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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大變局時代 是非成敗丁汝昌

上篇 大變局時代

是非成敗丁汝昌

所以,後人詬病李鴻章任人唯親,提拔丁汝昌統帥北洋水師,多少也有那麼一點不公平:放眼當時全中國,能找出來的合適人選確實不多。

沈葆楨
在這樣的背景下,再回過頭來看丁汝昌,就很讓人唏噓了。

丁汝昌給伊東祐亨的信,退回了伊東祐亨的三件禮物
1888年,北洋水師正式成立,擔任提督的,正是丁汝昌。
2月12日深夜,本文開頭的一幕發生了。
1895年2月12日,劉公島,深夜。
這場戰鬥是以北洋艦隊的「定遠」號先開炮拉開戰幕的。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因為年久失修還是什麼緣故(「定遠」艦當時已經下水12年了),「定遠」巨炮一響,艦橋就開裂了,坐鎮指揮的丁汝昌跌了下來,信號旗裝置也廢了。
但丁汝昌當時在戰前發出過三條訓令:
朝堂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支艦隊將來肯定是大清帝國最強大的一支武裝力量,這個北洋水師提督的位置,不是誰來當都可以的。
沒有人知道,丁汝昌在舉起酒杯的那一剎那,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日本海軍大尉子爵小笠原長生這樣描述丁汝昌:「日清和平破裂之後,在許多戰鬥中沒有像威海衛那樣的義戰。為何稱其為『義戰』呢?因為敵人極盡忠義。其他無論旅順還是平壤,皇軍所到之處立即陷落。然而據守在威海衛內劉公島的丁汝昌,對日本海軍的進攻則進行了英勇的抵抗。竭盡全力之後,最終自殺以救部下,這實在是戰則以義戰,降則以義降。」

威海南岸的炮台。後來炮台果然被日軍攻佔,調轉炮口,吊打停在港口裡的北洋艦隊,丁汝昌只能再組織敢死隊去炸掉炮台

北洋水師中的「鎮邊」艦就是一艘「蚊子船」。「蚊子船」即炮船,每艘造價15萬兩;木質船身外包鋼板無裝甲,長127英尺 ,寬29英尺,吃水9.5英尺;排水量440噸。清廷認為這種船性價比高,但其實在海戰中用處不大
3.諸艦務于可能範圍之內,隨同旗艦運動。
1885年,丁汝昌率「定遠」和「鎮遠」兩艘當時的超級鐵甲艦前往日本長崎港訪問(其實是去保養,中國當時沒有能容納這兩艘軍艦的船塢),其間中國水兵在岸上與日本警察和民眾發生大規模械鬥,丁汝昌制止了部下要求「開炮開戰」的要求,加以斡旋,最終讓日本向中國賠款5.25萬元了結。這次事件被認為是自鴉片戰九_九_藏_書爭以來中國的第一次「外交勝利」。
丁汝昌到底會不會打仗?當然會。
這場海戰的經過和結果,大家已經很熟悉了(我也不忍心再寫一遍),單說說作為中方艦隊最高指揮官的丁汝昌在這場海戰中的表現。

丁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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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說

1895年2月9日,丁汝昌登「靖遠」艦與日本艦隊作戰,「靖遠」艦被陸地炮台上發來的炮彈擊中(也是我們自己的炮台,被日軍奪去),丁汝昌準備與船同沉,被部下拚死救上小船。
而失去5艘軍艦的丁汝昌,註定要接受悲劇的命運了。
後世的一大爭論,是在兩支艦隊遭遇時,丁汝昌下令北洋艦隊排成「雁行陣」沖向日本聯合艦隊,而日本聯合艦隊則採取縱隊回應。由於北洋艦隊的陣型只能發揮艦首炮的威力,而日本聯合艦隊則可以發揮側舷炮數量多的優勢,所以最終北洋艦隊落敗。
這也是丁汝昌被後世不少人詬病的第一點:變節。
1894年9月17日上午11點半,讓中國人刻骨銘心的甲午海戰爆發。
2月12日,日本聯合艦隊指揮官伊東祐亨寫來了勸降書,丁汝昌斷然拒絕,並把勸降書派人送給李鴻章,以表明心跡。
從部屬關係來說,雖然也有劉步蟾等一批青年將官一開始看不起不懂業務的丁汝昌的說法,但總的來說,大家還是能接受丁汝昌領導的。而且從後人的材料來看,丁汝昌「為人隨和」是得到大家公認的。北洋水師的旗艦是「定遠」號,也是丁汝昌的居所,但「定遠」號的管帶(艦長)是劉步蟾。按理一艘軍艦上最好的房間只能是留給艦長的,為了避免劉步蟾有心理負擔,丁汝昌自己住到了一艘小船上(後來丁汝昌被革職,劉步蟾帶頭聯名為他請願,兩人的關係可見一斑)。
在這樣的情況下,丁汝昌還在堅持抵抗。他看到威海陸路上的炮台防守薄弱,怕被日軍攻佔后調轉炮口倒轟北洋艦隊,所以建議先自行炸毀,結果又被當成「通敵賣國」的證據稟報朝廷。「清流派」再度慫恿光緒帝要將丁汝昌革職,在李鴻章力保、劉步蟾等將領請願的情況下,朝廷才決定「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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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有自己的小算盤:這個提督的位置,首先不能放給外人,不然將來不聽指揮,等於為他人作嫁衣;但又不能明目張胆地提拔自己的親信,因為這會引來其他人的反感。
然後就一頭扎進了圖書館,開始尋找各種資料。
但是,丁汝昌主觀上還是非常努力的。從業務能力上來說,丁汝昌留下的大量親筆文件和電報可以證明,他其實一直在認真學習現代化海軍知識,而且對艦隊的日常管理、士兵操練和輪船修理這些細節都非常熟悉。有一次,運到艦隊的煤炭少了10噸,丁汝昌不僅明察秋毫,還一直盯到補齊為止。
那個時候,李鴻章其實已經在盤算北洋水師提督的人選了。
那個時候,丁汝昌已經被革去了尚書銜,待旅順陷落之後,又被革去全部職位。不過,光緒帝很快又收回了諭旨,改為「暫留本任」——丁汝昌走了,誰https://read•99csw.com來接著保衛大清帝國?
而北洋艦隊雖然「定遠」「鎮遠」等主力艦巋然不動,但沉了「超勇」等5艘較弱的軍艦(「廣甲」號逃離戰場,幾天後觸礁沉沒)。
如果丁汝昌不會打仗,不會在到江南沒多久,就被名將劉銘傳看中,調入自己的「銘」字營擔任哨官。太平天國滅亡后,丁汝昌隨劉銘傳剿滅捻軍,統率騎兵,再度屢立大功。等到東捻軍被消滅的時候,丁汝昌已經官拜「總兵」(差不多相當於師長級別),授提督銜。
沒多久,曾國藩命李鴻章組建「淮軍」,並配了湘軍幾個營作為「嫁妝」,丁汝昌所在的「開」字營也在其中。他坐著火輪,隨著李鴻章浩浩蕩蕩地開往江南。
而日本聯合艦隊的軍艦有不少都是加強側舷火炮的。換句話說,在一場遭遇戰的情況下,大家都只能率先反應:用自己最擅長的陣型投入戰鬥。
當然,作為一個指揮官,最後是否合格,還是要體現在戰場上。
據身邊人回憶,丁汝昌服藥后並沒有立刻喪命,而是非常痛苦地掙扎到了後半夜才斷氣。他死後沒多久,手下軍官牛昶昞就盜用他的名義,與日方簽訂了《威海降約》。
那麼,誰合適呢?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只是催的並不是琵琶聲,而是劉公島港口外,數十艘日本軍艦的隆隆炮火聲。
這個人,他的名字總是和一場海戰連在一起,因為那場海戰是一場恥辱的敗局,所以這個人,似乎也總是以一個窩囊的形象,出現在我們的印象中……

甲午海戰中日雙方艦隊的陣型
而事實上,丁汝昌下令採取的陣型,也不是拍腦袋想的,而是按照平時訓練,根據北洋艦隊軍艦的特性決定的——「定遠」和「鎮遠」這批主力艦,當初都是以加強艦首方向火力而製造的。比如「定遠」艦裝備的4門口徑為305毫米的巨炮,如果排成縱隊放開側舷,一側只有兩門炮可以同時開火,而如果艦首對準敵人,4門巨炮都可以開火。
看了一個星期的資料后,發現很多自己以前以為是正確的東西,全被顛覆了。
即便如此,丁汝昌還是率領艦隊擊退了日軍的多次進攻,並主動用艦炮支援陸地戰鬥,擊斃日軍旅團長大寺安純(為甲午戰爭中日軍被擊斃的最高將領)。
「群新」是誰?那就是福州船政學堂培養出來的劉步蟾、林泰曾、林永升、方伯謙、鄧世昌這批人。這些人確實後來被大力提拔,成為北洋艦隊上各艦的管帶和核心骨幹。
事實上,因為是一場遭遇戰,事後日本人復盤,自己艦隊的各種操作也是漏洞百出。拋開意外因素不談,丁汝昌在這一場戰鬥中當然要負指揮失敗的責任,但要說他一無是處,也不至於。
無奈之下,沈葆楨建議李鴻章先讓海軍科班出身的年輕人迅速挑大樑,擔任骨幹軍官,加速磨礪,再選一個有資歷、打過仗的老將來統領,所謂「一老帶群新」,這樣搭班子,還是合理的。
什麼「慈禧太後為了慶壽挪用海軍軍費」,什麼「李鴻章當縮頭烏龜避戰求和」等等,在這些我認為是北洋艦隊覆滅的「主要原因」背後,我了解到了很多自己原先並不知道的東西。
1861年,曾國藩的湘軍合圍安慶,程學啟帶著丁汝昌等300多人在夜裡翻越九*九*藏*書城牆,投降了清朝。
但後來的事未必所有人都知道:手下要把滿臉是血的丁汝昌抬進內室,但丁汝昌堅持不肯,坐在甲板上指揮作戰,直到戰鬥結束。
那怎麼辦?李鴻章給丁汝昌指了一條路:我正在創辦海軍,你現在在我的安排下去學習各種海軍知識,我會委你大任。那時候,左宗棠還想調丁汝昌一起去收復新疆,但被李鴻章找了個借口推辭了(由此也可見丁汝昌的戰功確實比較有名)。
丁汝昌知道,戰鬥已經持續不下去了,部下都在等著投降,而成為阻礙的,無非就是他還活著。

劉銘傳也是洋務名臣,後任台灣第一任巡撫,有「台灣近代化之父」之稱
沈葆楨是林則徐的女婿,也是中國近代造船、航運和海軍的奠基人之一。他當時擔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受命組建南洋水師,但他支持優先組建北洋水師。
不能說丁汝昌在「北洋水師」是受到全軍將士的一致擁戴,但至少,作一個合格的領導,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在太平軍和捻軍等內亂基本被撲滅后,識時務的曾國藩一聲令下,湘軍開始裁軍。1874年,一輪輪的裁軍風潮波及劉銘傳時,劉銘傳讓丁汝昌裁撤他的三隊王牌騎兵營,丁汝昌修書抗辯,惹惱了劉銘傳,丁汝昌怕引來殺身之禍,索性辭職回家了。
而他麾下那支曾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北洋艦隊,也就此灰飛煙滅。
「一個帶騎兵的去管海軍,怎能不敗?」這是後來很多人對丁汝昌的評價。

鄧世昌的「致遠」號在甲午海戰中沉沒。圖中右側為日艦「吉野」號,中央傾斜的是「致遠」號。繪製此圖的是觀戰的英國遠東艦隊「利安德」號上的軍官,他對「致遠」「經遠」號的奮戰都給予了極高評價
在酒入口的一剎那,丁汝昌五十九年的人生,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
1861年8月,安慶終於被破,立下大功的程學啟升任游擊,做了湘軍「開」字營的營官(相當於營長),而丁汝昌做了哨官(相當於連長)。程學啟確實比較會帶兵打仗,李鴻章也比較倚重他。
比如,那時候的我,第一次知道了「速射炮」的概念。當時日本聯合艦隊的炮筒口徑雖然比北洋艦隊的小,但北洋艦隊的主力艦打一發炮彈,日本聯合艦隊的軍艦能打6發——當時有英國人算過,整個海戰過程中,聯合艦隊的火力其實是北洋艦隊的3倍。
那一年,丁汝昌也就32歲。應該說,他的頂戴花翎,還是靠自己打出來的。
如果丁汝昌不負傷,信號系統不被摧毀,北洋艦隊還是會按照這三條訓令進行戰鬥。
李鴻章心裏又何嘗不明白?他曾為這件事專門請教過當時的兩江總督、福州船政學堂的創始人沈葆楨。當時李鴻章提出,這個提督人選必須「既懂海軍,又有資歷」。沈葆楨向李鴻章兩手一攤:中國之前連海軍都沒有,難道還有這樣的人才?
丁汝昌的到訪,讓李鴻章眼前一亮。
2.始終以艦艏向敵,即保持位置,而為基本戰術。
1.艦型同一諸艦,須九*九*藏*書協同動作,互相援助。
大一剛入學時修了「中國近代史」,第一次被要求寫論文。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寫「甲午海戰」——這一直是我覺得最揪心的一段近代恥辱戰史。因為第一次寫論文,什麼都不懂,還給文章起了個自己覺得很有意境的題目《日落北洋》,沒錯,像小說一樣。
1836年,丁汝昌出生在安徽廬江縣的石頭鎮。丁汝昌出身貧苦,父親丁燦勛務農為生,所以丁汝昌只讀了三年私塾,就靠幫人放牛、放鴨、擺渡等,補貼家用。
那麼有資歷的「老將」呢?
困守劉公島后,丁汝昌其實並沒有放棄。
2月8日,北洋艦隊的「左隊一號」管帶王平,率13艘魚雷艇和兩艘快艇集體出逃(結果被日軍擊毀和俘虜14艘,只有1艘逃到了煙台),丁汝昌自己對李鴻章承認:「自雷艇逃后,水陸兵心散亂。」
而為了避免被日軍俘獲后利用,丁汝昌下令艦隊炸沉自己的軍艦。眾人因為怕失去投降的本錢,已經沒有人肯執行,只有「定遠」艦管帶劉步蟾一人服從,在「定遠」號打光所有炮彈后,炸沉軍艦,然後自殺殉國。
從軍中威信來說,丁汝昌也樹立得不錯。1882年,朝鮮爆發「壬午兵變」,日本人藉機出兵朝鮮,丁汝昌率「威遠」「超勇」「揚威」等軍艦開赴朝鮮,當機立斷,將幕後操縱者、朝鮮太上皇李昊應押往天津軟禁,一舉打破日本干涉朝鮮的計劃。丁汝昌因此還被授黃馬褂。
至於信號旗系統被毀,確實是天數,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北洋艦隊失去指揮,各自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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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即便勝,也是慘勝,所以率先退出戰場。
誰來當北洋水師的提督,確實是一個難題。
對於前來投降的程學啟部,當時在前線統兵的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並不信任,之後每逢戰鬥,都將他們放在最前列,勝則最好,敗則炮灰。但程學啟和丁汝昌因為熟悉太平軍的里裡外外,作戰又勇敢,所以一路出生入死,屢立戰功,而且毫髮無傷。
儘管日本人一直很尊敬丁汝昌,認為他是「義死」,但在當時的中國,他無可避免也要「出把力」,一起將整個甲午戰爭失敗的「鍋」背起來。儘管他已經自裁以謝天下,但身後依舊遭受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和評價。1910年溥儀當皇帝時,才恢復他生前的官銜(主要是袁世凱力主,他當年在解決朝鮮危機時和丁汝昌搭檔愉快),而在後來的活動中,他的墓還被掘開過。
你看,這個鍋,連李鴻章都背不起,更何況丁汝昌呢?
又比如,我一直以為北洋艦隊的實力當時在亞洲是遙遙領先的,但事實上,日本人經過勵精圖治,在海戰開戰前,他們聯合艦隊參戰的軍艦,無論是在總排水量、平均航速節、火炮數量、魚雷發射管數量等各方面,都是領先於北洋艦隊的——我們哪有資格說什麼「痛失好局」啊!
而眼前的那杯酒,也並非葡萄美酒,因為裏面溶著生鴉片。丁汝昌是準備用它來結束自己生命的。
丁汝昌啊!淮軍舊將出身,對李鴻章有忠心,但在家賦閑多年,並非李鴻章嫡系。曾經叱吒戰場,年紀輕輕,官拜總兵,而且願意去一個新興軍種當差(當時清朝很多將領不願去海軍,所以北洋水師官兵的薪俸是很高的)。
自此,丁汝昌的命運開始和李鴻章聯繫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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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杯葡萄酒。在寫完給李鴻章的最後一封信后九-九-藏-書,丁汝昌拿起了酒杯。
丁汝昌在自殺前可能還希望,自己能以一死,換一了百了。
這件事大大刺|激了日本——外國水兵到本國來尋釁滋事,最終卻以本國賠款終結。全國上下激發起了趕超清朝海軍的雄心,大大促進了日本海軍的發展。
但他們專門用一艘中國商船,鄭重地送回了丁汝昌的屍體。
問題就在於,5個多小時的激烈海戰之後,日本聯合艦隊其實也損失慘重,4艘主力艦基本喪失戰鬥力,但就是一艘也沒沉。
在19世紀50年代,很多窮苦人家的孩子都去跟著做一件事,那就是參加太平天國的起義——丁汝昌也沒有例外。1854年,在太平軍佔領廬江后,父母雙亡的丁汝昌就參加了太平軍,成為程學啟(後來蘇州殺降事件的主角之一)的部下,駐紮在安慶。
俘獲北洋艦隊所有殘存艦隻的日本人,將軍艦收編,甚至將「鎮遠」號開到日本展覽(后編入日本聯合艦隊,參加了日俄戰爭中的「對馬海戰」)。
從職位升遷來說,丁汝昌也不是純粹的「空降幹部」。丁汝昌最初只是被李鴻章派到一艘新買的「蚊子船」上隨同學習,職位只是「督操」。1881年,丁汝昌帶著北洋水師官兵200餘人前往英國接收「超勇」號和「揚威」號巡洋艦回國,一路順風順水,處理得當,回來后才被授予「統領」職務。

那場械鬥被稱為「長崎事件」(也有稱「鎮遠騷動」),日方稱「長崎清國水兵事件」,其實是因為清朝水兵上岸違紀(因嫖妓發生爭執)而引起的一場糾紛,后演變為與日本警察與民眾的一場大規模械鬥,清朝水兵有10人死亡,44人受傷(日本警察亦有5人被殺)。最終受「定遠」艦等巨炮威懾,日方賠償中方5.25萬元(中方亦賠日方15.5萬元),宣布到此為止
而且,丁汝昌在甲午海戰中,至少對得起軍人的本分。
丁汝昌在抵抗的過程中,其實已經開始在「但求一死」了。
丁汝昌確實是陸軍出身,雖然也有人曾說,他最初到劉銘傳麾下管的其實就是湘軍的水師,但內陸江河的船和海軍還是有本質區別的,這點無須洗白。
但他知道,手下人中,很多人已有降意了。

日本人畫的丁汝昌
丁汝昌向李鴻章說起自己想做點事,李鴻章是這麼回答的:「劉銘傳和你鬧矛盾,我若用你,肯定會得罪劉銘傳。」[「省三(劉銘傳)與爾有隙,我若用爾,則與省三齟矣。」]
甲午一戰,馬關簽下恥辱條約。日本的伊藤博文對前來談判的李鴻章說過這樣一句話:「十年前我在津時,已與中堂談及,何至今一無變更?本大臣深為抱歉!」背後的意思是,你們的失敗,不是你一人的失敗,是你們整個政治改革太慢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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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賦閑了幾年後,畢竟還在壯年的丁汝昌想做點事情。1877年秋,丁汝昌奉旨發往甘肅等候差遣。走之前,他拜見了時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李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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