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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的成長經歷:父親的教誨

3 我的成長經歷:父親的教誨

另外,回顧過去我發現,自己愛表現的性格多半受母親影響,她很有表演的天分,喜歡氣派的東西。雖然是個傳統的家庭主婦,母親也渴望萬眾矚目。母親是蘇格蘭人,有一次,她坐在電視機前看伊麗莎白女王的加冕典禮,一看就是一天,她完全被盛大華貴的場面吸引住了。父親在旁邊不耐煩地踱來踱去,對母親說:「天啊,瑪麗,把電視關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他們只不過在作秀罷了。」但是母親並不理會。父母在這個問題上看法大不相同——母親認為豪華氣派有時是很重要的,父親卻認為那只是表面文章,他腳踏實地,只相信效率和能力。
有時候看到歷史不停地重演,也很有意思。比如說,父親在弗拉特布希地區搞建築,另外有兩個同行在附近跟他一起開工。父親每次都會比他們提前三四個月完工,而且活做得最好。父親建的走廊漂亮又寬敞,公寓面積也大,所以房子很快就能租出去,時氣不好也不受影響。相反,他的競爭者之一,工程沒等建好就破產了,於是父親就會買下對方的工程。這種事情我不止見過一次。
高中畢業一年後,父親建了第一所房子,那是一處單戶住宅,位於皇後區的伍德黑文。建房花了不到5000美元,父親以7500美元賣出。父親的第一家公司名為「特朗普母子公司」(Elizabeth Trump & Son),因為建公司時他尚未成年,很多法律文書都要祖母代簽。成功賣出第一處房子后,他用賺的錢又蓋了一所,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蓋了起來。房子都位於在皇後區的工薪族社區,像伍德黑文、霍里斯、皇后村等等。對於一直住在又小又擠的公寓房裡的工薪階層來說,父親建的磚房價格公道,又有別墅風格,向住戶傳達了新的生活理念。房子賣得非常好,幾乎供不應求了。
父親講價時還有一個優勢,就是人很實在。比如,雖然把價格講的比較低,但是父親會告訴承包商:「你看,跟我幹活,你可以按時得到全部報酬,別人誰能這麼跟你保證?」父親還會告訴承包商,跟他幹活效率很高,不會耽誤他們接下一份活。因為父親的建築項目很多,他總能說服承包商以後繼續為他效力。父親的話總是令人信服。
我既不屬於那小部分人,也不屬於大部分人,而是「第三類人」:以智取勝,討他喜歡。而且,當時他是學校棒球隊教練,我是隊長,我的表現也讓他很滿意。同時,我還知道了怎麼跟他相處。
有位老師對我影響很大,他就是西奧多爾·杜比安斯。老師原是海軍一名軍官,身體素質相當強。他戴著護帽將足球頭槌射門,能把球門柱撞斷,但是他的頭卻安然無恙。他不允許任何學生頂撞他,特別是那些有特殊背景的學生。如果誰敢不聽,就會很嚴厲地教訓他。我很快就發覺,自己在身體上不是他的對手。有一部分學生不服他,結果最後都被收拾了;大部分同學都對杜比安斯唯命是從,成了膽小怕事的人。
我很早就意識到自己不會做父親做的房產生意。父親原來在皇後區和布魯克林區出租廉九*九*藏*書租房,面向低收入人群。雖然他的生意很成功,我卻覺得這樣賺錢太慢,我想做大型、刺|激、有吸引力的生意。我不希望別人提到我時,只會說:「那是弗瑞德·特朗普的兒子。」我要走出去干一番自己的事業,創造自己的知名度。好在父親自己將生意打理得不錯,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在曼哈頓闖蕩。無論在哪,我都不會忘記父親教給我的東西。
1922年,父親高中畢業,因為要養家就沒有繼續上大學,他去皇後區給一位建築師的木匠做了助手。父親手藝精湛,其他方面也很在行。雖然剛入行,父親卻表現出了干這行的天資。即使現在,他還能心算5縱行數字相加的結果。通過夜校學習加上自己的悟性,父親進步很快,他給自己的工友們傳授了很多幹活的巧辦法,比如用鋼曲尺做椽子。
上小學時,我就表現出了自信、好勝的特點。小學二年級時,我居然給音樂老師來了個「熊貓眼」,因為我覺得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音樂。為此,我還差點被學校開除了。我並不是以此為榮,只是以此向大家說明,我確實是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害怕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長大了,我會用自己的智慧而不是拳頭去反擊別人。
我很高興自己能順利畢業。畢業后我回了家,開始給父親打工。我依然能從父親那裡學到很多東西,也是在那段時間,我開始想換一種工作方式。
1964年,我從紐約軍校畢業后,冒出了去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電影學院念書的想法。當時我對電影業很著迷,崇拜山姆·戈德溫和達里爾·扎努克這樣的紅人,最喜歡路易·比梅耶。不過後來,我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在房地產業發展。
另一件讓我失望的事情是父親的生意利潤太低。錢都是省出來的,房子建得沒有奢華可言,更別提什麼設計風格了,所有的房子幾乎都一個模樣:正面用普通的石料,內有四面牆,外觀筆直。用紅磚蓋房子並不是因為人們喜歡紅色,只是因為它便宜。
13歲那年,父親決定把我送到軍事學校,認為軍事化管理對我有好處。我對這個決定感到毛骨悚然。不過,事實證明父親是對的。從八年級開始,我開始在紐約軍校(New York Military Academy)念書,一直讀完高中。那段時間我學會了嚴以律己,還學會了要把好勝心用在取得成績上。高中期間,我曾被授予隊長一職。
最後,我們都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於是讓弗雷迪如願做了他喜歡的事情——開飛機。他搬到了福羅里達州,做了一名職業飛行員,供職于環球航空公司(TWA)。他還喜歡釣魚和遊艇。那段時間也許是弗雷迪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了。我比弗雷迪小八歲,有一次,我居然對他說:「弗雷迪,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虛度你的人生。」現在想起這件事,我感到非常後悔。
初涉職場,父親的工作模式讓我有點吃不消,主要是身體上吃不消。當時我經常跟收租者到處討租read.99csw.com,干這個活沒有好體格是不行的,因為如果有人賴賬不還,你就得拿大塊頭嚇唬他們。
我的妹妹伊麗莎白,性格溫和開朗,但是沒什麼野心,她在大通曼哈頓銀行(Chase Manhattan Bank)工作。哥哥弗雷迪,也許是我們家最不順的人。我們的父親是個好人,也是個經商能手,吃苦耐勞,性格堅強。哥哥卻一點兒也不像父親,他長相不錯,喜歡參加聚會,性格豪放,對生活充滿激|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敵人。父親很希望哥哥能子承父業,但是弗雷迪偏偏對經商毫無興趣。他很不情願地跟父親一起工作,對房地產沒半點興緻。在貪婪的承包商和態度粗暴的供應商面前,他總是強硬不起來。由於性格迥異,父子兩人難免有衝突,多半以弗雷迪的失敗告終。
羅伯特小我兩歲,比我安靜且更易相處,我們的關係一向很好。一天,我倆在家裡的遊戲室玩積木。我想用積木搭一座大高樓,可我的積木不夠。於是我就向羅伯特借他的積木,他說:「好,不過用完了你得還給我。」我用光了我們倆的所有積木,建了一座很漂亮的大樓。由於實在太喜歡,我乾脆用膠水把這座大樓給固定住了,羅伯特的積木就這麼「貢獻」給了我。
起初我選擇了布朗克斯區的福特漢姆大學(Fordham University),因為它離我家很近,我跟辦校的耶穌會關係也很好。可是兩年後,我開始想,既然必須上大學,為什麼不努力上一所最好的大學呢?於是我申請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並被錄取。那個年代,想經商的人必須去沃頓念書。哈佛大學商學院確實培養了很多上市公司的行政總裁,但是真正成功的企業家幾乎都是從沃頓走出來的,像索爾·斯坦伯格、倫納德·蘭黛以及羅恩·佩雷曼,這些名家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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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會走路的時候,就跟父親一起去建築工地了。我和羅伯特總會在工地揀很多飲料瓶,回家攢起來賣掉。少年時代,每次放假回家,我都跟父親學做生意,學著跟承包商周旋,參觀樓盤,討價還價,等等。
出於本能,父親打算將生意做大。1929年,父親開始建造大一點兒的房子,面向稍微富裕一些的人群。與小型磚瓦房不同,父親這次建的是殖民風格、都鐸王朝風格、維多利亞王朝風格的三層小別墅,地點在大家後來熟知的皇後區牙買加小區,我們的第一個家也建在這裏。經濟大蕭條時,房價下跌,父親轉而做起了別的生意。他買了一家破產的貸款公司,一年之後將其賣出,賺了一些錢。父親還在伍德黑文建了一家自助超市,成為比較早開始做超市生意的人。超市剛建好,當地的肉店老闆、裁縫、鞋匠就紛紛前來租賃地方。各類商業集中在一起,方便了消費者,超市生意也很成功。沒過一年,父親想轉回房地產生意,於是把超市高價賣給了金·庫倫。
我則比較幸運。我很早就開始接觸商業,而且是自願的,這一點跟很多迫於父親壓力去經商的人不同。我敢於挑戰父親的權威,他九*九*藏*書也很尊重我,我們之間更像是一種公事公辦的關係。有時我會想,如果我沒有走上經商這條路,我和父親會不會相處得這麼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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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頓讓我明白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成績不代表一切。上學后,我很快發現我的同學根本沒那麼獨一無二或令人敬畏,我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差。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是我得到了沃頓的一紙文憑。雖然這張文憑在我眼裡沒什麼,可很多跟我做生意的人把它看得很重,認為它是權威的象徵。綜上所述,這個大學我上得很值。
1936年,父親跟我親愛的母親瑪麗·麥克勞德結婚了。父親自己沒能上大學,經濟富足之後,就資助他的弟弟上了大學。在父親的資助下,我的叔叔,約翰·特朗普不僅上了大學,還獲得了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學位。現在他是一名物理系教授,也是全國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也許因為沒上過大學的緣故,父親總帶著一種敬畏感去看那些上過大學的人。其實很多情況下,那些人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父親根本就不比那些大學教授差,如果有機會上大學,父親一定是個優秀的學生。
1949年,我剛滿3歲,父親開始修建濱海天堂公寓區(Shore Haven Apartments)。當時這種大型公寓樓盤比較少,父親憑此成為紐約市郊最成功的開發商之一。父親的工程講究方式方法,所以整個項目完成得非常出色。那時,為中低收入者建房的地產商,都會得到政府財政支持,因此,海洋天堂公寓項目讓父親從聯邦住房管理局 (Federal Housing Administration)得到了1030萬美元貸款。這筆錢是政府在公正基礎上對工程總體評估算出的結果,裡面包括給父親7.5%的利潤。
在我成長過程中,父親弗瑞德·特朗普對我的影響最大。從父親那裡我學會:棘手的生意要強硬,激勵別人很重要。我還學會了,做生意的四個步驟:進入、動工、做好、退出,每一步都要講方法、講效率。
在軍校我是一名優秀的學生,但我並不是最用功的那一個。我對學校作業不感興趣,好在它們比較簡單。很早我就明白,學校教育只不過是為人的終身發展起到打基礎的作用。
父親出租的房子都是受房租管制條例保護的,他雖然堅持不懈、吃苦耐勞,可是得利很少。這種生意要想賺錢,只能努力降低成本,所以父親是個很有成本意識的人。無論面對拖把和地板蠟供應商,還是大項目承包商,父親都會狠狠講價。父親知道每樣東西的價格,這是他的一大優勢,沒人騙得了他。比如,父親知道安裝一套建築物的自來水管道系統需要40萬美元后,就知道怎麼跟承包商講價了。這並不是說要把價錢講到30萬美元,承包商總要賺一點的,但是,起碼可以把價格控制在60萬美元以內。
1934年,大蕭條基本結束,可貨幣還是沒有升值,於是父親打算建低價房屋。這次,他選擇了布魯克林區比較貧窮的弗拉特布希(Flatbush),那裡地價便宜,父親九-九-藏-書覺得會有很大開發空間。他再一次預感正確。三個星期里,父親賣出了78棟房子。後來的十幾年裡,父親在皇後區和布魯克林區建了2500多棟房子,成了一名成功的地產商人。
我那時還小,沒有意識到我們都誤解了弗雷迪,把他想成了一事無成的人。其實,他能開心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也許是因為始終得不到家人理解,弗雷迪變得灰心喪氣,他開始酗酒,情況急轉直下。在他43歲那年,弗雷迪離開了這個世界。他本可以生活得很幸福,卻苦於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或許他曾經找到過,但是家裡人卻沒有給他追尋的機會。我真希望自己能早點想明白這一切。
離開父親的原因,其實並不完全因為自己長的不夠強壯,或是嫌父親賺錢太少。真正的原因是,我有了開闊的視野和更高的理想。如果只在紐約市郊發展,我永遠都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我學的第一招討租技巧是敲門時不要站在門的正前方,應該靠牆站著,伸手敲門。第一次聽到這個技巧時,我很是不解, 「為什麼這麼做?」我問一位收租者。他對我的疑惑很詫異,他告訴我:「如果你靠牆站,只有你的手會有危險。」看我還是沒明白,他繼續說:「干我們這一行,不得不防,如果你不合時宜地敲了一個公寓的門,很可能被開槍射中。」
我的家庭非常傳統。父親是一家之主,負責在外打拚,養家糊口,母親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不過,她可不是每天只知道打橋牌或煲粥。我們家一共有五個孩子,母親既要照顧我們,還要做飯、洗衣服、做手工,同時,她還在當地一家醫院做慈善。我們家房子很大,但我們兄妹幾個從不自詡為富家子弟。從小父母就教育我們錢來之不易,還讓我們懂得艱苦奮鬥的重要性。我們家庭成員的關係非常親密,直到今天,我和家人都是最親密的朋友。我的父母從不愛慕虛榮,父親一直在布魯克林羊頭灣(Sheepshead Bay)Z大道(Avenue Z)一座辦公樓里辦公,那座樓是父親1948年建的,而且從沒想過搬離那裡。
賺錢的同時,父親為中低收入者建了很多質優價廉的房子。現在已經沒人做這種生意,因為它既無利可圖,又沒有政府補貼。直到今天,父親在皇後區和布魯克林區建的廉價房還是中低收入者的首選。
我的姐姐瑪麗安從蒙特霍利約克學院(Mount Holyoke College)畢業后,跟母親一樣,先做了一段時間家庭主婦,照顧兒子,操持家務。但她遺傳了父親的幹勁和雄心,於是,等兒子大衛13歲了,姐姐重回學校念起了法律。她的畢業成績很優秀,畢業后開了一家私人律師事務所,在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做了五年聯邦檢察官。四年前,她成了一名聯邦大法官。瑪麗安真是一位傳奇的女性。
我依然記得建特朗普大廈時父親來施工現場的情景。大廈正面是玻璃幕牆,比磚牆值錢很多,而且,我們用的是加了隔熱膜的昂貴玻璃。父親看了玻璃幕牆之後說:「真是浪費,下面四五層用這個,上面用普通磚塊就行了。九九藏書反正也不會有人抬頭看。」真絕了,在57號大街和第五大道交會處的優越地段建大廈,父親居然讓我省錢。這件事讓我很有感觸:畢竟,父親做的都是中低收入者的生意,難免這麼想。同時,我也意識到,離開父親自己闖蕩是對的。
另外,父親是個專註而且很有理想的人。很多工友只滿足有個工作,父親卻要把工作做精做好,期望得到提升。從我記事起,父親就跟我說:「人最重要的是熱愛自己從事的事業,因為這是唯一一件你能做出成就的事情。」
從小我就是個孩子王,不過,跟現在一樣,當時也是有人喜歡我,有人討厭我。我在我們那個小圈子裡挺受歡迎的,其他孩子總喜歡追隨我。少年時期,我喜歡搞惡作劇,可能骨子裡就是有愛惹事的基因吧。我把氣球裝滿水亂扔,把唾沫吐得老遠,在運動場和生日會上搗亂。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證明自己很大胆。弟弟羅伯特很喜歡說我干過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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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知道,我不怕你,但是非常尊敬你。這是一種微妙的制衡。像杜比安斯這樣強勢的人,如果你跟他對著干,一旦他發現你的弱點,就能輕而易舉擊敗你。但是,如果你也很強勢,但是你尊重他,他就會真誠對你。這不是我冥思苦想的結果,而是一種直覺。明白了這一點,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
父親給了我很大的自我空間,可是我卻發現,這個世界沒我想得那麼迷人。我從沃頓畢業滿懷希望的步入社會,卻發現這個世界只有最壞,沒有最好。比方說,當時很多房客嫌麻煩,就把垃圾直接從窗子里扔出去,而不是倒在垃圾焚化爐里。於是我搞了一個培訓,教房客使用垃圾焚化爐。大部分房客能認真學習,但是那些冥頑不化的人讓我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
同時,父親也是位嚴格的僱主。每早6點,他都會去工地親自指揮,這幾乎是他的個人專場秀。如果覺得誰做得不好,父親就會親自上陣,因為所有活他都能上手。
父親對承包商催得很緊,向供應商砍價也很兇,所以他能提前完工,還省下100萬美元預算。可能「暴利」就是像父親這樣高強度工作的開發商賺出來的吧,不過,這種行為後來被禁止了。
父親是艱苦創業的典範。他1905年出生於新澤西州。我的祖父幼年時代從蘇格蘭來到美國,經營一家旅館,生意還不錯。祖父患有肝硬化而且酗酒成性,他在父親11歲那年去世了。祖母伊麗莎白為了養活三個孩子,做了一名裁縫。當時我的姑姑16歲,名字也叫伊麗莎白,叔叔約翰,只有9歲。父親排行老二,作為家裡第一個男孩,理所當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擔。父親開始打零工,什麼活都干,他去水果店運水果,也給建築工地的搬運工擦鞋。父親對建築業很感興趣,高中時,他開始念夜校,學習木工活,以及怎樣做規劃和評估,想學一門以此為生的手藝。父親16歲時,已經有了第一件木匠作品——為鄰居建的一座容納兩輛車的車庫。那時中產階級的人剛開始買車,很多人家裡沒有車庫,父親便開始做可拆卸車庫的生意,每個車庫要價50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