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米莉安說，她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冰冷，隨即又說，「你睡床吧，我睡地板。明天一早我們就得確定下一步的計劃。」

「我需要睡覺。」米莉安說。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拿他怎麼辦了。」米莉安說。

米莉安轉過身，低聲吼道：「不，怎麼可能沒事？我可不會帶孩子。這不是我的包袱，我對小孩子一無所知，對大人也猜不透九*九*藏*書。」我連自己都捉摸不透，「照顧他不是我的責任。」

「老天已經為他降過一次奇迹了，」加比雙手叉腰說，「但也是老天讓他羊入虎口，不得不面對伊森和他的同伴們的追蹤。老天經常給人使絆子。」

男孩在汽車旅館的床上睡得正香。這家旅館簡直是老鼠和蟑螂的王國，但也是為數不多願意讓他們用現金來ｈttｐｓ://rｅａd.９９ｃｓｗ.coｍ付賬的。

「說得容易，」她皺著眉頭說，「他得吃東西吧？得穿衣服吧？他們平時洗澡嗎？應該洗吧？」她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他身上有股水煙筒和尿臊味兒，他得洗個澡。」頓了頓，她又接著罵了一句「他媽的」。

米莉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時她耳畔傳來一個聲音，不是她的，而是屬於幾九*九*藏*書十個人，他們是路易斯、傑克舅舅、本、麥羅拉，甚至她自己的媽媽——難道你不好奇這孩子能做什麼？他擁有和你相似的能力，而你對自己的能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相信全世界會好好對他嗎？你覺得他能應付整個世界嗎？

「我不打算提任何意見，我只想說，當務之急是我們要確保他的生命安全。天亮之後，我們得為他想一個合適的落腳點。九*九*藏*書」

加比來到她身後，撫摸著她的肩膀。室外，印第安帳篷形狀的旅館標誌閃爍著明亮的紅橙相間的霓虹，給房間里撒下一層奇異的、地獄般令人毛骨悚然的色彩。

她想象他把枕頭當成自己的媽媽。當然，也許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瞎猜。他看起來似乎是個堅強的小傢伙，或者說，他與格雷西·貝克這個所謂的媽媽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也許她也想做一個稱職的媽媽九*九*藏*書，但生活卻不會以每個人的個人意志而轉移。米莉安深知這一點，因為她見過，經歷過，並以此為生。

「我不知道。老天的責任吧。」

「那你覺得該是誰的責任呢？」

「沒事的。」

「那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有什麼難辦的呢？」

米莉安站在床前，注視著懷抱枕頭縮成一團的艾賽亞。

「你是說艾賽亞？」

「嗯哼。」

「好主意，你可以和艾賽亞睡同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