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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五集

胡以德:「那怎麼好呢?你是本黨的忠實同志。說實在的,就憑你和陸總舵爺的這層關係,以後還有許多仰仗老兄的地方呢。」
舉行盛大宴會。
一茶座上,胡以德正和省黨部調統室來的兩個特務黃繼統、廖仲化閑談。
一教官:「那就派他到警備司令部政訓處去做政治教官。那裡是川軍把持的地盤,我們一直搞不進去,要他在那裡給我們搞情報,看他怎麼樣。」
朝會上聽「精神訓話」,個別談話,開小組討論會罵共產黨。
周武哲:「有什麼要緊事嗎?」
周武哲:「個人的事,為什麼不能反映?應該反映,我還要向上級反映,一切聽從組織決定吧。」
李亨:「還要受訓呀?上回到軍校受訓,立正稍息跑步,可把我弄夠了。我可再也不想去受那份洋罪了。」
省黨部調統室也來了兩個科長,特別引起李亨的注意。
周武哲:「川大黨組織查過了,沒有趙超德這個黨員。後來他們打聽了一下,政治系倒有一個叫趙超德的學生,不過發現他表面上裝得進步,暗地卻和三青團分子有勾扯,所以說他被特務盯住並且可能被抓的事,沒人相信,也就沒有把特務正監視他的事告訴他。」
周武哲:「這本是你的私事,但是從你的工作說,那就不只是你個人的事,必須從黨的事業上來考慮了。我馬上向上級請示,我個人看,這倒是一件大好事。你越是親近陸開德,你在碼頭上的地位就越高,你在袍哥里越吃得開,你就越走近特務機關了。特務和袍哥常常扭在一起,特務很喜歡吸收袍哥的人,因為三教九流,無所不在,便於特務活動。(頓了一下)據我對陸家小姐的了解,她本性還不壞。」

(5-20)某酒樓上

李文湖亮出他的特務牌子:「提起行李跟我們走。」
李文湖帶著幾個特務匆匆趕來,進入旅館。
李亨:「那我就入黨網吧。」
周武哲:「哦?這事我得趕快向領導彙報。」說罷告辭走了。
周武哲:「那就更好。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你和陸小姐到什麼程度,你的政治面目,是絕對不能對她透露一絲半點兒的,這是紀律。」
周武哲:「你還要驗證事先約好的來人的信物,你還記得嗎?」
陸淑芬:「你不用介紹了,我們本來認識的。」
周武哲:「不去,到時候等他們找上門來。要你去報到,你還要做出不一定想去的樣子。你越不想去,他們才越想要你去,時機就來了。」
李亨:「哦,我知道了。」
李亨在給陸小姐補習功課,或喝茶閑談,陸小姐很高興。
黃繼統:「豈止是認識,李兄還為我們辦過事情的呢。」
李亨:「讓我想想。」
李亨:「但是我還有一個個人的情況,恐怕你不知道。我和一個大學同學一直要好,一塊兒去的延安。只是後來她分配到華北,我回四川,便一時斷了聯繫了。」
特務不理會,行商說:「那麼我打一個電話到警備司令部去報告。」
廖仲化請李亨吃飯,李文湖、黃繼統作陪。酒酣耳熱。
賈雲英和另外兩個醫護人員為重傷員動手術,她滿頭大汗,護士為她擦汗,她幾乎要暈倒,但仍打起精神繼續做手術。
大管家:「那是當然,不過你家老太爺和總舵爺本是老朋友,一定會同意,就看你一句話了。」
陸開德:「不消不消,請坐,你家老太爺可吉祥安泰?」
特務們衝上二樓,直入211房間。
廖仲化:「豈敢,豈敢,是向調統室報到,不是向我報到。我一定把介紹信拿回去轉報登記,以後會有人來和老兄專門聯繫的。」
周武哲也來了,他特別注意公館的總管家和姓廖的那個中統特務似有特別關係,暗示李亨當心。
一切行禮如儀。
手術做完,賈雲英正在洗手,突然暈倒,護士扶住她,著急地喊:「賈大夫,你怎麼啦?」
李亨獨自一人在旅館附設茶園的一角茶座喝茶,看《新新新聞》。

(5-30)特訓班主任辦公室

周武哲:「陸開德的意思呢?」

(5-35)陸公館

領導看一看那啟事:「還是由你去接關係吧,以後他就由你單線領導。告訴他,調他到成都來的任務,就是要打進中統省特委會裡去。但是不能操之過急,第一步是在成都投靠袍哥總舵爺陸開德,站穩腳跟,一步一步來。」
卓成提起行李要走,向李亨告別:「我在這裏不受歡迎,把我歡送走了。不知道是誰告的密,連我們那縣裡的特委會主任也受牽連,被撤了職。我給老兄說過,他們這池子小,容不得人,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李亨走過來打招呼:「照顧不周,還請胡兄海涵。」
李文湖:「我和黃兄今晚上已經約了牌局,我們就不去了,廖科長你帶李兄去吧。」
李文湖:「這個我們知道。我已經給組訓科的廖科長說了,不僅要升你為少校,還要吸收你入黨網。」
廖仲化:「你的工作我們已經呈報上峰批准,調你到我們的成都實驗區去做助理。成都實驗區,是我們的重要地區,以後一切工作聽李文湖的提調。」

(5-5)旅館客房

李亨裝著不懂地:「啥子叫吃鹽水飯?」
陸開德:「那好,那好。成都這個大碼頭,堂子大,水也深,要在這裏混事,是要有點兒根底的。不過世侄你是大學畢業的,又在軍隊混過,可算文武雙全了,你是想從軍,還是想從政呢?」
一護士走來找她:「賈大夫,那邊有個重傷員,流血不止,你先過去看一看吧。」
九-九-藏-書李亨:「哦?」
李文湖:「我們今天是特地為你老兄慶功的。你這次報來的情報,為我們立了大功。成都警備司令部偷運大宗鴉片,證據確實,報告上峰,驚動中央,最高當局震怒,下令撤了警備司令的職。」
周武哲:「哦,還有這麼個具體情況,我會向上級彙報的。不過,在我們這條戰線上鬥爭的人,是註定要忍受犧牲的。犧牲前程,犧牲幸福,犧牲愛情,必要的時候犧牲生命。你設想一下。如果你離開了陸開德,想在成都立腳就會很困難,要想鑽到特務組織里去大概也沒有什麼希望了,於是前功盡棄,你休想完成任務了。」
陸開德請了袍哥界的許多頭面人物,也請了一些軍政官員。
李亨在陪陸開德接待賓客,陸開德十分倚重李亨的樣子。
周武哲:「顯然他們怕你是地方勢力的人派你打進中統的,所以要考察你一下。你不給他們搞點兒紮實的情報,在他們面前立功,你就沒有敲門磚,敲不開他們的門,也就休想鑽進中統的內層去。」
行商:「有什麼不敢?」
周武哲看一下,還給李亨。
李文湖、黃繼統請李亨吃飯。
李亨:「記得,記得。」
賈雲英:「好的,我馬上就過去,你找兩個人,先把他抬到手術台上去。」
黃繼統:「是呀。胡兄報告了這個情況后,我們上峰對老兄也是十分器重,還有請老兄出山的意思呢。」

(5-12)華北抗日前線某戰場

陸開德接過去,看一看,聞一聞:「嗯,好土,好土。代我謝過你家老太爺了。」
賈雲英到手術室察看那個重傷員,對護士說:「馬上準備手術。」
陸淑芬很高興地:「他的舞跳得好好哦,我都有點兒跟不上步。」
大管家俯身在陸開德耳邊嘰咕些什麼,然後說:「我找了好久,合適的人不好找呢。」
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賈雲英正在指揮一支救護隊冒著槍林彈雨從前線往下抬傷員,她和隊員一起,吃力地抬著傷員從戰壕里向後轉運。
李亨:「這怎麼敢當?」
李亨在課堂上。台上有教官在講課,黑板上寫著「中共的秘密工作」。

(5-34)陸公館花廳

李亨一看是老熟人周武哲,不覺脫口而出:「原來是你。」
李文湖:「那是外圍,還沒進門呢。」
李亨:「哦,記得,記得。」他審視著周武哲所穿外衣上第二顆扣子,是用藍線新釘的,「對的,對的。」
廖仲化:「入了網,一是送情報,二是物色可靠的人,發展成通信員,合格的吸收入網,建立情報網。」
李文湖:「你不去受訓,哪裡來的資格?又有哪個認得你?就像你們操袍哥一樣,不是也要操出點兒本事才行嗎?這次去那裡學習,也就個把月,經過考察,辦了入網手續,就調回來了。」
周武哲:「這不就是你送情報立功的機會嗎?」
李亨退出。
廖仲化參加學員分配會議。
星期天。卓成上街。
李亨的父親自然是從安樂縣鄉下來了,理所當然地和陸開德上坐,受訂婚夫婦的叩頭。
大管家:「今天我就是受人之託,來傳話的。老弟,你交了桃花運了。」
廖仲化:「今晚上就到天涯石,以後再陪你到沙利文。」
周武哲:「你那天說的那個名字,是叫趙超德嗎?」
王主任對羅主任說什麼,最後:「卓成很可能是軍統偷偷派進來的人,你馬上派人把他調查清楚。」
李亨點頭。
王主任:「你報告得好,你學得也不錯。」
李亨敲門進來,問:「主任,你叫我?」
廖仲化:「來,來,給你介紹個大好佬李大爺,今天李大爺是專程來找你們新來的那個夜來香吃花酒的。」
李亨:「我明白。我不該向你反映個人的事,我服從組織決定吧。」
李亨進來:「報告主任,有件事我不得不報告。和我同班的學員卓成,愛和我打堆,往常星期天,他總約我一起上街的。但昨天他上街,不約我去。我想,我看你到哪裡去,我就用在班上學到的跟蹤術,練習跟他的蹤。他徑直走到牛市口|交通檢查站里去了,一直沒有出來。我就奇怪了,那裡不是軍統的地方嗎?他跑那裡去幹什麼?這件事我不得不報告。」
一包打聽:「我在這裏守著,你趕快回去報告。」

(5-33)天涯石不夜天妓院

行商:「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異黨分子,我的確是警備司令部的。不信,你們打電話到警備司令部問嘛。」
李亨:「兩位科長大駕光臨寒舍,不勝榮幸。」
賈雲英被扶到躺椅上,護士給她擦汗喂水。
廖仲化:「請李兄多飲幾杯,祝賀你成為本黨忠實同志,入了網了。」

(5-15)陸公館

卓成到牛市口|交通檢查站,從一個小門進去,再也沒有出來。

(5-6)陸公館

領導:「那好。以後一切要叫他小心。」
李亨:「看來是比較高級的。舉止大方,能說文明詞兒,好像和廖仲化是老熟人。」
大管家:「不是我亂說。總舵爺也知道小姐的心事了,他老人家也贊成。所以特別叫我傳話,探探你的意思。他知道你家有三兄弟,總舵爺卻就這個幺女未出閣,他有意讓你上門做新姑爺,你看怎麼樣呢?」
胡以德得意地對那兩個特務說:「這位陸總舵爺的上門女婿還是我們的通信員呢。」

(5-31)省黨部中統辦公室

(5-13)戰地醫院

胡以德:「李公子上成都來的時候,我給開了介紹信的呀,他沒有到read.99csw.com調統室報到?」
黃繼統:「聽說那裡新來了人,有一個最好,叫什麼……」
中統組訓科科長廖仲化正和李文湖、黃繼統在議論什麼。
大管家:「老弟,這可是總舵爺搭梯子叫你上哦,他是有意要把你提到頭排上去坐了,千萬莫錯過這個機會喲。」
李亨在客房裡,刷洗完畢后,叫茶房來,問他:「這裏到新新新聞報館不遠吧?」
李亨獨坐在桌前,沉思,痛苦,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小照片,那是賈雲英的照片。
一間雅座里。
周武哲:「我們不妨這樣設想一下。那個廖仲化故意在你面前無意中泄露一個川大就要被抓的共產黨的名字,看你有什麼反應。如果川大的那個趙超德是特情分子,他被告知有特務盯他的梢,那不僅證明,告訴他這個情報的人是共產黨,而且證明是你泄露這個情報的,那你就是『危險分子』無疑的了。這樣一來,你不僅鑽不進去,而且他們將不動聲色地偵查你,乃至處置你,你的處境會十分危險。」
大管家引李亨到後花園陸小姐書房。
兩個包打聽在一旁竊看。無法進裡屋,在門口等著。
黃繼統又笑:「老兄,這黨網不是說想入就能入的。」
李文湖:「好,事不宜遲,趕快叫人,要不過一會兒他們就運跑了。走。」
李亨在花廳參加有很多客人的舞會,陸小姐最喜歡和李亨跳舞。在舞池邊喝茶、吃點心,說閑話,春風得意。
廖仲化:「吃鹽水飯就是坐禁閉。哪個違規犯紀,沒有完成任務,就要關禁閉。這個李三娃是跑外勤的,我叫他監視川大一個共產黨,他卻跑到這裏來耍。不管他,來,夜來香,來接新客。」

(5-22)國民黨省黨部

李文湖給他紙,他寫了起來。
李文湖:「不準動。」
調統室里,廖仲化在和李亨談話。
李亨一驚:「我做個家庭教師,從無非分之想,越軌之行,我想也沒有往這上面想過,你莫亂說呵。」
廖仲化:「我說是哪一個貴客,原來是你龜兒子李三娃。」

(5-24)中統看守所

李亨和陸淑芬的訂婚典禮,在陸公館進行,張燈結綵,場面頗大。
李亨:「祝老兄高就。我可不敢一隻腳踏兩條船,那要掉腦袋的。」

(5-14)某茶館里

廖仲化自我圓場:「誤會,誤會。請李兄不要在意。」
李文湖:「聽說他實習時,還無意中偵破一個案子,把一個想混進來的軍統的人清出去了。」
李亨:「我們是認識的,在這花廳里跳過幾回舞。」
卓成:「那個教官是個共產黨的老叛徒,他講的那一套過時了,我在別處聽到的比他講的新得多。」

(5-10)某茶館里

李亨拿出那把摺扇一亮,說了幾句什麼,管事迎他進去,在客廳就座,到裏面去向大管家通報。
李亨:「那個黃繼統和我聯繫,他說我還要掙一個『資格』,才好辦事。就是要到軍校特訓班去受一回訓。我去不去?」
廖仲化帶著李亨徑直上樓,闖入夜來香的包房。
李亨:「我給他說了,他說:『你到他們那裡去插上一隻腳也好,我們有時候辦事,借他們的牌子,更好走路一些。你不到他們的染缸里去染一下,你是進不了他們的門的。』看來他是同意我去的。」
李亨厭煩地:「他們把我派到警備司令部去搞政工,常常派人來找我要川軍動態的情報。而川軍里卻認為我是中統的,很討厭我,對我採取的是排擠的態度,我到哪裡去弄情報?看來他們還是不信任我。進不了中統的門,我不如還是回去搞袍哥,混出個樣子,讓他們來找我。」
李亨見特務這樣,也端起架子來:「我一上來,這碼頭上的事特別多,我那時哪顧得上你那個通信員的事。再說,這個通信員算個什麼,哪裡抓不到一把?我又不靠它在這碼頭上吃香的,喝辣的……」說著,進屋從抽屜里拿了通信員證和介紹信出來交給胡以德:「以德兄,這個就退還給你,通信員的事,我看就算了。」
李亨:「搞了這麼久,川軍里沒有什麼值得報的政治情報。警備司令部那些人一天就是撈錢,吃空額,敲詐老百姓,在安樂寺搞銀圓投機倒把,還有就是借警備司令部的牌子私運鴉片煙賺錢。」
一輛客車駛進立有「成都警備司令部檢查站」牌子的大院里。
賈雲英:「不行,早點兒為傷員取齣子彈,他早一點兒解除痛苦。」
黃繼統:「此事你怎麼沒向我們報告?」
周武哲:「但是危險也越大了。今後你更要小心謹慎。以後,我們接觸盡量少一些,一般無關緊要的情報就不要送了。出來時謹防他們盯你的梢,就是陸公館里,也不是沒有他們的人。那個大管家就很可疑。」
廖仲化:「好啊,就去找那個叫夜來香的,要她陪我們吃花酒。」
李亨坐著黃包車,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到了陸公館門口。
周武哲及時制止他,說:「請問你是李文平先生嗎?」

(5-18)特訓班辦公室

黃繼統:「那個時候我們有過來往,還記得嗎?」
胡以德:「來,來,李兄,一起喝茶。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省黨部的廖科長,這位是黃科長。」
李亨和周武哲在喝茶說話。
李亨:「哎呀,胡兄,怎麼敢勞你的大駕?」
大管家:「你是聰明人,哪有聽不明白的?我直說了吧,總舵爺很賞識你的才幹,說你文武雙全,在我們這個社會裡能踢能打,很能服人。特別是小姐更喜歡你人才出色,她對你有情有義,難道你九-九-藏-書還看不出來嗎?」
廖仲化和李亨坐著漂亮的黃包車到了「不夜天」,鴇母熱情迎接老主顧廖科長。
李亨:「入了網,我幹什麼事?」
李文湖在審問行商,面前行李打開了,現出鴉片煙土。
行商:「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守候的特務指二樓:「211號。」
李亨在茶館里,正在調解糾紛,「吃講茶」。「這件事總舵爺說了……」
大管家在擺滿西點的茶座坐著,好像在等候什麼人。

(5-16)某茶樓上

王主任:「李亨,你在這特訓班學習得不錯,你見習時還為我們破了一個案子。經過考察,你是本黨忠實同志,決定吸收你入網。」說著,遞給李亨一張表格,「你把這張表填好交上來,你就結業了。」
行商:「哦,不,這煙土嘛,是我的。」
周武哲:「你們上樓去,那個小特務已經在那裡了嗎?」
卓成:「只可惜在這個池子里養不出龍來。」
他倆一起來到李亨的客房裡。
黃繼統:「我不是頭次來陸公館,我和你也不是初次見面,不知老兄還記得不?」
賈雲英掙扎著站起來,強打精神,又站在手術台邊為傷員開刀。她取出一粒子彈,放在小盤子里:「這顆子彈,給我留著。這是達姆彈,國際上禁用的,日本鬼子用了,留個見證。」
軍官喊:「都把行李拿下來,檢查。」
李亨在向周武哲說什麼。

(5-21)成都南門檢查站

李文湖:「你身為警備司令部軍官,竟然敢運煙土,這是死罪,你知道嗎?我們就可以槍斃你。勸你還是老實供了吧,誰叫你乾的?」
廖仲化轉身對李亨說:「李兄,走,我們上樓到她的包房去。」
李亨:「陸開德也說了,陸小姐年紀還小,等她考上了大學再結婚。」
李亨遠遠尾隨在後邊跟著卓成,卓成絲毫不覺。
李亨:「家父的意思,還是就在老伯這棵大樹底下好歇涼,跟著老伯跑腿,長點兒見識。」
李三娃驚起:「哦,廖科長來了。我讓位。」
兩個包打聽騎自行車跟上。
賈雲英慢慢醒了過來,苦笑著說:「這種大手術,我從來沒有做過,總算拿下來了。你們也休息一下,準備下一個手術。」
周武哲低聲對李亨說:「接關係要按規矩,對好暗號和信物,才能說話,不管是不是原來認得的,只憑暗號。」
李亨和陸小姐在花廳有說有笑,談得起勁。大管家進來,見狀悄悄退了出去。

(5-7)陸公館後花園

周武哲和李亨在喝茶。
廖仲化:「現在不說這些,只管喝酒。吃飽喝足了,我們到天涯石『不夜天』里去耍一下。」
大管家:「我再怎麼走紅,也不過是個下人。哪有像你老弟眼看要走紅運,和總舵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李亨:「這個我明白。」
陸開德:「那就更好,你是『海』過袍哥的閑大爺,就住在我家裡,幫我做事。周先生走了,你就來頂他這一角。」
李亨到來,大管家趨前歡迎:「李公子駕到,請坐。」
小特務正在向李文湖報告:「他們弄到交通旅館里去了,好大一包。」
廖仲化和李文湖暗地交換眼色。
大管家:「怎麼不敢當?這碼頭上上下下都在說,你是總舵爺的軍師嘛,什麼都要問你的主意。好些事情,照你出的點子辦,都擺平了。總舵爺很賞識你呢。你可是吉星高照,好些兄弟伙托我說,李公子有一天發跡了,可不要忘記我們是在一個屋檐下蹲過的兄弟伙呵。」
李亨:「我願意接受這樣的考驗。」
李亨:「哦,在這裏。」拿出陸總舵爺給他的那把摺扇,交給周武哲。

(5-23)交通旅館

周武哲:「到你的客房裡去談吧。」

(5-9)沙利文咖啡廳

周武哲:「那個夜來香是一個高級妓|女呢還是一個下三爛?」
廖仲化:「李亨這個人雖然是陸舵把子的女婿,對我們很有用,但是他的父親是川軍旅長,他自己也到川軍中混過,要防他是地方勢力派出來的。現在還不能把他拿到內層來用,我看可以先派他到地方部隊去當政訓教官,考察一段時候再說。」
周武哲:「領導指示,調你到成都來的任務,就是設法打進國民黨省黨部特務組織的核心去搜集情報。過去我們的省委書記羅世文和車耀先等同志突然被特務逮捕了,就是因為我們事先沒有得到情報,吃了大虧。但是要打進去並不容易,敵人很注意防範我們打進去的。打進去了,他們隨時在監視,稍有懷疑,就斷然處置。你將面臨許多嚴峻的考驗。」
李亨對周武哲小聲說什麼。
李亨:「我正想用約的辦法緊急通知你呢,你剛好來了。」

(5-17)軍校特訓班

李三娃:「報告科長,我盯著呢,他跑不了。」說罷,出門而去。
周武哲:「你要裝得一點兒事都沒有,還照老樣子干。說不定是你轉禍為福的時候來了。」
李亨:「天涯石那些地方爛堂子,不如我請諸位到沙利文舞廳去跳他一個通宵,那裡洋姑娘中國姑娘都有。」
下課後,李亨和一個名叫卓成的同班學員在回宿舍的路上。
胡以德:「老兄福星高照,我豈有不來朝賀的?我是跟老太爺一起來的。」
李文湖:「叫夜來香。」
李亨:「這樣說,還算說得過去。」他從胡以德手中拿過介紹信,交給廖仲化,「那好吧,今天交這封介紹信,是不是就算向你報到了?」

(5-8)場景

周武哲沉默了一下,忽然:「領導懷疑這裏面有什麼read.99csw.com名堂,我看真的有名堂。我懷疑他們是在對你玩把戲。」
周武哲和李亨在談話。
李亨:「我一定還要爬上一層樓。他們越是兇狠,我越要鑽進去和他們斗一斗。」

(5-29)特訓班

護士長:「快把她扶到躺椅上。她實在是太累了,從前線抬傷員下來,又接著做了兩個手術。」

(5-3)一間普通民居

一會兒,陸開德出來。
周武哲:「這回陸開德到他家祝壽,已經給他做了鋪墊,他已經拜在陸開德門下。我還有意把我在陸家的家庭教師辭了,就是準備推薦他去接替我的。」
李文湖:「你老實說,到底是幹什麼的?」
周武哲:「以後凡是第一次接頭,都要嚴格按約好的暗號信物辦,不管認得的不認得的。」
羅主任進來:「王主任有事找我?」
周武哲:「你能服從組織決定,為了革命事業,寧肯犧牲自己的愛情,這很好。你現在可以只和陸小姐訂婚,過一兩年再說。」
職員拿起紙看(特寫):「遺失啟事:茲於七月三日在外西且宜旅館附設茶園遺失圖章一枚,文曰李文平印,聲明作廢。」
周武哲:「那就好。到了那裡,他們除開教些做特務的基本課程外,恐怕主要是進行思想考察。因此難免要跟著說一些罵我們的話,這是容許的,不然你就要露餡。但是少說,說得巧妙點兒。他們那些反共的技術,你也要認真領會,我們很需要知道他們是怎麼破壞我們的。」
李亨:「好,這是你給我上的第一課。」
鴇母遲疑。
李文湖:「我們準備調你到特訓班去接受短期訓練。」
夜來香忙著迎接:「廖科長,稀客了。請坐。」
周武哲把環境看了一下,敲一下牆壁,往窗外看一下:「現在時局很緊,大街小巷都有特務亂竄,要特別謹慎。」
大管家:「李公子能賞光,不勝榮幸。我本來想請李公子到味腴酒樓品嘗有名的家常菜的,還有好幾個給總舵爺當下手的想來搭個股子,就怕不賞光。所以先請來沙利文喝杯咖啡。」
大管家:「大學畢業的教中學課程,總得行的。」
周武哲走進陸公館,還是在花廳和李亨說話。
李亨:「是他約我去的。」
周武哲走進去,徑直走到李亨坐的茶座旁。
大管家:「怎麼,你們原先認識?」
大管家介紹:「這是陸淑芬小姐。」
李亨送上禮物,特別拿出一包金紙包的小包,送到陸開德面前:「這是家父特意送給老伯的上等南土。」
李亨:「哪裡的話,我不過參謀幾句,哪有你大管家內外提調一把手走紅?」
廖仲化:「管他哪一個客人,叫他爬開。」
陸開德:「好,好,大家都好。」

(5-11)陸公館李亨房間

一間辦公室里。
周武哲正在向領導彙報,指著《新新新聞》上登的《遺失啟事》:「肖亨已經到成都來了,這是我和他先約好的接頭辦法和暗號。他住在外西且宜旅館里,要我們三天後去找他接關係。約的暗號是『李文平』。」
李文湖:「我不管你是哪個部的,我們奉命抓異黨分子,走。」
他們寒暄幾句后,李亨故意問起陸府的周先生。
護士長:「那怎麼行,你已經昏過去一次了,不能再上手術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做吧。」

(5-4)且宜旅館茶園

李亨:「哦,是呀,是呀。武哲老兄,請坐吧。」
黃繼統笑了:「黨網就是指中國國民黨黨員調查網,入了黨網就是正式加入中統了。」
廖仲化:「李三娃,我叫你在川大盯住趙超德,你卻給老子跑到這裏來鬼混。你要是放跑了共產黨,我抓不到人,有你的鹽水飯好吃了。」
周武哲:「你要亮出約好的信物來,那把摺扇呢?」
包房裡,夜來香正在陪一個客人說笑。
在一所由民房臨時改建的醫院里,賈雲英正在為一個剛從前線抬下來的傷員包紮。
行商到了東大街交通旅館門口下車,走進旅館。
接著是舞會,打牌,花廳裡外分散茶座里,喝茶閑談。李亨在四處張羅應酬。
上特務業務課。
他們喝茶抽煙,談了起來。

(5-25)某酒樓上

陸開德也表示出對周的離開很惋惜的樣子,然後轉過話題:「世侄這次上省里來……」
李亨:「你這話……我不明白。」
李亨饒有興趣地:「老兄在哪裡聽到的比這個教官講的新得多?」
管家代答:「周先生不久前還在公館做家庭教師的,最近另有高就,已經不在這裏,不過有時還來親候總舵爺。」
廖仲化不滿地:「他到成都這麼久了,竟然不來報到……」
廖仲化:「是有這回事。這個人是有點兒本事,頭一回把警備司令部搞倒了,第二回又搞出一個混進來的軍統。他是陸總舵把子的紅人,三教九流都鑽得通。如果靠得住,將來可以派大用場。不過我還想親自考察他一下,再說調進來的事。」
李亨:「但是我在警備司令部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5-27)街上

李亨:「大管家,你這話的意思……」

(5-1)成都且宜旅館

李亨更有興趣了:「可惜什麼?」
李亨:「我上來時胡以德給我開了縣特委會通信員的介紹信,那麼我到不到省黨部調統室去報到呢?」
大管家出來:「哦,李家三公子來了。」吩咐下人,「快給李公子泡茶。」又對李亨說,「李公子,你好坐,我去請總舵爺出來。」
周武哲:「所以說,你鑽進他們裏面去,就read•99csw.com好比走鋼絲索,一不當心,就會掉進深淵,萬劫不復呢。凡事要多動腦筋,不妨把事情想得複雜一點兒,這樣會少出婁子。」
李亨在軍校特訓班受訓的景象。
他們吃起花酒來。又說又唱,演奏樂器。
李文湖:「你敢具結嗎?」
周武哲:「現在不能操之過急,第一步你先去拜陸開德的門,在他們的社會裡站穩了腳跟,再說下一步。」
胡以德:「這麼說來,李兄早就是一家人,怎麼在縣上你沒有對我說。讓你做通信員,屈就你了。」
在訓練場上練格鬥,擒拿,劈刺,打手槍等。
李亨:「這些我都不熟,以後要請諸位老兄多多指教。」
廖仲化故意:「怎麼,李兄是我們的通信員?我們還不知道呢。」對胡以德,「你怎麼沒有向我們報告?」
鴇母阻攔:「廖科長,對不起,夜來香正在陪一位客人喝茶,稍待一會兒。」

(5-37)某茶館里

(5-26)特訓班

李亨:「沒有錯,我聽清楚的,是叫趙超德。」
中統特務李文湖正在向兩個做「包打聽」的小特務下命令:「我們得到確實情報,警備司令部的人在搞鴉片煙生意。他們靠在大涼山一帶活動的土匪,從西昌地區搞到一批鴉片煙土,即將運到成都。你們……」
一個行商提下他的一包行李,一個檢查的軍官走到他面前:「打開,檢查。」
李亨和陸淑英二人在輪桌敬酒,忽然發現安樂縣的特務頭子胡以德也來了。
李亨正在花廳閑坐,周武哲進來了。

(5-32)某酒樓上

受特訓 變「忠實同志」
黃繼統:「多年我們想辦的事,你一個情報就辦成了。可算是本黨的忠實同志。老兄這回立功不小,上峰會論功行賞的,可喜可賀。」
李亨:「我不是早就參加做通信員了嗎?」
李亨:「這件事情我該怎麼辦呢?」

(5-19)某茶館里

卓成神秘地:「這個你不用問了。」過一會兒,「聽說老兄是陸總舵把子的乘龍快婿,你靠上這棵大樹,可是前程無量呀。只可惜……」

(5-28)特訓班主任辦公室

周武哲:「果然你是轉禍為福,我該恭喜你陞官了。不過,這才剛上一層。『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你還得想辦法立『大功』,更上一層樓,才能鑽到調統室核心裏去。」
李亨:「小侄這次上省,一來是奉家父之命,專程來給老伯請安,二來小侄也想到成都這個大碼頭見見世面,圖個長進,這還要仰仗老伯的提攜呢。」
王主任:「傳令兵,請羅主任來。」
李亨走到窗前,遙望夜空,喃喃自語:「雲英,你在前線,還好嗎?」
廖仲化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既然是我們的通信員,換了地方,就該去省黨部報到。」
李亨和周武哲在談話。
李亨:「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和夜來香在調情。」
胡以德:「怎麼,你們原來就認識?」
茶房:「不遠,坐黃包車去十幾分鐘就到。」
周武哲若有所思地:「是有點兒怪。那天到天涯石『不夜天』妓院去玩,是廖仲化約你去的?」
李亨起身快步趨前下禮:「給陸老伯叩安。」
到成都 做乘龍快婿
李亨:「我會記住這次的教訓的。」
李亨大驚:「哎呀,好危險呀!幸喜得你們沒有通知那個趙超德。如果通知了,我不僅前功盡棄,而且必死無疑,還可能牽連你們。」
李亨的腦子也突然一下子亮了:「玩把戲?」
李亨坐下,說:「大管家太客氣了,說是喝杯咖啡,卻擺這麼大一桌。」
行商亮出他的警備司令部的牌子:「哦,我們是一家人,我是警備司令部的。」
陸開德:「那得問問世侄干不幹。」然後轉而向李亨,「世侄你閑時可不可以頂周先生,給小女補習補習功課?」
大管家:「還有,話一表明,你沒回話前,小姐是不好意思和你見面了,她稱病請假。」
黃繼統:「李亨這個人在特訓班學習得好,表現也不錯,既然入了網,我看可以調到調統室來工作。」
李亨:「什麼黨網?」
李亨:「哦,想起來了,我在川大讀書的時候。」

(5-2)新新新聞報館

李亨:「託福,託福,多承老伯下問。家父向老伯問好,闔府安泰。」
行商:「我的確是警備司令部的,我這派司上寫明了。」
李亨:「就怕小侄不能勝任。」
李亨:「這就怪了。」
胡以德問李亨:「李兄,你上成都的時候,我給你開過介紹信的,你怎麼沒有到省黨部調統室報到呢?」
旅客下來接受檢查。
李文湖:「到了我們那裡,你再打不遲。走。」

(5-36)省黨部

行商:「就是警備司令部叫我乾的,又怎麼樣?你們不也是一樣幹嗎?」
李文湖:「你說你是警備司令部的,那麼,這大煙土也是警備司令部的了?」
李亨:「這事,我還沒想過。照說這是我高攀,哪有不答應的?不過我還要想想。再說這麼大的事,也要向家裡二位高堂稟報才是。」
行商提著行李出來了,雇上一輛黃包車出了檢查站。
李亨坐的黃包車在新新新聞報館門前停下。他走進去直到廣告科,拿出一張紙,交給職員:「給我登一份啟事。」
行商偷偷給他亮了一下派司。
檢查軍官:「你這行李我們要仔細檢查,提起跟我走。」他們進到裡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