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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江州二建被圍

第十三章 江州二建被圍

手機上的簡訊多數是發給妻子張冬梅的。張冬梅多數時間都只是回一個「嗯」字。
樓上樓下憤怒的鄰居全部聚在門口,各種污言穢語朝小情侶罵去。
「楊為民在哪裡,滾出來。」
聊了一陣子,高壯漢子眼見人群走遠,道:「江警官不錯,我們交個朋友,以後有啥事,你要幫忙啊。」
三樓有一個大平房,大幅落地窗前擺了一架鋼琴。邱宏兵揭開琴蓋,彈響了第一個音符。
在巴岳山爬行一段時間后,汽車進入一條支路,支路周邊長滿高大楠竹。汽車行走在楠竹林中,帶起片片竹葉。穿過大片竹林后,汽車往下行,接近山腳的地方赫然出現長條形湖泊。湖水清澈,在微風中泛起漣漪。這是月亮湖尾部,與巴岳山的一條山溝相連。湖水和山谷往日是窮山惡水,如今成為修建別墅的絕佳之地。

「這個女人是誰?」
「爸,這事我真不知道。」
邱宏兵道:「爸,我會努力的。」
邱宏兵放下電話,走到鏡子前,鏡子里有一張英俊的臉。他拿起桌上的相框,放在自己的左臉。照片中的妻子與邱宏兵的臉同時出現在鏡前。邱宏兵從相貌到氣質都非常出色,妻子張冬梅相貌一般,氣場強悍,透過照片都能看到那種睥睨之氣。
肖霄道:「我,鋼琴十級。雖然十級在邱哥這種專業選手面前不值一提,但是當年全市過十級的人之中,我年齡最小。」
「張冬梅,邱宏兵的老婆。她很有才華啊,攝影、畫畫都是一流。」
「為什麼關注邱宏兵老婆?」
「這群狗日的。」邱宏兵低聲罵了一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給我找輛摩托,要有頭盔。」
他緊跑幾步,追上了大隊伍。
張大樹道:「修配廠那邊有兩個標段,為什麼工人不去鬧新琪公司,專門鬧二建?」
職工的摩托全部停在後院,小章趕緊跑步去拿鑰匙。邱宏兵在後院騎上摩托,戴上頭盔,發動后,離開院子。剛離開院子,摩托車就遇到老機礦廠的工人們。工人們也沒有想到騎摩托的就是邱宏兵,沒有人理睬摩托騎手。
邱宏兵自嘲地笑了笑,道:「這個別墅是大樹集團修的,張大樹原本想給自己修一個養老的地方。後來他到了陽州,基本上就不回來了,別墅就由我住。」
在人群中有一些標語,寫著「江州二建,傷天害理,斷子絕孫」「江州二建滾出機礦廠」等內容。
高壯漢子曾經有過高光時刻,老機礦廠破產後,他的生活水平、社會地位呈現斷崖式下降。有技術有關係的幹部職工勉強在市場經濟中有一條活路,其餘人很困難。高壯漢子也到其他企業保衛科工作過,皆不如意。他過了退休年齡,拿到社保工資,生活才從最低點緩慢上升。他對這種集體活動很有熱情,說起話來鏗鏘有力。
三四分鐘后,工人們來到了二建大院。大院伸縮門已經關上,兩個保安縮頭縮腦地站在伸縮門後面。聽到消息的街道、居委會幹部與派出所民警都趕了過來,在遠處還停有一輛防暴車,車上坐著防暴隊員。
江克揚道:「我依然堅持我的觀點,二建和新琪作為開發商並沒有拆遷壓力,二建老闆帶著辦公室主任楊為民親自|拍裸|照,這完全不合情理,絕對講不通。只有龍泰公司才有足夠的動力與修配廠老工人們纏鬥,因為這對龍泰公司是重大利益。我懷疑有人栽贓。馬兒,你在反扒隊工作過,楊為民被栽贓的可能性大不大?」
肖霄坐在副駕駛位置,道:「今天到哪裡去?」
邱宏兵這一下更驚訝了,道:「你還真懂,以前學過?」
邱宏兵興趣大增,道:「你準備一套十級曲目花了多長時間?」
7月3日,下午。
邱宏兵微微搖了https://read.99csw.com搖船。肖霄驚叫一聲,緊緊抱住邱宏兵。小船在湖面慢慢搖晃起來,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江克揚隨即帶人前往江州二建。
邱宏兵豎起大拇指,道:「牛,我很多年前指導過兩個學生,一個準備了三個月,另一個準備了整整一年,彈得還很菜。你來彈一曲,我聽一聽你的水準。」
寧凌道:「有聯繫,我們都是江州市女企業家協會的成員,每月見面,私下也在一起玩。」
剛結束通話,江克揚電話又打了進來,道:「組長,我正前往江州二建,剛才我們談論的事情不幸言中了,有好幾百老機礦廠的老工人和家屬前往江州二建,我問了問情況,就是衝著張英那件事去的。」
「只有我們兩人嗎?打掃衛生的柴阿姨沒在?」肖霄走進別墅,打量後山,縮了縮肩膀。
「這個世界沒有水鬼,就算有水鬼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這裡有沒有水鬼,我最怕水鬼。」
老包坐在辦公室,看著桌上被砸出來的印痕,道:「還能怎麼樣,一群老頭老太婆鬧事,警察來了只能幹瞪眼。他們鬧到中午1點才走,現在大家還在收拾殘局。」
夜深時,月光極佳,邱宏兵帶著肖霄來到湖邊小碼頭。湖面幽靜,馬達聲傳得很遠,碰到了巴岳山,無數飛鳥被驚起。小船來到湖中央,馬達聲停,山風吹來,湖水微盪。
「當然會,以前經常開到湖中間釣魚,這兩年事情多,沒有時間玩了。」
老大爺一雙眼睛血紅,道:「肯定是你們。昨天晚上深更半夜還彈琴,被我制止了,心懷不滿,你們是在報復。」
張大樹聲音低沉而威嚴,道:「你是怎麼搞的,弄出這麼大的事。」
「你用的是什麼人啊,把這人給我開掉。」
邱宏兵從睡夢中醒來,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辯解道:「我沒有放鞭炮。」
寧凌辦事沉穩,事情交給她,侯大利放心。
肖霄在衛生間迅速卸妝,又換了一件近似校服的襯衣和裙子。她走出酒吧,往前走了三百多米,站在一處相對隱蔽的角落。
江克揚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個高壯漢子,道:「有啊,那是以前老機礦廠保衛科的幹部,我和他聊得不錯。我把他叫過來,問問情況。」
馬小兵手裡玩著轉筆,看著電腦中的視頻,道:「我在反扒隊工作過,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扒竊高手,從楊為民身上摸手機,放照片進鐵皮櫃,都是小菜一碟。」
江克揚道:「既然張英在十份錄音材料中挑出了邱宏兵的聲音,我們必須調查邱宏兵。我帶一組人到江州二建,以調查楊為民的名義,從側面了解邱宏兵在5月26日、5月27日的活動軌跡。」
三人坐在越野車上,透過玻璃看著一群群頭髮花白的老工人朝二建方向走去。

江克揚探組的四名成員各有特點。江克揚最早在車站派出所,成為「神眼」后調入刑警中隊,再後來才調到刑警支隊,成為重案大隊一員。馬小兵早年在反扒隊工作,曾經創造過第七路車的反扒紀錄,后調入刑警支隊。伍強畢業於山南省警官學院,最初在刑警一中隊工作,后調入江陽區刑警大隊,再調到江州刑警支隊。袁來安則是從基層派出所調入經偵,再調到刑警支隊。每個人來歷不同,共同特點都是在各自單位表現出色,這才能夠調入重案一組。
「真的嗎?」
下午5點半,邱宏兵從床上起來,其身心都在肖霄身上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他在窗邊抽了支煙,給老包打電話,問道:「公司那邊是什麼情況?」
他打開電腦,在QQ上給妻子發了一個信息。發完信息,又撥打妻子的電話,電話仍然在關機狀態。電https://read•99csw.com腦屏保是妻子的照片,妻子五官極似岳父,不算太精緻,配合在一起卻有特別韻味,有一種靈動之美。
「找江州二建。」
彈不了鋼琴,張冬梅從包里取出一瓶葡萄酒,兩人在夜光下喝酒,聊音樂。興之所至,在工作室的桌上完成了第一次。結束后,張冬梅蓋著衣服在桌上沉沉睡去,月光偷偷從窗口溜進來,照在女友身上,潔白的皮膚被染成了象牙色。他站在桌前,面對沉睡的女友,暗自發誓:「我要永遠愛張冬梅。」
琴聲結束,邱宏兵鼓掌道:「你有天賦,可惜被耽誤了。」
「這次到月亮湖別墅。」邱宏兵俯身為肖霄繫上安全帶。肖霄溫順地享受邱宏兵的服務,只是在邱宏兵系好安全帶抬起身時,飛快地吻了吻邱宏兵的臉頰。她的吻非常溫柔,帶有少女的矜持,只是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對方。
這是困擾所有人的難點。
307室,江克揚、馬小兵、袁來安和伍強激烈地討論猥褻案。四個人形成兩派,都不能說服對方。
邱宏兵道:「柴阿姨每周四來打掃一次。這是修身養性的地方,我來的時候,不能有閑雜人。」
「兵哥,我愛你,是愛你的人。」
坐在鋼琴前,邱宏兵的氣質發生明顯變化。他完全沉浸在琴聲之中,左手在低音區彈奏出均勻而清脆的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強。右手在高音區奏出雄壯的進軍號聲,氣勢雄渾。
「我不知道是誰說的,肯定不是張英,這是家醜,誰都不會外揚。反正大家知道這個消息后,都氣炸了。江州二建做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還想在修配廠修房子,絕不可能。修配廠雖然垮了,加上家屬,還有機礦廠的其他人,也有上千號人,如今被人騎在頭上拉屎,絕對擱不平。」
陳菲菲和肖霄皆是江州技術學院歌舞團成員。她們在學校時沒有深交,在離開學院后倒是迅速成為朋友。陳菲菲原本想用肚子里的孩子賺一筆錢,從此過上公主的生活。誰知萬事俱備,許大光突然死了,陳菲菲美夢破產,雖然拿到了二十萬元,還是毫不猶豫地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如今和肖霄一樣,混跡于金色天街和西城天街的各個娛樂場所,有時駐唱,有時就當小蜜蜂。
「肖,如果我是個窮光蛋,你會愛我嗎?」
侯大利道:「他們提到邱宏兵沒有?」
二建院子,司機小章道:「邱總,他們的人堵了門,車輛過不去。」
別墅有家用電梯,邱宏兵帶著肖霄坐電梯來到四樓。站在四樓平台上俯瞰,湖面盡收眼底,湖對岸是密林,不時有山鳥從林梢飛過,發出啊啊的叫聲。湖邊有一個小水泥台,一艘小機動船隨湖水輕輕蕩漾。
江克揚道:「你別衝到最前面,槍打出頭鳥。」
陳菲菲抱怨道:「你走了,三缺一,能不能不去啊?」
肖霄正在酒吧樓上與陳菲菲等人打麻將,接到電話后,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玩。」
「是,好。」
肖霄站起身,輕輕抱住邱宏兵,道:「兵哥,我愛你。」
「張英說的?」
陳菲菲道:「新男朋友這麼有錢,什麼時候也給我們介紹一個。」
袁來安忽然拍了拍桌子,道:「我有一個大胆的想法,沒有什麼證據,就是一個推理。如果有一個A在背後操縱,利用龍泰公司喜歡打擦邊球的特點,設了這麼一個局,有意將江州二建拖下水。儘管不合情理,但是在猥褻案中,不僅有楊為民的電話,還查到裸|照,而邱宏兵的聲音也被張英認定。江州二建還沒有開工就遇到大麻煩。我們可以這樣推斷,如果二建倒霉后,誰是最後的受益者,誰就是或許存在的A。」
侯大利急匆匆朝江州二建方向趕去,很快與江克揚和https://read.99csw.com伍強會合。江克揚將警車停到一處停車場,和伍強一起坐上了越野車。
邱宏兵遠遠就看到了肖霄。這個小女孩雙手提著小包,放在身前,白衣黑裙,非常素雅。邱宏兵隔著車窗欣賞街邊女孩,暗自感慨:「好看不過素打扮。肖霄在酒吧跳舞的時候儘管性感十足,活力四射,但還是恢複本色更好看。」
肖霄輕輕上前,挽住了邱宏兵胳膊,道:「兵哥,陪我散散步。」
江克揚道:「我不認為二建的邱宏兵會傻到為了幫助龍泰公司拆遷而去拍裸|照,這是侮辱邱宏兵的智商,能夠做二建老闆的人絕對不是傻瓜。」
高壯漢子道:「我小孩不在江州,全到南方去了。我現在是一窮二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是簽了字,但簽了字我們也不會搬走。光天化日,綁架女人小孩,侮辱我們的後代,還有沒有王法。我算看明白了,如今誰軟蛋就要受欺負。這次我們軟了,下次他們就要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伍強立刻反對道:「如果有人栽贓,邱宏兵的聲音是怎麼回事?5月27日上午楊為民和他爸通話怎麼解釋?張英和李強從十份錄音資料中都準確挑出了邱宏兵的聲音,如何解釋?」
初夏時節,溫度突然飆升,達到了三十攝氏度,邱宏兵額頭流下大顆大顆的汗水。他順手打開空調,調至十八攝氏度,道:「爸,你給我交代過,不要涉及拆遷。我們的人這些天都沒有到過工地。」
聽完老克探組提出來的四條意見,侯大利道:「分析得很細緻,很有道理。我說得直白一些,把A換成新琪公司,你覺得怎麼樣?朱琪以及她的新琪最有可能成為A。如果存在A,江州二建很可能會受到衝擊,而且時間不會太久。」
放下電話,他又拿起另一個電話,道:「小霄,你在哪裡,這兩天真他媽的不順,心情煩躁得很,你過來陪我。」
邱宏兵急忙解釋道:「龍泰公司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絕對沒有關係。」
汽車向南開出江州城,再通過一條水泥公路向北進入巴岳山。
張冬梅躲在邱宏兵身後,伸出腦袋,呸了一聲,道:「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又沒瘋,為什麼要半夜放鞭炮。明明是你自己半夜放鞭炮,還要賴在別人身上。」
「兵哥,我有點怕。」
琴聲停止,邱宏兵抬頭,見肖霄眼中掛著一滴眼珠,道:「你能聽懂?」
「組長莫非懷疑張冬梅出事,這個腦洞太大了。我們不能憑想象辦案。」
侯大利道:「陳支讓我們謹慎,並非讓我們無所作為。我同意你的想法,就以調查楊為民來側面調查邱宏兵。」
七八分鐘后,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停在肖霄身邊。
肖霄搖了搖車鑰匙,道:「不巧,真得去,下次請你們吃飯。」
侯大利望著黑壓壓的人群,道:「老克,你在修配廠做過調查,有沒有遇到能說得上話的人?」
月亮清冷,照在湖面上,如有一層薄薄的水霧。湖風吹來,肖霄縮了縮身體,隨後靠在邱宏兵懷裡。
肖霄用手背抹去淚滴,道:「這是肖邦的《英雄波蘭舞曲》,彈得真棒。」
交代了工作,邱宏兵來到床前。肖霄依然在沉睡中,薄被蓋在腰間,半遮半掩更增性感。他猛然間有些恍惚,想起與妻子第一次相聚的情景。那夜,在借用的工作室里,他彈鋼琴,張冬梅隨著琴聲隨意起舞,有時認真跳,有時胡玩地跳幾下。夜深后,琴聲驚擾了鄰居,鄰居老大爺火冒三丈地敲門。
江克揚道:「沒有提。」
邱宏兵可憐巴巴地道:「我打不通冬梅電話,給她QQ留言,她也不回。」
侯大利道:「那你想辦法聯繫她,不管用什麼方式,盡量聯繫上她。」
「你會開船嗎?」
樓下九*九*藏*書老大爺怒吼道:「誰他媽的這麼缺德,在我家門口放了鞭炮。」他舉著鞭炮的碎片,罵道:「半夜三更,整整一千響的鞭炮,這是要人命啊。」
邱宏兵真不知道誰放的鞭炮,將女友擋在身後,努力辯解。樓里沒有監控,查不出來是誰放的鞭炮。警察無奈地和了稀泥,結果挨了無數臭罵。此事後,邱宏兵搬出了臨時租住的工作室,和張冬梅同居。想起往事,邱宏兵轉身又走到窗前,望向天邊。
「還談不上辦案,我只是朝這個方向想了想。」侯大利關掉了微博頁面,不再想張冬梅的油畫和攝影。
侯大利在最初只是想要追查「那一通奇怪的電話」,誰知根據線索往下追,居然查到了與張佳洪有關聯的人,他在心裏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難道這真是巧合?
侯大利繼續研究江州二建。江州二建原本是國營企業,後來在「抓大放小」時期,被私營企業大樹集團收購。邱宏兵的妻子張冬梅是大樹集團公主。張冬梅的弟弟名為張佳洪。侯大利不熟悉張大樹,也不熟悉張冬梅,卻對張佳洪的情況了如指掌。張佳洪是與侯大利年齡相仿的富二代,2001年剛好十七歲。父親張大樹在陽州較早涉及大型商場和賓館,後來在江州投資大型商場和賓館,比金色天街更早。105專案組經過調查,已經不再把張佳洪作為楊帆案的犯罪嫌疑人,誰知道張佳洪的姐夫又很詭異地出現在錢剛槍擊案中。
伍強興奮道:「看來真有A公司。A公司最有可能是新琪公司,新琪公司是老鼠腰裡拐左輪——起了打貓心腸。他們想要幹掉二建,拿下修配廠家屬院的兩個標段。」
按照江州規則,區政府需要將「三通一平」的地塊交給開發商,所以,張大樹相信女婿不會傻到插手拆遷,還是告誡道:「你不要和龍泰的人勾搭在一起,別人也就不會誤會你。你不要以為我不在江州,就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麼事。冬梅什麼時候回來,在外面瘋玩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
邱宏兵也用嘴唇碰了碰肖霄,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
「你們到哪兒去?」
張冬梅再次來到工作室。凌晨2點,邱宏兵被一陣猛烈的鞭炮聲驚醒。張冬梅如小鹿一樣鑽進男友懷裡后,一直在偷偷地笑。隨即,樓下鄰居帶著警察敲開房門。
幾人一番討論之後,形成了幾點共識:1. 龍泰公司可能去拍張英裸|照,但是不會刻意使用楊為民的手機;2. 極有可能存在一個A,拍張英裸|照,激怒張正虎,皆在其算計之中,但張正虎中槍是意外;3. 江州二建是被A強行牽進來的;4. 誰是最終受益者,誰就最有可能是A。
袁來安抱住後腦,道:「如果是龍泰陷害二建,龍泰公司的動機是什麼?龍泰承擔拆遷任務,二建是開發商,他們沒有直接利益關係。除非有私仇,有私仇,用這種方法來陷害也非常低端。龍泰的龍老大久歷江湖,做事看似莽撞,實則非常精明。從龍泰與修配車間老工人扯皮這一系列事情來看,大家明明知道是龍泰公司做的,就是抓不到把柄。我認為龍泰不太可能綁人拍裸|照,也不會栽贓。如果龍泰公司的龍老大真的腦殼發昏,真讓人去拍裸|照,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弄楊為民的手機來打電話,而且還出現邱宏兵的聲音,這一點不合情理。有了畫蛇添足的一步,反而不太像是龍泰公司。」
金山別墅區和高森別墅區是城區老牌別墅區,而月亮湖別墅區則是城郊最好的別墅區。邱宏兵前往的別墅位於水庫最尾部,是整個別墅區最幽靜的地方。
江克揚帶著討論結果來到侯大利辦公室時,侯大利仍然在看微博。
肖霄歪著頭想了想,道:「也就三四個星期吧。」九-九-藏-書
旋律響起,肖霄安靜下來。她從小學習彈鋼琴,請了專業鋼琴老師,誰知剛剛過了鋼琴十級,父親生意就轟然而塌。最初,肖霄認為音樂便是一切,當家庭經濟陷入困境之後,她才明白音樂不過是生活的附屬品。儘管如此,她聽到從邱宏兵手中流出來的音符,仍然找到片刻的感動和平靜。
邱宏兵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道:「真他媽倒霉,關了門,大家休息幾天。」
大樹集團的老闆張大樹接到海市長的電話后,趕緊打通邱宏兵電話,道:「你在哪裡?在不在辦公樓?」邱宏兵已經騎車回到家裡,通過兩部手機遙控指揮。他接到岳父電話,道:「爸,我剛從辦公室出來。」
「邱宏兵,不要裝孫子,出來。」
江克揚下車后,找到了高壯漢子。高壯漢子跟著江克揚來到路邊,抽著煙,愉快地聊了起來。
肖霄靠著邱宏兵肩膀,道:「好浪漫,我喜歡。」
「張冬梅有一個月沒有更新微博了,5月24日更新的最後一條,電話如今也關機。」
別墅有高大圍牆,牆內面積至少有十畝地。肖霄少年時也曾經做過富家小姐,可是每次來到月亮湖別墅仍然感到奢侈。她仰起頭,用崇拜的眼光看著邱宏兵,道:「兵哥,你真行,這麼年輕就能住這麼大的別墅。」
看了一會兒照片,邱宏兵回到沙發上,從茶几上拿起電話,恢復了二建老闆的語調,道:「包總,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越野車走支路,提前來到江州二建。江州二建有一個獨立院子,大門敞開,有幾個人站在樹蔭下抽煙,很悠閑的樣子。侯大利和江克揚找了二樓臨窗位置,要了一杯茶,觀察二建情況。茶水還沒有端來,二建忽然如被火燒的馬蜂窩一般,跑出來好幾個人。
工人們推翻了伸縮門,闖進江州二建辦公樓,挨個砸房門。
「那帶我去坐船。」
他再次打通寧凌的電話,道:「你平時和張冬梅有聯繫嗎?」
邱宏兵用手指在屏保上摸了摸妻子的臉,再給妻子發了一條簡訊:「冬梅,什麼時候回來?你開機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張大樹想起任性的女兒就頭疼,道:「等到冬梅回來,你要好好和她談一談,早點要孩子。有了孩子,冬梅也就收了心。她不要,你不會想辦法嗎?你這個男人當得真沒用。你也不要太寵她,都寵得沒邊了。」
「張正虎衝下樓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二建楊為民的電話。千真萬確,狗才哄你。二建那些龜兒子,綁了張英,還拍了裸|照,派出所後來在楊為民辦公室搜出了這些照片。張正虎是莽,但也是有頭腦的人,肯定是被氣糊塗了。」
「楊為民是你的辦公室主任,為什麼從他的辦公室搜出了裸|照?」
肖霄坐在鋼琴前,最初還不適應,手生,慢慢地,少女時期長期訓練的成果顯示了出來,肖邦的《C大調練習曲》逐漸有了靈氣。
被留下來守辦公樓的副總老包擦著臉上的鼻血,道:「辦公室全部被砸了。大家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如果不是財務室有一道防盜門,幾個女的都要挨揍。我跑慢了,沒有進財務室,哎喲,被揍了一頓,要不是警察過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真說不清楚。」
江克揚回到越野車上,道:「有人在散布張正虎接到電話和張英裸|照的事情,而且知道打電話的是楊為民。」
「這是湖中央,最安全的地方。」
「楊為民的電話和張英的裸|照,你們是聽誰說的?」
「晚上我們悄悄出去,然後停在湖中間,關掉馬達。小船到時會隨著水波搖晃,頭頂是天空,四周是山林,那種感覺很棒。」
「江州二建惹了你們?」
放下電話,邱宏兵沉著臉,半天不說話。
「如果騙你,我就被水鬼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