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們並非如你所想
萊利
她看了我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和淡淡的紅暈，「嗨，萊利，」她的聲音很輕，幾乎就要被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淹沒，「謝謝你又來見我，我知道你肯定在忙。」
「莉莉絲是誰？」
「沒有！」安珀掙脫我的手，我心裏一驚，不過很快平靜下來。沒錯，莉莉絲就是她的教官，還能是誰呢？「萊利，怎麼了？莉莉絲是誰？」
毒蛇。
我沒有回答。「有人跟蹤你嗎？」我問她，她皺起眉頭，我抓住她的手腕，「安珀，你有沒有跟誰說起你要去哪？有誰知道你現在在哪嗎？」
「對。」
我走到她身旁，手肘搭在欄杆上，身子探向大海：「小火龍，以後不能這樣了，你想讓我隨叫隨到啊。」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安珀回答，眉頭依然緊鎖，「她從來沒有說過。她個子很高，有一頭金色的長發，綠色的眼睛。」
「哈，派別的安置。沒錯，總能讓人大開眼界。那時候根據我所受的所有戰鬥訓練來看，我以為他們會把我分到吉拉大毒蜥那裡去。」她又開始剝木屑，沒有真的在聽我說read.99csw.com話，於是我降低了聲音，「那麼，他們把你安排到哪裡，小火龍？監控龍還是蜥蜴？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不過你成為吉拉大毒蜥的可能性似乎很小。」
安珀面色蒼白，勉強點了點頭：「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保證。」
我也希望，等我們離開這個鎮子的時候，我那天真的小火龍——莉莉絲的徒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我伸手去撓自己的頭皮，心裏一陣發涼。「莉莉絲，」我低吼一聲，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盡量不回頭看，她現在很有可能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你的教官？」
我把手機放回外套口袋。太棒了！我本打算今晚和威斯在房子里裝完最後一個報警器和感測器之後聯繫安珀。她的簡訊來得正是時候。
「還是個虐待狂？」
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莉莉絲還不知道我和威斯的存在。她來新月灣只是為了訓練安珀，而不是特地為了我過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還有機會。現在還有時間，我還來得及保護大家周全。
安珀咬了咬嘴唇，眼神黯淡了下來。「毒蛇，」她小聲嘀咕，「他們把我安排到了毒蛇那邊。」
我翻了個白眼，關上門，走到車庫去取摩托車。這一次不會再有任何干擾和阻礙了，這一次我要帶著她永遠離開塔龍。
我暗暗深吸一口氣，故作鎮靜地倚在欄杆上，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又掃了一眼碼頭，試圖尋找其他龍的身影，儘管我知道這些都是徒勞，如果莉莉絲不想被發現，那我永遠都別想看到她。「我們得換個地方說話，」我悄聲說，我希望安珀跟我走，謹守我和她說過的所有秘密，「如果你想知道莉莉絲是誰，她為塔龍做什麼事，現在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看到或者聽到的一切，明白嗎？」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這件事攸關生死，安珀，不是遊戲。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好嗎？不論是你哥哥、你的監護人還是你的教官，尤其是教官，千萬不能說。」我閉上ｒｅａｄ.９9ｃｓｗ•coｍ眼睛，希望這一切都還不算太晚，「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我也在這裏的話。」
忙什麼呢？準備好迎接突襲？在聖喬治破門而入之前帶上兩條幼龍離開這個小鎮？「也沒忙什麼，為了你我總能騰出時間。」我側身朝她微笑，她的臉頰更紅了，「又發生什麼事了？」我壓低聲音問她，「你的教官又怎麼折磨你了？他們開始對你用橡膠子彈了？」
「是個兇狠的戰士？」
「不是，」她用指尖刮著木頭欄杆，掰下一小塊木片，「我……知道他們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了。我知道今後的人生都要做什麼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大步走下碼頭，儘管內心高度緊張，可還是裝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如果莉莉絲在這裏，我們就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小鎮。聖喬治正一步步靠近，在外晃蕩本來就夠危險了，要是這地方還真有毒蛇在，尤其是那個叫莉莉絲的毒蛇，那我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我從沙發背上拿起皮外套，一邊穿一邊走出房間。威斯皺起眉頭。
威斯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廚房。九-九-藏-書他雙眼無神，頭髮比往常更加凌亂，「好了，一切準備就緒，」他嘴裏咕噥著，打開冰箱拿出一罐蘇打水，「報警器裝好了，感測器也就位了，系統正式上線。現在哪怕是一隻老鼠出現在門口車道上，我們都能知道。」
安珀一臉警覺又疑惑的表情，但仍然努力保持著鎮定。我靠近她，急切地問：「安珀，你的教官，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
「你要去哪兒？」他在我身後喊。
我在心裏暗暗祈禱，盡量不顯得太過慌張。安珀眨眨眼睛，一臉困惑地看著我，「萊利？」
「真是荒唐，」他朝我吼出來，「那我幹嗎要熬夜趕著裝這些警報器？」
我的心跳幾乎要停止。原來小鎮里有毒蛇！而且這個毒蛇已經待了很久！該死，我為什麼沒有早點問安珀，為什麼昨天在談到她訓練的時候我沒有問她？如果我早知道塔龍要把安珀安排到毒蛇那一派……
「我讓他們在樓下看《復讎者》，他們把家裡能吃的差不多都吃光了，」威斯打開易拉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去一大半，打了一個響嗝，「這些小傢伙的胃簡直
九-九-藏-書就是無底洞，你該去商店了吧？我是說，如果你要去試探那個女孩的話，我們還得在這裏蹲守一陣子，那我們得再囤點糧食。」他把蘇打水喝完，擰扁易拉罐，扔進垃圾筒，「萊利，我還是覺得留在這裡是一個愚蠢的決定。我們真的應該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不是站在這裏等一個被寵壞的塔龍小鬼下定決心。」她不屑地回答：「你自己的樣子才不自然呢。」
我點點頭，「那好，跟我來，表現得自然點。」
「去見那個被寵壞的塔龍小鬼，」我把摩托車鑰匙拋向空中，然後穩穩地接住，轉身朝威斯得意地一笑，「祝我好運。如果一切按計劃進行的話，我們說不定可以早點離開。」
「是的，沒錯，」安珀睜大眼睛，「你認識她？」
我來到棧道邊。她正倚在欄杆上，面朝大海，海風吹拂著她的秀髮。即便她現在以人身出現，我依舊可以看到她身體里的龍正昂著頭迎著風，半展翅膀跳躍著。我渾身發熱，渴望將她攬入懷裡，緊緊地抱著她，永遠不讓她離開。每見她一次，這種感覺就會更強烈一點。我定定神，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