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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起失蹤案

第十四章 一起失蹤案

「錢所還沒有過來?」江克揚坐在椅子上,接過老闆遞來的煙。
同樣令人費解的還有老工人文化宮南門的猥褻案,邱宏兵明明不在場,但張英和李強均指認電話里的聲音就是邱宏兵的聲音。
侯大利道:「你在5月到邱宏兵家裡去過幾次?」
侯大利道:「這裡有5月26日晚上的錄像,你可以看一看。」
提起田甜犧牲之役,侯大利黯然神傷,道:「我理解支隊領導的做法,這一次抓不住,下一次還可以抓。」
所長戴克明走進來,道:「說曹操,曹操到,我剛和錢剛說起吃頓飯,請侯組長和老克探組,還有建偉兄和新來的女法醫張小舒一起到農家樂弄點土菜。這是我們派出所的心意,純粹一頓便飯,這次不能推辭了。今天和老克一起過來,有什麼需要我們辦的?」
侯大利長期鍛煉,腰肌確實也有些受損,便根據小姑娘的推薦辦了一張金卡,隨即開始第一次康復治療。為侯大利治療的是一位長有絡腮胡的中年人,絡腮胡是江州體育中心的隊醫,在康復中心兼職,不定期過來。他的技術不錯,為人豪爽,健談。在康復治療花了接近一個小時,侯大利已經確切地知道顧全清已經外出一個來月,而且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這個店經營特色大包子,店鋪雖小,生意不錯,能養活一家人。派出所民警到社區時路過這家店,還買過這家店的包子。他接過店主散發的香煙,道:「5月27日,你開店鋪沒有?」
站在包子店門口,伍強能清楚地看到當時停麵包車的地方。
侯大利和重案一組原本以為猥褻案是一件簡單案子,誰知這件簡單案子處處透著奇怪。他拿出煙,給大家散了一圈,道:「如果楊為民說的是真話,那就是有人陷害。陷害者是如何辦到的?既要讓楊為民父親以為是與兒子通話,又要讓張英指認邱宏兵,這個難度太大。」
農家樂房前約一百米就是江州河的一處回水坨,農家樂老闆熱情地拿了幾支漁竿,道:「這個回水坨是我們農家樂的老窩子,經常能出魚。野生魚比飼養的要好得多,誰釣歸誰,可以現場加工,也可以帶回家。」
侯大利道:「邱宏兵開的是什麼車?」
邱宏兵所住小區地下車庫監控顯示:邱宏兵在上午11點07分離開小區地下車庫,開了一輛賓士,車牌為南B×××××。在副駕駛位置上坐著肖霄。
「大利」這個稱呼非常親切,侯大利卻覺得十分刺耳,目光一直迴避張小舒,道:「我在這裏喝茶。」
農家樂老闆端出一個搪瓷杯,裏面泡的是老蔭茶。錢剛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東城派出所民警走進店鋪,出示警官證,道:「你這兩天沒有開門?」
喝到第二瓶酒時,執法隊辦案民警打來電話。
重案一組主要負責全市大案要案,此案如果真是失蹤案,按照江州市公安局案件管轄規則應當由江陽區刑警大隊偵辦,所以,江克揚等人都沒有在意此事。唯獨侯大利聽到顧全清的名字后,警覺起來,問道:「顧全清的父母報失蹤?」
錢剛道:「一對老夫妻,說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兒子,手機總是聯繫不上。」
從張英的敘述中,當時麵包車停在她的身邊,從麵包車裡跳出四個人,應該還有一名司機。江州麵包車的車廂比一般麵包車寬大,有的司機還有意去掉一排座椅,以便裝貨。在這種情況下,一輛麵包車擠個八九人沒有問題。張英和其兒子上車就被蒙了黑布袋,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車上是否有其他人。
侯大利最初純粹為了打聽信息才辦卡,誰知還真遇到了高手,經過絡腮胡按摩,腰部的酸脹感大大減輕。與身體相比,更重要的收穫是基本確定張冬梅和顧全清應該是一起外出,也就意味著張冬梅不是失蹤,而是外出「度蜜月」。
肖霄道:「11點多,不到11點半,我回到金色酒吧,玩了一會兒,才到12點。」
店老闆拿起記賬本翻看,查找5月27日記錄,道:「那天我在店裡,這是我記的賬。」
寧凌道:「我是女企業家協會的理事,藉著女企業家協會的事情找張冬梅,沒有辦法聯繫上。張冬梅的手機一直關機,電話打不通。她的QQ一直都是灰色的,QQ空間更新停止在5月21日。我直接給許阿姨打了電話,許阿姨說最九_九_藏_書後一次通話是在6月17日,她是查了通話記錄的。我又藉著找張冬梅辦事的名義,聯繫我知道的張冬梅的朋友。沒有人知道張冬梅最近一段時間的行蹤。有一個人開了玩笑,說肯定跟顧醫生去度蜜月了。」
秦曉羽道:「上一次我們有傷亡,好在沒有追究領導責任。聯合調查組還在調查你,他媽的,我們一線偵查員裡外不是人,兩頭受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錢剛只覺得心臟異常沉悶,悶得難以呼吸。槍擊案發生后,他被羈押了近一個月。一個月時間雖然不長,卻對他的精神造成了極大衝擊。這種衝擊是隱性的,又是持久的,他似乎一下就衰老了十歲,進取心迅速下降,以前還會想著在職務上更進一步,如今就算上級讓他當所長,他都沒有太大興趣。聽聞修配廠職工又鬧起群體性|事件,不禁臉有難色。
「我們追那兩個龜兒子到山上,他們跟我們繞圈子,追了半天沒有抓到。我們後來在草叢裡蹲守,天黑,沒注意到周圍全是鋸茅草。那兩個龜兒子出現時,我們從茅草中鑽出來,撲倒他們。當時沒有覺察,後來坐上車才發現滿臉是血,全是鋸茅草划的。看見我臉上的血,顧支隊被嚇慘了,以為我被刀片划傷了臉。」
寫下三條理由之後,他自己都覺得這三條理由無法說服支隊長。
馬老闆接過魚桶,道:「有鬚鬚草雞湯,鯽魚豆腐湯就沒味,我缸子里還有幾條鯽魚,我去做一盆黃燜鯽魚,味道好得很。」
侯大利道:「我腰有點不舒服,估計是鍛煉過度,腰肌勞損。」
侯大利道:「顧全清的父母平時不和兒子通電話?」
李建偉道:「現在去換,太明顯了。」
侯大利用極輕微的聲音道:「我曉得,他是和張冬梅一起外出的。」
店老闆道:「三四個吧,他們動作快,我來不及數,應該是四個。」
張小舒放下漁竿,回到農家樂換上了作訓服。她走到院里,朝侯大利看了一眼。恰好侯大利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兩人目光在空中碰了碰,張小舒沒有轉移目光,侯大利則迅速掉轉目光。
接近4點,錢剛桌上的座機和手機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侯大利道:「你是金色酒吧的駐唱歌手?」
7月4日,上午。
絡腮胡道:「剛開始還有些急,有一些老顧客點名要找顧全清。後來大家也就習慣了,我們的技術其實相當不錯。」
侯大利隨口問道:「你在邱宏兵家裡過夜,不擔心邱宏兵妻子回來嗎?」
侯大利道:「你認識邱宏兵嗎?」
張小舒道:「李主任,大利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跟他說話,他眼皮都不抬,太傲慢了。」
為了核實情況,侯大利和江克揚特意再次找到張英。張英第一次見到侯大利和江克揚時態度非常抵觸,反覆做思想工作才願意回答提問。由於拿回了裸|照,刪除了相機里的照片,她的態度明顯改變,積極配合工作,努力回想麵包車上是否還有其他人。很遺憾的是她上車之後就被套上了頭罩,無法回憶起車上是否還有其他人。
侯大利不為所動,道:「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肖霄怯生生地道:「邱宏兵跟我說,他老婆出去旅行了。邱宏兵是大老闆,我沒有辦法拒絕他。我也想通過他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終於,他接近了紅色連衣裙。紅色連衣裙回頭,面容卻是張小舒。他停下腳步,紅色連衣裙突然變成水中的那抹紅色。
無論從表情還是用語,肖霄成功勾勒出一個受到社會欺壓的少女形象。秦曉羽不了解吳煜案,對肖霄還頗有幾分同情。
據江州二建辦公室的工作記錄,5月27日下午3點,江州二建開會,邱宏兵、楊為民都參加了此會。
坐電梯回到辦公室,侯大利寫下張冬梅可能失蹤的理由:第一,張冬梅手機有半個月打不通;第二,她的微博更新停止於5月24日,以前幾乎天天要發微博;第三,邱宏兵在5月26日公然帶女人回家,沒有考慮妻子突然回家。
QQ空間更新停止在5月21日,與微博最後更新日5月24日接近,也就是說從5月下旬起,張冬梅的社交軟體就停止使用,這對於一個高度自戀且喜歡展現自己的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只不過,張冬梅的媽媽明確說最後一次通話是6月九*九*藏*書17日。這與社交軟體停止更新時間不符,讓侯大利感到非常費解。
戴克明道:「吃飯還有些時間,甩幾竿。」
天漸漸黑了下來,鬚鬚草雞湯的香味隨風飄散,惹得幾個偵查員失去釣魚的興趣,紛紛收竿,回來吃飯。戴克明所長釣魚技術最好,在短時間內居然釣起三條二指寬的鯽魚,進院就招呼:「馬老闆,有豆腐沒有,煮鯽魚豆腐湯。」
店主未報警,伍強深覺遺憾,問道:「跳下來幾個人?」
這是一個非常新穎的觀點,侯大利立刻取出筆記本,記錄下江克揚這個觀點。如果此案突破了「聲音」這個難點,那對偵辦楊帆案也有極大好處。
「不能算,最多時間稍晚一些。派出所天天都有事,「見怪不怪,其怪必敗」用在所里最恰當。我已經給李建偉和張小舒打過電話,晚上6點半到7點,不見不散。」戴克明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帶人到現場。
肖霄的陳述,證實邱宏兵確實在5月27日上午沒有時間前往老工人文化宮南門,更不可能對張英實施猥褻。
侯大利道:「你受傷了?」
肖霄道:「南B×××××。」
晚上6點半,侯大利、江克揚探組、法醫室李建偉和張小舒、勘查室小林和小楊等人來到郊區農家樂。
張小舒道:「隨便找個借口,就說衣服弄髒了。我穿這一身,大利看著不舒服,我也不自在。」
侯大利和江克揚回到辦公室時,馬小兵和袁來安已經調取了5月27日邱宏兵所住小區和江州二建的監控視頻,另外還複製了江州二建辦公室的會議記錄。
至此,邱宏兵在5月27日上午前往老工人文化宮南門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江克揚、馬小兵等人取了漁竿,興緻勃勃去釣魚。張小舒也取了漁竿,對李建偉道:「李主任,釣魚去。」
農家樂位於江州河的河灣處,依山傍水,景色幽雅。老闆接到電話后,早就燉上了鬚鬚草雞湯。鬚鬚草是江州河的特產,用來燉雞,湯味格外鮮美。戴克明提前來到農家樂,坐在院里和老闆聊天。
侯大利沒有講明真實原因,道:「其實也有關係,我想查清楚肖霄和邱宏兵的真實關係。你不要被肖霄的表情迷惑,這個女人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心機深沉。在吳煜案中,我們打過交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店老闆道:「幾個人都是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多一些,不高不矮。」
侯大利笑道:「顧全清長得這麼帥,肯定跟著小姑娘出去走天涯了。」
⋯⋯
侯大利道:「顧全清是康復中心醫生,今天中午我還在那裡做了治療。」
侯大利接到伍強電話后,趕緊調出張英的詢問筆錄。
回到江州大酒店,侯大利洗澡之後,坐在窗前想張冬梅和顧全清的事,憑著他的直覺,顧全清和張冬梅大概率是出事了。張冬梅可以任性,長期關手機。顧全清作為康復中心負責人,不可能長期關手機。
侯大利面無表情地道:「我們是江州市公安局民警,這是我們的警官證,現在有幾個問題想找你了解核實。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有關規定,你應該如實提供證據、證言,如果有意作偽證或者隱匿罪證,要負法律責任,你明白嗎?」
肖霄臉色蒼白,低著頭,眼淚又往下滾落,道:「我是身不由己,在5月26日晚上去過邱宏兵家。」
侯大利故意問道:「一個月聯繫不上,你們都不著急?」
店老闆搖頭,道:「他們動作真的很快,幾下就把人弄進去了,那個妹子沒有來得及喊,這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所以沒報警。他們都戴著帽子的,穿的是一樣的衛衣。在我這個位置看,個個都差不多。」
顧全清和張冬梅如今關係好得蜜裡調油,康復中心是盡人皆知,中年人也就沒有掩飾,笑著點頭。
店老闆發現一個肩膀寬闊的漢子堵在門口,正想招呼,見其頭上有傷疤,凶神惡煞的,便沒敢出聲。
詢問結束,侯大利一直若有所思,走進電梯,忘記了按樓層,直至到了地下車庫才回過神來。他之所以在最後一段詢問了肖霄和邱宏兵的關係,是因為在偵辦猥褻案時發現了蹊蹺事,他懷疑張大樹的女兒張冬梅失蹤了,甚至可能遇害了。只是,張冬梅的父親張大樹沒有報失蹤,邱宏兵也沒有報失蹤,也沒有人發現張九*九*藏*書冬梅遺體或者其他能證明遇害的證據。
店老闆道:「沒有,應該沒有。在我的印象中,那四個人動作快,非常靈活。我沒有個子特別高的印象,應該沒有你高。」
侯大利獨自來到顧氏康復中心,這是一家設在江州體育中心底樓的運動康復中心,對外開放。康復中心與一般的中醫類按摩中心不一樣,設施設備先進,裝修風格現代。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康復中心有一排治療床,三張床上有人正在康復治療。大門正面的牆上掛著醫生介紹,排在第一位的是顧全清。顧全清約莫三十歲,五官端正,氣質儒雅。
錢剛道:「細節不清楚。」
原105專案組裡,老葛等人知道侯大利的心理隱疾,不能瞧大紅連衣裙以及不能緊盯河面。到重案一組后,侯大利更加嚴密地封鎖了內心,江克揚等人並不知道侯大利的心理隱疾。等到張小舒坐上了車后,侯大利面色蒼白地將車鑰匙交給江克揚,道:「你開車。」江克揚接過車鑰匙,道:「你臉色不對,生病了?」侯大利道:「沒事,估計著了涼。」
侯大利道:「戴所,晚上的事情就算了吧。」
詢問結束后,秦曉羽將詢問筆錄交給肖霄核對。肖霄看完之後,寫下「以上記錄我看過,和我說的相符」,並按下指紋。
李建偉道:「我不喜歡釣魚,有一次被人拉去釣魚,坐了兩個小時,動都不能動,算了。」張小舒道:「這個河段長期餵了窩子的,應該很好釣。」李建偉道:「你懂釣魚?」張小舒道:「小時候爸爸經常釣魚,我就跟著去,幫他挖蚯蚓。我會帶個罐頭瓶子,有小魚,就養在瓶子里。後來養死過幾次,就不養了。」李建偉這才有了點興趣,道:「那我也去釣魚。」
「這次人要少一些,但也有好幾十人,還是朝二建去了。」派出所社區民警最先得到消息,站在路邊向副所長錢剛彙報。
「啊,不要。」侯大利在夢中用盡全身力氣大叫了一聲。喊了這一聲后,他翻身而起,額頭和身體布滿汗珠。
肖霄離開辦案區后,秦曉羽道:「你後來詢問的事情與猥褻婦女案沒有關係。」
李建偉道:「九年前,楊帆落水的時候,穿了一身大紅連衣裙。大利那時還在讀高一,租了一艘船,在河邊找了兩三天,才在下游幾十公里找到楊帆。」
寧凌道:「張冬梅是非常獨特的女人,才華橫溢。在私人關係上也比較洒脫,顧醫生叫顧全清,開了一家康復中心,與張冬梅關係密切。我找到顧全清的聯繫方式,給他打了電話,手機關機。」
錢剛有些意外地道:「侯組長知道顧全清?」
侯大利拿起手機,準備給寧凌打電話,詢問上次交辦的事。他的手摸到手機,電話就響了起來,正是寧凌打來的電話。
侯大利有些驚訝地道:「戴所,事情處理完了?」
侯大利道明來意,錢剛副所長把執法辦案隊召集起來,研究手腕上刻字的人以及轄區內會口技的人。
女偵查員秦曉羽剛剛從外地回來,臉色黑黑的,還有些划傷。
顧全清和張冬梅是情人關係,兩人都外出了一個月。如果顧全清是失蹤,那麼張冬梅多半也是失蹤。侯大利準備明天向支隊長彙報此事,晚上就沒有再提起,與大家一起舉杯,興盡而歸。
邱宏兵是江州二建的老闆,赤膊上陣是件奇怪的事。跳出車外的四人身高均明顯矮于邱宏兵,說明邱宏兵當時不在現場。伍強隨即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邱宏兵也有可能躲在車上,沒有跳下車。
伍強道:「麵包車是假車牌,如今換了車牌,沒法找了。我和馬兒找了四大隊,他們沒有掌握手腕上刻字的黑社會分子。」
被帶到刑警支隊后,肖霄一直在琢磨到底犯了啥事,內心還是挺緊張的。她得知警察是在調查老工人文化宮發生的猥褻婦女案,徹底放鬆下來。她抬起頭,面帶難色,道:「一個多月前的事情,誰都記不清楚。記不清楚的事情,我不能亂說。」
肖霄道:「5月27日上午,接近吃午飯的時候,邱宏兵開車送我出去的。他把我送到金色天街附近,然後開車走了。」
肖霄道:「我認識邱總。他喜歡唱歌,唱得很好,到金色酒吧來玩的時候,偶爾唱一曲,很受大家歡迎。」
馬小兵道:「偷楊為民的手機是非常簡單的事,包括把照片放九-九-藏-書入鐵皮櫃,對扒竊高手來說都不是難事。但是,不管扒竊技術如何高超,沒有內應都辦不成這事。如果楊為民所說是真話,則在二建裏面肯定有內鬼。關鍵是楊為民父親深信在與兒子通話,這個太不好理解了。」
交談幾句后,肖霄進入詢問區。有了吳煜案的經驗,她對公安辦案方法有所了解,不再緊張。
伍強道:「你看清楚他們的相貌沒有?」
伍強道:「有沒有超過一米八的?我有一米七七,比我要高的。」
秦曉羽望著侯大利,道:「上一次出事後,支隊領導成了驚弓之鳥,都怕再出現傷亡。行動方案總是反覆研究,條件稍稍不好,要麼不行動,要麼要增援。」
侯大利道:「車牌是多少?」

張小舒離開小院時,侯大利暗自舒了一口氣。
江克揚道:「有沒有那種會口技的人,能夠模仿其他人說話?」
店老闆拍了拍腦袋,道:「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了。我那天看到一件怪事,有個年輕妹子帶著一個小娃娃,走到路上,一輛麵包車開過來,跳下來幾個人,把年輕妹子和小娃娃推上車。我當時感覺奇怪,從店裡跑出來看。那幫人動作很快,我還沒有回過神,麵包車就開走了。我原本想報警,後來想到萬一是夫妻鬧矛盾之類的事,報警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也就沒有報警。」
經過必要鋪墊后,侯大利開門見山地談了此次詢問的目的,隨即開始進入正題,道:「5月26日晚上和5月27日上午你在做什麼,具體談一談。」
江克揚道:「我又去提審了楊為民,楊為民堅決不承認拍了裸|照,認為有人栽贓陷害。邱宏兵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難道,張英和李強產生了幻聽?」
張小舒「啊」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我後備廂里有作訓服,我去換。」
到了凌晨,侯大利才上床睡覺。長久思考案情,讓他有輕微失眠症,所以不太敢太早上床。太早上床無法入睡,輾轉反側,不如晚些上床。在床上翻了無數次身後,侯大利終於迷迷糊糊地沉入夢鄉。夢中出現穿紅色連衣裙的背影,極似楊帆,侯大利努力飛奔而去,誰知雙腿被無形繩索纏住,跑得極慢,非常用力,卻邁不開腳步。
李建偉望了張小舒一眼,道:「他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沒有辦法面對大紅衣服。這是他的心理創傷,田甜曾經和我談過。」
雞湯、臘排陸續端上來,皆是農家土菜,戴克明端著酒杯講了開場白后,大家開始喝雞湯。侯大利在江州大酒店長期吃特級廚師弄的飯菜,口味很刁,試著喝了一口雞湯后,迅速被正宗的農家雞湯征服,接連喝了三碗。
來到農家樂后,侯大利目光一直躲避張小舒,也沒有與張小舒說話。張小舒兩次找侯大利說話,他彷彿沒有聽到。

「這幾個人有多高?」伍強問這句話有目的。邱宏兵身高一米八四,如果這四人中有身高接近這個高度的,邱宏兵的嫌疑將進一步提高。
張小舒道:「為什麼大紅衣服和大利的心理創傷有關?」
按照詢問計劃,侯大利負責詢問,秦曉羽記錄。
今天張小舒在離開辦公室時,特意換上了一條紅色連衣裙。當侯大利猛然間看到這一身大紅連衣裙時,一股血猛然沖向了頭頂,往日情景如排山倒海的海嘯一樣朝他撲了過來,徹底壓住了他。他轉過身,不敢再看紅色連衣裙。
侯大利和江克揚沒有回辦公樓,又到老工人文化宮南門,查看猥褻案的現場。
侯大利道:「開車送你離開的具體時間?」
肖霄道:「我明白。」
伍強和東城派出所民警第二次來到老文化宮南門,繼續尋找可能存在的目擊證人。走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絲毫進展,正要放棄之時,伍強忽然看見那家門臉極小的店鋪打開了。前幾天,這家店房門緊閉,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店老闆手機號碼,始終沒有聯繫上。
通話后,錢剛道:「戴所,失蹤案應該是真的。失蹤者叫顧全清,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開了一家康復中心,其父母說顧全清有一個月沒有露面了。具體情況還有待進一步查實。」
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侯大利鄭重地道了一聲感謝。
⋯⋯
侯大利隨口問道:「什麼案?」
肖霄看到侯大利后,低下頭,又變成怯生生的少女。侯大利告知法律read.99csw.com責任時,肖霄不停地乖巧點頭。
「什麼?修配廠工人又鬧事,多少人,朝哪個方向去了?」錢剛接到電話,聽到又有群體性|事件,神情凝重,只覺得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擠壓,心臟快速跳動,血流時快時慢。
店老闆見到警官證,鬆了口氣,客氣地散煙,道:「回老家辦喪事,走了十來天。」
想到這個問題,侯大利雙眼一陣狂跳。在2001年10月18日,李秋等人從省城陽州來到江州的原因是接到侯大利的電話,而侯大利本人百分之一百沒有打過這個電話。還有,楊為民到現在都不承認在5月27日上午和父親通過話。
肖霄道:「黑色賓士車。」
與十年前的往事極為類似的事情居然在猥褻案中出現,這令苦苦等待線索冒頭的侯大利似乎看到了破案的一絲亮光。侯大利經受過複雜案情考驗,比起普通同齡人有著過硬的心理素質,雖然破案的一絲亮光讓他全身血液為之沸騰,他卻沒有浮躁。
侯大利道:「第一次來,是聽朋友介紹的,我想找顧醫生。」
絡腮胡面帶一種「大家都懂」的笑容,道:「老顧是浪跡天涯,但不是小姑娘。小姑娘其實沒有啥味道,青澀得很。」
肖霄道:「我是。」
伍強道:「5月27日上午10點左右,有一輛麵包車停在那邊,就是這邊數過去第四根路燈的位置。」
看罷錄像,肖霄眉毛低垂,可憐巴巴地道:「誰都不想做這些事情。我一個小女孩要生存,這是被社會逼得沒有辦法,哪怕有一丁點辦法,我也不願意被男人吃豆腐。與其被那些土豪吃豆腐,還不如被邱總這種長得帥又很紳士的男人吃豆腐。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我不偷不搶,憑勞動吃飯。」
錢剛副所長見到兩人,趕緊到所長戴克明辦公室抓了一筒好茶。泡好茶后,錢剛道:「我的事多虧了你們,一直說要登門道謝,可是剛回來上班就遇到一起盜竊案,陷在了案子里。」
調取二建監控,邱宏兵在上午11點32分到達大樓,在二建餐廳吃午飯。楊為民到達辦公室的時間是2點07分。邱宏兵沒有坐公司的商務車,而是自己開賓士車來到大樓,賓士車的車牌為南B×××××。
錢剛道:「我已經安排執法隊調查。失蹤了一個月才來報失蹤,這些當父母的心太大。」
侯大利壓根不相信肖霄的陳述,道:「5月26日晚上,你住在哪裡?」
戴克明道:「錢剛剛剛出門,有人來報案,是一起失蹤案。錢剛要處理這事,等一會兒再過來。」

張小舒又道:「大利不釣魚?」
小姑娘道:「你以前來過我們這裏沒有?」
回到辦公樓,侯大利來到307室。江克揚等人皆在辦公室,圍坐在一起討論案情。
「你哪裡不舒服?」進門處有一處診台,年輕的小姑娘主動詢問道。
河邊,江克揚、伍強等人各自找好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在魚鉤上穿上新鮮蚯蚓,開始等魚兒上鉤。李建偉和張小舒走得稍遠一些,尋了一塊沒有大樹的地方,免得魚線被樹枝掛住。
馬小兵和袁來安帶著詢問通知書在金色酒吧找到肖霄,將其帶到刑警新樓辦公區,由侯大利和從二大隊借過來的女偵查員秦曉羽進行詢問。在江州市公安局的制度中,詢問婦女,盡量由女偵查人員進行。雖然說「盡量」不是「必須」,但是,「盡量」在某些語境下就等同於「必須」,為了避免惹麻煩,遇到女嫌疑人,一般還是有女偵查員參加。
又一輛車開了過來。錢剛下車后,道:「抱歉,抱歉,剛準備出門就有人來報案。」
戴克明道:「這次去的人少,處理得快。修配廠的工人還沒有服氣,估計還得鬧事。」
所長戴克明快步走了過來,對錢剛道:「這次你就別去了。修配廠的人都認得你,你在現場容易引起矛盾。你留在家裡帶班,不值班的人,都跟我走。」
小姑娘道:「顧醫生這段時間不在,我給你推薦一個師傅,技術也很好。這幾天我們在搞活動,辦卡有折扣,很划算。」
侯大利道:「誰是顧醫生?」
肖霄咬緊嘴唇,淚珠滾落下來,道:「當天晚上,我被邱宏兵帶回家,晚上就住在他家裡。你們就不能給我留點隱私,再窮的人也有自尊心。」
7月4日,下午3點,侯大利和江克揚來到東城派出所,找到錢剛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