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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永曆朝廷內部的黨爭 第三節 永曆朝廷的「打虎」

第十九章 永曆朝廷內部的黨爭

第三節 永曆朝廷的「打虎」

1650年(永曆四年、順治七年)二月,永曆帝逃到廣西梧州,進入陳邦傅的勢力範圍,朝廷風向立即改變。戶部尚書吳貞毓、禮部侍郎郭之奇、兵部侍郎程源、萬翱、戶科給事中張孝起等十四人聯名上疏揭發袁彭年、劉湘客、丁時魁、金堡、蒙正發「把持朝政,罔上行私」的罪行。朱由榔對五虎依仗李成棟、李元胤父子的兵權,驕橫狂悖的行徑早已不滿,當即決定將劉湘客等四人逮捕,下錦衣衛獄拷打審訊;袁彭年當時因養母去世丁憂,念其反正有功免予處分,實際上是因為袁彭年同李元胤等人關係更為密切,朝廷有所顧忌。在拷問時,金堡不肯服罪,大呼二祖列宗;丁時魁、劉湘客、蒙正發則醜態畢露,「滿口老爺饒命,萬代公侯等語」,叩頭如搗蒜read.99csw•com
從上面引用的材料可知永曆朝廷的「打虎運動」實質是各勛鎮為爭奪朝廷權力的一場內訌。朱由榔在肇慶時,五虎神氣活現;一旦進入陳邦傅的地盤,立即失寵受辱。這一事件https://read.99csw.com再一次說明永曆朝廷始終不能威福自操,在很大程度上要看朝廷依附的是哪一派軍閥。袁彭年等人固然不是正人君子,陳邦傅更不是忠貞之士。儘管有大學士瞿式耜、嚴起恆等人再三上疏申救,五虎均未能倖免,除袁彭年以丁憂為名解任外,其他四人都予以革職充軍、追贓助餉。
留守桂林大學士瞿式耜從邸報上得知朝局翻轉后,立即上疏申救五虎。他在二月初七日上的奏疏頗能道明五虎一案的背景,其中說:「就使諸臣而果罪狀昭彰,一如疏中所指,處分豈無時日,而汲汲為此朝不待夕之舉動?又且不先不后,恰當勛臣邦傅到梧之時,能無我雖不殺伯仁之疑否?……然則諸臣此舉,直借皇上以行其報復之私,而又巧乘皇上之蹕梧、慶國(即慶國公陳邦傅)之來朝,為迅雷不及掩耳之謀,以斷其救援之路。且諸臣驅除異已,駸駸漸及於臣,以臣與五臣,夙稱莫逆,每朝政皆得相商,殺五臣即所以殺臣,去五臣即所以去臣。臣既為黨魁,不殺臣不止,臣今日且不知死所,尚敢以危疑之身,為皇上奏恢疆之烈哉!」二月十三日疏中又說:「若以媚東(指「東勛」,李成棟部將)誤國為題,試問:向者舉用杜永和、羅成耀等,未必盡出五臣也,事先則未見諸臣力爭,事後則偏欲五臣受過,寧足以服天下人之心乎?況東粵必不可棄,即不戒而南、韶失守,猶望東勛鎮努力以冀桑榆之收,以雪會稽之恥。先以媚東二字為驅除鋤剪之方,是用以懾東勛鎮之魄乎?抑用以激東勛鎮之勇乎?……至於今日朝廷所恃者忠貞營耳。忠貞奉援楚恢江之命,兩載於茲。自督輔臣騰蛟在時,已逗遛不進,今慶國勛臣邦傅之力,遂能必其悉甲破虜乎?況忠貞與東勛必不相睦,未得破虜之功。先開內地之釁,東之為東,竟不可知矣。」瞿式耜的奏疏清楚地透露了永曆朝廷「門戶歧分,元黃角立」的政治分野。魯可藻說:「時魁等入朝,全恃式耜標榜之力,挾式耜以傾動同朝,彈壓東人;乃合東人以威脅主上,奔走群小。式耜於時魁等竭心力、物力而奉之;金堡到桂,尤加禮焉。堡入朝,式耜不論關防衙門關切必寄揭帖。而式耜題升之官再不復賄,時魁等則又睜眉怒目而爭。故式耜之嫡表施召征寄書到桂曰:留守亦是勛鎮氣息。」https://read.99csw•comread.99csw.comhttps://read.99c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