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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我現在可以回到裏面去了嗎?」
「你剛才叫我唐尼而不是索提。」
「他最好不要那樣做。」勞德戴爾停了一下,「可是皇家警察督察局是個獨立的機構。副局長怎麼有權控制它的決定?」
「什麼意思?」
「哦,我還可以走路……他們是這麼說的。」勞德戴爾不自然地笑了,「也許我要瘸掉一條或兩條腿。」
「不要再這樣跟我說了。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杜加利盯著他:「我需要問一下我的秘書。」
「就像我說的,她不是我最棘手的問題。我的問題是一個不重要的失敗小角色,他叫小沙格·麥克奈利。」
雷布思把椅子放回到原處:「我不能那樣做。」他又把舌頭伸進洞里,膿液還沒有流完。
「隨便你。」
「跌跌撞撞地走過每一條路。」
「那應該是好的徵兆。」
「給我點水,好嗎?」
「那一直是讓我感到安慰的原因,」勞德戴爾說,「你很久沒有來看我了。」
勞德戴爾盡量坐直身體。「讓它過去吧,」他建議說,「就這一次,繼續過你愚蠢的生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
這點,雷布思承認他說得對。皇家警察督察局的管理者是公務員而不是警察。
「麥克奈利是弗勞爾的眼線。」
「寫了什麼?」勞德戴爾問,伸長了脖子。
是張白色的卡片。一封邀請函,上面鑲著金邊,印著精緻的黑色凸起字體。
「兩條會好一些,」雷布思說,「它們會讓你覺得平衡。」
「有什麼問題嗎?」
「可能的原因很多。讓我先說一個很可能的原因:麥克奈利在那裡是作為誘餌的。」
弗蘭克·勞德戴爾警督在皇家醫務室一間開闊的病房裡,但他的床是在靠窗的角落裡,可以看見外面的草坪公園。他把自己的床和鄰床之前的帘子拉了下來,這樣能https://read.99csw.com保留一點隱私。他床邊的柜子上有瓶花,它們似乎要在醫院過高的溫度里枯萎了。
「它不叫這名字。不過他們公司有條政策,對解聘的員工進行二次培訓。」
「你說是家公司?」
「其他警察可能會接受這個暗示,約翰。」
卡片的頂端加上了用藍色墨水筆寫的雷布思的名字。沒有要求答覆的話,只有一個地址,也沒有電話號碼。雷布思把卡片翻過來,看到它還附有一張標明莊園位置的地圖,大概在佩斯和奧赫特拉德中間的地方。現在離星期六隻有兩天了。
雷布思在椅子上動了動:「我實際上還沒有把它告訴別人。」
「外面真冷。」杜加利說。
「我想不止這些,」雷布思向他透露道,「還有蘇格蘭政府辦公室,可能還有議員或者部長。」
勞德戴爾看上去像是一個試著用安全剃鬚刀刮鬍子的嬰兒,把自己的臉搞得一團糟。擋風玻璃劃過的地方有很多裂口和傷疤,眼睛也擦傷了,腫得厲害,鼻子上還有難看的黑色縫針印子。他就像喜劇小品里讓人發笑的滑稽病人,渾身都是石膏和繃帶。
「你還沒有找到她?」
「這是你的名字,不是嗎?」
「我不能。」勞德戴爾看到了雷布思臉上的表情,「我不能,因為沒什麼可說的。你是對的,我確實參与了艾伯諮詢的調查,不過僅此而已。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不僅得罪了弗勞爾,還有副局長和大塊頭吉姆·弗萊特,你最好小心點。」
他諷刺得太用力了,結果很不成功。

「是的。」雷布思用舌頭舔著牙齒裏面的洞。「跟你說,他在索騰和一個叫德伍德·查特斯的詐騙犯住在同一間牢房裡。小沙格是從另外一個監獄轉移過來的,最後就住在了那間牢房https://read•99csw.com。」雷布思死盯著勞德戴爾,「碰巧的是其他犯人都不知道麥克奈利是為什麼進去的。順便告訴你,是強|奸。對方是未成年少女。現在,弗蘭克,所有這些能告訴你什麼?」
「哪只腿?」
「它的總部在哪兒?」
時間:星期六,三月四號,中午十二點
「鹹味薯片,喬恩。」杜加利對服務員說。電視的音量被開大了,為了聽體育報道。杜加利轉向雷布思:「它是家公司。」他喝了一口啤酒,「再來一包加鹽的。」他告訴服務員。
「不是因為市長的女兒……」
勞德戴爾搖搖頭:「天哪,約翰……」
勞德戴爾什麼也沒說。
「誰告訴你我在開玩笑?」
「我也不喜歡。你以為我在這裡是因為它對我的健康有好處?」
「他的密探?」
「也許因為你是我可以嘗試的唯一的人;也許因為——雖然我不願說——我幾乎完全信任你。我的意思是,你是個善於策劃的人,也善於抓住機會;而且你也對法梅爾那個位子感興趣。但在本質上你還是個警察。」雷布思停了一下,「我也一樣,所以,快點,弗蘭克,告訴我麥克奈利的事情。」
「嗯?」杜加利的注意力已經轉向電視了。雷布思把他從凳子上拉起來,拖到門口,來到了冰冷黑暗的卡斯特大街上,車輛經過時發出轟鳴。
雷布思笑了:「愚蠢的問題,唐尼。對不起。」
「在劇院旁邊,在雷斯大道的頂頭。」
「它叫門森?」
勞德戴爾喝了一口水。「一個誘餌?」他最後說。
「他怎麼了,弗蘭克?」
他是說威利和迪克西。「我可不知道,」雷布思說,九*九*藏*書「我在休假。」
「所以呢?」
「我聽說了。」
「我希望你真的這麼想,約翰。」弗蘭克·勞德戴爾平靜地說。
杜加利聳聳肩:「我從那以後被解僱兩次,從沒有再碰到它。」
「保重自己。」他告訴勞德戴爾。
     恭候您的光臨
「你的腿怎麼樣?」雷布思問。
雷布思給勞德戴爾倒了點水。
「怎麼了?」

「對你還是對我?」
他們兩個都笑了,雷布思打量了一下病人:「你看上去不好,弗蘭克。」
「你的新上司告訴我的。坦白地說,我很懷疑:如果我了解你的話,只要你還在這個城市,你就會一直在工作。她幹得怎麼樣?」
「為什麼有人要那樣做?」勞德戴爾把杯子端在手裡問道。
「你還有沒有其他關於它的信息?有文字信息嗎?」
杜加利坐到雷布思旁邊的凳子上:「我有些東西給你。」
「從你這兒幾乎都能看到我的公寓。」雷布思說著,看向了窗外。
「記得我在一家半導體公司工作過嗎?」
克拉瑟醫生不在那兒。他打電話說他就算來的話也會很晚。酒吧服務員把雷布思的啤酒放在他面前,這時索提·杜加利進來了。
「所以我就是被解聘的人,這個機構會安排新工作什麼的。它舉行一些講座,或者至少原本的計劃是那樣。它原本計劃舉辦所有那些吸引人的培訓項目和活動,不過一半以上都沒有落到實處。那一幫傢伙就叫門森。」
是的,雷布思記得。他還問過羅里·麥卡利斯特,只是麥卡利斯特已經被人嚇跑了。雷布思懷疑自己能否再次聽到他的消息。
     伊恩·亨特爵士
「這我聽說了。」
雷布思站了起來:「也許你應該打包準備回家了,他們會read•99csw.com把我推進醫院來代替你的位置。」
勞德戴爾又躺了回去:「那兩個人的事有什麼進展?」
他是指吉爾·坦普勒。雷布思點點頭:「她很好。」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弗蘭克·勞德戴爾想聽到的。他拿了把椅子到床邊,坐了下來:「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弗蘭克。」
「上帝呀,約翰。」勞德戴爾低聲說。
「哦,不管怎樣,」他若有所思地說,「壓力確實來自甘納,我確定是他。」
「我想起來那是什麼了。」杜加利一本正經地說。他的酒來了,他又要了一些薯片。
「要麼是監視查特斯,要麼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現在,」雷布思把他的椅子拉得更近一些,好像擔心勞德戴爾會逃跑一樣,「查特斯進去的原因是詐騙,是反詐騙部門把他弄進去的。領導調查的是警司艾倫·甘納,現在的副局長。碰巧的是給我放了個可愛假期的人正是副局長。他用皇家警察督察局威脅我,要我停止調查。」
「什麼?」
「那可能應該是我的台詞。」
「那個用鋸短了的霰彈槍打爛自己頭的人?」
「哦?」
「我不會。現在,在最初調查查特斯案件的人中至少有兩個是我認識的:你本人和阿利斯特·弗勞爾。弗勞爾也一直在警告我讓我不要再調查了。這實在形成了一個有趣的圈子,你不覺得嗎,弗蘭克?」
「它告訴我的是,」雷布思繼續說,「高層里有人勾結,阻止別的犯人知道這件事。」
「弗勞爾。」他說,並沒轉過身去看雷布思。
「你還記得你問我關於門森的事吧?」

雷布思還沒走出病房,就聽到勞德戴爾在後面喊他。他回到床前。勞德戴爾已經撐起了身體,眼睛注視著窗戶外面。
雷布思在準備前往牛津酒吧的時候還沒有決定到底去還是不去。
「已經快了。她確實認識車裡的那兩個人。」
https://read.99csw.com「要不要在我的石膏繃帶上簽名?」
「為什麼來找我?」
「我想是的。」杜加利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門。
雷布思把邀請函拿到壁爐那裡,把它靠在壁爐上方光禿禿的牆上。他之前去過的住宅都是普通住宅。他覺得露水莊園肯定和那些都不太一樣。
「當然你有,這是你到這來的原因。」
走廊地毯上躺著一個信封。郵遞員早些時候已經來過了,所以這是有人親自送來的:沒有郵票,只有用藍墨水筆寫的名字。在封口處有凸起的官方紋章——獅子與獨角獸,中間夾著一面盾牌。雷布思知道這是蘇格蘭辦公室的標誌。他用手掂了掂信封,又薄又輕,可是很結實。他把它放在椅子扶手上,走進廚房往一杯威士忌里加了一些水,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把小刀,然後把杯子和小刀都拿到了椅子那裡。他在用小刀打開信封之前喝了滿滿一口威士忌。
「說說看?」雷布思問。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雷布思說完就離開了。
「它現在還在嗎?」
勞德戴爾點點頭,眼睛還盯著窗戶。

「癢。」
「我不喜歡醫院,弗蘭克。」
地點:露水莊園,佩斯郡
「告訴我。」杜加利留戀地看著酒吧的門。「就在這兒告訴我。」雷布思堅持著。
雷布思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圓珠筆。在粗糙的表面上寫字並不容易,不過他盡量寫得好看些。
「這裏太冷了!」杜加利抗議說。
「不過這裡有八十先令。快點,喬恩,給他倒點毒藥。」
雷布思看了看勞德戴爾腿上的石膏繃帶。有幾個來看望他的人已經在上面簽名了。
「別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