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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地表水和地下海

四 地表水和地下海

由科羅拉多州某製造工廠排出的有毒化學藥物必定通過了黑暗的地下海流向好幾里遠的農田區,在那兒毒化了井水,使人和牲畜病倒,使莊稼毀壞——這是許多同類情況的第一個典型事件。簡略地說,它的經過是這樣的:1943年位於丹佛附近的一個化學兵團的落礬山軍需工廠開始生產軍用物資,這個軍工廠的設備在八年以後租借給一個私人石油公司生產殺蟲劑。甚至還未來得及改變工序,離奇的報告就開始傳來。距離工廠幾里地的農民開始報告牲畜中發生無法診斷的疾病:他們抱怨這麼大面積的莊稼被毀壞了,樹葉變黃了,植物也長不入、並且許多莊稼已完全死亡。另外還有一些與人的疾病有關的報告。
1957年對恢復了原有數量的蚋蟲又進行了第三次襲擊,結果是更多的鸊鷉死掉了。如同在1954年所驗證的一樣,在對死鳥的化驗中沒有能發現傳染病的證據。但是,當有人想到應分析一下鸊鷉的脂肪組織時,才發現鳥體內有含量達百萬分之一千六百的DDD大量富集。
既然地下水和地表水都已被殺蟲劑和其它化學藥物所污染,那麼就存在著一種危險,即不僅有毒物而且還有致癌物質也正在進人公共用水。國家癌症研究所的W·C·惠帕教授已經警告說:「由使用已被污染的飲水而引起的致癌危險性,在可預見的未來將引人注目地增長。」並且實際上於五十年代初在荷蘭進行的一項研究已經為污染的水將會引起癌症危險這一觀點提供了證據。以河水為飲水的城市比那些用像井水這樣不易受污染影響的水源的城市的癌症死亡率要高一些。已明確確定在人體內致癌的環境物質——砷曾經兩次被捲入歷史性的事件中,在這兩次事件中飲用已污染的水都引起了大面積癌症的發生。一例的砷是來自開採礦山的礦渣堆,另一例的砷來自天然含有高含量砷的岩石。大量使用含砷殺蟲劑可以使上述情況很容易地再度發生。在這些地區的土壤也變得有毒了。帶著一部分砷的雨水進入小溪、河流和水庫,同樣也進入了無邊無際的地下水的海洋。
自從化學家們開始製造自然界從未存在過的物質以來,水凈化的問題也變得複雜起來了:對水的使用者來說,危險正在不斷增加。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這些合成化學藥物的大量生產始於本世紀四十年代。現在這種生產增加,以致使大量的化學污染物每天排入國內河流。當它們和家庭廢物以及其他廢物充分混合流入同一水體時,這些化學藥物用污水凈化工廠通常使用的分析方法有時候根本化驗不出來。大多數的化學藥物非常穩定,採用通常的處理過程無法使其分解。更為甚者是它們常常不能被辨認出來。在河流里,真正不可思議的是各種污染物相互化合而產生了新物質,衛生工程師只能失望地將這種新化合物的產生歸因於「開玩笑」。馬薩諸塞州工藝學院的盧佛·愛拉森教授在議會委員會前作證時認為預知這些化學藥物的混合效果或識別由此產生的新有機物目前是不可能的。愛拉森教授說:「我們還沒有開始認識那是些什麼東西。它們對人會有什麼影響,我們也不知道。」
雖然加利福尼業州公共健康局宣布檢查結果無害,但是1959年該局還是命令停止在該湖裡使用DDD。由這種化學藥物具有巨大生物學效能的科學證據看來,九-九-藏-書這一行動只是最低限度安全措施。DDD的生理影響在殺蟲劑中可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它毀壞腎上腺的一部分,毀壞了眾所周知的腎臟附近的外部皮層上分泌荷爾蒙激素的細胞。從1948年就知道的這種毀壞性影響首先只是在狗身上得出實驗結果而使人相信,因為這種影響在像猴子、老鼠、或兔子等實驗動物身上還不能顯露出來。DDD在狗身上所產生的癥狀與發生在人的身上的愛德遜病的情況非常相似,這一情況看來是有參考價值的,最近醫學研究已經揭示出DDD對人的腎上腺有很強的抑制作用。它的這種對細胞的毀壞能力現正在在床上應用於處理一種很少見的腎上腺激增的癌症。
假若誰對殺蟲劑已造成我們水體普遍污染還有懷疑的話,他應該讀讀1960年由美國漁業及野生物服務處印發的一篇小報告。這個服務處已經進行了研究,想發現魚是否會像熱血動物那樣在其組織中貯存殺蟲劑。第一批樣品是從西部森林地區取回的,在這些地方為了控制雲杉樹蛆蟲而大面積地噴撒了DDT。正如所料,所有的魚都含有DDT。後來當調查者們對距離最近的一個噴葯區約三十里的一個遙遠的小河灣進行對比調查時,得到了一個真正有意思的發現。這個河灣是在采第一批樣品處的上游,並且中間間隔著一個高瀑布。據了解這個地方並沒有噴過葯,然而這裏的魚仍含有DDT。這些化學藥物是通過埋藏在地下的流水而達到遙遠的河灣呢?還是像飄塵似的在空中飄流而降落在這個河灣的表面呢?在另一次對比調查中,在一個產卵區的魚體組織里仍然發現有DDT,而該地的水來自一個深井。同樣,那裡也沒有撒葯。污染的唯一可能途徑看來與地下水有關。
這是一個驚人的事實,無顧忌地將毒物引進水庫正在變成一個十分平常的行動。其目的常常是為了增進水對人們的娛樂作用,甚至考慮到花些錢必須把水處理得使其適合於飲用的目的。某地區的運動員想在一個水庫里「發展」漁業,他們說服了政府當局,把大量的毒物傾到在水庫里以殺死那些不中意的魚,然後由適合運動員口味的魚孵出取而代之。這個過程具有一種奇怪的、仿像愛麗絲在仙境中那樣的性質。水庫原先是作為一個公共用水源而建立的,然而附近的鄉鎮可能還沒有對運動員的這個計劃來得及商量,就不得不既要去飲用含有殘毒的水,又要付出稅錢去處理水使之消毒,而這種處理決非易事。
灌溉這些農場的水是從很淺的井水裡抽出來的,當對這些井水化驗時(l959年在由許多州和聯邦管理處參加的一次研究中),發現裏面含有化學藥物的成分。在落磯山軍工廠投產期間所排出的氯化物、氯酸鹽、磷酸鹽、氟化物和砷流進了池塘里。很明顯,在軍工廠和農場之間的地下水已經被污染了,並且地下水花費了七至八年的時間帶著毒物在地下漫遊了大約二里的路程而達到最近的一個農場。這種滲透在繼續擴展,井進一步污染了尚未查清的範圍。調查者們沒有任何辦法去消除這種污染或阻止它們繼續向前發展。
當然,不僅僅是地下水被污染了,而且地表流動的水,如小溪、河流、灌溉農田的水也都被污染了。看來,設立在加利福尼亞州提爾湖和南克拉瑪斯湖的國家野生物保護區為此https://read.99csw.com提供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例證。這些保護區是正好跨越奧來根邊界的北克拉瑪斯湖生物保護區體系的一部分。可能由於共同分享用水,保護區內一切都相互連繫著,並都受這樣一個事實的影響,即這些保護區像一些小鳥一樣被廣闊的農田所包圍,這些農田原先都是水鳥作為樂園的沼澤地和水面,後來經過排水渠和小河疏幹才改造成農田。
控制昆蟲、嚙齒類動物或雜草的各種化學藥物的使用現正日益助長這些有機污染物的產生。其中有些有意地用於水體以消滅植物、昆蟲幼蟲或雜魚。有些有機污染物來自森林,在森林中噴葯可以保護一個州的二、三百英畝土地免受蟲災,這種噴撒物或直接降落在河流里,或通過茂密的樹木華蓋滴落在森林底層,在那兒,它們加入了緩慢運動著的滲流水而開始其流向大海的漫長流程。這些污染物的大部分可能是幾百萬磅農藥的水溶性殘毒,這些農藥原本是用於控制昆蟲和嚙齒類的,但藉助于雨水,它們離開了地面而變成世界水體運動的一部分。
由殺蟲劑所造成的水污染問題作為人類整個環境污染的一部分是能夠被理解的。進入我們水系的污染物來源很多:有從反應堆、實驗室和醫院排出的放射性廢物;有原子核爆炸的散落物;有從城鎮排出的家庭廢物;還有從工廠排出的化學廢物等。現在,一種新的散落物也加入了這一污染物的行列,這就是使用於農田、果園、森林和原野里的化學噴撒物。在這個驚人的污染物大雜燴中,有許多化學藥物再現並超越了放射性的危害效果,因為往這些化學藥物之間還存在著一些險惡的、很少為人所知的內部互相作用以及毒效的轉換和迭加。
說實在的,水的化學污染的最驚人方面是這樣一個事實,即在河流、湖泊或水庫里,或是在你吃飯桌子上的一杯水裡都混入了化學家在實驗室里沒有責任想到要合成的化學藥物。這種自由混合在一起的化學物之間相互作用的可能性給美國公共衛生服務處的官員們帶來了巨大的騷動,他們對這麼一個相當廣泛存在的、從比較無毒的化學藥物可以形成有毒物質的情況表示害怕。這種情況可以存在於兩個或者更多的化學物之間,也可以存在於化學物與不斷增長其數量的放射性廢物之間。在遊離射線的撞擊之下,通過一個不僅可以預言而且可以控制的途徑來改變化學藥物的性質並使原子重新排列是很容易實現的。
清水湖的情況向公眾提出了一個面臨的現實問題:為了控制昆蟲,使用對生理過程具有如此劇烈影響的物質,特別是這種控制措施致使化學藥物直接進入水體,這樣做是否是有效而可取的呢?只許使用低濃度殺蟲劑這一規定並沒有多大意義,它在湖體自然生物鏈中爆發性的遞增已足以說明。現在,往往解決了一個明顯的小問題,而隨之產生了另一個更為疑難的大問題。這種情況很多,並越來越多。清水湖就是這樣一個典型。蚋蟲問題解決了,對受蚋蟲困擾的人固然有利,豈不知給所有從湖裡捕魚用水的人帶來的危險卻更加嚴重,還難以查明緣由。
經過長期認真的研究,化學家們得出結論:2.4-D是在開闊的池塘里自發合成的。沒有人類化學家起任何作用,它是由兵工廠排出的其他物質在空氣、水和陽光的作用下合成的。這個池塘https://read•99csw•com已變成了生產一種新藥物的化學實驗室,這種化字藥物致命地損害了它所接觸到的植物的生命。
這樣看來整個致毒的環鏈是以很微小的植物為基礎的,這些植物始終是原始的濃縮者。這個食物鏈的終點在哪兒?對這些事件的過程還不了解的人們可能已備好釣魚的用具,從清水湖的水裡捕到了一串魚,然後帶回家用油煎做晚飯吃。DDD一次很大的用量或多次的用量會對人產生什麼作用呢?
科羅拉多農場及其莊稼受害的故事具有普遍的重要意義。除了在科羅拉多,在化學污染通往公共用水的任何地方,是否都可能有類似情況存在呢?在各處的湖和小河裡,在空氣和陽光催化劑的作用下,還有什麼危險的物質可以由標記著「無害」的化學藥物所產生呢?
圍繞著生物保護區的這些農田現在由北克拉瑪斯湖的水來灌溉。這些水從它們所澆灌過的農田裡集合起來后,又被抽進了提爾湖,再從那兒流到南克拉瑪斯湖。因此設立在這兩個水域的野生物保護區的所有的水都代表著農業土地排出的水。記住這一情況對了解當前所發生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1949年所採用的新控制措施是經過仔細計劃的,並且很少有人估計到有什麼惡果發生。這個湖被查勘過,它的容積也測定了,並且所用的殺蟲劑是以一比七千萬(1/70XlO6)這樣的比例來高度烯釋於水的。蚋蟲的控制起初是成功的,但到了l954年不得不再重複一遍這種處理,這次用的濃度比例是一比五千萬(1/50X106),蚋蟲的消滅當時認為是成功的。
所有這一切已夠糟糕的了,但是最令人感到驚奇和在整個事件中最有意義的是,在軍工廠的池塘和一些井水裡發現了可以殺死雜草的2.4-D。當然它的發現足以說明為什麼用這種水灌溉農田後會造成莊稼的死亡。但是令人奇怪的事情是,這個兵工廠從未在任何工序中生產過這種2.4-D。
水也應該被考慮加入到它所支持的生命環鏈中去,這個環鏈從浮游生物的像塵土一樣微小的綠色細胞開始,通過很小的水蚤進入噬食浮游生物的魚體,而魚又被其它的魚、鳥、貂、浣熊所吃掉,這是一個從生命到生命的無窮的物質循環過程。我們知道水中生命必需的礦物質也是如此從食物鏈的一環進入另一環的。我們能夠設想由我們引入水裡的毒物將不參加這樣的自然循環嗎?
在整個水污染的問題中,再沒有什麼能比地下水大面積污染的威脅更使人感到不安。在水裡增加殺蟲劑而不想危及水的純凈,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的。造物主很難封閉和隔絕地下水域;而且她也從未在地球水的供給分配上這樣做過。降落在地面的雨水通過土壤、岩石里的細孔及裂隙不斷往下滲透,越來越深。直到最後達到岩石的所有細孔里都充滿了水的這樣一個地帶,此地帶是一個從山腳下起始、到山谷底沉沒的黑暗的地下海洋。地下水總是在運動著,有時候速度很慢,一年也不超過五十英尺;有時候速度比較快,每天幾乎流過十分之一英里。它通過看不見的水線在漫遊著,直到最後在某處地面以泉水形式出露,或者可能被引到一口井裡。但是大部分情況下它歸入小溪或河流。除直接落入河流的雨水和地表流水外,所有現在地球表面流動的水有一個時期都曾經是地下水。所以從一九_九_藏_書個非常真實和驚人的觀點來看,地下水的污染也就是世界水體的污染。
1960年夏天,這些保護區的工作人員在提爾湖和南克拉瑪斯湖撿到了成百隻己經死了的或奄奄一息的鳥。其中大部分是以魚為食的種類:蒼鷺、鵜鶘和鷗。經過分析,發現它們含有與毒劑DDD和DDE同類的殺蟲劑殘毒。湖裡的魚也發現含有殺蟲劑,浮游生物也是一樣。保護區的管理人認為水流往返灌溉經過大量噴葯的農田把這些殺蟲劑殘毒帶入保護區,因此保護區河水裡的殺蟲劑殘毒現正日益增多。
答案可以在加利福尼亞州清水湖的驚人歷史中找到。清水湖位於富蘭塞斯庫療養院北面九十哩的山區,並一直以魚釣而聞名。清水湖這個名字並不符實,由於黑色的軟泥覆蓋了整個湖的淺底,實際上它是很混濁的。對於漁夫和居住在沿岸的居民來說,不幸的是湖水為一種很小的蚋蟲提供了一個理想的繁殖地。雖然與蚊子有密切關係,但這種蚋蟲與成蟲不同,它們不是吸血蟲而且大概完全不吃東西。但是居住在蚋蟲繁生地的人們由於蟲子巨大的數量而感到煩惱。控制蚋蟲的努力曾經進行過。但大多都失敗了,直到本世紀四十年代末期當氯化烴殺蟲劑成為新的武器時才成功。為發動新的進攻所選擇的化學藥物是和DDT有密切聯繫的DDD,這對魚的生命威脅顯然要輕一些。
在我們所有的自然資源中,水已變得異常珍貴,絕大部分地球表面為無邊的大海所覆蓋,然而,在這汪洋大海之中我們卻感到缺水。看來很矛盾,豈不知地球上豐富本源的絕大部分由於含有大量海鹽而不宜用於農業、工業及人類消耗,世界上這樣多的人口正在體驗或將面臨淡水嚴重不足的威脅。人類忘記了自己的起源,又無視維持生存最起碼的需要,這樣水和其他資源也就一同變成了人類漠然不顧的受難者。
隨後冬季的幾個月中出現了其它生命受影響的第一個信號:湖上的西方鸊鷉開始死亡,而且很快得到報告說一百多隻已經死了。在清水湖的西方鸊鷉是一種營巢的鳥,由於受湖裡豐富多採的魚類所吸引,它也是一個冬季來訪者。在美國和加拿大西部的淺湖中建立起漂流住所的鸊鷉是一種具有美麗外貌和習性優雅的鳥。它被你做「天鴉鸊鷉」是因為當它在水中盪起微微漣漪劃過湖面時,它的身體低低浮出水面,而白色的頸和黑亮的頭高高仰起。新孵出的小鳥附著淺褐色的軟毛,僅僅在幾個小時之內它們就跳進了水裡,還乘在它們爸爸媽媽的背上,舒舒服服地躺在雙親的翅膀羽毛之中。
在我們的河流里,甚至在公共用水的地方,我們到處都可看到這些化學藥物引人注目的形跡。例如,在實驗室里,用從潘斯拉瑪亞一個果園區取來的飲用水樣在魚身上作試驗,由於水裡含有很多殺蟲劑,所以僅僅在四個小時之內,所有作實驗的魚都死了。灌溉過棉田的溪水即使在通過一個凈化工廠之後,對魚來說仍然是致命的,在阿拉巴馬州田納西河的十五條支流里,由於來自田野的水流曾接觸過氯化烴毒物而使河裡的魚全部死亡。其中兩條支流是供給城市用水的水源。在使用殺蟲劑的一個星期之後,放在河流下游的鐵籠里的金魚每天都有懸浮而死的,這足以證明水依然是有毒的。
DDD應用到水裡的最大濃度是百萬分之零點零二(0·O2X10-6),為九九藏書什麼化學藥物能在鸊鷉身上達到這樣高的含量?當然,這些鳥是以魚為食的。當對清水湖的魚也進行化驗時,這樣一個畫面就展開了:毒物被最小的生物吞食后得到濃縮,又傳遞給大一些的捕食生物。浮游生物的組織中發現含有百萬分之五濃度的殺蟲劑(最大濃度達到水體本身的25倍);以水生植物為食的魚含有百萬分之四十到三百的殺蟲劑;食肉類的魚蓄集的量最大。一種褐色的鰍魚含有令人吃驚的濃度:百萬分之二千五百。這是民間傳說中的「傑克小屋」故事的重演,在這個序列中,大的肉食動吻吃了小的肉食動物,小的肉食動物又吃掉草食動物,草食動物再吃浮游生物,浮游生物攝取了水中的毒物。
這種污染在絕大部分情況下是無形的和覺察不到的,只有當成百成千的魚死亡時,才使人得知情況;然而在更多的情況下這種污染根本就沒有被發現。保護水的純潔性的化學家們至今尚未對這些有機污染物進行過定期檢測,也沒有辦法去清除它們。不管發現與否,殺蟲劑確實客觀存在著。殺蟲劑當然隨同地面上廣泛使用的其他藥物一起,進入國內許多河流,幾乎是進入國內所有主要河系。
水質嚴重毒化排除了企圖恢復水質的努力,這種努力本來是應該取得成果的,每個要去打鴨的獵人,每個對成群的水禽像飄浮的帶子一樣飛過夜空時的景色和聲音喜愛的人本應都能感覺到這種成果的。這些特別的生物保護區在保護西方水禽方面佔據著關鍵的地位。它們處在一個漏斗狀的細脖子的焦點上,而所有的遷徙路線,如像所知道的太平洋飛行路線都在這兒聚集。當遷徙期到來的時候,這些生物保護區接受成百萬隻由哈德遜灣東部白令海岸鳥兒棲意地飛出的鴨和鵝;在秋天,全部水鳥的四分之三飛向東方,進入太平洋沿岸的國家。在夏天,生物保護區為水禽,特別是為兩種瀕臨絕滅的鳥類——紅頭鴨和紅鴨提供了棲息地。如果這些保護區的湖和水塘被嚴重污染,那麼遠地水禽的毀滅將是無法制止的。
在這兒,我們再一次被提醒,在自然界沒有任何孤立存在的東西。為了更清楚地了解我們世界的污染是怎樣正在發生著,我們現在必須看一看地球的另一個基本資源——土壤。
以後甚至發現了更離奇的現象。在最後一次使用化學藥物后的短短時間內,就在水中再找不到DDD的痕迹了。不過毒物並沒有真正離開這個湖,它只不過是進入了湖中生物的組織里。在化學藥物停用后的第二十三個月時,浮游生物體內仍含有百萬分之五點三這樣高濃度的DDD。在將近兩年的期間內,浮游植物不斷地開花和凋謝,雖然毒物在水裡已不存在了,但是它不知什麼緣故卻依然在浮游植物中一代一代地傳下去。這種毒物還同樣存在於湖中動物體內。在化學藥物停止使用一年之後,所有的魚、鳥和青蛙仍檢查出含有DDD。發現肉里所含DDD的總數已超過了原來水體濃度的許多倍。在這些有生命的帶毒者中有在最後一次使用DDD九個月以後孵化出的魚、鸊鷉和加利福尼亞海鷗,它們已積蓄了濃度超過百萬分之二千的毒物。與此同時,營巢的鸊鷉鳥群從第一次使用殺蟲劑時的一千多對到1960年時已減少到大約三十對。而這三十對看來營巢也是白費勁,因為自從最後一次使用DDD之後就再沒有發現過小鷿鷉出現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