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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十四集

保安團的隊伍開始進入桐子溝前段的夾溝。
于同:「是的,是該和他算總賬了。我們演的這場戲也到該閉幕的時候了。」
李亨不相信地:「怎麼可能呢?我和他長期交往,看他是一個十分機警勇敢的人,怎麼就犧牲了?」
于同:「同志們,我這裡有一個重要情況,是到了該告訴大家的時候了。我們原來宣布的游擊隊參謀長吳仕仁,其實是一個軍統特務。(全場嘩然)他原來是我們的黨員,但後來被捕秘密叛變,成了可恥的叛徒。敵人派他混到我們游擊隊里來,是想讓他和保安團裡應外合,消滅我們游擊隊。他的面目,我們已經弄清,他帶來的三個人,也全是特務……」
周泉和江雨辰在一起談話。
朱英漢看了吳仕仁一眼:「兵貴神速,出其不意,哪個不懂?」
王天保:「這條山路怎麼這麼難走,今天下午可以趕到江家莊園附近吧?」
陸元:「還有什麼事?」
陸元:「好。」開門出去,正碰丁小三過來。
游擊隊員們歡歡喜喜地抬著戰利品回到莊園。眾人圍著繳獲的武器,尤其是那些根本沒見過的美式槍支和手雷,爭著你看過去我摸過來,高興地說個不停。
陸元:「這才怪呢,這是參謀長的事嘛,周隊長還要管路條?」
這時,在吳仕仁後面不遠處的丁小三怕吳仕仁先動手,舉槍對準了他。
丁小三:「哦,陸副官也在。參謀長,周隊長說,請你快去吃飯,吃完了好商量事情。」
那個哨兵接過路條看:「對不起,陸副官,你這不是周隊長開的路條。我們只認周隊長開的。」
吳仕仁:「哪能呢。我是特意去把將來要出山的山口都看了一遍,這樣我心裏才有數嘛。」
周泉:「不著急。」
于同:「吳仕仁,你不要不承認,陸元已經把你們做的事都說了。接受軍統特殊使命的事,到縣城找保安大隊,設計消滅游擊隊……」
他拿起《談天說地》翻看,一頁一頁都看過了,沒有什麼秘密,也沒有一個手寫的字。
夜間,周泉、朱英漢等幾個人抬著于同的棺木,來到後山,埋在一棵大青松樹下,但沒有壘墳墓,只在青松上刻了一個記號。
周泉:「那就太好了。」
王天保對勤務兵:「讓隊伍原地休息,請何連長來一下。」
吳仕仁:「吃了晚飯再說吧。」
周泉:「老吳,今天特別安排這個彙報會,你談談吧。」
周泉:「我們也這麼想。而且我們還想留下幾個沒有暴露的人,把莊園作為我們的一個秘密聯絡點保留下來。」
茶社牆上的鍾指到五點,李亨一身公務人員的打扮,走進茶社。他站在門口看了一下,發現了如報上所登穿戴的老陳,他走了過來。
老陳:「這個你就不用問了。你馬上回山裡去,告訴老周,游擊隊撤退進深山是必要的,雖然那些地方艱苦,但必須堅持。我們已經得到情報,保安團又要進山,但是他們不會在山裡待得太久,因為他們大部分奉命要到川中去。等保安團退了,游擊隊又可以走出深山,還很有可能會要你們打出山來,配合平壩地區農村黨組織的鬥爭,要準備迎接解放了。」
丁小三指著地上的鋼筆手槍,哭著:「都怪我……」
周泉、朱英漢等都在呼喊:「老喻!」「喻特派員!」「老喻同志!」
于同:「這個主意好。這樣吧,老周、老朱、老吳,你們三個仔細研究一下,擬出幾個戰鬥方案來,我們再來開會定。」
張大個還在拒絕,分隊長說話了:「你就讓他們替你扛吧,他們年輕,累不著的。到了地方,還得靠你打槍呢。」
丁小三打開門,讓等候在門外的一個戰士去把陸元帶來。
江雨辰:「你們旗開得勝,打了一個大勝仗,這是值得慶賀的事,但老喻同志卻犧牲了,實在讓人難過。」
周泉:「這個,我想辦法安排。」
一游擊隊員開著玩笑:「下回你們進來,早點兒帶個信,我們好歡迎喲。」
于同過來對吳仕仁說:「你先開槍驚動了敵人,又一個人亂衝鋒。」然後吩咐丁小三,「把他先押回去,等仗打完了再說。」

(14-6)山道上

正在溝里行走的保安團兵聽到槍聲,馬上停止了前進,王天保和何在田都滾馬下鞍,迅速找掩護的地方。
游擊隊在召開一個特別會議,廳外有人站崗,周泉主持會議。
于同:「那是因為陸元被我們抓住了,所以沒能通知到保安團。這都是他親口供出來的。」
丁小三突然闖了進來:「保安團的兩個連已經從三河場開拔。」指著地圖,「是從這條小路進山的。我是連夜趕回來的,小任還跟在敵人後面。估計最遲後天就會到江家莊園。」
周泉:「那我問你,軍統特務給你們的是什麼任務?」
哨兵:「到哪說都一樣。」
周泉:「不對呀,這山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共產黨的游擊隊,他們到底想剿滅哪一個?」
于同:「先把他關在碉樓下的地下室去,嚴密看守,等明天打了保安團后,連吳仕仁一起審問。」
一個哨兵:「那也不行,你得和我們一起去見周隊長。」
周泉冷靜地:「是我同意改變的。其實這還是在桐子溝,只不過往前挪了二百多米。你到前面看了就明白了,那裡比這裏好。」
朱英漢:「要老江帶著他的妻兒和我們一起打游擊,怕不行吧?」
李亨:「哦,于大同兄,在這裏喝茶?」
打埋伏 桐子溝殲敵
朱英漢:「你還在幫著捂什麼?吳仕仁已經都說了。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你是去找保安團的。」
于同客氣地:「請坐吧。」
上午,隊伍在操場集合,吳仕仁煞有介事地以參謀長的身份,要大家檢查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
吳仕仁不等於同說完,氣急敗壞地:「根本沒有,陸元胡說的。」
何在田:「帶路的說,不遠了,走出前面那條溝就到了。看來下午三四點鐘肯定到得了。這條路難是難走了一點兒,可是更隱蔽些,不易被人發現。」
另一游擊隊員也上前來:「哪有師傅扛槍,徒弟反倒空手的道理?」也伸手來幫著取槍。
老陳:「老於走時,說他回來再將關係交給我,可是他一直沒有回來,而且永遠回不來了。」
丁小三爬起來,撿起自己的手槍,向吳仕仁連開了幾槍,然後扔下槍,撲向于同,用手捂住于同的傷口,哭喊著:「喻特派員!」
張大個還沒來得及回答,扛著機槍的游擊隊員搶著說:「參謀長,這山路不好走,我們當徒弟的,當然要替師傅扛槍了。」
周泉撲到于同身邊,抱住他:「老喻,老喻!」扯自己的衣服給於同止血。
兩個哨兵攔住了他。
李亨笑一笑:「省特委會派司。」
老陳:「老於的犧牲,完全出於偶然。游擊隊抓住了混進去的一個叛徒、軍統特務,老於在審問他時,誰也沒想到,在他的身上,有一支看起來完全像黑桿鋼筆的獨子手槍。老於沒有防備,被他暗害了。」
堂倌把他們二人引上樓,進了一個包間,老陳點了菜,堂倌退出。
于同:「但聽小三回來彙報說,他在三河場打聽到,有一個保安連要開到三河場去呢。」
吳仕仁:「我進城去看了一下,好像沒什麼動靜。」
深夜。
陸元還嘴硬:「走就走,我們到參謀長面前說。」
朱英漢:「這什麼呀?你們上回出去,一到三河場,就到縣城找了保安大隊,還和保安團的什麼黃團長碰了面。從縣裡回到三河場,你們又去了保安連部。這些,我們都清清楚楚,你賴得掉嗎?」
朱英漢:「你當然是去探路。探好路,就引保安團進來。」
老陳感到不安,略顯緊張地:「嗯?特務派司?你九*九*藏*書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它?」
周泉帶著丁小三在莊園客廳里和李麻子會面。
丁小三:「這2108是什麼東西?」
張大個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鬆開手,把機槍讓給游擊隊員扛。
李亨坐下,兩人閑扯,等茶倌泡好茶走後,老陳拿出一封信交給李亨。
李麻子等周泉他們走了以後,召集他手下的幾個頭領商量。
戰鬥還在繼續。保安兵在溝底一面抵抗,一面往溝外退,但是兩挺機槍封住了溝口,只有少數人沖了出去。
丁小三:「走吧,天亮以前,我們得走出這裏。」
吳仕仁一腳把丁小三的手槍踢飛在地上,跟著撲過去搶那支槍。丁小三衝上去抱住他,兩人扭做一團。
隊伍整裝出發,向桐子溝前進。朱英漢帶著兩個人走在隊伍最前面,三個分隊依次跟著,各分隊長走在自己分隊的前面,身旁是扛著機槍的槍手。
丁小三:「他大概正在想,陸元已經把話傳到了。保安團今天一到,他就出頭了。」
于同:「隔莊園有多遠?」
老陳:「對江雨辰同志一家,我們會安排好的。對了,老於生前沒有給老周交代些什麼嗎?」
周泉:「哦?真是說來就來了。」
周泉氣得對著吳仕仁:「你怎麼不等命令就先開槍?」
于同又醒了過來,他努力睜開眼睛,叫:「小三。」
兩挺機槍在游擊隊員的操縱下,「突突突」地響起來,只見溝底的保安團兵們一片片地倒下去。
朱英漢讓人拿來繃帶,給於同包紮傷口,于同的嘴唇在顫動,周泉把他抱在懷裡,叫:「老喻。」
丁小三小聲地對小任:「瞧他那樣,我真恨不得一槍崩了他。」
老陳:「走,我們找個地方吃頓便飯去。」
于同:「這辦法可以。吳仕仁就由我來審。」
吳仕仁見於同這樣,以為不會有什麼事,一坐下就叫起屈來:「老喻,你來說個是非,憑什麼關我的禁閉?」
于同的住房裡,周泉正在和于同說話,朱英漢走了進來:「果然是狗急跳牆。陸元想偷偷跑出去和保安隊聯絡,被哨兵抓回來了。」
丁小三仍然在哭:「吳仕仁用這傢伙打了喻特派員一槍,還把我的槍給踢飛了。我扭住他廝打,他力氣比我大,要不是剛才喻特派員醒過來給了他一槍,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于同:「我認為最嚴重的是敵人裹著李麻子一起來打我們。李麻子地頭熟、花樣多,是最危險的。不要以為我們和他訂有『河水不犯井水』的口頭協議,土匪是反覆無常的。所以我們一定要穩住李麻子,要讓他守中立。」
張大個拒絕:「不,不,我自己扛。」
這時朱英漢故意大聲:「老周,這點名時,怎麼沒見到陸副官呢?」
老陳:「哦,這于大同就是于同。這是老於找人接關係的啟事。」
王天保:「越是接近敵人,就越要注意。是不是派人先到前面去打探一下。」
周泉:「你李大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想吃我們,就給我們戴頂帽子,那哪天想吃你李大爺,還不是可以給你戴頂什麼帽子。而且這次說是進來打共產黨,說不定一進來,拐個彎就端你的老巢來了,這誰說得准?過去保安團還不是打過你,只是沒打贏罷了。」
朱英漢:「我看就在這裏設埋伏。只要把獨路兩頭掐斷,就可以瓮中捉鱉。」
老陳走進茶社,找了一個顯眼的茶座坐下,叫茶倌泡上茶,拿出他登有尋人啟事的那張《新新新聞》來看。
周泉:「所以說你不能參加老喻的追悼會。至於立碑,為了怕敵人破壞,現在,只能把它立在我們的心中,等到解放了,我們一定要為老喻立一塊紀念碑。」
朱英漢:「你要想活命的話,最好也老實點兒。」
丁小三:「好。」

(14-19)江家莊園一空屋

(14-5)江家莊園自衛隊隊部

哨兵:「什麼人?站住!」
周泉:「你不說實話,沒你的好處。」
周泉:「我這就帶著小三去找他,拉他一把,至少能要他守中立。」
這時朱英漢已經停在路邊等他們了,聽見吳仕仁的問話:「參謀長,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又到桐子溝來看了一下,我認為把我們埋伏的地點稍微向前移一點兒更有利些。」
于同突然醒了過來,看見吳仕仁一邊和丁小三在廝打,一邊用腳去勾掉在地上的那支槍,眼看他的腳已經把槍勾住了,正竭力伸手去抓。

(14-1)江家莊園客廳

(14-9)游擊隊的一個哨卡

李亨:「不用緊張,我是老於領導下的情報人員,現在敵人的省特委會工作。『六一』大逮捕的黑名單就是我送出來的。」
朱英漢話中帶有幾分諷刺,意味深長地:「大概是遲了,來不及了。」
周泉見溝底的敵人已趴下戒備,沒有別的選擇了,只得下命令:「打!」滿溝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李麻子:「你我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人,相互也該有個照應,你又是陸總舵爺關照過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給你老哥透個風,他們進山恐怕是對著你們江家莊園去的。」
周泉一把拉住他:「這個時候,指揮員怎麼能隨便離開陣地呢?叫傳令兵去就行了。」又對站在旁邊的傳令兵,「傳令兵,給一分隊傳令去。」
老陳:「肖天明兄,久違了。來,喝茶。」叫,「拿茶來。」
王天保:「這倒也是。那好,就在這裏多休息一陣,然後警戒前進。」
老陳:「那是什麼?」
吳仕仁和陸元回來了,于同讓周泉特意安排了彙報會。
吳仕仁強作鎮定:「什麼,陸元說的?沒有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保安團怎麼沒對我們進行反埋伏,反而走進了我們的埋伏圈?」
朱英漢已趕到溝口,見何在田想逃,他端著機槍,一通猛掃,嘴裏叫著:「我看你跑!」
吳仕仁:「他們已經探明保安團進山的路線和時間,決定在隔這裡有七八里的地方打埋伏,看,這兒,桐子溝。看來我們原來打算把游擊隊包圍在江家莊園裡殲滅的計劃是行不通了。你必須在今晚趕出去,通知保安團,要他們急行軍,提前趕到桐子溝,在這裏反埋伏。把游擊隊殲滅。」
老陳:「我聽說美國還向中國特務傳授了什麼心理戰術,還有一套潛伏和反潛伏技術,這更值得注意。尤其是你在他們內部,可要隨時當心。」
周泉:「但是後面的大戲恐怕才剛剛開始呢。敵人吃了大虧,豈肯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調集更多的人馬,進山來報仇的。」
朱英漢:「嗨,怕什麼,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們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川康邊這麼大的山區,還怕沒有和他們兜圈子的地方。」
陸元被押進來,于同對他:「陸元,你把你昨天說的那些再說一遍。」
周泉:「還有一件事,你還瞞著我們,不說出來。」
吳仕仁站在路邊,等第二分隊過來時,也這樣對李長子說了。然後退到隊伍後面,和周泉他們一起走。
周泉:「你到底是什麼人?在成都是幹什麼的?」
陸元:「是參謀長呀。他讓我先到前面去探一下路。」
江雨辰站起來,對著大青松:「老喻,我走了,你在這裏好好安息吧。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那時候,我一定為你立一塊大碑。」

(14-26)成都老陳家裡

丁小三:「老周沒說,大概是沒有。不過老喻同志在臨終前,對我說了一句『2108郵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眾人大慟。
周泉:「大概七八里地。」
丁小三:「參謀長,等一下,我跟你去。」追了上去。
周泉:「小三,你跟我一塊兒找了李麻子后,直接去三河場,敵人一有動靜,馬上趕回九*九*藏*書山報告。」
李亨:「唉,老於是多好一個人吶,真是不幸。現在國民黨特務機關從美國弄來了許多供特務用的新發明,像無聲手槍、通信和偵察用的電子設備,還有什麼測謊器等,我們的同志可要當心啊。」
隊伍來到預定地點,周泉下命令:「各分隊按原計劃展開,設伏。」
丁小三也沒有料到,他驚叫了一聲:「喻特派員。」舉槍欲射吳仕仁。
丁小三在彙報,在場的有周泉、于同、朱英漢。
丁小三他們三人押著吳仕仁往回走。
一張地圖放在桌上,周泉、朱英漢、吳仕仁三人圍在桌前。
于同微微一笑:「你知道嗎?你這一槍,讓保安團跑掉了一半,特別是讓那個大隊長跑了。你衝下去幹什麼?你再沖遠點兒,就衝進敵人的隊伍里去了。」

(14-23)後山

「砰!」
李麻子:「看起來江家莊園已經知道保安團要打他們了,所以專門派了老周來拿言語。」

(14-24)江家莊園后操場

朱英漢補充一句:「而且連李麻子都被驚動了。」
周泉一行四人剛回到莊園門口,丁小三迎了上來:「小任趕在前面跑回來了。他說保安團隔這裏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14-11)江家莊園后操場

吳仕仁:「遲了,來不及了。」
江雨辰:「我說過去老喻為什麼一直不准我出面和游擊隊接觸,原來他考慮得這麼周全,真是深謀遠慮呀。哦,對了,我既然是被綁架走的,()你們以後可以採取不時向我的家人索取贖金的辦法,為游擊隊取得資金。」
于同給了丁小三一個暗示:「也好,反正快吃飯了,吃了飯再說。」
李亨接過信,信封上寫著:「面交肖天明親啟」。李亨拆開信封,取出信來看,然後高興地對老陳:「我等了三個月,終於把你等來了,等得我好苦。」
陸元:「既然他都這麼說,那就算是吧。」
于同:「目前還不能驚動那兩個機槍手,但是派去向他們學習的同志一定要把這兩人看好,儘可能地纏住他們,一有異動,就斷然處置。這件事就由老朱負責。」
吳仕仁又說:「不然,你去喊他們來也行。我肯信早打了一槍就犯了死罪?」
于同使出全力,硬撐著身子,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吳仕仁,扣動了扳機。
江雨辰:「那就更好了。」
吳仕仁還在狡辯:「你們怕死不敢沖,我帶頭沖,反倒錯了?」
管家:「大少爺,你放心,我們一定要把你贖回來的。」
「砰!」一聲槍響,聲音不是很大。
吳仕仁:「陸元是胡說八道。」
何在田眼見形勢不妙,顧不得指揮,帶著他的勤務兵拚命往溝外沖。
朱英漢:「估計保安隊什麼時候進山?」
周泉對吳仕仁:「你看,我們的戰士都會自覺地找好陣地的,沒有遲呢。」
周泉:「我早就料到有這一著,專門在哨卡安了人等著他呢。老喻,你看是不是馬上審問。」
吳仕仁:「在三條路上做三個方案,幾天都弄不出來,不如集中一個方案,就是我們把隊伍拉出去,在山口設伏。」
老陳:「這個你不要問。說吧,要多少錢,我照給。」
朱英漢:「不是告訴了你,吳仕仁什麼都說了?」
這時,張大個和李長子都去搶過自己那挺機槍,卻分別被跟著他們的戰士按住,身旁的兩個分隊長,各自開槍打死了他們。
吳仕仁神色緊張,他正一邊在地圖上指點,一邊對陸元說著什麼。
周泉:「老朱說得對。」看著地圖,「敵人會從什麼地方進來呢?對了,你們看,這條山溝。這裏比較隱秘,又在莊園的後面,若是來人,不易察覺。對,我們就在這條溝里設埋伏。」
何在田倒下了。
小任:「總得讓人家把戲演完嘛。」
陸元欲拔手槍,但一個哨兵已從後面用槍頂住了他,另一個哨兵迅速從他身上把槍下了。
哨兵:「陸副官,你這才是胡鬧呢。走吧。」
周泉也故意問吳仕仁:「老吳,知道陸副官到哪去了?」
吳仕仁答應著走出門,隨丁小三吃飯去了。
朱英漢:「到山口要行軍兩天,隊伍會很疲勞。我們對那裡的地勢不熟,而且隔江家莊園太遠,增援起來也有困難。我想,敵人不會從大路大搖大擺地進來,一定會找一條詭秘又便於他們快速推進的小路。」
于同:「可陸元卻說他是奉你之命,去通知保安團,告訴他們游擊隊埋伏的地方,讓保安團對我們來個反埋伏,好把我們一網打盡。」
說到這裏,周泉停下來,看李麻子的反應,看來李麻子聽了周泉的這一番話,還真有點兒觸動了。
朱英漢:「可惜,讓吳仕仁救了他一命。」
吳仕仁急匆匆地把路條寫好,交給陸元:「你走之前,去給張大個他們打個招呼,要控制住機槍,到時好掉頭。」
吳仕仁:「衝鋒啊,怎麼,不對呀?」
江雨辰連忙對管家:「你聽到了,他們要贖金時,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湊錢來贖我喲。」
丁小三:「你一個人沖什麼鋒?我看你是想溜。走,跟我們回去!」

(14-21)江雨辰的書房

朱英漢:「你這個人不痛快,吳仕仁都說了,你還不肯說?」
李亨點頭:「老於在走時,有一袋東西寄存在我的保險柜里,按他的交代,看什麼時候,我把它拿出來交給你吧。」
老陳:「還是要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朱英漢:「這個主意好。這裏離莊園不遠,地形也熟,而對敵人來說,隔他們的後方太遠了,我們就在這裏,以逸待勞,打他個伏擊。老吳,你看呢?」
朱英漢:「對的。還有,即使敵人開槍試探,我們也不回擊,敵人就會放心地進入這山溝了。」
張大個:「是!」
哨兵:「慢著,陸副官,你有路條嗎?」
第一分隊扛機槍的是張大個,第二分隊扛機槍的是李長子,在他們倆的身後,分別跟著兩個游擊隊員。
丁小三:「吳仕仁一到三河場,就迫不及待地奔縣城保安大隊部去了,第二天,保安團的黃團長也到了縣城,顯然是和吳仕仁接頭。我從三河場鄉公所打聽到,縣政府通知鄉公所,要準備一連人的糧秣,還要擔架,說是準備進山剿匪,這明擺著是衝著我們來的。吳仕仁說他去山邊選擇了隊伍出山的集合地,但問起他來,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帶的地形,這完全是瞎說,他是從軍用地圖上看來的。」
吳仕仁無可奈何了,只好對張大個:「記住,等會兒打起來,你要把機槍切實掌握好。」

(14-8)吳仕仁的住房裡

隊伍在繼續前進,已經來到前一天周泉他們四人察看地形,商量設伏的地方了,但並沒有停下來,仍然在往前走。
江雨辰故意掙扎,大聲地:「你們放開我。過去兩年,你們在莊園自衛隊,我江某待你們也不薄,你們怎麼能這樣做,是要綁票還是要殺人啦?」
周泉:「同志們,今天我們武工委召開一個特別會議,除開武工委的委員都參加外,還請了各分隊的隊長、黨小組長參加。現在老喻同志有一個重大情況要給大家通報。老喻,你說吧。」
朱英漢:「我這不是專門等著告訴你嗎?」
丁小三還是沒有理會。
兩人站起來,走出茶社。老陳很警覺地注意周圍,但李亨卻十分泰然。
吳仕仁本能地一下趴在地上,還沒等他站起來,丁小三一個箭步衝上去,用槍頂住了他,兩個短槍手也沖了過去,其中一個一伸手,把吳仕仁手中的槍搶了過去,另一個把他抱住了。
吳仕仁躺在地上不動了。于同也同時倒下了。
于同拼著最後一點兒力氣,斷斷續續地:九*九*藏*書「2108……郵箱……記住……2108……」他的眼睛忽然發亮,臉上露出笑意,「我要……回家了……」閉上了眼睛。
周泉:「這是一個誰也沒有料到的意外事件。沒想到吳仕仁身上竟藏有一支鋼筆手槍,把老喻給暗害了,這實在是我們的一個大損失。我們準備明天就開追悼會,然後暫時把他埋在你家莊園的後山上。」
于同:「那就在這裏設伏。不過,就怕敵人不肯輕易鑽進來,他們會先派人偵探山溝兩邊的情況。」
于同:「你承認這是一個錯誤?那好,我問你,你在戰前派陸元出去幹什麼?」
走了一陣,吳仕仁發覺機槍已在游擊隊員肩上,他對周泉他們:「我趕到隊伍最前面去看看。」沒等周泉他們答話,就急匆匆地向前趕去。
于同:「別忙,有些事還要問清楚。」

(14-4)江家莊園客廳

于同:「吳仕仁沒回來之前,敵人是不會行動的。估計吳仕仁回來后不出三五天,保安隊就會進山。要告訴聯絡站的同志,三河場的工作一定要走在敵人前頭。」

(14-14)桐子溝陣地

朱英漢:「是呀,參謀長心裏沒數,怎麼指揮戰鬥呢。」
老陳:「叫我老曾吧。」
老陳:「哦,原來寄存在你那兒。老於走時,曾說他有些秘密文件存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會在你那兒,在特務的機關里,真是太妙了。這樣吧,我們再約時間,你取出來交給我。」
老陳在街上找到一個配鑰匙的鎖匠:「幫我配一把開暗鎖的萬能鑰匙。」
鎖匠:「你幹什麼用?」
李亨:「我知道的。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便什麼都處之泰然了。」
何在田騎馬來到王天保身邊,勤務兵送上水來,何在田接過水,遞給王天保:「大隊長,喝水。」又問,「找我有事?」
周泉:「我們說了,一個不殺。不過,我們也招待不起,你們自己出溝去吧。」
周泉也故意地:「放心,我們不會殺你的,讓你的家人準備錢來贖取吧。」

(14-15)山道上

于同:「不知保安團的動向如何?」
朱英漢:「如果能把敵人進山來的路線摸清楚,我們何不主動迎向前去,找個好地方,打他個埋伏。」
吳仕仁:「所以,我出去的總印象是,我們分散出山,在山口集合,集中力量打幾個漂亮的突襲,完全有獲勝的把握。」
于同:「當然不會跟著你們去打游擊。我準備讓他和我一起出山,由川康特委另外安排工作。」
一保安兵也回過頭來說笑話:「下回再碰著,你們先發個信號,我們把槍口抬高一點兒就是了。」

(14-20)于同的住房

何在田:「我已經派了斥候搜索前進,沒有發現什麼可疑情況。我想,如果真有變化,吳仕仁會派他的副官跟我們聯絡的。」
朱英漢激動小聲地:「來了。」
吳仕仁來到隊伍前面,對張大個:「你是機槍手,怎麼能脫離自己的機槍?」
周泉:「不行,你不能參加他的追悼會,更不能為他立墓碑。」
丁小三持槍把吳仕仁押了進來,把門關上,提槍站在一旁。
于同:「不必爭了,到了前面的埋伏地點看看再說嘛,來得及的。」
一旁的分隊長搭腔:「是我叫他這樣乾的。叫他少累一點兒,待會兒打槍才有勁嘛。」
何在田:「快,都趴下,準備抵抗。」
保安團的隊伍在繼續前進,一部分已進入溝里的埋伏圈。
幾個哨兵在放哨。天色已晚,陸元急匆匆地從小路上走了過來。
周泉、于同和吳仕仁走在了隊伍的後面,丁小三跟在他們的身後。
吳仕仁:「敵人已經進來了,應該打了。」

(14-27)郵政總局

陸元:「這……」

(14-25)後山上

朱英漢:「果然走的是條詭秘小路。」
陸元一心想活命:「我說。吳仕仁原來是共產黨,被軍統抓住后當了叛徒,參加了軍統,成了特務……」
哨兵:「反正沒有周隊長的路條,是不準過去的。」
李麻子:「要說江大少爺是共產黨?鬼才會相信!我看恐怕是看中江家是這山裡的大財主,想打你們的主意了。這年頭,要整哪一個,就先給他戴頂紅帽子,你這點都不明白。」
周泉也趕過來了,不無遺憾地:「是啊,有一半的人跑掉了。」
吳仕仁這才放下心來。
周泉:「大家安靜點兒,不要說了,老喻同志話還沒說完呢。」
朱英漢:「還審問什麼?我想乾脆明天上午就把他們幾個宰了拿來祭旗算了。」
陸元無法:「好嘛,不準過去我就不過去。我這就回去,拿周隊長的路條來。」說罷轉身就走。
隊伍剛行進了沒多久,張大個後面一游擊隊員上前去對張大個:「張班長,這一路上爬坡上坎,怪累的,機槍還是讓我這徒弟來扛吧。」說著,伸手去取槍。
吳仕仁眼見兩挺機槍都失了手,他不顧一切,猛地跳起來往溝底衝去,口裡還喊著:「沖啊!」
吳仕仁:「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樣快。」
丁小三忍不住:「他正想衝進敵人的隊伍里去呢。」
三個分隊在分隊長的指揮下,迅速分頭行動,到溝兩邊山岩后埋伏起來。吳仕仁奇怪地望著。
陸元:「你們什麼都知道了?」
李麻子:「你們就按這個路子去安排。」
周泉帶著一部分戰士下到溝底,沒收了保安兵所有的槍支子彈。
于同:「這一點,事先一定要給大家講清楚。不然打草驚蛇,前功盡棄。」
于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周泉:「叫小三到成都……」話沒說完,眼睛又閉上了。
周泉、朱英漢,于同、吳仕仁四人沿莊園后的小路邊走邊看邊議,走進一條十分險要的彎曲夾溝,來到一個彎道處,只見小溪邊,一條獨路順溝蜿蜒而上。
老陳釋然:「哦,我明白了。好同志啊。對了,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呢?」
于同:「這件事我早就想過。我們可以玩一個花槍,讓敵人以為江大少爺一開始是被游擊隊騙了,而後江家莊園又被游擊隊武力強佔。你們撤走的時候,把老江和他的妻兒都帶走,這樣,他的家人就可以對別人說,江大少爺被游擊隊綁架走了,不知去向,敵人自然就不會懷疑,江家莊園也就不至於遭到浩劫。」
陸元:「是這樣的嘛。」
吳仕仁感到吃驚,心裏想,他們這情報來得也真夠快的。嘴裏卻:「恐怕不可靠吧?」
陸元:「我是吳仕仁的馬弁呀,在成都就是跟著他幹事嘛。」

(14-10)江家莊園

周泉:「我和老朱議了一下,現在先把陸元弄來審問,然後,借他的口供攻吳仕仁。」
吳仕仁在山坡矮林中拚命地朝下跑著,丁小三在他後面大叫了一聲:「參謀長,危險,快卧倒。我們掩護你。」
何在田下令:「保持距離,警戒前進。」他抬頭望山溝兩邊,沒有任何動靜。
吳仕仁:「我不過是開槍早了一點兒,後來衝鋒又沖得太急了點兒,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嘛,就要把我關起來?」
于同看了朱英漢一眼,嚴肅地:「不要說了,一切行動聽周隊長的指揮。」
江雨辰:「追悼會一定要隆重,我也要參加。我還要給他立一塊英雄墓碑。」
周泉和朱英漢坐在裏面,有戰士把陸元押了進來。
下午快五點時,老陳坐黃包車來到西門外大街,他從車上下來,身上的穿戴打扮,就是尋人啟事上寫的那走失小孩的裝束。他走到花園坊4號,果然找到一個茶社。
周泉:「李大爺,保安團要進山的消息,你聽說了吧?」
周泉:「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我們是打了一個大勝仗,並且為黨除去read.99csw.com了一個內奸,但是敵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估計他們不久就會調集人馬進山清剿,消滅我們。我們準備在老喻的後事辦了以後,就離開這裏,把部隊拉到深山裡去,和敵人捉迷藏,把他們拖疲拖垮。為了在敵人進山來時江家莊園不至於被毀,也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老喻生前就做了個安排,要我們在離開的時候,假裝把你和你的妻兒綁架走,這麼一來,你們的家人就可以說是游擊隊強佔了莊園,臨走還綁架了主人,那麼敵人進山來時也就不好燒你的莊園殺你的人了。還有,我們一離開這裏,就讓丁小三偷偷護送你們一家到成都,川康特委將另外給你安排工作。」
李亨:「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敢來打攪,我有這個。」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派司。
丁小三:「真的,那就太好了!」
于同叫:「小三,快帶兩人跟他下去,一定要把他抓住,要活的!」
頭領丙:「大哥這主意好,橫豎我們都沾光。」
周泉:「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用不著燒香賭咒了吧?」
周泉:「我和李大爺的看法一樣,他們要敢來動我們,就叫他有來無回。說實在的,我們早就想打到山外去了,總不能老在江家寄人籬下,看家護院嘛。」
李麻子聽周泉這樣說,心裏真是巴不得周泉他們能離開山裡,他連忙地:「那好呀,外邊的世界大得多了。」
于同沒想到那支鋼筆實際是一支手槍,毫無防備,被吳仕仁擊中胸口,應聲倒下。
于同、周泉、朱英漢三人在商量。
他把雜誌一頁一頁地拆開,終於在幾頁的騎縫處,看到幾個好像是印在上面的很不顯眼的數碼字,高興地:「找到了。」
堂倌送進飯菜,兩人邊吃邊談。
吳仕仁不滿地:「我們昨天不是一起來看過,都同意定在桐子溝嗎?你怎麼能一個人隨便就把地方改了。」
吳仕仁心急如焚,他想:難道陸元沒把消息送到,看保安團這個樣子,哪像是在急行軍,更不說反埋伏了。他急不可耐地站起來,大聲地:「敵人都進來了,怎麼不動手?」說著,舉槍朝溝底「砰」地開了一槍。
他把這幾個數字和算術本上一排排的數字進行試對,又拿出明碼電碼本查字,還是沒有對出念得通的漢字來,他真有點兒急了:「怎麼搞的?」
李麻子:「有這個說法,不過是說進剿共產黨的游擊隊,我不是共產黨,他剿不到我的頭上來。」

(14-12)山道上

陸元:「我說,我說。我是軍統蓉站呂站長派來跟著吳仕仁的,我們的任務是利用你們共產黨還不知道吳仕仁已被捕叛變、參加了軍統這一點,混進游擊隊里來……」
老陳:「他下鄉去,在游擊戰爭中犧牲了。」
他想了一下,又把這幾個數字和雜誌的頁碼、行數、字數用各種排列形式連起來反覆排列,然後又試著和密碼本對,再查明碼本。他突然笑了:「行了。」他用紙把譯出的漢字寫了下來:「尋人啟事:茲於前日下午五時在花園坊茶社走失四歲小孩一名。上穿藍布中式對襟上衣,下穿青色中式長褲,腳穿綠色膠底鞋,頭蓄偏發,濃眉直鼻,有拾到者,請速送該茶社交本人領回,備有厚酬。家長於大同啟。」
吳仕仁聽到周泉說在莊園后的山溝設伏,心中大驚,這條道正是他給保安團選的偷襲的路線,原想朱英漢會打仗,看來這個周泉也不差。因此,當朱英漢問他的意見時,他一時不知該怎樣應答,只得說好。
吳仕仁在禁閉室內,對守在外面的丁小三:「小三兄弟,你放我出去找喻特派員和周隊長,我好向他們說清楚,我最多是犯錯誤,做個檢討嘛,為什麼關我禁閉?」

(14-22)江家莊園

頭領乙:「我不這麼看。那保安團,從來就沒安好心,和他們賭咒也是不可靠的,我們不能不防著點兒。」
吳仕仁沒有搭理那個游擊隊員,繼續對張大個:「誰叫你這樣乾的!」
于同:「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吳仕仁是軍統特務,是混進來的姦細,這是千真萬確的,是上級查清楚后通知我們的,現在是如何鋤奸的問題。我們武工委已經商量過了,準備來個將計就計,不僅消滅姦細,還要乘此機會,消滅進山來的保安隊,打他一個大勝仗。我們這次讓吳仕仁出山,就是讓他引保安隊進來,到時我們設上埋伏,打他一個落花流水。」
丁小三:「錯不錯,等打完仗就明白了。」
周泉等領導向大家宣布撤退,並派人把江雨辰和他的妻兒公開綁了起來要帶走。

(14-28)大街上

周泉:「是吳仕仁叫你去通知保安團,說我們要打他們的埋伏吧?」
游擊隊靜靜地埋伏在山岩後面注視著。指揮陣地很隱蔽,但能望見全溝。
吳仕仁一路上掙扎著,分辯著,被丁小三他們押回指揮所。
陸元說完后,于同讓戰士把他押走了。
陸元:「當然有啦。」說著拿出路條給一哨兵。

(14-16)桐子溝陣地

下面有人:「那兩挺機槍什麼時候拿過來?」
老陳和李亨走進一家飯館,老陳:「我們就在這兒吃吧。」
吳仕仁:「我給你寫一張路條拿著,就說參謀長命令你到前面探一下路。」

(14-7)江家莊園門口

眾人議論紛紛:「我們的參謀長是特務?這怎麼想得到。」「是不是真的,情報確實嗎?」「既然他是特務,怎麼不早把他除掉,還讓他和那個陸副官出山,那不是放跑了?」「我們的情況他完全清楚,保安團真要打來,我們不是全完了。」「他們掌握著兩挺機關槍,要是掉轉槍口,我們一百個人也頂不住,得趕快把機槍奪過來。」……

(14-29)郵政總局

朱英漢:「我們已經派人去了。這兩天就會有消息來的。」
于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看我們現在就按保安團要進山的可能來研究戰鬥方案吧。」
于同暗示丁小三。
老陳拿起算術本大致翻看,裏面全是數字,他自言自語地:「這肯定是密碼本,但沒有密碼鍵,怎麼破譯呢?」
頭領甲:「我巴不得保安團把江家莊園端掉,我們就可以擴大地盤了。」
陸元沉著地:「我是陸副官,你們不認識嗎?」
吳仕仁信口開河,亂彙報一氣,其中有的是丁小三已經講過的情況,只不過他加以軍事術語渲染一通,周泉他們心裏明白,不動聲色。
溝底的保安兵見山路被機槍封鎖,何在田也死了,不敢再往溝外沖,在游擊隊員一片「繳槍不殺」的喊聲中,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江雨辰:「為什麼?」
陸元:「參謀長叫我到前面探探路去。」
李麻子:「這一點你老哥子可以放心,我李麻子說話算數。只要我們不彼此拆台,我看他們進來,也未見得能佔上風。他們一進山,還不就像瞎子一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找出通常用的密寫藥水,一頁一頁地塗,還是不見顯出一個字來,自言自語:「這本雜誌肯定有名堂。」
丁小三趴在於同面前,哭喊:「喻特派員,叫我到成都幹什麼?你說話呀!」
第二分隊李長子扛著的機槍,也這樣被游擊隊員接了過去。
吳仕仁支支吾吾地:「陸元……哦,我叫他到前面探路去了。」
吳仕仁找借口,指著前面:「你看那挺機槍,放得太靠後了,這射擊面就窄了點兒,我去叫他們往前挪挪才好。」說罷想往前走。
吳仕仁心一橫:「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說的。我只恨在成都時沒把你抓了。」
吳仕仁:「現在才告訴我,那我原來搞的作戰計劃就都得改,怎麼來得及?」
吳仕仁read•99csw.com:「讓他先去探路啊。這有什麼?我是參謀長,有這個權力的。」
周泉等人帶著隊伍,押著江雨辰一家上路了。
吳仕仁:「是啊,是啊。沒有指揮,不能亂開槍,只可惜我們沒有信號槍。」
周泉:「我們大少爺又不是共產黨,我們也不是共產黨的游擊隊,保安隊憑什麼打我們?」
老陳在郵政信箱面前尋找,果然找到了2108號郵政信箱。信箱上有暗鎖,他沒有鑰匙,無法打開。
吳仕仁生氣地:「你們隨便就改地方,也不告訴我,還要我這個參謀長有何用?」
陸元:「碰上崗哨,要是問起來呢?」
周泉:「你們怎麼會認識保安團的人的?」
老陳:「這地方比較清靜。」
朱英漢:「我看真正能投入攻打江家莊園的,不過一個連。我們只要選好地勢埋伏,來個突然襲擊,吃掉他一半是有把握的。」
周泉:「所以我說啊,他們這次進山來,反正沒有好事。李大爺,我看不論打哪一個,你我都要互相幫著點兒。如果他們真的是來打我們,不說別的,我們就希望李大爺還是信守江湖道義,我們可是有河水不犯井水的約定喲。」

(14-30)老陳家中

吳仕仁:「再怎麼說也不過就是犯了個錯誤,我一定做深刻檢查就是了。」
丁小三領著江雨辰悄悄來到那棵大青松下,祭拜了于同后,江雨辰坐在大樹下沉思,久久不願離去。

(14-3)李麻子的莊園里

周泉:「你們出去這麼久了,我們真怕你們出了什麼事,有點兒不放心呢?」

(14-2)周泉住的房間里

吳仕仁發現了:「咦,這不就是桐子溝了,這已經到了我們打埋伏的地方了。老朱怎麼帶的隊,隊伍怎麼還不停下來?」
陸元:「開什麼玩笑?胡鬧!」
于同:「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可恥的叛徒,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吳仕仁掙扎:「你們這是幹什麼?」
陸元不說話,似乎在考慮。
于同:「嗯?探路?哦,好。」沒再說什麼。
周泉:「只是我們走了,老江怎麼辦?江家莊園怎麼辦?總不能聽憑敵人來燒殺呀。」
周泉接過手槍看了一下:「鋼筆手槍,聽說過,沒見過。」

(14-13)桐子溝彎道處

丁小三在於同吩咐的同時,帶著兩個短槍手跟著吳仕仁沖了下去。
江雨辰:「但是我走之前,還是想偷偷到老喻的墳前去祭拜一下。」
周泉:「陸元,我問你,你前天為什麼想混出山去?是誰叫你去的?」
設計謀 保安團入殼
周泉:「只要我們埋伏得好,就不會露形跡。而且在敵人沒有全部進溝時,我們不開槍,這樣,就可以把敵人引進來,全殲在這山溝里。」
于同:「不要激動,慢慢說。」
老陳:「什麼?2108郵箱?這就是他的交代呀。他原本對我說過,他回來要交一些東西給我,想來這就是了。」
李亨:「我叫肖亨,就叫我老肖吧。你呢?」
吳仕仁聽於同這樣說,知道已經走到絕路上了,他忽然:「我能抽支煙嗎?」不等於同和丁小三反應,迅速伸手到衣服的左上口袋,取下別著的一支鋼筆,對準于同,咬牙切齒地:「我讓你懲罰。」
周泉:「我們死守莊園是下策,我看還是拉出去打游擊。」
操場一頭的禁閉室門口,丁小三和兩個戰士守在那裡,羡慕地望著眾人。
其他三人,心中有數,相視一笑,沒再說什麼。
于同:「老江的事就這麼說定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保密。現在來說吳仕仁的事。」
周泉:「剛才老喻同志宣布的這個消息,目前只限於今天到會的同志知道,暫時不得外傳。」
周泉:「這麼說來,敵人明天下午就能到達這裏,那我們的隊伍明天中午就必須進入陣地。老朱、老吳,我們馬上研究一個具體部署。」
李麻子:「一言為定。」
于同:「那我們就讓他來和你對質。」吩咐丁小三,「把陸元帶來。」
陸元:「不是,參謀長是叫我先去探路。」
鎖匠要了一個高價,給老陳配了一把萬能鑰匙。
李亨:「老於怎麼啦?」
朱英漢問丁小三:「怎麼搞的?」
周泉:「走吧,不要在紙上談兵了,我們馬上到莊園後面溝里去看地形。小三,你去通知老喻一起去。」

(14-32)某飯館

丁小三沒有理會他。
已經過中午了,保安團的進山隊伍一路縱隊行進在山道上,有兩百多人。何在田騎馬走在最前頭,王天保騎著馬押后。山路崎嶇,天氣又熱,保安兵們個個走得東倒西歪的。
丁小三正在向老陳彙報。
在後操場上,游擊隊為于同舉行追悼會,會場莊嚴肅穆,眾人悲慟,最後,把陸元殺了祭靈。
老陳又來到郵政總局,走到2108信箱前,用萬能鑰匙捅開了暗鎖,他從信箱中拿出所有的本子和信件,關好信箱離去。
李麻子:「這點我心裡有數。這回,保安團和江家莊園兩邊都來說了話,我們就來個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打得人仰馬翻了,我們再去撿點兒便宜。保安團進山,過我們的地界,要嚴加防範。如果他們打贏了,更要防著他們出山時順手牽羊,搞我們的鬼。如果他們打敗了,退出山時,我們何不攔路揍他一頓,撿點兒欺頭呢?」
老陳一回到家中,馬上研究起從信箱里取出的東西來。他先清點:一本消遣雜誌《談天說地》,一本小學生的算術練習本,還有一封信。信是封著的,信封上沒有地址,只寫著「面交肖天明親啟」。
于同:「吳仕仁,我們過去可一直把你當作我們黨的忠實黨員,你卻在這裏做了很不光彩的表演。」
還沒走進溝里埋伏圈的王天保,聽見溝里槍聲大作,大叫:「不好,中埋伏了。快退。」說罷,跳上馬就往迴轉,其他沒進溝的保安兵也都跟著他往來路上逃去。
陸元:「啊……他真的什麼都說了。」
在整個過程中,他很警惕,始終注意是否有人在盯著他。
周泉:「看起來敵人想搞裡應外合,來打江家莊園是肯定的了。三河場原來有一個連,現在還要開來一個連,那就是兩個連的人進山了。」
隊伍原地停下,士兵們各找樹蔭休息,有的靠樹坐著,有的索性躺下,有的到溝底的溪邊喝水。

(14-31)某茶社

丁小三答應著,俯下身去聽。
周泉指著地圖:「進山就這幾條路。我看在每條路上都要選擇好打埋伏的地方。」

(14-17)江家莊園

丁小三:「你是在幹什麼?」
周泉:「老喻,該是和吳仕仁算總賬的時候了。」
李亨:「老於走的時候說,我的關係要交給川康特委。可是我一等就是三個月,沒有人來找我,前段時間有緊要事,卻不知怎麼聯繫。」
保安兵全部高興地往溝外狼狽而去。
哨兵:「哦,陸副官啊?咋不認識。陸副官,天都快黑了,你這是到哪去呀?」

(14-18)于同的住房裡

周泉:「進山的客商也這麼說呢。說是保安團要進山剿匪,他們不敢再進山來運貨了。」
吳仕仁見周泉三人似有不相信他的意思,連忙改口:「哦,那倒是要特別注意了,看來恐怕還要派人出去偵察去。」
丁小三:「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老喻同志犧牲了,游擊隊已經開進深山,江雨辰同志一家也安排在旅館里,很安全。」
朱英漢從地上撿起那支鋼筆手槍來看:「這玩意還能打死人?」遞給周泉。
周泉等人聽到槍聲,趕了過來,推門進屋一看,吳仕仁死了,于同也躺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