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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卷小僧

魔卷小僧

「正、正是那個聲音……」安德壓低嗓子說。
「好出色的笛聲……」晴明吐出一口氣說:「我的心好象也染上了笛聲的顏色,不愧是博雅……」
觀音堂內漆黑如墨。
晴明把酒杯放到唇邊,一面點頭。
真念雖然挽回一條命,卻也落病了,是會發高燒的病。
「是。」安德點頭。
「他是本寺於十三年前收養的孩子,名叫真念。」安德說:「現在寺院內已經罕得有人記得他的事,而記得的人也故意守口如瓶,不向不知道的人提起任何一字。」
可是,結果證實並非如此。
「就算現在觀看的紅葉凋謝了,明年也會長出新的嫩芽,再度染上紅色。」

「不見了!晴明,他消失了……」
爾時無盡意菩薩
笛聲本來沒有顏色也不會發光。
他跟前晚一樣,來到經堂附近時聽到有人在念誦《觀音經》。
聲音大了起來,有人在黑暗中誦經。
啊褥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兩人從雞鳴寺回來后就開始喝酒。
無盡意
「不知道。」
自天而降的月光蒼白地照射著庭院。
叫完后,他臉上掛著笑容望向晴明和博雅。
晴明、博雅和安德、明珍在點著燈的住持房中相對而坐。

無盡意
「晴明,你是不是有點幸災樂禍……」
「晴明,那孩子真是凄慘啊……」博雅在窄廊上邊喝酒邊說。
晴明坐在窄廊,支器單膝,背倚柱子在喝酒。
安德為他取名為真念。
接著,小和尚的身體突然發出亮光燃燒起來。
意思是:那時,無盡意菩薩即從座位站起,袒露出右肩,合掌向佛陀請問,說出如下的話。
名觀世音
那天夜晚——
小和尚持續念誦著《觀音經》,結尾應該是:
小和尚只是繼續念誦經文。
接著,消失蹤影。
他伸手舉起擱在窄廊的酒杯,一口氣喝光剩下的酒。
種種諸惡趣
和尚戰戰兢兢地從背後伸手觸摸小和尚,卻無法摸到小和尚的身體,伸出的手直接穿透過去。
經文到此結束,可是小和尚誦畢最後這段經文後仍不停止誦經聲,他誦畢最後一段,會再度從頭誦起:
而且據說此事已持續了一個月。
眾怨悉退散
「謝謝師父,真念真的很高興,很想早日把這卷《觀音經》背誦得像師父那樣……」
明珍想到此,突然害怕起來,飛奔似的衝出觀音堂逃走。
最後眾人進行了試驗,在天黑前先確認觀音堂內沒有任何人。
「雞鳴寺?」
笛聲應該已經停止,但餘音似乎仍裊裊停留在大氣中。
妙音觀世音
「不行。」

六十二億
「是我。」明珍行了個禮。

「是嗎?」

安德對真念如此說,讓他進入觀音堂。
然後讓三個和尚站在入口,徹夜守侯。
一個月前,雞鳴寺才在經堂西邊建了一座觀音堂。
「看來……」晴明高舉蠟燭喃喃自語:「我必須仔細向安德大人請教一番了……」
進入觀音堂后,又發現一個小和尚在誦經。
這是《法華經》第二十五品——《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通稱《觀音經》。
「安德大師很可read.99csw•com能隱瞞著什麼事。」
眾人將千手觀音菩薩安置在觀音堂,大致結束了一切法事。

佛說是普門品時
「是,我會全部說出……」
傾耳靜聽之下,對方誦的是《觀音經》。
當……知……是人……
對方仍在誦經。
明珍覺得有點恐怖,問對方:「喂,你叫什麼名字?」
可是,依舊沒有回應。
功德……

「觀音堂。」
「你終於說了。」
「中午,雞鳴寺遣人來過一趟。」晴明說出位於西京的某寺院名。
博雅坐在晴明面前,唇上貼著龍笛正在吹奏。
「走。」

「是誰?」和尚問,對方卻沒有回應。
「任何事都會結束……」晴明低語。
火焰中傳出真念的誦經聲。
「晴、晴明……」

但是十年前那天夜晚,真念遲遲不入睡。
于百千萬億劫
這時,安德會先哄真念睡覺。
玲蟲。
博雅微微鼓起臉頰禁聲。


連誦經給他聽時,也必須在他耳邊大聲朗誦。
庭院中,已經染紅的楓葉紛紛離開枝頭飄落。
一身和尚打扮的孩子,面前攤開看似捲軸的東西,正在讀著內容。
晴明和博雅隨著燭光一起登上觀音堂。
「是誰?」明珍問。
「寺院里有嗓音那麼年輕的和尚嗎?」
「喂,晴明,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博雅問。


他問其他和尚,結果跟昨晚一樣,沒有人進入觀音堂。
若為大水所漂
只傳來誦經聲。
「那我就跟你討論有關咒的問題。」
「然後呢……」
生老病死苦
「我現在沒在逗你。」
「鬼?」
十方諸國土
即從座起
「奇怪……」

眾中八萬四千眾生

「有人在那兒嗎?」明珍前進舉高燈火,照亮裡邊,結果發現千手觀音菩薩像前,有個朦朧人影坐在地上,「是誰?你在做什麼?」明珍大聲呼喊。
「聽起來好象我平時老是在逗你?」
黑暗中傳來誦經聲。
「是。」
這些昆蟲在草叢四處發出鳴聲。
「恩。」
「沒那回事。」
沒人回答。

安德,明珍,以及晴明、博雅,四人站在經堂西邊。
「那有什麼關係?」
「晴明大人,我們進去吧。」博雅催促晴明。
晴明頷首,正準備跨步時,博雅開口叫住他:
「之前我就知道真念很想誦經,所以給了他一卷《觀音經》,讓他在當時的觀音堂內誦經。」
明珍手持蠟燭,他在自己手持的蠟燭亮光中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先進去看看……」晴明道。
普門示現
晴明唇邊浮出那個無以形容、類似笑容的表情。
小和尚不是這世上的人。
種在庭院里的楓樹,枝頭上的葉子應該已經染紅,在月光中卻看不清楚顏色。
安德眼裡泛起淚水。

博雅如此說十,小和尚的聲音驟然產生變化。
而且,博雅的笛聲無論顏色、形狀、動作、亮光都在變化。
手持蠟燭的晴明先跨九-九-藏-書開腳步,博雅跟在身後。
他右手握著還剩半杯的酒杯,有意無意停在與胸平高之處,傾耳細聽笛聲。
真念朗誦的那捲軸,開始處和結尾處連在一起,無論念多久也永遠念不完。
他巡視了正殿、居室、經閣后,走向剛竣工不久的觀音堂。

「我先說明事情。」

守夜和尚明知無人進入觀音堂,但一到夜晚,觀音堂內仍會傳出念誦《觀音經》的聲音。
笛子是妖鬼送給博雅的葉二。
「等等,晴明……我也去。」
「出現?」
皆發無等等
「唔。」
可是,不多久便立即明白明珍不是在做夢。
在這種時刻,到底是誰,又在哪裡念誦《觀音經》。
草叢中應該也有桔埂和龍膽,但只憑月光也分辨不出在哪裡。
只是繼續專心誦經。
「所以我剛才說,安德大人大概對我隱瞞著什麼事沒說……」
當天中午——
「因為會令我們蒙羞,我們本以為即使晴明大人不知此事,也能設法幫那孩子的忙,都怪我們的想法太淺薄。」安德帶著奇妙的表情老實說。
「你大概是做夢了吧?」有人這樣說。
「恩。」博雅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晴明問,但小和尚沒回應。
博雅把葉二移離唇邊。
然而博雅的笛聲極為出色,才會讓人看到顏色與光。
他以稚氣未脫的聲音勉強學著大人那般,正在大聲吟誦《觀音經》,那聲音與其說是恐怖,不如說可愛來得恰當。
晴明也聽說過此風聲。
「你打算整夜都繞在這個話題上轉?」
明珍舉高燈火挨近觀音堂。
「我就忍辱說出吧,雞鳴寺每年有一、兩次會從村中傳喚女人,並讓那兒送般若湯來,大家盡興玩玩……」
真念喜不自勝地如此大叫。
明珍舉著燈火挨近觀音堂,聽到不知自何處傳來的聲音。
爾時無盡意菩薩

「是誰把那捲經文弄成那樣?」晴明問。
眾和尚喝醉酒,踢倒了點著燈火的盤子,卻沒人察覺,火焰燃燒起來,連正殿也燒了。
「不過,我有點疑惑。」
百千萬億眾生
「出現什麼?」
「是。」明珍點頭。
那天晚上,輪值者正是明珍。
「恩,聽說,每夜都會出現。」


「恩。」
小和尚雖然扭動身子掙扎,仍然沒放棄誦經。
偏袒右肩
不過,值勤和尚還是每晚都會聽到誦經聲。
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同時小和尚也開始扭著身子。
「晴明,你誇獎我,我很高興,可是,你這樣說,我反倒覺得背上好象會癢起來……」
第二天早上,他問其他和尚:「昨晚有個小和尚在觀音堂誦經,你知道是誰嗎?」
結果——
「什麼事?」
因為全家人死於時疫,鄰近村人便把他送到寺院。
小和尚再三反覆地念誦《觀音經》,始終不結束。
「有人進入觀音堂嗎?」
「你要去?」
「明珍大人和其他人看到聲音主人時都沒事,就算我看到了,應該也會沒事,何況今晚我跟晴明大人一起,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鬼出現在哪裡?」
而作是言
「真的?」
真念誦到此,浮出笑容。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晴明伸手接過蠟燭。
庭院的楓葉不停紛紛飄落。
世尊
「是的,博雅。」
大概是因高燒而燒壞了耳朵。https://read.99csw.com
地獄鬼畜生
確實可以聽到聲音。
昨晚,晴明和博雅再度前往雞鳴寺解決了問題。
「所以我在經卷上耍了點花招……」明珍說。
如果只有兩人獨處時,晴明會直呼博雅的名字或以「你」代稱,但是有第三者在旁時便不能如此稱呼。
月光中傳來念誦《觀音經》的聲音。
真念是個既聰明又體貼的孩子。
「安德大人說務必在今晚來,我就對他說,今晚源博雅大人會光臨,倘若不介意我跟博雅大人一起前去,今晚我們會去造訪。」
如果不在真念的耳邊大聲說話,他會聽不到。
「恩,看到時就明白了……」
「不知道。」
然而,真念是個聰明的孩子,或許他很快就念完整卷經文,在宴會正進入高潮時回來。

「確實是……」博雅也面露緊張地說。
年六十八歲。
「說起來,只要建築年數達十年,二十年或百年的宅邸,裏面可能會住些陰魂或妖物,但是,剛竣工不久的觀音堂會出現陰魂,這不是很奇怪?」
而作是言
夜晚負責巡邏寺院的和尚名叫明珍。
他們認為或許是外人偷偷潛進觀音堂。
假如沒有燭光,恐怕寸步難行。
挨近仔細看——
晴明的視線移開觀音堂,回頭問明珍:「抱歉,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燈火?」
「這是天然的,我沒有在笑。」
蟋蟀。
雖然撲滅了正殿的火,但不知何時火花飛到半空,波及觀音堂。
因為翌夜值勤的和尚也遭遇了同樣的事。
那以後,便不再有人敢在夜晚進入觀音堂。
眾中八萬四千眾生
「最後,真念被燒死在觀音堂內。」
前來造訪晴明的人是西京雞鳴寺的安德和尚。

因為博雅的官位比晴明高。
夜氣冰冷。
「你真會安排。」
「博雅大人也要進去嗎?」
安德雙眼朔朔掉落眼淚。
一心稱名
他激烈掙扎,並大喊:「師父,我好熱啊!」
「晴明,是什麼花?」
誦經聲依然持續,是明珍沒聽過的聲音。
安德放聲大哭。
真念那時已讀得懂鏡文。

「我知道。」晴明邊點頭邊繼續前行。
安德和明珍則留在月光中。
「今晚?」
「正是如此,博雅,可是,偶爾也有不知道自己已經該謝了,卻仍繼續綻開的花……」
看上去大概十三、四歲。
「如果我說正打算如此,你要怎樣?」
神通力者
「那是個性情溫和的孩子……」安德深深嘆口氣說。
「鬼。」
事情是如此。
「是誦經的花。」
「什麼意思?」
「他真的是個性情溫和的孩子,也很喜歡我,成天叫著師父、師父……」
「我說什麼了?」
以何因緣
威神力故
「難道沒有?」
晴明差點脫口這樣問,接著馬上換個稱呼:
晴明開始講述中午發生的事。
「為什麼也對我隱瞞此事呢?」晴明問。
秋蟲在鳴叫。
觀音堂是獨立建築,要先到室外才能前往。
只要認為看得到,顏色和亮光便存在。
「目前還不知道。」
甚至連寬鬆地披在晴明身上的白狩衣,看似也染上笛聲的顏色。
安德大聲呼喚真念,但叫聲傳不到真念耳內。
「是個會誦經的鬼。」
「喂,喂,晴明!」
佛說……是……
因此那和尚也害怕得逃回來。


「嘴角在笑。九*九*藏*書
「可是,晴明,發生那件事的地方不是寺院嗎?他們應該有對付陰魂的御修法,或降妖伏鬼之法才對呀……」博雅一臉想不通地問。
「聽說他們進行過所有方法,大概仍是不行,才會來找我3。」
搜尋聲音來源處,發現聲音來自觀音堂。
「不進去看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詳細內情事後再說。」
他看上去很痛苦,最後終於發不出聲音——
「對了,有關那座觀音堂,十年前雞鳴寺起火時不是曾經燒毀過?」

安德和尚和晴明相對而坐后,立即說:「出現了。」
「當然是真的。」
「就是我跟你一起去也可以,博雅,怎樣?要不要去……」
所有和尚都搖頭否認,無論問誰,大家都說昨晚沒有人離開正殿。
紡織娘。
啊褥多羅三藐三菩提
是為了安置佛像工匠雕刻的主祀千手觀音像而建立。
博雅發出叫聲時,小和尚已經失去蹤影。
「是。」
你也要去?
有時會在深夜聽到。
「誦經?」
「是什麼樣的鬼?」
不可窮盡
對方不可能聽不見,然而,依舊沒有回應。
「恩。」
「當一件事結束,表示另一件事正開始。」
「總之,去了就知道答案吧。」
「恩。」
總括眾和尚的證言后,明白了兩件事。
「您,您單獨一人進去?」
舉高蠟燭仔細觀看,也只看得見嶄新的地板,沒發現任何燒焦或火焰燃燒的痕迹。
「這不是個孩子嗎?」博雅在晴明耳邊低聲問。
「即便今年的花謝了,明年不是還會再開嗎?庭院那棵楓樹也一樣。」
「是,是,當然可以。」明珍遞出手中的蠟燭。

「是。」
「這回寺院久違十年重建了觀音堂,是為了超度真念,可是,那孩子化為陰魂出現在觀音堂內,到現在仍在朗誦那捲永遠也讀不完的《觀音經》,那孩子的性情實在令人可悲……」
博雅說得頭頭是道。
「是嗎?」

「唔,恩。」
真念在觀音堂內開始念誦《觀音經》。
即從座起
「出現什麼?」晴明問。
正等無異
接著他痛苦地微微搖頭,咬著牙齒。
受諸苦惱
即便沒有燭光,因有月光,外面還算明亮。
讓人以為,似乎可以看到原本不可能看得到的顏色以及亮光。

「熱,熱啊,熱啊……」
若有人受持
「你說現在沒在豆我,言外之意不就表示你平常都在逗我嗎?」
仔細觀看那人的背影,果然如聲音一樣,是個年少和尚,年約十三、四歲。
「果然沒錯……」晴明傾耳聽著聲音點頭。
眾……中……,八方……四千眾生……

有人坐在千手觀音菩薩像前的地板上。
「恩。」晴明點頭,將酒杯貼在唇上,含了一口酒。
「要全部誦畢才能出來……」
「博雅大人,你只要繼續聽下去,便可以明白……」晴明道。
「為什麼?」
聽起來似乎傳自明珍正打算前往的觀音堂。
那聲音果然傳自觀音堂。
小和尚誦到此,發出「哎呀」叫聲。
「唉,真念,原諒我吧……」
晴明微笑著觀看蜜蟲的舉動。
「晴明,那時侯的真念,看上去真的很高興的樣子……」博雅說。
把杯子擱回原處,蜜蟲立即往杯內斟酒。

九_九_藏_書
「疑惑什麼?」
這事每晚都持續發生。
一是,小和尚從來沒有誦畢《觀音經》。
不是成人的聲音,就算說是孩子、女人的聲音也說得過去。
黑暗中果然出現一個看似人影的朦朧東西。
「您,您說要進去?」安德問。

「晴明,在那裡。」博雅在晴明身後開口。

觀世音菩薩
進入觀音堂查看,果然發現有個小和尚坐在千手觀音像前念經。
合掌向佛
安德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反而會令我越聽越莫名其妙。」博雅邊把笛子收入懷中邊說。
無論再怎麼讀也讀不完的經卷——
「你聽不見嗎」
說這話時,博雅已經站到晴明身邊。
「您能說來聽聽嗎?」
「鬼。」安德以大陸國家用詞回答。
「博雅,再這樣說下去會沒完沒了……」晴明道。
安德和尚講述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佛陀講說如是普門品時,在座大眾中計有八萬四千眾生,一一都發起無可與之同等的無上正等正覺之心。
「博雅,你先聽我說……」
「走。」
「觀音堂是前些日子剛竣工的那座……」
合掌向佛
「今晚去。」
「我?」
清脆笛聲溶入月光中,在庭院半空發出艷麗光芒。
「該,該怎麼辦?」明珍望著晴明。
「晴明,你說真的?」博雅情不自禁問晴明。
「那麼,兩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了?」晴明問。
恆河沙菩薩名字
念彼觀音力

昨晚,晴明手中握著一把出鞘小刀挨近真念,切斷開頭與結尾相連的地方,讓經文分離開來。

「所以,博雅,束手無策的安德大人就找到我這兒來了……」晴明說。
是年輕人的聲音。


聞是觀世音菩薩
亮光和兩人的身姿消失在觀音堂內。
「是啊。」
「這小子,難道是陰魂?」
「我早就料到您可能會察覺真相。」安德說。
「師父,師父!」他站起身大叫:「我念完了,我念完了!」
「可是,晴明,你一開始便看破了經卷的事嗎?」博雅問。
無剎不現身
真念不但能迅速辦完寺院雜事,也很喜歡模仿安德的成人聲音誦經。
「只是,他是個耳背的孩子……」
對面不遠處便是剛建成的觀音堂。
「想起你平日的言談,也難怪我會這樣想。」
十歲時,被送到雞鳴寺。
此處是安倍晴明宅邸——
「反正我都來到現場,讓我看看那位誦經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也不礙事吧。」
按雞鳴寺的規矩,在眾人入睡前,必須由一個值勤和尚舉著蠟燭巡視寺內一圈。
「真念是我們害死的,我們應當都墮入畜生道,他既然化為陰魂出現,按理說應該向我們復讎才對,可是他只是拚命誦經,每次聽到他那誦經的聲音,就會提醒我們自己做了多麼可怖的事啊……」
偏袒右肩
「花和生命也一樣。」
夜晚——
原來是有人在誦經。
「你以為我在逗你嗎?」
觀音堂在月光中,看上去宛如用深藍色的墨畫成的黑影。
安德抹去眼淚。
明珍跨上觀音堂,推開門扉。

「我向安德大人說,你也跟我一起去。」
鬼,亦即幽靈,唐朝人稱呼死者幽魂為「鬼」。
皆發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