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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第十五集

軍統的人:「我們多次派人到張公館去偵察刺探,始終沒有看出一個名堂來,但的確可疑。那裡進出的人很複雜,做生意的,跑碼頭的,社會閑雜,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至低限度可以懷疑是一個運私貨的公司,很有可能運的是鴉片煙土。」
廖仲化走過去,拿起白面來看:「這裏原來是製造白面的作坊。」吩咐:「把他們都帶出去,徹底搜查這個院子。」
報童:「送到了。」說著,從身上摸出香煙,自己點上抽。
李亨:「這就涉及我還要告訴你的一件事。軍統特務收買了兩個原來派送《新華日報》的報童,故意讓他們繼續送一些進步刊物到川大,接近我們的進步力量,據說最近還有了線索。」
生意人:「現在交通很緊,你們搞運輸的,可不可以替我們從樂山水運貨物去上海?」
李亨:「什麼鵬程萬里?仲化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到南京警衛部隊里去。全國戰事打成這樣,就要說保衛南京的話了,這一去,吉凶難卜啊。」
廖仲化:「老兄到御林軍里去當監軍,那還不是隨中樞行動,不行了就到台灣,準保安全。」
報童伸出手去:「我還沒吃飯呢。」
申雨峰:「都不要爭了,精誠團結嘛。我看這樣,就由省特委會提頭,大家共同來破這個案子。至於一些技術上的問題,要仰仗軍統多多出力了。」
杜石:「前院抓的那幾個人,都說從不准他們到後院去,不知道那裡是幹什麼的。後院那幾個人都認賬,說白面是老闆讓他們乾的,幹完一批提走一批,至於送鴉片來和提貨走的人,他們不認識,也不敢問。問起他們老闆是誰,說只知道姓張,好像是哪個大舵爺的管家。問是不是就是張總經理,又說不是,半天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亨來到上房,看見陸開德歪在煙床上的煙盤邊,鴉片煙槍手掌著煙槍,正在給他喂煙,吞雲吐霧,呼嚕呼嚕的。
特務從那疊鈔票中,拿出一部分給報童:「你就照說的送去。你進去的時候,好好看看裏面的情況,回來告訴我,我還有賞。」

(15-14)省特委會

陸開德:「我們已經商量了,準備把現貨處理了,就收攤子。沒你的事了,去吧。」
廖仲化:「杜石還正在審。」
特務:「什麼東西?給什麼人?」
又有一個報社的記者,要求採訪總經理,中年人把他打發走了。
軍車司機果然走了過去,把頭伸進卡車車頭去看。卡車司機忽然猛地把車頭蓋扣了下來,軍車司機的頭被扣在卡車頭裡,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
李亨笑著說:「仲化兄可真是新官上任啊,我這還在清理準備移交的文件,你就上門了。」
李亨:「調離省特委會以前,我還想根據我掌握的兩個情報,編排起來,給敵人擺一個攤子,製造點兒混亂。」
這幾人跳上卡車,開走了。(閃回完
申雨峰:「不要爭了。都是為黨國效忠,誰搞都一樣,你們互相交換情報吧。今天就開到這裏,散會。」
正說著,杜石敲門進來。
廖仲化:「嗨,李兄,別提了。一把火都沒點燃,還差點兒燒了自己的眉毛。」
李亨:「我在特務機關工作,了解特務們的心理狀態。他們最容易神經過敏,庸人自擾。一點點兒大的事,可以給你扯成天網那麼大,還越扯越爛。我只要把手上特務剛得到的一個有點兒線索的情報,再加加工,編得圓一點兒,隱隱伏伏的像一個大案,然後通過不同的途徑,比如那兩個報童,傳回特務耳朵里去,讓他們產生聯想,鬧得熱火朝天,最後卻是自亂陣腳,勞而無功。」

(15-2)申雨峰辦公室

申雨峰主持特種彙報會,中統、軍統、警察等系統的人都在。
陸開德:「張公館這件案子,聽說你們特委會申雨峰和中統都還肯賣面子,同意放人,可軍統卻不幹。他們把案子接了過去,煙土給吃了不說,還用苦刑把抓去的人屈打成招,硬給戴了幾頂紅帽子。他媽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軍統販運煙土還少了?哼,他們不肯給地方大佬們一點兒面子,我們也顧不得他們的面子了。要叫我們過不去,大家都過不去,整爛了大家喝稀飯。」
護院打手舉起手電筒往樹上照,沒有發現什麼,又沿牆各處照了一陣,也沒發現什麼,他吼黃犬:「大黃,深更半夜的,你發瘋了?」
中統的人:「無論這公司是走私鴉片煙還是掩護異黨活動的,都值得偵察。這是我們才弄到的一個線索,怎麼交給軍統去搞?」
青年:「易先生就是為這個叫我來的。」
李亨:「還是申主任高明,不該惹的人,千萬不能惹。」
申雨峰:「現在,全國時局越來越緊張,四川的異黨活動也越來越猖獗,找大家來,就是交流一下這方面的情報。」
報童:「你拿去的東西呢?」
陸開德:「前兩年,中統特務把警備司令部的魏司令私運鴉片煙土的事,告到蔣介石那裡,結果魏司令被撤了職,還調到中央訓練團去當他媽的什麼卵子學員,最後給黑辦了,還說是魏司令爭風吃醋挨了黑槍。魏司令運的煙土,都是地方上的頭頭腦腦下了本錢的,其中還有我的份子,一下子都他媽的完了,全被中央禁煙總署那幾爺子吃了。那次是人贓俱在,沒法子,吃了大虧也只好忍了。」
吳達非:「那是當然。」
記者無奈,只得走了出去。
廖仲化:「干我們這一行的,要多長個心眼兒嘛。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護院:「老闆還沒來。老闆來了再說。」
一青年走進銀行,拿出一封信,對門衛說:「找你們吳總經理。」
報童:「弄清楚了。」向特務伸出手去。
特務只好從身上摸出一張鈔票給他:「你說嘛。」
報童沒有答話,又向特務伸出手去:「拿來。」
大亨把名片送過去:「敝人是亨達銀行的總經理,姓趙。貴公司新建立,往來客戶很多,敝行很願意為貴公司服務,給貴公司在敝行開列專用戶頭,代辦貴公司的來往結算。」
陸開德:「你們特務乾的好事,你還不知道?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給我通風報信?」
李亨笑了:「哪能呢?至少那一堆鴉片、煙土和白面就很值錢嘛。」
軍統的人:「從偷聽到的話來分析,那個小院可能是一個製造白面之類東西的地方,看來這個公司可能是一個販運鴉片,製造白面的黑窩子。」
老陳:「我們馬上派人去找他,把這個風放給他。」
報童:「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他倆正說著,一勤務兵進來:「李主任,申主任在找你呢。」
警官:「奉命查戶口。」
另一特務:「對了,到了那房間的地板底下了。」
兩個記者走進客廳,拿出中央通訊社的名片,要求採訪總經理。
李亨:「這下軍統不就發洋財了。」
李亨站起來:「爸,找我有事?」
李亨在床邊向陸開德請過安,坐到一旁的廂凳上。

(15-3)某茶樓

報童接過錢,九九藏書把那捲東西給了特務。
杜石:「申主任,我們已經把所有抓來的人都審過了,問起中共成都分局的事,都說從來沒聽說過;把地下報紙拿給他們看,也說沒見過,有的人根本不認識字;問張總經理見過這種東西沒有,有的說沒見過,有的說不知道,有的說張總經理每天辦完公,把文件都放在皮包里全帶走了,這東西不會是張總經理的。問去問來,問不出個名堂,怎麼逼也沒有用。我看那幾個護院,個個都是一副流氓地痞的模樣,根本沒有一點兒異黨的氣味,他們甚至連什麼是共產黨都弄不清楚,這中共成都分局的事,看來根本是沒影兒的事。」
一黑衣人:「我看了一下,可以從隔壁人家的房裡打地洞,一直挖到院里那些房子的地板底下,躲在那裡去偷聽,看他們說些什麼。」
廖仲化:「李兄,我還沒告訴你呢,幸喜得我們把張公館那個炭圓兒交給軍統去捏了。軍統以為得到了便宜,誰知道他們不但把吃進去的都吐了出來,還把多的賠上了。」
接著聽見男人女人的浪笑聲,木床嘎吱嘎吱的響聲,過了一陣,聽到鼾聲。
大學生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沓鈔票:「我這回多給你一點兒,你拿去好好吃頓飽飯。另外,我還想托你幫我辦件事。」
特務:「你把這卷報刊送到川大去,還是找到你送過《新華日報》的學生,就說是新到的上海出的報刊,原來新華報館的老闆叫你送的。這回,你要想法把他的姓名和住的地方搞清楚。」
申雨峰:「那就按廖主任提的,把這案子作為一個重大專案來搞,各位看,怎麼個搞法?」
組長:「嗨,你就給他票子嘛,這點兒錢還捨不得?我把這個先拿去照相,然後你原樣封好,還給那個報童,讓他仍然送去。這東西是送到哪兒?給什麼人?你一定要趕快弄清楚,回來報告。」

(15-7)中統調統室

管家:「不知道,聽那口氣,好像和你們辦的什麼事情有關。」
李亨:「仲化兄,你這新官的三把火,燒得怎麼樣了?」
一特務:「你看準了沒有,是不是已經挖到那屋子裡的地板下了?」
申雨峰對軍統的人:「你們只是偷聽到的,還沒有親眼得見白面和煙土。你們必須去搞實在了,我們才好動手。沒有真憑實據,就抄了人家的家,闖到硬碼子上,不好說話的。」
與此同時,從路旁樹叢中跳出三四個人,提著手槍,跑到軍車旁,把另外兩個押車的兵也打倒了。
保安司令部的人:「我是保安司令部的。這次,保安司令部和軍統聯合,由軍統派人到異黨游擊隊做內應,我們派保安大隊進山,裡應外合,一舉殲滅游擊隊。不想保安大隊進山,反倒中了埋伏,損失不小,請問軍統內應的人是否可靠?」
中年人:「多謝多謝。不過張總經理不在,兄弟我不敢做主,還是等他決定了我們再和貴行聯繫吧。」
特務拿出重新封好的報卷,遞給報童:「給你。」又拿出一沓鈔票,在手上甩動著,「看見沒有,票子,這是票子,這麼多。你該拿話來說了吧?」
老陳:「好啊。分散敵人的精力,浪費敵人的時間,到頭來,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說吧,要我們怎麼配合。」
那兩個警察夾起戶口本趕快退出去了。
廖仲化:「還沒審出個名堂來,怎麼能放人?」
報童:「等你多拿點兒票子來,我才說話。」說罷,徑自走了。
廖仲化:「是的。當時憲兵隊陳隊長也在場。」
吳達非:「哦,好,好。我們慢慢談。」
特務:「你們下不去,又沒看出他們在搞什麼,這怎麼辦?」
他們朝上捅開一個洞,用手電筒往上照,是木地板。
李亨:「我有件緊急事情請示。省特委會主任申雨峰找我談話,徵求我的意見,說是南京總部要調一批特務,派往鄧武儀領導的部隊政工系統,掌握駐守南京的部隊。組織上認為,我去不去呢?」
申雨峰:「張公館那件案子,怎麼樣了?」
憲兵警察已經衝進大院。
申雨峰:「既然可能是有背景的,我們就不要造次,但從情況來看,又的確可疑,我們還是要弄清楚。這樣吧,我看是不是請軍統的高手晚上設法進入那個小院,弄清他們到底在那裡幹什麼。心中有數了,再來研究具體如何行動。」
特務:「好。下回你再暗地裡看他拿了報刊后,和什麼人在來往。」
廖仲化:「有人說,道奇車是自己滾下崖去的,車上的人都摔死了,附近的老百姓把車上的貨一搶而光。活見鬼,誰信!」
中統的人:「大學的情報收集是歸我們管的,你們該把那兩個報童交給我們聯繫,以便在川大的統一行動。」
中年人:「請問你們有什麼業務要我們經辦的?」
李亨:「爸,您老人家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呀?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陸開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們凶,還是我們厲害。」
廖仲化不甘心地:「我親自去審一次。」
廖仲化把手裡拿的幾份文件攤在桌上,指點著對李亨:「你看這幾份情報,我總覺得其中大有文章。這第一份,是外勤的報告,就是前兩天彙報會上提到的長順街綠蔭巷10號張公館成立中華共和企業總公司那件事,『人員複雜,行動詭秘』,這且不說,也許不過是一個偷運走私貨的公司。但你看這一份情報,我們收買的那個《新華日報》報童,在給川大學生送書報時,那學生竟叫報童替他送一卷東西到這個張公館交給張總經理。中統把那捲東西打開來看,居然是異黨的地下報紙。那麼這個張公館是不是和異黨活動有關?你再看這一條特情情報,說異黨分子去找了我們的『特情』吳達非,告訴他共產黨可能在成都建立一個成都分局。那麼這個張公館是不是和這個分局有關呢?」
申雨峰:「那就好嘛。不過就憑這個說是破獲了中共成都分局還是不行,你還要有口供的筆錄。」
青年:「他很好。前段時間,他去了重慶,最近才回來。」
特務:「那報童不肯說,他要票子。」
警官帶著警察邁進大門,一護院打手攔住:「幹什麼?」
憲兵隊長和警官都很驚訝:「這還是異黨活動的窩子?」
中年人:「我們的業務範圍很寬。像從上海進口百貨,從四川運出土特產等。另外還搞運輸業務,汽車輪船都有。」
一護院對中年人:「這些傢伙看樣子都不是好東西,進來就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還想闖後院。」
廖仲化遲疑了一下,拿出幾張油印品:「哦,也查到了。這就是他們活動的證據,異黨的地下報紙。」
一軍統特務在街邊一家店鋪打電話:「到重慶的汽車明天早上七點鐘上路,請您上午九點左右在龍泉山山彎道上等著上車。」
申雨峰:「那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各位目前掌握的成都異黨活動情況,怎麼樣了?」

(15-27)省特委會

兩個軍統特務馬上也叫了兩輛黃包車,尾隨而去。
一黑衣人取下挎在身上的繩子,把有鉤的那頭朝濃蔭大樹九_九_藏_書伸在牆外的高枝上拋去,繩鉤掛住了,兩人先後攀繩而上,翻過院牆,騎在大樹上。
憲兵隊長:「這裡有個秘密地洞,是不是查一下。」
老陳:「好的。我們儘快通知川大。」
男人聲音:「那還用說。」
男人聲音:「老闆叫把手頭上這一點兒做完,趕快運走,要收手了。」
軍統的人:「主任放心,我們負責搞證據。」
李亨:「最近外勤報告,長順街綠蔭巷10號張公館里有些異動,進進出出的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據『特情』報告,那裡成立了一個中華共和企業總公司,後台老板是誰,不得而知。這個公司在各地設有分公司,還成立有交通分局,專搞運輸貨物。他們的業務很雜,投機倒把的事都干。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公館有兩個小院子很神秘,有武裝便衣守著,外人不得入內,不知道是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陸開德聽李亨這麼一說,息了氣:「哦,是這樣,那就不干你的事。」
特務:「你想錢想昏了。」
申雨峰:「查出中共成都分局的證據了嗎?」
報童:「他叫我送到長順街綠蔭巷10號,說是康泰銀行的劉總經理送給張總經理的。」
吳達非:「現在時局變化這麼快,民主黨派都想和你們聯繫,了解情況。」
軍統的人:「我們回去商量一下,試試看。」
廖仲化:「李兄,看你說的,我今天來找你,是特地來請教的。你看,我這才剛到差,就接到一樁奇案,想請老兄幫著分析一下。」
李亨:「什麼奇案,還能把你這位斷案高手難住了?」
接電話的是陸開德:「是什麼車?號碼?」
申雨峰:「算了,老弟。你不要想著一上任就抓出一個異黨大案,立個大功,多分獎金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其實,你那個成都分局在哪裡,一點兒影子都還沒有。李亨就對我說過,你的分析能力很強,想象力也很豐富。實際上你還不是把那幾份情報放在一起,東分析西分析,分析出一個大案來。我看,你這案子很玄,那張公館的後台,說不定就是四川地方上的人,這地方軍政勢力是不好惹的哦。目前前方仗打得不好,四川這個大後方可不能出亂子。現在外面壓力很大,我都快頂不住了,還是送給軍統,讓他們去搞吧,我們還可以在地方上賣個人情。」
特務拿著那捲東西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他拆開一看,大吃一驚:「啊?」急問,「他叫你送到哪裡,給什麼人?」
女人聲音:「這東西很值錢,你不下它兩袋?」
報童把拿著那捲東西的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在特務面前,也不說話。
記者:「哦,四川的土特產,很好,四川的土特產很多的。」
申雨峰:「這案子看來有點兒麻煩。這不,才剛抓了人不幾天,地方上不少頭面人物就來信來電話說情。說拿走的東西,張公館不要了,算是上貢,但人一定要放出去,還說什麼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都要吃飯走路的。這明擺著是要我們拿話說了。」
一職員:「我們總經理今天沒來上班,他的幫手也沒來。」
陸開德靠在大煙鋪上和李亨閑話。
申雨峰對他說:「有件事想徵求你的意見。現在國軍打得不好,時局動蕩,軍心不穩,這是很不利的。特別是拱衛南京的精銳部隊,我們必須絕對掌握。因此,校長(立正)命令鄧武儀將軍從中統和軍統調一部分忠實同志,派往駐守南京的各部隊擔任政工部主任,由鄧將軍直接指揮,切實掌握部隊動向。我考慮你在我們這裏這麼多年了,應該出去發展一下,想推薦你去南京總部,派往部隊工作,你看怎樣?」
組長接過打開看,驚:「那報童從哪裡拿來的?這可是異黨出版的地下報紙呀,好長時間沒抓到過了。」
中年人:「他們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們招呼著點兒,我出去一下。」
中統的人:「肥肉都讓他們叼走了,我們啃骨頭?」
特務只好拿出了些零錢給報童。報童接過錢,順手把特務嘴上叼著的煙取下,叼在自己嘴裏吸,轉身走了。
李亨:「為什麼?」
一間小屋的門「呀」地打開了,一個護院打手提著槍走了出來,喚狗:「大黃,你叫什麼?」
李亨到省特委會辦中統的調動手續,順便到廖仲化辦公室辭行。
秘書領青年進裡屋,見到吳達非。青年把信交給吳達非。
老陳:「有這回事?我馬上通知川大地下黨,讓他們趕快查一下。」
軍統運私貨的車已裝好,停在軍統蓉站的院子里。
報童:「我還沒有送到呢,你就把人家的東西拆開了。還給我。」
一個生意人模樣的人進來要求洽談業務。
廖仲化:「可惜那麼多煙土,想發洋財也發不成了。」
記者:「請問貴公司主要經營哪方面的業務?」

(15-19)天涯石妓院

袍哥坐車來到天涯石,在一個妓院門口下車,提著禮物走了進去,有姑娘接了進去,安頓在樓上的一個房間里,兩人親熱,說笑。
廖仲化仔細翻查辦公桌抽屜,自言自語:「還真沒有。」他低下身去,做了個小動作,然後裝模作樣地:「哈,找到了,這是異黨出的地下報紙。」
特務:「他住在哪裡,你弄清楚了沒有?」
兩個黑衣人在向一個軍統特務彙報。
老陳:「你這種特殊關係,不可能隨便轉過去,暫時還存在我這裏。不過你放心,在中央社會部也有你的檔案。」
申雨峰:「那就暫時押起來,反正違法運鴉片造白面,是證據確鑿的。」
李亨看了一下桌上的三份情報,笑了,他故意恭維地:「老兄可真是想象力豐富,能把這三條情報串聯起來,不愧是斷案高手。」
深夜,兩個黑衣人來到院牆下,觀察了一下環境,院牆很高,裏面靠牆邊有一棵濃蔭大樹,黑衣人暗地商量。
廖仲化冷笑:「哼,軍統接過去還不是胡整蠻幹,用酷刑逼供,屈打成招,硬讓抓的那些人畫了口供,承認是中共成都分局派他們製造白面的。結果惹毛了四川地方勢力和袍哥大爺,也來了個不認黃,把軍統幾個人黑抓起來,照樣狠整,還放出話來,說『要整爛大家整爛,反正現在已經是天下大亂了』。軍統沒轍,還不只有說好話把人放了。不過那堆鴉片煙土卻被他們私吞了,還硬說是已經上交禁煙總署,拿不回來了。」
正說著,陸淑芬從屋裡出來,把李亨拉進他自己的書房,一邊替他脫下制服,換上便裝,一邊說:「爸也不知怎麼了,在上房生氣,叫你一回來就到上房去。」

(15-20)張公館

軍統的人:「我們一定效力。」
李亨微微一驚,鎮定地:「爸,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已奉調南京總部,就等通知好動身了。特委會那邊我正在辦移交,您說的這件事,我的確不知道,要是知道,還敢不回來向您老稟報?」

(15-21)省特委會

軍統的人:「我們才上手,怎麼交給你們呢?」
大院的各屋,也九-九-藏-書被憲兵警察翻得亂七八糟,大量的布匹百貨、辦公用品散落一地,但找不出什麼違法的東西。
卡車司機手裡拿著把大扳鉗,順勢一下砸在軍官頭上,軍官不防,立刻腦頂開花,倒在地上。
大學生:「好,你很機靈。」
軍統的人:「你們才從我們手上拿走了兩個關係,還不夠啊?」
廖仲化:「誰知道呢?」
廖仲化:「我覺得這異黨嫌疑也沒有完全排除,還是暫押在你們那兒。」
李亨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文件,廖仲化敲門進來。
報童拿出一卷東西,在特務面前揚了一下:「這是那個大學生給我的。他要我幫他送這個東西給一個人。」
老陳來到茶樓,李亨已在那裡,兩人見面寒暄了幾句。
廖仲化:「先到那個小院里去搜。」
中年人:「看你運的是什麼貨。」
中午,在一個草亭邊,報童站在那裡等人,一些大學生吃完飯走過,其中一個人看見報童,停了下來。
特務莫名其妙地:「什麼?」
李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惹得您發這麼大的火?」
廖仲化:「算了,就叫軍統去捧這顆火炭圓兒吧。」
廖仲化:「關鍵是有人讓報童送一份異黨的地下報紙到那裡,從這點來看,我認為,不能排除和異黨活動沒有關係。」
大學生接過報刊,打開來看,高興地:「太好了。謝謝你,小弟弟。」又好像無意地,「你們的老闆住哪裡呀?」
保安司令部的人:「我們派了人進去偵探,游擊隊已經撤到深山,走時還綁架了江家莊園的大少爺,現在叫我們到哪裡剿滅去?並且這個保安團已經奉命開往川中,那裡異黨游擊隊的活動更猖獗,形勢更緊。」
李亨退出,回自己房間。
特務在等報童。見報童過來:「叫你送到川大去的東西,送到了沒有?」
申主任在聽取軍統的人彙報,廖仲化也在場。
廖仲化:「軍統不是有一批私貨要運往重慶嗎?……」
陸開德吸完這口煙,坐了起來,喝口水,惡狠狠地看著李亨。
押車的軍官下車:「怎麼啦?」

(15-6)大街上

(15-5)四川大學校園

幾個人正在收拾案上的鴉片煙土和一包包的白面,看見端槍沖入的憲兵警察,嚇得不敢動了。
李亨:「哦?他來幹嗎?」
大家站起來往外走,申雨峰叫住李亨:「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15-10)省特委會

李亨:「聽說軍統最近就有一批私貨要運到重慶,何不找人打聽一下。」
李亨才從外面回來,管家就迎了上來,把李亨拉到一邊:「姑爺,老太爺在上房大發脾氣呢。」
陸淑芬:「你小心點兒,不要和老爺子鬥氣。」
李亨:「我也是這樣想的。到了部隊,也許可以組織起義,在南京一線上打開一個突破口。」
大學生:「說過的嘛,和過去一樣,吃過中飯,在這個草亭邊等我。」
幾個憲兵衝上來,圍著護院拳打腳踢,護院被打倒在地,手槍也被憲兵拿了,護院高叫:「搶人啦。」
軍統的人:「《新華日報》被取締后,我們收買了兩個原來派送《新華日報》的報童,給他們提供一些我們從郵局檢扣的異黨報刊,叫他們繼續向原來《新華日報》的訂戶送,在川大學生中發現了幾個異黨嫌疑分子的線索。」

(15-15)張公館後院院牆旁

(15-8)大街上

廖仲化:「對,我這才知道,地頭蛇是惹不得的。」
報童:「好,我一定送到。」高高興興地接過鈔票和那捲東西。
軍統的人:「大概是走私鴉片煙的吧?」
早上,張公館的大門剛打開,一群憲兵和警察擁了過來堵住了門,並且把張公館團團圍住。擔任指揮的是廖仲化。
軍統的人:「我們的人是可靠的。是你們沒有打進去,使我們死了人丟了槍。」
一個職員引著青年上了二樓,來到總經理室,告訴秘書:「有人找吳總經理。」
廖仲化跟著眾人衝進院內的小屋裡。
報童接過錢:「我偷偷跟著他,發現他住在學生二宿舍樓下5寢室進門第一個下鋪。」
李亨:「不過,爸,特務辦事是不講情面的,什麼花樣都使得出來,您老人家還是給下面說說,小心一點兒的好。」
兩個軍統特務守在張公館外,這時,一個袍哥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從公館里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包包裝得很精緻的禮物,他叫了一輛黃包車,坐上走了。
李亨:「爸,我在特委會聽說,軍統已經放人了。」
廖仲化:「還是主任高明。」
陸開德:「你去南京,把淑芬也帶去吧。這局勢,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是不想給蔣介石陪葬的,有人說去香港,我正在考慮。但聽說四川軍界卻在準備到時候起義。」
李亨:「那老兄一定是隨申主任去台灣了?」

(15-22)申雨峰辦公室

廖仲化:「各位,你們說,把這幾份情報合起來,可以得出什麼樣的結論呢?我有個提議,把這個案子作為一個重大專案來偵察。」
李亨:「我看不如跟著軍界起義好。聽說共產黨的政策是只要起義,既往不咎呢。」
李亨:「還沒來通知呢,不過估計快了。」
陸開德:「你到南京去哪個部隊,到底定了沒有?」
老陳:「那你就同意調南京吧。」
有憲兵一腳踢開小院緊閉的門,跟著的警察憲兵一擁而入,幾個護院打手衝出來想抵抗,被憲兵用槍托打倒。
記者:「我想找個茅廁小解。」
秘書把茶送上後退出。
青年對吳達非談了起來,最後:「以後我們要加強聯繫。我剛才說的我黨可能在成都建成都分局的事,還沒有完全定,你暫時不要外傳。」
申雨峰:「學校的情報工作是中統的工作範圍,我看,軍統就把那兩個報童交給中統的外勤去聯繫。倒是目前有一個社會上的大案,希望軍統下點兒功夫來偵破。現在,讓情報處的李主任把這個案子說一下。」
李亨來到申雨峰辦公室。
特務:「這個,我還要拿回去看一下,回頭原樣封好給你。快告訴我,他讓你送給誰?」
憲兵隊長不耐煩了,過來:「誰認得你們老闆?」一揮手,憲兵一擁而上。
特務:「大道奇軍車。號碼是……」
特種彙報會上,廖仲化正在眉飛色舞地分析那三份情報。
特務:「是。我這就領錢去。」
組長:「送給誰,這人住在哪裡?」
報童:「我下回到哪裡找你呢?」
吳達非:「好長時間沒有易先生的消息了,他好嗎?」
報童接過鈔票,數了又數,夾起報卷,歡天喜地地走了。
陸開德:「哼,人是放出來了,但是煙土卻被他們私吞了,還說什麼上交了,狗屁!媽的,這點煙土倒算不了什麼,可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他們要不吐出來,我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掛著「中華共和企業總公司」牌子的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有坐汽車來的,有坐黃包車來的,有走著來的。他們中,有的是來洽談業務的,有的是這個報館那個通訊社的https://read•99csw.com記者來採訪的,大家心照不宣。
那個記者走到一個小跨院門口,想看個究竟,早已跟在他後面的一個護院打手叫住他:「呃,幹什麼?」

(15-9)通達銀行

李亨來到廖仲化辦公室。

(15-1)省特委會某會議室

李亨的話引起了老陳的興趣:「你究竟怎麼考慮的?快說來聽聽。」
另一特務:「我看差不多了,我們先開一個小洞看看。」
李亨:「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李亨:「我會的。還有一個問題,我的組織關係怎麼辦?」

(15-26)軍統蓉站

特務無奈,只好又拿出兩張鈔票給報童:「把你手上的東西拿給我看看。」
這幾個人在卡車司機的指揮下,把軍車上的貨物全部搬到卡車上,又把軍車司機和軍官拖進軍車駕駛室里擺好,把兩個兵也丟上軍車,然後一起把軍車掀下懸崖,只聽得「轟隆」一聲,軍車撞在山下的岩石上。
兩個特務也跟了進去,兩個姑娘引著他們上了樓,他們指定要袍哥隔壁的那個房間,姑娘陪他們進去。

(15-11)省特委會

申雨峰的辦公室,廖仲化在向申雨峰彙報。
護院:「那是內院。請到外面去。」
生意人:「是特貨。你們能保證安全嗎?」
申雨峰:「那麼他們販運鴉片,製造白面的事呢?」
老陳:「你打算怎麼做?」
李亨:「這不知道又是哪一河水發了?」
他們輕手輕腳地把洞逐漸擴大,然後退出去,告訴外面的特務。
一黑衣人攀著樹枝,沿樹榦慢慢往下滑,快要下地了,突然,從小院的暗處竄出一條狼犬,大叫著撲了過來。黑衣人迅速爬上高枝,在濃蔭中隱伏。
有人進了屋,是一男一女的聲音,他們上床睡覺。
警察:「我們派人去查戶口,不叫查,看來有點兒來頭。我們的人從旁打聽,好像這個公司和成都的袍哥大爺有關係,我們不敢去惹。」
報童仍然伸著手,不說話。
袍哥正和姑娘玩得興起,兩個特務故意氣沖沖地走進來。
煙土散落在門邊,袍哥一驚,妓院進來勸架的一個人連忙蹲下收拾好,拿開了。
兩個警察來了,叫:「查戶口。」
李亨:「但願如此。可哪有老兄你直接隨申主任去台灣的好啊。」
黑衣人在牆外說悄悄話:「不行,有狼狗守著,下不去,回去再另想辦法。」
李亨:「還有,特務能從不同的來源,獲得同樣可疑的情報,便更易刺|激他們的神經。因此我想到了那個中統『特情』吳達非,他是通達銀行的總經理,你們現在和他還有沒有什麼聯繫?」

(15-23)陸公館

(15-13)陸公館

特務:「我不是剛給了你嗎?」
李亨:「軍統接過去又怎麼了結的?」
杜石走後,申雨峰對廖仲化:「這案子很燙手,杜石看來也無能為力,不如讓軍統提過去,他們的辦法比我們多。」
護院嘴裏叫著:「怎麼,你們要非法搜查?」伸手去抽自己的槍。
申雨峰:「不必互相追究責任了,這還是由於異黨游擊隊太狡猾。我們現在必須進一步精誠團結,繼續進剿,徹底消滅之,決不能聽其坐大。」
報童馬上把手中的報刊送到特務面前:「未必我餓起肚子給你跑腿?」
特務:「好啊,這倒是個主意。我馬上去把隔壁那家人的房子租下來,我們就在那裡動手挖地道。」
袍哥發火:「你跑到哪兒來充老子?你不安逸?你不安逸就回去抱你的黃臉婆挺屍去,跑到這裏來找清靜?看你長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蘆,什麼東西!」
有兩個特務爬進地道深處,躺在裏面聽地板上面的動靜。

(15-17)隔壁人家的住房裡

特務走進一間辦公室,向管情報的特務組長彙報。
一特務大聲地:「你們給老子小聲點兒好不好,kiss打得吧唧響,鬧得老子們在隔壁不安逸。」
李亨回到陸公館,到上房面見陸開德。
軍統的人:「上回已經決定交我們來辦,現在有眉目了,你們又想來搶過去,那怎麼行?」
一輛大道奇軍車開了過來。軍車停下,司機從車上下來,對卡車司機:「把你們拋錨的車推到一邊去,讓我們過去。」
中年人:「哦,中央社的。歡迎歡迎!不過總經理不在,請改日再來。」
特務:「媽的,看我把你抓了。」

(15-18)省特委會

老陳:「這是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從我們這裏的利害看,我們不希望你調走。但從全國解放戰爭的利害出發,你應該去掌握一支駐守南京的部隊,那可以起更大的作用,因此我以為你應該去。」
從一輛汽車上下來一個大亨模樣的人,他的跟班拿著名片進到門裡,有人迎出來,請大亨進去,引到客廳就座,一個中年人出來接待。
廖仲化:「不用查了。這是軍統前兩天挖的地道。」
廖仲化:「我認為,還是不能排除那是個異黨活動的地方。我們新得到的情報,在川康邊一帶活動的異黨游擊隊,最近搶了不少煙幫的鴉片煙,他們必然要把這些鴉片賣了,來換錢換槍,這個公司是最近才成立的,更值得懷疑。」
申雨峰:「這洋財不好發的。你不移交贓物,軍統怎麼會接手?」
申雨峰:「讓軍統去搞吧,這方面的事,該他們搞。」
老陳:「我從老於移交的材料看到,這個人不可靠,所以再也沒有派人去找過他。」

(15-12)張公館

報童接過那捲報刊,又向特務伸出手去。
李亨:「我希望再派人去和他聯繫一次,向他透露,就說共產黨的南方局和重慶局被迫撤回延安以後,為了加強大後方的工作,加強和民主黨派及四川地方勢力的聯繫,可能要建立一個成都分局。別的就不多說了。」
特務:「老子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是什麼東西!」說罷衝上去和袍哥打起來。另外一個特務趁勢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那包禮物向袍哥砸去,包裝散了,原來是一包煙土。
院子里有幾間小屋,屋裡有電燈光亮射出,窗戶上映著隱隱約約的幾個人影。
大學生從書包里拿出一卷包得很嚴實的東西交給報童:「你把這卷東西,幫我送到長順街綠蔭巷10號張公館去,就說是康泰銀行的劉總經理送給張總經理的。你要是送到了,下回來,我還給你這麼多錢。」
特務把報童拉到一邊說話。
申雨峰在看信件,廖仲化進來:「申主任,找我?」
大學生離開草亭,報童尾隨他走,大學生停下來,回頭:「你跟著我幹什麼呀?」
老陳:「你將面臨的是另一場更大的戰鬥,我先祝你馬到成功。不過,到了新地方,更要注意謹慎小心。」
李亨:「不過,要告訴川大的同志,查到了暫時不要聲張,我們還可以給這兩個報童一點兒無關緊要的真情報,讓敵人嘗點兒甜頭后,好戲就出台了。」
吳達非打開信看,很高興:「啊,請坐。」
軍統站 謀人反算己九九藏書
生意人:「這樣吧,我過幾日派人來和你們總經理洽談。」
申雨峰看著廖仲化:「是你查到的?」
陸開德:「你到底是吃的哪一家的飯?是吃我陸家的飯,還是吃中統的飯?」
憲兵隊長:「把他的槍下了。老子憲兵團,到哪裡都是合法的。」
廖仲化:「我馬上找杜石,讓他們儘快審問,務必要取得口供。」
中統的人:「公館大院後有一個小院,很神秘。我們的人想到那小院去,走到門口就被擋住了,不知裏面是幹什麼的。」
閃回):在龍泉山上山彎處,一輛卡車拋了錨,堵住了路,有人正在修車。
李亨把特務正在偵破張公館案子的事告訴了老陳:「我想請川大地下黨的同志,通過原來訂過《新華日報》的同學,叫那兩個報童送一些進步報刊到張公館去,把敵人的視線引向張公館。不過,和報童聯繫的同學事後最好撤退。」
李亨:「那倒也是。仲化兄,你一接任,就碰上一個大案子,我祝你一帆風順,紅運高陞。我可是該去南京吹自己那碗稀飯去了。」
兩個特務見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在妓|女勸解拉扯下離開。
卡車司機:「我們就是推開了,這路窄,你那大道奇也開不過去。還不如你來幫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我怎麼整了半天都沒整好。」
報童:「你不敢。」
廖仲化:「你們這裏誰負責?」
廖仲化:「知道後院誰負責?」
大黃不再叫了,護院打手也回到屋裡,關上了門。
李亨:「給敵人把這個爛攤子擺好,我就該去南京了。」
廖仲化:「我們在張公館的後院里查到不少的鴉片、煙土和白面,還有幾支手槍。有關人員都帶來了。」
成都局 疑心生暗鬼
黃犬嗚嗚叫著迎向護院打手,又返身跑到樹下狂吠。兩個黑衣人迅速沿繩滑到牆外。
中年人:「那倒是的。像桐油、豬鬃、藥材等。」
杜石:「這當然是沒話說的。不過禁煙歷來不是我們省特委的事呀。」
這時,中年人發現,另外一個記者趁他們談話時,走到院子里東看西瞧。
陸開德:「好小子,真不愧是我女婿。我正在找縫縫給他們下蛆呢,你這消息來得好!這下,軍統可有麻煩了。」
廖仲化:「說是來安排後事的。」
報童:「什麼事?」
廖仲化下令:「把後院的人都給我帶回去。」又指著那幾個職員模樣的人,「把他們幾個也帶回去。其餘的人,一律待在這裏,不準外出,聽候發落。」
一職員:「後院的事,我們不知道,也不准我們問。」
一個中統小特務找到報童,遞給他一卷包著的東西。
李亨沒有說話,陸開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他媽的,要說運鴉片煙賺了錢,頭一個就是他蔣介石。辦了個什麼禁煙總署,其實就是運煙總署,一家子獨吞。他給地方部隊的軍費和中央軍兩個樣,地方上不搞點兒外水,大家咋過日子?不准我們運,他們獨家搞,哪個服氣?哪個不眼紅?媽的。這回大家又湊了份子,合夥做生意,由我們社會上的人出面,成立了一個中華共和企業總公司,在各碼頭也設了分局、分號,運點兒東西出去。也不知道是哪裡走了風,才開辦幾天,你們那些中統軍統特務,就裝成他媽的什麼記者、客戶,跑來偵察,還故意讓人送些共產黨印的東西來,想給我們戴頂紅帽子。呸!他媽的,這也欺人太甚了!你在那個裡面,也不給我們通個風報個信。」
與此同時,大亨的跟班在院子里東張西望,中年人也看出來了。
廖仲化越發得意,繼續研究那幾份情報。忽然,他興奮地:「嗨,肯定有名堂。你看這張公館建立的是什麼公司?『中華共和企業總公司』,下屬還有個『成都交通分局』,這幾個字拼起來不就是『中共成都局』嗎?」
申雨峰:「管他是不是異黨活動的地方,先把他們販運鴉片、製造白面的事弄實在了,我們就可以搞一次突擊檢查,到時候,你多留心檢查,是不是異黨活動的地方,不就清楚了。」
李亨:「我今天去特委會,得到南京的調令了,要我馬上到總部報到。」
廖仲化:「可不是。聽說他們最近就有一批私貨要運去重慶呢。算了,不說他們了。」廖仲化放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對李亨,「南京總部派了一個吳專員來,這幾天一直在高層活動,和申主任也見過面了。」
幾個特務在一間屋子裡挖地道,地道深處的兩人在小聲說話。
憲兵隊長和警官走了過來,廖仲化把手裡拿著的一卷油印的東西拿給他們看:「在這下面的抽屜里發現的。」
大學生看報童走了以後,才轉身離開。但報童卻倒回來,遠遠地跟著他。
李亨笑:「仲化兄的意思是說,中共成都分局的機關就設在張公館里了?老兄,你可越發的聰明了,硬是把人家一個公司的名字,拆拼成異黨的成都分局,佩服,實在是佩服。」
報童:「票子。」

(15-4)大街上

廖仲化:「這種案子不好整,申主任叫移交給軍統,那贓物也一起移交過去了,哪還有我們的份兒?」
申雨峰在主持召開特種彙報會,各系統管情報的人都來了。

(15-16)軍統一聯絡點

兩個特務和妓|女回到房間。一個特務丟出一摞錢:「老子今晚沒興趣了。」和另一個特務罵罵咧咧地下樓走了。
廖仲化:「老兄奉調總部高陞,可謂鵬程萬里,我祝你一帆風順了。」
兩個特務爬出地洞,一特務:「見他媽的鬼,他兩個倒快活呢。」
有護院在門裡截住他們:「找你們局長來,我們舵爺找他說話。」
特務們議論,有人對廖仲化的提議表示贊同,連稱:「高見!」
李亨:「多謝申主任的關照。這件事讓我考慮一下吧。」
報童把那捲報刊遞給這個大學生:「這是才從上海寄來的進步刊物,老闆叫我送來給你的。」
憲兵警察們在院子里乒乒乓乓地翻箱倒櫃,又搜出一些煙土、抽鴉片的燈具和幾支手槍。在西邊小屋裡,廖仲化讓人推開大床,揭開床下的兩塊地板,果然有一個地洞。

(15-25)陸公館

特務:「他說是川大那個大學生給他的,讓他幫著送給一個人。」
李亨:「其實軍統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前方戰事打得不好,連保安團都要調走,他們也歪不到哪裡去。」
特務:「上一次見面才給了你錢,又伸手來要。」
李亨:「可能。不過從目前時局來看,我們是不是要多長一個心眼。」
特務:「組長,那個報童拿來一卷這個東西,你看看。」
中統的人:「這個大案是我們先發現的線索開的頭,還是應由我們來善其後。」
公司的人被押在院子里集中,除了幾個職員模樣的人外,就是一些雜工和護院打手。

(15-24)省特委會

中年人:「可以。是什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