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三章 龐培時代(前78—前63)

第三章 龐培時代(前78—前63)

龐培靠軍事和外交兩面作戰,完全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帕提亞國王在這場各方較量的「牌局」中只不過是龐培利用的一張「牌」,而亞美尼亞國王對龐培的拜訪,則成為龐培取得這場戰爭勝利的標誌性|事件。
六、從事家務勞動的男女奴隸。
帕提亞王國倒向羅馬一邊,動搖了其鄰國亞美尼亞與本都繼續結盟的決心。具有強烈危機感的一名亞美尼亞王子舉起了反對父王迪古拉斯的旗幟,不僅造了父親的反,他還派出使節到龐培軍中來,說要放棄與本都的同盟關係,轉而與羅馬結盟。
以上數字不包括各行省,特別是奴隸眾多的西西里島。
審判的結果成為傳遍羅馬所有行省的重大新聞。西西里行省的人民最終勝訴,被告蓋烏斯·威勒斯被判處將總督任上搜刮來的財產全部退還,並且自請流放處分,勉勉強強才免去了牢獄之苦。

現在我們回到公元前75年,當時鎮壓西班牙「塞多留之亂」的戰爭尚未見分曉。被選為這年度執政官的是蓋烏斯·奧雷利烏斯·科塔。奧雷利烏斯家門以學者之家著稱,家中的女性都懂得希臘語,尤里烏斯·愷撒的母親奧雷利婭就出身於奧雷利烏斯家門。在當時的羅馬社會,哲學和數學等方面的學者都由希臘人把持,身為羅馬人而能被稱為學者的,只有法學家。科塔就是一位頗具學識的法學家。
但盧庫魯斯還是未能把給羅馬造成「東方之亂」的米特拉達梯徹底消滅,因為他手下的士兵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既然不能繼續征討,盧庫魯斯只好率領軍隊撤回到位於底格里斯河上游的亞美尼亞首都提格拉諾凱爾塔。由此,命運不再關照盧庫魯斯了。
西塞羅去奇里乞亞赴任是在公元前62年,龐培平定東方是在一年前的公元前63年,也就是說,西塞羅是在東方剛剛平定後去奇里乞亞上任的。
一、規定付給「包稅人」的貸款利率為月息1%,即年息12%。
羅馬奴隸的最高價與最低價的差別可達到100∶1,比雅典的40∶1要高出很多,這是由於擔任家庭教師的希臘裔奴隸價格高企造成的。另外,公元前1世紀時羅馬已成為地中海世界的霸權國家,在奴隸的供給增加、購買奴隸更為方便的同時,有很多的人將購買奴隸當作一項投資,很多資金投入奴隸交易中來,導致對奴隸的需求增加得更快,抬高了奴隸的價格。
一、投入12萬名重裝步兵、5000名騎兵,即20個軍團的作戰部隊。
盧庫魯斯將銀幣分給了屬下的士兵,但藝術品都留給了自己。他覺得身為庶民的普通士兵不懂這些藝術品的價值。盧庫魯斯的判斷可能是正確的。而且,即使懂得這些藝術品價值的盧庫魯斯把它們送到了羅馬,這些屬於全人類財富的藝術品又有哪一件能夠流傳後世呢?

解除中東、近東戰線最高責任者盧庫魯斯的職務,由龐培接任。如果龐培接任盧庫魯斯的職務的議案被公民大會通過,還要根據戰事的需要延長授予龐培的絕對指揮權,直至徹底消滅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
一、將被蘇拉整肅的所有犧牲者已被國家沒收的土地歸還給原主人。
「參戰的經驗?我只有指揮打仗的經驗。」
護民官加皮亞阿斯提案中列出的作戰規模及其他事項如下:
二、這樣大的權力只應該授予獨裁官,而且三年的任期也太長。
盧庫魯斯與士兵未能形成融洽的上下級關係,還有一個原因是戰利品的分配令士兵不滿。和西歐相比,那個時候的東方(現在的中東地區)更為富有,戰利品的質量與西班牙和高盧相比,差別相當大。這些戰利品包括:受「希臘主義」文明的影響,中東地區各國都能見到的希臘工藝美術品;東方國家君主們擁有的奢侈用品;金幣、銀幣;等等。
第二個法案是,規定西西里產的小麥出口到羅馬,必須確保一定的數量,並將其作為一項義務來承擔。被蘇拉定為「廢案」的《小麥法》得以重新生效。
七、非熟練工人——在農莊、礦山從事勞動的奴隸。
此時在羅馬的龐培39歲了。過了幾年安寧而錦衣玉食的生活后,他再度在政治上活躍起來。
儘管如此,「偉大的龐培」(龐培·馬格努斯)還是沒能成為布克哈特定義的「某一個人物」。羅馬史上的「偉大的個人」不是龐培,而是其他的人。
從克拉蘇接受8個軍團重託之日起,6個月後終於實現了剿滅斯巴達克斯奴隸起義的戰果。2個月後,龐培自西班牙凱旋。
人與人之間親屬般的關係,在社會上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發揮積極的作用,奴隸之間劃分階層,獲得自由並取得公民權的可能性,主人和奴隸之間重信守義的精神,等等,可以說這些因素構成了羅馬社會中特有的奴隸特徵。
第一種類型,自己作為指揮官開啟了一場戰爭,自己有能力將其圓滿結束。
二、改革陪審員制度
…………
公元前70年,奧雷利烏斯·科塔的弟弟在得到龐培和克拉蘇兩位執政官積極支持后,提出了陪審員制度改革的新法案,把陪審團成員的組成改為由元老院元老、騎士和平民三大階級各佔三分之一組成。
從奇里乞亞棄舟登岸,沿小亞細亞向黑海方向北上,途中的內陸地區是卡帕多西亞,卡帕多西亞西鄰有個被稱為卡拉迪亞的地方。在這裏,盧庫魯斯和龐培會合,新舊總司令要進行指揮權的移交。年長10歲的盧庫魯斯還是同屬蘇拉門下的龐培的師兄。二人之間的交談,儘管形式上都是外交辭令,但確實是在友好的氣氛中開始的。盧庫魯斯讚揚龐培肅清海盜的高超指揮藝術,龐培則稱頌盧庫魯斯作為羅馬公職人員第一個率軍打到裏海的歷史功績。但聊著聊著,二人的自我約束全都失靈,話語變得坦率直白,毫不客氣。龐培非難盧庫魯斯的吝嗇與貪慾,盧庫魯斯則譴責龐培前來搶奪自己即將收穫的勝利果實。不管二人怎樣相互指責,有公權力支持的是龐培,二人之間的爭鬥從一開始就已清楚地分出勝負。
這封信在第二年年初的元老院會議上被宣讀後,由於當時米特拉達梯日漸暴露侵略意圖,元老院必須商討對策,所以對是否支援龐培,元老院內贊成者與反對者兩派意見互不相讓,后在蘇拉體系的「第一把手」盧庫魯斯的堅持下,元老院接受了龐培的請求,向西班牙增派了2個軍團,即1.2萬名步兵和2000名騎兵,軍費也得到了補充。
五、分配給龐培手下的士兵的報酬總計為2900萬阿斯。
二、亞美尼亞贈送給龐培手下的士兵每人50第納爾。
羅馬人自身就有很多工程技術人員,但他們把建築和雕刻、繪畫、馬賽克等造型藝術的工作交給掌握相關技術的奴隸去做。在這一點上,羅馬人與希臘人不同,希臘人是由自己而不是奴隸來從事這類技術工作。

比這些士兵更不幸的是盧庫魯斯。儘管具有武將的才能,也具備一定的行政管理能力,但盧庫魯斯在得到女人垂青和得到部下擁護這兩方面運氣欠佳。
斯巴達克斯儘管到了義大利半島的南端,卻難以渡過墨西拿海峽。羅馬政府派出的由法務官馬爾庫斯·李錫尼烏斯·克拉蘇率領的8個軍團5萬人的軍隊,正沿海峽一帶張網以待。
在礦山勞動的男女奴隸——2萬人。
海盜不僅襲擊船舶,搶奪物品,還綁架船員、水手、乘客,以收取贖金。能交來贖金的可以恢復自由,付不起贖金或規定時間內未收到贖金的,都被當作奴隸賣掉。
第三種類型,自己作為指揮官開啟了一場戰爭,並且作戰勇敢,衝鋒陷陣,但無力將戰爭順利結束,只能夠靠其他統帥來結束戰爭。
在現代,利用高速公路從義大利的熱那亞到達法國南部,必須穿越一個又一個數不清的隧道。古代的「高速公路」也就是羅馬修建的大道,是從帝政時期(共和制羅馬之後)才開始使用隧道的,而且也僅限於如果不挖掘隧道就無法到達山對面的情況下。現代的高速公路與古代羅馬修建的大道相比,有三點不同——隧道眾多、有效利用環形線路、收費。
龐培具有軍事上的天賦,其軍事才能早就被同為軍事天才的蘇拉洞悉,內戰告一段落時,蘇拉即派出年輕的龐培去追剿逃到非洲的反蘇拉派餘黨,圓滿完成任務回國時,龐培還不足25歲。蘇拉還答應了龐培有些過分的要求,特別批准為他舉行了凱旋儀式。25歲成為凱旋將軍,這是大西庇阿當初也沒有享受到的殊榮。
而且,蘇拉體制不符合現實需要的情況不僅發生在領導階層,就連被領導階級也遇到同樣問題。

公元前71年年末召開的公民大會上,龐培和克拉蘇的得票數遠遠多於其他候選人,雙雙當選為公元前70年度的執政官。由此,蘇拉體制又坍塌了一角。
公元前1世紀的羅馬正處於從城市國家向領土國家轉變的時期,自然與雅典有很大的區別。關於公元前1世紀前半葉的羅馬人口,研究者們有如下的推算結果:
克拉蘇出身於稱得上「平民貴族」之家,屬於元老院階級。既然身為元老院階級,那麼除農莊經營之外的一切經營活動都是被禁止的,但克拉蘇家的經營活動涉獵廣泛,不用說都是借用奴隸或解放奴隸的名義進行的。在克拉蘇父親那一代,他們家就已經被稱為「羅馬首富」了。到他這一代,在家族本已擁有的巨額財富之外,又增加了大量的位於首都羅馬的房地產。被獨裁官蘇拉列入「黑名單」的人被沒收的房產,很多都在拍賣中被克拉蘇低價收買,大賺一筆。
您擁有亞洲第一大城市,而且,因具有無窮財富而聞名於世的波斯也在您的手中。您作為這一切的擁有者,羅馬人能不動心嗎?他們現在是在哄騙您,是在阻撓您和我們的結盟。當羅馬人消滅了我之後,接下來除了戰爭您還能期待什麼呢?
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謹向帕提亞國王阿爾薩凱斯致以問候。
由於海盜的猖獗,行省需要的士兵和武器送不到,地中海的物資流通也陷於停滯,就連羅馬需要進口的小麥數量都得不到保證。打擊海盜已成為令羅馬不能忽視的緊迫問題。
風頭正勁的塞多留收到了來自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希望結成統一戰線的邀請。米特拉達梯被蘇拉制伏后一直在窺伺時機以圖東山再起,現在他認為機會來了。他提出的統一戰線方案的主要內容有:米特拉達梯從東邊、塞多留從西邊進攻羅馬;為提高本都王國軍隊的素質,塞多留派軍官幫助本都訓練士兵,作為回報,本都為塞多留提供所缺的海軍戰船。
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因孤立、絕望,最終選擇了自殺。他的兒子法爾納克將其遺體送到了龐培軍中。
克拉蘇本身是元老院元老,又有法務官的任職經歷,年齡43歲,作為下一年度執政官的候選人,從年齡和資歷上都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在於,此人口碑甚差。
擁有雅典公民權的雅典市民——4萬人(這隻是父母雙親都出生在雅典且本人擁有投票權的自由公民的人數,不包括住在雅典的外國人和女孩子)。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斯巴達克斯是率領起義軍下山了,並且與等待已久的羅馬軍發生了大規模的激戰。這回斯巴達克斯徹底失敗了,4萬人幾乎全部戰死。堆積如山的屍體中沒有發現斯巴達克斯的遺體。被俘的6000人被處以羅馬社會的極刑,即被綁在十字架上,不給吃不給喝,讓他們歷經長時間的痛苦后死去。根據克拉蘇的命令,阿庇亞大道沿線豎立的這種十字架,從加普亞一直排到羅馬。

一、教師——為羅馬中上階層的「良家子弟」教授希臘語和雄辯術的家庭教師。
由奴隸所生或買來在家中做雜務的未成年男女奴隸——1萬人。
公元前63年平定東方后的龐培,年僅43歲,從年齡上看,此後可以對他有更多的期待。
儘管米特拉達梯的信寫得很悲壯,但如前所述,他渴望與帕提亞國王阿爾薩凱斯結盟的願望沒有得以實現。
格拉古兄弟年紀輕輕即已辭世,並未留下子嗣。二人去世后,格拉古家族即已絕後。現代歐美人在想要把羅馬人描繪成對被殘害的人如何具有同情心時,特別愛把「格拉古」這個名字拿出來,「格拉古」成了古羅馬好人的代名詞。這確實比較有趣,格拉古兄弟年紀輕輕即遭橫死,卻能名傳後世,這與人們的同情心不無關係。

米特拉達梯的信全文如下:
居住在義大利半島(即羅馬本土),包括60歲以上老人和女孩子的自由民總數——600萬到700萬人。
在西班牙進行的鎮壓「塞多留之亂」的戰爭中,梅特魯斯·皮烏斯遲遲不能取勝。羅馬又把龐培派過去,還是處於勝負未分的不明朗狀態。雪上加霜的是,國內又爆發了斯巴達克斯起義。真是內憂外患。
蘇拉是個善惡分明的人,為此他常常招致憎恨,但沒有人蔑視他。蘇拉有自己明確的政治目標,那就是讓元老院體制具備應有的功能,再度發揮領導作用。為了達到這個政治目標,蘇拉清楚不能太在意「選票」。他堅信只要再度確立以元老院為核心的共和政體,就能夠解決羅馬面對的各種問題。蘇拉的確有些懷舊情結,但他把問題看得很透徹——如果不能堅持己見,稍有懈怠,順從所謂的「民意」而置國家利益於不顧,改革就會半途而廢,共和政體就會堅持不下去,那就只有實行君主政體了。在這一點上,蘇拉其實是個罕見的現實主義者。
對海盜的打擊方式是海上、陸地相結合,先海戰後陸戰。在海上遇到海盜船就當場痛擊,僥倖落荒而逃的海盜逃往根據地時,陸路守候的軍隊將逃回的海盜連同其根據地連鍋端掉。西地中海海盜出沒頻繁、活動猖獗的區域集中在西班牙近海、利比亞近海、希臘和撒丁島近海,以及厄爾巴島附近的第勒尼安海。龐培僅用了40天就把這一帶的海盜全部消滅了。
因無望而服毒自盡的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六世,給世人留下了一封書信。

龐培和克拉蘇提出的法案主張廢除蘇拉制定的相關法律,公民大會通過了二人的法案,由此《霍騰修斯法》重新生效。
前面提到過,蘇拉曾像開玩笑似的送給了龐培「馬格努斯」(意為「偉大的」)這個尊稱,但因蘇拉尚在,龐培有所顧忌,一直未用。經歷了平定海盜、征服東方后,龐培已經無所顧忌,他在簽署文件時,開始使用「龐培·馬格努斯」作為自己的署名。在言行方面,龐培都在模仿之前被人們唯一冠以這個尊稱的亞歷山大大帝。在接待前來拜訪的亞美尼亞國王時,他的言行舉止與當初亞歷山大大帝接見敗國之君時一模一樣。
我們把話題再轉回到古代。首先以公元前5世紀全盛時期的希臘為例,把研究者們對雅典人口的推算成果介紹如下:
為了軍團的運行,我不僅花費了自己的全部積蓄,並已經為籌措軍費而債台高壘。
克里克斯率領的起義軍被羅馬軍成功地逼進了加爾加諾的山中,被追得走投無路的起義軍敗給了羅馬軍,克里克斯戰死。斯巴達克斯則巧妙地避開了羅馬軍的圍攻,率領4萬名兄弟沿亞得里亞海海岸從義大利半島北上。2位執政官率4個軍團緊追不捨,在皮契諾附近追上了斯巴達克斯。
羅馬人在相當長的歲月里,大肆宣揚他們與帕加馬國王的友好關係,但實際上他們對待帕加馬國王就像當初對待敘利亞國王安條克一樣——他們給了安條克一片麵包,卻從安條克手中獲得了大片領土;他們讓帕加馬國王擔當從敘利亞掠奪來的領土的看守人,而其下場卻比奴隸還要悲慘。
然而,這次龐培沒有要求元老院為自己再開特例,他說自己已經具備了與舉行凱旋儀式相匹配的輝煌戰績,憑此戰績,他具備了擔任執政官的資格。
現在,我只有向你們請求支援這一條路了。如果元老院否定我的意見,不能做出支援在西班牙的羅馬軍的決斷,那就只有一個後果——戰場從西班牙轉到義大利!
就這樣,公元前70年成了蘇拉體制的落幕之年。蘇拉去世僅僅8年,他精心構築的體制徹底崩毀。破壞蘇拉體制的諸多人物,除了奧雷利烏斯·科塔之外,都不是有意識地要顛覆這個體制。應該說,一個不能適應現實要求的體制,必定要退出歷史舞台,只不過藉助了這些大人物的力量而已。
羅馬人並沒有追我,他們常用的手法是把軍隊攻佔的地方變成荒地,使我無法再徵召部隊。現在,就連亞美尼亞國王輕率的舉動(與龐培締結講和條約),也被他們當作自己的勝利而沾沾自喜。
克拉蘇在首都羅馬有很多房產,他如果把所有屬於自己的房屋改造為既防火、堅固又美觀的住宅,也算是為首都的住宅建設貢獻了一份力量,但是具有經濟頭腦的克拉蘇不會那樣做。羅馬成為霸權國家后,對首都羅馬的住宅需求旺盛,但若將破舊房屋改造為結實、美觀的住宅需要花費大量資金,而這些房子的租賃價格卻達不到能收回投資的水平,因此不划算。因為付得起高額租金的人還是少數,需求最多的,是那些低租金的普通住宅。於是,「羅馬首富」克拉蘇在首都的房產大部分都是晃晃悠悠的陋房舊屋。
反蘇拉陣營的班底就是這麼一個狀況,靠他們是不可能破壞蘇拉體制的。
雷必達軍的殘部跑到西班牙后與在西班牙行省舉起反羅馬旗幟的塞多留會合,使塞多留的實力大為增強。羅馬元老院對此不能置之不理。蘇拉在世時就已派出梅特魯斯·皮烏斯率軍鎮壓。但是,梅特魯斯·皮烏斯率領的羅馬軍被塞多留的「游擊戰法」搞得無計可施,西班牙戰事處於變幻莫測的狀態。元老院認為必須給予實質性的增援才行,但是從現有的39歲以上、擔任過法務官職務和42歲以上、擔任過執政官職務的人選中很難找出值得信賴、可以授予絕對指揮權的武將。
盧庫魯斯用高超精湛的軍事指揮藝術乾淨利索地戰勝了兵力10倍於己的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和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的軍隊,震懾了東方的君主們。這個戰績就連亞歷山大大帝都會自嘆弗如。當初亞歷山大大帝率3.6萬名士兵果敢東征,漢尼拔靠2.6萬人就敢在義大利橫衝直撞。盧庫魯斯與他們使用的是同樣的戰略戰術,即以較少的兵力壓制住大軍集結的敵人,掌握戰場上的主動權,最終大獲全勝。但是連續地以少勝多也會令人產生敵方徵召軍隊能力太弱的印象。
第一次米特拉達梯戰爭之後,蘇拉向小亞細亞的羅馬各行省公民徵收的一次性上繳的租稅為2萬塔蘭特,假定當時全部以借貸支付,10年後,即盧庫魯斯治理行省內政的這一年,本息相加會達到12萬塔蘭特。盧庫魯斯治理小亞細亞內政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行省人民從高利貸中解救出來。
不管是貴族還是無產者,或者是擁有相當於中等階層公民的財產和5歲以上的男孩子的解放奴隸,只要已成為擁有投票權的羅馬公民,都有權利參加公民大會。公民大會的召集權在執政官手中。執政官因軍務不在首都時,由法務官代其行使召集權。但是,選舉執政官以下官職的公民大會,則由護民官主持。此外,除世代傳承的名門望族外,包括平民貴族在內的所有平民都能參加的平民大會,也是由護民官主持。自公元前287年《霍騰修斯法》生效后,平民大會通過的決議,即使沒有得到元老院的承認,也可以作為政策而實施。是蘇拉否定了《霍騰修斯法》,改為平民大會通過的任何決議,沒有得到元老院的認可均不得生效。
七、給予總司令三年的指揮權,直至完成肅清海盜的作戰任務。
三、提名自己為下一年度即公元前70年度的執政官候選人。
在戰爭開始的時候陷入苦戰,似乎已成為羅馬軍的宿命。盧庫魯斯到任后,戰況發生了轉變。盧庫魯斯只有3萬名步兵、2500名騎兵,卻獨自承受了本都大軍的全部壓力,但盧庫魯斯率領的羅馬軍取得了勝利。這也能夠證明盧庫魯斯是一名優秀的武將。本都敗軍重新整合后再度發起攻勢,結果還是敗給了盧庫魯斯。羅馬軍在與採取游擊戰術的對手打仗時,常常陷於「苦戰」狀態,短期內難以取勝,但對付正面會戰之敵時,卻是能打善戰的強者,在戰略和戰術兩方面都佔有優勢。第二次戰勝本都軍后,盧庫魯斯沒有立即去追擊本都軍,而是選擇了治理被米特拉達梯破壞的小亞細亞地區的內政事務,以展示自己作為行政長官的能力。

六、未成年的奴隸。
作為行省總督,盧庫魯斯以自己手中掌握的行省治理上的絕對主權為後盾,果斷實行了「金融」方面的改革:
由於盧庫魯斯的這套改革,四年以後,小亞細亞地區羅馬各行省人民不再受高利貸盤剝之苦,借款人當初用於借貸抵押的資產,大部分也都解除抵押回到了自己手中。行省的民心也因此而回到羅馬這邊。
公元前67年,在討論海盜問題的公民大會上,當年度的護民官加皮亞阿斯提出了肅清海盜的提案,提案中提出的清剿海盜構想具體而周密,很有說服力。以一位護民官的知識結構和經歷很難提出這樣有水平的構想,或許這個構想是龐培自己在背後秘密籌劃出來的。
羅馬人為了應付國內的內戰而與我講和,但我知道他們不是發自內心地要和我建立友好關係,因此,我稍事整備后立即再度對其宣戰。在陸地上,我戰勝了羅馬總督奧雷利烏斯·科塔;在海上,我成功地擊潰了羅馬海軍。但是,我得不到近鄰各國的軍糧支援,經由黑海運輸,又因為惡劣天氣而未能如願。得不到給養而不得不撤退的軍隊又遭遇風暴,船隊沉沒,犧牲了很多優秀的士兵。
二、配備戰船500艘。
羅馬的霸權已經覆蓋了整個地中海地區,但隨著霸權的擴大,想要堅守元老院主導的羅馬獨特的共和九-九-藏-書政體就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任何國家的執政者,為了維護和平,都可能會選擇與他人結成同盟。但這個同盟是否建立在公正的基礎之上,將決定同盟的最終結果——是受人尊重,還是貽笑大方。
我懇求您,發自內心地勸您採取行動。如果您選擇了讓我和其他東方的君主滅亡,也就是選擇了您的滅亡的延期到來。與其您這樣選擇,不如我們聯起手來,一致對外,奮力一搏,我們一定會取得戰勝羅馬人的偉大勝利!
然而,此後發生在北非的朱古達戰爭卻使馬略在擔任一任執政官的情況下獲取了北非戰爭連續3年的最高指揮權。而在日耳曼人大舉入侵之際,又不得不讓馬略連續5年當選為執政官。

而羅馬政府卻在公元前72年年中痛下決心,要全力剿滅斯巴達克斯起義。
在肅清海盜的戰鬥中,共繳獲海盜船400艘,燒毀擊沉1300艘,把海盜設在根據地的造船廠、要塞全部破壞燒毀,超過1萬名海盜被擊斃,俘虜了2萬多名海盜。被海盜劫持綁架的人全部恢復了自由。這一年即公元前67年初夏,地中海上的航行完全恢復了正常的安全狀態,義大利的小麥進口也恢復到原本的數量。
公元前72年的2位執政官全都投入了鎮壓斯巴達克斯起義軍的行動。2位執政官各率2個軍團1.5萬人,以4個軍團3萬人的總兵力來對付兵分兩路的斯巴達克斯和克里克斯。
二、給自己舉辦凱旋儀式。

總司令如果長期在外,其手下的士兵也只能長期駐紮在外。因為軍團換防走陸路大約需要兩個月,如果堅守蘇拉體制,一年來回就要折騰兩次。而且,軍隊的特點是指揮官一聲令下,士兵應該像指揮官的手足那樣協調一致,令行禁止,只有官兵長期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難,才能達成默契,軍隊才能更有戰鬥力。
龐培和克拉蘇實行的政策,目的可能是為了拉選票,但帶來了好的結果。恢復護民官的權威和權力,可以讓蘇拉體制下離心離德的民眾增強自豪感,看到了希望。而陪審團成員制度的改革,也使行省人民產生了「羅馬的司法制度正在逐步走向公正」的好印象。
蘇拉于公元前83年決意登陸義大利,用武力來推翻秦納執牛耳的政府時,曾公開發表聲明,表示自己一定會遵守關於在義大利半島居住的自由民與羅馬公民享有同等權利的法律。身為保守主義者的蘇拉,內心深處肯定不認可這項政策,但在當時需用武力征服義大利的形勢下,沒必要因固守自己的政治信念而實行與全體義大利人為敵的愚蠢政策。蘇拉違心做出的聲明,當時對蘇拉似乎不是個好事。但從結果來看,這個聲明對蘇拉,對義大利半島上居住的大多數人,對整個羅馬國家來說,都是好事。
比起在美國法庭上聽美國律師的辯護,你會覺得西塞羅的辯護更加生動有趣,公元前1世紀的西西里彷彿歷歷在目。在羅馬廣場的會堂內旁聽這場審判的普通百姓,也會從西塞羅的描述中對發生在西西里的事情如同身臨其境。
「包稅人」的好處並不僅限於相當於代收業務的手續費的這百分之一。假如某個地區出現天災或不幸成為戰場,致使農作物嚴重歉收,此時計稅依據仍是以上一年的收成為基準。也就是說,歉收之年並不能豁免應納賦稅的義務。那麼繳不起稅的人怎麼辦呢?可以借款繳稅。向誰借呢?這些「包稅人」可以向納稅人提供貸款。貸款成為這些人更賺錢的一項業務。那時候的貸款利率也沒有什麼基準,假如沒有個「為民做主」的好總督來過問這件事的話,貸款利率可就沒譜了。
不難想象,龐培和西塞羅二人當晚一定會被盧庫魯斯的美食水準驚得瞠目結舌。而盧庫魯斯如此破費招待這二人,恰恰是想以此表示對二人的輕蔑。如果再次借用普魯塔克的話,那就是:「在飲食上如此地揮霍和炫耀,就像戰爭中被俘虜的野蠻民族。」
這一下使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陷入窘境,他與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結盟的目的,本不是支持米特拉達梯反抗羅馬、確保獨立和自由,而是為了藉機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本都、亞美尼亞結盟的主要內容就是本都向西、亞美尼亞向南擴張勢力範圍。現在本國因反對與米特拉達梯結盟而產生內戰,不論從正義還是從國家利益上來說,亞美尼亞都沒有繼續維持與米特拉達梯結盟的道理。
這位學者出身的執政官科塔,在說服了元老院元老們之後,相繼向公民大會提出了自己的法案:
斯巴達克斯軍逃進了被稱為「險峻之山」的山嶽地帶。在現代的義大利,這一帶因成為拐賣人口犯罪團伙的藏身之處而聞名。這裏緊貼大海,地勢險要,如果想出動軍隊進山搜捕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蓋烏斯·威勒斯也是元老院元老,很多有影響力的元老都是他的朋友。這場官司被告方的辯護人由昆圖斯·霍騰修斯擔任,昆圖斯·霍騰修斯是當時羅馬最高級的律師,人民對他的評價很高,而且基本上可以確定能夠當選第二年度(前69)的執政官。除昆圖斯·霍騰修斯之外,被告方的辯護陣營中還能看到科爾涅利烏斯、梅特魯斯等有勢力的名門望族的身影。
發生在西班牙行省、被稱為「塞多留之亂」的這場戰爭,並不是西班牙人為民族自治而戰。自從公元前133年小西庇阿摧毀努曼提亞之後,西班牙作為羅馬的行省,已經平穩地度過了半個世紀。讓羅馬軍深陷西班牙8年之久的這場戰爭,不過是馬略和蘇拉的「身後戰」轉移到了西班牙而已。
在就任執政官問題上同樣具有負面評價的龐培與克拉蘇之間達成了秘密協議:身為元老院元老的克拉蘇承諾在元老院內為提名龐培為執政官候選人進行疏通。作為回報,龐培要在軍隊中幫克拉蘇拉票,因為龐培在軍隊中甚至在克拉蘇手下的士兵中,都享有很高的威望,龐培可動員士兵投票支持克拉蘇。在那個年代,不具備羅馬公民權的人是不能作為志願兵加入羅馬正規軍的,因此,誰擁有士兵,誰就等同於擁有了選票。二人達成協議后,各自解散了自己的軍隊。

能力超群的人做事會瞻前顧後,統籌安排,能夠讓前一階段做的事情成為後來需要解決的問題的鋪墊和出發點。
三、即使認可總司令為獨裁官,獨裁官在境外(義大利半島之外)行使實權也是沒有先例的。
與希臘人不同,羅馬成年男子總是留短髮,把鬍鬚剃得乾乾淨淨,儀錶整潔。而每天為主人剃鬚就是充當保姆的奴隸的工作。格拉古兄弟和尤里烏斯·愷撒的事例說明,忠實的奴隸到最後時刻都會和主人共命運。
令元老院沒有想到的是,以前對龐培顯赫一時、出盡風頭一直心懷嫉妒的克拉蘇,這回卻藉著讓他遊說龐培之機提出了他也想當執政官的要求,而且與龐培一樣,克拉蘇也把鎮壓斯巴達克斯起義后本應解散的8個軍團帶到了首都附近。龐培也好,克拉蘇也好,在率兵「進軍羅馬」這件事上,倒真是蘇拉名副其實的徒弟。
克拉蘇決定用重典治軍。他拿第一次戰鬥中臨敵而敗走的一個中隊開刀,嚴懲這個中隊以震懾全軍。他命令使用以「什一抽殺法」而聞名的最殘酷的刑罰,即從這個中隊的600人中抽籤選中倒霉的60人,並由運氣還不算太壞的其餘540人用棍棒將這60人擊斃。這種殘酷的刑罰在羅馬軍隊中只在出現反叛行為時才加以施用。克拉蘇無奈之下濫用嚴刑,沒想到卻在全軍起到了提振士氣的作用,居然把想渡過墨西拿海峽的斯巴達克斯起義軍逼進了山裡。
作為指揮官,在分配戰利品的時候,應該做到儘可能不使士兵產生不滿情緒。例如,不要死板地執行羅馬軍隊關於戰利品分配的嚴格規定,時不時讓士兵多得到一些好處等。

這個制度在當年羅馬軍越過墨西拿海峽,以西西里島為戰場的第一次布匿戰爭中不是問題,在以本土為戰場的第二次布匿戰爭中也不是問題。在第一次布匿戰爭時期,總司令也好,士兵也好,每年都能更換。第二次布匿戰爭的17年間,為對抗迦太基名將漢尼拔,羅馬每年平均要投入10名高級將領,這些具有前執政官或前法務官身份的高級將領須「輪流坐莊」似的行使「絕對指揮權」,堅守在前線,也能夠做到讓「少數派領導制」充分發揮機能,不使某個人的力量過於突出。第二次布匿戰爭進入後半場后出場的大西庇阿,因其取得了卓越的功績而使其個人顯得格外突出,但戰爭結束恢復到平常時期后,大西庇阿馬上就在政治上垮台了。而且,在漢尼拔戰爭取得最後勝利、「非常時期」結束后,羅馬馬上恢復了執政官任職期滿后再次獲選必須間隔10年的做法,並堅持了一個世紀。
六、選舉龐培為總司令。
我強烈地請求您,請求您能充分地設想一下我們成為失敗者的情形。因為現在您比其他任何國王更具備對抗羅馬軍的力量,只有您才能終結與羅馬人的戰爭。
使盧庫魯斯留名後世的是他身體力行的飲食文化,至今在西歐,人們還把豪華的美食宴席稱為「盧庫魯斯式」宴席。
假如您正處於永久享受和平的狀態,沒有被邪惡的敵人包圍,或者來犯者是雖然邪惡但很容易擊敗的敵人,那麼戰勝羅馬人,對您的聲譽不會有什麼積極的影響。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向您提出結盟的請求,讓您的幸運來填補我的厄運。

描繪角鬥士斗豹子的馬賽克
龐培被授予的絕對指揮權有3年的行使期限,而他僅僅用了3個月就出色地完成了肅清海盜的目標。如果他忠實于元老院體制,就應該在回到羅馬後交回絕對指揮權。公元前5世紀的辛辛納圖斯曾被任命為只有任期6個月的獨裁官,他在15天的時間里打敗敵人後立即交回了獨裁官的絕對指揮權,回到自己原來的「晴耕雨讀」的生活中。假如他不那樣做,由少數精英組成的元老院主導的共和政體就不能存續下來。

這200多萬奴隸在哪個領域從事什麼勞動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但奴隸的價格是知道的,現將其從高到低排列如下:
蘇拉以降低護民官素質為目的而制定的「有護民官任職經歷者不得再轉任其他官職」的法律,收到了明顯的效果,在這個時期,沒有出現一位具備彙集民意、代表民意能力的護民官。結果反而是元老院元老中的開明人士直視現實,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認為有必要解除對護民官任職的這些限制。
儘管來自不同種族,但他們都是些經受過長期角斗訓練的男子漢,拿起武器,可以以一當百。他們開始成群結隊地下山來,到附近的農莊去掠奪財物。
兩次敗給盧庫魯斯后,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從公元前70年起,採取了和亞美尼亞國王結盟的對策。兩國結盟並不僅僅因為亞美尼亞王妃是米特拉達梯的女兒,身為一國之王,亞美尼亞國王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與羅馬為敵,他們是因利益而結成盟友的。雙方商定,趕走羅馬人的勢力后,兩國瓜分這一帶的領土,希臘歸本都所有,亞美尼亞則分得敘利亞和巴勒斯坦。戰敗的米特拉達梯逃到亞美尼亞后,盧庫魯斯提出引渡米特拉達梯的要求,卻被亞美尼亞國王拒絕。盧庫魯斯又遇到了新的敵人,他只能以自己本來不多的兵力,分兵應對兩個敵國。
不管信不信基督教,人類有「人權」這個概念始於18世紀的啟蒙思想。從1772年的英國到1888年的巴西,主張廢除奴隸制度的法律在這100多年時間里集中出現。需要指出的是,儘管法律上取締了奴隸制度,但人類心目中讓他人隸屬於自己的潛意識是不能完全去除的。
然而,腓力剛剛敗北,安條克就成了羅馬攻擊的目標。安條克也被羅馬打敗,敘利亞在托羅斯山脈以北地區的領土和1萬塔蘭特被羅馬強行奪走。
有一次,盧庫魯斯一個人在家裡用餐,用人覺得就他一個人吃飯,於是安排了一些簡單的飯食。盧庫魯斯得不到美食的滿足感,很不高興,他喚來用人,斥責道:「你怎麼連這麼點事都弄不明白?今天是盧庫魯斯到盧庫魯斯家來赴宴!」
蘇拉派出梅特魯斯·皮烏斯去討伐塞多留。公元前79年,羅馬軍與塞多留首次交手,塞多留戰敗。以此次敗仗為契機,塞多留改變了戰法,開始用游擊戰術來對付羅馬軍。
本書第二章曾經說過,普通羅馬人的姓名由個人名、家門名、家族名三部分組成。蓋烏斯·馬略的姓名只有兩部分,而昆圖斯·塞多留的姓名也只有兩部分。和馬略一樣,塞多留也是平民出身,靠自己努力,經過艱苦磨鍊而成長為軍事將領。他出生於義大利中部的溫布利亞地區,而不是生於羅馬,這一點也和馬略相似。塞多留作為志願兵加入馬略的部隊,在與日耳曼人作戰時嶄露頭角,20歲時即已擔任統轄600名士兵的中隊指揮官,屬於在軍隊中提拔較快的。公元前83年開始的蘇拉與羅馬正規軍的內戰中,塞多留自然會站在平民派一邊與蘇拉為敵。然而,隨著蘇拉的大獲全勝,塞多留的名字也上了蘇拉的「黑名單」,不得不從義大利逃走。
龐培向帕提亞王國提出的結盟內容和以前盧庫魯斯的提法相同,主要有以下兩條:
由於蘇拉屍骨未寒,而且當年度的另一執政官也發表了強硬的反對其議案的演說,雷必達的議案被公民大會否決。雷必達心中不服,就想靠武力來轉變自己在政治上的不利地位,他在去行省赴任途中順便在義大利中部開始組建規模超過行省總督指揮許可權的軍隊。說起來他組建的軍隊還算是羅馬的正規軍,現在這支軍隊站在了反蘇拉的立場上,於是,以前因反對蘇拉而獲罪並被剝奪了土地和羅馬公民權的人紛紛投靠雷必達麾下。
龐培與法爾納克締結了和約,把他安排到位於比原本都領土更往東、黑海東岸的地方當國王。龐培打算將原本都領土變為羅馬的行省。至此,因米特拉達梯作亂而使羅馬人煩惱了半個世紀之久的小亞細亞地區終於安定了下來。
公元前61年,元老院在羅馬為龐培舉行了盛大的凱旋儀式。凱旋儀式過程中也有士兵高舉宣示龐培業績大牌子的這一幕,若干個大牌子上記錄了龐培自公元前66年至前63年間為羅馬成就霸業建立的功績:
龐培具備的不僅僅是正值壯年的身體,也具備了應該有的一切——政治能力、軍事能力,以及民眾對他的支持。如果說,在當時的羅馬人當中,找出一個符合布克哈特定義的「某一個人物」「偉大的個人」的人,沒有誰比龐培更合適,至少在能夠看到的人物中,除了龐培沒有第二人。而且,當時的羅馬尚未從「迷思」狀態中走出來,還需要繼續變革,克服漢尼拔形容的「內臟疾患」,以適應身體的正常生長,這的確需要偉大的人物發揮重要作用。
元老院得悉「塞多留之亂」結束的消息后,與其說是大喜過望,不如說是終於可以安心了。因為就在羅馬腳下的義大利半島內,一年前即公元前73年爆發了大規模的奴隸起義,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角鬥士起義——「斯巴達克斯起義」。
毋庸諱言,您擁有眾多的士兵、武器和資金,這些對我來說,是接近您、爭取與您結盟的理由;而羅馬人接近您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您的這一切!
盧庫魯斯年輕時就已被蘇拉賞識。他的政治履歷是從同盟者戰爭時期擔任蘇拉的幕僚開始的。此後蘇拉為了東征米特拉達梯渡海到希臘,他也追隨蘇拉離開了義大利。蘇拉將籌組海軍的大任交給了年僅二十幾歲的盧庫魯斯,他在非常困難的條件下出色完成了任務。在率領辛辛苦苦組建的海軍船隊趕往蘇拉身邊時,途中經停港口城市以弗所時還出了一段小插曲。盧庫魯斯在以弗所遇到了被秦納派來與蘇拉為敵的羅馬正規軍將領芬布洛斯,芬布洛斯勸誘盧庫魯斯及其船隊投靠自己一方,「棄暗投明」。當時蘇拉被秦納主導的政府作為「國賊」指名通緝,處境極其不利。身為羅馬公民的盧庫魯斯如果背叛蘇拉也是有正當理由的。
一、授予一個人如此大的權力,違反了排斥獨裁的元老院體制,蘇拉確定的法律也禁止這樣做。
第二種類型,由其他統帥開啟了一場戰爭,戰爭中途接手這場戰爭的指揮權后能夠將其圓滿結束。
塞多留逃亡的第一個目的地是北非的茅利塔尼亞王國,在那裡潛伏了一段時間之後,越過希臘神話中被稱為「赫丘利之柱」的直布羅陀海峽,來到了西班牙。到西班牙后,塞多留迅速組建了一支4700人的軍隊,並率領這支軍隊與西班牙西部行省總督打了一仗,居然取得了勝利。
公元前1世紀的「大帝」——龐培,把被地中海波濤滌盪的所有地方統統變成了羅馬的行省或同盟國。在這個時期,地中海實際上已成了羅馬的「內海」。
由於這些因素,龐培真正介入西班牙戰事的時間,實際上是從公元前75年春天開始的。對於羅馬來說幸運的是,負責鎮壓「塞多留之亂」的梅特魯斯·皮烏斯,如其名字中的尊稱「皮烏斯」代表的含意一樣,是個慈悲寬仁的君子,和新來的年輕將軍之間從未發生過爭強好勝、固執己見的事情。老將和小將採用分兵合圍戰術,把塞多留包圍起來。儘管已被包圍,但使用游擊戰術的塞多留仍很頑強。
但如果把視點轉移到被統治者這一方面來又會如何呢?被統治者可能會這樣評價——我不管你有沒有明確的政治目標,只要你把國家治理得還不錯就可以了。
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戴著東方君主特有的高帽子,上面再加上王冠,出現在羅馬軍營前。在軍營入口處,他應羅馬警衛的要求下馬,隨身攜帶的黃金寶劍也被收走。然後他走向站在軍營正中、身穿軍裝、披著大紅斗篷的龐培。走到龐培面前時,亞美尼亞國王按照東方國家戰敗者的習慣跪倒在羅馬將軍腳下,而且他還取下頭戴的王冠,送到龐培手中,以示完全臣服。
盧庫魯斯的葬禮自始至終沒有在公民中掀起特別的感情波瀾。據說盧庫魯斯唯一的一個真摯的願望是希望能安葬在長眠于馬爾斯廣場的蘇拉身邊,但因為沒有人積極為他爭取而未能實現。這個在做副將時最能充分發揮自己能力的男人就這樣走完了他的一生。
出生在羅馬以外的地方但已經是羅馬公民的塞多留,反對的是蘇拉體制支配下的羅馬政權,並非對這個國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讓他聯合外族來攻打自己的祖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他拒絕了米特拉達梯結成統一戰線的邀請,但派了幾名手下的軍官去擔任本都軍隊的教官。不管內部怎麼爭鬥不斷,羅馬人也不願呼應外族做出危害自己國家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羅馬民族與當時的其他民族完全不同。

在塞多留的勢力尚未越過比利牛斯山脈時,羅馬已經派出龐培來鎮壓塞多留。但龐培沒有急於求成,這位30歲的總司令沒有犯不管不顧地急於趕到前線與敵決戰的低級錯誤,他首先做的事情是確保自己的補給線。
實際上盧庫魯斯在東徵到裏海的時候曾經提出與帕提亞王國結盟的意向。但是,不管盧庫魯斯怎麼能打勝仗,畢竟只有3萬人馬,不足以讓帕提亞國王心動。如果是現代,遇上這種殺敵10萬、己方只犧牲5人的前所未聞的戰績,可以立即把戰爭全過程的錄像送到帕提亞的王宮內一睹為快,可那個時候做不到。既然不是親眼所見,口耳相傳的衝擊力、震撼力就差了很多。有鑒於此,在得知米特拉達梯也在爭取與帕提亞結盟的消息后,龐培抓緊與帕提亞國王談判結盟事宜,他把自己的軍事實力描述為「兩倍于盧庫魯斯的作戰能力」。
在共和制羅馬,一旦確立了軍團總司令、向其授予指揮權后,軍團在戰場上的一切行動都由總司令決定,也就是說,統率軍隊的總司令具有絕對指揮權。而有資格統率軍團以上規模的軍隊並獲得絕對指揮權的,只有執政官和法務官,或者是擔任過執政官、法務官的人員。而蘇拉在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時,進一步明確了執政官和法務官的最低任職年齡分別為42歲和39歲。
亞美尼亞國王率軍迎戰前來進攻的羅馬軍,看到羅馬軍正在眼前的平原上布陣,就加以嘲笑:
龐培和克拉蘇的確是富人,現在也的確有政治地位。但他們二人想得到更為廣泛的支持,進一步擴大在政治上的影響力與話語權,而絕不會滿足於只做一年的執政官。為了維護以後的權力,他們不能脫離支持他們的階層。在公元前70年二人任期內提出的法案的內容,足以令保守的元老院元老們絕望。這些法案的要點如下:
古代羅馬人對奴隸的定義是「不能自主決定自己命運的人」。按照這個定義,羅馬各行省的人民也可以說是半個奴隸。因為他們雖然擁有「自主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但在服兵役時和奴隸一樣不能志願參加羅馬軍。與奴隸不同的是義務,行省人民要繳納行省稅,以納稅的形式承擔防衛的義務。而奴隸因為不擁有「自主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自然也沒有納稅的義務。
據研究者的推算,當時羅馬的國家預算每年也就2億阿斯,現在國家預算的一大半都要拿來用於肅清海盜。羅馬人具有尊重決定的品性,一旦做出決定就堅決執行,但真要做出這樣的重要決策還是要下大決心的。而且,將這樣大的權力在三年的時間內授予一人,元老院從維護共和政體的角度出發,也會斷然反對。元老院反對的理由如下:
在正常情況下人們能夠忠實于體制,但在非常時期則可能會出現即使想忠實于體制但現實情況不允許的事態。因此,只有確立科學而適應性較強九_九_藏_書的體制,才能避免體制與現實衝突。有衝突就會產生「例外」,而第一次的「例外」總是難逃製造下一次「例外」的宿命。
四、亞美尼亞與羅馬恢復友好同盟國關係。
即使沒有了軍隊的壓力,元老院的軟弱無力狀態還是沒有改變。對不具備候選人資格的龐培進行的質詢,除了一場鬧劇之外什麼實質性內容都沒有。元老院的元老負責質詢龐培:
這個提案還是遭到了元老院多數元老的反對,反對的理由與當初他們反對肅清海盜提案的理由相同。贊成的元老院元老還是西塞羅和愷撒。而公民大會以35個選區全部投贊成票的結果通過了加皮亞阿斯的提案。對盧庫魯斯在小亞細亞強制推行的金融改革不滿的騎士階級,這次完全站到平民階級一邊,投了贊成票。與上一次一樣,元老院還是既孤立,又無力阻止。
帕提亞王國是東方的一個大國,也被稱為「波斯」。對於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不斷向羅馬挑起事端的做法,帕提亞王國一直不大關心,但當米特拉達梯與帕提亞西部鄰國亞美尼亞結成軍事同盟后,就不能不關心了。帕提亞對米特拉達梯的舉動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而米特拉達梯卻一直想把帕提亞拉入反羅馬同盟。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不知為何斯巴達克斯又改變了主意。如果他此時想越過阿爾卑斯山北逃的話,已無人再能阻擋,他卻突然掉頭率軍南下。也許是他不能無視部下兄弟們的意願——由於阿爾卑斯山以北均是未開發的貧瘠土地,與其向北回到色雷斯,不如南下去征服富足的西西里島后在那裡定居。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羅馬絕對不肯讓他佔領西西里島的。
二、具有一般技能者——店鋪的掌柜、一般工匠、藝人。
二、不管按放貸者的計算方法應該收取多少貸款本息,借款人最多只支付年收益的四分之一,放貸者對超出部分不得主張權益。
僅次於盧庫魯斯的,是當年36歲的馬爾庫斯·李錫尼烏斯·克拉蘇。秦納獨裁時代他逃往西班牙,得知蘇拉殺回義大利,他又回到蘇拉麾下參戰,說起來算是蘇拉的股肱之臣。相對於軍事和政治,克拉蘇更擅長賺錢。
三、亞美尼亞將侵佔的奇里乞亞、卡帕多西亞、腓尼基、敘利亞的一部分以及幼發拉底河東岸的索菲地區全部歸還給其原來的所有者,放棄對這些地區的領土主權。
如果是家庭規模的農莊,農業奴隸往往被當作家庭中的一員來看待,待遇會稍好一些。而在大規模的農莊及礦山勞動的奴隸,就會像希臘的雅典那樣,被強迫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並受到嚴苛的待遇。由於西西里有很多大農莊,所以兩次奴隸起義都發生在那裡。而起義的原因,一是對苛刻殘酷的待遇感到絕望,二是奴隸們在牧羊時,可以在山野里自由散步,在領略到自由的美好時,就會更強烈地感受到被限制自由的痛苦。
盡量消除因被蘇拉整肅而成為犧牲品的人們的怨氣,避免羅馬社會發生分裂,這是奧雷利烏斯·科塔努力去做的事。他又提出了新的法案,為那些被蘇拉定為「國家公敵」的人恢複名譽。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也只能恢復他們生前的名譽;而對於尚活在世上的人,除恢複名譽之外,還可以擔任公職。實際上,這些人在得知蘇拉死訊后,已經陸續回到了羅馬,現在以科塔家門名命名的這部《奧雷利烏斯法》生效后,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歸社會了。這部法律的受益者中就包括時年25歲的尤里烏斯·愷撒。
蘇拉、龐培,還有後來的愷撒,屬於第一種類型。
馬略可說是屬於第二種類型。
他們連無中生有地捏造遺書這種連神靈也懼怕的事情也幹得出來,靠這種卑鄙的手段,他們把帕加馬王國變成了羅馬的行省。帕加馬國王的兒子剛想要主張自己的權利,就被強行帶到了羅馬。羅馬人就這樣將自己的鐵蹄踏進了亞洲。
司法審判中陪審團成員的構成由於能夠決定審判的方向與結果,對羅馬公民有著直接的利害關係,所以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從格拉古兄弟提出改革陪審員制度以來已經經歷了幾次反覆。
米特拉達梯再次呼籲與帕提亞王國建立同盟關係,卻沒有得到回應。絕望之餘,他離開亡命的高加索山,鼓動黑海沿岸的部落一起參加西征。米特拉達梯遊說,說要以手中的3.6萬名士兵為主力,率領他們經過色雷斯、馬其頓、潘諾尼亞向西方進軍,並且僱用居住在多瑙河附近的凱爾特人,越過阿爾卑斯山進攻義大利。然而,事到如今,誰也不再相信這個又老又孤立的男人的幻想。雪上加霜的是,連米特拉達梯的兒子法爾納克也對父親絕望了,公開和米特拉達梯決裂,造父王的反。米特拉達梯此前因懷疑兒子加害於己已經殺死了四個兒子。在高加索山中一直沒有什麼作為的米特拉達梯,如今到了黑海沿岸已不能再殺人了,而且本都國王的高官們此時也明確表示拋棄國王,站在了王子一邊。法爾納克王子派使者去向龐培表明了本都國王願臣服於羅馬、請羅馬接納的請求。
即使這樣,鎮壓「塞多留之亂」的戰爭又耗費了兩年時光方才結束。這場戰爭除了證明塞多留的戰術才能和在地勢複雜地區進行游擊戰的有效性之外,沒有留下什麼值得記憶的東西。最後,被羅馬軍窮追不捨的塞多留軍內部發生了分裂,沉湎於嗜酒之中的塞多留被佩佩那暗殺,這才導致了戰爭的結束。
斯巴達克斯的軍事才能遠在平庸的羅馬將軍之上。他才不會犯與4個軍團同時開戰的低級錯誤。這個出生在色雷斯的角鬥士,先率部下與其中一位執政官率領的2個軍團戰鬥,擊敗對方后,馬上揮師襲擊另一位執政官率領的2個軍團。打了勝仗后,他並沒有止步而是繼續北上,一直到達盧比孔河附近,途中恰好遭遇南下的義大利北部行省總督率領的軍隊,又把總督的軍隊打敗了。對羅馬而言,真是臉面失盡,奇恥大辱。而對於斯巴達克斯來說,則意味著返回故國的道路已經開通。
然而元老院也不是鐵板一塊,元老院元老中有人就持贊成態度,因「威勒斯審判」獲勝而名聲大振的西塞羅就贊成這個提案,剛剛步入政界、時年33歲的愷撒也贊成這個提案。而擁有投票權的普通民眾對羅馬政府則抱有一種「看你怎麼辦」的心態。
對國政的關心和私人生活的愉悅,是一種反比例的關係。離開政壇后,盧庫魯斯的私生活開始多姿多彩。為了陳列從中東帶回來的藝術品,盧庫魯斯在各地修建自己的宅邸,在羅馬市內,在那不勒斯近郊的海邊,在義大利內陸地區綠樹包圍的山野,都有他精心建設的漂亮住宅。
三、把1538個城市列入羅馬的管轄範圍。
歷史學家和政治學家都要求政治家有明確的政治目標,這自有其道理。如果統治者想維持一個沒有明確政治目標的政治格局,其實行的政策就會左右搖擺,結果是徒增國力的消耗。
二、召回被蘇拉流放國外的人士。
但是,剛剛進入30歲的盧庫魯斯冷淡地拒絕了芬布洛斯勸誘,離開了以弗所,趕往焦急地等待海軍軍船歸來的蘇拉身邊。假如盧庫魯斯的海軍船隊投靠了芬布洛斯,蘇拉對米特拉達梯之戰,絕不可能那麼快並且以那麼精彩的方式取得勝利。盧庫魯斯對比自己年長22歲的蘇拉一直懷有仰慕之心,忠貞不貳。
一、在從黑海到裏海以至紅海的全部地區,確立了羅馬的霸主地位。
承擔羅馬國政要務的政治精英們開銷都很大。一切高級官吏都是由公民大會選舉產生,因此肯定需要花錢拉選票。比拉選票更需要花錢的,是那些為了得到當權者的歡心而不得不做的事情,例如主辦一個精彩的競技會,或者修復一條公路等公共事業方面的捐贈與支出。但是,對元老院元老又有除經營農莊之外不得從事其他方面經營活動的禁止性規定,於是很多元老就把被禁止經營但能夠賺取利潤的貿易及其他經營活動以可信賴的奴隸或解放奴隸的名義去做。發展到後來,奴隸們不僅僅是把名字「借給」主人,而且也承擔經商的具體實務。因此,具備經商才幹的人,即便是奴隸,在羅馬也是受歡迎的。
這條路從上游穿過現在的都靈到蘇薩的峽谷,越過阿爾卑斯山,進入高盧後繼續向西,直到距現在的里昂南30公里處的羅訥河邊。沿著這條路就可以順羅訥河南下到達馬賽灣,與德米狄亞大道會合。從德米狄亞大道西進到納博訥后,距比利牛斯山脈就只有100多公里了。龐培所說的「對羅馬更有利的路」,實際上指的是對軍隊的移動更為有利的路。

熟知從希臘到文藝復興時期歷史的瑞士文化史家布克哈特的代表作《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其中有一卷題為「關於世界史的思考」,本卷中有這樣一段話:
羅馬變為共和政體后,陪審團成員長期由元老院元老壟斷。公元前133年提比利烏斯·森普羅尼烏斯·格拉古提出的改革方案是,將陪審團成員全部由元老院元老組成改為由元老院元老和騎士階級的人士各佔二分之一。但是,他死後,這項改革未能形成法律。公元前122年,提比利烏斯的弟弟蓋烏斯·森普羅尼烏斯·格拉古提出新的《陪審員改革法》法案,將陪審團成員改為全部由騎士階級的人士組成。這個法案在公民大會上獲得了通過。到了公元前82年,獨裁官蘇拉又將其改回為陪審團成員全部由元老院元老組成。
兩次敗於龐培后,米特拉達梯還想逃到亞美尼亞境內。以前他逃命的時候,盧庫魯斯曾經向亞美尼亞提出引渡米特拉達梯的要求,那時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被米特拉達梯迷惑,拒絕了盧庫魯斯的要求。但這回不同了,亞美尼亞和帕提亞均已沒有了米特拉達梯的容身之地。米特拉達梯以66歲之身,在少數忠臣的守護下,只能逃進高加索山中躲避追殺。龐培派來的艦隊嚴密監視著黑海各處,米特拉達梯根本無法在黑海沿岸現身。
「羅馬派來的如果是求和的談判使團,人數是多了一些;如果是來打仗的軍人,這點人數可就太少了。」
近現代著名的歷史書在記述蘇拉之死後,接下來的章節幾乎都是以「蘇拉體制的崩潰」為標題,如實描述了蘇拉死後的體制變化。蘇拉逝世不久,他努力修復的以元老院為主導的羅馬共和政體這個「皮口袋」已經再度「開綻」。在蘇拉獨裁之下正常運轉的這套體制,蘇拉去世后並非毀於其反對派,因為反對派能量不夠,恰恰是蘇拉本派系的人葬送了「蘇拉體制」。
這21500名經過訓練的士兵投到塞多留麾下,使塞多留的兵力在數量上、質量上都獲得了實質性的提升。但塞多留並未因此而放棄游擊戰術,事實也說明他的戰術是正確的。在龐培未到西班牙之前,羅馬軍幾乎在西班牙全境都受到游擊戰的騷擾,無法進行決戰,戰事呈現出陷入泥沼的狀況。

海盜的大本營在小亞細亞東南部的奇里乞亞,選在那裡絕非偶然,因為那裡是權力的真空地帶。

龐培平定東方后(前63)的地中海世界
那麼再說說我吧!我的王國和羅馬霸權所及領土並不直接相連,但是,他們知道我有很多的財富,而且對誰也不服從,於是他們就利用尼科美德挑起對我的戰爭。
如果僅僅是靠上述「純粹的」海盜營生賺錢,尚不致達到令羅馬政府下決心要將其蕩平的程度,關鍵是海盜想發展為更大規模的集團並與羅馬作對。為他們提供資金支持的是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米特拉達梯扶植海盜的目的,是想讓海盜襲擊從羅馬向東方運送士兵和武器的船舶,使羅馬方面吃點苦頭,不再積極向東方用兵,他在東方就可以更加為所欲為。
很快,蓋烏斯·奧雷利烏斯·科塔的執政官任期結束了。公元前74年,他以前執政官的身份赴小亞細亞的比提尼亞行省擔任總督。但是,這位具有良知、學識豐富的學者,在戰場上就有點玩不轉了。面對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的攻勢,也只能仰仗武夫盧庫魯斯了。
龐培用不到3個月的時間就肅清了地中海的海盜,這期間俘虜了2萬多名海盜。按一般的做法,會把他們押到奴隸市場賣掉。然而龐培沒有這樣做,他了解到,這些人中的大多數是由於東方國家的紛爭內戰致使其失去家園才投身海盜職業的。
然而在奴隸中還是有人寧願承擔納稅的義務,也要爭取「自主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曾經將奇里乞亞置於自己霸權之下的敘利亞塞琉古王朝已見不到昔日輝煌的蹤影。此時奇里乞亞已成為羅馬的一個行省,羅馬每年向這裏派遣總督。盧庫魯斯雖擔任奇里乞亞總督,但他的主要精力都用於對付米特拉達梯,騰不出手來清剿海盜,而且海盜把自己藏身的要塞建在面向大海的狹窄絕壁上,從陸地上很難進攻。此外,由於從小亞細亞到敘利亞、巴勒斯坦的中東一帶紛爭不斷,戰事頻發,一敗塗地的人很多都跑去投奔海盜,又給海盜隊伍輸送了人才。
盧庫魯斯的妻子是小加圖的姐姐,過去盧庫魯斯因為妻子是朋友的姐姐一直勉強維持著婚姻,現在他無所顧忌,終於與小加圖的姐姐離了婚。從此以後,盧庫魯斯雖然還在元老院有席位,但幾乎不再參加政治活動。
另一個人物是塞多留。他長期在馬略手下做軍官,在蘇拉率軍從希臘殺回羅馬而引發的內戰中敗給了蘇拉,戰敗后逃往西班牙,后因不知去向,蘇拉將其從「黑名單」中撤銷才得以保住一條命。塞多留出身平民,與馬略一樣,姓名只有兩部分。他也不是一個能成為「小馬略」的領軍人物。
但如果是有名的廚師,則被視為掌握熟練技術者,被以高價進行交易。同屬於在家中從事勞動的奴隸,管家以及擔當主人孩子養育工作的乳母和保姆,在奴隸中也是地位較高、價格亦較高的。
六、與埃及、帕提亞、亞美尼亞等國締結和平友好條約,以保證與之相鄰的羅馬行省的邊境安全。
龐培的邏輯很簡單,有實力就有足夠的資格!這下可讓元老院為難了。如果承認實力主義,那麼靠「年功序列」制才能發揮作用的元老院體制就只有崩潰這一條路了。面對龐培以軍隊相要挾的「無理要求」,元老院最初並沒有答應,而是找到剛剛平定斯巴達克斯起義、被認為與龐培同屬蘇拉一派的頭面人物克拉蘇。當時克拉蘇正率領著在義大利境內唯一合法集結的軍隊,元老院期待手握重兵的克拉蘇能夠努力說服龐培收回自己的要求。
五、此次作戰行動需要支出的資金為1.44億阿斯。
從事家務勞動的男女奴隸——2.5萬人。
為了攻擊被盧庫魯斯打跑又回到本都的米特拉達梯,龐培率軍從小亞細亞北上,向黑海沿岸的本都進軍。米特拉達梯沒想到龐培這麼快就發動攻勢,急忙徵召了3.3萬名士兵出戰,被龐培輕而易舉地就打敗了。老奸巨猾的米特拉達梯只好又使出成功對付盧庫魯斯的老辦法,即逃往東方的山嶽地帶,使追討他的羅馬軍隊疲於奔命卻一無所獲,最終羅馬軍總司令頂不住士兵的壓力不得不撤兵回到西方。米特拉達梯期望這一招在對付龐培這個新對手時也能奏效,但龐培不上他的當,並沒有窮追不捨,而是積極地開展了外交戰。
元老院陷於「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兩難選擇中——是嚴守蘇拉體制,還是允許改變常規、認可特例?是崇尚「年功序列」,還是尊重實力的價值?
嚴謹的普魯塔克曾對盧庫魯斯的奢侈生活有「暴發戶之常態」的惡評。其實對富豪的這類生活方式也沒有必要太過在意。盧庫魯斯在美食方面的造詣令今天的美食家也難以望其項背。
歷史有時候會突然聚焦到某一個人物身上,並按照這個人物指示的方向行進。普遍與特殊、靜止與變動,被集成為這個偉大的個人的人格特徵。國家、宗教、文化和社會危機,全部體現於他們的存在上。
關於龐培與克拉蘇二人的政治目標和政治取向,歷史研究者眾說紛紜。從這二人日後的行為來看,我怎麼也看不出他們二人有始終如一的明確的政治取向。特別是龐培,日後又變成了元老院體制的「守護神」,因此,他在這個時期的所作所為,並不是真的以保護民眾利益為目的。
到了這一步,盧庫魯斯仍然對自己抱有自信,對自己做的事情的正確性堅信不疑。他簡單地認為,自己想做什麼,跟士兵說一下,士兵就應該明白。於是他把士兵集合起來,認真地做戰前動員,說現在是徹底剿滅米特拉達梯的最好時機,大家要再接再厲,等等。然而士兵滿腦子想的都是總司令如何中飽私囊,堅決不肯再跟著盧庫魯斯繼續打仗了。結果是,盧庫魯斯軍儘管已經進攻到了裏海,但由於擔心士兵嘩變,只好撤退再撤退。一仗未負卻不斷退卻,盧庫魯斯這也算是創造了羅馬軍的一項紀錄。得知盧庫魯斯軍撤退的消息后,米特拉達梯由於兒子叛逆,處於想出擊又不敢出擊的猶豫不決狀態,這等於是救了盧庫魯斯。這一年盧庫魯斯49歲,持續了7年的第二次米特拉達梯戰爭,就這樣未分勝負地結束了。
其後我並未放棄,而是重整了軍隊,與入侵的盧庫魯斯展開了幾次戰鬥。但他能夠得到來自卡帕多西亞國王的軍糧補給,而我的國土一片荒蕪,軍糧得不到補充,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能逃到亞美尼亞。
西班牙地形複雜,眾多的部落分散居住,游擊戰術很容易產生效果。對於正規軍來說,一場戰鬥不勝即為負,而對於游擊者來說,卻是不負即為勝。塞多留反正也沒有什麼比西班牙更為適合的地方可去,他就打算在這裏建設獨立國家,甚至開辦了元老院和軍官的培訓學校。西班牙原住民的立場也傾向於塞多留,這使他更加具備與羅馬軍打游擊戰的優勢。
這回羅馬政府不能不當真了,派出了執政官率領的兩個軍團鎮壓奴隸起義,然而還是敗給了斯巴達克斯。好不容易逃回來的幾名士兵帶回來了兩個軍團幾乎全部被殲滅的慘痛消息。斯巴達克斯等起義者還逼著被俘的羅馬士兵像奴隸那樣舉行角斗比賽,以作為對羅馬人的報復。
五、非熟練工人——在農莊、礦山勞動的男女奴隸。
在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方面,不論您提出您認為合適的任何結盟條件,他都會同意的。在我這方面,命運雖然奪走了我的很多財富,但我具備和羅馬人戰鬥的豐富經驗,因此我有能夠向您提出有益的建議的自信。事到如今,我的確不像以前那樣強大,但我確信我能夠為您和您的國家提供例證和忠告。
最近還有比提尼亞王國的例子。國王尼科美德死後,留下遺言把國家贈予羅馬,變成羅馬的行省。讓人生疑的是,尼科美德並非沒有後嗣,他尚有一個庶出的王子健在。
其實龐培早在公元前81年就已經享受過舉行凱旋儀式的榮譽,是經當時具有絕對權力的獨裁官蘇拉批准的特例。那時龐培才25歲,成了羅馬史上最年輕的凱旋將軍。凱旋儀式是羅馬男人最為看中的最高榮譽,十分難得。就連第二次布匿戰爭中的救國英雄大西庇阿,也是在扎馬會戰中戰勝漢尼拔之後歸國時才第一次享受到這種殊榮。那時大西庇阿已經34歲了。拉丁語中有一個詞「adolescentia」,有「年輕」「思春」等意,指從16歲舉行成年禮後到30歲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在羅馬人看來,這個年齡段的男子尚不是一個成熟完整的男人。
二人耳語道:「盧庫魯斯常邀請客人到他家用餐,他款待客人的豪華宴席都是事先周到地準備好的,盧庫魯斯自己的日常飲食一定不會那麼複雜,肯定是非常簡樸的,咱們去看看如何?」二人商量好以後就走近盧庫魯斯,寒暄了一陣后說:「今晚去你家好不好?」西塞羅緊接著又說:「不要為我們做什麼特殊安排,把你的晚餐拿來我們一起吃就可以了。」
然而,決定審判結果的不是旁聽者,而是陪審團。假如蘇拉體制不變,陪審團成員全是元老院元老,讓他們對被列為被告的自己人做出不利的判決,恐怕是相當難。但發生在公元前70年的這次審判,坐在陪審員席上的卻是元老院元老、有經濟實力的騎士階級和平民階級的代表各三分之一。
這個問題在鎮壓雷必達叛亂時尚未表面化。因為名義上的絕對指揮權授予了執政官卡圖魯斯,實際上的軍事指揮權由龐培行使。由於龐培只有29歲,他名義上的職務只是最高司令官卡圖魯斯的幕僚。根據最高司令官的授權指揮作戰,作為一種變通措施,在較短時間能解決問題的戰役中使用沒什麼問題,但如果戰事拖長,就不能再採用這種名實不符的做法了。
克拉蘇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軍事才能,且這一年已42歲了,他深感受委託率領8個軍團的龐大兵力鎮壓起義責任重大,而且,他對比自己小8歲的龐培一直有一種強烈的對抗意識,併為此焦躁不安。他已經得知西班牙的「塞多留之亂」結束的消息,龐培凱旋只是時間問題。假如龐培凱旋,對斯巴達克斯起義感到棘手的元老院,肯定會讓鎮壓「塞多留之亂」得勝的將軍取代自己這個沒有明顯戰績的將領。克拉蘇對此深感恐懼。
從盧庫魯斯手中接過東方戰線總指揮權后,龐培手中的兵力有10個軍團6萬餘人的陸軍和由270艘戰船組成的海軍,相當於盧庫魯斯能夠掌握的兵力的2倍。但這個「2倍」意義重大。
龐培自己也在增強「馬格努斯」的自我意識。平定東方之後,在返回羅馬途中,龐培經停羅得島,專程探望了卧病在家的著名哲學家波希多尼。這一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舉動與當年亞歷山大大帝拜訪哲學家第歐根尼十分相仿。
危機時期,現存事物與新生事物的矛盾與融合,在這些偉大的個人身上達到頂點。這些偉人的存在,是世界史的一個謎。九九藏書

舉起反對父王旗幟、率先與羅馬講和的那位王子,從父親手中接過贈送給戰勝國的禮品,轉交給龐培。
維蘇威火山發生毀滅龐貝城的那場大噴發是在150年之後。當時的維蘇威火山還沒有成為後來那樣的禿山,山頂一帶林木蔥蔥,適合隱蔽與防守。
龐培將隊伍分兵兩處,自己率領三分之二的兵力向幼發拉底河西岸進軍,他率大軍到那裡是為了向羅馬霸權所及的地區宣示主權,展示軍威。我這樣說的證據是,龐培遵守與帕提亞王國的協議,沒有渡過幼發拉底河。龐培的軍隊在水量充沛的幼發拉底河西岸安營紮寨,在那裡度過了公元前66年至前65年的那個冬天。
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評價伯里克利統治時期的雅典是「外觀是民主政體,實際是由一人支配的國家」。但是,不僅是後世的我們,就連古代的羅馬人也知道,「獨裁者」伯里克利死後,雅典淪為由無知大眾左右的政治格局,做出了很多愚蠢可笑而痛苦不堪的荒唐事,以致流傳下來「眾愚政治」這個專有名詞。對當時的雅典政治感到絕望的,不僅是哲學家柏拉圖,修昔底德在其著作《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甚至說出了「民主政體不適合治理大國」這樣的名言。民主政體並不是絕對的「善政」,與其他政治制度一樣,民主政體也有正負兩面,聽其自然往往會成為危險的政體。

在義大利中部的伊特魯里亞地區(現在的托斯卡納地區)發生的兩軍衝突,簡單一戰即分出勝負。執政官卡圖魯斯將軍隊的指揮權委託給龐培,在龐培的果敢速攻戰法面前,雷必達的軍隊不堪一擊。被打敗的雷必達逃到撒丁島,並很快病死在那裡。雷必達的副將布魯圖被龐培軍抓獲,依龐培之命被處死。後世暗殺愷撒的主謀布魯圖7歲喪父,其父就是這個被龐培處死的布魯圖。雷必達軍的殘部逃到了西班牙,與在當地舉起反蘇拉體制旗幟的塞多留會合。
一、完全恢復護民官的權威和權力
三、具備一定的高級技能者——指從事交易活動、經營農莊、給主人當秘書等具備一定頭腦和知識的奴隸。
兩軍對陣,如果是正面相遇的會戰,不論結果好壞,總是可以迅速分出勝負。但若是游擊戰的打法,雙方之間沒有正面會戰的機會,就會長時間勝負不明,且容易把整個戰區化為焦土,就會出現生活無著的人群,其中的男人就會加入軍隊以解決飢餓問題。此時在西班牙發生的戰爭,對抗霸權國羅馬的是塞多留,而西班牙原住民對把塞多留驅趕出來的蘇拉體制並沒有什麼仇恨或敵意,雙方的戰爭與他們本來毫無關係,但是因塞多留對抗其羅馬統治者的戰爭而成為難民者,很容易就會加入塞多留陣營。儘管羅馬方面盼望龐培在進入西班牙的第一年就能果斷髮起攻勢,早日結束這場戰爭,但現在看來這個夢想破滅了。
軍隊的統帥大致可分為以下三種類型:
假如您能接受我的請求,採取行動去幫助東方的君主們,您將作為消滅羅馬侵略者——這些全人類的強盜——的勝利者而令後人景仰。
為此,我忠告你們,並懇請你們理解,我不能停止這場戰爭,我們不能出現不得不放棄西班牙戰線的被動局面。由於羅馬軍和塞多留軍的連續戰爭,整個西班牙東部地區已近荒蕪。至此未遭到敵人毀壞的只有沿海各城市,這些對羅馬友好的城市的居民也難以承受再增加的戰爭經費的負擔。法國南部的高盧行省去年已經負擔了梅特魯斯軍隊的戰爭經費和軍糧,且今年農作物歉收,收穫的糧食只夠自己勉強維持口糧之用。
隊伍規模的擴大本來是對起義軍有利的好事,但如果指揮系統不能統一,部隊規模大反而會帶來一些不利因素。斯巴達克斯並不想對抗羅馬、征服義大利,他希望能夠向北越過阿爾卑斯山回歸故鄉,但克里克斯只滿足於掠奪富饒的南義大利。兩人之間的爭執日漸增多。
還有一次,西塞羅和龐培看到了在羅馬廣場散步的盧庫魯斯。共和時代的羅馬人有一個優點,不管在元老院中如何唾沫星子亂飛、大喊大叫地激烈辯論,也不管政治信仰如何針鋒相對,一旦到了私人聚會的場合,都會坦誠相見地交往應酬。西塞羅和龐培自然也不會裝著看不見而不理盧庫魯斯。
這種人是不可能在人民中間享有威望的。然而克拉蘇卻固執地認為,自己具有羅馬第一的財富地位,也應該具有羅馬第一的政治地位。而實際上他儘管能當選每年度有8個名額的法務官,但要想當選每年度只有2個編製的執政官,即便動員了所有的「被保護者」,仍感覺懸懸乎乎。克拉蘇太想當執政官了,為此他把長年以來與龐培的對抗之心暫且擱置一邊。
這是一個被希臘人壟斷的市場。這種奴隸的賣價很高,大約相當於羅馬市內獨棟住宅或那不勒斯近郊海濱別墅的價格。買者既然花大價錢做了這樣的投資,雖說是奴隸,但自然也要厚待他們,把他們奉為上賓。假如他們有個頭疼腦熱,也會受到周到的照顧。在羅馬教師體罰學生是不能寬恕的,但諸如學生在學習希臘語時如出現句子結構錯誤,教師偶爾拽拉一下學生的耳朵,家長也不會提出抗議。這些都是為了樹立教師奴隸的威信。
凱旋儀式以10輛從東方君主手中繳獲的裝有雙巨鐮的戰車為先導,其後是被俘虜的60名本都及亞美尼亞高官,接著是一隊牛車拉著的110艘繳獲的軍船的巨大彩繪模型,再後面是近2米高、與真人一般大小的米特拉達梯銅像,作為未能抓到的米特拉達梯的替代品。接下來是數量眾多的各種戰利品,用20副擔架抬著排成一隊,其中有國王專用的鑲嵌著寶石的盾牌、眾多的銀壺和33個金杯。再就是8頭驢拉的黃金製造的轎子,轎子上堆放著56塊銀錠和270萬德拉克馬(希臘貨幣單位)的金幣。觀看凱旋儀式的市民看得目瞪口呆。
深受龐培之苦的元老院喜迎盧庫魯斯歸國,期待著蘇拉門下坐第一把交椅的盧庫魯斯能夠為鞏固元老院體制發揮重要作用。實際上,由於擔心權力向龐培集中,有些人已經結成了被稱為「元老院派」的黨派。時年40歲的西塞羅和29歲的加圖都是這個黨派的活躍分子。這個加圖與當初大西庇阿的政敵馬爾庫斯·波爾基烏斯·加圖同屬一個大家族,歷史上為了區分這兩個人,就把公元前2世紀的加圖稱為「老加圖」,把公元前1世紀的加圖稱為「小加圖」。老小加圖都是狂熱的共和政體主義者。
第一個法案提出,有護民官經歷者在經過公民大會選舉通過後可以再擔任其他官職。蘇拉以降低護民官素質為目的而制定的「有護民官任職經歷者不得再轉任其他官職」的法律,由此被顛覆。
人類的幸福不存在客觀標準。假如將其限定在精神層面,能夠充分地與他人交流溝通的人是幸福的。但是,所謂交流溝通並不是說在一起的時間越多,交流溝通的程度就越高,效果就越好。由於標準是主觀的,能讓對方感覺到交流溝通很充分才能達到效果,具備這方面能力的才是交流溝通的高手。
然而,不留戀政界的盧庫魯斯已經毫不在意別人如何評判。在經歷了10年充分享受私人生活的愉悅之後,路奇烏斯·李錫尼烏斯·盧庫魯斯告別了這個世界。那個時候的羅馬已經是龐培和愷撒的天下了。

四、總司令的作戰實施區域不僅限於海上,還包括從海岸進入陸地80公里縱深的地帶。
於是,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派人給龐培送信,告訴龐培說,為了和平談判及締結和約,國王自己想親自去拜訪羅馬的將軍。不等龐培回信,他就以國王的名義在國內發出布告,懸賞通緝米特拉達梯,如有抓獲或殺死米特拉達梯者將給予巨額獎賞。
傳說中說斯巴達克斯是色雷斯王子,這不大可能。由於色雷斯地區那時尚未統一,他最多也就是眾多部落中某個部落酋長的兒子而已。儘管不是王子,但斯巴達克斯的確是個具有領導素質的男人。
盧庫魯斯的家庭生活終生不幸。在沒有基督教時代的羅馬社會,離婚應該盡量避免,但離婚不算是罪惡。特別是在上層人士之間,因政治策略結成婚姻很普遍,蘇拉、龐培、愷撒都曾經歷過幾次結婚、離婚。但結婚、離婚、再結婚,並不代表他們的家庭生活都不幸福,在婚姻存續期間,他們仍可能會有幸福的男女之愛。經歷了幸福的婚姻生活之後,即使離婚,也不會有「往事不堪回首」的苦澀之情。總之,他們選擇配偶,就像政治鬥爭中選擇盟友一樣。由於這個原因,即使結婚幾年後再離婚,女方仍可以堂堂正正地再婚。
但盧庫魯斯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是真的不幸福。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真正愛他、與他同心的,以致長年留駐在東方,對他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不方便。
盧庫魯斯在美食方面的一些做法令人聯想到他是當過軍隊統帥的人。他按所需費用的高低把宴席進行分類,不同級別的宴席安排在不同的房間里,各房間取不同的名字以便於區分。為了保持食材的新鮮和優質,他在自己的農莊里養魚養雞,種植蔬菜和水果,還自製乳酪。美食對盧庫魯斯而言,絕不單純是一個「吃」字,餐廳如何布置,用餐時彈奏什麼音樂,朗誦哪些詩文,交流怎樣的話題,邀請什麼類型的客人,這一切的巧妙搭配、和諧完美,才是盧庫魯斯追求的美食境界。
由於充沛的資金供應,海盜「鳥槍換炮」,海盜船一律換成了快船,並僱用了長於航海的專業人士來駕船,這樣冬天也可以出海了。海盜裝備升級,苦了沿海地區的人們,過去冬天海盜來不了,現在冬天也能登岸,一年到頭再也不能過踏實日子。除了奇里乞亞的大本營外,海盜還在環地中海全部地區設立了眾多的根據地,其完整的組織和龐大的規模已經與一個軍事集團不相上下。
雷必達的反叛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鎮壓下去了,但由此產生了一個副產品。
盧庫魯斯沒有辜負蘇拉的重託,完成了在小亞細亞「維穩」的任務。等他再度回到羅馬,已經是公元前80年,此時正是蘇拉獨裁最鼎盛的時期。當年年底,這個構築蘇拉體制的獨裁者自請辭去獨裁官職務。次年,蘇拉去世。盧庫魯斯當年38歲,他已經成為元老院中有勢力的人,如果他想現實一點,為自己謀取政治上的更大權勢,應該是能夠做到的。但是,盧庫魯斯忠實地維護蘇拉確立的體制,沒有因個人得失而做出破壞制度的事。直到他年滿42歲,達到蘇拉規定的執政官任職年齡資格后,才被推舉為執政官候選人,公元前74年,盧庫魯斯當選當年度的執政官。
除了反對蘇拉之外,對羅馬一直忠誠的塞多留50歲那年死了。沒有了塞多留,他手下的這支軍隊根本不是羅馬軍的對手,一敗塗地。公元前72年入冬之前,梅特魯斯·皮烏斯和龐培兩位將軍終於能夠向元老院報告戰爭結束的喜訊了。
事已至此,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當然會完全接受龐培要求的講和條件。具體內容如下:
安排好這些原海盜的生計之後,馬上就到了公元前66年夏,迎來40歲的龐培此刻已沒有後顧之憂,他指揮的東方之戰正式開始,史稱「第三次米特拉達梯戰爭」。
龐培把卡帕多西亞的王位還給了被米特拉達梯、迪古拉斯聯軍趕跑的卡帕多西亞國王。然後他沒有再繼續追捕逃到高加索山中的米特拉達梯,大概他認為米特拉達梯已不再是什麼心腹之患了。之後,龐培率自己的軍隊向東、向南方向開進。
一、亞美尼亞向羅馬支付6000塔蘭特的賠款。
第二年,即公元前73年,以前執政官的身份,盧庫魯斯赴奇里乞亞行省任總督。由於米特拉達梯興兵起事,第二次米特拉達梯戰爭爆發,盧庫魯斯這一去足足待了7年才返回羅馬。如果說,是蘇拉承擔了第一次米特拉達梯戰爭的指揮責任的話,那麼盧庫魯斯則始終活躍在第二次米特拉達梯戰爭的最前線。
公元前73年,看到羅馬的軍事力量被不同的戰事分散,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再度開啟了他的侵略戰爭。這一年對羅馬來說,的確是「多事之秋」。
羅馬人把他們的劍指向一切民族。但是,哪個民族可供掠奪的財富最多,他們在與這個民族的戰鬥中也就會最勇猛。他們反覆運用戰爭和欺詐的手段,建立起了他們自己的帝國。照他們的這種邏輯發展下去,要麼是毀滅除他們自己以外的一切民族,要麼是他們自身毀滅……
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一而再、再而三地敗給羅馬軍后仍能東山再起,不是米特拉達梯自身能力有多強,關鍵在於他與亞美尼亞國王之間的同盟關係。
阿庇亞大道和拉蒂納大道交會處的城市加普亞,以集中了很多角鬥士訓練營而知名。這些角鬥士訓練營是私營的,其商業模式是:經營者從奴隸市場買來體格健碩的奴隸,將其訓練成角鬥士,然後出租這些角鬥士參加在羅馬及其他城市舉辦的角鬥士比賽以收取租金,賺取利潤。角鬥士比賽野蠻而激烈,雖然斗敗的一方不一定死在角斗過程中,但如果觀眾認為角鬥士的姿勢、動作等不夠精彩,不夠刺|激,就會叫嚷著讓角斗的勝利者將失敗者殺死。角鬥士不全都是奴隸,也有自由人選擇角鬥士為職業的。
一、羅馬公民和元老院承認帕提亞王國在美索不達米亞一帶的領土主權不可侵犯。
耶路撒冷再往南,是以佩特拉為中心擴展勢力的納巴泰部落。納巴泰人因與印度的貿易而繁榮,他們向龐培提出了與羅馬建立友好關係的請求,由此龐培沒有再繼續南下。到此為止,地中海東南方的敘利亞、巴勒斯坦地區,包括塞普勒斯已全部統合於羅馬的霸權之下。
然而現實並非如此。看看亞美尼亞國王迪古拉斯吧!他的事例已經說明了現實狀況是如何的險惡。我的慘狀也足以證明這一點。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我們之間建立同盟,對我們各方都是不可欠缺的。
羅馬負責對各行省徵稅的具體事務的不是官辦機構,而是被稱為「包稅人」(Publicanus)的專門從事稅收代理事務的私營中介機構,這些人中的成功人士擁有的財富可相當於甚至超過元老院元老。羅馬社會把介於元老院階級與普通平民階級之間的人士稱為「騎士階級」,意思是可以承擔為國家提供騎士義務的有產階級。騎士階級經營的一項業務就是接受羅馬政府的委託,代為徵收各行省應繳的賦稅。他們經營此項業務的收益,是收上來的行省稅的十分之一,由於各行省要按收入的十分之一向羅馬政府繳納直接稅(也稱「什一稅」),所以他們的收益是行省收入的百分之一。
和後來的帝政時期相比,共和時代的羅馬人的住宅還是比較質樸的。帝政時期曾經當過皇帝老師的塞內加曾造訪過大西庇阿的別墅,對於這位既富且貴的大英雄居所的簡約程度表示吃驚。按塞內加的說法,能與帝政時期的豪宅相媲美的,只有盧庫魯斯的住宅。由此可以想象得到盧庫魯斯宅邸的豪華與奢侈。他在海邊的別墅還專門修建了引入海水養魚的水池。
龐培手下的另一支部隊作為別動隊開往南方,進入因被亞美尼亞侵略而一片荒蕪的敘利亞,預定在那裡等待龐培向帕提亞展示羅馬軍威後過來會合。當然,這支軍隊也不能等在那裡什麼都不幹。當時的敘利亞名義上是由塞琉古王朝統治,但實際上處於無政府狀態。龐培的部隊迅速控制了當地的局面,靜候龐培。
但是,39歲的龐培不那樣做,而且時代也不要求他那麼做。
二、掌握熟練技術者——醫生、建築師、雕刻師、畫師。
龐培缺乏的不只是年齡,由於連財務監察官的任職經歷都沒有,他連元老院元老都不是,更不用說法務官的任職經歷了。西班牙戰事中按視同前法務官的資格授予龐培絕對指揮權,派他統率軍隊,是因為當時沒有更合適的指揮官,他是作為一個特例得到認可的。
為什麼蘇拉本派系的人要破壞蘇拉體制呢?如同很多歷史研究者分析的那樣,大概是這個體制毀滅了蘇拉手下將領們的個人野心。而更深層次的原因是,連蘇拉本派系的人都不能堅守的蘇拉體制,實際上已經無法解決公元前1世紀羅馬面對的現實問題。
三、恢復對貧民階級的福利政策,讓《小麥法》重新生效。
針對這個問題,執政官科塔提出議案,決定廢除蘇拉豁免上交拍賣收入義務的法律,這個議案在公民大會上順利通過。因當初競買而大發橫財的克拉蘇等人,只能將購買價款上交國庫。科塔還在公民大會上向公眾承諾,收上來的這筆資金將專款用於鎮壓西班牙「塞多留之亂」的經費。
「閣下可有參戰的經驗?」
擔任原告方辯護人的,是時年36歲的西塞羅。西塞羅這次辯論的全文在審判結束後由他的朋友——經營著類似於現在出版社營生的阿提庫斯——刊行於世,而且有幸沒有被毀於中世紀,使現代的我們能夠讀到。那真是一篇與36歲的少壯派律師相匹配的、洋洋洒洒、充滿力度、邏輯清楚、精彩絕倫的辯護文章。我不能不佩服此人具有的媒體業者的才能。
西塞羅在信中是這樣說的:
護民官加皮亞阿斯的提案在公民大會上以壓倒性多數獲得通過。消息一出,羅馬市場上原本高漲的小麥價格立即暴跌,而蘇拉體制也因此而被徹底埋葬。
盧庫魯斯遇不到好的女人,也沒有遇到好的下屬,這二者之間似乎是相通的。
被兒子送來的米特拉達梯的遺體,奉龐培之命,葬在錫諾普埋葬歷代本都國王的陵墓中。這個頑固執拗地與羅馬作對的男人就這樣結束了他的一生。
50歲的盧庫魯斯開始時還打算積极參与元老院派的活動,但是,盧庫魯斯具有認清政治現狀的能力,大約他很快就看明白了,西塞羅和小加圖儘管有思想、會演說,但要把綱領轉化為行動,僅靠他們的力量是不夠的。不久,盧庫魯斯就離開了政界。
無論從財政能力,還是從專制君主對國家的控制能力上來說,東方這些國家的君主徵集10萬大軍不是什麼問題。但龐培如果能像在肅清海盜之戰時那樣統率20個軍團的大軍,對這些東方的君主就會構成「無形的壓力」。現在龐培只有肅清海盜時的一半兵力,即10個軍團,但還是比盧庫魯斯當時的兵力多了一倍。而且,和盧庫魯斯相比,龐培能夠選擇的戰略幅度也更為寬闊。在能力上,龐培不說遠在盧庫魯斯之上,但至少他能夠更為自如地駕馭和利用這種「幅度」。
三、掌握舞蹈和奏樂技能的女奴隸。
當年冬天,龐培給羅馬元老院寫了一封要求增援的信,這封信的最後四分之一是這樣寫的:
此外,因「塞多留之亂」而被派到西班牙的梅特魯斯·皮烏斯,在西班牙前線當了8年的最高指揮官,派去支援的龐培也5年未能歸國。還有,為了對付蘇拉死後再度蠢蠢欲動的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而被派到小亞細亞的盧庫魯斯,在公元前71年這個時點上連何時回國的日程表都還沒有,結果他在東方連續駐紮了7年。為什麼會連續出現違反過去的體制規定的事情?道理很簡單,有能力的指揮官可以更有效率地提升軍隊的作戰能力。如果還是拘泥於老的體制,指揮官頻繁更換,軍隊的戰鬥力得不到有效發揮,就會在實質上損害羅馬這個共同體的利益。
您所不知的是,羅馬人早就覬覦著我們的國土,因為他們的西邊是大海,阻礙了他們向西方的擴張。羅馬人擁有的一切——房子、妻子、耕地等,都是搶奪周邊住民的結果。
從義大利到西班牙這段距離,一般來說行軍只需兩個月左右,龐培卻走了一年。他率軍開山鋪路,在阿爾卑斯山中建設軍事基地,監視比利牛斯山脈南側塞多留的動向,使塞多留軍的士氣有所動搖。龐培還把法國南部地區的居民按照羅馬行省的方式進行管理。龐培認識到,由於塞多留成功的游擊戰術,想在西班牙就地解決軍隊的補給是不現實的,如果強行在當地徵收軍需物資,就會逼迫西班牙的民心完全倒向塞多留一方。為避免這一問題的發生,就只能先行建設從義大利到西班牙的軍事補給線,使之快捷通暢,並使沿途的高盧地區安全穩定。
在希臘的雅典,不認可給予奴隸自由使之變成「解放奴隸」的做法。就連出生於雅典的自由民,只要父母雙方有一方是斯巴達人或其他國家的人,就不能獲得雅典公民權。這就是在公民權問題上的「雅典方式」。這樣一來,即使是獲得自由的解放奴隸及其後代,想要獲得有投票權的雅典公民權,也只能是夢想。
盧庫魯斯對自己卓越的能力和優秀的素質充滿自信,這本不是壞事。問題在於他認為優秀的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士兵應該也能做到。按理說,當需要士兵忍受在夏天的沙漠、冬天的雪山中行軍的艱難困苦時,有必要採取一些措施讓士兵能夠充分理解這樣做的意義,但是盧庫魯斯不懂得這種溝通的重要性,以致戰略戰術方面的一些細節,他也覺得沒必要向士兵做出說明解釋。長此以往,當士兵感到自己被指揮官日益疏遠時,再想溝通就很難取得預期效果了。優秀的盧庫魯斯對自己能夠把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有著過強的自信,因此,他忽略了如何讓士兵與自己同心協力,如何調動士兵的主觀能動性,讓士兵成為自己戰略意圖的積极參与者。
任何體制都有正負兩面。如果是正面的因素髮揮作用,不論誰負責執行,都能獲得一定成果;如果是負面的因素髮揮作用,就可能出現因得到少量的成果而導致全面失敗的情形。在後一種情況下,整個共同體(如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集體)就可能會蒙受過大的實質性損害。
擁有羅馬公民權的成年男子——90萬人。
例如,若想維持蘇拉努力修復的元老院九_九_藏_書體制,就不能過於突出某個人的作用,前線的總司令就必須每年更換一次。
可能又是身在奇里乞亞的龐培的授意,身在羅馬的護民官加皮亞阿斯再次向公民大會提出議案:
兩次戰勝羅馬軍的斯巴達克斯在義大利南部名聲大噪,投奔起義軍的已不再局限於從農莊跑出來的奴隸,還包括很多像奴隸一樣日復一日地勞動卻得不到溫飽的下層農民。第二年即公元前72年春,起義軍發展壯大,據說已達7萬人。斯巴達克斯和克里克斯可以兵分兩路對付羅馬軍了。
盧庫魯斯當時也意識到了破壞本都與亞美尼亞同盟關係的重要性,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亞美尼亞發生內戰或者亞美尼亞東鄰的帕提亞王國有什麼動向,都可能導致本都與亞美尼亞聯盟解體。
我看透了他們狡猾的伎倆,於是我先下手為強,奪取了比提尼亞國王的王位,驅逐了尼科美德,解放了小亞細亞。接著我又把希臘從羅馬人的統治下解放出來。但由於我的臣下阿爾凱洛斯和軍隊的背叛,我的理想未能實現。

龐培不知道,猶太神廟內的聖所一年只有一次且只限大祭司一人進入。龐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並無惡意地進入猶太神廟內的聖所,但在猶太人的眼裡,這是褻瀆神靈的行為。這就是多神教的羅馬人和一神教的猶太人之間最早的文化摩擦。從此以後,猶太成為羅馬的半行省,由敘利亞總督管理。
首先是蘇拉腳下的義大利出現了前執政官雷必達反蘇拉體制的叛亂,此事前文已經述及。雖然很快被鎮壓下去,但逃到撒丁島的雷必達追隨者又逃到西班牙與塞多留合兵一處,這支隊伍由雷必達的一個幕僚佩佩那率領,共有步兵2萬人,騎兵1500人。
如同要證明反蘇拉派人才不濟似的,蘇拉死後不到一年,發生了一起反對派對蘇拉體制的攻擊,但就像線香花火一樣,剛一點著就銷聲匿跡了。然而,這次不成功的攻擊卻成了蘇拉體制崩潰的「前哨戰」。
四、從事家務勞動的男女奴隸。

以斯巴達克斯為首的74名角鬥士突然從訓練營集體脫逃,開始了歷史上有名的「斯巴達克斯起義」。被強迫生存在死亡邊緣上的這群奴隸發動的起義,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一段插曲,引起了現代人強烈的興趣。以「斯巴達克斯起義」為主題的小說和電影都很有名。《斯巴達克斯》這部電影中主角斯巴達克斯由柯克·道格拉斯飾演,討伐斯巴達克斯的羅馬軍隊指揮官克拉蘇由勞倫斯·奧利弗飾演。這部電影不太忠於史實,加入了很多現代元素,並且從人道主義的角度對史實進行詮釋。片中的反面角色自然是由勞倫斯·奧利弗飾演的克拉蘇。這部電影自然能給觀眾帶來愉悅,但歷史細節的錯誤相當多。例如,當時僅有27歲、不可能成為元老院元老的尤里烏斯·愷撒卻端坐在元老院元老的座位上。更可笑的是由查爾斯·羅頓飾演的每每與克拉蘇對立、同情斯巴達克斯的元老院元老的名字,居然叫格拉古。
根據上面的分析可知,在羅馬社會,奴隸數量已經達到了自由民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有如此眾多的奴隸,卻很少發生奴隸起義,這使我們感到驚訝。而導致軍隊介入鎮壓的大規模奴隸起義,只有公元前135年、公元前104年的奴隸起義以及公元前73年的斯巴達克斯起義。而前兩次都發生在大規模農莊較多的西西里島,只有斯巴達克斯起義是發生在義大利半島羅馬境內。
中東地區不是未開發之地,已經有較為發達的城市文明。龐培就以城市為主體來恢復當地的秩序。當時敘利亞的五個主要城市,從南向北依次為安提阿、塞琉古城、《聖經》語言(希伯來語)的發源地比布魯斯、貝魯特和大馬士革。龐培設計了以城市為主體、各城市相對獨立的治理模式,各中心城市享有一定的自主權,承擔起本城市的治理職責。各城市之上設置羅馬派來的總督。龐培這樣安排也是為了避免敘利亞的內戰,因為內部紛爭從來就是招致外來入侵的最主要原因。
必須正視的一個事實是,我們羅馬把亞洲(羅馬人所說的亞洲指小亞細亞和近東、中東地區)從無休止的戰爭和內戰中解救了出來,不應該抱怨說羅馬人把亞洲人犧牲的部分財富當作維持羅馬霸權體制的費用。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亞洲人的這種犧牲,是為了保持這個地區持久和平必需的經費支出。
在敘利亞這些城市與幼發拉底河之間的中間地帶居住著貝都因部落,龐培率軍平定了那裡,然後與貝都因人締結了同盟協議。龐培這樣做是為了在敘利亞行省與幼發拉底河之間設置一個緩衝地帶。
與雅典實行的民主政體不同,共和制羅馬的政體是被稱為「少數派領導制」的寡頭政治。雖說擔任國家公職要經過公民大會選舉的「考驗」,但這些官職的候選人是由元老院這個未經過選舉「考驗」的機構推舉。蘇拉認為,如果將國家比作人體,元老院就是心臟。為了強化元老院的功能,蘇拉把元老院元老的人數從300人增至600人,翻了一倍。隨著元老隊伍的擴大,如果不能嚴格遵守前述的「年功序列」制度,元老院就不能有效地發揮作為一個組織的功能。如果龐培于公元前70年就任執政官,他只有36歲,距42歲以上才能擔任執政官的資格要求,足足差了6歲。
但是,無論是怎樣的軍事天才,率領一支戰鬥力不足的軍隊總是會有缺失,主要是沒有餘力去做政治、外交等方面的努力,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兩軍交戰,如能給予對方「無形的壓力」,可抵得上千軍萬馬。
在內戰這種非常時期嶄露頭角的龐培,只有二十幾歲,且完全沒有在羅馬政界的任職經歷,就連羅馬上流社會「良家子弟」仕途必經的財務監察官、按察官這種較低級別官吏的任職經歷都沒有。但由於當時元老院階級中尚無軍事才能超越龐培的人才,不得不授予龐培實質上的軍事指揮權。
米特拉達梯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以12萬名步兵、1.6萬名騎兵、100輛4匹馬拉的雙巨輪戰車的龐大陣容,入侵了鄰國比提尼亞。比提尼亞位於小亞細亞北部,與本都同樣面對黑海,比提尼亞國王已留下遺囑將國家贈送給羅馬,此時比提尼亞已經是羅馬的行省。米特拉達梯此舉已是直接挑戰羅馬的霸權。當時的比提尼亞總督是當過執政官的奧雷利烏斯·科塔,科塔指揮的第一場戰鬥輸給了本都軍。
蘇拉是位清醒的政治家,由於自己實施了獨裁統治,他更加致力於架構一個能夠在將來排除獨裁危險的政治體制。在共和制的羅馬,也只有獨裁官能夠不受選票的左右自主制定政策。
五、具有舞蹈和演奏樂器技能的女奴隸。
根據蘇拉改革后的制度,30歲方可獲得財務監察官候選人的資格。當選為財務監察官後有一年的任期,任期結束后31歲,獲得進入元老院的資格。其後要擔任8年元老院元老,39歲時獲得法務官候選人資格,當選法務官后可獲得一個戰略單位即兩個軍團的絕對指揮權。一年任期結束后,會去10個行省中的某一個任總督,負責行省的治理與防務。歷練兩年就42歲了,此時才能夠獲得最高官職——執政官候選人資格。這些是蘇拉費盡心機為修復元老院體制而進行改革的核心架構。
那麼,在蘇拉逝世的公元前78年,羅馬兩派的班底是怎樣一個狀況呢?
一、掌握熟練專業技術者——醫生、技|師、製作高級製品的高級工匠,例如在陶器上繪畫的手藝人。
海盜不僅襲擊羅馬船舶,羅馬友好國家的船舶也屢遭襲擊。由於海盜船靠岸更加方便,海盜對義大利半島也開始無所顧忌,阿庇亞大道離海岸很近,一隊行走在阿庇亞大道的行李馬車居然也被海盜打劫。離首都羅馬只有22公里的外港奧斯提亞港停泊的船隻經常遭到海盜的襲擊,眾目睽睽之下,海盜公然把船上的貨物洗劫一空,乘船的客人全部被劫持而去。引人矚目的是,就連羅馬上流社會人士乘坐的船隻也遭到海盜劫持,支付了贖金后總算把人釋放了,其中就有年輕的愷撒。

在這些隊伍之後是一隊舉著大牌子的士兵,這些牌子上宣示著盧庫魯斯的各項成績。其中有一塊牌子上記載著盧庫魯斯在向龐培移交指揮權后剩餘軍費的金額,另一塊牌子上記載了盧庫魯斯結束遠征后從戰利品中上交國庫的金銀幣的金額,還有一塊牌子上記載著盧庫魯斯給屬下士兵每人支付了95德拉克馬的獎金。盧庫魯斯乘坐4匹白馬拉著的戰車出現后,凱旋儀式結束。當天晚上,盧庫魯斯自費舉辦了一個大型宴會,招待市民。

出生於後世的我們接觸到的希臘羅馬文明,是歷經2000多年留下來的壯麗的遺迹,即收藏在美術館中的造型藝術,以及作為文化教養被傳承的哲學、史學、文學等。一旦接觸到這些人類智慧的結晶,無論誰都會發出讚歎,讚歎這些偉大、卓越的創造。但在讚歎之餘,我們也會產生疑問——創造了如此優雅、高尚的文化文明的希臘、羅馬為什麼還要實行非人道的奴隸制度呢?
儘管激烈的政治鬥爭朝朝暮暮始終不斷,但共和時期羅馬人的價值觀仍是崇尚質樸、剛健,蔑視豪華奢靡的私人生活。盧庫魯斯的生活態度與生活方式只能引起人們的驚訝,不會獲得人們的尊敬。
以上這些業績絕非勝者的誇張之詞。43歲的龐培取得上述成績,對羅馬的確是厥功至偉,他使用的「馬格努斯」這個尊稱,不再是徒有其名,這回真的是實至名歸。在公元前1世紀60年代,羅馬最有名氣的人物,也是地中海世界所有民族裡最有名氣的人物,非龐培莫屬。
看來龐培總是要干一些史無前例的大事情。他幾次破羅馬官場先例的事情尚未淡出人們的記憶,現在龐培的形象又出現在人們的腦海中,而且這次的破例更是前所未聞。
我這樣說並不是誹謗龐培。以他的性格,他只做他認為必要的事情。儘管他確實做了一些有益於民眾的好事,但這也不過是為了證明他的「善舉」。說穿了,龐培做那些他認為「必要的事」,都是為了選舉,也就是爭取更多的選民支持。因為在共和制的羅馬,不管決定什麼事情都需要公民手中的「票」。
根據羅馬的法律,在羅馬行省居住的人民對羅馬派來的總督的治理感到不滿時,有權控告總督。但實際上,陪審團成員由於均由元老院元老擔任,難免袒護總督,控告者大多敗訴。而就在龐培與克拉蘇統治時期,即公元前70年,發生了一起與以往的結果完全不同的審判。
上面從一到五的奴隸價格,最高與最低的差距可達到40∶1。掌握熟練技術的男性|奴隸的價格,大約是最下層雅典市民年收入的兩到三倍。
實際上,羅馬人自古以來就是把與其他國家的戰爭作為唯一目的的民族,他們對別人的財富和領土有著強烈的無窮盡的慾望。
自從蘇拉死後,米特拉達梯一直在耍弄羅馬的將軍,現在輪到他被耍弄了。這位67歲的東方君主在與41歲的龐培的心理較量中,完全處於下風。
這時毛遂自薦擔此重任的,是29歲的龐培。按共和制羅馬的規定,年滿30歲者方可擔任財務監察官,龐培連財務監察官都沒有干過,當然也不可能是元老院元老了。有資格率領軍團的指揮官的最低年齡是39歲的法務官,龐培距這個要求整整差了10歲。自告奮勇要為國效力的龐培對這些規定憤憤不平,因為羅馬共和國歷史上曾有大西庇阿的先例。但那是在第二次布匿戰爭這種前所未有的非常時期的特例,當時大西庇阿的父親和伯父相繼陣亡,大西庇阿請求興兵打一場告慰亡靈的復讎之戰,這個請求打動了羅馬人重視祖先和家族榮譽的心弦,出於「大義名分」,將這場戰事的絕對指揮權授予了年僅25歲的大西庇阿。龐培顯然也不具備這方面的條件。
蘇拉對盧庫魯斯堅信不疑。在米特拉達梯問題解決之後,蘇拉即將返回義大利與秦納決一死戰,他把留守小亞細亞地區的任務留給了盧庫魯斯。蘇拉很清楚,回到義大利后,與秦納一派發生內戰是難以避免的。如果僅從這一點考慮,讓英勇頑強的盧庫魯斯共同返回義大利是有利的。但是,要想在民心上征服義大利,一個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米特拉達梯戰爭的勝利者形象是蘇拉能夠打出的最好的「牌」。而為了確保這張「牌」的有效性,他離開后小亞細亞必須保持一個穩定的局面。盧庫魯斯的留守實際上是肩負了更重的責任。
公元前66年,在外7年之久的盧庫魯斯回到羅馬,憑他做出的功績,當然要為他舉行凱旋儀式。在舉行凱旋儀式那天的馬爾斯廣場上,展覽著在與本都國王和亞美尼亞國王戰鬥中繳獲的各種東方華麗的武器和鎧甲,僅這些稀罕物就已經讓羅馬人目不暇給。

青年時代的龐培

就這樣,蘇拉體制在蘇拉去世后不足三年的時間里就土崩瓦解了,而導致蘇拉體制崩潰的最後一次重擊,恰恰來自公認的蘇拉得意門生——龐培與克拉蘇,特別是在蘇拉幕僚中最年輕、最有才幹的龐培,成為葬送蘇拉體制的最關鍵人物。
公元前72年「塞多留之亂」被鎮壓后,羅馬的兩位帶兵將軍採取了不同的做法。溫良敦厚的梅特魯斯·皮烏斯忠實地執行蘇拉定下的法律,在率軍回到羅馬邊界的盧比孔河時,將率領的軍隊解散。而與梅特魯斯·皮烏斯同樣率領部隊回國的龐培,卻從西班牙到達阿爾卑斯山以西高盧(法國南部行省),從那裡越過橫斷高盧的阿爾卑斯山,于公元前71年夏天到達阿爾卑斯山以南高盧(義大利北部行省),從西北向東南到達盧比孔河。但他不僅沒有在這裏解散軍隊,反而率軍渡過盧比孔河,一直開到羅馬郊外宿營。他向元老院提出了如下要求:
這次審判使既非貴族、祖上又沒有人當過執政官的「新人」西塞羅名聲大振,為野心家西塞羅打開了通往政界之門。
可盧庫魯斯不這麼做。不僅如此,他還把應上交國庫之外的金幣據為己有,當成總司令應該得到的報酬。當然,多次以十分之一的兵力取勝對手,肯定離不開指揮者的才能。但是太拘泥於死理,嚴苛地對待下屬,就會導致一個命運共同體內缺乏順暢的溝通與和諧的關係。事實上已經發生過滿載藝術品的運往羅馬的車隊遭到士兵襲擊的事情。
隨著海盜的發展壯大,其組織化的程度也日漸提高,他們具有收集信息的便利條件,能夠把握地中海世界發生的各種變化,並利用這些變化興風作浪。如策劃在西班牙從事反羅馬戰爭的塞多留和在義大利境內領導奴隸起義的角鬥士斯巴達克斯之間建立反羅馬聯盟,就是海盜比較知名的手段。
一、給自己指揮的在西班牙戰鬥的士兵分配土地。
米特拉達梯自殺20年後開始寫作的羅馬歷史學家撒路斯提烏斯,在其歷史著作中收錄了一些著名歷史人物的書信,其中就包括米特拉達梯寫給帕提亞國王阿爾薩凱斯的這封信。這封信稍長一些,但因其集中反映了當時反對羅馬帝國主義路線的代表性觀點,我還是想全文介紹給讀者。介紹完這封信之後,我想再介紹一下羅馬人自己對羅馬帝國主義問題的看法。這就像法庭調查那樣,原告、被告都應有證人出庭才能體現公平。
在雅典,技能不同的奴隸,買賣價格是不一樣的。現把奴隸價格按從高到低的順序排列如下:
蘇拉具備領袖的全部素質,只是在預見能力方面有所欠缺。
元老院得悉這一事件后,擔心在義大利爆發內戰,迅速通過了關於共和國防禦的「元老院終極勸告」。因為只有發布了這種形式的「緊急事態公告」,執政官才能承擔起用武力鎮壓的義務。

羅馬社會很少發生奴隸起義有這樣幾個原因:第一,前面已經說過,很多羅馬人把奴隸當作家庭的一分子,關係較和睦。第二,奴隸之間劃分為不同階層,像那些被主人奉為上賓、享受優厚待遇的家庭教師奴隸,是不可能與牧羊的奴隸結成統一戰線的。第三,羅馬能夠實現不同階級之間的流動轉換。在羅馬社會,奴隸成為解放奴隸並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如果成為解放奴隸,只要再有一定的資產和繼承人,就能夠取得投票權,成為羅馬公民。即使是沒有資產的解放奴隸,到其兒子那一代也可以成為完全的羅馬公民。
奴隸的作用不僅限於經濟活動,在其他方面能夠成為主人得力助手的奴隸,也是高價交易的。順便說一下,就連羅馬首屈一指的大學問家西塞羅著作集的編輯工作,也是由承擔西塞羅秘書工作的奴隸完成的。
學者執政官科塔更為穩健的一個政策是,儘力消解社會上因蘇拉整肅政敵而聚集不散的怨氣與不平。
35歲的龐培充滿不屑地回答:
兩年前派到西班牙前線的梅特魯斯·皮烏斯不屬於凡庸之將,當初決定把塞多留戰事的絕對指揮權交給他時,並不存在異議,都相信他能夠取得勝利。但是,在他取得戰果之前,需要多長時間,需要付出什麼樣的犧牲,誰也無法預料。至於羅馬在付出的時間與犧牲的代價方面的承受力有多強,元老院元老們也只好問自己了。
攻下耶路撒冷城並不費力,但由於該城市內街區密集,建築物眾多,如果防守者佔據神廟林立的地區進行抵抗,進攻者需要進行三個月的巷戰。攻下耶路撒冷后,龐培獨自一人去了猶太神廟。由於在羅馬、希臘等多神教的神廟有不能攜帶武器進入的規定,龐培就遵守這個規矩,去猶太神廟連武器都沒帶。由於在希臘、羅馬的神廟中,參拜者可以進到神廟深處的聖所向神祈禱,龐培以為猶太神廟也如此,就信步走進了神廟深處的不對普通參拜者開放的地方。進入后他才發現,猶太神廟內的聖所內,不像希臘、羅馬神廟那樣擺有神的雕像,而是什麼也沒有。龐培對此很詫異,因為詫異,他什麼也沒有做就趕快出來了。
公元前73年,從加普亞的角鬥士訓練營集體逃出的斯巴達克斯等74名奴隸,攜帶著訓練營的武器逃進了龐貝城後面的維蘇威火山。
八、未成年的奴隸。
龐培不僅恢復了這些人的自由,還給了他們土地。當時的小亞細亞不像西班牙、法蘭西那樣尚未開發,而是已形成村鎮的布局,但由於諸王之間的爭鬥不斷,戰火頻仍,很多村鎮已經無人。龐培把這些原來的海盜移到這些無人的村鎮落戶,但特意關照一點,即一定是遠離大海的內陸地區。因為希臘裔居民已經在沿海地區定居,如果這些原海盜移住附近,會招致希臘裔居民的反對。龐培還把原海盜落戶的其中一個小鎮取名為「龐培小鎮」。
朱古達戰爭前期的指揮官梅特魯斯、鎮壓「塞多留之亂」的梅特魯斯·皮烏斯只能歸為第三種類型。盧庫魯斯雖然是一名優秀的武將,但也只能屬於第三種類型。他擔綱指揮的第二次米特拉達梯戰爭從公元前73年一直到公元前66年,足足打了7年。其間雖然打了一些漂亮的戰役,但他只能算是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卻沒能取得「戰爭的勝利」。
接下來輪到腓力的兒子珀爾修斯。開始的幾次戰鬥有利於馬其頓方面,但最終結局還是敗北。在薩莫色雷斯島儘管締結了和平協議,但等待珀爾修斯的還是死亡。狡猾、虛偽、欺詐是羅馬人的長項,協議條文中保證珀爾修斯的生命,但羅馬人讓這位馬其頓王朝最後的國王,因患失眠症而「自然死亡」。
敘利亞變成羅馬的行省后,國王被強制退位,但其國家政體的支持系統並未解體。既然未解體,就需要人員更替,龐培就把國家政體支持系統的主要成員全部換成年輕人。能夠讓歷時250年的塞琉古王朝未流一滴血而滅亡,與龐培這一招有很大關係。



四、羅馬的國庫收入和以前相比翻了一番。龐培自己上交國庫的貨幣形態的戰利品高達2億阿斯。
和反蘇拉派相比,蘇拉體系中的確人才濟濟,他們要想讓蘇拉體制堅如磐石,在當時也是能夠做到的。然而,蘇拉體制還是走向了崩潰,而崩潰的主要推手正是蘇拉門下的這些英雄才俊。
公元前71年時的龐培已經35歲了,僅從年齡上看,他具備了可以舉行凱旋儀式的資格,但問題在於龐培的要求與蘇拉進行的改革大相抵觸。

再說說蘇拉體系中的這些人物。這一派的首腦人物首推路奇烏斯·李錫尼烏斯·盧庫魯斯。蘇拉當初率大軍離開小亞細亞的時候,曾委託他管理小亞細亞事務;蘇拉臨終時他又是手捧蘇拉的《回憶錄》、被蘇拉指定為遺囑執行人的最信賴的親信。盧庫魯斯生年不詳,從他的任職經歷來推算,蘇拉死時他大約38歲。
然而,擁有12.5萬人的龐大的亞美尼亞軍,被只有1.2萬名步兵和2500名騎兵的盧庫魯斯軍打得狼狽不堪。高效利用手中較少的兵力,靈活突擊敵陣,把敵軍主力兵團孤立后再對其實施打擊,這套戰術是自大西庇阿以來羅馬將軍經常使用的戰法。這場戰鬥的結果是,亞美尼亞方面死者達10萬人以上,而盧庫魯斯指揮的羅馬軍卻只有5人戰死,不足百人受傷。盧庫魯斯取得了不遜於其師傅蘇拉的驕人戰績。而與師傅相比,盧庫魯斯不止一次以少勝多,更加難能可貴。常勝將軍盧庫魯斯大敗亞美尼亞後繼續東征,一直打到了裏海。自亞歷山大大帝以來,歐洲人率領軍隊踏足這個地方,這還是第一次。
盧庫魯斯很注意與士兵的交往,行軍打仗都身先士卒。遇到必須露營的時候,作為總司令的他,與士兵按同一標準共同在野外就寢。儘管這樣,士兵對他還是不滿意。好在盧庫魯斯每戰必勝,士兵即使心裏不情read•99csw•com願也不得不跟隨著他。

米特拉達梯豁出全部家當,將藏在各處的金銀財寶全部拿了出來,動員了包括奴隸在內的人民從軍,總算又湊起一支3.6萬人的隊伍。但龐培的劍鋒所指根本不是北邊,就像沒他這個人似的。米特拉達梯又向龐培提出講和,條件是承認羅馬的霸權,甘居同盟國地位,並支付賠款。龐培的回答是,只要求米特拉達梯自身臣服。這下可傷了一心想做希臘式帝國君主、與羅馬抗爭了半個世紀之久的米特拉達梯的自尊。他沒有再派出回話的使者。

離開了政壇的盧庫魯斯不再有政治婚姻的必要,他隨著季節的變換住在不同地方的私宅中。這個獨身的優雅貴族把自己收集的藝術品和書籍對外人開放,讓大家都能享受到欣賞的愉悅。盧庫魯斯宅邸內的圖書館成為熱衷於文化的羅馬人和僑居羅馬的希臘人聚會的沙龍。
地中海雖面積廣闊,但畢竟是個內海。內海的特點是風向多變,加之周邊地形複雜,形成許多海灣,順風時非常便於航行。在地中海,海不會阻止人類出行,反而更方便通行。貨運航行的便利給那些以襲擊搶劫貨船為生的海盜也提供了方便條件,致使海盜橫行。在地中海,可以說海盜與海水同生共存,自古以來代代不絕。
公元前70年春,西西里行省總督蓋烏斯·威勒斯任期屆滿回國。他在總督任上的惡行在羅馬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西西里行省的人民向羅馬法庭對蓋烏斯·威勒斯提出了控告。
羅馬政府一開始並未對斯巴達克斯率領的奴隸起義予以足夠的重視,只是派出了不足3000人的討伐隊去平定起義,結果輕而易舉地敗給了斯巴達克斯。角鬥士們戰勝羅馬正規軍的消息在傳到元老院之前已經傳至四面八方。維蘇威火山南面廣闊的坎帕尼亞地區散布著很多大的農莊,在那裡勞動的奴隸扔掉鋤頭和鐵鍬,紛紛投奔維蘇威火山。
從戰線轉移到東地中海開始,到摧毀海盜的大本營奇里乞亞,耗時49天。龐培在地中海全部海域實現羅馬強權下的和平,一共只用了89天。
奴隸——200萬到300萬人。
龐培首先把地中海全部地區劃分為13個作戰實施海域,每個海域配備由正副軍團長指揮的實戰部隊。龐培將60艘戰船作為自己直接指揮的機動部隊,在需要時馳往相關海域投入戰鬥。他的身影總是出現在最前線。
首先必須說明的是,耶穌基督說人在「神」面前都是平等的,但他並沒有說信奉不同「神」的人群之間也是平等的。按歷來的歷史觀,中世紀應該比古代更進步,而從中世紀開始形成的基督教文明也沒有全部廢除奴隸制度,只不過是禁止把基督教徒變成奴隸。因此,將猶太教徒關進強制收容所的做法,從人道的角度來說是錯誤的,而在基督教看來,就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的。就像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大門上寫的那樣,把「不信仰基督就沒有自由」的精神演繹成「勞動帶來自由」的歪理邪說。
路奇烏斯·李錫尼烏斯·盧庫魯斯出身於有名的平民貴族李錫尼烏斯家門。同屬於這家門的克拉蘇以不擇手段攫取財富而出名。盧庫魯斯卻是一個非常有貴族風度的男子,他可以熟練地使用希臘語和拉丁語寫文章,並能講一口漂亮的希臘語和拉丁語,學識教養深厚,並有很好的審美眼光。
在店鋪或農莊勞動的成年男性|奴隸——3.5萬人。
卸任后,盧庫魯斯準備踏上回國的旅途,龐培說盧庫魯斯歸國后肯定要舉行凱旋儀式,就以此為由,從接收的原盧庫魯斯手下的士兵中挑選了1600人,允許盧庫魯斯帶著這1600名士兵一起回國。盧庫魯斯到港口準備登船時發現,這1600人中不是失去戰鬥力的老弱士兵,就是重傷在身的傷殘之兵,而且都是人所共知的比海盜還要劣質、不服從管理的「兵油子」。年紀輕輕即獲得成功、不知失敗與挫折痛苦的龐培,在新老交替這樣的場合下仍然不顧情面,能夠做到坦然與冷酷。
如果帕提亞、亞美尼亞、本都三個強國結成軍事和政治同盟,地中海對羅馬來說,就不再是「我們的海」了。但是,中東各國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局面並非始於現代。在西歐,「同盟」的含義是團結弱小國家來對抗強國;而在東方,「同盟」的含義則是拉攏強國來欺負弱小國家。
對不是海洋民族的羅馬人來說,海盜問題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里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這倒不是因為在此期間海盜不存在,而是因為羅馬人自己很少有機會出海。自從將環地中海各國收入自己霸權之下后,羅馬人出海的次數日漸增多。在公元前1世紀的上半葉,與羅馬人出海次數增多相伴的是,本來至少能在本國近海海域對海盜具有威懾力的沿地中海各國的國力不斷衰退,致使海盜日益猖獗。
在羅馬有這麼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如果誰家發生了火災,比消防隊來得更快的是克拉蘇的馬仔。」先行趕到火災現場的克拉蘇家的人,會給後到的消防隊一些金錢方面的好處,讓他們推遲救火行動。這個期間,克拉蘇的手下人會在燃燒著的房子前與這家的主人談生意,經過討價還價達成交易后,才開始救火行動。
2000年之前的克拉蘇費盡心機和軍力想把斯巴達克斯及其起義部隊從崇山峻岭中趕出來,但沒有奏效。好在幸運終於降臨到克拉蘇頭上,斯巴達克斯自信手中有4萬雄兵,而且屢勝羅馬軍,因此比較輕視對手,竟然自己率軍從山裡出來了。還有一種說法是斯巴達克斯與奇里乞亞的海盜達成協議,海盜們為他們備好船隊,讓他們繞到布林迪西后逃往小亞細亞。
元老院會場當即一片鬨笑。
五、龐培若想再度當選為執政官必須再等7年,現在這個清剿海盜的提案是為滿足龐培個人野心而精心炮製出來的產物,不應該認可。
他們最初是以馬其頓國王腓力為目標,儘管羅馬在迦太基的威脅沒有消除之前,與馬其頓之間曾結有同盟關係。他們在攻擊腓力的時候,為了阻斷敘利亞國王安條克向腓力提供的支援,就向安條克承諾敘利亞在小亞細亞的領土不可侵犯,成功離間了敘利亞和馬其頓的關係。
這場戰鬥發生在塞多留43歲那年的秋天,他由此而聲名大噪。塞多留身上有數不清的刀疤,並且失去了一隻眼睛,於是就有西班牙人開始將其稱為「漢尼拔第二」。也由於這場勝仗,到當年年末,跟隨他的士兵達到了8000人。
公元前77年,卸任執政官雷必達被派到阿爾卑斯山以西高盧行省即法國南部行省擔任總督。在執政官任上,雷必達提出了一項議案,但被否決了。他就借當總督的機會試圖靠武力來實現自己的想法。他被否決的議案有以下四項內容:
羅馬人過去也是難民,沒有國家,沒有家庭,不過是一群流浪者的團伙。他們的國家是構築于周邊人民的犧牲之上的。無論什麼樣的法律,什麼樣的人間倫理,什麼樣的神靈,都不會允許搶奪友人和同盟者並將其毀滅的行為,都不會允許用充滿邪惡的眼光歧視其他民族,並將其變成奴隸的行為。
由這個改革法案可以看得很清楚,在公元前70年龐培與克拉蘇已成為各自支持階層的利益代表,龐培代表的是以士兵為主體的普通平民,克拉蘇則代表著日漸興起的經濟界人士。
除這二人之外,當初膽敢摸蘇拉逆鱗、不肯聽從蘇拉讓其與秦納女兒離婚的命令、逃命到東方的愷撒倒是具備反蘇拉領袖的素質。愷撒是得到蘇拉的死訊后才敢回到羅馬的,此時的愷撒只有22歲,無地位,無金錢,無權力,尚不具備集結起來反抗蘇拉派的號召力。作為一個富家子弟,愷撒以勇敢馳名於世,且為人正派,如果再經歷一段時間的準備,待時機成熟,「大器晚成」型的愷撒是唯一能挑此重任的人。
這13個作戰實施海域,不用說都是海盜的根據地及其周邊海域。整個作戰方案分前後兩期實施,前期的重點在西地中海地區。先消滅疲弱之敵,這也符合一般軍事戰略戰術的基本要求。
帕提亞王國最終還是拋棄了維持守勢的米特拉達梯,選擇了處於攻勢的羅馬結成同盟。但當時誰也沒有考慮到的是,兩國以幼發拉底河為界劃定勢力範圍,給後世留下了很多隱患。
二、以幼發拉底河為邊界,劃定帕提亞和羅馬兩國霸權的勢力範圍。
羅馬儘管強大,但我們沒有必要絕望,我們能夠阻止他們侵略的步伐。如果您能從美索不達米亞出兵,我從亞美尼亞出兵,共同包圍羅馬軍,他們就會陷入沒有軍糧也得不到支持的困境,我們就能取得勝利。之前我們沒能實現這一目標,一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太好,二是因為我們在持續地犯錯誤。
塞多留的英勇善戰使其對手羅馬正規軍無計可施,塞多留的名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地中海地區。其後,唯一能夠在地中海世界發揮威懾作用的蘇拉去世,這使本來風平浪靜的地中海驟起波瀾。
在維蘇威火山據守的奴隸角鬥士的首領,自然是色雷斯人斯巴達克斯,相當於副頭領的是高盧人克里克斯和奧諾馬烏斯。74人中以日耳曼人居多。
角鬥士出租的準確價格不詳,但應該是比較高的。西塞羅的一位好朋友、同樣也是當時知名的學問家阿提庫斯就在加普亞經營角鬥士訓練營。阿提庫斯是個精明人,他參与的文化活動姑且不論,如果是經濟活動,他只染指那些在經濟上可行的項目。由此可見,這是個賺錢的生意。其實經營角鬥士訓練營與經營其他正規的行業沒有什麼區別,就像西班牙人喜愛鬥牛、美國人痴迷拳擊一樣,羅馬人大概是繼承了伊特魯里亞民族的傳統,熱衷於角斗比賽。
蘇拉另一位股肱之臣,應該是比克拉蘇年輕8歲的格涅烏斯·龐培烏斯·斯特拉波。蘇拉死時龐培年僅28歲,他登上政治舞台的時間較早。前面已經說過,蘇拉殺回義大利時,年僅23歲的龐培就率領自費組建的3個軍團前來助戰,令蘇拉大喜過望。3個軍團共有步兵1.8萬人,騎兵2000人,總兵力達到2萬人,如此規模的軍隊能夠自費組建,得益於其家族的財富與勢力。龐培家族在義大利中部面向亞得里亞海的皮契諾地區有大片的土地、巨額的財富和為數眾多的「被保護者」。龐培的父親當過執政官,死於與馬略派的抗爭。龐培和盧庫魯斯、克拉蘇對元老院來說,都不屬於「新人」,這是元老院對保守的蘇拉能夠放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破壞了蘇拉體制才得以當上執政官的龐培,在一年任期將滿時並沒有表示出「戀棧」的動向。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忠實地執行蘇拉制定的制度。執政官任期屆滿后,作為前執政官要轉到行省去擔任總督,這也是蘇拉制定的制度。但在這個問題上,龐培不是蘇拉制定的政策的忠實執行者了,他拒絕去行省任職。正是由於龐培在這些事情上的舉動,他被批評為沒有確定的政治目標。
看到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的慘狀后,龐培沒有了後顧之憂,立即率軍進入敘利亞。經由安提阿進入大馬士革后,未流一滴血就讓已徒具虛名的塞琉古王朝從歷史上消失了。亞歷山大大帝的遺產只剩下了另一個繼承國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從此敘利亞變成羅馬的行省,羅馬派出總督駐在大馬士革,行使管理職權。
儘管手上掌握著8個軍團5萬人馬,克拉蘇在與斯巴達克斯的第一場戰鬥中,雖說損失不大,但還是吃了敗仗。背靠墨西拿海峽的下一場戰鬥,對克拉蘇的仕途來說生死攸關,意義重大。
而站在龐培的立場上,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在當時的羅馬,龐培是公認的最優秀的武將。在公元前69年這個時點上,龐培能夠發揮作用的行省,只有小亞細亞。也就是說,當時需要羅馬派軍隊去解決問題的地方,只有東方。其他行省不用龐培也能搞定。但是,同屬蘇拉門下、相當於龐培「大師兄」的盧庫魯斯,已經于公元前73年率軍去了東方,至今未回。龐培自然不好再去了。
盧庫魯斯不僅能打勝仗,而且常常是用只有對方十分之一的兵力,靈活運用精彩的戰術,取得令人叫絕的勝利。
二、把1200萬人口納入羅馬霸權的統治之下。
然而,盧庫魯斯因此而與以前在行省大發橫財的高利貸者結成仇敵。這些人開始秘密地向元老院反映情況,告盧庫魯斯的黑狀。其結果對盧庫魯斯相當不利——也許是羅馬確實沒有多餘的兵力,反正在第二次米特拉達梯戰爭期間,盧庫魯斯基本上沒有得到來自母國羅馬的任何支援。
奧雷利烏斯家門與格拉古兄弟所屬的森普羅尼烏斯家門同屬於「平民貴族」。奧雷利烏斯·科塔也算得上是元老院階級的成員,但其本人一直被視為開明派。蘇拉在整肅政敵時能夠放過科塔,與他的學者地位有很大關係。
三、總司令以下的軍官由總司令任命,為總司令配備14名有元老院元老資格的幕僚。

另外,儘管實行了志願兵制,但由於常年執行維護自己國家利益的任務,導致士兵的話語權也不斷增強。如果過於強化元老院主導的體制,這些士兵就容易在公民大會上形成反元老院的勢力,而護民官就成為他們話語權的代表。而蘇拉體制導致了護民官素質降低,自然也會引起中下層人民的不滿。
盧庫魯斯執政官任上在政治上幾乎沒有任何作為。上一年度的執政官奧雷利烏斯·科塔對蘇拉體制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盧庫魯斯接任執政官后也沒有將被破壞的體制予以修復。看來盧庫魯斯對政治上的事不太在行。
四、一般手藝人——店鋪的掌柜、工匠、藝人、角鬥士等。
四、龐培才39歲,他上次破格當選為執政官已經是例外,這次還要製造新的例外,而羅馬的法律是不允許例外的。

蘇拉在整肅政敵時曾將列入「黑名單」的那些人的財產沒收並予以拍賣。按說競買者支付的拍賣價款應該上交國庫,但蘇拉通過設立相關法律的形式免除了競買者的上交義務。競買這些財產的幾乎都是蘇拉的解放奴隸或類似克拉蘇這樣的屬於蘇拉派的人士。蘇拉就這樣把應該進入國庫的資金當作了給這些人的「獎金」。隨心所欲地做這類荒唐事似乎是蘇拉的惡癖。
由龐培主導的清剿海盜之戰,雖未受到後世軍事家的一致好評,但仍稱得上可作為軍事戰略範例的傑作。
40歲的龐培滿臉洋溢著勝軍之將的微笑,拉住還跪在自己腳下的國王的手,讓他站起來。然後把王冠還給了國王,說:「我接受你的求和。」

就在那種場合,蘇拉半開玩笑地送給這位年輕的凱旋將軍一個尊稱——「馬格努斯」(「偉大的」之意),而此前使用這個尊稱的只有亞歷山大大帝一人。被後世人們意譯為「大帝」的那個詞,就源於拉丁語的「馬格努斯」。蘇拉生前,龐培一直未敢使用這個尊稱,蘇拉去世后又過了一段時間,龐培才開始使用「龐培·馬格努斯」作為自己的簽名。雖說當時蘇拉是開龐培的玩笑,但也說明蘇拉對龐培還是極為賞識的。
龐培在大馬士革忙於重整中東格局,恢復羅馬霸權下的秩序。這期間,很多有地位的猶太人前來拜訪他。猶太的內戰時有發生,常依賴羅馬進行調停。龐培就命他們重新考慮是否還要堅持「政教合一」的統治模式。然而這卻遭到了虔誠的猶太教徒的強烈反對。於是耶路撒冷成為羅馬軍的下一個進攻對象。
不用說,盧庫魯斯也是羅馬公職人員到達這裏的第一人。

四、恢復護民官的權威和權力。

盧庫魯斯可以調動的兵力相當於5個軍團,只有步兵3萬人、騎兵2500人。其具體構成是:從義大利帶出來1個軍團;在小亞細亞任行省總督,屬下的士兵湊起來大約有2個軍團;另外2個軍團本來是秦納派到小亞細亞對付蘇拉的,結果歸順了蘇拉,他們的指揮官芬布洛斯自殺,蘇拉把這2個軍團留給盧庫魯斯鎮守小亞細亞。原芬布洛斯手下的這2個軍團的士兵已經15年以上沒有回到故國了,這些士兵的心境如何是可以想象的。
至此,元老院階級的唯一指望,是希望身為富裕階層的龐培和克拉蘇兩位執政官能夠為富人的「要塞」元老院階級謀一些利益。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事實上,能夠權衡考慮的時間是有限的。蘇拉生前老老實實的本都國王米特拉達梯再度出現不穩的動向。從各方面看,元老院都不能再猶豫不決,必須儘快做出決斷。在這種情況下,元老院做出決定,授予29歲的龐培絕對指揮權,派他到西班牙與梅特魯斯·皮烏斯一起,儘快解決「塞多留之亂」。這個決定成了導致蘇拉體制崩潰的第一步。由此也暴露出蘇拉體制的局限性,蘇拉本以為靠元老院席位「倍增」就可以在質和量兩方面加強元老院的力量,沒想到還是不能適應現實的需要。
盧庫魯斯剛開始還勸二人另選別的日子,定好時間再來,可這二位就是不同意,非要今晚就去。盧庫魯斯只好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同意當晚招待這兩位不請自到又不便拒絕的客人。他對二人說:「請允許我告訴跟隨我的奴隸咱們今晚在哪個房間吃飯。」二人回答說:「那當然可以。」盧庫魯斯就告訴奴隸說:「今晚在阿波羅的房間用餐。」西塞羅和龐培哪裡知道,按盧庫魯斯的等級劃分,以阿波羅神的名字命名的房間的宴席是最高等級的。據說在「阿波羅」的房間安排的宴席,一次所需費用為5萬德拉克馬,而那個時候普通人民的年收入只有5000德拉克馬左右。
奧雷利烏斯·科塔被認為是個穩健派。他預先設定了因《小麥法》而獲得利益的人數上限,即接受補貼的人數不得超過4萬人。每個月的配給量是每一戶主5摩第(約合45升)小麥,這個數量大體上相當於當時羅馬囚犯的口糧。根據科塔的法案,1摩第小麥的配給價是6.3阿斯。這個價格沒有恢復到蘇拉廢除《小麥法》前的象徵性價格,而是與當初蓋烏斯·格拉古時代的價格基本持平,大約相當於市場價格的二分之一至三分之二之間。
龐培的聲譽在羅馬急劇上升是可以預料到的。在希臘,被海盜襲擊神廟、掠奪城市鬧得近乎絕望的希臘人,更是把龐培當作神來稱頌。
對於人類來說,活著的時候能夠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成,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能夠壽終正寢,這就是幸福。路奇烏斯·科爾涅利烏斯·蘇拉就把自己稱為「幸福的人」。但有些人,特別是被宿命安排為公職人員的人,即使生前不能完成自己的理想,又不幸非正常死亡,但他為其所屬的共同體指明了將來的方向,起到了鋪路者和路標的作用,令人懷念。如果把這樣的人定義為「幸福的人」的話,那麼路奇烏斯·科爾涅利烏斯·蘇拉顯然又屬於「不幸的人」。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斯巴達克斯率領4萬人起義軍又往南方打,終於殺到了義大利的南端。這一路上,他的隊伍不停掠奪路過的村鎮。儘管又有一些奴隸和下層農民加入他的隊伍,但義大利境內的所有村鎮沒有一個站到斯巴達克斯一邊。
肅清西地中海海盜的羅馬艦隊恰如開始收網的漁夫,把逃遁的海盜船全部裝進了東地中海。緊接著,北至愛琴海,南至埃及,東至敘利亞、巴勒斯坦的海盜根據地全部落入羅馬軍之手。不斷收緊的大網包圍了小亞細亞南部的奇里乞亞。
在普通民眾中,盼望自由的是極少數,絕大多數無知民眾更期盼遇到一個公正的主人。我們東方的君主們在做出重大決策時常常會遇到臣下懷疑的眼光,懷疑我們或是違反國民利益,或是為了復讎而做出不慎的舉動。這個因素也會影響您的決策。
就在加普亞的角鬥士訓練營里,有一個按拉丁語發音叫「斯巴達克斯」的角鬥士,他是出生於色雷斯的奴隸。色雷斯南與希臘的馬其頓接壤,東臨黑海,羅馬的霸權那時還未到達那裡。馬其頓變為羅馬的行省后,羅馬要承擔馬其頓北方防衛的義務。在那一帶,時常有未開化民族從難以生存的地方向容易生存的地方遷徙的情況,那些民族與試圖阻擋他們的羅馬軍之間屢屢爆發衝突。斯巴達克斯就是在這類武裝衝突中戰敗被俘的。
下面再來介紹一下羅馬方面的看法,但絕不是為了與米特拉達梯辯論。我選擇的是羅馬哲學家、律師、政治家西塞羅去奇里乞亞行省任總督時寫給他弟弟的信的節錄。信中表達的看法不應視為只是西塞羅的個人見解,因為以西塞羅在當時羅馬的地位及影響力,他的見解足以代表羅馬方面的主流意見。
從義大利經過法國南部行省到達西班牙的大道已經于公元前188年隨著德米狄亞大道的鋪設完成而全線貫通。然而這條路幾乎全程都是俯瞰大海、盤山而行。從熱那亞到現在的戛納,一路上懸崖峭壁不斷。龐培在他寫給元老院的信中提出了自己的設想——要重新修建一條「不是漢尼拔當年走過的路,而是一條對羅馬更有利的路」。
先看反蘇拉陣營。經過蘇拉對反對派的殘酷鎮壓,反蘇拉陣營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一書的人物。公元前78年度的執政官雷必達是反蘇拉陣營的頭面人物,這個人之所以能在蘇拉獨裁下生存且能當選執政官,是因為他總是打著「親蘇拉派」的幌子。在蘇拉將沒收的反對派的財產進行拍賣時,雷必達還趁機低價買進,大賺了一筆。就這麼一個人物,看到蘇拉辭去獨裁官職務后,馬上發表譴責蘇拉的演說,也許後世的研究者因此將他的舉動譽為敢於向蘇拉挑戰的行為,但在當時的羅馬公眾看來,這是極其滑稽可笑、令人難以忍受的小丑行為。以這個人的人品,他是不可能起到反蘇拉派領袖的作用的。
我軍和敵軍的狀態完全相同,羅馬軍沒有給士兵支付軍餉,塞多留軍也沒有給士兵支付軍餉。這樣下去,要麼我們放棄西班牙回國,要麼塞多留捨棄只剩下飢餓的西班牙到義大利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義大利都將被置於被拖欠軍餉的軍隊來襲的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