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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拉贊叫道：「維薩？」突然變化的情形還是讓他有點暈。
「計劃可行，不過最好的情況還是只有百分之五的勝算。」維薩答道，「依然是同樣的問題：我能接入傑烏克斯的唯一途徑就是左拉克能關閉它的干擾系統，到目前為止，左拉克似乎還沒那麼走運。我仍然收不到它的消息。」
「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維薩陳述著，「但如果這能給百分之五的勝算加一點兒籌碼，那就值得試試。我多久開始製作那些影片？」
亨特說到這兒的時候，柯德維爾乾脆利索地點了點頭，「我同意。咱們就這麼辦吧。」
一個小時后，一架垂直起降機載著這整組人員越過波托馬克河，抵達了邁爾堡軍事基地。他們會見了席瑞爾上校，他統領著一支反恐特種兵小隊，已經下達指示隨時待命。接下來是持續不斷的計劃和簡報會議，直到第二天一早，黎明的東方顯現出第一道曙光，一架空軍運輸機從邁爾堡起飛了，順著海岸線直奔新英格蘭。不到三十分鐘后，它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一處偏遠的軍用供給倉庫，這裏位於距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市二十多英裡外的山地叢林當中。
「這不是辦法。」凱拉贊再次說道，「你們已經看到地球的歷史了。那種邏輯總是會讓事態無限制升級。那太瘋狂了。我不會允許往那條路走。」
這時候，維薩報告巨人星系外出現一系列重力擾動，緊接著不斷出現一些物體，越來越多，似乎是某種飛船正陸續從某個地方傳送過來。之後不久，那些物體開始朝著蘇利恩移動。維薩探測不到超網路動力或是控制信號束，也無法探知它們的進程。這些都是自帶動力的、全副武裝的傑烏倫戰艦，有五十艘。隨著它們成扇形展開，包圍蘇利恩，傑烏克斯短暫地重啟了與維薩的聯繫，傳達了傑烏倫人的最後通牒：蘇利恩人有四十八小時將他們全部的智能系統置於傑烏倫人控制之下。如果到那時還不同意，傑烏倫人會把蘇利恩的城市一個接一個消滅掉，就從威蘭尼克斯開始。就是這樣，沒有商討的餘地。
丹切克回應著莫利扎爾的問題，講述了更多的細節。等他講完，伽星人狐疑地面面相覷，但爭論之下，沒有人能找出什麼致命的漏洞。「你說呢？維薩？」凱拉贊待他們討論之後問道。
「那周圍的常規入侵警報系統呢？」佩希問道，「那地方安裝有這類東西嗎？有沒有可能翻牆或是越過護欄進去而不被探測到？」
亨特聳聳肩，「我還沒細想呢，不過肯定有些用。也許我們能用它告訴傑烏克斯https://read.99csw.com，維薩編造的所有東西都是事實——地球全副武裝，已經很多年了；現在徹底毀滅傑烏倫星的攻擊編隊已經在路上了……所有支持這些話的證據，反正就這類東西唄。這應該能讓它震蕩個一兩秒的。」
亨特和琳在當天下午晚些時候到了華盛頓。柯德維爾已經從阿拉斯加聯繫到了派克阿德，於是正如他們所想，亨特和琳到達的時候，已經看到派克阿德、佩希以及中情局的克利福德·本森在等著他們了。他們沒想到的是，一支蘇聯軍官的代表團也在那裡，領頭的是米科連·索波洛斯基。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獲知有一個扮作地球科學家的傑烏倫特工也在這棟建築里，關在另一個地方，就是那位衛瑞科夫。
凱拉贊看著他，一臉迷惑，「他們為什麼這麼做？要防禦什麼？我們沒有任何能攻擊他們的東西來施加威脅，你們也沒有。」
「同意。」丹切克說道，「但也許有個辦法能讓他們以為我們有。」伽星人盯著他，愈發不解。他解釋說：「琳和維克最近正在談論一個想法，在維薩內部假造對傑烏倫全力襲擊的信息，並傳給傑烏克斯，當然前提是左拉克為維薩打開了通道。通過適當操控傑烏克斯內部的記錄，維薩也許能給傑烏克斯灌輸一些很堅定的想法，讓它以為我們擁有這樣的武力，而且與它多年來觀察到的信息是一致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樣一條詭計可能會在傑烏倫的大本營製造出足夠的混亂讓他們撤軍，而且會產生相當大的不確定性，他們也許就不會冒險向蘇利恩開火了，直到辨清真實情況。到那時該怎麼辦我是想不出了，不過這至少讓我們在目前的困境中有了喘息之機。」
「可以前你們從未面對過這樣的威脅啊。」卡倫·赫勒爾指出，「還有什麼別的方法應對呢？」
衛瑞科夫搖了搖頭，「不會知道。」
討論進行的過程中，亨特的眼睛里透出了恍惚的神情。房間里的腦袋一個接一個好奇地朝他轉過來，「還是吸引傑烏克斯注意力的那個問題，」他說道，「難道不是嗎？如果我們能凍結它的自檢測功能幾秒鐘，左拉克就能關閉干擾線路，開啟超鏈接，維薩就能永久維持住鏈接，做完剩下的事情。」
「康涅狄格啊！」亨特對他們說道。他盯著琳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看著其他人，「我打賭斯威蘭森的房子里有接入傑烏克斯的全套通信設施——沒準兒還有它自己的神經連接裝置。要不還能是什麼？我們能通過它進行突破九九藏書。」
衛瑞科夫的眼睛瞪了起來。他伸手在畫的草圖上揮了揮，然後又指著琳，「她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她怎麼能知道連接器？」
「看來他講的是真話。」派克阿德說道，聽上去很滿意，「而且他對索波洛斯基講的每一件事都跟維克多·亨特告訴我們的一致。我想我們信得過他。」
「全都是精挑細選的傑烏倫人衛兵。」
「就我所知，會有周期性的檢查，但不是持續的。」
「這是我聽過的最瘋狂的事情了。」柯德維爾無助地搖了搖頭，「它為什麼會相信你？它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不管怎樣，你願意坐在那東西里讓傑烏克斯進入你的腦袋嗎？」
接下來是一陣沉重的寂靜。房間一邊，亨特捕捉到了琳的目光，無望地聳了聳肩。她挑起眉毛嘆了口氣。沒什麼可說的。形勢看上去不妙啊。不遠處，丹切克焦慮不安。他摘掉眼鏡，舉在面前晃來晃去，眯著眼睛從鏡片往外看，然後重新戴上，開始用拇指和食指捏鼻樑。他腦子裡有東西。亨特好奇地看著他，等著。
大部分俄國人聽了亨特和琳的話都無比震驚，一時間全然想不出什麼對策來。不過，索波洛斯基很快就消化了他們的故事，並且根據衛瑞科夫告訴他的事情對此進行了印證——斯威蘭森那棟房子的辦公區確實有連接傑烏克斯的完備的通信系統，包括一套神經連接器。實際上，衛瑞科夫自己就不止一次用它拜訪過傑烏倫。這讓索波洛斯基想到了一個辦法來大大簡化亨特和琳描述的計劃。「正如你們所說，強迫斯威蘭森這麼做太冒風險了，傑烏克斯可能會察覺發生了什麼。」他說道，「不過也許根本就沒必要那麼做。如果我們能獲取那台設備的使用權，衛瑞科夫就可以自願去按要求做事了。傑烏克斯已經認識衛瑞科夫了。這其中看不出什麼異常的。」
衛瑞科夫答道：「那裡連接了大範圍的網路，」他的表情開始警惕，意識到這些問題所為何來，「肯定會被探測到的。」
「是的，這也是碰到什麼人就用什麼招數嘛。」丹切克同意道。
「謝謝。」柯德維爾點點頭，環顧了一下房間里的眾人。「好吧，」他說道，「咱們從頭再捋一捋整件事，越細越好，盡量做到兩頭同步進行。」
他們越是考慮這個想法，就越是有信心了。「可是，你怎麼知道能迫使他做那樣的事情呢？而且還不讓傑烏克斯知道你在那兒搞鬼？」赫勒爾問道，「我是說，維薩能看到麥克拉斯基的感知機里的人，哪怕他們沒有坐上躺椅。你怎麼知道斯威蘭森https://read.99csw.com的那個地方就不是這樣？」
「假設一下……」丹切克開口了，又想了一會兒，然後把頭轉向凱拉贊和莫利扎爾，「假設我們能誘使傑烏倫人延緩他們的進攻意圖，讓他們的軍力轉向防禦……換句話說，撤回傑烏倫星，」他說道，「這就能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布羅格胡里奧才瘋了呢。」肖姆堅持著，「沒別的辦法了。」
「聽起來好像我們應該考慮讓你作為行動指揮。」凱拉贊說道。
「此外，那也不是辦法。」最後凱拉贊說道，雙手一揮，「伽星人從未期望通過戰爭或是暴力解決問題。我無法寬恕那樣的事情。我們不能自降身份變得像傑烏倫人那樣殘暴。」
「要解釋的話就太費時間了。」索波洛斯基說道，「跟我們說說傑烏克斯在那棟房子周圍都有什麼樣的視覺感測器。在所有的房間里、通信室的里裡外外以及其他地方都有嗎？」
過了幾秒鐘。「沒有。」維薩承認道，「我可以在地球人的幫助下開始著手製造那些信息，並使其處於待命狀態，一旦左拉克僥倖能讓我進去，我就立即發送信號束，不過仍然是百分之五的機會。換句話說，別指望它。」
柯德維爾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通道？在哪裡？」
「我們要去那裡。」索波洛斯基對他說道。
派克阿德瞅了瞅其他人。他們一個個緩緩點頭回應著他。「看起來，我們碰碰運氣還是能進去的。」他說道，「該找找專業人員了，聽聽他們的想法。」
「我想我們也許能。」亨特出神地說著。房間里靜了下來。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看著眾人。他們都等著呢。「我們不能通過左拉克來轉移視線，因為左拉克是在那個系統之外試圖要接入進去。」他說道，「但我們已經有了另外一條直接接入的通道……直接接入傑烏克斯的核心。」
「有十個人。至少有六個一直在房子里。他們隨時隨地全副武裝。都是普通的地球武器。」
「有多少？」索波洛斯基問道，「他們有武裝嗎？都是什麼裝備？」
十分鐘后，他們都離開這個房間，下了一層樓，進入了那間由兩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把守的房間。衛瑞科夫就在裏面，另有兩名索波洛斯基的軍官看著他。按照索波洛斯基的要求，衛瑞科夫在壁掛顯示器上繪製了斯威蘭森房子的草圖，標明了通信室的位置以及進入這一區域的門的位置，同時還對這棟房子的防禦措施進行了描述。「你看呢？」衛瑞科夫講完后，佩希看著琳問道。
「確實九*九*藏*書，但關鍵是什麼呢？」維薩說道，「我們已經把這事兒想透了，但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唯一接入的方法就是先得通過左拉克。」
「她是對的。」肖姆說道，「傑烏倫人的軍力並不強大。現在是很好的機會，他們目前只有這麼點實力。六個月之後情況就不同了。地球的邏輯很殘酷，但話說回來，現實就是這樣：現在失去一些人能夠換回時間，在以後挽救更多的人。這是地球人歷史得出的教訓，而我們也不得不如此。」
「檢查頻率呢？」
亨特聳了聳肩，「我們用槍頂著這王八蛋的腦袋讓他干。」他簡單說道。
「為什麼斯威蘭森要干那種事兒啊？」赫勒爾問道，「是什麼讓你覺得他願意配合？」
衛瑞科夫似乎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你們要實施攻擊？」他問道，「你們要去那裡？」
「那麼在那間屋子外面的任何地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傑烏克斯都是不會知道的。」索波洛斯基說道。
「不過，肯定有些什麼事情是你們能做到的。」柯德維爾嚷嚷著，懊惱地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個不停，「你們就不能試著用遙控飛船撞擊它們嗎？維薩就不能造幾個黑洞把它們吸走之類的？肯定有辦法的。」
眾人花了一點時間才完全明白他的話。莫利扎爾似乎有點懵。「通過它幹什麼？」他問道，「怎麼用它？」
柯德維爾說道：「馬上開始。」他走到大伙兒中間，那一刻，舊日里熟悉的那種指揮作戰的感覺又出現了，「卡倫和我留在這裏進行協助。你最好也留下，克里斯，再解釋一下整個想法。維克需要去華盛頓告訴派克阿德，說清楚我們想怎麼做，琳最好跟他一起去，因為她了解那房子的布局。」
她點點頭，「百分之百精確。就是這樣，就是這麼布局的。」
亨特承認道：「我不知道。」他懇切地攤開雙手，「有風險。但這風險可比你們讓凱拉贊去實施的那個方案的風險小他媽的太多了。此外，伽星人也已經冒了太多的風險了。」
「我們沒時間了。」
「肯定有。我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不，我才不願意呢。」亨特說道，「但是傑烏克斯認識斯威蘭森，會相信他說的話。那才會真的嚇它一跳。」
蘇里奧斯中央政府內部的氣氛無比緊張。所有來自麥克拉斯基的地球人跟凱拉贊、肖姆以及精心挑選出來的工程、技術方面的專家都在一起，包括伊希安的助理莫利扎爾。他們已經接到最後通牒六小時了。
肖姆聽著，露出奇怪的表情。「那幾乎跟他們對我們做的事情一模一樣啊。」她咕噥著，「我們就ｒeａd•９9ｃｓｗ•cｏ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等撞擊艦接近，他們就能把它攔截掉。」莫利扎爾說道，「他們能探測到黑洞形成，不等陷入早就躲開了。而且那時候，頂多也就是有希望幹掉幾艘。可剩下的戰艦還是會把蘇利恩毀掉，都不會等到最後時限了。」
「你還有什麼別的建議嗎？」
一陣沉默再次降臨。這建議太不靠譜了，沒人拿它當回事兒。伽星人驚詫地相互對視著，除了芙瑞努·肖姆，她那表情好像是說，乾脆就這麼辦了。最終，柯德維爾狐疑地問道：「你怎麼進去？琳說那裡武裝到牙齒了。」
「那就動武唄。」亨特說道，「傑羅爾·派克阿德和諾曼·佩希肯定認識一些能搞定的人。」
衛瑞科夫開始反對，但當他看到索波洛斯基目光中的威嚇，便住了口。他舔了舔嘴唇，點點頭，「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他問道。
「只在通信室裏面有。」衛瑞科夫答道。他大惑不解地左顧右盼。
「我同意。」肖姆說著，望向凱拉贊，「我們應該試試。我知道這讓人厭惡，但傑烏倫人就是這麼做的。你就沒想過變通一下嗎？」
「那地方有沒有被傑烏倫人的監控系統從軌道上進行監視？」亨特問道，「能不能對它實施攻擊而不被上報？」
幾天過去了，沒有一點「沙普龍號」的消息。維薩分析了所有可以找到的關於設計傑烏克斯的相關數據，認為左拉克利用電子方式解鎖、穿透安全檢查層面，獲取進入敵方受保護的系統許可權，有百分之五的勝算。可問題是，傑烏克斯那套伽星人設計的分子電路是在亞納秒的速度下運行的，能夠在它正常的操作中間插入大量的自我檢查運算。這樣一來，左拉克想要在傑烏克斯盔甲的縫隙上插入楔子的話，立刻就會被探測到，不等維薩發力把楔子插到位，縫隙就會消失了。換句話說，傑烏克斯掃描自身內部的過程太迅速了，或者正如亨特對柯德維爾說的那樣，「它內部的運行速度太快了。如果我們能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它的注意力，干擾它的運行速度哪怕幾秒鐘時間，左拉克就能夠打開通道，讓維薩進入。」但他們如何分散傑烏克斯的注意力呢？他們連接它的唯一的通信線路得通過左拉克來建立，而不解除傑烏克斯的干擾，左拉克就無法接入。
「我不知道。」
「斯威蘭森的家佣呢？」琳問道，「他們也是傑烏倫人嗎？或者只是他雇傭的當地人？他們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