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會站起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會站起來。你會看到的。」

她沒有抹去這些血跡，那樣似乎很沒禮貌。

他的名字是尼克。他躺在巷子里，抬頭凝視著她。

她在他的鞋子里發現了兩張信用卡。他們可能偷了他的現金，但真正的財富卻在這裏。

「他們打劫了我。」

「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刀刺中了你的腎。這非常糟糕，但這是可以解決的。真正的問題在於動脈。你會失血過多而死亡。」

「我知道。」

九*九*藏*書「因為我知道，尼克。我就是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說道，她突然希望自己不知道這些，因為現在他看清楚了她的真正「面目」。

「你是一個怪物。」他說道，如同一個任性的小男孩，他補充道，「我恨你。」

「他們沒有搶走你的鞋子。」她說道。

「我不能阻止你，」她說，爬回他的身邊，「但是問題的關鍵是，尼克，我曾試過插手改變某些事情。但情況總是很糟糕，因為是我把它變得更糟。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但你也許不九_九_藏_書會相信我。我本可以把你銬在一個散熱器旁邊，你本可以離開。我本可以用一個烤麵包機敲暈你的腦袋，我可能會打偏，然後你會盡你所能地快速跑開，你會跑到這裏，到這個小巷裡來，那些販子仍然會從你身後襲擊你。」

富家子弟，酗酒者，死去的男人。

「幫我叫救護車。」

他努力嘗試，卻只能勉強抬起頭來。

「你什麼意思？我——我——我一點也不疼，我只是感覺很冷。」

「我知道你恨我，我本來就知道。但我不是怪物，尼克。我只是一個https://read.99csw.com消滅怪物的清道夫。對不起，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謝謝你帶給我的美好時光。你真貼心。」

米莉安一邊咬著她的臉頰內側，一邊撫摸著他。「這不會有任何幫助的，尼克。你撐不過去的。」他向她伸手過去，但她掙脫開來，並蹲坐在他的腳那兒，使其離地面有一個小腿的高度。

「你——你——你為什麼不做些什麼？我今晚不是非要拿到葯不可的。你本可以告訴我的，你本可以制止我的。」

「你當時在哪裡？」他問道。每一個字都被汩汩湧出鮮血的嘴唇九九藏書分斷開來。

他的眼睛如同一隻撞了車的兔子。淚眼潮濕，驚慌害怕，「他們拿走了我的電話。他們拿走了我的，我的，我的手錶。他們搶走了我的錢，我甚至沒有拿到葯。他們甚至連任何藥片都沒有。」他在說「藥片」的「片」字時血噴了出來，血點遍布米莉安的臉頰。

「我本來打算去別的地方。」她邊說邊撫摩著他的頭髮。

「那是因為你躺在一個爛泥水坑裡。要把它當作一件幸事。這會麻痹你的傷口。」她把鞋子從他的腳上脫了下來——昂貴的耐克運動鞋。她很驚訝那些打手居然沒九_九_藏_書有搶走他的鞋子。毫無疑問，她會驚訝。她知道事態該如何發展，因為在兩周之前她第一次見到尼克的時候，他們在那個夜店裡伴隨著糟糕的電子樂節奏有了肌膚之親。

「我知道。」

他不停地咳嗽著，鮮血從他的嘴唇上汩汩流出。他的右手碰到了米莉安的膝蓋，他的左手懶洋洋地放在一個漂浮著劣跡斑斑的中式食品容器的爛泥水坑裡。

她親吻他的面頰，他的身體開始搖晃，像一個附著厲鬼的招魂桌，血液集中在他身下流入泥濘坑窪。

父親的信用卡。尼克花錢大手大腳，他的父親確實深藏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