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章 喀搭喀搭鳥

第一章 喀搭喀搭鳥

「看你這副樣子,或許拳擊本領很強,可是比賽一定常常輸吧。」
舞子的車子是雙門的實用車,這種車由於車身渾圓,所以有一個昵稱叫做Egg。停在停車場角落的奶油色Egg,布滿了塵埃。舞子走到車前忽然問道:「你對開車有把握嗎?」
鳥用直立的姿勢停在壁板上。再仔細一看,鳥開始有節奏的啄著壁板。
舞子沒忽略敏夫的口袋仍然鼓鼓的。
「我是宇內經濟研究會的宇內舞子。」
「是那種尾巴長長的,豎得高高的老鼠吧。」
「我也是。起初我也跟你一樣。」
「記得嗎,就是在辦公室坐在我前面那張桌子看報的人。那個人博學得可怕,常識比字典還豐富。」
敏夫從舞子的話中,察覺到一股不悅的意味。
「你還沒問是什麼樣的工作呢。」
「請讓我跟著你工作。」
是女人的聲音。
「這兩人不是夫妻嗎?」
「噯,抱歉。因為我看這上面寫了你退學嘛。」
敏夫發動引擎后,舞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龐大的身軀滑進敏夫座旁,只說了一句:「去品川。」
舞子從皮包取出香煙盒,裏面卻是空的。舞子把空盒揉成一團,塞進煙灰缸里。
舞子笑了。這個女人真愛笑,敏夫想。
「這麼說,那間屋子裡的人……」
「二十三歲是大學畢業的年紀。我希望二十三歲時成為職業選手,否則就退出。當我立志當拳擊手時,就已經這麼決定了。」
鳥和吸盤的底座之間,僅僅用一根彈簧連結。
「——不過,我很中意你。」舞子半眯著大眼睛說。「你呢?」
報上的標題是:「河北沙洲填海工程,與當地居民對立惡化」。
「體力方面我有自信。」
她穿著柿子紅的無袖上衣。下垂的肩膀略帶豐潤,胸部微微隆起。在照片上看起來很嬌小,大概是因為旁邊的男人很胖吧。
「看來你好像想起來了。對,這種喀搭喀搭鳥,就是巧妙的結合沙子機關和吃米的老鼠這兩種創意所產生的玩具。」
敏夫把香煙塞進口袋,但旋即改變主意,放進另一側的口袋。因為右邊口袋已經被兩包香煙擠得鼓鼓的。
「研究是研究沒錯啦,說得簡單點,就是搞經濟方面的徵信社。」
舞子把鳥從牆上取下,遞給敏夫。鳥已經停止動作,從外觀看去,似乎沒有任何機關。
「經濟研究會……這麼說,是研究經濟的公司嗎?」
「丈夫就不能監視妻子的行動嗎?」
「我會注意的。」
舞子笑了一下。
「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裡有。」
年輕男子振筆如飛的記下對方的留言。雖然他穿著高領的學生服,臉上有點兒孩子氣,但應接電話時卻非常利落。
「我覺得這個女人不像會搞外遇的人。」
當他接過找回的零錢時,一枚硬幣滾落到路上,發出細微卻尖銳的聲音。
「當然不是不可以啦。」
「那些都是別家公司的人。」
敏夫話還沒說完,後方便傳來聲音說:「噢,在這邊。」
「對,也不是裝了馬達。九_九_藏_書這個玩具高明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設計其實極為簡單。」
「他是公司的人嗎?」
「……你姓勝,是吧。」
勝敏夫用敏捷的步伐彎身拾起滾落的硬幣。身手依然相當矯健。他拿著香煙,詢問西木大樓的位置,並且很快就聽懂了,因為他已經在那棟大樓前面經過了好幾次。
舞子看了敏夫一眼,把照片扔進皮包,大聲的闔上皮包。
舞子的口氣聽起來好像是在責備敏夫的性急。
「太好了。」
「那他是……?」
「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有書籍清楚記載著作法的圖解說明,不由得你不信。這種喀搭喀搭鳥跟那個比起來,算是最單純的,當你把鳥停在牆上時,鳥身內的沙子就向下滑落。利用活門的操作,鳥就會有節奏的做出啄木的動作。再加上連結鳥身和底座的彈簧,讓鳥的動作變得更有趣。鳥的動作停止后,只要把它倒過來,體內的沙子就會像沙漏一樣,再次開始流動。不過,用彈簧把玩偶的身體和底座連結,這可不是新鮮點子了。你知道吃米的老鼠這種玩意嗎?」
「宇內小姐,你知道的事情還真多。」
女人邊闔上文件邊說。
舞子笑了。
敏夫從衣服內袋取出信封交給舞子。舞子抽出裏面的資料,迅速瀏覽了一遍。她雪白渾圓的手指上,紅寶石閃爍著光芒。
舞子要了開水,一口氣喝個精光。
自己又被看透了。舞子說得沒錯,到目前為止,敏夫除了拳擊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比方說當某家公司想要知道交易對手的營業狀態、利潤、信用等等資料時,我就負責調查。說得簡單點,就是經濟偵探,這樣你懂了吧。」
這個女人大概不會明白他的心情吧,敏夫想。他只是不想違背最初的決心。然而,這點舞子不明白也無所謂。
「外遇又不是寫在臉上的。而且,誰說她有外遇了?」
年輕男子放下電話后,轉向敏夫。
「老闆啊……」
「很有意思的玩具。謝謝。」
「因為我已經二十三歲了,還不能晉級為職業選手。」
敏夫想起那個當總機的年輕男子。
敏夫照著舞子的話做,於是鳥身內部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那就這麼決定吧。我把我的住址告訴你。」
「那拳擊場那邊呢?」
「你真傻。」
舞子彷佛覺得很可笑似的看著敏夫。
「你看這像什麼鳥?」
坐在窗邊看報的男人,忽然抬起頭看了敏夫一眼,他戴著深度近視眼鏡,圓臉厚唇。敏夫正想開口說話,那個人卻已將目光轉回報紙上。
舞子問道。敏夫露出苦笑回答:「是的。」
「對。」
「跟你一樣,算是一個落魄的人吧。反正你早晚會知道我的事,現在就別提了。」
「我很中意你,可是還要問問你自己的意思。你有興趣在我這裏工作看看嗎?」
「你說我嗎?」
舞子從皮包取出名片遞給敏夫。名片上印著公司名稱和舞子的名字、事務所的地址和電話號碼。舞子在名片背面寫上自己家裡九-九-藏-書的地址和電話。敏夫正打算將名片夾進駕照里,舞子卻提醒他:「名片最好寫上收到的日期。」
一樓的玻璃門上,用剝落的金色文字寫著PAN攝影畫報社。他來回走過了好幾次,只注意到這行文字。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連職業騙子都有嗎?」
敏夫走上陡峭的樓梯。他的步伐令樓梯發出軋軋聲。
「薪水就照周刊上登的那個價碼,原則上假日休息,不過如果有工作時還是要上班。可以吧?」
「我想也是。」
舞子突然站起身,穿上掛在椅背上的那件鮮橙色大衣,抓起履歷表和大皮包,說聲「跟我來」,就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敏夫比對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然而視線立刻被那名女子吸引過去。
他們走了整整五百公尺,才走到露天停車場。並肩而行時,敏夫才發現舞子相當高大。她臉上雖然沒有化妝,走在她身邊時,卻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
「他是做什麼的?」
那名女性的長相帶給敏夫強烈的印象。她像一片隨風搖擺的綠葉似的,微微笑著。鏡頭似乎捕捉到她那深深的雙眼皮正要眨動的瞬間。表情令人感到氣質高雅,大概是因為那略微寬闊的額頭,和弧度不大的眉毛。從她的唇形,敏夫可以想象出她爽朗的聲音。
「……啊,黑澤嗎?我是宇內。我今天不回事務所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來,如果有人來,請跟他說我們已經找到人了。我桌上的東西幫我收進抽屜里。那就拜託你了。」
才剛開口,敏夫又閉上了嘴巴。既然是經濟研究會,應該叫會長吧。
「我已經退出了。」
「可是你不贊成是嗎?然而世上就是有這種事。」
鳥的動作有一種奇妙的寫實感,和它那俏皮的表情融合為一,令人百看不厭。
「福長先生?」
「在這之前呢?」
「你總是隨身帶著這麼多包香煙嗎?」
敏夫摸不清這個問題的用意,沉默不語。舞子看著敏夫的臉,又將視線移到履歷表上。
舞子回到座位,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噢,偶爾你也滿敏銳的嘛。你說對了,這是私人性質的工作。這家玩具公司叫做向日葵工藝,你可要記住噢。」
季節應該是夏天吧。天空一片蔚藍,光影對照很強烈。天空所佔的比例遠超過實際所需。大概是用自動相機即興拍下的照片吧。
他想起最後一場比賽。那是東日本新人王的總決賽。最後一回合,勝利十之八九是屬於敏夫的了。自己鐵定會擊倒對手晉級職業選手。但當他發現對手沒有倒下時,竟然當場愣住了。對手立刻報以強烈的一拳。敏夫只聽見鏗然一聲,霎時倒了下去。當他離開拳擊場時,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笑了出來。由於被對方擊倒,他終於可以依照最初的決定,退出拳擊界了。
「請吧。」
難怪那間辦公室的桌上沒有放東西。
敏夫不禁大為感佩。今天值得感嘆的事太多了。敏夫將喀搭喀搭鳥轉回來還給舞子。
https://read•99csw•com「為什麼要退出?」
也許是因為還不到中午吧,客人就只有他和舞子兩個人。牆上掛著山巒重疊的圖畫。磨出木紋的桌面上,放著小小的桌燈。
「笨蛋!這是工作的一部分。這次的委託人就是製作這種玩具的公司的製作經理。」
即使沒見過真鳥,也在圖畫上看過這隻鳥的樣子。
「才不是呢。」
「對,目前一共有十二家公司雜居一室。」
女人又說。那是一個身材豐腴,高鼻大眼,感覺很爽朗的人。
「真棹?」
「叫老闆不可以嗎?」
舞子拿著帳單站起來。
接著舞子從皮包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鳥形玩具。
「是的。」
「你說我嗎?你看到大樓入口掛的公司名牌了吧。我們公司排在二樓最後一個,這就表示我是最新的房客。」
女人從隔壁桌子拖過椅子。敏夫面對著她坐下。
敏夫回答有,她便從皮包取出鑰匙,交給敏夫。
四方形的房間里,排列著十幾張桌子,但和一般辦公室的感覺全然不同。首先,桌子的形狀全部不一致,也沒看到什麼文件資料,頂多隻有煙灰缸。有四、五個人正在寫東西,或是看報紙。
「女的是馬割朋浩的妻子,真棹。」舞子說。
「你一定很弱吧。」
這是一條小公司林立的狹窄道路。西木大樓就夾在不斷傳來印刷機噪音的建築物和登山小屋風格的咖啡店之間。
「那坐在那間辦公室里的人呢?」
「因為我一直找不到西木大樓在哪裡。」
這個數目令敏夫略感驚訝。
「我告訴你,那間屋子只出租辦公桌,以每張桌子為單位來付房租。所以可以說一張桌子就是一家公司,每家公司幾乎都是老闆一個人在四處奔走,下面有一個職員就算很好的了。每家公司的工作也完全不同,有印刷的中介商、報社、會計師、未來的畫家、報導文學作家、職業騙子……」
「不,這是頭一次。不過,只要有錢賺,什麼工作都得做。」
「呃,請問宇內經濟研究會……」
被舞子說中,敏夫不禁嚇了一跳。
「我也能勝任嗎?」
「你是蠅量級的嗎?」
「對,商品名稱叫做喀搭喀搭鳥。」
「可是,委託人不是她先生嗎?」
如果仔細看,鳥身用彈簧和一個小小的座子連接,座子似乎設計成吸盤。舞子將喀搭喀搭鳥的吸盤,粘在牆上打磨光亮的壁板上。
褐色的膠泥又舊又臟。這是一棟細長的大樓,但與其說是大樓,其實只是木造的四樓建築。敏夫抬頭一望,模糊的窗邊垂著長長的雨漬。
「啊?」
「不知道。他每天就是那樣一直看報。」
其他男人似乎都不落痕迹的看了敏夫一眼。
她大聲的叫了咖啡以後,再次打量敏夫的身體。
舞子瞪大了眼睛,邊把喀搭喀搭鳥收回皮包邊說:「喂喂喂,我可不是為了哄你玩才給你看這種玩具的。」
「坐吧。」
「問路用不著花半毛錢。今後如果你還這樣的話,買多少香煙都不夠。」
「你聽好。宇內經濟研究會這家九-九-藏-書公司,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咖啡店的門被打開,進來三、四個客人。舞子調整坐姿背對著客人,從皮包取出白色信封,從信封里抽出一張照片。
「喀搭喀搭鳥?」
「你搞學生運動嗎?」
「……宇內小姐,你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的嗎?」
「只要照著我教的方法做,任何人都做得到。不過,這可不是什麼風光的工作,也不輕鬆噢。」
「我?」
「對,聽起來很像男人的名字吧。真實的真,船棹的棹,真棹。我們今天的工作就是要調查真棹一整天的動向。知道了吧?」
「老闆你……」
敏夫進入大樓,穿過昏暗的走道正要上樓。這時,由於有人從樓上走下來,他側身讓對方通過,因為樓梯的寬度勉強只能容一人走過。男人瞄了敏夫一眼,便走出去了。那個年輕男子戴著軟趴趴的無沿扁帽,裹著不足禦寒的破舊黑色大衣的。
「你到這邊來。」
「不知道。」
「這裏面裝了沙子嗎?」
「是的。」
「為什麼非要二十三歲呢?」
「好像不是靠發條活動的。」
「叫老闆也不壞啦,不過,你暫時叫我宇內小姐就行了。就叫我宇內小姐吧。」
「是啄木鳥吧。」
「像這種工作常有嗎?」
「馬格麗特?」
「那間屋子有兩支電話,由黑澤這個小夥子負責接聽。他算是每家公司的職員,因為每家公司幾乎都沒有職員。有電話打進來時,黑澤就充當那家公司的職員,記下對方的留言。對方一定以為這是家像樣的公司。你本來以為每家公司一定都有職員或辦事員嗎?」
敏夫看著舞子。她的眼睛很大,五官好似洋娃娃,年紀應該超過三十了吧。黑亮豐厚的頭髮隨意的綁在腦後。
「就在前不久,有個傢伙在兒童雜誌上刊登懸賞廣告,寄給每個人中獎通知,叫人家先寄獎品的郵資過來,然後把錢拐了就跑掉了。」
敏夫覺得舞子似乎又看穿了自己心中的意念,所以沒聽清楚舞子的話。
「我看到周刊上的徵人廣告……」
「不是馬格麗特,是切割一匹馬的馬割。朋浩是朋友的朋,水字邊一個告的浩。馬割朋浩。」
旁邊有一扇開著的門,經過狹窄的走道,可以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門上並排掛著許多黑色木牌,用白色的瓷寫滿了各種公司的名稱。總共有將近二十家公司。
「真的嗎?」
敏夫再次意識到周圍的視線。
就在一進門的地方,有一張桌子放著兩具電話,一個年輕男子正在講電話。敏夫看到那張桌上有個牌子寫著總機,便耐心等他講完電話。
「我知道了。」
「徵信社?」
舞子隨意的坐進一角,不等敏夫坐下便說:「喝咖啡可以吧。」完全不等他表示意見。
敏夫從口袋掏出剛買的香煙。
「這個鳥可不是放著好看的玩具,它還有一點小小的機關。」
「看到了吧,怎麼樣?」
「對,這是利用沙子設計的機關。利用沙子落下的力量,使玩具活動的技巧,好像自古就有了。如今雖然只留下書面資料,九九藏書但在寬政年間(1789~1801)曾經有一種自動玩具叫『鬥雞』,是讓人工製造的雞,利用沙子的動力產生動作,表現出鬥雞的姿態,還有拿著唐式團扇的兒童擔任裁判。最後從岩石間衝出一隻狗,鬥雞和兒童就一起逃開。這所有的動作,據說全部是靠沙子機關做成的。」
敏夫坐正了說。
「啊?」
「光用看的不行。你輕輕搖搖看。」
那是坐在看報男人前面的桌子,剛才在寫東西的女人。敏夫交互看著聲音的主人和總機的臉。
這家公司似乎比預期的還小。然而他現在沒資格挑剔。房租還欠著沒繳,他也不好意思再叫家裡寄錢來。另一方面,舞子這個女人雖然說話很粗魯,但是個性卻有某種地方吸引著他。
舞子沉吟了一下。
二樓有兩個房間。靠近建築物后側的房間,玻璃門上寫著研信社。敏夫彎過那扇門,來到面向馬路的房間前。同樣的玻璃門,但這扇門上卻沒有公司名稱。敏夫拉開門。
「他就是這個工作的委託人,向日葵工藝的製作經理,馬割朋浩。」
舞子站起來,走到屋子一角,拿起公用電話。
敏夫聽了,連忙去看照片上那個男的。他那張白皙且下半部肥胖的臉上,露出白白的牙齒。頭髮後禿,浮腫的眼皮和看起來極小的嘴,就是這個男人的特徵。
「男的叫做馬割朋浩。」舞子說。
總機說完后,便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過了一會兒,鳥的動作停止了。舞子從牆上拔下吸盤,這次讓鳥倒著停在牆上。喀搭喀搭鳥保持倒立的狀態,又開始啄木的動作。它那有趣的動作,看著看著不禁令人起疑:這隻鳥到底是怎麼動的?
「我正在等你呢。你的履歷表呢?」
那是一張普通大小的平版彩色照片,以松林為背景,兩名男女的上半身合照。
——正滿工業所、研信社、新紀元影劇同人社,東洋貿易新報社、工業文獻調查會、東京聯合觀光社、三友商事、吉野耐火遊艇製造株式會社、鮫文社……二樓那一排的最後一塊木牌,寫著「宇內經濟研究會」這個公司名稱。
「沒什麼,這是現學現賣。這些全都是從三友商事的福長先生那裡聽來的。」
「有一年鼠年的賀年郵票曾經用過這個圖案。這是從天保時代(1830~1844)就有的金澤玩具,是用竹片彈簧連結老鼠和底座。底座上還有一個小碟子,裏面裝著米。在老鼠身上使力的話,由於彈簧的作用,老鼠就會持續吃米的動作。」
敏夫又打開一包煙。
鳥身是鮮艷的綠色,頭上插著紅色的羽毛。玻璃做的大眼睛帶著俏皮,鳥嘴特別長。
舞子一臉興味的看著敏夫。
舞子喝了一口送來的咖啡,然後利落的燃起火柴點著香煙。
聽完這麼詳細的說明,敏夫想起似乎在哪兒看過這種玩具。
「你說是製作經理委託的,這麼說是私人性質的工作啰。」
敏夫連忙跟在舞子身後。舞子走出辦公室,下了樓梯。一出了西木大樓,便頭也不回的走進隔壁的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