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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零公里碑 19、朗姆酒與皮鞭

第二部分 零公里碑

19、朗姆酒與皮鞭

——然後米莉安抽出另一隻手臂,把他的腦袋抓到了她的臂彎里,兩手各抓著奧克利男孩的腦袋與死胖子的頭猛烈撞擊,他們沒有像兩個椰子撞擊那樣發出巨響,他們像兩片牛肉一樣發出「轟」的沉悶的聲音。那個死胖子被自己的腳絆倒,然後摔了下去,像羊一樣發出「咩咩咩」的叫聲。奧克利男孩面對著她,但她突然跪了下去,凳子前傾——
那個女人說道:「你嘴巴真不幹凈。我真想嘗一嘗。」
快速前進:零英里。路的盡頭。她的口袋裡有一部分錢,其餘的分散在車子的別處:有一些藏在車子的座椅下方,有一些藏在備用輪胎那兒。現在是時候去停放費爾羅了——現在才沒有醉呢,不,先生,不,夫人,但這已被列入計劃。基韋斯特在她面前嶄露頭角,四肢伸開,張著嘴,瘋狂無處不在。
這味道有點兒像——她甚至說不出這究竟像什麼。它有酒的焦糖味、蜂蜜的甜味,但它的口感也如同在舔樹根一般,如同在樹林里撿起的一束隨即找到的東西——薊、荊棘、樹皮,樹枝——然後丟進了她杯中的液體里。這如同從撒旦的嘴裏吐出的樺樹啤酒口水一樣。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抓住了他的蛋蛋。他痛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發出慘痛的號叫。
味道、肌膚、汗水、潤滑油、震動棒,以及——車停放在屋外,古巴音樂透過拉開的窗帘飄了進來,蚊子在耳邊哀鳴。她身下的女人輕微地呻|吟,床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窗外的棕櫚被風拂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抵達基韋斯特。在它的邊https://read.99csw•com緣處。進入了它的心臟。
她又喝了一些。
劇情快速前進:她和另一個女人沿著杜瓦爾街走著,經過了那些醉鬼、海盜以及遊船遊客,然後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妞把米莉安拉進了一家藝術畫廊和一個古巴合資的食品鋪之間的一個小角落裡。接著米莉安開始咒罵那些小渾球,那些以為他們自己可以在一家酒吧逍遙,然後可以把他們的鎳一般大小的陰|莖塞入任何一個他們想通過幾句輕浮隨意的話語就可以得到的「投幣口」中的渾蛋——
這兒:一個老人打扮得像海盜一樣,肩膀上棲息著一隻泡沫鸚鵡,眼睛塗上了過多的睫毛膏和眼線。那兒:一對正在巡邏的美洲獅,沒有穿胸罩,碩大的乳|房如同從壓彎的樹枝上垂下的柔軟水果一樣搖來晃去,皮膚如同被太陽炙烤的鹿皮地毯,它倆與一個瘦瘦高高的傢伙一同前來,這個傢伙幾乎未成年,齙牙,並且露出許多牙齦,酩酊大醉、意識鬆懈,剛剛被兩條迅猛龍聯合夾擊過。街對面:一個年輕小夥子正彈著烏克麗麗,賣藝掙錢。他身旁蹲坐著一條鬥牛犬,它的頭上綁著一副墨鏡。就在前面: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吐在了一個人的禮帽上。歡迎到基韋斯特,賤女孩們!
他年事已高,皮膚就如同《聖經》的頁面一般皺皺巴巴,他身穿一件與知更鳥腹部顏色一樣的長袍。他在樓下閒蕩,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雷切爾,雷切爾。」——然而他的大腦如同瑞士乳酪塊,被阿爾茨海默氏症的詛咒侵蝕出一個小孔。接著他走到地窖的樓梯處,最後一次呼喚了一聲雷切爾。突然,他的腳踝脆骨扭傷,他像一袋足球一樣從台階上跌落,滾了下去。他的臉先著了地。牙齒散落。他在那裡躺了一會兒,喘息、嗚咽、尿濕了褲子,然後他記起了雷切爾,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雷切爾已經死了,然後,就這樣,他也離開了人世。九-九-藏-書
一路向著西南偏南的方向行駛,下行到一個形似潮濕麵包的彎曲麵包屑之處,那便是低群島,穿過紅樹林,穿過那片黑暗,黑色長頸鳥在高處的電線上遠遠觀望。
然後,她的雙唇便覆蓋到了米莉安的嘴唇之上,牙齒相碰撞,皮膚相摩擦,兩人的舌頭來回進出於兩人的唇齒之間,這是一場友誼至上的「舌頭大戰」。突然,一場死亡的通靈幻象潛入了米莉安的腦海之中,但它就像一隻風箏那般蜻蜓點了一下水,然後隨著狂風搖晃游弋,讓米莉安無力抓住。她像追逐煙霧一般去追趕它,但它卻迴避躲閃,總是遙不可及。那個女人的雙手在她的腰際愛撫著,從上至下,從下至上,手指滑過米莉安的牛仔褲褲腰。附近經過的人看到她們,吹出狼叫般的口哨,然後這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豎起了一對中指——超凡脫俗地同步,彷彿一個新的奧運會比賽項目。
那個戴著墨鏡的白人傢伙——那個可能知道所有衝浪板、滑雪板、人字拖的品牌卻從不記得自己母親生日的傢伙說道:「別這麼矯情嘛!你為什麼不正眼看看我呢?」接著另外一個傢伙—九*九*藏*書—那個膚色較深的死胖子,說著什麼類似她們倆都「可能是舔女人陰|部的類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卻被那個奧克利男孩重複了一遍,然後像一頭打呼嚕的豬一樣哼哧哼哧地笑著。
但隨後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因為兩個蠢貨轉悠到了她們倆身後,雙手觸碰到了她的背,輕微柔和,但一直放在上面。米莉安移動了一下,那個傢伙卻按得更用力了,彷彿他已經擁有了她一樣。其中一個傢伙把墨鏡戴在了他那輪廓分明的腦袋上,他的口氣聞起來像酸味的龍舌蘭酒。另一個傢伙胖一些,他的腦袋腫得像雞尾酒橄欖,並且在這個燈光下,他腦袋的顏色看起來也和那橄欖的顏色差不多,他嘴角歪向一邊,炫耀著他那歪歪扭扭的潔白牙齒——
然後,她和那個女人都笑了起來,閑聊迅速轉變為黃色笑話:陰|莖,做|愛體|位,妓|女,性|奴與陰|戶。她們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淚水都快要流出來,然後米莉安突然萌生出了這個念頭,我想知道她是怎樣死去的,這真是一個愚蠢的想法,在她那越來越酒醉不醒的大腦里,她試圖去證明它:當我遇到我喜歡的人,我想知道他們何時以及如何離開我。但即使這樣,這個想法也似乎莫名其妙地被否定了,因為她不了解這個女人,也沒有理由去與她親近——
蠢貨老大和蠢貨老二正試圖給她們買飲料,含混不清地說著「拜託」,泰然自若地靠在她們的身上,像兩隻大猩猩一樣用它們的大陰|莖抵住一根電話線桿。而那個女人,那個綠色眼睛頭髮高低不平的金髮小妞,她read•99csw•com態度禮貌地說:「不用了,謝謝,我們很好。」這比米莉安會說的話漂亮多了,但隨後那兩兄弟不得不砸掉了整個場子。
米莉安能夠意識到的下一件事情,便是丹把一個玻璃杯「砰」的一聲放到了吧台上,然後拿起一個罐子往被子里倒著什麼液體,那是一種褐色的液體,有點兒像可口可樂,但卻比可樂混濁,也有點兒像用棍子攪拌過的池水。她斜眼看著他,說:「我所需要的遠遠比這更多,親愛的七彩的酒吧老闆。」然後,他拿走了那個玻璃杯,然後放下一個一品脫的玻璃杯,重新往這個大杯子里傾倒那種液體。他笑了起來。她旁邊的女孩也笑了。她看向她——胖乎乎的臉頰,綠眼小妞,金燦燦的頭髮高低不平,有些髮絲上綁了粉紅色的小蝴蝶結,女孩張嘴笑著,彷彿她知道一些米莉安不知情的事情。
快速前進:她穿過了進軍馬洛里廣場。男人打著噴火嗝,一個女人玩著雜耍,小販們販賣著果醬、珠寶,以及其他擺放在地上籃子里的破爛。米莉安看到前方一個女人在一塊編織的牌子下方,那個標誌上面寫著「算命,我可以告知你的未來」。米莉安經過了一個皮膚深棕色而她的吉卜賽頭巾下卻有著金燦燦白髮的女人身旁,伸出她的舌頭,豎起兩個中指,彷彿是一對標志著「去你大爺的」的觸角——
接著他們哈哈大笑,這顯然是對她的嘲笑。「我要強行打斷你們倆。」那個奧克利小子模仿她,用那種假裝惡意的口吻將這些字眼吐回她的臉上,然後那個死胖子補充說:「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九*九*藏*書哈哈哈,呵呵呵,接著米莉安轉過身——噗凸!——一拳擊中了那個奧克利男孩的嘴。
他突然開始咳嗽,吐痰,並試圖反手去對付她,將她從凳子上掀下來,但是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米莉安受夠了。她脫口而出:「如果你們倆不給我滾開,我就要強行打斷你們倆了。」
米莉安喝了一口。
劇情快速前進:在那個女人的房子——距離那個酒吧大概十個街區那麼遠,兩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如同兩隻動物一般饑渴地撓抓著對方,都想要嚙食掉對方這餐饕餮盛宴。大腿環繞著大腿,不停地扭動,乳|頭被對方的肩胛骨蹂躪著,手指向下滑動,向上撫摸,伸進去,做著活塞運動——
快速前進:米莉安找到了一家朗姆酒酒吧。酒吧的招牌上就是這樣寫著的,他們就提供這個,不過她覺得挺好的。二百三十種不同的朗姆酒,他們是這樣說的。從「發酵的狗屎脾氣」,到用已滅絕的樹木和渡渡鳥骨骼製成,然後用木桶釀造的「手工精神」。她走到了吧台那兒,吧台後面的那個傢伙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他有著長長的耳朵和彎曲的鷹鉤鼻,他的夏威夷襯衫如此鮮艷多彩,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從彩蛋里爆炸出來的小丑。接著,他問她想要喝什麼,她聳了聳肩,大聲說道:「朗姆酒。」但他告訴她,他當然知道,到底要哪種朗姆酒呢?裏面加什麼呢?代基里酒?莫吉托?颶風?止痛藥?她想了想,止痛藥,我需要止痛藥,但隨後一個聲音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來到她的身旁,說道:「給她一杯開竅茶,丹。給她一杯『媽媽胡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