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色晴空的背景下，遠山的稜線情晰可見。下方的千曲川如緞帶般蜿蜒，河面被陽光照得白光閃耀。

「所以動物園是市營的羅？」

「這是若山牧水大師的作品。」老人站在背後說道。「未若殘圮更傷情，真是十分適合悼念古城廢墟的一首詩。詩人藤村歌頌古城彷彿在訴說什麼拍岸的浪濤在回答什麼。像我這樣的老人倒是很能感受他的感慨……」

「噢，請用。」檢察官遞上打火機。

「現在出版部的人已經在府上了，說是現在要跟您商量細節。」

「這裡是崗九-九-藏-書哨的遺迹。就在那個石牆上，」老人指著一個巨大的石頭說：「上面刻有一首短歌。」

檢察官一回頭便看見一位氣質高雅的老年人對著他笑。

懷古園位於車站後面。從車站向左轉，穿過平交道后，就能看見古老的城門。陽光斜照在高大的石牆上。

檢察官從口袋掏出宇月拍攝的照片和眼前的城門比對。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出入，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追究照片的真實性了。宇月是在案發前一天（五日）來小諸的。拍照的時間絕對足夠，所以檢察官所要面對的是下一個課題。

「我聽說這裏要收門票……」

檢察官穿過城門后，眼前的路分成了好幾條。園中栽種許多櫻樹，還沒有意思綻放的蓓蕾正努力吸收春日的陽光。藤村碑在哪裡呢？檢察官經過兩邊都是石牆的通道往右邊走去。

老人邊九_九_藏_書走邊說明：「以前這個鎮上有個叫武重的醫生，他是詩人藤村的門下。當成詩碑的石塊就是那位醫生找到的。」

一群年輕的觀光客經過兩人身邊，似乎都沒有人留意到那首短歌。

眼前是一座小山丘，道路再度被石牆阻斷，老人向左轉。

「真是不好意思。」老人笑著說。「有什麼急事嗎？」

檢察官微笑地跟在老人後面。

「我帶你去吧。」老人眼角浮現笑意說道。「這裏就像是我家的庭院一樣。我每天都會來這裏散步。」

老人說完靜靜地凝視雕刻在其上的文字。

老人話說到這裏，一名中年男子走近兩人身旁。

「已經確定了，先生所寫的《島崎藤村讀本》，縣教育答應出版了。」

「請！」

「是的，我想參觀一下藤村碑……」

「您是在叫我嗎？」

老人催促檢察官繼續往前走。檢察官似乎遇到了難得的嚮導。

「谷本先生，」男子呼喊老人。「我剛剛到府上拜訪，聽說您可能在這裏，便趕了過來……」

千草檢察官站在入口的前方，上面掛著一塊字體古風十足的懷古園匾額。

「是呀，真是不好意思。」老人笑著說。「你身上有火柴嗎……」

有人在緩步滿行的檢察官背後呼喊：「對不起……」

檢察官有些納悶地看著老人家。老人家身上穿著近來已經很少見的和服，梳理整齊的白髮顯現一種特殊的風格。

「沒錯，幾年前才開始的。實在很不像話，真是太過低俗的想法了！小氣巴拉的公reａｄ•9９ｃsｗ.ｃｏm務員性格。」老人的口吻突然變得很激烈地說。「我聽說門票收入一年高達三百萬，是市政府的重要財源，所以沒辦法喊停。可是你想想看，那些嚮往小諸的詩意而來的人，才一踏進園子就被要求掏出荷包，真是有夠蠢的。而且動物園幾乎位於中央，不知道的人隨便怎麼走總會遇到兩個售票口中的一個。哼，我來帶你走免費的路吧！」

「謝謝您。」檢察官鄭重地點頭致意。「承蒙您我聽到許多有趣的故事。」

要如何證明這張照片是四月五日的風景呢？

「千曲川，」老人說。「近年來水量也減少了，可是水災倒是沒有減少。從這個馬場遺迹走下山谷，就會看到詩人藤村所歌詠的眺望河水波濤、但見黃抄翻滾的風光——」

兩人來到詩碑前面，但老人過而不九九藏書停直往瞭望台走去。

「這裡是馬場遺迹，藤村詩人的石碑就在那裡。」老人指著整排櫻樹的一角說道。「石碑對面有個小山丘，那裡是瞭望台，千曲川的景觀可以一覽無遺。」

「我馬上回去。」老人說完便轉向檢察官說：「看來有了一些急事待辦，本來答應耍當導遊的——」

「不用，我告訴你，」老人擺動拿煙的手說道。「對參觀動物園的人才收票，公園是免費的。沒有必要付錢給自然風光，事實上在這種地方設立動物園也是不對的，我就很反對，可惜市政府的官員就是不懂。」

「哦！」老人眯起了眼睛。「那真是太好了。」

這名似乎是研宄藤村的老人在中年男子的護進下離開了。他那微駝的背上也灑落著春日。檢察官露出親切的眼神目進目發老人消失在石牆的那頭。

老人一副香煙很可口的樣子吐了一口白煙后說：「來觀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