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的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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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些都是布景，在電視台的攝影棚里用紙張木板搭建的布景呀。我昨天為了調查名片去S電視台技宇月。那是我頭一次看到攝影棚長什麼樣子，剛好他們在搭一個類似西式房間的布景，非常簡陋，只搭出畫面的部分，就只是堆幾個空書盒裝上沒有玻璃的窗框而己。可是出現在電視上時卻變成了堂堂的豪宅客廳……」
「沒錯。」
「我是說不妨擴大涉案人的範圍。」
那一天早智子和母親為俊子祈禱，會不會在那祈禱中已經悄悄萌生了殺意和對城崎復讎的決心呢？
「可能是搭布景時用來參考的吧。」
「還是不行嗎……」檢察官失望地將手盤在胸口。
「哪裡有矛盾？」
「但是，」野本刑警聲音沙啞地表示。「我無法置信。那個女人的個性不像是會殺人的樣子，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何況早智子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請。」檢察官點頭說。「難得的星期天，辛苦你了。」
檢察官說完，拿起藤村碑的照片時，野本刑警突然臉色大變。
「電話里的聲音，將城崎叫出學校的那通電話，推測應該是男人打來的。此外還有電梯小姐的證詞，她表示在案發的那一刻，感覺城崎旁邊有男人同行。當然沒有針對這一點查證，但我倒是相信她的直覺……」
「比方說呢？」
年輕技官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低頭面對著檢察官。看來他是因為自己隨口說的一九*九*藏*書句話，害得偵查小組浪費時間調查而感到抱歉。
長野縣目前並沒有地方航線，因此調查對象主要鎖定在報社相關同業。此外地方上有時會使用直升機噴洒農藥，基於宇月和藥品公司的關係，檢察官也希望能調查這些業者旗下所有的飛機。
「有隻狗！」警部仔細看著照片。
然而這個決定實際上卻為俊子帶來不幸。一個月後她被以個性陰險、無力管教的理由送了回來，而且還被烙上「小小殺人兇手」的印記。
對早智子而言，這實在難以置信，因為俊子的個性她最情楚不過了。恐怕在她的追問下，從少女口中獲知了真相吧？或許她看穿了隱藏在墜樓身亡背後城崎達也的「某種計劃」吧？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突發奇想隨便亂說話……」
「你的意思是說殺死城崎是早智子的復讎嗎？」
「那是你的說法。」刑警不太信服地說。「那麼掉在命案現場的『尾木名片』要怎麼解釋？目前有關聯的只有宇月這條線索。」
「這麼一說，」檢察官拿起三張照片說道。「這上面倒是除了宇月之外，並沒有其他人，而且只拍到城門、詩碑和局部的藤村會館。」
「是的，錯不了的。宇月可能知道某個節目有這些布景，或者他也可以在自己的劇中指定做這些布景……」
「改變？」
「大概沒有到實地走走就下不了筆吧！」
剛目飛機的部
九九藏書分，從四班的航機到一般滑翔翼在運輸省航空局裡都有立案。不過這種情況是不需要調查飛機的，因為主要調查目標是直升機。這是基於方便在小諸市和附近起降的考量，而這也是想當然耳的事。「不管怎麼說，這些照片拍得真爛！」
「東京都內的所有電視台吧？」拿起話筒的警部臉上露出了笑容。
宇月掉落的名片夾在案發當天的兩點左右被人在懷古園發現，這一點也跟宇月的說法一致。想要推翻宇月的不在場證明，就必須證明名片夾是在四月六日之前掉落的，而且這麼一來宇月還必須確定名片夾會在四月六日下午兩點左右被撿到。難道宇月真能預知自己的失物在什麼日子什麼時間被拾獲嗎？
目送著技官走出去，野本刑警不解地表示：「電視劇本的作家幹嘛為了拍這種跟明信片一樣的照片，千里迢迢地出門旅行呢？」
檢察官的眼中浮現喜悅的神色。假如這些照片里的景物是布景，這就不必煩惱那四分鐘的魔術了。
「管它是狗還是猩猩，」刑警說。「全都能用填充娃娃代替！這應該是道具組的人參考什麼書搭的，拍成照片之後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所以宇月要拍這些照片就可以不用去信州了！」
「所以千草先生是支持宇月犯人說的羅？」
關於這一點，檢察官也一樣。相較於言語上的熱切，他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其實不是那麼堅定。假
ｒead.99csw•ｃｏｍ如宇月是兇手，這裏現有的三張照片該如何解釋呢？下了火車經過月台通過剪票口沖往懷古園進入國內拍攝三張照片，然後又回到車站搭上火車，這些動作要壓縮在四分鐘內完成，再怎麼說都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十二張的膠捲從相機取出顯像與沖洗，警方全程參与，就這些照片而言，宇月根本沒有動手腳的餘地。看來他去小諸是無庸置疑的事吧。「你是說教徒就不會殺人嗎？也有可能是她覺得既然法律不能制裁城崎，那就由自己代替神來審判城崎吧。」
警部對於這一點也有他個人的推理。
「另外，」檢察官開口補充。「大川的推理有些矛盾。」
「做這種事才有意義嘛！調查什麼航空公司，我才沒興趣呢！」
「對呀——」刑警大叫。「我知道了。宇月沒有去信州，這些照片是假的。」
「假的？」
「有根據野本的調查，也可以發現早智子對城崎有些憎恨，如果再將俊子的自殺兜在一起……」
「應該算是吧。」
回報的結果完全顛覆了檢察官的期待。案發當天，也就是四月六日，在小諸市同邊確定沒有任何直升機飛行。
「換言之，」警部說。「你所想到的事，早智子也想到了……」
「我……」年輕技官站起來說。「是不是可以先告退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早智子早在十三年前就應該已經動手殺人了，沒有理由拖到現在呀'」
此外檢察官眼前還有另一個阻礙，那就是小諸警署寄出的抬獲失物通知單。
俊子從小就被罪惡感所苦，苦惱隨著成長而日益加深。對青春期的少女而言，那是難以承受的心靈痛楚。自殺對她來說是解脫痛苦的方法，也是對過去的一種清算。
宇月在上野車站幫公寓管理員夫婦拍完照，裝出一副要搭乘快車「白山」的樣子，便離開月台，之後打電話邀城崎到東都百貨見面，電梯內的殺人成功后，他立刻沖向攝影棚，在那裡拍了三張照片，之後小心翼翼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行蹤，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在銀座的光畫堂出現。他當天晚上帶到「朱實」酒吧的「古城煎餅」肯定也是事先買好的。
「大川，」檢察官聲音雀躍地交代。「立刻查證——」
早智子從報上獲知俊子自殺的消息，她對野本刑警表示似乎能理解俊子為什麼自殺，她說是因為覺得「那孩子身上所背負的十字架太過沉重了，她承受不了」。這種極大的痛苦讓俊子了斷自己的生命。仔細想想，應該說是城崎達也奪走了俊子的生命。
木戶早智子非常喜歡俊子，她之所以會將俊子由城崎家收養，也是為了俊子的幸福著想吧。與其做為孤兒地成長，還不如讓正常人家撫養長大要來得好。因此就城崎所提乖巧、老實的條件，她和母親read.99csw.com商量的結果，決定由俊子讓城崎收養。
「這就是我的木戶早智子兇手說的依據。」警部說道。
同時幾線的電話一起撥打到電視台。偵查行動似乎總算朝正確的目杯邁出步伐了。
「那是因為俊子還括著。我想她對城崎的憎恨轉為殺意是在傻子自殺之後。」
「像是木戶早智子呀。假設被害人死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早智子呢？」
這些調查結果大約在一個小時后出爐。
警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有的推理總是會在某處有所矛盾衝突。房裡陷入一片沉默。
「我想到的什麼事？」
警部沒有回答，那是他對檢察官所主張的小小反抗，但話又說回來，他自己對於早智子兇手說也不是很有把握。
「的確，」警部說。「宇月悠一的嫌疑很大，但這個時候我們是否也該改變一下偵查的方針呢？」
「嗯……」警部低吟著。「這些是布景嗎……」
「我並沒有打算閉著眼睛，反而是睜大了眼睛，看看能否找出宇月不在場證明的破綻。大川，我一定要將宇月悠一拉回四月六日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的東都百貨公司，還要將宇月推進那個電梯里。當然不是用強拉硬推的，而是用理論和證據將他本人逼到東都百貨的七樓……」
「你是打算閉著眼睛，故意忽視宇月的不在場證明嗎？」
「這太奇怪了吧，首先她並沒有殺害城崎達也的動機呀。」
「就是俊子被城崎達也當成殺人工具的想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