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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第一天

這段話的主旨和剛剛笠原溫子對田所義雄講的話完全相同。中西貴子望著田所,笑了。
時刻是下午二時,除非發生相當大的麻煩,否則客人應該快到了。
結果由梨江並未去洗澡,卻坐到雨宮京介身旁了,兩人開始聊起關於推理電影的話題。
田所義雄失笑了:「簡直就像運動社團的集訓或童子軍露營所吃的東西嘛,沒有更好吃的嗎?」
「誇張的人都是這樣說的,可是,那和演技毫無關係,對吧?我覺得自己的演出不及格。」
接著是幾個男女的打招呼聲。
念到這兒,溫子喘了一口氣。
我雖想問田所話中之意,但,看樣子這話題對他們而言是很難應對,只好收拾酒杯至廚房,等我回到休息室時,雨宮和由梨江已經不在。
我很希望繼續談下去,但是本多雄一已打掃完回來,只好就此作罷了。第一個晚上能談這麼多已算收穫,不過她那眼神卻令我無法釋懷。
「咖哩飯。」本多回答。
田所義雄不悅的轉過臉。
「你是為了達成孩提時代的夢想?那真令人羡慕哩!」我吹捧兩句——沒有女人會不喜歡被拍馬屁的。
雨宮和由梨江一瞬掠過狼狽之色,久久,雨宮京介開口道:「嗯,回去后我幫你們介紹。」
「那麼我在這兒失陪了。如果有什麼事情請打電話,我住在離此開車約十分鐘距離處,電話機旁貼有電話號碼。」說著,山莊負責人拿起放在休息室角落的行李袋。
「譬如身為演員的實力,或者個性,或是其他很多……雨宮也說過,他具有相當的實力。你還記得他在試演時的演技嗎?」
這時,本多雄一來了。
笠原溫子本來也準備朝樓梯走去,但是發現還有一人留下,回頭問:「你在於什麼?」
「好,明天。我要休息了,晚安。」我邊開門,邊說。
「什麼,可是一個都不剩了,對吧?難道兇手是其中的一人?」
小田離去后,七個人的緊張一下子鬆弛了。
本來我就發現那位導演的才華有問題,現在看來似真江郎才盡了,他的優點是獨栽、無論大小事都自己一肩挑,但事實上卻已到了非求助於演員花腦筋想點子的地步。照理,對他來說,演員應該只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當然,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方針多少已有改變,但看他提出的只能稱之為垂死掙扎的所謂奇策,也只能認為我的推斷正確了。
「由梨江小姐的話絕對沒問題的。」雖是毫無根據,我卻肯定的說。
我忘不了一年前見到她演出時的情景。那是一出無聊透頂的戲劇,而且她的演技也毫不足取,但她的可愛卻迷住我的心。此後,只要是有她演出的戲劇,我絕對會去捧場。
「我上洗手間。」說著,他在走廊上前進。
「我不認為東鄉先生會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一定有某種涵義的。」笠原溫子雙手插腰,環視建物內部。
所有人一齊往餐廳移動,拉開兩張四人座的餐桌,坐下。
「我也並非說不想做呀,只是覺得有點困難而已。」中西貴子說著,向前挺了挺自己豐|滿的雙峰。
「晚安,對了,很抱歉,能麻煩你熄掉休息室和餐廳的燈嗎?」
「應該沒有問題吧!」
「總算放心了,我正在想,如果毫無指示的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雨宮京介說。
「與其採用創作劇本,不如演出古典劇來得有利,反正同樣都是商業優先主義。」本多雄一頜首,又繼續啜飲威士忌。
「但,他本來並非我們劇團里的人,會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哦,為什麼?快告訴我嘛,」中西貴子眼眸發亮,拉住溫子的套頭衫袖管。
不久,其他人換好衣服,從二樓下來了。等全員齊集后,溫子說明發現那些書的情形。
收拾完畢走出廚房時,見到雨宮京介和田所義雄正在休息室閱讀書本,可能就是那些推理小說吧!
所以,即使他坐在由梨江身旁,能比我和她談更多話,暫時之間我也不放在心上。
「我也有同感。」田所義雄也有樣學樣,其他人也各拿了五冊書。
兩位女性也回道:「晚安」。
笠原溫子建議抽籤決定由誰負責準備食物,經過大家採納的結果,今夜由元村由梨江、久我和幸及本多雄三個人負責。他們三人在廚房裡準備之間,其他人在火爐旁的閱讀那五冊書。
朝對方所指示的方向望去,一瞬,溫子似深吸一口氣,然後畏怯般的伸手,抽出其中一冊:「這是阿嘉莎?克麗絲蒂的《一個都不剩》呢!」
「田所,是你叫大家安靜的。」久我和幸低聲說。
「你在幹什麼?」他威嚇的問。
「那麼我先從廚房開說明吧!因為看樣子你們尚未決定誰負責何種工作,所以大家一起跟我走。」
由梨江看著我的眼神似已稍微改變。
笠原溫子也瞠目,接著說:「在試演時,先生也說演員只有我們這幾個人呢?」
「晚飯弄好了,各位,要吃飯了嗎?」
「我很希望能當面和她聊聊。」我說。
「要別人告訴你之前,你何不偶爾看點書呢?我認為,不只是個性,如果沒有教養的話,也成不了名演員。」田所義雄語帶諷刺的說。
野心可真不小,千金小姐畢竟就是不同,
「沒錯。」小田回答。
「各有七冊的話,是要我們每個人都閱讀這些書嗎?」
客人一共有七位,四男三女,都是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
「放置這些書的可能是山莊負責人小田吧!當然,一定是東鄉先生指使的。雖不知有何種涵義,不過若只是單純的惡作劇,不能說有趣,因為這些書的內容都是有人被殺的故事。」
「給下一次作品的各位演出者——為了完成這齣戲,需要進行特別洽商,其日期和行程是:
聽到這句話,田所義雄笑出聲來:「這兒又不是森林小學。」
「有什麼書吸引你嗎?」
「啊,有鋼琴嗎?太棒了!」中西貴子很高興似的雙手在胸前合十。
「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回答,「我希望嘗試做各種事,也涉足戲劇,而或許覺得這適合自己的個性吧!逐漸的著迷……只是這樣。」
「好的。」中西貴子未轉身,只是手在頭上揮了揮,回答。
「是的。」
「舞台訓練?」田所突然出聲,「真是的,什麼訓練呢?」
「沒錯,就是這個姓名。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未被錄用,因為我看過她的演技,本來以為絕對能合格。」
本多雄一幸災樂禍似的竊笑。
所有人都議論紛紛了——
「怎麼說?」笠原溫子走近他身旁。
日期——四月十日至十五日集合地點和時間——下午四時以前抵達該處。
「外頭很冷,快進來。」小田伸一招待客人們進入休息室。
笠原溫子露骨的顰蹙:「是可以,不過還未分配好住宿的房間。」
第二場休息室里
「別客氣,已經放在前的人可以先吃。」元村由梨江說。但是,最後仍等準備食物者也就坐后,大家才一同拿read.99csw.com起湯匙,有幾個人喃喃說:「我要吃了。」
「喂,可以上二樓了嗎?我想換件衣服。」在眾人正思索中,中西貴子突然大聲問。
「那你明天做給大家吃不就行了?」雄一的臉色微紅、似乎非常不高興。
其中一人舉手:「是我。」
「反正有九間房間,只要自己喜歡不就行了?我喜歡住單人房。」說著中西貴子抱著路易?咸登的大型旅行袋,爬上休息室邊緣的樓梯了。然後打開最靠邊的房間,朝樓下叫著,「這兒的房間真不錯哩!大家不妨上來看看。」
遊戲室隔壁是由梨江和笠原溫子的房間,此刻只有由梨江一個人在房內,站在門前,我心想「向她道聲晚安吧」,正好旁邊牆上有鏡子,我望向鏡內,證實自己的臉孔長得不差。
小田伸一看所有客人一眼,顰眉:「東鄉先生不會來的。」
久我和幸出去后,隔了一會兒,中西貴子邊坐在撞球檯台緣,邊說:「他還算不錯,容貌差強人意,身材也過得去,如果再高個五公分,就更沒話說了。」
但田所故作不知的低頭看書。
「好啊,我陪你喝一點。」
久我和幸和元村由梨江從廚房推出手推車。
「真的呢!太好了。都已經四月了,還是冷得全身發抖,受不了。」
事情始於東鄉陣平兩天前寄達的信,距公布試演合格已經一個多月。試演后只說會再進一步指示,卻毫無連絡,正感到疑惑之際,接到信時總算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信的內容又令人產生不安,其內容如下:
「各位,是東鄉先生的信。」
「什麼是更好吃的?」
「不是的,除了那十個人,再也沒別人。」
一切原因雖然在於選角不當,但是會讓至今只演過大小姐角色的由梨江郎演僅次於女主角戲分的「壞女人」要角,當背後另有內情。當時我尚非「水滸」劇團之一員,不知詳細情形,卻至少明白她父親和財經界關係良好,對劇團全面支持,不用說,對劇團熱衷的他會希望女兒成為演技派演員了。
的確如她所說,她在去年冬天的戲劇中,演技並不佳,似乎連涌升自女人內心深處的憤怒和單純的歇斯底里都無法區別。對於心愛男人的感情表現也太過於淡漠,明明該讓觀眾感受到跡近恐怖的憎恨,她卻只能讓觀眾止於認同她是壞女人。這樣根本無法表現戲劇的真正意義。
「我也想過這問題。」雨宮京介說,「因為若都是一無所知的人在一起,別說殺人,應該連任何事件都不會發生的。那麼,能想到的只有一點,亦即有新人物登場。」
這是常有之事,不過,大概也只有這樣才會讓富家千金想當演員吧。
「反正事情既然如此,在我的立場,當然必須讓你們了解廚房、浴室、以及燒水室的使用方法。」小田說。
我偷瞥了由梨江的側臉一眼。就算沒有父親背後的力量,她在劇團內的地位也和現在不曾有多大改變的,因為雖不能讚美其演技實力,只憑其美貌也有登上舞台的充分價值。證據是,在前些日子的試演中她被挑選上時,其他女人嫉妒的並非是她的幸運,而是她的容貌。
「他們在洗澡。」雨宮回答,「說是要好好領略一下溫泉區的情調。」
「可是,現在才開始考慮這種事豈非很奇怪?」元村由梨江開口,「因為我們應該已經成為登場人物了,對不?如此一來,今後發生什麼樣的事我們完全不知,我們此刻能想的只是何時能夠離開這兒,以及救援隊什麼時候會到之類而已。」
「對不起,」我致歉,「沒想到會吵了你們。」
評審們的反應還算可以,有幾個人頜首。這時,我已相信自己會被錄用了。
另外,我也覺得要想成為成功的演員,這次也是最後的機會。
我回房間后,一直注意著右邊房間的動靜,因為我怕田所這個白痴會硬闖由梨江的房間。但,沒多久,聽到他回房的聲音,我放心了,上床。
接下來是元村由梨江。她對新加入的我既溫柔又親切,也許是她本身就屬博愛主義吧!
由梨江和雨宮並未特別露出不快的神情,不過內心一定認為遭到打擾吧,不管如何,田所的行動具有中止兩人感情進展的效果,因此這一次我對他默默表示支持了。
「為什麼?」
是否有什麼障礙呢?
「即使這樣,這次也太異常了。」田所義雄接著說,「竟然故意租借了這種山莊!如果只為了那樣,在劇團的練習舞台也能做到的。」
「但是,坦白說我還早得很呢,每一樣事情都必須學習的。我想在今年之中去倫敦或百老匯看看,而且不只是觀賞戲劇,更希望正式學習。」
笠原溫子立刻站起身來。她走向玄關后,隨即又快步走回。
我本想回答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沒必要告訴你,卻還是硬生生咽下,說:「我剛剛去了遊戲室,中西小姐在裏面。」之所以沒說出笠原溫子的姓名,是不希望讓他知道由梨江單獨一人在房裡,「田所先生是?」
溫子向負責準備食物的三人說明剛才和雨宮京介他們所談論的內容。
——不錯,這是開始關心我的證據。
但,從鏡內卻見到田所義雄自房內走出,而且瞥了這邊一眼,馬上快步走近。
「就當作你是稱讚我好了。」本多雄一以粗大的食指指著田所說。
「我們的房間在哪裡?」元村由梨江問。
但……
「安靜一下吧!溫子,快點念出這信的內容。」
筆試過關后,當天我前往試演會場。約莫有三百個人參加考試,如我所預料,其中有數十人是「水滸」的團員,剩下的人之中,有百分之九十是未衡量過自己實力的戲劇門外漢,我確信自己的敵人只是那些團員們。
「不,沒有這回事!在很多同類型的演技中,你最突出,可謂光芒四射。」事實上,同類型演技的代表人物是田所義雄,我刻意提高聲調,可是田所似正專註于和雨宮競爭誰與元村由梨江說更多次話般,毫無反應。
「喂,別為這種無聊的事吵架了。」笠原溫子厭煩的站起身來,「田所,是你的錯,咖哩飯已經不錯了。我想你也知道,這兒被設定為封閉的山莊,不能太挑剔的。當然,你如果不滿意,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隨便你,看是要出去吃全套的法國料理或什麼都行,只不過在那瞬間,你就喪失資格了。」
「還有其他問題嗎?」小田環顧眾人問。
「被殺害?怎麼回事?」久我和幸問笠原溫子。
「聽說你以前在『墮天塾』?」邊啜著以自來水稀釋的酒,本多問。
「呼——」雨宮京介吁出一口氣,「東鄉先生也真是的,居然會想到這種訓練方式。」
第三場遊戲室里
又有另外一人回答。
當時我隸屬頗有名氣、經營狀況卻不佳的某劇團,同伴們都死心的離開了,我也是利用大部分時間在外頭兼差,很少參加戲劇的排練。
「不,在練習舞read.99csw.com台的話缺乏那種氣氛的。我覺得這樣的測試很有趣!」
她沒有問田所似令他感到不滿,田所抬起臉,臉頰的肌肉微微抽|動。
咻咻聲中,望著正在擦拭咖哩盤的她的側臉,我再度在心中發誓,絕對要好好利用機會之後,我們也談了些許有關戲劇的事。對於我雖然只待在小劇場里,卻有很多演出經驗,她似乎很驚嘆。我故作謙虛狀,表示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卻盼望她能因此發現雨宮京介那樣的人也算不得什麼,如此一來我就大有可為了。
但中西貴子鼓著腮幫子,回答:「不必啦,我自己會讀。」
或許是認同雨宮京介的意見妥當吧!其他三人皆沉默無語。
我邊將擦拭乾凈的籃子放回餐具架,邊試著和由梨江談及她去年冬天演出的戲劇之事。
「哇!好暖和。」
「我也一樣吧!」中西貴子跟著站起。
「咦,為什麼?」
「演得糟透了,因為毫無來由的緊張。」本多的神情似是啞巴吃黃蓮。
「那齣戲還算是差強人意,但,也正因為那齣戲而引起劇團內部的傾軋,因為本來是預定將德拉古勒伯爵的故事稍加改變角度予以演出,可是年輕團員們卻認為那樣太無聊,而徹底的加入遊戲心理,他們是有了超劇場的意識,不過對一貫堅守傳統戲劇理論的團員來說,等於是自己構築的世界被否定了,當然感到無趣。」
「久我先生,你為何想當演員呢?」由梨江問。
久我和幸仍保持原來姿勢,以下頜指著書櫥最上層說:「你看那個!有五種書,每種有七冊擺放一起。」
「但為何要寫信呢?打電話不就行了?」貴子說。
「我不這麼覺得,反而認為你很難得扮演壞女人而有一種新鮮感。」
一聽說這位負責人不住在山莊,我雖有些驚訝,不過同時也能夠理解,畢竟以東鄉陣平至日前為止的行事方法而言,不可能會在製作戲劇時讓外人在場。
我很認真的開始想要設法接近她,而,機會來了,「水滸」劇團的導演兼負責人東鄉陣平宣布不限定是否團員,要憑試演決定下一部作品的演員。
我毫不猶豫的應徵了。我判斷身為團員的元村由梨江一定也曾參加試演,而且應該能夠順利被選上,亦即,只要我在試演時能過關,就可以與她維持正常的關係了,當然我也有所覺悟,如果不能合格,或許這一輩子連和她面對面交談都沒機會。
「由梨江小姐為何當演員呢?」我若無其事的叫出她的名字。雖是第一次,但她若未露出不快的神情,將是一大收穫了。
「嘿,是嗎?但會這樣一定是真正有才華吧!」
地點——乘鞍高原xxxx四季山莊(電話xxxx,小田)
「有撞球檯嗎?」田所義雄做出握桿姿勢問。
「麻倉小姐怎麼啦?」雨宮問。
年輕客人幾乎毫無顧忌的圍在火爐四周。
「是東鄉老師放的嗎?」
「是演茱麗葉吧?」由梨江挺直腰桿,「真的很精彩哩!連我都感動了。」
本多雄一乍看很粗暴、個性大而化之,可是在戲劇方面卻屬於相當實力派,這也是試演時我就已注意到。
貴子緊抿著嘴,瞪視對方。
「哪位是笠原溫子小姐?」邊看著記事本,小田伸一問。
「嘿,是什麼?」
笠原溫子念完,抬起臉:「這是全部了。」
等確定全部人都坐好后,久我和幸盛飯到盤子上,遞給由梨江,由梨江再淋上咖哩后,由本多雄一擺放湯匙,置於各人面前。
「那樣是比較好,你似乎也有些醉意了。」
「雨宮先生,溫子他們呢?」由梨江問。
「不,我今天想休息了。」
她們倆已喝光帶來的一瓶葡萄酒。
「不,夠了。」
我站在遊戲室門前,聽到裏面傳出輕微的鋼琴聲。我推開門——雖不覺得發出很大聲響,可是鋼琴聲忽然停止了。
「東鄉老師到底有什麼想法呢?」雨宮京介交抱雙臂說。
田所滿面怒容。
或許是等待時的習慣動作吧?他的左腳不住搖擺,但可能馬上想到這樣的動作很不雅,輕拍大腿,停止了。
「久我先生,你會打花式撞球嗎?」貴子問。
在車上,大家談論的話題始終繞在到了乘鞍的山莊會被要求做些什麼事。溫子的意見是,可能要大家住在那邊共同討論演出事宜吧!但若是那樣,應該沒必要故意找大家去深山裡的山莊,不是嗎?
或許聽到東鄉的名字而無話可答吧,中西貴子一臉不甘情願的站起身,和元村梨江他們同樣抽出五冊書,回到火爐旁,蹲下,誇張的嘆息出聲:「啊,老師到底想些什麼呢?」
客人們都浮現詫異的神情。
她離開眾人,在長椅上坐下,把書拿至眼睛高度,開始閱讀。但這種姿勢維持不了多久,又把書放回膝上問三人:「假定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是誰引起的呢?這山莊里只有我們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東鄉老師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麼?」站在休息室正中央,雨宮京介說。
他強迫似的加入談話圈:「如果是推理電影的話,我也希望多聽一些。」
他正想點著第二支香煙,玄關外有了動靜。
估計已無其他人時,我去洗過澡,換上休閑服至休息室,但,很遺憾的,元村由梨江並不在。所以我上樓,卻又想到女性們也許聚集在遊戲室里,就決定過去看看。
雨宮京介和笠原溫子是任何劇團里都必定存在的優秀領導型人物,演技實力並不怎麼樣,不過卻具備統御力。
山莊樸實無華,我稍微鬆一口氣,因為本來以為是針對年輕人設置、有遊樂區般華麗設施的地方。還好見到負責人小田是中年男人後,又更放心了,他是那種純樸、坦率,感覺上吃過晚飯後會邊彈奏吉他,邊高唱雪地山歌的那一型人物。
我雖然想加入,但更明白田所義雄絕對比我更坐立難安,只好忍住了衝動。果然不出所料,他拿著正在閱讀的書走過去,厚顏無恥的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兩人面前。
「不,我沒聽說有這種事。」小田回答。
「這可難講呢!」田所站起身,「我也該去洗澡了。」
我認識好幾位這樣的人,他們內心隱藏著高度勢利傾向,不過很明顯的,她和那種人不同。
「呀,沒關係的。久我先生也要彈彈看嗎?」說著,中西貴子準備站起。
「別開玩笑了,不可能讀完這些書的,我一看書就頭痛。」中西貴子幾近尖叫的說。
不必田所義雄說,溫子已從信封里抽出信箋,一副要念給大家聽的姿態:「好了嗎?我可要念啦!『由於不想被問問題,所以不打電話,用寫信說明。你們現在大概很困惑吧!但是,就是這樣的困惑最為重要,為什麼呢?因為這正是你們的舞台訓練……』」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真希望能再欣賞一次她的演技……你說她是麻倉小姐?若是『水滸』團員,應該還有機會見到她吧!」邊說,我若無其事的望向一旁——我感覺有視線正盯視我們九*九*藏*書
「啊,真受不了!那位老師為何會這樣的?為何不正式的製作一齣戲呢?」中西貴子搔抓頭髮。
「嗯,大約再一個小時。」
我心裏在想,如果她也去洗澡,我就要跟著利用同一時間洗澡了,所以假裝在瀏覽貼在牆上的風景照片;同時斜眼望向田所義雄,發現他也在注意由梨江的動向。
「或許吧!」久我和幸的唇際微妙扭曲,「至少這絕非偶然!每一本書都是嶄新的,應該視為是故意購買七冊。」
「那我也上去看看吧!由梨江,你不一起上去嗎?」田所義雄邀約,元村由梨江不置可否的走向樓梯。雨宮京介和本多雄一也跟在後面。
「不錯,看樣子參加者並無變動。那麼,現在我說明本山莊的使用方法,當然,並不困難的,首先,那邊是餐廳。」他指著休息室呈高起的空間,「廚房就在其後面,請問是哪位負責做飯?」
他點點頭,似在說「沒問題了」,離開爐邊,坐在置於角落的木製長椅上,點著香煙。
雨宮京介和笠原溫子似已決定要嘗試。
笠原溫子繼續念:「『前些天試演后我應該也講過,這次作品的劇本尚未完成,只決定是推理劇,以及舞台設定、出場人物和概略的情節,至於細部內容則由你們完成,亦即,你們每一個都是劇本家、導演兼演員。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你們慢慢了解……』」
我搖動雙手:「不,我不太會彈鋼琴。請繼續彈吧!剛剛是莫扎特的『安魂曲』吧?」
「待會兒我再告訴你。」笠原溫子勸慰的說。
「是嗎?那麼明天一起玩?」
本多雄一也藉機站起:「今夜我喝這些已經足夠,你還想再喝嗎?」
被溫子如機關掃射般數落一頓,田所義雄無趣的轉過頭去。
其他人對她的話似無異議。
「我要去睡了。你還要彈嗎?」
短時間內眾人沉默不語,只聽到湯匙碰到盤底的聲音和往杯內倒開水的聲音。
第一場「四季」山莊的休息室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笠原溫予以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問。
「啊,那個嗎?那是拙劣的演技。」儘管自己完全不這麼認為,我還是謙虛的說,「當時你是演<哈姆雷特>吧,」
「哦……」由梨江漫應,似在尋思該如何是好。
「除了被告知是推理劇之外,其他我們一無所知,不過依設定而論,我們幾個人中應該要有誰被殺吧?」雨宮京介合上書,雙臂伸向身後,伸直雙腿說。
「這也是敘述被稱綠色家屋的宅邸之住戶陸續遇害的事件吧!」本多雄一望向書櫥。
「不過,他一向就使用這種變則法打響名氣。」本多雄一毫無顧忌的說。
但現在我一個人反駁也無濟於事。在演藝圈這個世界里,演員服從導演笨拙的指錄乃是司空見慣之事。我應該考慮活用這個機會來達成另一個目的。能夠和由梨江在同一屋檐下共處四天,只要行動順利,很可能經此一舉縮短彼此間的距離。
不過,等我知道元村由梨江要扮演茱麗葉的角色時,心裏的疑問冰釋了,畢竟若扮演相同角色,一定會被拿來和她相比較,而,女性們當然都估計過自己比不上由梨江的美貌。
「那麼要不要試試看?我也很久沒打撞球了。」
「附記,現實中是可以使用電話,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和小田先生或我聯絡,只不過,一旦使用電話或和外界人們接觸,這項測試就告中止,同時前些天通過試演的資格立即取消。』」
田所義雄唇角扭曲,笑了笑:「你已經忘記方才所說的話嗎?今後,我們幾個人之中會有人被殺害的可能性很大,那樣一來,人數豈非就會改變?」
「是描寫十個人在無人島的城堡里——遭殺害的事件。」雨宮京介說明,「而且其遇害方式如同一首印第安童謠的歌詞所述一般;《Y的悲劇》則是某仕紳家族被殺害的故事;至於《綠色家屋殺人事件》我就不知道了。」
「提到莎士比亞,你演的<奧賽羅>很不錯的……我是指試演時。」
「不可以撞球的,太吵了。」笠原溫子冷冷的說道。
「味道不錯呢!食慾都被勾起來了。」雨宮京介坐在最旁邊座位翕動鼻子說。
「《一個都不剩》嗎?這可令人心裏發毛。」田所義雄邊說邊微笑。
「其他書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儘是推理小說的名著。」
沿著能俯望休息室和餐廳的走廊走著,另一側則是各個房門。經過餐廳的位置一帶,走廊分岔為直角,彎過該處就能邊往下望著餐廳邊走向遊戲室;而若不彎的直接前行,可以抵達太平門。
絕對不能讓外人或其他團員和職員知道,另外,完全不接受有關內容的查詢。不論理由為何,集合遲到和缺席者視同不參加,並取消試演合格的資格。」
飯後,我們三個負責準備食物的人再度回到廚房。準備食物時由於本多雄一在旁,很難有機會和由梨江單獨交談,但此刻本多正在打掃餐廳,對我而言乃是求之不得的狀況。
「即使這樣,我還是感到厭惡,而且那種凝重的遣詞用句也令我很在意,也許他內心裡正在譏笑我們呢!」
「啊,你就是小田先生吧?打擾你了。」
「不過體制有點僵化,新進演員根本無法待太久,另外觀念也嫌過度保守,減低吸引觀眾的能力。」
「你的目標訂太高了。」
剩下的那人是久我和幸,他雙臂交抱望著牆邊的書櫥,以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回答:「如同你所見到的,我正在看書櫥。」
是中西貴子在彈奏。笠原溫子站在她身旁,似乎在看著樂譜。此刻,兩人同時回頭望著我。
我住的房間是二樓靠邊算來第二間的單人房,左邊是中西貴子的房間,右邊則為田所義雄。由梨江似和笠原溫子一塊住遊戲室隔壁的雙人房。雖然沒有趁半夜悄悄潛入她房間的念頭,可是一想到她並非獨自一人,總覺得很無聊。還好,這也有防止田所夜訪的效果,同時也不必擔心雨宮和由梨江因為有肉體關係導致感情急速發展。
「有的。」
事實上,以容貌之點來說,那女人很難稱得上有成為女演員的資質,如果是程度很低的評審,必然被在她之前出場的由梨江之美貌所眩惑,無法下正確判斷。
「嘿,全部被殺死嗎?這麼說還躲著另外一人了?」只是翻動書頁,並不想讀內容的中西貴子心領神會似的頜首說。
良久,沒有人開口,連中西貴子臉上都浮現沉痛的表情。
「七位客人在山莊遭遇預料之外的狀況,那就是破記錄的一場大雪,因此,和外界的關係完全中斷,同時電話線也被雪壓斷無法通話,到鎮上去購物的山莊負責人也未回來。不得已,你們只好自己做食、燒水、過夜。雪依然繼續降,沒有外援——這是你們目前所置身的環境條件。
她停下清洗餐具的手,蹙眉:「我不太想回憶起那個角色。」
就這樣,七位合read.99csw.com格者確定,除了團員,只有我被選上。試演后,我重新和其他六人相見,彼此自我介紹,其中,只有田所義雄很露骨的視我為外人。從他的眼神,我馬上知道他具有卑劣的個性;同時,在試演之間,我也明白這男人對元村由梨江有所企圖,因此決定除非必要,否則不和這人交談。
「午安!」年輕女性的聲音響起。
<久我和幸的獨白>
會說出搭配準備食物的組合問題,其居心一聽即知,是希望能夠和由梨江同組吧,也因此才會提及什麼被殺之人的角色等等狗屁道理,卻馬上就被由梨江指出其矛盾,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吧!請你帶我們去。」笠原溫子下定決心似的說,然後回頭望向同伴,「再多想是無用,動作不快些的話會替小田先生帶來困擾的。」
「關於那次試演,我心中有個疑問。」我說。
「不,沒什麼。」本多回答,「只是久我看過她的演技,非常佩服。」
「歡迎歡迎!」他向人們打招呼。
「我當然記得,可是,若不那樣認為就無法解釋得通了。」
「啊,她嗎?」本多雄一緩緩頜首,「她是麻倉雅美。」
「對不起,東鄉先生還沒有來嗎?」發問的是身材修長的雨宮京介。
「我正在練習呢!」說著,貴子和笠原溫子互望一眼。
「你在瞎說什麼,」笠原溫子苦笑,「不過的確是非常了不起,不管是舞蹈或<奧賽羅>的演技都是,具備了那樣的實力,一定是時運不佳才被埋沒至今的。只是,像他那種人,對於我們這種過著比較幸運的演藝生活之人,大多有著跡近憎恨的情感。」
「不可能忘記的。」中西貴子扭了扭身體,「尤其是考舞蹈時,他的感度一流,又很性感,讓我的小腹都情不自禁抽痛了。」
「我也有同感,而且已經覺得全身充滿鬥志了。」
「是很多,人們不是常說嗎?沒有新作品時就演<哈姆雷特>……但,最近幾年來,整個演藝圈豈非也都有古典傾向?」
「加油哦!」說著,貴子打了個大呵欠,「那麼,晚安!」
「在那之前,『墮天塾』大多是演出莎士比亞的作品吧?」
而,這樣的估計似是正確。除由梨江外,只有一個人扮演茱麗葉,但是那女人的姓名不在合格名單中。依我的觀察,那女人的演技勝過由梨江幾籌,所以應該解釋成被割捨了。
她的語調雖平靜,卻似反而發揮了產生說服力的效果,全部人都沉默了。她接著又說:「即使今天的晚餐也一樣,應該不是能在非常優雅的心情下進食,或許連食慾也沒有,只不過考慮到必須攝取充分營養的原則下,只好選擇這樣的食物了。」
和擴音器並列掛著飛鏢鏢靶,卻未發現最重要的飛鏢。旁邊有似是儲藏室的房門,可能是放在裡頭吧!
「這是我從小的夢想。家父喜愛戲劇和音樂劇,我也常被帶去觀賞,不知不覺間開始想到要讓自己也站在那華麗的舞台上。」她眼中閃動光輝,回答。
所有人面面相覷了。 ※一見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你說他能譏笑我們什麼?」
他的語氣雖仍是粗聲粗氣,但我卻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熱衷的說話,看來他真的是熱愛戲劇。
「嘿,那就很奇怪了。東鄉先生的指示是要完全化身為故事的登場人物,那麼,扮演遇害角色的人物就不能出現在大家面前,當然也不可以一同吃飯了。」
但絕對不能粗心大意,田所一定也有相同心理吧!不,像那種男人我並不放在眼裡,需要防範的人是雨宮。由梨江基於孩子氣般的憧憬,似錯覺自己正愛慕那傢伙,我必須注意不讓那種錯覺變成事實。
田所還不知道我的目的是由梨江,他監視的對象只集中於雨宮一人,我正好可以乘隙下手。
雨宮和本多負責開車。在雨宮開車時,由梨江坐在駕駛座旁讓我很不是滋味,還好在第一個休息站,田所叫她到後面座位,給於我能隨時與她面對的幸運,亦即,像田所那樣的男人,其輕薄態度有時候反而能對人有幫助。
「這該是借實踐來磨練演員吧!」笠原溫子邊將信箋放回封內邊說。久我和幸從她手上接過信,再重新仔細讀一遍說,「不只是磨練演員,還指示要我們自己試作一齣戲!」
「是嗎?我去年觀賞過<伯爵的晚宴>,覺得相當有趣哩!」
年輕人們仍未能釋然般的沉默不語。
即使是中西貴子,也並非只會賣弄性感,同樣具有充分才華。
東鄉寄來了指示。
讀過我們這位導演的限時信,坦白說,我覺得很厭煩,我實在無法像雨宮或溫子那樣,即使在無聊的情況下也會自得其樂。
「也沒有什麼複習的理由,只不過東鄉先生表示想租用山莊四天供他的團員住宿,一切飲食和雜務都由他們自己負責,不需要員工和我在這兒,就是這樣而已。當然,並非東鄉先生直接找我,而是透過仲介人和我聯絡。」
所有人丟下書,站起身,圍住溫子。
「沒有這回事,我真的演得太差勁。」由梨江搖搖頭,又開始清洗餐具。
好好讀吧!只是若被稱為古典的推理小說,我早已牢記在腦海里了。
其他參加者都集中挑選一般人較熟悉的《哈姆雷特》或《羅蜜歐與茱麗葉》之類的劇本。我本來以為年輕女性們大概都想演茱麗葉的角色吧!卻出乎意料之外。大家對此一角色皆敬而遠之。
雖然覺得又不是幼稚園遠足,幾個年齡這樣大的人一齊前往很可笑,同時想到必須和田所及雨宮面對好幾個鐘頭就難過,不過能長時間和元村由梨江在一起,對我而言卻有極大的吸引力,也足以祛除前述的所有憂慮,因此在多方面考慮之後,我同意了。
「你不讀也沒關係,不過下次見到東鄉先生時,如果他問你讀過書的感想,你答不出來,我們也無法幫忙。」抱著五冊書回到長椅的田所義雄說。
田所義雄不悅的閉上嘴。
「各位請慢慢休息,不過務必小心火燭。」
「除此之外還有萬達因的《綠色家屋殺人事件》,艾勒里?昆恩的《Y的悲劇》。」
<久我和幸的獨白>
小田伸一邊調整大型火爐的爐火,邊用手遮在眉上環顧室內,那眼神是在檢查是否忽略了什麼。
應徵參加試演的資格很簡單,只要是想演出東鄉陣平的戲劇之人皆可以,只不過,是什麼樣的作品、需要何種個性的角色?完全不明白,也不知道要錄用多少人。
其他人也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和他們被賦予的設定呈明顯對比,窗外一片藍天。
「這樣我總算明白了。在試演時,我就覺得你有點不一樣,那是因為『墮天塾』的訓練要求很嚴格吧,」
「其他人也必須視同那人已不存在才行呢,」中西貴子環顧眾人,「雖然,扮演該角色的人很可憐……」
元村由梨江不在,我已無事可做,但是若這樣馬上離開,又九*九*藏*書感到怪怪的,所以我環顧室內一圈。除了撞球檯外,還有足球遊戲台和未插上電源的棒球投球機,牆壁上掛有如小學教室般的舊型擴音器。可能是呼叫客人時使用的吧!
「各位,晚飯準備好了,請入席。」由梨江叫著。
「你隨口答應,不會有問題吧?」一旁聽著的田所義雄輕瞪雨宮,說。
「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回事?」中西貴子似沒有讀過這本書。
「譬如牛排或燉肉料理。」
「雖不知道是否很吸引人,不過我覺得有很奇怪的書以奇怪的狀態擺放。」
我問答:「打得並不好。」
「依不同想法,或許很有意思呢!畢竟是在現實生活中沒辦法體驗之事。」由梨江邊喃喃自語邊望向窗外,「在某處積雪封閉的山莊……」
「『接下來我說明狀況設定,你們是在人跡罕至的山莊。實際上距離最近的巴士招呼站就在眼前,不過請認定它並不存在。你們是來到那麼的孤立山莊的七個客人,彼此的關係和實際上相同,是要演出同齣戲劇的年輕演員。來到山莊的理由是什麼都無所謂,可以是轉換心境,也可以是排定角色的集訓,隨你們自己喜歡去設定即可。
「我要吃。」中西貴子說,「今晚是什麼菜單?」
由梨江望著我,微笑。但,我並沒有忽略掉接著她的眼眸里浮現一層黯影,似是由夢中醒過來的眼神。
「是嗎?以後可能發生殺人事件嗎?」本多雄一凝視著早已空了的盤子,「可是,不可能真正死亡的,所以根本沒必要考慮到輪流負責準備食物之事吧?」
「可是,我不太會應付這種人,城府很深,也不知道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笠原溫子搖搖頭,說。
這時,小田幫腔了:「遊戲室有隔音設備,不會有問題的。當然,本來並非為了撞球才這樣做,而是為了讓客人彈奏鋼琴。」
這天舉行了兩次評審,參加者只剩下二十幾人,除了我,非團員只有兩位,都是年輕女性,容貌也還過得去,但是個性並不算突出,很明顯註定要被淘汰。
我仔細一看,那並非真正的鋼琴,而是靠電力發出聲音的電子鋼琴。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們,還有別的演員?」田所問。
大家正在翻動書頁時,傳來有人推動玄關的聲音,緊接著是男人的聲音:「有人嗎?限時信。」
「為何會改變?」溫子問。
何況,像這種陳腐的設定未免也太可笑。似這種陳腔濫調的狀況設定,又能希望我們有什麼發揮呢?
「哼,我不知道你對這方面如此了解呢,本來以為你只適合讀冷酷無情派小說的。」田所義雄嘲諷似的說。
山莊負責人頜首,繼續點名,他是在確認記事本上所寫的姓名和本人符合。叫過七個姓名,所有人都回應了。
「因為,直到最後為止我都無法如自己想像的發揮演技,感覺上像是自己一個人破壞了整齣戲……」由梨江嘆口氣,雙肩無力下垂。
「總不會要我們透過團體生活學習團隊合作吧。」本多雄一坐在長椅最邊緣說。
「是呀!」
「我每樣借一冊。」元村由梨江走近書櫥,抽出五冊不同的書,「因為我覺得東鄉先生是要我們全部讀這些書。」
「那麼,元村由梨江小姐呢?」
「這麼說,從今天開始的四天里,這裏只有我們了?」遣詞用句稍顯粗野的是臉部稜角分明的本多雄一。
「嗯,她的演技的確獲有定評,不會錯的。」本多的語氣似顯得躊躇,「不過,所謂評審的印象都有個別差異存在,另外對於自己欣賞的人也有加成作用,所以試演能否被挑上,運氣佔有很大的因素。」
「在此種條件下,我希望你們能面對今後所發生之事,同時將自己內心動向和彼此對應儘可能詳記于腦海,因為這些全部是作品一部份,也會反映于劇本和演出。為了讓此次的作品成功,希望你務必盡全力,但願你們能夠有好成績。東鄉陣平。
一旁的由梨江也頜首。
「讓我們閱讀這些書做什麼呢?」笠原溫子疑惑似的把手上的書放回書櫥內。
「那麼就讓我融化他的憎恨吧,」中西貴子像蛇般扭動身子,然後神情嚴肅,接著說,「別盡說些傻話了,我看也該睡啦,」
小田開始行動,七位年輕人也陸續跟在他後面。約莫三十分鐘,所有的人又回到休息室,在這裏說明過火爐的使用法之後,小田環顧眾人,微笑:「以上說明已經結束,有什麼問題嗎?」
七位年輕人同時搖頭。
年輕人齊聲道謝后,目送他離去,但是,每個人的臉都很黯郁。
「除了元村小姐之外,還有另外一位演茱麗葉,剪著短髮,感覺上稍豐|滿的女性。」
最先開口的是田所義雄:「搭配負責準備的組合在四天之內不變嗎?」
「不是的。如果人數一直不變,維持現狀倒無所謂,但以後或許會改變也未可知。」
關係她身為演員的才華,很遺憾,乃是我們七個人里最差勁的,但那對我並不太重要,重要的只是能否及格當我一生的伴侶!
這時,本多雄一來了,比出倒酒的動作:「久我,要喝一點嗎?我帶了蘇格蘭威士忌,只是並非上等貨。」
三天後舉行的最後一次評審考試是讓每位參加者實際演戲,準備了好幾種將莎士比亞作品著名場景予以現代風格詮釋的劇本,由參加者挑選自己喜歡的表演。我選了《奧賽羅》,一方面是以前演過,另一方面則因為是自己喜歡的角色。
「拜託你了。」
「你對這樣的搭配不滿?」中西貴子問。
見到她這種反應,我心想:看來她並非完全沒有察覺到!
「這些書的情節大致如此。」笠原溫子回答,「而且像《一個都不剩》是十個人全部遇害。」
「那麼,我再盛一盤咖哩飯吧,」突然,本多雄一開口,站起身,「反正也不知道會被封閉在這兒多久,必須貯存精力。」
「請問……要自己做飯嗎?」笠原溫子代表眾人問,「不是你替我們準備嗎?」
小田伸一把叼在嘴上的香煙放回煙包內,穿過休息室走向玄關。
「是的。」笠原溫子回答,「否則有人的轉流次數會較少,那就不公平了。」
我們在餐廳桌前面對面坐下,本多從房間里拿出酒來倒在杯內。他也叫過雨宮他們,但是對方只漫應一聲,並沒有要過來這邊的樣子。
「為什麼?本來就是這樣子,只有各位住在這兒。」
田所義雄是愚蠢的男人,觀察愚蠢的人雖可打發時間,可是見到程度如此之低卻令人生氣。
結果眾說紛紜,在未獲致結論之前,我們已經抵達山莊了。
小田雙手一拍:「我竟然忘了講這個!房間在二樓,有四間單人房,五間雙人房,隨便你們分配使用,鑰匙就在房間內。此外還有遊戲室,高興的話也請利用。」
接到信不久,溫子來了電話。當然,她也收到信,並建議當天七個人一同前往,而且如果租了一輛廂型九人座車子,交通費用也較便宜,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任何人遲到。※一見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