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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六集

來人:「也好,我也想上廁所,一塊兒去。」
周武哲一下皺起眉頭:「這當然是大收穫,但是你一下抄出這些材料,並且帶回家來,沒有被他們注意嗎?」

(6-22)軍統蓉站

天剛蒙蒙亮,一個人走進院子,在汪謀的居室外,從門下塞了一封信進去,返身走了。
農民:「給我拉下去。」
汪謀:「哦,我起床還沒有上廁所,我去解個小手來。」
特務:「這桿『紅旗』和別的『紅旗』可不一樣。他們是用『兩小時自首法』,把汪謀這個真的共黨分子搞成的,共黨那頭還一直不知道汪謀已經變節了。所以他還能和別的異黨分子來往,和共黨的領導來往。軍統準備下大網,到時候大魚小魚蝦米一網打盡。」
旁邊行刑手走近,威脅曾慶余。
汪謀在繼續進行進步文藝活動。
在特務辦公室里。汪謀坐在一旁,穿戴整齊,但精神不佳。
周武哲:「你能一連幾次為他們立功,受到中統省調統室頭頭申雨峰的看重,要你以成都實驗區助理的身份主管成都地區的情報工作,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我向你祝賀。」

(6-15)某宿舍院汪謀家

(6-3)省黨部

羅文培疾行追去。
一青年進來:「老汪,好消息,這一期《曙光》賣得好快喲。」
汪謀起床后,發現了地上的那封信,拾起看。猶豫,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拿起信去找羅文培。
汪謀走到街上一間小鋪,和小老闆按約定暗號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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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統特務:「確實不確實,我們走著瞧。」

(6-5)成都實驗區

羅文培向前與汪謀握手:「汪先生,歡迎你和我們合作。」
小老闆:「你們今晚上就住進棧房,明天早上從這裏沿小溪往山裡走十來里,有個土地廟,那裡自有人來接你們。你們跟著他走就是了。」

(6-16)曙光文藝社

汪謀高興地:「我一條命,換你們兩條命,夠了本還倒賺一個,值得。哈哈……」
早上,汪謀等三人正沿著小溪往山裡走。
內勤:「不過要快點兒,聽外勤說,軍統可能要先下手了。」
章家成:「這樣在內部傳看的一般性簡報多得很,看完以後就扔在那裡。在傳看中誰知道是誰抽下這一份偷出去送給曾琦了?曾琦算得什麼東西,不過是依門賣笑的政治娼妓,撿到這麼一張紙就當寶貝,拿到最高當局面前去。現在我到哪裡查去?」
肖隊長:「你們是昨天到的吧?來了就好。一路辛苦,休息得好嗎?我們已經得到通知,汪同志來給我們搞宣傳工作。但是這兩位同志,卻沒有說,既然是汪同志帶來的,我們都歡迎。不過我們想了解一下兩位同志的情況,才好安排工作。」對那個武裝農民,「你帶這兩位同志到政治處去問話。」
李亨:「那好,就不麻煩劉先生了,我們請他們來問一下。」
軍統特務:「這成什麼話?」
兩三個武裝農民七手八腳地把他們兩個吊了個鴨兒浮水。一個農民拿來竹鞭子。
走到半山坡路邊一座土地廟前,有個青年農民正在那裡等:「汪先生嗎?」

(6-1)國民黨省黨部

一個農民模樣的人,坐在上首,兩個武裝農民把羅文培二人實際上是押了進來。
妻子:「你身體有病嗎?」體貼和安慰丈夫。
原跟特務命令第三特務:「抄到巷子那頭去,在巷子口下手。」

(6-13)大街上

履薄冰 智砍假「紅旗」
來人拿出《曙光》,對汪謀說:「領導叫我來告訴你,現在政治形勢這麼緊,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們曙光文藝社的活動卻搞得相當突出,特別是這期《曙光》發表的這篇社論,簡直就像是照抄《新華日報》的文章。這怎麼行?特務肯定會特別注意你們,尤其是你。領導要你千萬小心,隨時準備轉移。等安排好后,就通知你。」
李亨低聲問李文湖:「這位是……」
特務頭:「汪先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羅文培先生,以後你就由他聯絡,有事就找他。」
這個破廟是西山游擊隊的駐地,廟外有武裝農民守著。
妻子:「老汪,你是怎麼啦?倒像誰借了你穀子還你糠了。」
兩部黃包車拉他們到了軍統蓉站。
肖隊長:「你現在失悔已經遲了,我們奉上級命令對你執行死刑。」
羅文培看信后,對汪謀:「我們趕快向站長報告去。」

(6-2)中統成都實驗區

李亨乘機說:「我到實驗區不久,我看那裡文件檔案堆得到處都是,亂得很,有用的找不到,無用的一大堆。實在應該清理一下,把有用的檔案材料清出來,編號存櫃,妥加保管,無用的就銷毀了。」
辦公室里,李亨正在清理文件和簡報。
李文湖火了,他把情報往桌上一拍:「亂彈琴,連我的名字也上了你們的情報。我問過我妹妹,她說就是學鋼琴的。人家唱抗戰歌曲就說人家是共黨,那人家要說你抗戰時期不準唱抗戰歌曲,是漢奸,該怎麼說?」
李亨很有興趣地對特務說:「兩小時自首法?他們這辦法倒厲害,說說,他們怎麼搞的?」
李亨和周武哲在喝茶。
一大早,一武裝農民帶一個農民進來:「這是我https://read.99csw.com們肖隊長。」
站長辦公室。羅文培拿著《曙光》在向站長彙報。

(6-10)國民黨省黨部

羅文培疾步出房,汪謀跟出。
汪謀跟著羅文培進來:「站長好。」

(6-14)公館

胡桃:「這個話可不能這麼說,沒有這些小黨派的捧場,這民主政治怎麼搞,美元怎麼弄得來?這件上峰交辦的事,還是要趕快查辦,有個交代才行。」
汪謀在煙攤買煙抽,側視發現被特務盯梢。他在人群中疾走慢走,設法丟梢。
李亨:「但是這些都還不是真憑實據,陳天武要死不認賬,怎麼辦?劉家唐在成都是有身份的人,在他公館抓人,還得要對他有個交代呢。」
李亨進來,送上一份材料:「文湖兄,你看這份軍統交換過來的材料,連你的大名也上了他們的情報了。」
一教員模樣的人進來:「且慢,不要打。把他們放下來,我來問話。」
李亨:「我又發現了一桿軍統搞的『紅旗』。這桿『紅旗』不是特務偽裝進步搞起來的,而是我們自己的一個黨員。這個黨員叫汪謀,他辦了一個進步團體叫曙光文藝社,被特務注意,就突然抓了他,用所謂的『兩小時自首法』,突擊審問,酷刑逼他自首,然後馬上放他出來,讓他照樣活動,暗地派特務和他聯繫,以此潛伏在我們黨內,破壞我們的組織。」
李文湖:「可以,我去向申主任彙報去,由你們實驗區搞。不過要做聰明點兒,不像是傳訊的樣子,並且先要和劉家唐打通關節。」
李亨:「陳先生,你是大學生,要放聰明點兒,我們不是隨便就來找你們麻煩的。沒有人密報你們行為不軌,我們還不耐煩找你說閑話呢。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們是聾子瞎子。」翻看手上拿著的材料,「這個陸柱是幹什麼的?」
汪謀:「你不知道,我好難過呀。」
申雨峰:「今天把大家找來,是要通報一個緊急情況。我們內部出了內奸,上峰限期查明這個內奸,押解重慶訊辦。現在請胡桃副主任宣讀重慶總局來電。」
陸柱:「這個……」
汪謀和其他兩個特務住在這裏。
李亨留心看他,並且拿出那份情報:「我一看你們四個負責人中,陳天武他們三個人的名字都上了情報,唯獨沒有你陸柱的名字,我就知道這情報是你送的了。沒有錯吧?」
汪謀在伏案寫文章。越寫越得意,越寫越迅速。最後用力打上標點符號,把筆一扔,從酒瓶里倒出一杯酒,一飲而盡。大聲:「痛快呀。」
李亨:「軍統就會搞『紅旗』那一套,有什麼稀奇?」
汪謀:「他一進我房門,就和我談話。我想借故上廁所,出來喊你,他卻說也要上廁所。我們一塊兒上了廁所出來,他就走了,我才趕來喊你的。」
李亨:「老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份情報還不夠實在喲。那個陳天武一口咬定是辦鋼琴班的,沒有不軌行為,你怎麼能證明他是共產黨,他對你說過他是共產黨嗎?」
汪謀:「大家還在睡覺,不會有人來的。」
李亨:「你們這份情報的準確性,還要核對一下。牽涉這麼多人,劉家唐又是地方上有面子的人物,到他那裡行動,怕是要慎重點。」
汪謀沉默。
農民:「你給老子站好。」
李亨沒有防備會有人不敲門便進來,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很自然地答到:「我在看一份通報。你看,這些蠢豬,連監控的本事都沒學到家,就想去釣一條大魚,結果把一個要潛來成都的異黨領導分子給放跑了。」
羅文培:「我們是來參加游擊隊的。」
李亨:「憑唱抗戰歌曲就逮人,我們每天可以逮他三五十個。陳天武要是不認賬,劉家唐再開起黃腔來,不好收場喲。」
羅文培咬牙切齒地:「怪站長瞎了狗眼,把你看錯,叫我們跟你來送死。但是你告發了我們,還是沒有逃脫一死。」
李亨:「這些人在劉公館里搞些什麼,令妹到底是什麼人,到劉公館去幹什麼,老兄總可以搞清楚吧。我們中統的情報說是鋼琴學習班,他們軍統的情報卻說是異黨活動,到底是什麼,老兄還是趕快回去問一問令妹,如何?」
農民甲:「好,歡迎,歡迎。」
農民:「你們說不說?」
李亨在亂七八糟的檔案材料堆里翻看著,把他認為重要的抽出,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汪謀:「我是該死的,我擁護上級的決定。我只希望待我死後,把我昨天晚上寫的自白書,交給上級。」
李文湖:「我問問看。不過我們在下一次聯合彙報會上,要和軍統把這個情報再對一下。」
班長:「執行了,都叫他們曝在山上,喂狗喂狼。」
羅文培:「多謝站長栽培。」
特務:「這就對了。我們這裏按過這種手印的人多的是,現在都在為黨國效力。」
李亨:「那好,我們馬上展開工作。」
來人:「你怎麼啦。」
教員:「晚了!」
胡桃:「你說是他偷的,那你為什麼沒有早來報告?我看你不要狡賴了,說,你是不是青年黨派來搞情報的?你不開口,你知道我們自有叫你開口的東西。」
一班農民武裝押著汪謀和羅文培等三人,走下山溝。
李亨滿不在乎地:「沒有。只有兩個小文書,在做整理抄寫工作。根本沒有注意我在看什麼寫什麼。材料實在太多,又很重要,所以我索性帶了些回家來晚上抄。」說完,從抽屜抽出一個卷宗來,給周武哲看。
汪謀:「正是。」
羅文培read.99csw.com:「我陪你去。」
羅文培一路走來很注意來路和地形。

(6-25)破廟

特務頭:「當然可以,還可以寫得更厲害一些。」
周武哲接過來看,《情況通報》上印著(特寫):「重慶方面發現一個從周公館潛出的異黨分子,可能是異黨領導人物,他正在買由重慶至成都的汽車票,可能潛來成都活動。他到成都后只准跟蹤,不準逮捕,查明其所有聯繫線索后具報。」
特務頭:「我說過了,共產黨叫你乾的事情,你照樣干,而且幹得更積極些,表現得更左傾一些,《曙光》雜誌的言論,可以更激烈一些。」
內勤拿出一份材料交給李亨:「據外勤送回情報,在珠子街15號劉家唐公館里,有許多學生在進出,不僅有大學生,也有中學生。對外稱是鋼琴學習班,也聽到有鋼琴聲,但是主辦人卻是四川大學的研究生陳天武,這個人是異黨嫌疑分子,在大學里就有不軌行為。那裡可能是一個異黨活動據點。(神秘,小聲地)連李文湖主任的妹妹也在裡頭。」
散會後,李亨在和李文湖商量。

(6-12)實驗區李亨辦公室

李亨:「好,你去喊這個陸柱來,我要單獨問話。」
汪謀在看刊物《曙光》。第一頁上赫然刊出大字:「團結就是勝利,分裂就是滅亡。」
申雨峰:「我們大家正發愁,簡報亂放,丟的很多,這從哪裡查去?查不出交不了差,又怎麼得了。多虧你是細心人,一查就查出正缺這一期,肯定是這個曾慶余偷的了。這回要不是你來報告,我還不知該怎麼交差呢,上級又打電話來催問了,看樣子侍從室催辦得緊呢。這下好了。(按鈴)傳令兵,去請胡主任來。把這個人抓起來一問,就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汪謀倒了兩杯茶,對那個青年:「來,我們慶祝。以茶代酒。」
陸柱:「叫陳天武開口嘛。」
站長:「那麼共產黨派人來找你的時候,你馬上通知羅文培。我們相信你。」
特務:「他們是這樣搞的……」
汪謀:「你們二位在這裏喝茶,我去找他們接頭。」

(6-11)劉家唐公館

曾慶余:「怎麼就知道是我偷的?」
教員:「汪謀說的。」
閃回):
在公館會客廳里。李亨帶幾個外勤特務正和劉家唐見面說話,因為事先李亨已通過袍哥關係找劉家唐通了關節,劉家唐還算客氣。
特務:「汪先生,我看你是個聰明人,生死兩條路你是知道走哪一條的。你願意和我們合作,就在這張紙上按上你的手印,不然你就只有吃夠苦刑,自取滅亡。你自己選擇吧。」
農民乙:「這兩位是……」
胡桃:「重慶中統總局徐恩曾局長特急電話記錄:『前已發來急件,飭令迅即查明《青年黨特情簡報》失密一事,至今未見報來。望速按期辦理具報,不得延誤』。」

(6-26)破廟的一間房屋裡

大清早,上級派來的同志突然來到汪謀的居室。汪謀剛起來,有點兒局促不安。
陸柱:「沒有。但是從他教大家唱延安的抗戰歌曲,又聽他和大家吹的那些,我猜他是從延安回來的。」
再上刑,汪謀昏死,潑水弄醒。
二人一同出房,到後面上廁所。出廁所后,來人告辭走了。

(6-27)游擊隊政治處

肖隊長正在審問汪謀。
李文湖接過材料一看,大怒,把材料往桌上一扔:「亂彈琴。」
李亨:「有人報告,你們這個鋼琴班既沒有辦理登記手續,又有不軌行為,你們真是學習鋼琴的嗎?」
汪謀:「不行,說的是一個人,看我們去了兩個人,怕不和我接頭。」
李亨和善地問:「這個鋼琴班是你們幾位負責嗎?」
汪謀:「如果有人來理抹我,說我在罵黨國,要治我的罪,怎麼辦?」
班長:「怎麼啦?」
申雨峰:「你這個建議好,你就先來給我們辦這件事情,文湖兄,你撥兩個助手給他,叫他負責清理。」
汪謀遲疑一會兒,仍走向羅文培的住房,敲門進去。
李亨:「軍統搞的這一套,他們從來不和中統交換的。這次是我發展的一個特務,黨網分子,中統叫他潛伏進軍統里去搜集情報,他發現了這事,來向我報告,我才知道的。」
周武哲:「這桿『紅旗』不馬上砍掉,讓他潛伏在黨內,太危險了。」
下班了,李亨等兩個文書走了以後,從桌上拿起一卷卷宗,夾在自己的皮包里,從容地走出實驗區。
一個內勤特務突然進來:「李助理,你看什麼看得這麼好笑。」
教員:「正是,一個叛徒帶兩個特務,想混進游擊隊里來。沒有話說了吧。」
領導:「難怪我們派去和他聯繫的同志,從他那裡出來后就發現有人盯梢,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個叛徒是必須揭露和處置的。」
周武哲:「這個發現很重要,我馬上向組織報告,非除掉這個叛徒,砍斷這桿『紅旗』不可。」
隊長:「汪謀,你就老實說了吧。」
教員:「你們是幹什麼的,老實說了吧。」
內勤:「是和軍統交換情報,交換過來的。他們有人在裏面活動。」
在西山崇山峻岭下一個小鎮上,汪謀和羅文培等三人,走進一個茶館,落座喝茶。
九九藏書文湖:「那個曾慶余到底招供了,他是曾琦的遠房兄弟,曾經參加過青年黨。現在人已經被押到重慶總部去交差。情報主任章家成早就不想在成都干,想調回總部。這回他要了這個差事,由他親自押解犯人去重慶了。李兄,申主任著實稱讚你,他說要讓你來主管成都地區的情報工作呢。」
李亨:「既然是學習鋼琴的,就應該去辦理登記手續,不得有不軌行為。好了,你們三位暫時退下,陳天武先生請留下,我要單獨問話。」
李亨譏諷地:「那麼簡單?老弟,你的工作還沒有做到家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喲。」
李亨正拿起一份《情況通報》在看,不禁笑了起來。
肖隊長:「把那兩個特務曝在那裡讓豬拉狗扯,把汪謀就地挖一個坑埋了吧。」
省黨部辦公室正在開彙報會。
來了很多人,大家都繃著臉不說話,見面也只點頭打一個招呼。除了李文湖、廖仲化,其餘的人李亨都不認識。
農民:「哪個是你的同志?我一看你兩個就不是好東西。老實說,你們是幹什麼的?」
他們被押著下山溝。隨後傳來槍聲。
李亨在對一個黨網分子說話:「我發展你進黨網這麼久了,又給你機會打進軍統裏面去搞情報,怎麼一點兒貢獻也沒有呀?」

(6-7)陸公館李亨的房間

羅文培帶著汪謀,在向站長彙報。
汪謀回頭看已經沒有特務盯梢。安閑地走向巷口。

(6-4)中統審訊室

(6-29)後山上

李亨:「你們把我們中統的領導人隨便上你們的簡報,這又成什麼話?這個情報不確實,還要核對。」
汪謀:「我還是辦我的曙光文藝社,出版《曙光》雜誌嗎?」
汪謀仆地,痛哭流涕地說:「我該死,我是叛徒。特務把我抓去,百般苦刑,我受不過,就自首了。他們還不放過我,要我給他們當『紅旗』,想破壞組織。後來得知我被調來游擊隊,他們就要我帶兩個特務進來,搞裡應外合。我是不想乾的,我一進來就想告發他們兩個,但是我又不敢,怕牽連上我自己,我還不知道你們早已經知道我是叛徒了。我想革命,卻經受不住考驗,我恨死自己了。我甘心接受懲罰,請你們把我槍斃了吧。我死之後,請你們把我的臭皮囊拋到山上,讓野狼啃,讓老鴉叼,叫螞蟻鑽吧。我是應該得這樣的報應的。」
帶路人帶著汪謀三人直接往裡走。
站長看完那封信后,喜形於色:「汪先生有誠心和我們合作,真是太好了。現在正是你立功的時候。共黨要調你到他們西山游擊隊,正好我們想要消滅這支游擊隊。你可以帶兩個人照這信上說的,去西山和他們接頭,鑽了進去,我們可以裡應外合,消滅他們。這可是你的大功哦。羅文培,你再找一個人和你一起,跟汪先生進去。你要想法及時送出情報來,這也是你立功的時候。」
劉家唐離開客廳。
肖隊長:「執行了嗎?」
李亨:「為黨國效忠,那是我分內的事。」
羅文培:「我們是來參加游擊隊的。不信你去問汪謀。」

(6-24)西山上

(6-23)某小鎮

陳天武:「不大會。」
汪謀沉默,被拉到桌前,被動地按了手印。
李亨:「我早聽說劉家唐是個垮了台的軍閥,在成都『海』起袍哥來,還小有勢力。因為中央軍把他搞垮了,他對中央一直不滿,和一些地方勢力勾結在一起,搞什麼民主憲政運動。怎麼,成了異黨活動據點了?你這情報從哪裡得到的?」
羅文培:「叫我們說什麼呀?」
汪謀被銬在一輛黃包車上,前面一部黃包車奔跑在前,後面一部黃包車緊跟在後,直奔一條小巷裡的一個公館里去。
特務頭:「是我批准的,誰敢來理抹你?不怕。」按鈴,「叫羅文培來。」一個特務進來。
陳天武:「陳天武。」
李亨:「要砍斷這桿『紅旗』,倒也不難。我去向申雨峰報告,公開抓了這個汪謀,以『異黨分子』關起來。頭頭一被抓,團體散了,軍統也無法再打這桿『紅旗』了。」
羅文培:「他現在在哪裡?」
汪謀指著遠處對羅文培:「就是前面街角要轉過去的那個穿灰長衫的人。」
李亨:「這個我說不準,只是有一個跑外勤叫曾慶余的,他回來常常翻看簡報。」
兩個文書正在另外的辦公桌上登記抄寫。
李亨:「我們是警察局搞治安管理的,想了解一下情況。聽說在貴公館里,辦得有一個鋼琴學習班,進進出出的青年不少,不知道辦了登記手續沒有?」
周武哲在向領導彙報。
羅文培:「誰說的?」
羅文培二人不說話,一頓鞭子打得哎哎直叫。
李亨:「唔,這件事我要找李主任商量。」
羅文培:「那也好,你快去快回。」
李亨:「我還有更大的收穫呢。」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摞材料來,沾沾自喜地交給周武哲。
李文湖:「申主任,查到了,這份簡報是從成都實驗區丟的。李亨,你報告吧。」
李文湖帶著李亨到了申雨峰辦公室。
羅文培:「他說我們是特務,我們還要說他是叛徒呢。」
汪謀:「他們都是我們曙光文藝社的,是跟我一塊兒來參加游擊隊的。」
李文湖低聲:「我們的申雨峰申主任。」
李亨找到李文湖:「文湖兄,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須報告。我們實驗區辦公室的這份簡報,放得好好的,我今天一查,就少了read.99csw.com這一期。」
李亨翻看清理了一陣,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抄寫材料,從容自得。
李亨:「有什麼事嗎?」
站長:「汪先生,我把話已經說在前頭,你莫想三心二意。打你這桿紅旗,是為了釣出共產黨來,這麼些日子了,怎麼只見你下鉤,卻沒有釣出魚來?」
行刑手上刑。汪謀痛苦難忍,還是未說話。
農民叫把他們兩個放下來:「我問他們,屁都不放一個。」

(6-20)某民居里

汪謀:「這事情急不得。和我單線聯繫的人沒來找我,我有什麼辦法?」
申雨峰:「你們回去都清一下發的簡報,哪裡丟了就從哪裡追查。」
教員:「你們把他們押走後,肖隊長說汪謀留有一封自白書,我在住房抽屜里找到了這份自白書。他是在我們審問他以前,就告發了跟他來的是兩個特務的。他還在自白書里揭發了軍統搞『兩小時自首法』的陰謀,還檢舉了一個潛伏在他們文藝社裡偽裝進步的特務。照這樣就不應該判他死刑。但是現在已經晚了。」

(6-6)實驗區檔案室

汪謀似有心事。
教員:「你們是特務機關派出來的特務。」
汪謀:「正是。」
在廟子的山門口,已經有幾個農民模樣的人站在那裡。
胡桃正在審訊曾慶余。
站長:「是我批准的。不下大鉤,怎麼能釣到大魚?要緊的是要他向你交出他認識的異黨分子來。你把他喊進來,我問他一下。」

(6-19)某茶館里一角

內勤湊過來看通報:「哎呀,可惜了,不然我們這裏可以釣到一條大魚了。」
軍統特務:「這個陳天武,在川大就行為不軌,聽說是從延安回來的,現在又在劉家唐公館進行異黨活動,應該立刻逮捕。劉家唐掩護異黨活動,應予警告。」
汪謀感動地:「組織上對我的關心,我明白了,不過我現在大概還不會有問題。當然,我們馬上轉變工作方式,搞得灰色一些。《曙光》就不出了。」說到這裏,在他的眼前浮現出軍統站長的形象和對他交代上級來人找他,要他馬上告訴羅文培的話,他站了起來,但遲疑,一想,又坐下,又起立。
教員和肖隊長匆匆趕到後山,在路上碰到執行死刑后回來的游擊隊員。
羅文培:「他來了,為啥你不馬上來告訴我?」
李亨:「我沒有想到……」
李文湖帶著兩個女文書進來。
汪謀在家裡,無端生氣,對妻子粗暴。
一個領導夾著一個卷宗,到首席就座。大家肅然起立,聽他招呼后才坐下。
李文湖辦公室。
農民甲:「我們已經得到通知了,你是汪謀同志吧?」
周武哲:「聽說過什麼『兩小時自首法』,卻不知道內里,原來是這樣搞法,倒也兇險。如果不能及時發現,讓叛徒長期潛伏在黨內,那就禍害無窮了。」
閃回完
李亨:「申雨峰同意我的建議,由我領頭清理成都實驗區的情報材料和檔案。我把那些堆得亂七八糟的檔案材料清理一下,搞了半個月。我看到了許多絕密的材料,中統在成都的特務系統,分佈情況,主要化名特務的姓名,加上他們最近交我聯繫的情報人員名單,可以說成都地區的中統情況我基本都搞清楚了。我還把他們曾經懷疑作為偵查對象的共產黨員的部分名單也查到了,更發現了被捕黨員的部分審訊記錄。我把這些檔案材料,擇要地抄一些拿回來了。就是這一摞。」
特務:「我正要來報告。我在軍統里是跑外勤,發現一個曙光文藝社,在社會上活動十分猖獗,領頭的是一個叫汪謀的人。他們經常開文藝討論會,哪裡是討論文藝,明明是宣傳赤化,唱共黨的歌,說延安怎麼怎麼進步……參加的左派人士不少,我看其中就有異黨分子。他們還辦了一個《曙光》,言論很左,敢罵黨國(交出一本《曙光》)。我發現這個曙光文藝社的活動后,向軍統報告了。他們卻不理不睬。我一再向他們報告,這眼皮底下怎麼能容許這些人這樣猖狂,出版共黨刊物?他們叫我不要管。我耐不住直接去找了軍統蓉站的站長,他表揚我工作積極,但是偷偷對我說,這是他們樹的一桿『紅旗』,已經網進了不少左派分子,其中肯定有異黨分子。」
胡桃:「你們區的李助理說,只有你回來常常翻看簡報。」
李亨:「哦,這個我倒沒有想過。」
周武哲:「你這辦法雖然行,但是,你想過沒有,中統和軍統雖然矛盾多,可他們乾的總是一樣的事。你連續砍了軍統兩桿『紅旗』,申雨峰會不會動腦子想一想,會不會懷疑你的動機?」
胡桃:「你老實供認了吧,你們實驗區的簡報缺的正是這一期,不是你偷出去的還有誰?」
陳天武等眾口一詞:「我們就是學習鋼琴,唱唱歌,跳跳舞,沒有做什麼越軌的事。不信,你們看嘛。」送上課程表、學習講義、學生練習鋼琴的名次表等。
特務頭:「汪先生,我們歡迎你和我們合作。很好。現在就放你出去,(看表)現在隔你被捕時候,不到半天,誰也不知道你到過我們這裏。你還是干你的共產黨去,只是我派一個人跟你合作,當你的下手,你有事就找他。我們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了。不過有一點,我得把話說在前頭,如果我們發現你三心二意地,我們會馬上對你嚴厲制裁,你大概懂得嚴厲制裁九九藏書的意思吧。」
汪謀走進一小巷,回視已不見原跟特務,放心向小巷那頭走去。
李文湖:「啊,那這份簡報是從你們實驗區偷出去的了。這是誰乾的?」
他們跟著那個青年農民在曲折的小路上走了一陣,到了一個破廟前。
教員:「正是問過汪謀,才來問你們的,就看你們說不說。」

(6-9)李文湖的辦公室

李亨:「他會彈鋼琴嗎?」
李亨:「我將永遠記住這幾句詩。對了,我昨天拿回來的卷宗里還有一份才從重慶總部發來的特急絕密《情況通報》。」說著從卷宗里取出一張紙交給周武哲。
周武哲:「你回去只當沒有這回事。我向組織報告,自然會有辦法的。」
李亨:「你叫什麼名字?」
李亨自語:「怪了,這裏缺的正是這一期。哼,我明白了。」急匆匆拿起一摞簡報出了辦公室。

(6-17)軍統蓉站

在祠堂街的三聯書店裡。汪謀正在書架邊看書,特務在偷偷監視他,汪謀發覺,放下書從三聯書店出來,走在大街上,特務在後邊盯梢。
特務:「汪先生,我看你是個老行家,懂得怎麼丟梢。可惜還不到家,沒有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是一個共產黨,我們早已搞清楚。現在我們直說吧,汪先生是願意和我們合作呢,(用手指屋子裡的刑具)還是願意和這些新玩意兒合作?你說話吧。」
陸柱進來,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態。
曾慶余:「那他也常常看簡報,我說就是他偷的。」
周武哲見李亨有所覺悟,語氣緩和了一些:「你是做情報工作的,你面對的是一群陰謀行家、兇險人物,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要和魔鬼打交道是不能掉以輕心的。你的每一步行動,都可能遇到陷阱,稍有不慎,就會敗露。我送你一首詩中的幾句吧,『一千支暗箭,埋伏在你的腳邊,只待你偶然的大意,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李亨送上一卷簡報翻給申雨峰看,在說什麼。
周武哲:「你看你,把這樣的絕密通報帶回家來,是多麼危險。這樣吧,抄出的材料我馬上帶走,你帶回來的,明天一上班全部偷偷送回歸檔。」
李文湖:「李兄,這兩個文書就交給你了,讓她們幫助翻查抄寫。」
陳天武:「無所謂負責,不過是我們幾個承頭辦的,主要是我在教課。」
周武哲的口氣變得嚴厲尖銳:「應該想到!你要知道,你所做的是黨的工作,不是你個人的事業。這不只是你個人的安危問題,是一個地區的黨組織的安全問題,是成千的同志人頭落地的問題,你要有個差錯,那就辜負了黨對你多年的培養,即使你英勇犧牲了,但還是對革命的犯罪!犯罪,你懂嗎?」
軍統特務:「我們的人親耳聽到陳天武領頭唱延安的抗戰歌曲……」
在滿是各種刑具的刑訊室里,汪謀被捆坐在老虎凳上。

(6-28)另外一間屋子裡

(6-18)某宿舍院

調統室。正在召開辦公會議。
陳天武聽李亨這樣問,暗暗驚詫,但又感到疑惑,他回答:「他是同學,和我們一起來辦鋼琴班的。」
周武哲的批評觸動了李亨,他自慚地:「哦,我懂了,我這真是有些被勝利沖昏頭腦了。」
汪謀:「我還能寫原來寫的那樣的文章?」
劉家唐:「這個鋼琴班是我在川大讀書的女兒,利用我這裡有鋼琴和舞廳,約了她的一些同學來辦的。我看就是學習鋼琴,唱唱歌,跳跳舞。至於登記過沒有,我還不清楚,你們去問一下他們就清楚了。」
來人:「現在不會有人來找你吧?」
周武哲吃驚地:「你怎麼能這麼冒失?這是非常危險的。如果那小文書把你在抄寫什麼報告上去,更如果敵人忽然來查看什麼卷,你交不出來,你不就完了?何況在這公館里,也未必沒有他們的人,須知牆有縫、壁有耳,你晚上在家抄寫,被察覺了又該怎麼辦?你不要以為申雨峰信任你,不可能!連他們最貼心的老特務,也不全相信的,更何況你才進去一年多。」

(6-21)汪謀家所在的宿舍院

一特務從巷口迎面走來,突然用手槍頂住汪謀腰間:「跟我們走一趟。」
李亨:「……是不是他,我不敢肯定。」
特務故意退後,暗示另外一個特務代他跟上去盯住。
申雨峰打開卷宗,對眾人說:「這份《青年黨特情簡報》明明是我們這裏出的,不知是什麼人偷了出去,把它送往重慶交給青年黨的主席曾琦,曾琦看了大為不滿,徑直送呈最高當局,表示抗議,說國民黨為什麼對友党進行秘密偵查活動。昨天我打電話到重慶問,徐總座說最高當局很生氣,下令徹查泄密人,押解重慶總局查辦。章主任,你是主管情報的主任,查得怎麼樣了?」
李亨正在向周武哲彙報。
李亨辦公室里。
羅文培:「同志,我們是跟汪謀一起來參加游擊隊的。怎麼這樣對待我們?」
這個公館實際上是軍統的一個據點。

(6-8)實驗區李亨辦公室

劉家小姐與兩個同學出去,陳天武獨自留下談話。
李亨:「我看就這麼辦,走在他們前面,我們先傳訊陳天武他們。」
劉家下人請出劉家小姐以及另三個同學:陳天武、李文湖的妹妹和一個叫陸柱的男同學。
農民:「和你們文說是不行的,把他們給老子吊起來。」
李文湖:「肯定是他。走,趕快報告去,不然你們都脫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