似的說:「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沒錯啦……」我盡量放慢語速,「但是北見先生已經不在這裏了。」
「杉村先生。」美知香的聲音變得很溫柔,「你別哭。」
沒拿拐杖的那隻手握著便條紙。他打開給我看,上面寫著北見的姓名、住址和電話號碼,以及從地鐵表參道車站過來的簡單路線圖。
「哦,」老人愕然地半張著嘴,「不在嗎?」
「這個嘛……被你這麼一說,順序應該倒過來。」
「不,應該說是最適合你們的歌。因為這個『春』指的是青春。」
「你還是老樣子,杉村先生。」秋山笑著調侃我,「好像沒什麼異樣,他也沒受到苛刻的對待,目前不用擔心。順遂——用這個詞形容好像怪怪的。」他說著便發出苦笑。
「請問……」
如果當時玩點花招把土地賣掉,讓生活穩定下來,外立也用不著買氰化鉀,更不至於害死古屋。
「他是在醫院過世的,聽說他太太和小孩只辦了個簡單的家祭。因為房子還牽涉到租約,找過小海的爸媽幫忙,因此我才知道。」
「不能怪你。你為了你太太和桃子的事就夠累了,哪像我這種光棍輕鬆逍遙。況且這也能當作工作題材。」他輕快地補充道。
「真好,簡直像魔法!」
按照不動產業經營者的說法,即便是看似嚴謹的檢驗法也有漏洞可鑽。
清澈的天空 晴朗無雲 快樂的心
「你說什麼?」
美知香連聲嚷著:「對對對。外公以前常哼這首歌,比方說洗澡的時候。」
除了萩原社長,還有一個我該見卻未見的人,那就是北見。
駐足的人們個個面帶笑容,表情悠閑又開心。
「原田小姐的事……也是嗎?」
「那就好……你現在一個人住吧?」
我們互相報告了後來的情況,然後我問:「外立的案子,你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九-九-藏-書兒子規矩地出席了告別式,也替他撿了骨,心裏應該是原諒他了吧,只是要讓父親進家門又另當別論吧。畢竟兒子是一路看我苦過來的。」
我知道他說這話是真的很生氣,但我感覺到那句話背後隱含著的意味(不過也因此才有趣)。因為他是個觀察者,是個評論家。
「又來了,你真是大好人。」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偶爾,我腦中會閃過一個念頭,幻想當時要是失手,沒能救出桃子,會變成怎樣的情景。」
我只知道他的住址,不知道他住在哪家醫院。用這個當借口,總算可以和美知香聯絡了,我先發了封郵件給她,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打電話過來了。
「況且兇手也逮到了……」她說到「兇手」這個詞時,彷彿那有刺,忽然變得難以啟齒。她也同樣不提外立的名字。「等我媽出院以後,就會納骨。」
忘了是三十日還是三十一那天,我接到城東分局刑警卯月的電話。當然,他是聽說了那起事件才打來的。
送她們回去后,我索性走到北見以前住的房子前面。門鎖著,窺視孔內側的布已被摘下。我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覺得既然要告別北見,好像也有必要造訪這裏,即使只是來看看。
我說要送小海與美知香回家,但美知香說:「今晚我要在小海家過夜。」
「可是他很有錢呀,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愁吃穿,就把干偵探當成消遣也好,那樣不就可以追求正義了?」
「這樣嗎……那就沒辦法了。」
「你的郵件來得正是時候,小海和我正打算去北見太太那裡上炷香,杉村先生也一起去吧。」
「記得很久以前,你好像跟我聯絡過。」記憶猶新的聲音公事化地利落表明,「我當時遲疑了一下,但想說如果你有事應該還會再打來。不好意思,後來我也就這麼忘了。那時你打電話找我,該不會就是和這起事件有關吧?」
他一把握緊便條紙,視線兀自垂落在那隻手上,像是要辯解似的喃喃低語:「是我朋友介紹的,他說有個調查員很可靠,只要交給那個人,一定能幫我解決。可是我遲遲下不了決心,現在好不容易來了,沒想到卻……」
她的表情並不凝重,談起北見和兒子時,語氣充滿了愛憐。
據說,不管針頭刺在哪裡都會留下痕迹,裏面的液體也會漏出來。
我除了說是啊謝謝,好像沒別的話可說。
「就算是消遣,只要能幫助人又有什麼不好。」
「你見過社長?」
「你要寫這件事?」
一過完年,就有報道說外立供認不諱,並已被檢方提起訴訟。
「對,這可是比古屋先生那一代還要早的暢銷金曲呢。」
那時,北見或許在人生的前方發現了應該翻越前進的山丘吧。縱使青春不再,還是會感到熱血澎湃,心跳加快吧。真傻,太莽撞了,毫無意義。即便遭人如此指責,讓妻子悲憤不已,北見還是大步邁出。縱使沒有任何保證,仍確定那裡還有希望。但是希望的確存在,北見就找到了,他的確幫助過一群人。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他的妻子原諒了他。因為她知道,他的所九*九*藏*書作所為絕非毫無意義。
小海說得沒錯。我們彷彿正在欣賞一種魔法,行人只要路過,就能得到幸福。
小海搖搖頭。「沒聽過,這是以前的歌謠?」
兩個女高中生很開心。音樂之間還咚咚咚地穿插著響亮的擊鼓聲。
「請說。」
北見的前妻住在離南青山小區不到十分鐘的地方,那是一間僅有六疊大的套房。一問之下,據說當她得知北見的病情,決定照顧他時,僅帶著隨身物品就搬過來了。的確,室內幾乎沒有任何傢具。
「那,你會寫嗎?」
隨著漸去漸遠的音樂,我用怪怪的調子唱著,美知香也斷斷續續地跟著哼了起來。
越過山丘 向前走吧
「她好像還沒說過懺悔或道歉的話,但你應該也不期待吧。」
「他倒是個怪人。」他太太也燃起線香,對著遺照露出苦笑,「在人生的尾聲還能認識這麼多好人,甚至交到高中生當小女朋友,我覺得他很幸福。」
小海發出一聲悶笑,美知香凝望著音樂消失的方向。「外公唱的,原來就是這樣的歌詞啊。」她小聲地說道。
他沒有回答我這個問得勉強的問題,而是稍微換個語氣壓低聲音說:「你猜,她現在怎樣了?」
「你沒事吧?」我問道。
「你挺清楚的嘛。」
「是嗎?」
過世了。裹著厚重大衣的肩膀似乎倏然萎縮。
「聽說她很中意某位審訊官,只要是那個警官來問話,她可以連續講好幾個小時。她還告訴父母替她請的律師,說她有生以來終於遇到一個肯認真聽她說話、能夠理解她的人了。」
這次沒有出聲,只有嘆息。
他緊靠在我身邊駐足,仔細仰望北見住處的那扇門。
我望著北見住處的房門。
「對了,雜誌策劃了一個專題報道,在現場實驗用針筒在盒裝烏龍茶中注入液體。我很好奇,也跑去看了,結果還挺困難的。」
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引我轉向聲音來源處。
我腦海中浮現當時他說我們有責任替外立的自白作證的陰沉側臉。
秋山默然,我也不吭聲。
「有時候會去露個面。」
「起先她的態度很強硬,但最近變得很安分,聽說甚至心情很好。」
但那並非現實。
他深深一鞠躬,幾乎站不穩,然後緩緩轉身,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往回走。雖然會比上樓時輕鬆一點,但下樓想必也很吃力吧。
「聽說她告訴警方,那起安眠藥事件,以及持刀威脅你太太、挾持桃子,都不是事先計劃好的,純粹是一時衝動,情急之下才鋌而走險。」
這次他沒有像平時那樣說「小五」或「那丫頭」,而是鄭重其事地說她的姓氏。
「總之,我也該去跟萩原社長打個招呼,我都忘了這回事……」
「咦?我沒跟杉村先生說過嗎?外公出事以後,狗就送給我媽公司里的人了,因為我們看到小白就會很難過。可小白也等於是外公留下的紀念,還是再要回來養好了。」她的聲音很純凈,「現在不是扯這些閑話的時候,杉村先生。」美知香正經了起來,「關於北見先生……」
北見的前妻笑了出來,她說偵探的確不https://read•99csw•com算是一種職業。
「我一定要學起來。」美知香鏗然有力地宣布,像是在就業或結婚等人生重大十字路口做出抉擇般,「我要學會這首歌。就像外公一樣。」
他還沒喊我,我已猜到了。「你是來找北見先生的?」
美知香打算在北見的遺照前合掌膜拜,把這件事寫出來貼在網上,然後關閉網頁。
霎時,北見的前妻彷彿被北見附了身,臉頰的動作、眉尖乃至抿嘴的方式都很像。
「萩原社長是個有趣的大叔。說到這裏,我想起前幾天聽到的一個故事。那天我去看他時,一個跟社長很熟的不動產經營者正巧也在才說起的。」
話聲方落,我聽見北見回答了什麼,雖然低微,但的確在耳朵深處響起。也許是我的心借用北見的聲音低語。
那就更省事了。在冬日的晴空下我聽著兩個女高中生的對話走過南青山街道。
「這首歌在新春聽來很應景。」小海做個深呼吸,冒出了這句優美的感言。
「心情很好?」
「一定要在紙盒的邊角小心翼翼地插|進針頭。但就算這樣,如果不小心用力一捏,液體還是會流出來。」
美知香毫不遲疑地說:「才不是一個人,還有外公。」
「哇,真有趣。」
兩人仰望我。無所不知的杉村大叔發話了:「是《越過山丘》。」我還記得一點歌詞,於是試著哼了一下。
「受到連累,所以陪殺人案的嫌疑人一起自首?」
「四面八方都有人不停地逼我寫。」
不可以玩花招,不能做不正當的事。
「我是說,你來當私家偵探。」
「總之,只要在六個點採樣就行了吧?即使是被污染的地面,有害物質也不可能平均滲入每個角落,一定會濃淡不均。只要先進行預備檢查,查出這一點后從有害物質含量稀少的地方採集六個樣本,到時候在文件上的採樣地點欄上照常填寫六處不同的地方,這其實是很簡單的障眼法。」
「那是什麼?」
當初調查外立家的土地時,不動產經營者曾經開玩笑說,萬一驗出大量有害物質,這一招還可以派上用場。結果,外立一聽勃然大怒。「他說不可以玩那種花招,絕對不行。他強烈反對,連萩原社長都說是頭一次看到那孩子大發雷霆。」
我立刻猜到:「是鑼鼓陣。」
美知香默然。我也懂了。
據說,那是社長借錢給外立調查家中土壤污染時發生的事。
小區的兒童公園遙遙在望,不知從哪傳來熱鬧的音樂,她們停下腳步,四下張望。
一月份的第二個星期,我接到秋山的電話,聽到他若無其事的爽朗聲音,我總算安心了。
「是嗎。」我說。
「哦,可是我哭了,小海也哭得很慘,甚至慘到令人懷疑『應該沒有到那種交情』的地步。」
「多少有點關係,」我說,「說起來很複雜。但就算那時有卯月先生提供意見,恐怕還是無法防患於未然。」
「嗯。」
「聽說那種調查,會選幾個點採集土壤。」
「哎,你看你看。」小海拽著美知香的袖子,「大家看起來都好開心。」
我笑了出來。電話彼端一直沒傳來附和的笑聲,我只好慌忙說:九九藏書「我哪行?!純粹是受到連累。」
「是嗎?」說到這裏,我想起來了,「對了,狗呢?那隻狗叫小白吧?」
他父親再次低頭猛說對不起——但小泉畢竟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輪番向遺照合掌頂禮,小海又哭了,美知香像是在跟某人交談似的講了老半天,我只有在心裏向他報告:雖然過程很混亂,但是總算可以把你託付給我的案子結束了。
可是美知香和刑警卯月一樣,說得異常認真。
「那叫六點採樣法。」
好友小海從旁勸阻:「小美,你知道自己在亂說什麼嗎?人家杉村先生可是大公司的上班族。太浪費了。」
「他過世了。」
「他說會做個了斷。私家偵探這種工作,想必也找不到人來繼承吧。」
走吧 越過遙遠的 希望之丘
我笑了。可能無人察覺我的心情,但我故意笑得很誇張。偵探嗎?太好笑了吧。
原田泉,真的這麼想嗎?她覺得過去從來沒有人肯聽她說話,沒有人肯理解她。抑或在她腦海中,父母和哥哥都被排除在「人」的範圍之外?
「真不好意思,謝謝你。」
「比起原田泉,你更關心他?」
我聽到秋山說出了我的心聲:「很諷刺吧。」
「這種話題也不重要。」說著,他又笑了。
「是嗎?真是無妄之災。」卯月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幸好你太太和女兒平安無事。而且就結果來說,也等於是一次解決了兩起案子。」
「又回小區了嗎?」
他目光一跟我的對上,便點頭行禮,我也回以一禮。老人一邊確認並排的房門號碼,一邊篤篤地敲著拐杖朝我走來。
「賣毒藥給他的網站好像被檢舉了。看來,警方只要認真辦案,這點小事馬上就能查出來。對了,外立的奶奶已經住進養老機構了,」他說,「運氣不錯,正好有空床位。但事態緊急,萩原社長好像也四處奔走,他還送吃的給外立。」
「工作方面……」
美知香的表情忽然像是從驚魂箱彈出來的娃娃一樣。「杉村先生,你來做不就好了。」
「太早了。」這次,我出聲說,「本來你還有很多該做的事。」
那麼,你去做吧,就像接下美知香的案子。杉村先生,你去做不就好了。如果想知道這世界上的毒素之名,那你自己去發現。你要自己去找出來。除非運氣不好,不幸被那個毒素腐蝕。我們活在世間,向來避免去思考這世間的毒。若想安穩度日,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只是杵在原地發問,誰也不會把毒素告訴我們,不會告訴我們那來自何處,因何而生,如何擴散。也不會告訴我們該如何防範。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握著纖細拳頭怒喊著「那樣不對」的小五。
我再度為自己感到可恥——這種事,我連想都沒想到。
她是一位用「勤快」來形容會比任何詞都適合的女性。比北見似乎年輕一些。
「杉村先生,你再唱一次聽聽。」
你說已經把所有案子都結束了;你說把唯一來不及解決的案子交給我了,已經毫無遺憾。可是現在,還是有這樣的人來找你。一個遲遲拿不定主意,好不read•99csw.com容易下定決心親自來訪的人。那個老人想委託你什麼?他有什麼問題?你一定很好奇吧,北見先生。我在心中如此呼喚。
雖然還在談傷心事,我和美知香卻一起笑了。
「我沒哭。」
小花招,大罪行。
《越過山丘》的旋律隱約傳來。
我想也是。對她來說,想必是真的。
「這首曲子我以前聽過。」美知香低語,「小海,你知道嗎?」
「你知道她父母後來怎麼樣了嗎?」
聽到我這麼問,老人像是得救般放鬆臉頰。「對,是這個房號,沒錯吧?」
即便辭去警職、毀了家庭,你仍想選擇這個「消遣」來「助人」,想繼續走這樣的人生。你說你已疲於在案發後善後;你說你已經受不了了;你說你開始思考能不能搶在善後之前先做點什麼。說穿了,那其實是一種凈化世間之毒的工作。你渴望思考,若是不惜放棄警職也要成為這世間的解毒劑,究竟該怎麼做。你想摸索、想嘗試。
「那麼老的歌?」
「沒有,算我多問。」
響著胸中的熱血滔滔 讚美我們的春天
「北見先生怎麼回答?」
雖然她被捕時很戲劇化,但是後來或許是被外立的案子搶盡了風頭,媒體上並沒有關於原田泉的後續報道。我在接受訊問時問過刑警,對方只說她相當難纏——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她現在已經好多了,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所以你別擔心。」
「有一陣子好像被記者追著跑,但是他們沒逃避。說起來令人心酸,但我覺得他們很了不起。」
「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卯月問道。
我背對著門,雙臂放在水泥扶手上,沐浴著冬日陽光茫然佇立。不知是不是鑼鼓陣又繞回來了,風過之處,我又聽見了《越過山丘》。
「我以前也跟我先生說得嘴都發酸。我說你那根本不是工作,只是消遣。」
抵達小海的家之前,一路上我不時教歌詞,兩人繼續唱著,唱著外公留給外孫女的歌。
放下電話后,我嘟囔著干偵探啊,然後又一個人笑了。這怎能不笑呢?誰會沒事找事涉險……
「杉村先生,你終於干起偵探了?」
「啊,太好了!杉村先生,你聽起來也很有精神。對不起好久沒跟你聯絡——」她用快得令我無法插話的速度一口氣道歉,然後向我報告近況,「我家已經平靜多了,只不過可能是發生太多事了吧,我媽病倒了。」
她一邊瞥向骨灰盒和遺照,一邊說:「本來想帶他回家,可是我兒子反對,他說還沒辦法原諒老爸。」
她說她母親在元月七日發高燒,被救護車緊急送到醫院。醫生診斷是腎盂炎,現在還在住院。
不久音樂的源頭出現了,是三人搭檔的「鑼鼓陣」,領頭的是一名扮成藝伎的女子,揮舞著印有「今日新裝開幕」的廣告旗幟,笑容親切可掬,一邊散發傳單,一邊列隊悠然走來。
我試著想象審訊室里的原田泉和一個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一邊不時附和,提出她想回答的問題,傾聽她渴望有人傾聽的情節,替她補上她不知該怎麼用的形容詞的成年人面對面,忽笑忽啼的情景。
反倒是我害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