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七章 蠱眼故鄉 十四

第七章 蠱眼故鄉

十四

阿萍十六歲那年暑假,有一天,洪都帶著渾身骯髒的老婆婆找上門,要和明博仔細談談。四個孩子嚇得大氣不敢出,躲在門外偷聽,隱約聽到「繼承」、「草鬼」、「蠱」之類的東西。
原來明博從小就跟隨父母學習蠱術,知道蠱術的神奇。他明白蠱術一旦對外公開,必然會導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收留阿普、月餅,也是不想讓他們再接觸蠱術,做個普通的正常人。
幾乎與此同時,明博失蹤了,南平大學美院發生了「硫酸暴屍血案」,阿娜是現場目擊證人,刺|激過度瘋了。
「姐把你的簽名書發了朋友圈,明天還有幾個老娘們兒要來找你簽名。」月餅打了個哈欠,「看不出你還是中年婦女之友。」
三個人談了兩個多小時,洪都和老婆婆當天就要回村寨,洪都交代了阿普幾句,卻沒有理睬月餅,這個舉動深深刺傷月餅的心。
「別廢話,直奔主題。」
兩人聽到這個消息,反倒鬆read•99csw.com了口氣。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沒有顧忌地結婚了,和村寨的聯繫也越來越密切。
月餅生活的村寨秘藏著一種奇特的術,能夠利用動植物完成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種神秘的術就是「蠱術」。
十年約定期限的第九年,洪都來到南平市,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草鬼婆去世了!此時阿萍是一家奶茶店的營業員,阿普當了警察,靠著蠱術破了不少大案,提升得很快。
月餅之所以在案發現場逃走,是因為他第一次經歷真正意義的恐怖,完全摧毀了意志。他做了人生中最悔恨的一件事:逃了!
阿萍十五歲那年,跟著明博回村祭祖,認識了英俊的阿普。一個寒假朝夕相處,兩人相愛了。在村寨傳統觀念里,沒有早戀這個說法,然而阿普的父親,也就是寨長洪都卻堅決反對這件事。為了這個,明博和洪吵得不可開交,一氣之下帶著女兒離村,發九_九_藏_書誓再也不回來。
村寨最精通蠱術的女人被稱為「草鬼婆」,歷代草鬼婆會暗中施放蠱蟲挑選蠱女。選中的蠱女長到十六歲才會被告知,由草鬼婆帶入獨居蠱屋,用兩年時間傳授最高深的蠱術,成為新一代草鬼婆,終生獨身為村寨祈福、治病。
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阿萍給月餅打了電話,他趕回南平市要查清楚。阿普起初不答應,月餅使用超強的蠱術證明了自己。阿普大為驚訝,他始終覺得這個案件和失蹤的明博、蠱術有關,也需要個幫手,就暗中給月餅安排了個身份。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過幾天,明博收拾行李要回村寨一趟。再回來時,明博把四個孩子叫到身邊,講了關於「蠱術」和「草鬼婆」的事情。
父親的漠視,哥哥的毒打,形成月餅越來越偏執的性格。他為了證明自己比父親、哥哥強大,離家出走,近乎苛刻地學習蠱術,只是偶爾給阿萍打個電話報九-九-藏-書平安。
萍姐早給我們收拾好了屋子,我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月餅和萍姐聊到後半夜才回來。
阿萍心疼月餅,背地裡教他蠱術,讓阿普撞見,把月餅狠狠打了一頓。兄弟倆關係自此越來越惡劣,發展到了互相不理睬的程度。
我心說難道月餅對萍姐有點那個意思?難怪和哥哥阿普關係一直不好。不過看月餅談起萍姐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太像,我突然想到阿娜,那個和月餅一起長大,喜歡畫畫瘋掉的女孩,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明博是最早一批走出大山的族人,在南平生活工作,娶妻生了阿萍和阿娜。妻子車禍身亡后,他再未續弦,拉扯著兩個女兒長大。
造化弄人,阿萍回鄉祭祖時偏偏被草鬼婆選為新一代蠱女,一旦選中就不能更換,否則必會給村寨帶來災禍。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走出村寨融入社會,帶回來新知識新觀念,思想激進的村民對傳統的「蠱」更是抵制,認為所謂「蠱術」九*九*藏*書無非是中草藥的一種演化,還不如西藥見效快。至於祈福、請鬼這類東西,更是嗤之以鼻,純屬無稽之談。其中反對聲最強烈的,當屬南平大學美院教授明博,也就是別墅蠱斗,阿普和月餅稱為「叔叔」的老者。
誰知回到南平不到半個月,阿普帶著弟弟月無華偷跑出村寨投奔明博。明博收留了兄弟倆,自此四個孩子共居一室,朝夕相處。奇怪的是洪都從來沒有找過這兩兄弟。
草鬼婆勉強同意,提出一個要求:為了不給村寨帶來災難,必須摘掉阿萍左腳的小腳趾,可以延續十年期限。如果十年內,草鬼婆死了,村寨就再也沒有蠱女,阿萍可以自由生活。
按照約定,明博傳授蠱術。阿萍雖然不願意,也只好硬著頭皮學,阿普也跟著學了起來。阿娜喜歡畫畫,對蠱術不感興趣,月餅想學蠱術,偏偏明博從來不教他。
四個孩子聽得目瞪口呆,哪裡肯信?明博只好露了兩手簡單的蠱術才算是證明了這件事九_九_藏_書
以下是月餅講述以及我們倆討論的結果——
他這次回村寨,單獨找草鬼婆談了,女兒接受的科學教育很難接受蠱的觀點,先由他單獨傳授基本的蠱術,等過幾年再回村做蠱女。
月餅意識到此行兇險,不告而別來了南平。人是物非,曾經的奶茶店變成餐館,阿萍當了老闆。他在餐館遇到活屍追蹤到別墅后才知道哥哥被煉成蠱人,兩人通過活屍建立聯繫,制定好「將計就計」的計劃,沒想到我也來了南平……
這幾年,我們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他一直在逃避,無法面對這段往事。直至遇到韓立,得知了「八族」,他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春城「小澤畫像」事件,更讓他有了思鄉的情愫。
半夜回到賓館,我忙著結賬,月餅回屋收拾行李,兩人溜達著回餐館。
洪都和草鬼婆找上門,告知明博的女兒阿萍就是蠱女,明博自然堅決反對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提出等一段時間,把這件事跟女兒講明白再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