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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第二十四章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蕭志皓艱難地仰起頭,從這個角度看到的靳辰十分的不真實,他的臉上籠著一層異色的光,卻又越發的英俊。他試著出了聲,那聲音很乾,但,也顧不得了。
蕭志皓自然會旁敲側擊地打探,藍奕卻微笑,想一想,說:「她是一個快樂的人。」
習慣了,把一切都計算得很好。
掌聲雷動,蕭志皓機械地抬起手,跟著一起鼓掌,恍惚中看到靳辰在T台的盡頭鞠躬,姿態優雅。
「嗯。」靳辰微笑著點頭,眼神恍惚。
蕭志皓的眼神有些冷下來,唇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冷笑。
二十年前,他變得不會哭,二十年後,他已經不再會愛。
靳辰這一季的賣點是輪廓,一水兒貼身的斜裁,第二層皮膚般的妥帖,襯得台上一乾子衣架越發的高挑修長,整台秀像支行雲流水的舞。而金屬色的銀繩裝飾則千變萬化地出現在各種不同的地方,女裝的裙沿,男裝的袖口,時而是一道勒邊,時而是一個妖嬈的結,貫穿始終串起了整場的秀。
等他在場邊坐下左右一陣寒暄后再醒悟過來,已經無力逃生,算了,殺人不過是頭點地,怕什麼呢?還會被吃了不成?蕭志皓心虛地自我安慰。
蕭志皓仍然在神遊,但這一次卻看清了,因為那衣服太熟,熟到他只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所有的細節。
原本他現在主管東南亞,在海外奔波的時間大過在本土待著,日子一天一天熬,雖然有點不死不活。
是啊,你當然沒事,蕭志皓有點氣餒,靳辰永遠都沒事的,他怎麼會有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往這坑裡跳,跌了一次也沒見斷手斷腳,再跌一次又會如何?
他十分無奈,真是要了命見了鬼,看不到還好一點,看到他風光無限也好一點,他就是看不得他弱弱的,委委屈屈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心疼啊!揪心的疼,好像欠了他八輩子的債沒有還。
蕭志皓定了定神,直接往地下車庫裡走,走了幾步一回頭,竟發現那車還在,反倒跟得近了點,頓時心頭的火一燒,邁大步直衝到靳辰的車前去。
「怎麼樣?蕭志皓先生,」靳辰的笑容越發的魅惑,「你願意……」他頓一頓,在嫁與娶這兩個字之間困惑了一陣,然後索性都拋開,「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蕭志皓待要反駁卻提不起氣來。
「你哭了?!」月過中天,仍是極亮的,有一點晶瑩的光從靳辰的眼角凝出來,蜿蜒著往下,然後凝成一滴,落下來,蕭志皓如此驚恐,心裏像是有無數細碎的冰刀在割著,痛得無可復加。
好容易又是一場熬完,蕭志皓因為一邊要開動腦筋與身邊人說話,一邊還要提防靳辰忽然出現,心力消耗極大。等出了會場的大門,一陣冷風吹過來,滿頭的熱氣散出大半,蕭志皓精神一振,倒也不急著去開車,就在門口的台階邊上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來,吹吹風,歇口氣。
靳辰看到他開口卻沒有聽到聲音,不由得偏了偏頭,問道:「啊?」
蕭志皓仰天長嘆,太聰明了,如此聰明理智,知道什麼才是適合自己的,九-九-藏-書為何只有自己像個傻子,明知眼前是個不著邊際的坑卻還想再跳過。
藍奕自然是不知道剛剛讓人給意淫了一把,臨走時低頭那聲「再見」仍然說得客氣周到,一個人的氣質是從小時一分一分雕琢出來的,小時候臨過快雪時晴貼的人,低頭的弧度都會與別人不一樣。
觸電一樣的感覺剎時間傳到了每一個細胞,這吻,初時是和緩的,滑膩的舌尖交滑而過,轉而又火暴起來,抵死糾纏,像是要把什麼咬碎了,嚼爛,吞下肚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靳辰笑一笑,「下次我會注意,不會打擾到你。」
是啊,他是王薇薇親自手制的豪華婚紗,裙擺上鑲滿施華洛世奇水晶,蕾絲邊里縫著真正的南洋珠……如此名貴,也不過一天的壽命,時候一到,再怎麼捨不得,也只能脫下來。
所以藍奕是聰明的,他與他說那麼多,不外乎兩點,第一,我對他有足夠的了解,我知道他愛你;第二,我不會來同你搶。餘下的,只有靜靜地一句:你還愛不愛他。
反正還年輕,輸了,還有時間可以爬起來。
靳辰單膝跪地,眼睛終於可以與他平視,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溫和:「我一直在想,如果要向你求婚的話,應該要怎麼做?是不是應該要先向你跪下來,然後再從你口袋裡把戒指挖出來給自己戴上?」
「我先走?」靳辰偏一偏頭,神色間有些依依的。
電光火石之間的靈感,他忽然記起了那首歌,靳辰一直彈,一直哼的那首究竟叫什麼名字——《Don't cry!》
幹嗎?蕭志皓火氣更盛,隨手掏了支票本子出來,冷笑道:「要賠嗎?多少錢?」
幕落,終場,所有人都屏上了一口氣,誰都知道靳辰此人十分自戀,最好的衣服都要留給自己穿,他是點睛的筆,一個圓而滿的句號,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靳辰卻笑了,輕輕撫蕭志皓的發:「我先走了,讓你困擾了……」他半咬著唇,有些歉意,「以後不會了,放心,我會沒事的,會很快……」
而這邊廂,靳辰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眼底卻有微光在閃,一層層,細細碎碎的,像是收了整個星辰的光,蕭志皓看得久了,便漸漸有點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分鐘,或是十分鐘,靳辰忽然低頭,擰了鑰匙點火,這車性能極好,一瞬間就啟動了,向前滑去。
所有的得到都應付出代價,得到靳辰的代價不過是將來有天會失去,可那又怎樣?愛上誰會得永遠?
「乖,別哭了。」蕭志皓把所有七上八下的情緒都壓下去,伸出手,抹掉那張臉上所有的閃光的水跡。
哦……蕭志皓咽了口唾沫,再囂張的氣焰也發不出來,只能先閉口。
有多久了,十年?二十年?或者,他一直以來就是在等待著這樣一個人,一個安全的人,全心全意地對他,會在他眼淚落下的那一刻幫他把淚水抹去,溫柔地對他說:「不要哭。」
只是快二十年了,他找到了這個人,卻已九*九*藏*書經沒有能力,把人留在身邊。
靳辰看到了,卻更鎮定起來,沉褐色的眼眸溫潤明澤,映了一天一地的星光燈火,蕭志皓與他對視一會兒,幾乎想別過頭。
蕭志皓十分緊張,但一直在神遊,只看到霓裳一頂一頂地飄,全然不知道看了點什麼,能分出一分心思去與旁邊人點個頭已經是極限。
滿腹心酸只為了某人展顏一笑,也不過是看浪費得值不值得。靳辰是一件華服,一件不切合實際的華服,可那又怎樣?既然愛他,既然還愛他……
他還沒有走近,車窗就已經放下來,等他走到跟前,連頂篷都收好了。於是乎這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定,就如此無遮無擋地對視開。蕭志皓不曉得此時此刻應該要表達怎樣的感情,於是就只有先很努力地瞪著,至於瞪什麼可以再議,重要的是眼下不能輸了氣勢。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蕭志皓脖子一縮,乖乖地奔赴殺場,好在一連幾天全是靳辰手下的小設計師的專場,而靳辰做大老闆的居然架子奇大,也不出面捧場,蕭志皓沒看到故人,心裏大定,慢慢地膽子放開,豁出去交際,左右逢源。
然而無論是他心裏動搖也好,心堅如鐵也好,眼下這種情況,他都沒有可能再直接跑到靳辰面前,說:「你在法國的提議過沒過有效期?」
「你明明就有感覺。」靳辰伏在他耳邊說話,口中呼出來熱氣,令他一陣一陣地發顫,「為什麼,還是要躲開我?」
媽的,你想要逼瘋我就擺明了說一聲,我明天就自己去精神病院報到,也好過這樣零零碎碎地受刺|激。
蕭志皓鼓足了勇氣,大喊:「不如,我們再試一次?」
蕭志皓越發小心地在哄,靳辰的眼淚卻越流越多,到後來索性把人拉到自己懷裡,臉埋到他肩上,淚出如涌。
相貌好不好總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書,封面畫得差,打開來看的人就少,誰曉得你裏面字字珠璣?
「我……其實不是在玩的。」靳辰的眼神有點虛,飄移了一陣,卻又落回到蕭志皓眼睛里。
「你生氣了?」靳辰的神色間竟是有些驚惶的。
「我知道你不信,你從來不信我。」
黑色絲絨的底子,暗色銀線繡的花,妖嬈曼麗地開滿了每一寸,袖口有粗的銀色織線盤花做的扣,這衣服,他有件一模一樣的一直都掛在柜子里,一次都沒穿過,卻已看了無數次,甚至閉上眼,就可以畫出那衣上的花。
心裏很亂,像是一盆被眾人翻揀過的色拉,濃重黏膩,一塌糊塗,什麼都銹死了,已經不會轉。
蕭志皓無言:你,可不可以,不要難過,不要黯然,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
蕭志皓感覺到了成千上萬的目光穿刺而來,忽然便開始惶恐了,雙手握著拳,每一個關節都僵死了,搖搖晃晃地卻強撐了不倒,可是一秒鐘已經變得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我從來不喜歡玩的,那太無聊,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對你,對意結,對別的所有的人,都是!這真心或者有深有淺,對你,對小藍可能深一點,對九*九*藏*書別人,又淺一點,但都不是假的。至少,我沒有故意要耍你們,我沒有必要去騙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來愛我,為我生生死死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樣。」靳辰的眼睛很亮,清澈到底,看不到半點渣滓,蕭志皓覺得自己又要跌下去了,搖搖欲墜。
靳辰心軟起來,輕輕撫他的發:「我知道你從不相信我,應該的,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知道你想聽我說什麼,我知道的,大家都愛聽的那些話,其實不過是哄來哄去的,有什麼難了?可我偏偏就是說不出口。阿皓,永遠有多遠,未來會怎麼來,我不知道,有誰知道?我這個人是假的,我做的事都像假的,但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我當時說愛你,也是真的!」
於是大火就這麼噼噼啪啪地燒起來,血液往所有能流血的地方流去,等靳辰放過他,再睜開眼時,連眼底都帶了紅。
「我沒事的。」靳辰哭完了,眼睛有點腫,但神色優雅依舊。
靳辰像是被驚到了,怔怔地看著他,旋即也笑了:「你啊……」那笑容里含了太多無奈與寵溺,「老是喜歡把自己搞得這麼僵。」
只因為這個理由,其它所有的借口都不過是借口,拿出來冠冕堂皇地做粉飾用的,若是不愛了,所有的正話都可以反過來說,話是人說的,舌頭一翻,黑就成白。
蕭志皓欲言又止,眼中的水膜更深一層,媽的,在這個時候哭出來可就太丟人了,他馬上仰頭看天,努力地眨眼。卻在模糊中看到面前的空氣被一個黑影帶得一亂,兩瓣溫溫軟軟的唇就覆了過來。
「我也想改變啊,其實我也有主動求表現過啊!」靳辰忽然笑了,「結果反而讓人看得彆扭,更慘。」
蕭志皓覺得這衣服簡直就是靳辰的最佳寫照,華美,繁複,卻又脆弱易毀的不切實際,這是只能穿一次的東西,髒了連洗都不能洗。偏偏這樣的衣服,最最受歡迎,可以騙得訂單無數。
蕭志皓抵不過,一時間怒火全化作了欲|火,身體開始發熱,他是經不起挑撥的,只一個吻便足以讓他回想起靳辰鎖緊的眉,半合的眼,咬到如血的唇,還有最後那一刻綳直的脖頸……
蕭志皓怔怔地看著台上,一步一步往前擠,一向璨黑的眼,如今幽深不見底。
人潮漸漸散去,四下里也漸漸地安靜下來,蕭志皓坐了好一陣,直到身體都被夜風吹得冰冰涼了,才又站起身來,卻驀地身子一定,面前不遠處,一輛極熟悉的車影靜靜停著。
蕭志皓所有的聲音都哽到喉嚨口,一掙,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層濕汽。
蕭志皓心裏一松,臉色迅速地紅了起來,正在劫後餘生的恍惚中,眼前的人影卻忽地矮了下去……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又何必回頭再去抱怨,憤憤不平,討論值不值得這樣的問題?
這人想要的承諾,想要的安心,想要的未來,他都給不出,因為他都不信。
只因為最初聽到的是鋼琴,所以一直都想不到竟會是搖滾樂。
「不要哭……」蕭志皓悔得腸青,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九_九_藏_書麼可以接受,什麼又是不能,重要嗎?或者只有這一刻,揪心的痛是重要的,別的,通通都不重要。於是伸出手來,用拇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滴,好像以前無數次,那人做過的一樣溫柔。
「我知道我假,我一直都假,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是習慣了。」靳辰的神色蕭索,「我已經不知道怎麼才算是真了。」
「啊?」靳辰竟是茫然地,茫茫然伸手擦了一下,看著指尖上沾的那一點水痕,卻也怔了,卻笑道,「沒事。」
車子嘎的一聲剎牢,靳辰急匆匆跳下車。
習慣了,在危險來臨之前先躲開。
永遠有多遠?未來會怎麼來?誰知道,有誰會知道?
蕭志皓仰天長嘆,怪就怪他當年規矩立得太好,宣傳上只有殺錯沒有放過,這麼個不入流搭著賣的模特部門,都有份正正式式請柬送上。他本是想著能不能逃,可是大孫眼風一掃,明明白白的意思遞出來,既然已經入了這個圈子裡找飯吃,靳辰是本土時尚圈子裡唯一的大佬,人家給面子,怎麼可以不賞臉?
「你……這……這……」
當然,至要爭緊的,是還愛著,捨不得放手。
照說,他們是剛起步的小模特隊,那邊是大設計師,原是差了幾個等級的,可是一紙請柬偏偏就落到了蕭志皓桌上:靳氏的當季新款容川專場秀。
或者明天這一切就化為烏有,那麼為什麼要為了毫不確定的明日,拂了今日的心意?
靳辰說,時裝本來就是浪費,一件晚裝抵得一台車,也只得一個晚上的風光。不過是看浪費得值不值得。
蕭志皓大驚,魂飛魄散。
「乖……別哭了……」蕭志皓終於有意識到有點不對,試探著又說了一遍,靳辰的神色越發柔和起來,重重地點頭,像一個乖巧的孩子。
蕭志皓要彰顯專業,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自欺,於是第二天還是硬了頭皮出現在會場,合該他命不好,這已經是最後一天,是靳老闆的個人秀。其實宣傳單子上一早說明,蕭志皓沒細看,看了也不記得。
驀地,一個念頭,像彈子似的在腦海里炸開,頓時眼前的迷霧都散去了,只余滿眼金紅色的光。
蕭志皓一直在發愣,怔怔的,定眉定眼。
保時捷,雖然不是最高端的車型,但是把這種陸地飛機弄到交通擁塞的市中心來開,也還是浪費了點,會幹這種事的人不會太多,而會在這樣的夜裡,停在他面前的人,更不會太多。
臨走的時候,蕭志皓堅持要送他到樓下,電梯里的光青白髮冷,藍奕似乎是倦了,靠在牆邊,睫毛垂下來,半睜半合。蕭志皓無意中瞟過幾眼,卻忽地怔了。180多公分的身高,即使沒有太多肌肉的線條,卻也絕不瘦弱,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卻憑空生出一份脆弱的禁慾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逼他入絕境,想看平靜的眼迷離失控。
蕭志皓怔怔地看他跳上車,保時捷的性能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毫無聲息的啟動,緩緩地滑出去,像利刃滑過半融化的牛油。
人生能有多少次衝動呢?
這隻是很應景的一句話,但靳辰怔了一怔九_九_藏_書,眉峰竟真的舒展開了。
蕭志皓張口結舌,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糨糊。
認識稍久,蕭志皓也已經全盤接受他,藍奕是那種很容易就可以喜歡上的人,他完全沒有攻擊性,全然的包容,臉上總有安靜微笑。蕭志皓只覺得這是他所見過的男人裏面,少有的幾個可以用動人這個詞來形容的人,他有一種羞澀的遲疑,欲說還休的表情。蕭志皓甚至慶幸,幸而此人生得如此中人之姿,否則這樣的性情,再頂張妖孽的臉,又有如此淡漠瞭然的目光,要讓多少人不安生。
一個人的面子是很難說的事,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嘔死也沒有辦法的。
習慣了,不抱怨任何事。
蕭志皓確定他已經傻了,所有的思緒都已經飛到了九天雲外去,遠遠地在一邊嘰嘰咕咕地笑。
一個人聰明冷靜成這樣子,做他的愛人,真正可憐。
那愛情呢?愛情算不算是一種浪費?
對於藍奕的提議,蕭志皓沒有說好,也沒有反對,可是小藍的鎮定和耐心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他來走這一趟好像也不過是為了說個事實,提個建議,至於最後你要怎麼做,你不說,他也不追問,淡淡然笑著,悠悠然離開,留下蕭志皓一個人。只是那原本就沸得噼啪響的油鍋里,又硬生生被加了一滴水,那般煎熬,自不待言。
他喊得太大聲,一時間把什麼聲音都壓下去了,四下里俱是一靜,只余背景的音樂在悠悠地響。
蕭志皓咬緊了牙,舌尖被咬破了一些,很痛,神志卻也回來了些:「有感覺又怎麼樣?我怕了,玩不起了,只想過過隨大流的生活,我想結婚,有個家……」
靳辰站得高,一眼就可以看到台下的動靜,眼見著他擠過來,便站到台邊去等,那時所有的模特都站上台來,所有的聚光燈都在他身上,他卻站在台邊,靜靜地,等一個人靠近。
隔著層層的衣物,蕭志皓仍然可以感覺到有種溫熱傳到肩頭,他全然無措,只能小心地抱著懷裡人,輕輕地用手拍著。
蕭志皓不由暗忖,靳辰那小子倒也真忍得住,一張床上睡過那麼久,也沒失手吃了人家……這念頭像電光般閃過,蕭志皓自己先大驚,想什麼呢?滿腦子男盜女娼……不由得老臉一紅。
蕭志皓大怒,飛起一腳踢在車尾。
感情是最最離奇的東西,你吝嗇了他不見得多出來,揮霍也不見得就會空掉……
時間浪費了又怎樣,反正時間就是拿來浪費的。
習慣了,不強求任何事。
「我打擾到你了嗎?」靳辰神色一暗。
別哭了,別哭了……Don't cry……please don't cry!
可是山水有相逢,如今的本土模特,海外大秀難摸到邊,只好關起門來說超模,時不時在電視節目上轉悠,大孫目光如炬,只要有利可圖的營生都會去鑽,一口氣簽下數名半紅不黑的模特主打綜藝和劇集,走秀反倒成了副業,但是再副也是業,整間傑氏只有蕭志皓真實運作過模特的經濟工作,自然被拖了分心去打理,而且加工不加薪,蕭志皓在心中暗罵大孫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