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他。」路易斯說，「我們打電話給警察。」

他們回到了大廳里，經過了一面古老的鍍金鏡子。米莉安看到了自己的臉。她看起來像已經被高溫微波爐烤死了一樣。瘀傷，結痂，腫脹得突起。先是來自她與基納的相遇，然後來自考爾德科特兄弟：貝克特和厄爾。她甚至可以看到那個槍手的子彈在她頭皮上挖出的硬皮溝壑疤痕——然而這個傷口遠不及其他的傷疤。

他喘著氣，她把他拋到了後面。

米莉安左側突然有動靜——

埃德溫爬到他弟弟的身邊，撫摩著這個男人的頭髮哀慟抽泣，擁抱著他，環繞著他。米莉安鎮定了下來。

貝克非常危險，他就像一條盤繞的毒蛇，難以察覺，攻擊迅猛。

「把他帶進來。」她說道。

米莉安朝著那個房子前進，蜿蜒回到那個溫室，這裏的雨仍然擊打著有機玻璃，裝著舌頭的櫥櫃和那些被死去的女孩「養活」的植物在那兒靜靜地等候著。

「就……是這樣。」

她沒有等他。她沒有停下來安慰他，沒有時間。

「去死吧，可憐蟲。」校長喘著氣說道。

濃煙緩緩地從槍筒飄出——

「我很高興你能在這裏。」當他們悄悄回屋的時候，她對他說道。他們從一個側門悄悄溜了進去：洗衣房。滿架子的毛巾和前揭式洗衣機安靜地放置在那裡。

「米莉安，這不是你——」

仍然靜默一片。

教她們用些小陰招。

留下米莉安獨自一人待在房hｔｔｐs://read•99csw•cｏｍ子里。

「眼睛。」她念念有詞，然後朝著他的眼睛啐了一口。

「喉嚨。」她又將力氣匯聚到手中的一個尖銳點上，用力戳向他的喉嚨。他的呼吸變成了一陣慟哭哮鳴。

見鬼。

「因為女孩是毒藥。如果你放縱她們，她們就會成為婊子。」

「如果非要讓我告訴你的話，那麼，好吧，我被叫作『艾拉』。」

「你不會相信的，埃莉諾。」米莉安嚷嚷著，「我在他死之前，砍下了他的舌頭。」這不是一個謊言。不完全是，「他得到應得的報應。他一直是那個替你收拾所有骯髒交易的人，對吧？埃德溫幫助你把女孩圍困住。卡爾負責殺戮。厄爾來確保女孩們只是失蹤，不是被謀殺的受害者。而貝克……他是你的乖寶寶。但他的爸爸死了，只能是他來拿起斧頭。他來唱那首知更鳥之歌。」

——貝克胸口的燕子開始滲出鮮血，子彈正好穿過燕子的眼睛——

她用槍敲打了他的頭頂。「老實點。」她嘟噥著說道，用手抓住了他的臉——

他發出一聲哼哼，卻不為所動。

——路易斯read.99csw.com叫道：「米莉安！」——

——一朵紅玫瑰綻放在貝克的胸膛——

「像你一樣？像小艾莉·考爾德科特一樣的老巫婆和臭婊子？」

「我會去找到『雷恩』，然後我會殺了埃莉諾·考爾德科特。」

「他們都是很好的男孩。」埃莉諾說著，慌亂不安，顫抖不已。

「埃德溫在這裏？」

然而貝克卻有其他的想法。他抓起她褲子的腰帶，當他把她拉過來的時候，他用他那寬厚的手肘猛擊她的腎臟。一遍又一遍。他比她強，在各個方面。

「雷恩」已經消失了。

她看見了。

埃莉諾出現了。

路易斯點了點頭，手中握著一把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

她晃了晃手中的槍。

埃德溫咽下一口唾液，喉結滾動，雙手擰絞在一起，「我會改邪歸正的，我真的會改邪歸正的。你的朋友是對的。讓我活下去，拜託了——」他的嘴唇上掛著一串濕潤的唾液。他流著鼻涕，他的眼睛透射出憧憬哀求的光芒。

路易斯躊躇了一會兒，但他終於點了頭，答應了她的要求。他們抵達了大廳，他從前門暫時離開了這裏。

她扣動了扳機，射中了埃德溫的心臟，就像他的弟弟一樣。他倒在了貝克身上。在他們的軀體之下形成了一個血泊。

「厄爾死了！」她大聲叫喊著，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但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就是你隱藏起來的原因。」

砰——

她覺得她聽到了樓上的什麼東西read.99csw.com，地板的吱吱作響。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他們小心翼翼地向門廳走去，她低聲細語地問道。

貝克。

「我不想離開你。」

路易斯緩緩靠近，他舉起他那巨大的手做出一個和平冷靜的姿態，但這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狗娘養的。

——時間坍塌成斷斷續續的時刻，一陣凌亂的鼓聲——

「我會好起來的。」

「我看到了。」她說道。

——他倒下，臉部朝前，倒在了前廳的地板上。

這是一個謊言。她沒有等他。這取決於她，而不是他。

與一對怪物獨守空房。

「等著我。」他說道，她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她拿起手槍對準埃德溫，「把你的手給我。」

另外兩拳打向她的側面。他重重地踩在她的腳上，把她拋到地上。她的肩膀撞擊到地板上，發出骨裂的聲音。

在雙手與雙膝的幫助下，她沖向了側邊欄——槍就在那底下，仍然帶著雨水的潮濕。

米莉安感覺血液如鼓點般激烈地湧上了她的脖子。

她必死無疑。

「我看到那個校長的車把你帶到這兒來了，所以我用槍抵住他的腦袋，讓他開車送我過來。然後，我把他一屁股踢進了行李箱。」

但她的速度太慢，而他有一根壁爐撥火棍。

看見了在她眼前上演的他死亡的畫面。

「警察？」她笑著說道，但這卻是一個悲情酸澀的笑容，「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死在一個該死的滑雪小九九藏書屋。我不知道在哪裡。科羅拉多、瑞士阿爾卑斯山。不重要。他白髮蒼蒼，死在一個噼啪作響的火堆旁邊，腳下坐著他的兩個正在玩耍的孫子。這個邪惡的渾蛋，他幫助他的怪獸母親和惡魔父親獵殺、折磨年輕的姑娘，卻逃之夭夭。繼續殺戮，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那個鐵棒「嘣」的一聲擊中了手槍，並把手槍從她的手中敲落了下來，只留下她的掌心與手指震動發麻，手槍旋轉著滑過地面，落到了一個園藝藝術裝飾的邊欄之下。

——門開了，路易斯拖著埃德溫進來了——

——她手中的槍雖小，卻很沉重——

他教女生如何反擊。

米莉安沒有讓他得逞。她讓她的拳風匯聚成一點，然後高舉起來，刺向他的腋窩，就是她把叉子插|進去的那個部位。

這位老婦人出現在樓上，沿著陽台的邊緣行走，一隻手沿著欄杆移動。米莉安用手槍跟蹤瞄準著她。

「讓貝克特出來。」米莉安說道。

「鼻子。」她猛地將她的頭撞向他的鼻子，她覺得她把它撞塌了。他抓住她的下巴，但因她被雨水打濕了臉，所以下巴輕而易舉地就從他的手中滑了出來。

「我最喜歡的地方。」她說道，「腹股溝。」

——她抵達了側邊欄，發現了那個戰利品——

哦，對了，差點忘了，他是幹什麼的？他不就是貝克老師，貝克先生，忍者武士貝克。

埃莉諾展露了一個笑容。

米莉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玩弄于埃莉諾的股掌之中了，九-九-藏-書被她那該死的遊戲玩弄：埃莉諾一直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到底為什麼會討厭女孩？」米莉安問道，「你並不會去找男孩的麻煩。你不會屠殺任何一個長著陰|莖的傢伙。只是年輕女孩，壞女孩。」

貝克開始左右晃動——這讓米莉安很難找到一個出拳打他的準星。然而他卻發動了一記側沖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心口。風從她的肺部呼呼而出。他抓住她的頭，猛然摔向他的膝蓋——

「噓。」他說道。

「去告訴那些死去的女孩。你沒有看到她們的舌頭，一個又一個裝在罐子里的舌頭。五十多個死去的女孩。」

路易斯說：「這不是伸張正義。這是報復，這是謀殺。」

跟著我重複：眼睛，鼻子，喉嚨，腹股溝，膝蓋和腳——

米莉安翻了個身，用她的靴子一腳穩穩地踢中了他的膝蓋。他臉上表現出明顯的疼痛——眼睛圓睜，寬大的下巴僵直收縮。

他咆哮著，拽起她的腳，並把它往米莉安的背後壓去。

除非——

——埃德溫為他的弟弟驚聲尖叫——

路易斯沒有說什麼——但卻發出了一個可怕的聲音，一個巨大的起伏喘氣的聲音，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膝蓋頂向他的生殖器，一次歡樂愉悅的攻擊。

她以臀部為支點，轉身，舉起了那把「0.380」——

「米莉安，他手無寸鐵。」

他搖搖晃晃，試圖找一個支撐點。他用屁股撞了下牆壁，然後藉助反彈沖向米莉安——

整個房屋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