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抵抗侵略者波斯
溫泉關
說服斯巴達人歐里拜德斯很容易,因為他對擔任海軍總指揮官一職本來就沒有信心。科林斯人安德馬托斯在地米斯托克利不厭其煩的勸導下也接受了他的意見,儘管科林斯與雅典互為競爭對手,並且安德馬托斯作為熟知海戰的將領有豐富的海戰經驗。在隨後的戰鬥中,這二人成了地米斯托克利最好的搭檔。
因為波斯軍隊已發現近道的位置,波斯國王薛西斯決定採用前後夾擊的方法攻打希臘聯軍。他下令從近道包抄希臘軍隊,在天色未明之前出發。
波斯帝國沒有海運傳統,海上戰鬥力只能依賴帝國統治下的其他民族。最受國王器重的腓尼基海上軍隊雖然熟知東地中海,卻不了解愛琴海。熟悉愛琴海的是來自愛奧尼亞地區的300艘希臘戰船。實際上,波斯海上軍隊離不開希臘本土軍隊。即使只為補充淡水,來自腓尼基的船隊也需要希臘人帶路。而海上戰事一旦爆發,戰場就在愛琴海上。
於是,地米斯托克利想到了一計。
不管怎樣,來自底比斯的400名士兵脫離了戰場。結果,希臘聯軍只剩下斯巴達的近300名士兵和塞斯比亞約500名士兵,合計不足800人。
在羅馬時代,溫泉關是自北向南通往雅典的主幹道。所以,羅馬帝國選擇修建溫泉關山路而非保存古戰場遺迹無可厚非。但此時,波斯軍隊只要過不了這條路,就無法進入希臘。
39歲的東方國王是否意識到他的敵人已不再是60歲的斯巴達男人,而是44歲的雅典男人了呢?
波斯軍隊試圖以人數取勝,一舉擊敗對方。然而,第一次進攻以波斯軍隊的完敗告終,波斯方面陣亡士兵多達2萬人。
更何況,他們讓國王的兩個弟弟慘死在溫泉關。
決定留下來的只有斯巴達士兵300人、塞斯比亞士兵700人和底比斯士兵400人,共計1400人。
希臘的海上軍隊是沿優卑亞半島與阿提卡之間的海峽北上的,因此未遭遇暴風雨,順利到達亞德米西林的希臘海上軍隊船隻總數據說是271艘。其中,來自雅典的船隻147艘,包括從波斯的進攻中成功逃脫的20艘難民船隻。來自科林斯的船隻40艘,來自斯巴達的船隻10艘。餘下的來自其他各城邦國家。
這天,波斯國王投入了國王的近衛軍1萬人的「不死軍」。率領這支波斯精銳之師投入戰鬥的是國王的兩個弟弟。
所謂種種原因大概是只有斯巴達才有的原因吧。當時,5個監察官擔心他父王生不齣兒子,於是建議他父王休掉王后另娶他人。
公元前480年,地米斯托克利主動請纓,坐上了首席將軍的位置。
就這樣,4天過去了。
報告稱,波斯軍隊已經知道了近道的所在,並向駐守在那兒的希臘士兵發起了進攻。
愛奧尼亞的男子漢們,你們正走在背離正義的路上。你們攻打的希臘本土是你們的祖先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波斯軍隊企圖將希臘人變成奴隸,現在,你們和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是一條背離正義之路。
列奧尼達像(德摩比利),© Stephen Frink Collection/Alamy Stock Photos
難道這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希望嗎?他是在期待敵人陣營中的希臘人倒戈嗎?
這場戰鬥以斯巴達「300勇士」壯烈犧牲而告終。戰鬥結束以後,波斯國王說要看看戰場,抬腿就走了過去。國王薛西斯視察了激戰後的戰場,他最大的願望是在現場親自驗證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的屍體。
如果現狀使你既不能倒戈又無法保持中立,也不是沒有可能回到正確道路上來。路,還有一條。
地米斯托克利另派了兩艘雅典戰船執行其他任務。
他召集希臘聯合海上軍隊的全體指揮官,一五一十地將偵察兵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他們。他認為在這裏繼續與波斯海上軍隊周旋已無必要,遂下令讓全體海上軍隊撤離此地,南下前往薩拉米斯灣。
克里昂米尼出生不久,王后也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多萊奧斯。接著,王后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不管有多少士兵墜入深淵,國王也絕不改初衷。他決定無論損失多大,也要拿下溫泉關。自上而下、從左到右,波斯軍隊射出的箭雨落在希臘士兵的頭上、身上、前後左右。
39歲的波斯國王久久俯視著這位年過六旬、膽敢挑戰「王中之王」的斯巴達國王的遺體,然後下令砍下他的頭顱掛在矛尖上,在全體波斯士兵面前示眾。
最高指揮官的態度難免影響到士兵。在隨後的一年時間里,波斯士兵始終無人理會倒在溫泉關隘口的希臘陣亡者的屍體。
不管怎樣,列奧尼達率領斯巴九_九_藏_書達300勇士和另兩個城邦國家的約800名士兵準備在溫泉關做最後一搏,以微不足道的兵力迎戰18萬大軍。
到了21世紀的現在,站在溫泉關之上,很難想象2500年前那場戰鬥的悲壯場景。理由至少有二:
再說海上。波斯軍隊在塞薩洛尼基兵分兩路,國王率領陸上軍隊走陸路南下,海上軍隊在海上一路南下,與此同時希臘聯軍正一路北上,兩軍不斷接近亞德米西林海角。
因此這一年,希臘城邦國家聯合海軍有了三個總指揮官。
一、從波斯軍隊的位置看在左側、從希臘軍隊的位置看在右側的河流,經過2500年的時間向北移動了1公里以上。因此,陡峭的懸崖看上去和緩了許多。
地米斯托克利得知溫泉關的戰果后,馬上撤出亞德米西林的時間,大致在8月中旬的話,那麼距離薩拉米斯海戰僅有1個月時間。
二、歷史上著名的「溫泉關之戰」過去600年後,希臘被羅馬帝國吞併。出於羅馬人追求合理性的特有精神,他們劈山建路,削去陡峭的山體,拓寬了道路。
這句話成為一句名言,一直流傳到後世。後世的人一聽說斯巴達戰士,條件反射似的脫口而出的就是這句話。
他之所以能登上王位,是因為他父王死後,同父異母的兄長克里昂米尼繼承了王位,哥哥多萊奧斯對此心懷不滿,他離開斯巴達后死在了義大利南部。其後不久,雙胞胎中的哥哥也死了。斯巴達有兩個國王,兄長克里昂米尼已是兩個國王之一,他以列奧尼達娶自己的女兒為妻作為條件,將另一個王位給了他。
地米斯托克利非常重視統一的指揮體系,他不可能對這種狀況坐視不理。在沿優卑亞半島向亞德米西林北上的途中,他說服了兩位同僚。
歷史學家希羅多德這樣寫過:「這位高貴的波斯人對戰場上勇敢作戰的士兵,不論敵我都會表現出敬意,然而此時,他卻做出了極為少見的殘忍舉動。」
我們一定會留下,但是,我不阻止想走的人。在現在這種形勢下,撤離並不可恥。但是,如果決定離開,必須馬上動身,必須在敵人尚未出現前離開。明天我們將在這裏做最後一搏。
次日,波斯軍隊在溫泉關發起了第二次進攻。
不管怎樣,這一年,城邦國家雅典的命運就掌握在地米斯托克利的手中。在軍事上,他是最高指揮官;在政治上,他是最高領袖。當然,責任也要他一人承擔。
波斯軍隊有20萬人。也許他認為,在溫泉關這樣的險要之地,企圖以量取勝的波斯軍隊很難發揮他們的優勢。
希臘人在家門口作戰,因此占較大的優勢。
這一天,在溫泉關,入侵希臘的波斯軍隊最高司令官薛西斯沒有和前兩次一樣留在司令部等候戰鬥結果。他命人將國王的寶座搬到隘口入口附近。寶座是用純金打造的,國王走到哪裡就要帶到哪裡。他要上前線,目的是讓士兵知道國王親自督戰,以此鼓舞士氣。
300個斯巴達人都是已婚的人,並且都已有了兒子。選擇他們是因為即使他們英勇犧牲,也不至於斷子絕孫。斯巴達戰士不會在戰鬥開始前就想到要壯烈犧牲。因為如果隨隨便便就犧牲生命,又怎麼取得戰鬥的勝利呢?但是,如果戰場上的形勢發展需要他們獻出生命,他們也會視死如歸。
在撲克遊戲中,握有一手好牌未必一定會贏,拿一手不太好的牌也不一定會輸。只要成功地讓對方變得疑心重重,讓對方變得畏手畏腳,就會有勝算。
儘管看到敵軍規模驚人,希臘軍隊的將士沒有出現絲毫慌亂。非但如此,根據波斯偵察兵帶回的近距離偵察結果,在希臘陣營內,士兵們正專心致志地整理各自的頭髮,看不出有一絲恐懼。
這天晚上,結束戰鬥回到指揮部時,列奧尼達接到了一個報告,是來自近道防守部隊的報告。
地米斯托克利
也許他認為在狹窄險峻的山路上作戰,需要的不是「量」而是「質」。也許他認為,只要是精銳,無須太多士兵就可以與敵人抗衡。人數少意味著在戰鬥中可以做到靈活多變。斯巴達重裝步兵從小接受訓練,這方面的能力已是至臻至強。
在溫泉關,敵我雙方對峙了4天。終於,薛西斯下定了決心。
於是,深愛王后的國王有了側室,這個女人很快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克里昂米尼。
但是,我又覺得此時薛西斯的憤怒完全可以理解。
地米斯托克利認為,與其打敗敵人的海上軍隊,不如阻止他們進入海灣與陸上軍九九藏書隊會合重要。因此,希臘海軍雖然成功地給在暴風雨中已遭嚴重損失的波斯海上軍隊又一次沉重的打擊,但是沒有繼續擴大這一天的戰果。日落前,兩軍分別返回各自的營地。
那麼,難道地米斯托克利是希望海戰爆發時,參加波斯陣營的愛奧尼亞船隻消極怠戰嗎?
這就是羅馬人。再比如亞壁古道,就因為道路上上下下、繞來繞去,他們認為很不合理,於是從百米高處削去面海的懸崖,建成了亞壁古道。儘管他們非常敬仰希臘文明,但是在保留古戰場遺迹和方便希臘人出行的選擇上,他們毫不猶疑地選擇了後者。當然,那時希臘人早已成為羅馬帝國的成員。
那麼,地米斯托克利究竟在期待什麼呢?
儘管波斯20萬大軍已到溫泉關,卻幾乎沒有採取任何軍事行動。
我甚至想,如果此時的他早早意識到這一點,也許後來也不會變成「多疑之人」了。
因此,我奉勸各位陣前倒戈。
經過前兩次的失敗,他們認識到在近身戰方面波斯人不是斯巴達軍隊的對手。因此,波斯軍隊決定遠距離作戰,用人海戰術讓希臘軍隊在箭雨之下被一個個射死。
在敵人的前兩次總攻中,300名斯巴達精銳士兵除了一人身負重傷離開戰場,其餘人都無大礙,這充分證明了斯巴達戰士的作戰能力。他們的勇敢善戰,別說是希臘各城邦國家,即使與當時的陸軍強國波斯的士兵相比也毫不遜色。
這樣一來,波斯國王想輕而易舉地通過溫泉關隘口的希望落空了。
在波斯眼裡,希臘不過是「一把小麥」。然而,就是這「一把小麥」讓「王中之王」的波斯國王蒙受了如此巨大的羞辱。
「放下武器,各回各家。」
首先到達溫泉關的是列奧尼達率領的希臘軍隊。他們沒有等很久,敵軍也到達了此地。波斯軍隊離開塞薩洛尼基以後,在希臘中部平坦的地方一路加速南下,經過12天的急行軍,很快出現在溫泉關。波斯國王薛西斯將指揮部設在距離溫泉關山麓不遠的一個鎮上。
也許這就是讓這位39歲的國王忘記自己高貴的身份,做出野蠻之舉的原因吧。
地米斯托克利肖像,梵蒂岡美術館藏品(梵蒂岡),© Rijksdienst voor het Cultureel Erfgoed/德爾斐神廟錫夫諾斯寶庫浮雕、© Bridgeman
列奧尼達身負重傷,動彈不得。士兵們為保護國王改變了陣形。他們以列奧尼達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卻為波斯軍隊創造了極好的機會,越來越多的箭落到了這個牢固的圓陣中。
儘管如此,波斯國王並沒有改變戰術,他依然決定用優勢兵力強行突破溫泉關。第二天,他向希臘軍指揮部派去了特使。特使穿著東方風格的漂亮服裝,向列奧尼達傳達了國王的意思。
指揮溫泉關戰鬥的畢竟是列奧尼達,人們很難預計會出現怎樣的結果。而且,戰鬥結果本來就很難預料。地米斯托克利決定不受溫泉關戰況的影響,按原計劃在亞德米西林海面與希臘海上軍隊決戰。
布告是用希臘語寫成的,內容如下:
就這樣,在抵達亞德米西林海域前,統一指揮體系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名義上,歐里拜德斯與安德馬托斯分別是希臘海上軍隊的總指揮官和來自科林斯海上軍隊的指揮官,但是他們一致同意希臘海上軍隊的實際總指揮由地米斯托克利擔任。指揮體系統一后,地米斯托克利成了事實上的總指揮官。
在這短短1個月里,地米斯托克利做了這麼多事。儘管40歲出頭的他正當盛年,這依然讓人心生敬佩。
以地米斯托克利的性格,他不是一個靜靜坐在撲克牌桌前一心一意和對手打心理戰的人。他一定常常離開牌桌,又隨時帶著新的心理戰術回到牌桌前。可以肯定,一旦與他為敵,他必定是一個極難對付的人。
難道地米斯托克利是希望他們保持中立嗎?
面對南下的20萬波斯大軍,迎戰的希臘軍隊加上輔助戰鬥力量不過1萬人,兵力對比是20∶1。在此情形下,列奧尼達依然沒有要求自己的國家斯巴達和以雅典為首的其他城邦國家增派兵力。不僅如此,由於溫泉關以外還有兩條近道,他又從1萬人中派出兩支1000人的小隊,分別防守那兩條近道的要衝。
首席將軍是10位將軍之首,類似危機管理內閣的首相,任期1年。後來,在共和政體時代,羅馬曾經採用過臨時獨裁製度,或許就模仿了雅典此時的做法。
列奧尼達馬上召集了希臘陸上軍隊的全體指揮官,向他們說明了情況。隨後,他說:
斯巴達戰士以質樸和剛健為宗旨,紀律嚴明。只有一件事他們可以自己決定,那就是頭髮。他們大多長發及肩,喜歡不時整理,保持乾淨漂亮。read.99csw.com
國王列奧尼達是指揮官,他需要了解戰鬥形勢,尋找反擊的機會,也需要身先士卒以鼓舞士氣。他冒著密集的箭雨探頭查看戰況,不料身上中了好幾支箭。
希臘城邦國家聯合海軍指揮官地米斯托克利致參加波斯軍隊的愛奧尼亞地區的希臘人:
那是一種相當嚴酷的寄宿生活,甚至缺少人性。一到20歲,他還要經歷野蠻至極的達標儀式,在荒山野嶺依靠個人的機智和力量生存一個星期,還要殺死一個希洛人,取下他的頭顱帶回營地。經歷過這一切的斯巴達國王大概只有他一人。這就是列奧尼達的前半生。
絕對不是。
來自塞斯比亞的近500名士兵大概在這天的前半階段激戰中就已經全體陣亡,堅持到最後一刻的是斯巴達的「300勇士」。
時年39歲的波斯國王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他叫來隨行的斯巴達人詢問,得到如下回答:
考慮到實際困難無法倒戈時,我建議各位保持中立。對於生活在希臘本土的希臘人來說,這也是對我們莫大的支持。
近道逆河流而上,因為是小道,所以不適合大部隊通行,但不影響小規模部隊的通行。一旦波斯軍隊通過這條小道到達溫泉關隘口的出口,防守溫泉關的希臘聯軍就會受到前後夾攻。
等候在山路拐角處的斯巴達精銳攻擊勇敢、精確。很快,走在狹窄山路上的波斯士兵變成一座座屍山。僅這一天,波斯方面就失去了全部兵力的十分之一,難怪平日里溫文爾雅的薛西斯在司令部得知這一消息后勃然大怒。
二、在可補充淡水的所有地方登陸,在泉水旁醒目處張貼布告。
溫泉關和亞德米西林
此外,在公元前480年,波斯軍隊的補給來自海上,只有通過溫泉關,他們才能看到停靠在岸邊的船隊,得到所需的補給。
站在波斯國王薛西斯的立場上,只要想一想愛奧尼亞海軍有可能全體倒戈,他一定會擔心得寢食難安吧。
正因如此,即將迎戰波斯軍隊的希臘聯軍決定,由列奧尼達率領陸上軍隊在溫泉關抗擊敵人,同時由地米斯托克利率領海上軍隊在附近的亞德米西林灣阻擊敵人。
就這樣,波斯陸上軍隊對戰希臘陸上軍隊、波斯海上軍隊對戰希臘海上軍隊的酣戰在直線距離不足80公里的溫泉關隘口和亞德米西林海面于同一天同一時刻爆發。
總指揮官把去留的決定權交給了各城邦國家的指揮官和他們的士兵,大多數人選擇離開溫泉關。
溫泉關隘口直線距離只有5公里,但是因為道路曲折多彎,實際長度超過10公里。兩側都是懸崖,站在南下的波斯軍隊一側,左側的懸崖下面是一條河,右側的懸崖是陡峭的山體,猶如刀劈過一般。山路蜿蜒曲折,寬度就是兩個懸崖間的距離。要通過這裏,著實需要勇氣。
率領希臘海上軍隊的總指揮官是斯巴達的歐里拜德斯。前面已經介紹過,這是各方妥協的結果,儘管斯巴達方面參戰船隻只有10艘。
當然不是。一個多月以後發生在薩拉米斯海面的海戰中,離開波斯海上軍隊加入希臘陣線的船隻只有6艘,是波斯陣營中的希臘參戰戰船300艘中的區區6艘。
我深表贊同。我當然認為砍下頭顱示眾是極其殘忍的行為。
同一天在亞德米西林,地米斯托克利結束與波斯海上軍隊的戰鬥,回到了營地。負責偵察的士兵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向他彙報了溫泉關的戰鬥結果。隨即,他決定採取下一步行動。
可以說「非勝即死」是一種哲學思想。在這場戰鬥中,斯巴達戰士自始至終貫徹了這一思想。壯烈犧牲的列奧尼達和他率領的斯巴達「300勇士」可謂典型的斯巴達戰士。
他說:「我們失去了溫泉關要衝,已無法阻擋波斯軍隊繼續南下,因此,接下來的決戰將在海上展開。」
列奧尼達出身於斯巴達兩個世襲王族之一。因為種種原因,在繼承王位的排序中,他的排位過於靠後。因此,與排序靠前的其他親屬不同,後者接受的是帝王教育,而他接受了和普通斯巴達少年相同的教育。
波斯軍隊的指揮部調整了第二天的作戰戰術。
所謂說服力就是讓他人接受自己想法的能力,不是在尊重並接受他人意見的基礎上通過妥協尋找合作可能性的能力。
斯巴達戰士絕不會將自己受傷的指揮官交到敵人手中。
找出列奧尼達的屍體並不難,因為他的屍體就在死去的斯巴達士兵中間。
這個數字九九藏書是希臘聯軍剛到溫泉關時以上三個國家的士兵總數。在波斯軍隊發起的兩次總攻中,波斯方面損失2萬人,希臘方面損失了2000人。也就是說,希臘方面最初的1萬人中已有2000人死在戰場上,其中應該有來自斯巴達、塞斯比亞和底比斯的士兵。因此從1400人中減去已經陣亡的士兵數,這個數字必定大幅縮水。
不足800人的希臘士兵不僅受到連續不斷的、來自前後左右的箭雨的威脅,更要命的是他們還要躲避來自峭壁之上如驟雨般落下的飛箭,根本無法施展近身戰。一旦倒下,他們甚至來不及出聲就死在蜂擁而至的波斯士兵的劍下。
然而,雅典的重裝步兵作為三層加萊船的重要戰鬥力,幾乎都在海上。就算他們悉數上岸迎敵,兵力也不足1萬人。薛西斯率領的波斯陸上軍隊,儘管在與列奧尼達率領的斯巴達「300勇士」的作戰中減少了十分之一,依然是一支超過18萬人的大軍。
愛奧尼亞地區位於小亞細亞西岸,而波斯帝國入侵希臘的前哨基地就在薩迪斯,因此,愛奧尼亞人隨時都能感受到來自波斯帝國的威脅,因此當波斯和希臘本土發生酣戰時,生活在這一地區的希臘人不可能保持中立。
得知溫泉關的戰果后,他決定離開亞德米西林。在返回雅典的船上,這位44歲的雅典男人思考了以下戰略問題。
如果這一天希臘軍在隘口的布陣分為前衛、中路和後衛三個部分的話,那麼可以認為,底比斯的400名士兵作為後衛,防守區域在隘口出口附近。
這位東方君主依然不理解。大敵當前,他們非但不懼怕,反而從容不迫地整理自己的儀容。他覺得斯巴達人很可怕。
一、離開聯合海軍船隊,沿優卑亞半島愛琴海一側南下。
列奧尼達接受了這一條件。他是典型的斯巴達人。想必確立斯巴達國體的呂庫古知道后,一定對他大加讚賞。
更何況,他們讓國王的近衛軍「不死軍」死傷無數。
看上去君主專制國領袖薛西斯似乎更民主,而民主政體下的雅典領袖地米斯托克利卻不太「民主」。的確,第二次希波戰爭的兩大主角——39歲的薛西斯和44歲的地米斯托克利,不僅分別代表波斯人和希臘人兩個不同的民族,彼此的性格也截然不同。
同一天,亞德米西林海角外,波斯與希臘海上軍隊之間也展開了第一場海戰。
地米斯托克利在亞德米西林海面隨時關注著溫泉關的戰況。為了及時掌握溫泉關戰場的情況,他派不少偵察士兵不間斷地向他報告,因此,他十分清楚溫泉關戰場上的形勢變化。他很遺憾,原本計劃只要堅持兩個月或許就能成功的鏈式防守戰術僅僅一星期就以失敗告終。但是,他沒有時間感傷,因為他還要指揮希臘海上軍隊徹底阻止波斯海上軍隊登陸希臘。
他向執行任務的兩艘雅典戰船下達了秘密指令:
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從斯巴達重裝步兵中只挑選了300人前往溫泉關。關於這一事實,現代研究者中有人指出,列奧尼達也許從一開始就懷揣壯烈犧牲的想法。我卻認為,他或許有這個想法,但絕不是「從一開始就有」。斯巴達戰士從小接受的教育是絕不讓敵人看到自己的脊背。因此對他們來說,戰鬥非勝即死。
公元前480年,列奧尼達成為第一個正面與進犯的波斯大軍交鋒的希臘武將。對於他來說,溫泉關將是決定他生死的地方。
更何況,他們讓波斯軍隊被困溫泉關長達一星期,儘管希臘聯軍的兵力只有波斯軍隊的二十分之一。
列奧尼達接見了波斯國王的使節。他只回答了一句話:
來自波斯的威脅過去以後,希臘人在溫泉關豎起了一塊紀念碑,上面刻有如下文字:
他嚴令這一切必須於今晚完成。所有人再次表示同意。
國王一口拒絕,他對監察官介入自己的私生活非常憤怒。但是5個監察官並不氣餒,他們自認為是斯巴達國體的真正守護者。於是他們提出,既然國王不肯休妻,那就納妾吧。
異鄉的人啊,請告訴斯巴達人,為了我們熱愛的祖國而獻出生命的我們長眠於此。
第二天,波斯軍隊各部指揮官按照國王的命令,讓儘可能多的波斯士兵出現在溫泉關山頂,只為了讓等候在山頂入口的希臘士兵看到。當然,他們提醒士兵不要進入對方的弓箭射程之內。這是波斯國王向希臘發起的挑釁,其目的是震懾希臘士兵。他希望希臘士兵看到如此規模的大軍心生懼意,棄械逃跑或投降。
列奧尼達
肩負阻擋敵軍的https://read•99csw•com重任,列奧尼達一路向北來到溫泉關。此時已過六旬的他心中或許想過不得已就以死相拼吧。
對手讓自己率領的波斯軍隊失去了十分之一的士兵。
這就意味著,波斯軍隊將通過溫泉關一路南下。能阻擋波斯軍隊南下的,在希臘中部只剩下雅典了。
然而,地米斯托克利的真正用意並非在此。他只是想讓波斯國王薛西斯看到自己寫的布告,因為薛西斯看到這個布告后可能會對來自愛奧尼亞地區的300艘戰船心生猜疑。
底比斯400名士兵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率先投降了,總指揮官里列奧尼達對此卻毫不知情。
那就是當波斯與希臘的海上軍隊發生交戰之時,站在波斯陣營參戰的你們,請想一想10年前的第一次希波戰爭。那是生活在愛奧尼亞地區的希臘人發起的反抗波斯的戰爭。所以,作為希臘人,你們迫不得已參加戰鬥的時候,只要消極怠戰就是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了。
然而,這天波斯又以徹底失敗告終。不僅號稱「不死軍」的精銳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甚至這支精銳之師的指揮、國王的兩個弟弟也變成兩具屍體,被抬回了指揮部。這次希臘方面也犧牲了2000人,但是他們連續兩次成功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希臘城邦國家重裝步兵的盾呈圓形,面積較大,非常結實。箭射到盾上會反彈回去,射箭數量少難見效果。因此,波斯國王下令萬箭齊發,箭矢猶如傾盆大雨砸向希臘士兵。
當然也不是。一旦戰端開啟,必定是一場近距離搏殺,敵我雙方的船槳會纏在一起。在這樣的情形下,士兵根本無暇考慮如何消極怠戰。
既然列奧尼達回答說「想取我腦袋,請便」,那就去取吧。薛西斯決定第二天一早發起總攻。
波斯軍隊從色薩利地區南下而來。對他們來說,溫泉關無疑是一個會妨礙他們順利進入阿提卡地區的關卡。
根據王位繼承排序,第四子列奧尼達被認為繼承王位的可能性最小,於是,他和普通斯巴達少年一樣,7歲至20歲在以培養士兵為目的的集體生活中長大。
關於這場戰鬥,希羅多德沒有做任何描述。因此,我們只能想象。儘管希臘陸軍防守頑強,終究不敵密集而來的箭雨。落敗的跡象最早應該出現在隘口出口附近。
「想取我腦袋,請便。」
因此,曾經非常險峻的溫泉關,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險峻了。
接近150艘的希臘船由地米斯托克利指揮,而反對地米斯托克利擔任總指揮官的科林斯也要求自己國家的40艘戰船由本國的安德馬托斯指揮。
也許負責攻打這一陣地的波斯指揮官在發起進攻的同時,向希臘聯軍發起了喊話:「只要投降即可回家。」
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勇敢戰鬥卻未能守住溫泉關防線。列奧尼達指揮下的底比斯軍隊向波斯國王繳械投降,使希臘中部城邦國家中的強國之一底比斯如今也站到了波斯陣營之中。
波斯的海上軍隊尚未到達亞德米西林海域,就已經遭遇了相當嚴重的損失。來自埃及的船隊不熟悉愛琴海,遭遇暴風雨後或沉入海底或毀損嚴重,幾乎派不上用場了。根據希羅多德的描述,此時,波斯海上軍隊的1200艘船中有近三分之一脫離了戰線。儘管如此,波斯與希臘海上軍隊的戰鬥力之比依然高達8∶3。
他認為波斯陸上軍隊已經成功突破溫泉關,而敵方海上軍隊向陸上軍隊提供補給后一定也會南下。他判斷敵人海上軍隊南下的航線應該在優卑亞半島靠愛琴海一側的海面,因為這裏大型船隊更容易通過。此時還是盛夏,他知道敵人船隊必定隨時靠岸以補充淡水。
發生在公元前480年8月的這場戰鬥——歷史上著名的「溫泉關之戰」,以斯巴達最後一個士兵戰死宣告結束。
也許他認為,無論倒戈還是保持中立抑或消極怠戰,勸告一下總沒有損失吧。畢竟,為了勝利,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試。
儘管如此,薛西斯依然沒有下定決心。作為絕對專制的君主,此人遇事習慣找家臣一起商量,當然,最終決定還是由他來做。也許你會覺得他這樣做純粹是浪費時間,而歷史學家希羅多德給他的評價卻是「好人」。
這一年,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已經60歲了。普通的斯巴達士兵一到60歲就退役了,但是,肩負指揮軍隊之職責的斯巴達國王沒有退役年齡。
在波斯海上軍隊注意到我們撤退之前,要盡最大可能拉開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為此,今晚營地所有帳篷前都要點起火把,讓對方誤以為我們的士兵都在睡覺。同時,為了不引起敵人的注意,所有船隻通過優卑亞海峽南下,因為走這條航線無須經過敵船停泊的港口。
全體指揮官一致表示同意。於是,地米斯托克利下達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