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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零公里碑 20、觸碰,離開

第二部分 零公里碑

20、觸碰,離開

「這不是——你不需要道歉。顯然,我們昨天也挺享受的——」
「我得走了。」米莉安說。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她笑著說,「也許我沒有告訴你。我們當時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然而米莉安卻開始徘徊,「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加比。」
「不。」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鋼鐵般雄壯,她話語中的慾望已然不復存在,「我的父母叫我加比。這是我的名字。加比。不是加布里埃爾,或者加布里埃拉,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名字。加比。」
「幾乎是在去年的時候和一個男人——」但他竟然是那個家庭的連環殺手之一,「不過他們沒有得逞。」
「你甚至都沒有我的電話號碼!」
「好吧。對不起,我真的非常卑鄙無恥。」
「噢,拜託,『租用』——」
加比重新躺回了床上,雙手掩面,她嗚咽呻|吟:「又一個。我又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我總是吸引你這樣的類型呢?」她將臉埋到了枕頭下面。
「什麼?嘿九九藏書。不,你不是我第一次潛入的戀愛水坑,好嗎?不過,也的確已經有好幾年了。」
「噢。」米莉安叫喚道,「噢。」
「不是。我喜歡覺得自己一會兒異性戀一會兒同性戀——」
然而米莉安沒有聽到她的這句話,因為她已經奪門而去,朝著費爾羅狂奔而去。
「一個男人。噢,所以,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
「是的!我已經火冒三丈了。我們共度了一個良宵——上帝啊,我們共度了一個良宵——而現在,你醒了,然後你居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你生氣了。」
「我知道這種感覺。那你去吧。」
「我對別人的確很壞。在這一點上,我認為它有足夠的科學證明。」她嘟囔著,「我敢肯定網上到處都散播著這個消息。」
「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因為你,這是因為別的東西,只是一個亟待我去解決的問題。有人在玩弄我,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要回來睡覺了?」那九-九-藏-書個女人問道。
米莉安坐回床邊。她的牛仔褲穿了一半,她就那樣坐在那裡,盯著千里之外一個不確定的點。內疚與羞愧使她腹中的雞尾酒變得苦澀。她穿好了牛仔褲,走到加比身邊,把加比頭上的枕頭拉了下來。
那個女人的手滑過米莉安的臀部——非常明顯凸出的骨骼,甚至可以當作一輛自行車的車把——然後一路向下,觸碰到她的大腿,接著米莉安開始急促地喘息,把她大腿一側的手按在了床單上。
「你只是租用了我的陰|戶,如同一個假期公寓一樣。」
「很久沒怎樣了?」
「這是我聽過的最沒有誠意的一個道歉。居然把責任推給了我。居然說我才應該對你道歉……因為誤解了你的一個明顯充滿愛意的行為。」
「砰」的一聲。這個詞猛然擊中了她。度假公寓、租賃服務。啊,啊。那個騙她前往火炬島租賃公寓的騙子。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去聯繫那個租賃的人,並找出他究竟租給了誰——這簡直是小菜一碟。
「你九-九-藏-書是一個『直的』女孩度一個『同性戀假期』。」
「我想也是。」
「好吧。太棒了。棒極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現在你又要逃跑。」
「什麼類型?」
米莉安爬到了床的邊緣,尋找她的內褲,發現它們在地上堆成了一個黑色的小山丘,「我該走了。」
「這個名字真可怕。」這句評論如同一隻突然見到門被打開的貓咪一樣飛速躥了出去——只是無法趕上它,並把它抓回屋裡去。
「天啊,上帝啊!不要講得這麼戲劇化,好嗎?人家這叫靈活多變——」
那個女人——加比——坐了起來:「嘿!」
「他們是以一個綽號給你命名的嗎?多麼殘忍的一個舉動。」
現在,那個女孩的笑容突然轉變成一個鋒利的刀片,能把一個人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削掉。
「滾一邊去。」
「什麼其中的一個?」
米莉安用她那如靈長類動物一般的腳趾鉤起她的內褲,然後開始拉扯到她的臀部,「我並不想讓你覺得掃興。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在我走進那家朗姆酒酒吧之read.99csw.com前,那個夜晚都非常奇怪。你發現我的時候,我脆弱不堪。我不是一個好人。」
「對,它不是那樣的名字,但它聽起來像是你話很多的樣子。話癆、愛瞎扯。」她的手做出一個小鱷魚木偶的樣子,小嘴張開,閉上,彷彿正在牙牙學語,「加比加比加比。你的全名是加布里埃爾?你看,我喜歡這樣的名字。聽起來優雅大方。你應該這樣稱呼自己。」
「你不是同性戀。」
「對不起,讓你覺得我很卑鄙。」
「很久沒和別人做|愛了。」
「我現在仍然醉醺醺的。」
「很久沒——」她用姿勢示意著她們這次凌亂的盛大性|事,「就是這個。」
「『加比』不是一條髒兮兮的被打濕的連衣裙那樣的名字。」
「那些類型。」
「不,我的意思不是……我只是想說——」然後她解釋道,「名字是非常重要的。它們是我們如何看待別人的一種方式,無論這個人是誰,一個千奇百怪的名字會像一條髒兮兮的被打濕的連衣裙一樣緊緊地貼在你身上,於是便沒有人會想去看清你究竟是九-九-藏-書怎樣的一個人,他們只會看到醜陋的衣服。對吧?就像如果喬治·克魯尼被起名為阿蒂·芬克爾納茨,或者如果居里夫人叫……呃,我也不知道……格里梅爾達·沙特布洛瑟姆。」
「女孩。女人。那種……那種認為她們自己已經破罐子破摔了的人,她們焦慮不堪或深度抑鬱,所以她們就……把自己的痛苦也凌駕於他人之上。呃!你讓她們進入你的身體,一切都看似非常好,然而突然借口接踵而至,什麼『我不值得,我對你不好,加比。很抱歉,謝謝你給我這樣的一|夜|情——』」她搖了搖頭,然後發出了一聲嘆息,「笨死了!你簡直蠢死了,加比。上帝啊!」
加比發出了一個聲音,彷彿她準備吃糖卻吃了一匙食鹽,「真的嗎?你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我也是。」那隻手又回來了,如攀附纏繞著樹榦的蟒蛇一樣,藤蔓爬上柵欄柱,米莉安再一次忍住了顫抖,慾望以及——這一次減輕了一些——把這位入侵者的手推開了,「好吧,對不起!」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