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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劍(1498—1503) 第二章

第二部分 劍(1498—1503)

第二章

向著城牆一處瞄準集中火力,這在戰術上取得了雙重成功。第一是通過這種攻擊可以在製作弔橋時阻礙守備軍的干擾;第二是可以打破城牆,確保攻入城堡的道路。1月12日,這天成了拉瓦爾迪諾城堡和它的女主人卡特麗娜堅持了將近一個月固守城池抵抗的最後一日。午後,根據切薩雷的信號,開始了對城堡的突入。
率領軍隊離開弗利的切薩雷,在到達蒙特費歐雷城鎮的時候被信使快馬追上。信件是由守衛米蘭的特里武爾齊奧將軍發出的急件,致跟隨切薩雷的全體法蘭西士兵的命令,命他們緊急趕回米蘭。有情報顯示,曾一度拋下米蘭逃走的摩爾人接受了馬克西米利安皇帝的援助現已佔領了科莫,並順利地逼近了米蘭的城外,企圖奪回米蘭。特里武爾齊奧打算暫時先撤出城外,在提挈諾地區為援軍到來爭取時間。
這是切薩雷作為武將闖過的第一關——成功攻下弗利,而且還是在率領著分為四個國籍分別從各地召集來的傭兵隊的基礎上。然而,僅僅征服則毫無意義,作為征服地的統治者,不得不做的事情堆積如山。
11月25日,切薩雷率領軍隊,被民眾「解放者」的歡呼聲簇擁著,進入了伊莫拉城。這個消息對卡特麗娜來說很是打擊,她立刻將伊莫拉的市民人質處以絞刑。但這對切薩雷來說,也並不意味著就此得到了伊莫拉,這裏的要塞尚未被攻破。以守衛堅固而聞名的這座要塞,現在是由留守的將軍納爾多指揮防守。切薩雷先是在要塞周圍布滿火炮隊列,隨後對其進行勸降,所給出的條件是不追究一切罪責,如有意願可將其收為自己的部下。但納爾多拒絕了降服,戰鬥隨即開始。要塞的守衛雖然很堅固,但在大炮的轟炸之下,守備軍的傷亡人數不斷上升。12月8日,認為已時機成熟的切薩雷以不想再增加死者數量為由,再次向其勸降。納爾多請求寬限三日以做考慮,三日內若沒有從弗利來的援軍就交出要塞。切薩雷隨即命令停止攻擊,靜候約定之期。然而,卡特麗娜正忙著為弗利的防守戰做準備,根本不可能回應納爾多的援軍請求。至此,伊莫拉已完全臣服於切薩雷。12月13日,教皇特使蒙雷阿萊樞機主教帶來了教皇對戰爭勝利的祝賀,並宣布伊莫拉今後將正式歸於教皇治下。切薩雷格外優待了投降的將軍納爾多,並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部隊。但納爾多唯獨做不到在陣前與舊主卡特麗娜伯爵夫人交戰,故回復說自己的生死去留任憑切薩雷處置,只希望能暫時不上戰場。切薩雷沒有強求。後來,答應在切薩雷手下效力的納爾多與唐·米凱羅特一起成為追隨切薩雷的部下中最忠誠的一員。
切薩雷對此毫無辦法,在他靜止的視線中,四千三百人的法蘭西士兵帶著他們自己的武器乃至大炮離去了。雖然法蘭西士兵在人數上佔比少,但卻個個都是久經沙場的精英,切薩雷想要只靠剩下的這些士兵繼續戰鬥是行不通的,他的第二目標攻佔佩薩羅在此被迫無奈地終止了。在這之後,切薩雷雖也時常展示出他天才的大胆行動,但從未魯莽行事。只要時機到了,九_九_藏_書佩薩羅早晚要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當下暫且先回羅馬,現在的他除此外也確實別無他法。
「擁有最強精神和膽識的她,毫無疑問是義大利的第一女性。」曾被《威尼斯年代記》作者如此稱讚的卡特麗娜,正用畢生決戰的氣魄等待著切薩雷。卡特麗娜的祖父弗朗切斯科·斯福爾扎,與同時代那位蒙托內的布拉喬的威名不相上下,從一介傭兵隊長一步步當上米蘭公爵。她對自己身體里流著的血有著強烈的驕傲,絕不能允許自己輸給所謂教士的兒子。而正是這份驕傲支撐著她度過波瀾壯闊的前半生,父親米蘭公爵加萊亞佐·馬里亞在她13歲的時候被暗殺,而後雖然同教皇西克斯圖斯四世的外甥吉羅拉莫·里阿里奧結婚,但丈夫卻在她24歲時被家臣暗殺,第二任丈夫賈科莫·菲歐也死於暗殺,當時她對此事的復讎甚至震驚了整個義大利,身邊人只有美第奇家族出身的第三任丈夫是正常的病逝而終。讓兒子靠邊站,卡特麗娜作為實質上的當家統治著領土,她有著不輸男人的御馬之術和身披甲胄也無法掩蓋的修長健美的身軀,心境也猶如古代的亞馬遜族一般,愛與憎兩種情緒以同樣的熱度燃燒于胸。而交戰時那異於常人的膽識,在第一任丈夫被暗殺時便已展露無遺。當反叛的賊人們在城堡外面挾持著她的孩子,威脅她在黎明之前交出城堡,否則就殺掉孩子的時候,站在城堡上面的卡特麗娜不慌不忙地掀開裙子,接著高聲地喊著回話:

羅馬涅的小領主們均是在被教會授予「教皇代理」的官銜后,方能統管地區治理,故代替教會進行統治的他們有義務向教會繳納一定金額的歲貢。然而,教皇所代表的教會權威自阿維尼翁之囚時代起便大不如前,領主們也不復往日教皇代理的恭順謙卑,半世紀以來沒有人上交歲貢,也無人願意服從教皇了。而費拉拉公國雖也是由教皇分封的封地,但經歷了埃斯特家族數代的善政,確立了一個獨立的國家體制,成為教會也無法簡單出手干涉的狀態。但是,實力並不如埃斯特家族的羅馬涅小領主們則需另當別論,歷代教皇為了降服他們不惜軟硬兼施,但均告失敗。而當羅馬周邊有著科隆納、奧爾西尼這樣棘手的豪族時,教皇更是無暇管制遠方羅馬涅小領主們的橫暴。當時教會國家的軟弱無力放任了小領主們的統治,馬基雅維利在書中評價這些領主為「不知執政之道,只知一己私慾」的傢伙。提升羅馬教會的權威、鎮壓僭越橫暴的領主,切薩雷抓住了這無人能非難的兩點,讓自己的出兵做到了師出有名,剩下的就是教皇亞歷山大六世向領主們發布宣戰聲明即可。而教皇詔書就位后,最後一項準備也完成了。https://read.99csw•com
翌日天氣晴好,火炮的隊列向著卡特麗娜固守的拉瓦爾迪諾城堡的方向一字排開,而後在切薩雷的一聲令下,逐一點火開炮。大炮的餘音尚未消散,弓箭就朝著城牆上的守備軍們一齊放出。數日之間,這樣的情景循環往複,直至基督誕辰祭。雖然士兵被允許在誕辰祭期間休息,但主將卻無休息之理。這一日的切薩雷騎馬來到了環繞城堡的護城河邊,隨從吹響小號,向伯爵夫人傳達了想與之談話的意向。卡特麗娜在城堡上現身了,切薩雷隨即翻身下馬,手上低拿著插有羽毛的貝雷帽,像邀舞一般優雅地低下了頭,卡特麗娜也像是不想輸了氣勢一般,微微彎腰還他以典雅的行禮。切薩雷搬出各種理由對她勸降,從可以給她名譽地位保證她的安全,到不要再重複無謂的犧牲。但是卡特麗娜卻昂然地拒絕了他的提議,並說自己已決定跟隨著命運的腳步前進,就算等待在前方的是死亡。第一次的會談就這樣決裂了,儘管如此,切薩雷依然沒有放棄通過勸降她從而不費一兵一卒佔領的想法。
伊夫·達勒格萊指揮下的三百槍騎兵,第戎所指揮的加斯科涅與瑞士的步兵四千,這些兵力由路易十二世出借,切薩雷負擔費用。此外還雇傭了阿基里·蒂佩爾提和埃爾科萊·本蒂沃利奧的軍隊,義大利、西班牙士兵混編的軍隊則由著名的傭兵隊長維特羅佐·維特里指揮。切薩雷擔當的就是這支總兵力約一萬五千人,可以說是拼湊而成的傭兵軍隊的總指揮。
切薩雷帶領軍隊順著艾米利亞大道南下,奔向下一個攻擊目標弗利——卡特麗娜領土的都城。另一方面,卡特麗娜read.99csw.com打算將緊鄰弗利城的拉瓦爾迪諾城堡作為迎擊敵人的地點,兩千士兵在她的總指揮下固守城池,但這終究也不過是由傭兵集結而成的軍隊。面對顯而易見的戰鬥結果,她還是拒絕了切薩雷提出的講和條件——交出城堡便保證她後半生安享年金的平穩生活,反而是將孩子們和寶石等貴重物品全部交付給第三任丈夫的本家佛羅倫薩的美第奇家族后,獨自一人誓死要將這場絕望的防禦戰進行到底。但是,受到伊莫拉前例的打擊,先發制人的卡特麗娜叫來了弗利的長老們。她向這些對著伯爵夫人畢恭畢敬的長老發問道,是想對瓦倫蒂諾公爵切薩雷進行抵抗,還是要效仿伊莫拉的例子,長老們的回答是後者。他們為卡特麗娜的暴政所苦,並且聽聞了切薩雷對伊莫拉民眾的寬大處理。事實上,弗利也是同樣在切薩雷面前打開了城門,而卡特麗娜則越發依仗城堡的防衛。薩努多在他的《日誌》中將弗利民眾投誠的行為評價為「就如同賣淫一般」。而馬基雅維利則寫道,要是卡特麗娜認真思考過防禦戰爭的話,比起投入精力堅固城堡,不如儘力地確保民心。
數日以後,他再次來到護城河邊。然而卡特麗娜的身影這次卻並沒有出現在城牆上,相反有一副弔橋降到了護城河上,她邊走近弔橋邊溫柔地邀請他來橋上談話。切薩雷也正有此意,但當他剛要邁步踏上弔橋的時候,鐵索相碰撞的可怕聲音響了起來,弔橋在他的眼前被向上收了起來。差一點他就掉到圈套里了。因事關重大而失去冷靜的卡特麗娜的家臣們,在得到她的命令之前就過早地收起了弔橋,切薩雷才僥倖逃過一劫。「女人總是能教會你一些事」——深刻領教了這句古老諺語的切薩雷跳上馬,滿面憤怒臉色鐵青地騎馬回了大本營。
無論真相如何,四日後的21日,切薩雷再次回到了摩德納。23日,軍隊再次拔營啟程,朝著艾米利亞大道前行,遙望遠方便是高塔林立的城鎮——伊莫拉,第一個要攻打的卡特麗娜治下的要塞。
當晚和次日全天,切薩雷帶著卡特麗娜在私室閉門不出。輿論沸騰了,說這是對失去自由的高貴女性的侮辱行為,然而切薩雷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將這位最具女性魅力的美麗亞馬遜女戰士作為自己首戰大捷的戰利品,對彼此而言都是再合適不過的待遇。
「蠢貨們,你們就沒想過孩子之類的,以後我還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嗎?」
11月17日,切薩雷進入摩德納后即接見了等候在此的兩名博洛尼亞使節,他們帶來博洛尼亞准予切薩雷軍隊行軍過境的許可。有了這份博洛尼亞領土內通行自由的許可,切薩雷本可繼續行軍,但他當日卻將軍隊丟在摩德納,只帶了幾個隨從就急匆匆地向羅馬出發,快馬加鞭地在翌日一早就到達了梵蒂岡。當時所有人都不理解切薩雷為何如此行事,不過根據後續發生的事情推測,他那時應是收到了教皇的急報。急報是關於卡特麗娜·斯福爾扎預謀毒殺教皇而計劃暴露的事情,她的家臣帶著需教皇親啟的書信來到羅馬,但在尚未遞交書信前就被逮捕,並一五一十全部坦九-九-藏-書白了陰謀。據交代,毒殺計劃是想讓教皇感染鼠疫發病而死,這封「教皇親啟」的書信為了附著細菌曾置於因鼠疫而死去的人胸膛上,而由紅色毛織布嚴密卷著的封套則能保護送信人不致被細菌感染。布魯卡魯多的記錄寫道,「這樣的陰謀已構成了重罪」,《弗利年代記》和浦瑞里的《威尼斯年代記》也都記錄了這個事件,而曼托瓦的情報官卡塔內更是于當月的21日、24日、26日三次對這個事件進行了彙報,馬基雅維利也提及了此事。但是也有一些年代記作者認為這件事是波吉亞為了將針對卡特麗娜的意圖正當化而故意捏造的。
啞口無言的賊人們空張著嘴,完全中了她拖延時間的計謀,早已記不得要殺死孩子了。
12月19日,傍晚時分,切薩雷被步兵隊簇擁著進入了弗利。他騎著白馬,盔甲外披著絹布披風,那天下著大雨,雨滴順著一貫插著白色羽毛的貝雷帽檐滴滴答答地落下。在迎接切薩雷的城市長老中,還包括卡特麗娜最為信任的親信努邁,而他現在將自己的家作為落腳點提供給切薩雷以示歡迎。
從這天起,對話便不再是語言,而是以武器代之。大炮連日里不停地開炮,連續15日炮擊持續不停,儘管如此城堡還是固若金湯。切薩雷向全軍發出布告,活捉伯爵夫人者賞金10000達克特,殺死她的給賞金5000達克特。但是,面對在義大利首次遇到的如此認真的抵抗,對戰鬥感到厭倦了的法蘭西士兵們已經不想再離開城鎮去重返戰線了。然而切薩雷對士兵們放任不管,這期間他在忙著從拉文納調配兩艘船隻,從城鎮各處收集成捆的劈柴,再將劈柴捆埋入護城河,並在其上面固定好船隻,打算搭建弔橋,大炮的炮口也都全部調整為朝向一處以集中炮火。將這些都準備妥當的切薩雷回到城鎮中吃午餐,在席間他說道:「幾天後伯爵夫人就會落到我們的手中,我可以拿300達克特做賭注。」一個法蘭西隊長大笑著應下了這300達克特的賭注,其他隊長也都一個接一個地加入了賭局,而這正中了切薩雷的謀划。總司令官如此自信的態度透過賭局瞬間擴展至全軍,連留在城鎮中的法蘭西士兵們也都爭相奔去陣地,全軍都瀰漫著速戰速決的氣勢。
第二點,切薩雷只將佔領土地的總督和要塞守將替換上自己的部下,並不插手這之外的城市代表委員會和長老的位子,跟從前一樣,還是將行政交於他們自行管理,弗利和伊拉莫的總督則任命自己的心腹拉米羅·德·洛爾卡擔任。
首先,切薩雷嚴禁自己的軍隊對佔領地進行習以為常的戰後掠奪,違反者就算是將領也要判死罪。此舉意在拉攏民心,進而將征服的土地一個一個地變成將來自己王國的一部分,為了那個時刻,民眾的東西是不能碰的。但對於戰敗君主的東西,可以沒有顧慮地搶奪,即使如此,無論是在伊莫拉還是弗利,無關身份,任意一個市民都有向他提出反對和不滿的權利。就這樣,他小心約束著部下,仔細監控著佔領地的各個角落。
1499年11月5日,路易十二世要求曼托瓦和博洛尼亞兩國認可切薩雷的九-九-藏-書軍隊在其領土內通行自由。兩日後,路易將米蘭公國交付給部下義大利武將特里武爾齊奧,自己率領全部家臣返回法蘭西。
終於,切薩雷迎來了首次出陣的時刻,路易曾許諾在法蘭西攻佔米蘭公國成功后,就會對切薩雷提供援助。開始行動的切薩雷把最初的目標指向了義大利中部的羅馬涅。當然,無論是怎樣的征服,發兵之時都需師出有名。不過這對於有個教皇父親的切薩雷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對教皇領土內肆無忌憚僭越稱王的小領主們進行鎮壓,收復教會在地方應有的權力,這在基督教國家中是毫無爭議的,更何況教皇領土內羅馬涅地區列國分立、秩序混亂,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洛倫佐·克雷蒂繪,弗利市美術館(弗利/義大利)©Foto Liverani di Liverani Monica, Forlì

卡特麗娜·斯福爾扎
23日早晨,切薩雷離開弗利,向著下一個目的地佩薩羅出發。同一萬五千人的軍隊隨行的還有被切薩雷和伊夫·達勒格萊夾在隊伍中間、披著土耳其風格的黑色面紗騎馬同行的卡特麗娜。被譽為「義大利第一女性」的這位女性的前方,只有被幽禁在聖安傑洛城堡的不幸等待著她。結束幽禁之後,被釋放的她去了佛羅倫薩,在那裡待了九年後去世,再也沒能看到弗利這片土地。
11月9日,切薩雷從米蘭出發。義大利各國都想看看這位原樞機主教作為軍隊統領的能力如何,在他們的密切關注中,切薩雷和他的軍隊踏上了1500年前尤利烏斯·愷撒從高盧去往羅馬曾走過的行軍之路。皮亞琴察、帕爾馬、雷焦還有摩德納,切薩雷將最初的攻擊目標鎖定為卡特麗娜·斯福爾扎伯爵夫人的領土弗利和伊莫拉。選擇最先進攻她的領土的理由有兩點,弗利是羅馬涅地區軍事要衝,屬地勢上的必爭之地,而米蘭的摩爾人的退敗又使得斯福爾扎家族在義大利內部日漸式微。然而,波吉亞也不是完全沒有誤算,卡特麗娜雖為女性,但卻是位不能輕視的敵人。作為24歲切薩雷首戰的對象,這位36歲卻仍然貌美的女中豪傑可以說是相當難對付的對手,而這在尚未交戰之前就已有徵兆。
最終的戰況激烈駭人,卡特麗娜甚至親自揮著沾血的刀奮戰,直到最後一刻都未曾放棄戰鬥。在算不上寬敞的城堡中,有至少四百,或根據法蘭西的記錄有七百名士兵戰死,城牆中到處都回蕩著受傷士兵臨終前的呻|吟。最終的投降也並非卡特麗娜所願,而是手下隊長的叛變。入夜時分,卡特麗娜最終被切薩雷的部下抓獲,並於午夜將至之時,由切薩雷和他的副將伊夫·達勒格萊一左一右地押出城。
然而這位「女強人」卻不懂得政治。十三年的統治只是在鎮壓和恐怖中維持,民心早已盡失,面對前來的切薩雷,伊莫拉的民眾們毫無反抗地就打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