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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十集

李亨對一個傳令兵:「通知看守所,把賈一英小姐請到我辦公室來。聽清楚了,是『請』。」
外面的特務這才衝進來,抓住毛芸才往外拖。

(10-16)天涯石街

賈雲英:「那好啊,你們就把叫她出來對證嘛。」
于同:「不過地方黨的同志發現,在賈雲英家公館外面還暗地裡放得有特務的監視哨,她要走還很麻煩。」
李亨:「老兄,你想清楚沒有,你怎麼敢肯定是賈公館動了你的人?還有,你今天踩了他的賈公館,他們未必不敢來踩你的閻王殿,他們可是一呼啦就是幾千人上街,而你這兒,憲兵干不幹,還是一回事呢。況且,要是把事情鬧大了,你如何向上交代?」
呂文祿在自己的辦公室接電話:「沒有啊。」
賈忠才:「省特委會的?那幫混蛋抓小姐幹什麼?他媽的,什麼特委會,竟敢到我的公館來抓人,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哼,咱們走著瞧!備車,我要出去。」
李亨:「你去告訴下面的人,一定要把賈小姐安撫好,我這就去請示申主任,無非是向她道個歉,給她一個說法。」
李亨:「老兄,拖不得哦。」

(10-2)賈公館門外

李亨:「聽說省黨部的黃書記長願為賈小姐作保,賈小姐卻不肯出去,一定要討一個說法。我現在就是奉命代表軍統蓉站向賈小姐表示歉意,他們一時糊塗,抓錯了人,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于同和李亨在喝茶說話。

(10-4)刑訊室

一丫頭進來:「大小姐,該睡了。」
賈雲英:「她能和你這個特務是朋友?」
特務乙:「我到華大圖書館去查過了,確實有她說的那個雜誌,也有傳單上印的這篇《戰局分析》的文章。還有,這是她寫的字,筆跡和傳單上完全一樣,看來這傳單是她刻印的。」
李亨:「我說的是曾經是。現在她大概不認識我了。不過賈小姐如有可能,請告訴她,她的老朋友沒有忘記她,並向她祝福。」說到這裏,李亨有點兒難以自制地:「請告訴她:『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10-23)賈公館

李亨避開賈雲英的目光,對特務:「你出去,把門關上。我不叫人,誰也不準進來。」
賈忠才:「好,就這麼辦。你們四個人到王洪順家附近去盯著,他走到哪兒,你們就跟到哪兒,只要是方便的地方,就把他綁了。他要是帶著個把人,你們能對付的,也一起抓了,全送到城外老房子的地窖里去關起來,嚴加看守。還有,不要讓他們認出你們來。事情辦好了,我有賞。」
賈雲英不禁笑了。她對呂文祿說:「噫,不是你叫她來和我對證的嗎?怎麼,還沒對證好,你就叫拉走?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把戲?我要你給我說個明白。」
李亨:「不會吧?誰敢到你老兄的閻王殿里去惹事?」
特務甲:「怎麼樣?毛小姐,看見了吧?你要是也像賈小姐一樣,把什麼都說出來,不也就沒事了嗎?」
毛芸才還是那幾句話,「傳單是我自己印的」,「是公開發行的《文萃》雜誌上的文章」。
不一會兒,一輛小汽車開了過來,在特務丙面前停了下來,特務丙坐上小汽車,車繼續向前開,在賈公館門口停住。
賈雲英:「是的。快說,我爸爸他怎麼啦?」
賈雲英仍然注視著李亨,不自覺地:「你是……」
杜石一進門就發牢騷:「李主任,你看這軍統惹的事,人家賈家大小姐不肯走呢,說要向我們討個說法,憑什麼把她抓了來。媽的,這軍統拉的屎,讓我們擦屁股。這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呢。你說這該怎麼辦?」
賈雲英:「既然你說她已經供出來了,還來問我幹什麼?」
張參議長:「哪有這樣的事?哪個敢這麼干?」
于同:「干我們這種秘密工作,是要忍受各種犧牲的。包括生命、名譽,還有個人的感情。」
賈忠才坐著汽車來到省參議會,找到張參議長。
李亨回到客廳,對賈忠才說:「我問過了,別的部門都不可能,只有軍統蓉站的呂站長含含糊糊的,說還要查一查,我看,八成是他們乾的。」
使陰功 李亨救戰友
李亨釋然:「哦,賈一英,外科醫生。」
呂文祿:「那就從家裡把她弄來。」
特務丙下車來,他整了一下衣衫,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跑上公館的台階,對門房說:「我是張公館的。你家老太爺在我們公館打麻將,忽然暈倒了,我家老爺請你家大小姐過去看看。」
賈雲英:「你……要談什麼?」
呂文祿:「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辦?」
賈雲英跟著門房急匆匆地從公館裏面出來。

(10-13)李亨辦公室

呂文祿:「你們怎麼搞的,就撬不開毛芸才的嘴嗎?還有那個賈一英,有沒有什麼說的?」
特務押著毛芸才來到呂文祿辦公室外,從窗戶可以看到賈雲英安然地坐在沙發上。
呂文祿:「這個毛芸才就是證據。」
賈雲英擺出九_九_藏_書一副大小姐的派頭,質問道:「你們想證實什麼?毛芸才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說傳單,什麼傳單?和我有關聯?我怎麼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申雨峰:「軍統送來的關於賈一英案子的材料我已經看過了,賈一英和毛芸才只不過就是一般同事朋友關係。軍統也真是的,沒有任何確實證據就隨便把這大小姐抓了來,惹得賈忠才到處找人鬧。現在黃書記長已答應為賈一英作保,我看就讓她取保釋放吧。不過保釋以後,還要照規矩辦,有三個月的考察期。至於那個毛芸才,身上帶有傳單,還是有嫌疑,先不能放,審了再說。」說完,把桌上的卷宗遞給李亨:「我的意見已簽在這上面了,你們拿去照辦吧。」
呂文祿:「哦?這個賈一英是幹什麼的?」
申雨峰:「你問一下呂文祿,叫他寫個情況來。」
呂文祿:「我回去研究后馬上彙報。」
呂文祿:「這個……一時還沒弄實在,賈一英只是嫌疑。」
呂文祿:「他們常去的那幾家我都派人去找過了,沒有。我懷疑,是不是被人抓了。他媽的,竟然有人敢到太歲頭上來動土了。」
呂文祿沒有再答話,讓特務把賈雲英帶了出去。隨後,他對進來的特務發火:「混蛋,說好了只拉她在外面看一下賈一英的,怎麼讓她跑進來亂說,這不把計劃都給攪亂了。」
賈忠才:「還不是省特委會那幫混蛋乾的。」
特務丙:「她這幾天沒有上班,聽說病了,在家休息。」
特務丙:「她是成都原來那個市長賈忠才的女兒,她家的公館不好進。」
李亨:「我也這麼想。再在這中間下點兒爛葯,他們把事情弄得越糟,就越好救人。」
呂文祿:「可是毛小姐已經供出來了,賈小姐想賴也是賴不掉的哦。」

(10-9)李亨的書房

(10-11)市隱居茶館

李亨敲門進來:「申主任,有事找我?」
賈雲英:「張公館的人在哪裡?」
李亨回到辦公室,把房門關上,不禁熱淚盈眶:「雲英,雲英……」

(10-8)陸公館

賈雲英:「我賈一英是什麼人,我爸是什麼人,想必你也知道,你們敢胡來,有你們好看的。我告訴你,請神容易送神可就難了。」
特務丙:「他老人家在我們張公館打麻將,忽然暈倒了。賈小姐,車等著呢,您快跟我們過去看看吧。」
李亨從裏面出來:「爸,您叫我?」
李亨:「呂站長嗎?那個賈家大小姐被抓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她爸現在是到處找人,黃書記長都寫條子來了,申主任要我查明具報呢。老兄,怎麼樣?要請你幫個忙了。」
呂文祿:「李兄,說實在話,我這也是不得已,我的人在他們手上。我這邊把案子移給你們,隨你們處理。他們那邊,還望你老兄請陸總舵爺幫忙疏通一下,把我的人放回來也就結了。」
與此同時,賈雲英更為驚訝,當初在南方局聽到李亨做了袍哥大爺的消息,她不相信,可是眼前這個人明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走進屋裡,但眼光一直注視著李亨。
李亨:「慢著,呂站長。申主任只是說要看材料,過問一下,你們的材料搞實在沒有?有沒有確實的證據。」
于同:「地方黨的同志報告,說他們搞地下報紙的兩個女同志突然被抓了,情況不明,你知道這回事嗎?」
毛芸才奮力掙扎,大聲說:「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人的事。」
賈雲英:「我知道。你出去吧。」
賈雲英:「我又沒做虧心事,好看不好看,對了證才清楚。」
李亨:「我想省特委會代表他們給賈小姐道歉,也夠份兒了。賈小姐還是趕快回家吧,免得家裡人惦掛。」
特務丙:「快開車!」
李亨:「老兄,這事要當一回事來查喲,當心惹出禍事來。」
門房:「大小姐被拉上汽車的時候,聽見她喊,他們是省特委會的。」
賈雲英自言自語:「我這是怎麼了?對這樣的人,怎麼還放不下?賈雲英呀賈雲英,他已經不是延安的那個李唯平,他已經是個國民黨的特務了。」她一抹淚水,抓起那封信,把它撕了,扔在地上。愣了一下,立即又從地上撿起撕壞的信,放在桌上拼,然後伏在桌上,痛哭。
呂文祿在自己的辦公室回電話:「李兄,明人不說暗話,是我們行動組乾的。這個女人現在在我們這兒,等案子有個眉目,就報情況到特委會。」
呂文祿回話:「這個嘛……下邊是不是有人幹了,我還不知道,沒報上來。這樣吧,我查一下再告訴你。」
李亨:「省特委會有聯繫的部門很多,有中統、軍統、憲兵特高科、警察稽查處,不知道這是哪個部門乾的?不過,不管是哪個部門,只要是抓人,總要和我們聯繫的啊。賈老,您稍候,我到書房去打個電話查一下就知道了。」

(10-21)申雨峰辦公室

特務丁:「是啊,這黑社會勢力大,惹不起的。而且說不定,我們的人就在他們手裡。我們怕只有退一步了。」
一特務帶著九*九*藏*書賈雲英推門進來。
特務甲:「哼,你還頑固,你知不知道,你的上級賈一英已經把你供出來了。」
李亨:「久仰久仰。賈老,您請坐。」
呂文祿一語雙關地:「你是她的上級,又是她的朋友,我們不問你問誰呢?」
特務甲:「那個毛芸才死咬住那幾句話不改口,怎麼整也不行。賈一英就更不好辦,又不能動刑,她現在是穩坐泰山,還要討個說法呢。」
呂文祿:「我看這樣,既然申主任要調這個案子的材料,那就順水推舟,交給省特委會去處理。」
呂文祿:「那好呀,整爛就整爛。老子調他一連憲兵,把他賈公館踩平,看看誰厲害。」

(10-26)川陝公路上

賈忠才:「就是省特委會那幫子人乾的。」
外面的特務一時沒回過神,愣住了。
賈雲英:「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暈倒了呢?」
賈雲英:「這是什麼話?什麼有數?你們有什麼事,在我家裡說嘛,為什麼把我弄到這兒來?」
特務丙:「是華大附屬醫院的一個外科醫生,和毛芸才關係最親密。那天到毛衣店,就是她們倆一起去的。不過人家說,毛芸才是外科實習醫生,賈一英的助手,她們經常在一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呂文祿失望地「哦」了一聲:「這個賈一英,一定要查清楚,不能排除她是毛芸才的上級。就算不是,既然她和毛芸才很親密,不可能不知道毛芸才的一些情況。馬上傳訊這個女人。」
李亨接過話頭:「哦,賈小姐,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李亨,是這裏的主任。我奉省特委會申主任之命和你談話。」
呂文祿撥通了李亨辦公室的電話,和李亨在電話上交談。
賈雲英:「你們認識?」
那個特務轉身飛快地跑了。特務丙仍守在原處。
賈雲英不客氣地坐下,很生氣地:「你們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把我綁架到這裏來?」
李亨:「啊,莫非這個賈一英就是……怎麼偏偏在這裏遇上了她?……也許不是……不行,我還是不能和她見面。」他正想叫傳令兵,門外已有人喊「報告」。

(10-12)省特委會 申雨峰辦公室

于同:「你要想辦法弄清情況,並且在可能的範圍內營救她們。」
李亨:「那樣最好。」
呂文祿:「賈忠才現在不過是一個省參議員,賦閑在家當老太爺,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想辦法把賈一英誆出來嘛。」
賈忠才坐著汽車來到陸公館,見到陸開德總舵爺。
賈雲英獃獃地坐在自己的房間里,不知在想什麼。
賈雲英鎮定地:「毛芸才,認識呀。她是我們醫院的外科實習醫生,我的助手。她怎麼啦?」
呂文祿:「這事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李亨:「當然,在這裏的人都是省特委會的人,都是特務。」
李亨在自己書房裡打電話。
陸開德:「哦?是哪一路人,敢到我的門前來幹這種事?居然招呼都不打了一個。」
賈雲英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那個她珍藏的筆記本,從裏面取出那封帶血跡的信,百感交集,淚水流了下來。

(10-5)呂文祿辦公室

賈忠才:「我女兒叫賈一英,是華大附屬醫院的外科醫生。」
賈忠才正在大發脾氣:「你們這群飯桶,眼見有人在公館門口把小姐拉走,竟然沒擋住!他們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嗎?是不是綁票?」
賈雲英掙扎反抗:「你們這是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想綁架人嗎?」她掙扎不過,被特務強行按進車裡。
李亨:「不但認識,我們還曾經是朋友。」
李亨在請示申雨峰。
賈雲英聽見了毛芸才的話,立刻明白了。她故意轉身對著窗外的毛芸才叫道:「毛芸才,他們說要對證,你進來。」
毛芸才:「怎麼,你們抓了英姐?你們憑什麼抓她?什麼上級,我自己做的事,只有我自己一人知道,你們怎麼能牽連無辜?難道就因為我在醫院是她的助手?」

(10-6)賈公館

特務丙迎上去,很謙卑地:「您是賈一英小姐?」
于同表示同意李亨的做法,他忽然想起什麼,問李亨:「你過去和賈雲英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李亨叫住她:「賈小姐,冒昧地問一下,賈市長還有一個叫賈雲英的女兒吧?」
李亨敲門進來:「申主任,有事找我?」
呂文祿:「李兄,我們研究過了,賈一英這個案子,還是交給省特委會來辦。這就馬上把人送過來。」
李亨:「想必是在哪家青樓做十年揚州夢吧?」
賈雲英和康偉坐在一輛卡車車廂里,卡車在川陝公路上顛簸賓士。
特務乙:「我們當初到賈公館抓人,看來是冒失了一點兒。現在賈忠才到處活動,還和袍哥搭上線,這事就弄複雜了。」
賈忠才:「張參議長,我的女兒是你們華大附屬醫院的外科醫生,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從我的公館門口綁架了。你是華大校長,我只有找你要人。」
傳令兵退出后,李亨坐在桌前,隨意翻看著面前的卷宗,一張照片引起他的注意。(特寫:賈雲英的照片九*九*藏*書
李亨正在辦公室給軍統蓉站呂文祿通電話。
李亨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材料。
李亨一聽呂文祿那話,已經明白八九分。他站起來,故意地:「呂站長,出什麼怪事了,你這麼著急,還能想著到我這兒來?」
李亨:「爸,我們哪敢不給您說呢。問題是我根本沒聽說,我們特委會派人到賈公館抓了賈家大小姐呀。」
申雨峰遞過一張字條給李亨:「你看看這條子,是省黨部黃書記長差人送來的,說是賈忠才的女兒被抓了,下落不明。這個賈忠才現在是省參議員,他在參議會上夥同一些參議員大吵大鬧,張參議長找了黃書記長,這不,書記長的條子就到我們這兒來了。你去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哪個部門乾的?」
李亨:「文祿兄,多謝多謝。人有了著落,也就好說了。不過,這案子是誰辦的?究竟進展如何了?申主任等我回話呢。」
李亨:「賈雲英已經放出來了,毛芸才因為在她身上搜到傳單,一時不可能放,只有慢慢想辦法。」
特務丙:「但是……」
眾特務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呂文祿:「那好吧,李兄,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
呂文祿在電話那邊答話:「這案子是王洪順辦的,目前還沒有眉目,過幾天再說吧。」
特務丙對另一特務:「你快回去,叫站里馬上派輛車子來。」
呂文祿:「那是自然。」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保鏢從暗處閃了出來,四人一起,把王洪順和另一個特務捆了,並蒙上二人的眼睛,推上黃包車,拉走了。
李亨:「呂站長,你怎麼搞的,賈家大小姐的事,我們特委會替你們收拾了爛攤子,你們軍統的人,人家也放回去了,你還嫌整得不夠啊,怎麼還在賈公館安了個暗哨?」
李亨撥電話:「呂站長嗎?無事不敢打擾你,有人告你們的狀告到特委會來了。你們是不是到賈忠才的公館抓了賈家大小姐賈一英?」
呂文祿說:「那好,我給特委會打個電話。」

(10-19)省特委會 申雨峰辦公室

賈雲英:「我不過因為她是我的助手,和她來往多一點兒罷了,這又怎麼了?說我和什麼傳單的事有關聯,你們有什麼證據?拿出來我看看。」
呂文祿:「但是什麼?」
呂文祿:「賈小姐還記得和毛芸才一塊去毛衣店的事吧?當時她在那裡留下了一件灰毛衣。就是在這件毛衣的兜里,我們發現了一張共產黨的傳單。毛小姐現在已經承認是她刻印的,並且交出了油印的滾筒、絨布。」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屋角桌上的東西:「她還說這件事和賈小姐你頗有關聯,所以我們才請賈小姐過來,想證實一下。這傳單的事……」
毛芸才掙脫架住她的特務,衝進屋裡,說:「我已經說了是我自己印的傳單,和別人沒有關係,還有什麼好對證的。」
張參議長一時為難地:「你說的是省特委會啊?這個……這樣吧,我只有打電話問一下省黨部的黃書記長,特委會是在省黨部里的。」
呂文祿:「你看會不會和賈家大小姐的事有關?」
李亨:「他們不只是對地方上的人瞧不上眼,對省特委會也是不大買賬的,我們還不是拿他們沒辦法。剛才我打電話給他,回話就吞吞吐吐的,想賴賬呢。」
賈忠才:「總舵爺,你說這成都的天下還有我們的份沒有?今天公然有人大白天的到我的公館門口把我的女兒綁架了。」
賈雲英:「這麼說,你也是……特務?」
賈忠才:「這就怪了。你們沒抓人,那誰抓的?我女兒被抓走時,明明說是省特委會綁的她。」
特務:「這個女人,我看還沒有整夠。」
陸開德對李亨:「你們不能去和那個呂站長說一下放人嗎?」
因涉嫌 雲英陷魔窟
特務丙:「我們查過了。毛芸才是一個基督教徒,她參加過幾個學生團契的教友活動,思想過激,和她往來最多的也是這些團契的學生教友。不過,我們到底從那個老婆子口裡套出,最愛到她家的,是一個叫賈一英的女人。」

(10-18)軍統蓉站 呂文祿辦公室

毛芸才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意識到特務是在搞欺騙,她突然大聲地:「我都承認了是我自己一個人刻印的傳單,還有什麼好說的。」
兩輛黃包車拉了過來,待王洪順兩人上了車后,拉起就走,來到黑處,兩黃包車夫(實際上是賈府保鏢)把車一掀,王洪順兩人摔在地上,罵罵咧咧地,一時爬不起來。
李亨:「賈老嗎?大小姐的下落已查到了,在軍統蓉站。(壓低聲音)這事是他們的行動組長王洪順乾的,王洪順家住順城西街23號。」
康偉:「終於能回家了,實在讓人高興。小賈,你這是第二次回家了吧。」
呂文祿急匆匆地進來,一進門就說:「李兄,我那邊出了怪事了……」
門房:「你等著。」急急忙忙進去了。
李亨:「呂九九藏書兄,真人面前不要賣假藥喲,這件事都弄到陸總舵爺面前來了,總舵爺叫我問一下。」
于同:「我已經知道了。正為這事,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在特委會見到賈雲英了?」
呂文祿:「會給你說明白的。不過,現在還是要請賈小姐暫時在我們這兒委屈一陣子了。」
賈雲英回過頭來:「我只是一下想起第一次回家的事來。」
陸開德:「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省參議員賈忠才先生,賈先生原來還是成都的市長呢。」
賈雲英:「向我道歉,為什麼那個軍統站長不親自來?」
康偉察覺:「小賈?」
呂文祿沒料到會這樣,氣得大聲叫:「把她給我拉出去!」
李亨回到自己辦公室給呂文祿打電話。
賈雲英被帶了進來,呂文祿親自為她倒茶,客氣地:「賈小姐,請坐。」
呂文祿支支吾吾地:「沒有啊,恐怕是誤會吧?」
陸開德:「聽賈先生說,你們特委會派人到賈公館把他家大小姐綁架了。這回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呂文祿:「你……」
賈雲英聽李亨念出那句詞時,心中似乎有所動,但她馬上壓住了,冷冷地:「你想她能接受一個特務的祝福嗎?」說罷往門口走,忽又回過頭,丟下一句:「她瞎了眼,和一個特務做了朋友。可恥!」開門出去。

(10-20)李亨辦公室

呂文祿:「這個嘛,我看就不必了吧。她要是出來對證,恐怕沒有賈小姐的好看了。」
賈忠才出來,坐上汽車走了。
特務丙帶著人在賈公館大門附近遠遠窺視。
申雨峰:「呂文祿也是,瞎搞一氣,給我們惹些麻煩。我看就照你說的,向賈小姐表示個歉意。另外告訴她,保釋出去后的三個月的考察期也不要了。這事就由你來辦,你親自找她談談。還有,呂文祿那邊也打個電話,把我的意思告訴他,我們這是在代他們收拾爛攤子。」
李亨:「我也正想告訴你呢。這事是軍統背著特委會幹的,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抓人的依據是什麼,甚至他們到現在還不敢認賬。」

(10-7)省參議會

(10-14)陸公館

賈忠才:「好,我就和他好好算一下這筆賬。」
特務丙跟進車裡,對賈雲英說:「我們是省特委會的,想請賈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李亨:「賈一英小姐,請坐。」說罷,轉身去倒茶,雖然他竭力控制自己,但手還是禁不住發抖,他強制自己定住神,把茶送到賈雲英面前,「請喝茶。」
兩個便衣拿出手槍,衝著汽車開了兩槍,沒有打中,汽車飛馳而去。
李亨抬頭,門口站著的果然是他思念著的賈雲英。他一時似乎不能自制,但立刻鎮定下來,竭力掩蓋自己吃驚的神色:「賈小姐,請進。」
李亨:「老兄,我提醒你一句,現在各方面都在注意這個案子,可不能亂整哦,當心不好交賬。不要弄個燙手山芋,是放不得也吃不下喲。」

(10-10)陸公館客廳

特務丙一努嘴,兩個特務上前,架住賈雲英就往車裡送。
李亨:「文祿兄,你不要在我面前打哈哈了。這次你自己捅出的婁子,我們給你撿了,你還要怎麼的?你把你的暗哨撤了吧,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再惹出麻煩,可沒人幫你了。」
特務甲:「那個毛芸才,真夠死硬的,已經動了幾次刑了,她還是那幾句話,承認是她印的,印的是公開發行的雜誌上的文章。」
車子開動了,賈雲英在車裡衝著外面大喊:「他們是省特委會的,告訴我爸!」

(10-17)省特委會 李亨辦公室

李亨:「我會儘力的。還有個情況,被捕的兩個女同志中,有一個叫賈一英,是成都市原市長賈忠才的大女兒,在華大附屬醫院工作。她的被捕,牽動了地方勢力。那個賈忠才雖說不當市長了,但和成都袍哥的關係很深,他去找了陸開德,說要一報還一報,軍統抓了他一個女兒,他就抓兩個軍統特務來做抵押。陸開德也默認了。另外,賈忠才還以他省參議員的身份,去找議長要人,並揚言要大鬧省參議會,問國法何在。」
賈雲英一邊走下台階。她一下看見車子不是自己家的,又見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一臉兇相,馬上意識到不對,她說:「對了,我叫家裡的醫生一同去吧。」說罷轉身,想走回公館去。
特務退出房門,輕輕把門掩上。
呂文祿正和幾個特務頭目在商量什麼。

(10-24)市隱居茶館

呂文祿:「有的話,在賈小姐家裡說,怕沒那麼方便了。請問賈小姐,認識毛芸才嗎?」
賈雲英聽到李亨念出那句詞時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神色,被李亨看在眼裡,這更證實了面前站著的就是他思念的人,但他又不能表露出來,嘴裏說著:「賈小姐,走好。」把賈雲英送出門,並吩咐特務:「送賈小姐出去。」

(10-3)軍統蓉站 呂文祿辦公室

賈忠才:「媽的,軍統也太猖狂了。仗著他們有背景,就不把我們這些地方上的人放在眼裡,居然弄到九*九*藏*書老子頭上來了。那好,要整爛大家整爛,我也拿點兒顏色給他們看看。哼,他綁我一個人,我就綁他兩個人來做抵押。總舵爺,今天我可是在您面前稟報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幾個特務在向呂文祿彙報。
李亨:「這件事我聽說了。賈忠才也已找過陸總舵爺。我打聽了一下,十有八九是軍統蓉站乾的。」
李亨無奈地:「進來。」
特務甲對毛芸才說:「現在賈小姐正在我們站長那兒做客呢,你不相信?那好啊,我帶你過去看看。」
陸開德:「你們特委會怎麼抓人都抓到賈先生家裡去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夜半時分,王洪順和另一個特務從一妓院里出來,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黃包車。」
這時,一個特務走進來,與特務甲耳語。
李亨:「一定是軍統特務對放她不甘心,再加上她父親派人抓了軍統兩個特務做人質,軍統想報仇,所以暗地裡監視,想伺機再逮捕她。回頭我給軍統那邊施加點兒壓力,讓他們撤了暗哨,這邊還是讓賈雲英早點兒走的好。」
賈雲英:「是的。回家當然高興……」說到這裏,一下像觸動了什麼心思,她轉過頭去,望著秋天山林,不想讓康偉發現她眼中的淚光。
李亨:「見到了。我是奉申雨峰之命和她個別談話的。我原以為她是我過去的朋友賈雲英的姐姐,沒想到她就是賈雲英,更沒想到她也從解放區回到成都來了。真是陰差陽錯,偏偏在特務機關見了面。不過我們都沒有說穿。」
陸開德:「省特委會幹的?不會吧?我幺女婿就在省特委會,怎麼沒聽他提起此事?正好,他今天剛巧在家,叫他來問一下就知道了。」吩咐下人,「請李姑爺客廳說話。」
呂文祿:「這裡是什麼地方,恐怕賈小姐心裏早就有數了,我們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把賈小姐請了來。只要賈小姐把話說明,我們自然會放賈小姐回去的。」
李亨給省特委會打電話。
賈忠才在和四個便衣保鏢商議什麼。
李亨:「說來話長,不說也罷。我們在川大就相好,一塊兒去的延安。後來她去了華北前線,我因為幹了現在這個工作,不得不和她割斷關係。我現在雖然為了工作和陸小姐結了婚,而且陸小姐對我也很好,但是和賈雲英的這段舊情實在是難以忘記。」
丫頭不知所措地看著賈雲英,想問什麼又不敢問,悄悄退出,把門掩上。
于同:「哦?還有這樣的事?那好啊,讓他們鬧,我們正好可以利用地方勢力和特務之間的矛盾,相機救人。」
一臨窗茶座,于同和李亨在喝茶說話。
于同:「你們見面卻給組織帶來了麻煩。賈雲英認出了你,一出來就對領導她的康偉同志說,她在特務機關里發現一個從延安來的人,一定是當時特務機關派到延安去的。你的身份在賈雲英面前暴露了,為了保護你,組織上不得不把賈雲英連同知道這個情況的康偉同志一起調回北方去。」
李亨心中一驚:「賈老,請問您家大小姐芳名?她是做什麼的?」
呂文祿:「毛芸才這邊暫時先放一下,在她往來的圈子裡,再找一找線索。」

(10-25)李亨辦公室

(10-22)李亨辦公室

呂文祿:「李兄,你不知道,我行動組的兩個幹員忽然失蹤了。已經兩天了,既沒來上班,家裡也不見人。」
李亨:「文祿兄的意思是要我們特委會來收拾這個僵局,給你個台階下?那我們先把話說明了,既然你把案子交過來,該怎麼處理,是我們的事,你不要在那兒說三道四的哦。」
賈雲英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她不再說什麼,起身欲走。
呂文祿:「不要亂搞,要留下活口,慢慢地來磨她。總有一天,要叫她開口。」
李亨:「該怎麼辦,我也不好說。倒是勸老兄熄熄火,從長計議的好。哦,對了,說到賈家大小姐,我正要問你呢,究竟這個案子有個眉目沒有?申主任又在催問了,說要把這個案子的材料調過來,他親自過問。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
晚上。

(10-15)賈公館

李亨:「這倒難說了。賈忠才雖然早就不當市長了,可他和地方上的勢力,尤其是袍哥的關係還是深的。而四川袍哥的德行,老兄想必也領教過,他們才不管你是正統歪統,有法無法。反正是說不認黃,大家不認黃,說整爛,大家整爛。會不會……這,我就不好說了。」
李亨:「文祿兄,你們沒有確實證據,就跑到人家公館去抓人,也真夠本事的了。看來,這個案子是個紅炭圓兒,燙手得很哦。噫,你們怕燙,就叫我們來捧,那不行,我們才不幹呢,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吧。」
與此同時,門房見情形不對,急忙回身進公館叫出兩個便衣保鏢,他們從台階上衝下來:「你們是幹什麼的?竟敢來綁架人。放開大小姐!」
特務甲正在審問毛芸才。

(10-1)軍統蓉站

李亨:「什麼?沒有的事?……人家賈市長可說得清清楚楚……哦,可能是他們?我也猜到可能是他們。……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