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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10秒

3到10秒

陳木扶朱萸走到候診室時,發現那裡已然坐了好些男女,男的翹首以待,看出來的是不是自家女人,等到的噓寒問暖,沒等到的,一頭栽回無聊中,女的呢?個個像著單衣走冬天的街道,寒冷得不行。
朱萸說:「什麼也不想吃。」
朱萸抖動一下,陳木又說:「孩子,我愛你。」
這樣試探幾次,戰事勉強順暢起來,陳木看到朱萸像麵粉袋搖過來晃起來,像受傷的幼獸叫起來忍下去,突然有了憐意,可又擋不住對摧殘的迷戀,動作便小小大大,大大小小,終至是大起來,狠起來,朱萸的眉毛便皺了,臉便扭曲了。
朱萸重整旗鼓和陳木接吻,陳木又伸手插她的牛仔褲,但是那裡太他媽緊了。朱萸用自己的舌頭上下左右管理著陳木的舌頭,好讓他回到形而上的層面,卻不料陳木把自己一把擁倒于床。在床上,陳木抄襲溫軟的乳|房,朱萸的手來撥,陳木便拿另一手鎖它,朱萸又派一手來支援,陳木便用胳膊肘壓死援兵。如此,一手抵二手,陳木完全佔領了那隻乳|房,朱萸的身子搖擺幾下,老實了。
朱萸的淚剎不住車又溢出來,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被償還,好像還應該笑一笑,她便笑了笑。
陳木說:「射裡邊了。」
陳木說:「算了,我自己解決。」
事情甫一結束,陳木即刀槍入庫。
那T恤向下扯時,勒住兩團肉|球,陳木有些眩暈,好似看到兩頭豬仔埋頭往外拱,拱得T恤上一朵牡丹花起起伏伏。這樣的女人是一袋注滿溫水的塑料袋,攤開于床時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一個月後,陳木回憶那個盈實的夜,記得自己進了衛生間,抖完尿,發現龜|頭有好些血絲,桶內也揉著許多衛生紙,紙上開鮮紅的花,便流下淚,便覺九*九*藏*書自己洋溢在負責的熱情中。
陳木便把她扳過來,壓上去,朱萸掙紮起來,陳木向上扯T恤,她就向下拉,陳木向外拆褲帶,她就往裡收。陳木說:「娘子,可憐則個吧。」
陳木說:「是啊,女人就爽多了。」
朱萸說:「要不你給我買安眠藥,我睡著了,你那個吧。」
陳木拿遙控器換台,換得電視台跑起來,朱萸說:「真的不疼嗎?」
陳木說:「以後是下輩子吧。」
「不賣。」
有一女子像白紙從手術室飄了出來,朱萸看得心慌,雙手合十,想聽她說點什麼,她卻倒在男人懷裡。朱萸趕去問,「疼嗎?」那女人努力一笑,說:「沒事的。」但朱萸還是用指甲緊扣陳木胳膊,說:「不做了吧。」
「最便宜的多少?」
朱萸說:「我還是害怕。」
陳木說:「殘缺了。」
陳木說:「有什麼奇招嗎?」
朱萸說:「對不起。」
朱萸說:「以後行不行?」
陳木便吻朱萸,像吹絨毛一樣吹著她的耳根,說:「孩子,我很快回來。」
朱萸咕噥道:「嗯,睡吧。」
陳木說:「怕什麼,人都有這遭。」
陳木說:「用不著這麼如臨大敵吧?」
「24。」
陳木說:「是我的嗎?」說完便知自己口關太松,闖禍了,便摟朱萸,朱萸卻篩糠似地哭起來。陳木聽到這不幸的聲音,便有些不耐煩,又不好直說,便拍她肩膀,像老太太拍桌子。可那哭聲是如此漫長,漫長得像雨季,陳木只覺腦海齊刷刷寫了一排字:女人,麻煩,真麻煩。
登記時,一個文綠眉的白大褂婦女,拿厲眼瞟了會陳木,又瞟朱萸,最後才推推眼鏡,說:「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男人啊。」陳木覺血沖滿整個臉,乖乖應承。女read.99csw.com醫生撕好單子,粗魯地說:「去吧。」
「大官人,十二塊五。」
朱萸噙著淚花說:「嗯。」
朱萸看對方氣急敗壞,又說:「明日吧。」
陳木搖搖她說:「沒買到。」
下樓后,月黑風高,陳木像刺客疾行,迤邐十余分鐘,找到24小時店一間。陳木問:「杜蕾斯多少錢?」
朱萸又說:「記得射的時候拔|出|來。」
朱萸說:「沒有會懷孕的。」
陳木說:「是啊。」
陳木說:「明日!你總是說明日,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零賣。」
「孩子。」陳木應邀說了一句。
朱萸笑著說:「怪你不準備好,不怪我。」
陳木說:「性不是愛,但沒有性,愛就殘缺了。」
陳木說:「親愛的,別咬牙齒了,我保准輕輕的。」
那男人說:「有是有一些,不過印象深的卻是說男人的快|感時間,只有3到10秒。」
兩下無話,只剩牆鍾在走,那聲音像鍘草,一刀刀鍘得朱萸慌。她不知陳木如此冷性,可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後來,陳木躍身起床,跺著腳進了衛生間,蓮蓬頭的水嘩啦一下衝出來,朱萸的心也嘩啦一下碎了。
又十余天後,情況起變。朱萸找到陳木時,風塵僕僕,披頭散髮,渾身無力,雖還穿著那T恤,T恤下卻不再見那一起一伏的幼獸。她像犯錯的女人,站在家長面前,說:「我懷孕了。」
朱萸啊地叫喚兩聲,起身進了衛生間。陳木看到床單和被窩白絨絨,暖烘烘,有些精|液的味道浮上來,卻不見一點紅。
陳木在被窩裡暖了后,問:「睡著了?」
這樣稀里糊塗站一刻鐘,門口閃出一護士,高叫「朱萸朱萸」,陳木方松下一口氣,勝利就在前方,麻煩要到頭啦。朱萸像死九_九_藏_書刑犯等到處決令,毅然決然走上去,中途腿軟一下,險些坐于地上,陳木虛張聲勢地喊:「加油。」朱萸點點頭,很乖。
陳木穿上褲子,說:「我去買吧。你想吃點什麼嗎?」
陳木本欲說「走了」,一時軟了,支吾起來,朱萸從床上跳下,抱住他,說:「我不要你離開我一會兒。」
朱萸說:「睡了。」
朱萸低下不語,陳木像吹絨毛一樣吹著她的耳朵,說:「我愛你。」
未幾,那隻汗津津的手借口出來休息,猛然拉下朱萸的牛仔褲拉鏈。呲啦一聲,把朱萸劈醒了,她匆忙拉上拉鏈。陳木看到一條溫軟的內褲,包含著鼓鼓的想象,曇花一現,消失了。
朱萸說:「殘缺了?」
說完了,用力一頂,只聽朱萸一聲慘叫,「不要了,不要了,疼,疼。」
陳木回來掀開被子,朱萸已經一|絲|不|掛地躺那兒了,皮膚繃著,正以獻身者的勇氣與巨大的恐懼作戰呢。陳木便也有了聖人樣子,輕摟朱萸,朱萸閉著眼,抖起來,陳木也抖起來。槍口對準后,朱萸又痙攣一下,不過沒再頑抗,只是拿手死抓床單,好似有把草根。
可真到了那時,腹內好似有千軍萬馬出籠,撒性子往前邊跑,陳木想拉拉不住,又不想讓它們戰死野外,便狠命往下一刺。這快|感,便像火在線頭點著,穿越澆滿汽油的繩子,層層疊疊來了。
朱萸進去后,陳木不知目光往哪擺,就隨便看,瞎看,看到牆上有紅底免冠的介紹,一對照,那綠眉毛大俠,原來叫史叄捌,操你媽,史叄捌。但這意義嗎?陳木又往邊上看,恰好和另一對無聊的眼睛撞上了,好似夜行人遇夜行人,兩道光芒倉促躲閃起來,不多久,又歡欣地對望起來,意思是你我一樣,壞的很呢,攤上這麻煩https://read.99csw•com事。
朱萸急問:「射了?」
陳木終於是說:「別怕,有我呢,我不拋棄你。」那一個月來擔驚受怕,唯恐有事,卻終於有事的女人方才好了點,她摟著男人,貪婪地說:「你叫我孩子吧。」
那男人取出一根煙,看看陳木,又取出一根來。此時,護士拿T恤出來,喊:「誰是朱萸的家屬,誰是朱萸的家屬?」陳木說:「我是。」護士說:「都穿了病號服,還穿什麼T恤?」陳木問:「她怎樣了?」護士說:「在挖呢。」
陳木拖著失敗的羽毛往回走,想古人怎麼避孕呢?用襪子?豬膀胱?到房間后,又發現朱萸穿戴整齊,面牆假寐,喪氣極了。
好似要鳴金收兵,朱萸卻掐他腰,說:「記得拔|出|來射。」
天越發晚了,這樣下去,雄雞一唱天下白,什麼也不會發生,陳木替老二憤怒,覺得分手也不是不可以,便拉好皮帶,起身了。朱萸問:「你去哪裡?」
去醫院時,朱萸有些瑟縮,陳木鼓勵她,沒什麼,沒什麼的。朱萸還是一遍遍說:「我害怕。」朱萸說,醫生的手、探針和勺子會不會一起捅進去,會不會把五臟六肺掏爛啊。陳木說:「娘娘啊,現在是無痛人流。」朱萸說:「總之是害怕。」
「12塊賣嗎?」
「18。」
陳木俯身,肘部抖,手臂、大腿和心臟也抖,就像要破壞聖潔,他有些不忍,但那根直槍決意先斬後奏。兩軍交接之時,朱萸像觸電般痙攣起來,后死死夾住雙腿。陳木掰了許久,用膝蓋壓住人家腿,算是掰好了,可朱萸又搖晃著說:「避孕套。」
陳木說:「射了。」
朱萸便軟了。陳木撈她T恤,看到淡黃乳罩,朱萸又掃興地扯下來。
陳木說:「好。」
陳木不放心,探頭往手術室那邊望,望九九藏書了幾次,都是白玻璃,毛玻璃。這時他感覺胳膊被有意碰了幾下,回頭一看,那男子給他打煙呢。陳木將T恤揉成一團塞進褲兜,點著煙,問:「哥們看什麼書吶?」
為了看旅館廣告,陳木花五毛錢買了份報,按圖索驥找到這家,又掏了180元,這樣便只剩12元。錢財這時不很重要,因為上帝把朱萸還他了。
陳木說:「慢慢就好了,我輕一點。」
「零賣嗎?」
朱萸說:「你一心就想這事?」
陳木不願理她。
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朱萸說:「以後不會很遠。」
陳木果斷第三次出手,這次很順利,朱萸任T恤翻過頭頂。陳木也不懂循序漸進,三兩下剝光自己,便去扯朱萸的褲子,朱萸想阻攔,手走到半空,想想沒用,哀怨地退回一邊。陳木把那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和那隻乳黃色的內褲,像蛇皮一樣,從白長長的腿上剝下,整個人像嗞了一桶白酒,燒起來。
那男人說:「地攤買的,《印度愛經》。」
陳木說:「記得。」
朱萸說:「可是我害怕。」
朱萸說:「不這樣就不是愛了嗎?」
陳木吊著一根大絲瓜,在房裡躥跳,翻抽屜,翻枕頭,翻櫥櫃,翻盥洗用品,然後遺憾地說:「沒有。」
進門后,朱萸抱住他,吻他,像苦海中人抱住一根梁木。陳木接吻時開眼偷看,發現朱萸閉著眼,爛醉的模樣,確信她是愛他的,便伸手入她T恤,撥弄乳罩扣子,撥不出個所以然。朱萸拉平T恤,說:「不行。」
「傑士邦呢?」
陳木停下動作,吹她耳朵:「好孩子,堅持一下,就一下下。」
陳木又哀求幾次,朱萸只是不許,陳木忽一把推開朱萸,自己側著睡了。朱萸來摟,陳木閃動胳膊躲避,像孩子受了好大的委屈。
朱萸說:「射裡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