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目送著菅井離去，瀨尾喃喃的發出怨語。

「這樣擅自行動不要緊嗎？」

兩人幾乎連半秒鐘也未休息的跑在平常步行約十分鐘即可到達的路上，直到郊外背向紅土崖的第三小學。年輕的安田仍有餘裕趕上腰木的步伐，但腰木已劇喘不停，跑進校門時，腳步踉蹌，好像隨時會倒下。

「番木鰲素……」安田喃喃念著。感覺上，腦海中似有大蜂在振翅。

那是受到侮辱卻不能當場反抗的、充滿卑屈和憤怒的眼神。

被野見山收拋棄，自殺死亡的護士染谷幸江，就是從小松醫院的藥劑室偷竊此種毒物，服毒自殺。

左側的雙層木造建築物是教室，其前面鋪瀝青渣的運動場相當大，右側東隅圍著鐵絲網，北邊盡頭是雜樹林，再過去則是高台上的住宅區。

「大家都去第三小學了。」看到安田和腰木，服務台的巡佐說。

千葉肥胖的身軀仰躺，嘴唇扭曲張開，一臉痛苦的表情。喉嚨有一道很深的紫色九*九*藏*書繩痕，充分顯示出行兇之人的氣力。兇器似是細繩！

「你不認為？」

番木鰲素是致死量為0.005～0.01公克的毒藥，是水溶性白色粉末，有麻醉、鎮靜、消腫、收縮血管等作用，用為心臟病、心肌梗塞、嗎啡中毒等的鎮吐劑，也用於治療氣喘發作、手術麻醉、嗜眠性腦炎等癥狀。只是，它乃極微量溶入溶液中，若使用量有誤，立刻會令中樞神經麻痹致死。所以，一般皆由藥品公司調製成藥，不過，依不同目的，純番木鰲素也作為研究之用。

「染谷幸江自殺時，瓶內殘留的毒藥如何，你記得嗎？毒藥還有半瓶以上，目前由警方保管著。」安田說。

「那麼，你為何會想到這個古井？」

腰木離開屍體，站在樹林內，這時，似想走回運動場那邊。

「為什麼？」

家長會每年都會建議賣掉這片雜樹林，用得來的錢在教室後面空地闢建游泳池，但是因為事關當地議員的營建商的權益，九九藏書總是無法實現。

「現在說這種話沒用，我本來也認為千葉已遇害，只不過沒想到這處古井。」安田說。

「好像發現千葉的屍體了。」

「那麼，應該還丟在保管櫃內吧！」

「番木鰲素」這種毒藥的名稱記憶猶新！不同於氰酸鉀、升汞等工業用品容易得手，此毒藥的利用者絕對和醫療方面有關聯。

「怎麼樣？」腰木等待安田回答。

「是瀨尾。屍體被丟棄那邊的井中。」阿部指著屍體旁的古井。

安田追上去。

「管他的。」安田刑事推推腰木肩膀，兩人離開正開始驗屍的橫屍現場。

「或許是如你所說也不一定，但，瓶內的毒液應該減少相當分量才對。我看，你先回局裡查清楚吧！現在局裡沒有其他人，正好方便調查。我去小松醫院一趟。」

「發現者是？」安田問身邊的阿部刑事。

「如果已經預料到，應該不會驚訝吧！」

「第三小學？」腰木反問。

「我是忽然想到，這裡是最適合藏屍的地方，九*九*藏*書所以抱著來看個究竟的念頭，沒想到千葉果真橫屍井中，當時，我嚇了一跳。」

「我記得沒有。」

這時，腰木刑事叫著安田：「你過來一下。」

「在運動場北側的樹林內。」巡佐補上一句。

「不錯，是番木鰲素。你想到什麼嗎？」

菅井大概也認為兇手是警方內部人物，才會懷疑發現屍體的瀨尾吧！

安田回頭望向陳屍現場，然後收回視線，沉默不語。

發現千葉的屍體，瀨尾功勞很大，本來應該讚美兩句，但在此刻，安田卻說不出口。

「沒有為什麼。只是，以千葉而言，他不可能會想出那種巧計殺害關口，而假定他是被人利用，則利用他的人一定會殺人滅口。」

安田走近，聽瀨尾的說明。

見到運動場上沒有孩童，安田這才發覺今天是星期天！

「沒送去醫務監察院？」

當然，瀨尾會感到生氣了。

「但是，你怎知屍體在這種地方？」菅井的語氣像偵訊時一樣嚴厲。

但，只有跟在後面的安田聽見。

ｈtｔｐｓ://ｒｅａd.９９cｓｗ•ｃｏm兩人斜跑過運動場，走向有黑色車輛停放的方向。約莫三十公尺深的樹林里，有一群似是來打棒球、戴球帽的少年。再往前走，已有巡佐警戒著。仔細看，前面可見大澤刑事課長和幾位刑事的身影。

「但，井底相當暗，你怎能看清是千葉？」

「發現了真好！」安田刑事說。

「那當然了。又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要划亮火柴，光看身材就知道是千葉了。」菅井的問話態度使瀨尾滿臉不高興的回答。

「沒還給小松醫院嗎？」

「發現千葉的屍體后，在眾人趕抵之前，你沒動吧？」

直徑約一公尺的井欄高出於雜草叢生的地面，但因無人汲用，水已乾涸，裏面滿是石塊、垃圾、土塊等物，也密生著雜草，深度不及兩公尺。

「不為什麼！」瀨尾以右手手指拭掉額頭的汗珠。他的鼻子兩側也都滲出汗珠，滿臉通紅。「我認為，千葉失蹤很可能是遇害。」

「嗯。」

「但，還是嚇一大跳。」

回到局裡已是下午三點多。

「曾九_九_藏_書送去過，但，馬上又交還。之後，我記得是放在證物保管櫃內……」

「走吧！」腰木刑事匆忙跳起。

「好像是被勒斃，但，脖子上沒有繩子嗎？」安田問。

「已經檢測出可口可樂中的毒藥了，是番木鰲素。剛剛鑒定課的新井向課長報告的。」腰木說。

「哼！」菅井狀似不快的蹙眉，走向在樹林里搜尋兇手遺留物的刑事。

「我也是偶然想到，才來看看，卻發現千葉被棄屍井中。只是這樣而已，並算不得什麼功勞。組長大概也不認為像千葉那種混混會殺關口，那麼，應該就會想到千葉可能遭殺人滅口，既然如此，為何還用那種語氣問話？」瀨尾瞪視菅井的方向。

古井對面，瀨尾刑事正向菅井組長報告發現屍體的情形。森戶股長則尚未見到人。

「局裡的人到達后，合力拉上屍體時，就是那副模樣了。可能是用麻繩之類的東西行兇，不過，一定被兇手帶走了。」

「是的。我馬上打電話回局裡，然後趕回來等眾人趕來。」

「你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